第71章
那男人長相精致, 本該是溫室里的花朵,此刻卻如出鞘的利刃,凌厲得讓人心驚。
他未動半步, 卻似帶著五米的氣場,瞬間逼近。
樓焰遇甚至來不及反應, 對方已如鬼魅般閃至眼前,一拳重重砸在他胸口。喉間猛地涌上一股腥甜,鮮血順著嘴角溢出。
幾招過后, 樓焰遇已難以招架,心中震驚不已——明明在副本的壓制下, 對方的力量不該如此強橫。
而且他先前明明試探過,對方起初的力量遠不及此,為什么短短幾日竟變得如此恐怖?
樓焰遇深知自己已無法抗衡,死亡的威脅如陰云般籠罩頭頂,令他毛骨悚然。
他迅速掏出殺手锏,本不想這么快動用,但眼下的局勢已不容遲疑。
他揮手間, 成千上百的詭異黑影,如同古代護住的暗衛從地下緩緩升起,黑壓壓一片, 如同吞噬一切的潮水,瞬間覆蓋整片領地, 氣勢磅礴,令人難以呼吸。
這些暗衛身形詭譎,仿佛從深淵中爬出的惡靈,無聲無息地包圍了戰場。
樓焰遇雖極少動用這些力量,但此刻他別無選擇, 只能放手一搏。他凝視著眼前那男人,心中暗自咬牙,這一戰,勝負難料。
驍樸涼看著眼前黑壓壓的暗衛,只是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呵,不到要死之際,你是不撞南墻不回頭。”
樓焰遇只當他過分自信狂妄,他看著局勢心中是得意:“哈哈哈,我有成千上百的手下,不,準確來說,這里有整整五千個!他們雖不多,卻能無限復活,打不死,更一心效忠于我。既然我打不過你,那就用人海戰術,我就不信殺不死你!”
驍樸涼立于半空,衣袂無風自動,雙眸如諱莫如深的淵。他身后的那詭異力量愈發凝實,漸漸一尊佛像的輪廓逐漸清晰,裹挾著逼仄的神性,好似好千軍萬馬般的威嚴轟鳴在空中回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仿佛天地間的規則都在他掌心流轉。
驍樸涼手一動,祂邊微微抬手,五指張開,空氣都被他的動作帶起震動,也像被撕裂,那只大手如狂潮般垂直而下。
暗衛們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頃刻間,便被這股力量碾碎,血肉橫飛,化作一片猩紅的泥濘。
驍樸涼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穿透力十足:“螻蟻再多,終究只是螻蟻。”
頃刻間,五千暗衛被拍成碎肉爛泥,血腥氣彌漫整個戰場。
樓焰遇原本懶散地倚坐在自己幻化出的椅子上,一只腳隨意地踩在椅面,胳膊撐著腦袋,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準備欣賞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
他本以為驍樸涼會被自己的暗衛圍攻得狼狽不堪,可隨著戰局推進,看見那玩意兒的出現,他的笑容逐漸凝固,眼神從輕松轉為震驚,最后徹底僵住。
他猛地坐直身體,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椅背,指節發白,心中翻涌著難以言喻的驚駭:“這家伙到底是誰?竟然強到這種地步!”
他意識到情況不妙,迅速起身想要逃離,可還未邁出一步,便發現驍樸涼那邊的戰場已進入尾聲。
驍樸涼立于半空,神色淡漠,他一次次抬手,將暗衛砸扁,可那些暗衛卻像橡皮泥般重新凝固,雖無殺傷力,卻煩人至極。
驍樸涼顯然失去了耐心,他周身驟然散出一片灰蒙蒙的霧氣,如潮水般迅速蔓延,瞬間籠罩整片戰場。那些成千上百的暗衛在霧氣中掙扎,卻像被無形的手抓住,憑空消失,實則被傳送到一片荒涼之地。
在暗不見光之地,起初,暗衛們毫無察覺,依舊機械地執行命令,可很快,他們開始像無頭蒼蠅般亂撞,仿佛失去了方向。
暗處的濃郁的黑是吃人的怪,無聲無息地侵蝕著他們的身體。暗衛們的力量被一點點吸干,皮膚逐漸干癟,最后化為一灘灘腥臭的尸水,匯聚成一條蜿蜒的河流。
白骨沉浮其中,泛著慘白的光,整片區域被尸水覆蓋。然后又作為養料將這片黑色的大地哺育的更加豐沃。
樓焰遇遠遠看著這一幕,臉色慘白,他,他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了!
樓焰遇意識到情況不妙,猛地站起,轉身化作一道殘影想要逃離。
然而,他的腳步還未邁出,背后突然伸出一雙手,重重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如山,讓他動彈不得。
他感覺像是被死亡之主盯上了一般,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從心底蔓延開來。
他分明已經死過一次,可此刻,死亡的威脅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真實而冰冷。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童統不在我這里!你殺了我,你也找不到他!”
驍樸涼眼神一冷,手指驟然收緊,一把掐住樓焰遇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樓焰遇雙腳離地,呼吸越來越困難,喉嚨火辣辣地疼,雙手拼命掰著驍樸涼的手,可那只手卻如鐵鉗般紋絲不動。
驍樸涼的聲音冰冷刺骨:“他在哪兒?”
樓焰遇艱難地喘息著,眼中突然閃過一絲亮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把他放在禁地了就在那片樹林后面那里有一層看不透的霧氣歷代詭異之主進去后,都沒能再出來,我之前僥幸逃出來卻損失了大半能力才勉強幸存下來,我想你就算找到他也未必能活著出來”
他艱難地抬起手,指向不遠處那片籠罩在迷霧中的禁區,聲音嘶啞:“我把他扔在那里了現在你該放開我了吧?”
驍樸涼瞇起眼,眼神深邃而冷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淡淡道:“我怎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詞?萬一你是騙我進去的呢?”
樓焰遇心中暗罵,這家伙實在太難糊弄了,想騙他根本沒戲!
他臉上卻扯出一抹陰險的笑,聲音帶著遺憾和猙獰:“你怎就不信呢?你馬上就會親眼看到了啊。”
話音剛落下,他手一翻轉,掌心驟然浮現一個小光球——正是童統!
童統看到驍樸涼的那一刻,眼睛驟然亮起,像是夜空中突然點亮的星子,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欣喜的弧度。
樓焰遇:“”超大一聲,嘖!
還未等童統看清現在局勢,整個統如鉛球般被狠狠投擲出去,直直飛向那片密林。
他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臉上的笑意還未完全消散,便被錯愕和驚慌取代:“啊啊啊啊啊!!!你要死啊!!!”
驍樸涼瞳孔驟然一縮,手中掐著的男人被他像丟垃圾一樣甩開,想都沒想,瞬間追了上去。
他眼睜睜看著童統的身影墜入那片幽深的森林,心頭一緊,毫不猶豫地沖向密林。
就在他即將進入林中的剎那,一個滿臉褶子、皮膚如盤根錯節的老奶奶憑空出現,聲音沙啞而緩慢:“小同學,我東西不小心掉進去了,能不能幫我撿一下?”
然而,她話還未說完,驍樸涼已如一道疾風般“咻”地沖了進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老奶奶:“”???
老奶奶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茫然轉為無語,低聲嘟囔:“現在都這么著急找死嗎?連我話都沒說完就進去了。”
她搖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譏誚,接著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抹陰森的笑,聲音低啞而瘆人:“進去可就出不來咯。”
驍樸涼一踏入密林,便被濃重的危險瘴氣迷霧包圍,四周一片混沌,伸手不見五指。
他明明看到童統墜入這里,可找了一圈卻毫無蹤跡。
他眉頭緊鎖,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仔細回想剛才的情景,突然意識到——童統似乎并未真正進入這片密林。
在童統被投擲進來的瞬間,瘴氣上方隱約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動,那波動雖小現在想起來那上面似乎蘊含著詭異之主的微弱力量。
一下便聯想起驍樸涼能夠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驍樸涼猛然醒悟,臉色一沉,心中暗罵:“被那家伙耍了!”
他明白,樓焰遇肯定用那股力量將童統傳送走了。畢竟,那家伙之前也是如此出現的。
他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出去,而不是在這片迷霧中浪費時間。
驍樸涼剛想轉身離開,卻發現整個山谷和霧氣仿佛有了生命般,無風自起,迅速朝他聚攏,像是要將他徹底困住,永遠不讓他出去。
他瞇起眼,冷靜地伸手釋放出一股力量,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力量竟被大幅削弱,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制了。
他心中一凜,意識到這個地方果然不簡單,細細感受,竟甚至隱隱能感受到主神的氣息。
他回想起,主神確實會在某些副本放置特殊的東西,專門用來吸取他人的力量,而這些東西的本質,正是汲取整個詭異世界因恐懼而產生的能量。
沒想到,這樣的裝置居然藏在這種地方。驍樸涼冷笑一聲,心中了然:“怪不得那個詭異之主就算拼死也要把我騙到這里來。呵呵,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童統原本被樓焰遇裝在袖子里,那袖子不知是什么材質,竟像神話里能收納萬物的袋子一樣,將他完全困住。
他對外界一無所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被樓焰遇放了出來。一睜眼,他便看到了小漂亮,他好像哪里不一樣了,可還沒等他仔細打量驍樸涼的變化,緊接著,他被人用力一甩,整個人如隕石般飛了出去。
他在空中徹底懵了,感覺自己像個小炮彈,直直沖向那片奇異的森林。接近森林時,還瞥見了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奶奶。他猛然想起,之前似乎有個小女孩警告過他,不要相信老奶奶,也不要進入這種森林。
可沒想到,樓焰遇竟然直接把他扔了過來。
“這家伙居然因愛生恨,就因為我不答應他,這也太過分了吧!”童統心中又氣又急,但還沒等他多想,他的身體突然穿透了一層如鏡子般的東西,接著被一股力量彈射出去,重重撞在了樓焰遇身上。
樓焰遇冷笑一聲,再次將他抓在手里,“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罵我了?”
童統的頭被撞得有些發暈,視線模糊了一瞬,但當他循著聲音看清樓焰遇身邊沒有驍樸涼的身影時,心中一緊,立刻質問道:“你把小漂亮搞到哪里去了?”
樓焰遇冷哼一聲,眼中帶著譏諷:“呵呵,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那個家伙已經沖到森林里去了。沒想到你們倆還真是情深意切,呵呵,你們感情越深,我越是看不順眼呢。”
童統聽到這話,心中又急又怒,覺得樓焰遇簡直是壞到了骨子里,不愧是詭異之主。他用力捶打著樓焰遇的手臂,聲音帶著焦急:“你快放開我!快去救他!”
然而,樓焰遇不僅沒松手,反而湊近他,語氣帶著命令:“你變回人形的話,我會考慮一下你的要求。”
童統心里一陣疑惑,不明白樓焰遇為什么對他的人形如此執著。
難道對方看到自己的人形就會放開他嗎?
不,肯定不會。
他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樓焰遇時,對方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體微微顫抖,心中更加警惕。
于是,他言辭激烈地拒絕道:“我才不要!誰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樓焰遇皺起眉頭,心里一陣煩躁,為什么童統總是和他唱反調?為什么就不能乖乖聽話呢?
但看著童統那生動的表情,他轉念一想,算了,就算對方是這個樣子,他也覺得挺順眼的。
只是,讓他不順眼的是,童統關心的更多的是別人,而不是他。
想到這里,樓焰遇眼神微動,心思逐漸惡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對童統說道:“你知道那個森林意味著什么嗎?”
童統一聽,立刻緊張起來,聲音都提高了:“什么?”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腦海中浮現出驍樸涼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童統想起之前那個小女孩詭異曾警告過他,那片森林很危險,而他自己剛才也隱隱感受到了那種危險的氣息。
可是,他畢竟沒有實際的了解,就像普通人知道100萬很多,但面對一千萬甚至一個億時,卻很難真正理解那種數量級。童統此刻正是如此。
樓焰遇看著他,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和嚴肅:“你知道嗎?那個地方可是我們歷屆詭異之主去了都會送死的存在。”
童統驚訝地睜大眼睛:“你們詭異之主這個位置還是繼承制嗎?”
樓焰遇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道:“當然是誰厲害誰就繼承詭異之主了。”
“所以你就是現在最厲害的詭異嗎?”童統問。樓焰遇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那是當然了。歷代的詭異之主進入那片森林,都逃不了一死。上一任詭異之主就是這樣,非要去找死,結果死在里面。我呢,雖然也進去了,但是進了一半就后悔了,還好保留了一絲清醒和手段,逃出來了。”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但心里卻暗自補充:要不是那片森林里藏了幾代詭異之主的力量,他才不會冒險進去。
童統聽完,心中更加不安。
“但是如果是普通人進去的話……”樓焰遇嘖嘖了幾聲,語氣帶著幾分玩味,“那可就難說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著童統的表情。童統顯然慌了,他知道那片森林很危險,但沒想到會危險到這種程度。
驍樸涼進去還能活著嗎?他心神不穩,連小光球的表面都開始閃爍,好想能隱約看到一絲少年的輪廓。
樓焰遇見狀,又添了一把火,語氣更加冷冽:“當然危險了,只要進去的人,沒有一個能出來的。大家都覺得他們死了,你覺得小亮進去了還能活著嗎?”
童統頓時變成了少年的模樣,一把揪住樓焰遇的領子,聲音帶著憤怒和顫抖:“你給我閉嘴!你不要詛咒小漂亮!他一定可以出來的!”
樓焰遇卻冷笑一聲,語氣譏諷:“沒有人幫他,就他這副模樣,你說他怎么出來?還是說,你覺得你可以去救他呢?”
童統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當然要去救他!”
他說完,一把撇下樓焰遇,毫不猶豫地朝著驍樸涼所在的禁地沖了過去。
樓焰遇沒料到童統竟如此不顧生死,不要命也要沖向禁地,他身形一閃,擋在童統面前,眉頭緊鎖:“你就這么想死嗎?”
童統氣得渾身發抖,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聲音里滿是控訴與委屈:“明明是你想害死我!”
整個人仿佛一片風中搖曳的枯葉無助。
樓焰遇見他哭了,心頭一緊,語氣不自覺地軟了下來,帶著幾分慌亂:“你別哭,我不是故意惹你傷心的。我不過是想讓你離開小漂亮而已。你就這么在意他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替他擦去臉上的淚痕。可童統卻猛地甩開他的手,聲音里帶著哽咽與憤怒:“你當然是想害死我!我和小漂亮是綁定在一起的,我是他的系統!”
樓焰遇愣住了,重復道:“系統?”
童統點點頭,肯定說道:“對,就是這樣!我是他的系統,我綁定了他。他要是死了,我的任務完不成,我也活不了!我之前就已經死了,是主神給了我一個復活的條件,但前提是我要保護小漂亮。現在你居然這么對他,那不就是想害死我嗎?”
樓焰遇聽完,臉色驟變,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懊悔、焦急、無奈交織在一起。
他聲音低沉,慌亂與無措:“我不是故意的……那現在怎么辦?就算是我進去,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他的聲音越來越輕,眼中閃過一抹掙扎,權衡卻又在抉擇中猶豫。
樓焰遇現在非常后悔,恨不得把幾分鐘前的自己打一頓。
他從未想過,童統所說的“離不開小漂亮”竟是如此真實而殘酷的事實——離開驍樸涼,童統便無法存活。
他因一時沖動,竟做出了這么錯誤的決定,甚至即將害死童統。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童統居然是系統,還與主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一時之間內心翻涌成浪,復雜的情緒在其間浮浮沉沉,既有對自己的憤怒,也有對童統的愧疚。
他低下頭:“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這樣。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這么做……”
童統看著他滿臉的悔意,沉默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疲憊:“好了,你別再自責了,也別再說這些沒用的了。現在有沒有別的辦法?”
他的聲音雖然冷靜,但隱約能聽出一絲焦急。
樓焰遇眉頭緊鎖,努力思索著,可腦海中卻一片空白。他搖了搖頭,聲音低沉:“我不知道……”
但就在他緊張地摸索時,手指突然觸碰到一個凸起的地方。他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語氣急促:“說不定別人會有辦法呢,就我們兩個人想,也想不出什么來。”
童統立刻追問,聲音里帶著急切:“還有誰?誰能想辦法?”
樓焰遇沉默了一下,隨后語氣有些遲疑:“姓森的那個家伙……”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他雖然性格古怪,但確實掌握了不少隱秘的情報。如果我們能找到他,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童統聽完,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像迷途的人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他點點頭:“那還等什么?我們趕緊去找他!”
童統問道:“那他現在在哪兒?”
問完便見到樓焰遇面露難色,語氣有些沉重:“你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嗎?”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昨天那種詭異的霧氣突然出現,我一不留神,差點也被卷進去。那團霧氣居然能吞噬人和詭異,現在這棟教學樓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拖走了。
我也不知道那個叫森奈川的家伙是不是還活著”
第72章
童統聽完, 臉色一變:“那怎么辦?他要是死了的話怎么辦?但應該不會死的吧?”童統也不確定的說道。
就在兩人猜測不定之際,背后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兩個別詛咒我們了, 還沒死么。”
兩人猛然回頭,只見任邇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身后還跟著另外兩個人——秦默林和森奈川!
樓焰遇挑了挑眉,童統也滿臉驚訝:“你們怎么都在這里了?”
任邇聳了聳肩,語氣帶著幾分調侃:“這么大的動靜, 就算是聾子也聽見了。你們打架的時候,可絲毫沒有避諱別人。”
秦默和林任邇也點了點頭, 顯然對剛才的混亂場面心知肚明。
童統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顯然對情況有些摸不著頭腦。
倒是樓焰遇,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閃爍。
不過,當童統看到森奈川的出現時,眼中頓時閃過一絲亮光, 心中懸著的石頭終于落地。
原來,森奈川早已預料到危險,提前做了布局。至于他為什么會預料到, 童統沒問,反正他們幾個看起來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活著就好。
與此同時, 森奈川、秦默和任邇從樓焰遇和童統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當聽到童統請求他們去救驍樸涼時,三人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起來。
秦默林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森奈川則是微微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顯然對人這件事感到別扭;而任邇則是直接翻了個白眼。
幾個人難以描述的表情, 大概就是一種“情敵要害我,我居然還要幫著喜歡的人救情敵”的復雜情緒。
尤其是森奈川,他的眼神里帶著幾分掙扎,像是內心在激烈地斗爭著——明明對樓焰遇的行為感到憤怒,卻又不得不為了童統而妥協,但其實也沒做什么掙扎,畢竟童統才是最重要的。
幾人也知道事情的緊迫性,迅速調整了心態。
任邇抬起手腕,上面顯示著玩家的存活人數:5/100。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聲音低沉而沉重:“現在除了我們三個,加上你,還有剛才一個半死不活的玩家小漂亮,可能已經”
他話未說完,秦默立刻打斷了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無奈:“童統不是玩家,他是系統,不用算進去。”
任邇愣了一下,整個人兩眼放空,像是被這句話砸懵了。
他傻不愣登地重復道:“那,他現在應該還活著……”像是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聲音提高了八度,帶著難以置信的驚訝:“你居然是個系統!”
他的表情從茫然轉為震驚,眼神里帶著一種“我居然和一個系統共處了這么久,還喜歡上系統”的荒謬感。
而秦默則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煩:“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趕緊想辦法救人。”
童統深吸一口氣轉向森奈川:“你有辦法嗎?”
森奈川沉默著,沉默著,突然輕笑了一聲,陰郁的臉上帶著幾分殘忍:“當然,只是需要一點代價。”
他們開始商議對策,森奈川的聲音冷靜冰涼:“要救他,必須有一個突破口,也就是說,需要一個人獻祭自己,為另一個人創造機會。但里面那個人也必須要有強大的能力,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他說到這里,語氣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在評估誰更適合這個角色。
樓焰遇剛想說“驍樸涼沒有這種能力”,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之前的經歷讓他對驍樸涼的印象太過深刻,他原本以為對方只是個“漂亮花瓶”,但經過這次事件后,他再也不會這么覺得了。
于是,他毫不猶豫地說道:“驍樸涼滿足這個條件。”
童統:“?”
他滿臉疑惑,他剛想反駁說驍樸涼沒有那個能力,但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四個人全都點頭,他也就沒再說什么了。
畢竟,他也只是個門外漢,既然他們都覺得可以,那大概是真的可以吧?他心中雖然有些不安,但還是選擇相信他們的判斷畢竟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森奈川見狀,轉頭對童統說道:“還是有機會的,但關于那個獻祭的人選……就不好說了。”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顯然也明白這個方案的殘酷性。
這時,任邇抬起手腕,上面顯示著存活人數:5/100。
他想起剛才路上那個要死不活的玩家剛想開口提議用那個人來,結果就肉眼可見的看見5變成4。不用想那個要死不活的玩家畢竟他們見到他的時候 對方已經是一副失血過多的模樣但是當時他們沒有一個人想到去救他。
任邇:“”
任邇:“現在整個副本里沒幾個活人了,除了我們三個,還有一個詭異。誰會主動去送死呢?更何況,我們幾個也不可能為了那個家伙去送死。”
秦默林也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沒錯,那個家伙之前還殺了我們。要不是森奈川給了我們保命的東西,我們幾乎都活不下來。我們怎么可能以德報怨,為了他去送死?”
童統聽著他們的話,雖然對“殺不殺”的具體情況不太明白,但他唯一清楚的是,他們都不愿意為了驍樸涼去送死。
這這當然是理所當然的啊!畢竟,他早就決定自己去了!他和驍樸涼可是“一尸兩命”,他不去誰去?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堅定和決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森奈川看著童統,他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和擔憂:“童統,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件事不是那么簡單。獻祭不僅意味著死亡,還意味著徹底消失,連靈魂都不會留下。我們不可能”
童統卻笑了笑,語氣輕松而堅定:“昂,我知道啊,我去救他。”他的表情里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坦然。
樓焰遇:“!??”
秦默林:“!??”
任邇:“!??”
森奈川:“!??”
他心想,難不成仗著別人喜歡自己,就讓別人去送死嗎?笑話。他童統可不是這樣的人,他毫不猶豫地站起來。
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層層漣漪。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包括那個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角落的老婆婆。
她原本陰險狡詐的表情此刻變得復雜起來,渾濁的眼睛微微瞇起,低聲喃喃道:“竟然有一個人不怕生不怕死,就是為了去救另一個人嗎?”她的聲音沙啞而緩慢,情緒顯然是不相信。
樓焰遇立刻上前一步,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急切和擔憂:“你別去,值得嗎?”
童統卻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如磐石:“不,我就去。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根本就不怕。”他的聲音里沒有一絲猶豫。
其他人見狀,紛紛擋在童統面前,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小山阻止他。
童統看著眼前這些人,心中既無奈又焦急。
他一陣無語,明明這件事只要他進去就能迎刃而解,為什么他們都不讓他去呢?
只有樓焰遇,面色緊張,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其實覺得這未必不可嘗試,因為他知道驍樸涼有多強,更何況,這也不是完全沒有生機。于是,他表面上和其他人一起擋在童統面前,卻偷偷給對方留了一個空子。
童統敏銳地察覺到了樓焰遇身后的縫隙,他立刻化作一團小光球,趁著樓焰遇松懈的瞬間,咻的一下鉆了過去。
就在他沖進禁地的瞬間,旁邊的老婆婆幽幽地說道:“不管是人還是非人類的生物,但凡進去,都有去無回。就算你是不一樣的生物,對待也是一樣的。你真的不后悔嗎?”
童統沒有理會她的話,他的行動毅然決然。
童統沖入禁地后,濃霧瞬間將他吞噬,四周的景象變得模糊而扭曲。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什么東西拉扯著,耳邊傳來低沉的呢喃聲,像是無數亡魂在竊竊私語。
但他沒有停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找到驍樸涼,帶他出去。
與此同時,禁地外的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樓焰遇望著童統消失的方向,眼神復雜,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他心中既有一絲愧疚,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焦慮。他知道,系統此去兇多吉少,但自己卻無能為力。
森奈川嘆了口氣,像個陰郁的蘑菇眼巴巴守在出口,內心卻嫉妒翻滾,都快要變成醋溜蘑菇了: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
任邇則皺著眉頭,煩躁撓頭又擔心:“這家伙真是不要命了!”
秦默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凝視著禁地的方向。他的表情冷峻,但眼底卻藏著一抹看不清的情緒。
老婆婆則站在一旁,臉上依舊掛著那抹陰險的笑,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玩味。
她低聲喃喃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家伙。”
禁地內,童統在一片混沌中艱難前行。霧氣越來越濃,四周的景象逐漸變得扭曲而詭異。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看他不到的是他的身上的光都暗淡了生出斑駁的銹跡。
這些霧氣并不是全然無害的
突然,他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他心中一緊,加快速度朝聲音的方向奔去。
霧氣漸漸散開,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驍樸涼’正倒在地上,臉色蒼白,氣息微弱。
童統沖到他身邊,急切地喊道:“小漂亮!你怎么樣?”
‘驍樸涼’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是童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復雜:“你怎么來了?這里很危險……”
童統不由分說:“我來救你了!不要怕!”
之后童統就在濃霧中艱難前行,支撐的‘驍樸涼’不知為什么異常沉重。
霧氣如同粘稠的液體,纏繞在童統身軀,讓他如深陷泥潭寸步難行。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霧氣中浮現出一只巨大的怪獸。
它的身形像是由無數扭曲的肢體拼湊而成,皮膚呈現出腐爛的灰綠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怪獸的頭部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布滿尖牙的血盆大口,正朝著童統緩緩逼近。
童統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跳加速,但他沒有退縮。
奇怪的是當他和怪獸硬比硬的時候那怪物只是在他的身上留下傷痕,并沒有讓他整個支離破碎,難道是瘴氣的緣故嗎?
之后他又接連遇到了幾次怪獸的襲擊,每一次他都毫不猶豫地擋在驍樸涼面前,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抵擋傷害。
他的身上逐漸布滿了傷痕,但他的眼神依舊堅定,沒有一絲退縮。
‘驍樸涼’卻始終冷眼旁觀,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情緒,仿佛在觀察著什么,又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就在童統以為自己和小漂亮真的要在這里死掉的時候,‘驍樸涼’突然伸出手,輕輕捧住了童統的臉。
空間也隨之靜止。
‘驍樸涼’他低聲說道:“真是看不下去了,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么傻的東西?”
童統不明白為什么小漂亮突然罵他,但他還是憑著意志力反駁:“我才不是東西!”
他就聽到上面傳來帶著震動的輕笑。
童統愣了一下。
“你想要保護的那個人,真的值得你保護嗎?”‘驍樸涼’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帶著某種魔力。
童統的瞳孔驟然收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他一直以來都忙著保護驍樸涼,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他被他忽視的地方。
此刻,他的腦子突然轉動了起來,一種不安的情緒在心中蔓延。
‘驍樸涼’的手掌突然注入了一股溫暖的力量,這股力量瞬間流遍童統的全身,治愈了他身上的傷痕,也讓他疲憊的身體恢復了一些力氣。
童統還未來得及反抗,便感覺意識逐漸模糊,最終陷入了黑暗。
當他再次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陌生的地方。
有點像游戲里的回憶的片段,而他既說不了話,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幕幕畫面在眼前閃現。
然后他看到了驍樸涼小時候!
香香軟軟的糯米小丸子!
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唇紅齒白,眉眼精致得像個小瓷娃娃,眼睛布靈布靈,像個小睫毛精,他還穿著背帶褲,童統簡直要被萌暈了!
就是臉上卻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生人勿近。
他喃喃自語:“為什么我會看的小漂亮小時候啊?嗚嗚真可愛啊萌的我要下爺爺的愛人了!”
暗處黑影:“?”
接下來的畫面卻讓童統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他看到小漂亮在家族中,竟然被自己的姐妹暗中欺負。那些孩子趁著大人不在,偷偷將他的玩具扔進池塘,甚至在他睡覺時用冷水潑他。
小漂亮卻始終面無表情,既不哭鬧也不反抗,只是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童統看得心疼極了,忍不住在心里“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小漂亮小時候怎么這么可憐啊!那些人怎么可以這樣對他!”
他的情緒完全沉浸在了畫面中,甚至忘記了這只是一段回憶。
暗處黑影:氣得跳腳并走來走去,他的目的根本不是讓這個家伙心疼他啊!而是想讓他看清驍樸涼的真面目。
你沒看到旁邊的尸體嗎?
此時畫面上小小的驍樸涼,面無表情地將一個同樣推過他的孩子推下了樓梯,然后冷冷地看著對方的尸體。接著,他若無其事地回到房間里躺下來睡覺,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可童統卻完全忽略了這些,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小漂亮身上:“天啊,他睡覺的時候被打擾了,肯定睡不好吧?那些人真是太壞了!”
內心os:誰知道真的假的,我只心疼wuli寶寶!
他的語氣里真心實意的心疼和憤怒,仿佛恨不得沖進畫面里,將那個小小的驍樸涼抱在懷里,好好保護他。
暗處黑影:“喂!你沒看到他把人殺了嗎?你居然只關心他睡覺被打擾?這合理嗎?!”
然而,童統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根本不注意到那些細節。他的眼里只有那個小小的小漂亮,眼里充滿了憐惜和心疼。
暗處黑影:這家伙沒救了!
黑影氣得不行,臉色鐵青,最終冷哼一聲,轉身消失在濃霧中,顯然對童統的反應極為不滿。
童統則像是被牽引著,一步步走進了驍樸涼的記憶。他看到小漂亮在那個殘忍的家族中掙扎求生,每一次的廝殺都血腥與殘酷。
童統看得心驚膽戰,心中涌起一股難以描述的復雜情緒。他沒想到,那個總是看起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美麗脆弱的的驍樸涼,竟然經歷過如此殘酷的童年。
“小漂亮……實在是太不容易了。”童統低聲喃喃,眼中滿是心疼。
他從未聽驍樸涼提起過這些,心中既愧疚又難過。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孩子要承受如此多的痛苦?
為什么本該健康成長的童年,卻要像斗獸場里的野獸一樣,只有無盡的廝殺才能活下來?
就在他沉浸在思緒中時,眼前的畫面突然加速,時間的滾輪飛速轉動。
童統的視線一花,再次清晰時,原本那個小小的糯米團子已經長成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然而,他的身形卻依舊瘦弱得像十一二歲的小豆芽,仿佛從未得到過足夠的營養。
更讓童統心疼的是,少年的身上竟然有一處傷口,正“咕吱咕吱”地往外冒血。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整個人看起來虛弱至極。
“天啊,怎么把我家小孩搞成這樣了,心疼死我了!”童統忍不住喊道,真是又氣又心疼。
他恨不得沖上去,替少年包扎傷口,然后他真的沖上去了。
童統不可思議:“哎?”他能動了?!
就在這時,少年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突然抬起頭,瞇著眼睛看向童統的方向。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和警惕,卻好像在看清楚人以后,聲音虛弱卻依舊帶著一種冷冽的吐出兩個字:“父親?”
童統愣了一下,隨即滿臉問號:“???”
“父親?”少年又重復了一遍,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確定,仿佛在確認什么。
童統徹底懵了,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自己并不是什么“父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童統深吸一口氣,聲音都不自覺的夾了一下,溫柔像是在哄小朋友:“哎~”
驍樸涼:“。”
童統站在幻境中,看著眼前那個瘦弱而蒼白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
他想到驍樸涼那個不靠譜的父親,想到那個家族中殘酷的繼承人廝殺規則——即便不想殺人,也會被迫動手,否則自己就會死。這樣的童年,這樣的父親,還不如沒有呢。
“有那種父親,還不如我自己來當小漂亮的父親。”童統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反正這是在幻境里,小漂亮應該也不會知道吧?
至少,他想在這個虛幻的世界里,給驍樸涼一個完整的童年,一個他從未擁有過的溫暖與關懷。因為,他自己也從未有過。
童統還在應聲:“爸爸在這兒呢,孩子。”
漂亮的小少年卻是瞇了瞇眼睛,像是才發現他看錯了。
而且也完全不相信他的話,但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低下頭,繼續默默地處理著自己的傷口。
他的動作熟練而機械,仿佛已經做過了很多次。
童統他看著他的動作,心中一陣酸澀。
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過去的記憶,但他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好現在的小漂亮!
童統蹲下身子,目光溫柔堅定地看著小時候的驍樸涼,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一個受傷的小動物:“寶寶,爸爸在這兒呢,你怎么傷成這個樣子了?我來幫你處理吧。”
他說完,也不等驍樸涼同意,便毅然決然地將他手中的藥品搶了過來,動作利落而自然,理所當然。
驍樸涼這才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童統。
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無聲地吐出兩個字:“童統?”
他很想問:“你為什么也在這里?”他的目光在童統的臉上停留了幾秒,仿佛在確認眼前的人是否真實。
但是很快的,幾乎是不需要確認的,他就能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童統。
畢竟沒有人會頂著一個人類的身軀,而頭卻是系統的頭。
沒錯,不知道為什么,總之童統現在的模樣就是把小光球插到了一個人類的脖子上面。
簡直獵奇!
童統并沒有注意到,他專注地低頭處理著傷口,動作輕柔而細致,生怕弄疼了他。
他一邊處理一邊輕聲說道:“你別怕,我會小心一點的。這傷口看起來很深,得好好包扎才行。”
驍樸涼依舊看著他,眼神中的復雜情緒逐漸化為一抹淡淡的柔和。他的身體雖然依舊緊繃,但眼神中的戒備卻慢慢消散了。他低聲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
童統抬起頭,笑了笑,語氣輕松而溫暖:“因為我是你爸爸啊,爸爸照顧兒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驍樸涼:“。”
童統處理完傷口,輕輕拍了拍驍樸涼的肩膀,語氣輕松:“好了,傷口包扎好了。接下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你看起來很久沒好好吃飯了。”
驍樸涼站起身,依舊沒有說話,但他卻主動拉住了童統的手。
童統握緊他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滿足感。
第73章
童統一想到小漂亮小時候的遭遇, 心口就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狠狠揪住了。
那痛勁兒細細密密的,像是繡花針扎在皮肉上,不深, 卻也難受。
童統一想到小漂亮小時候竟然過著這樣的日子,他就忍不住捂住心口痛心疾首!
這番舉動引起驍樸涼的關注, 驍樸涼抬起那雙琉璃似的眼睛,精致漂亮的面容上不見波瀾,偏生落到童統的眼中硬是覺得他多了幾分凄楚。
童統沒有躲避目光, 只是真誠的對驍樸涼說:“放心吧以后有我在你身邊,你就再也不用去過那種互相殘殺的生活了。我會保護你!我會帶你過上普通人平凡幸福的生活!”
童統覺得他應該是在驍樸涼曾經的回憶當中, 雖然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但是他還是想要做點什么。
最起碼讓像小機器人一樣的小漂亮笑一笑。
童統的心里傳來頓頓的痛,自從進入這段回憶以來,他從未見過小漂亮展露笑顏——明明是該是活潑好動、情緒豐富的年紀,那張小臉上卻總是掛著與年齡不符的平靜。
偶爾眨動的睫毛下,那雙眼睛像是蒙了一層薄霧,叫人看不真切。
童統望著他, 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在雪地上:“以后可以像普通的孩子一樣,讀書、玩耍,甚至可以哭, 可以笑,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驍樸涼那雙機械般無機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在觸及童統視線的瞬間, 纖長的睫毛突然顫了顫,像是平靜的湖面被風吹起一絲漣漪。
那泄露的一絲情緒,就像是冰封已久的湖面突然裂開一道細縫,透出底下鮮活的、跳動的心。
童統看著小漂亮軟軟糯糯地點頭的樣子,心尖兒都跟著顫了顫。
明明還是個小不點兒, 偏要學大人似的板著臉點頭,那副故作老成的模樣,活像個可愛小老頭。
少年的嘴角終于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像是冬日里突然透進來的一縷陽光。
這笑容很輕,卻像是往平靜的湖面投了顆小石子,一圈圈漣漪蕩開,連帶著整個幻境的陰霾都被驅散了幾分,這里都變得明亮起來。
童統看得呆了,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但幾個呼吸之后童統便二話沒說,就帶小漂亮來到了一個餐廳,他們落座之后,童統拍拍胸脯說:
“今天我請客,想吃什么就點什么不用為我省錢。”
驍樸涼拿著菜單的手一愣,說到省錢“你有錢嗎?” 他問。
童統不屑一笑,臉上一副“你在瞧不起我?”的表情。
他把手上的菜單一扔!
非常自信的把手伸進口袋里,邊伸邊說,“呵呵,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怎么可能沒有錢?”
說完手上一抓抓了個空!他不信邪,又掏了一下,把口袋里里外外都翻了個遍。
不一會他愣愣的說“糟糕,我好像沒錢!”
驍樸涼:“”
童統沒有想到自己現在是這么一個配置,居然是身無分文!
那他剛才還夸下開口說請小漂亮吃東西,糟糕,不會被當成怪叔叔了吧?!
本來他的行為舉止就不是很嚴肅不像個大人,現在連請小朋友去餐廳吃飯的錢都沒有,簡直是社死。
就在他把尷尬寫在臉上,還在社死的時候驍樸涼伸出小手,倒是冷靜的嘗起了剛才店員小姐姐看他可愛送的精致小糕點。
一塊糕點下肚,倒是沒有那么饑餓了,他又慢吞吞的端起桌上的水喝。
與此同時,童統也想開了。
他對小朋友說:“沒關系想吃什么你就吃吧,大不了我今天給店家刷一整天的盤子。”
話音剛落,卻見小漂亮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張黑卡,遞上前他說:“那就用這個付錢吧,不用你去刷盤子。”
童統拿著黑卡寫上了滿臉震驚,他知道小漂亮家有錢,沒想到這么有錢,就這么隨隨便便拿出來一張黑卡了。
黑卡什么概念他不知道,總之看過小說的都知道很有錢,這孩子可真是太沒有戒心了,就把這么值錢的東西拿出來,也不怕他拿了他的卡就跑掉!
童統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剛想教育小漂亮不要隨便相信怪叔叔,小漂亮此時已經點好了一桌子的菜,正在吃飯,人家塞得像是小松鼠一樣,倒也不是狼吞虎咽就是皮薄臉小顯得鼓鼓囊囊,顯然是餓了。
于是童統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反正 反正自己又不是壞人,還是先讓孩子先吃飽了再說吧。
童統一邊看著小朋友吃飯一邊氣氛,這個家族也真是的,明槍暗箭地針對一個小孩,簡直太沒有人性了!
他看見小朋友擦嘴了,還想讓小朋友再多吃一點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只見一群黑衣人在門口,把大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為首的高大強壯的黑衣男子對著店家說:“你們有沒有見到過這個小孩?”
他的手里舉著一張照片你思同飛行員一般極限的視力看過去上面的小孩照片顯然就是小漂亮。
童統反應飛快,左右看了兩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趕緊抱著小漂亮就走到了桌底下。
店張本來不想惹事,但是也不想生事,想說沒有看到,結果黑衣人好像給出了非常豐厚的報酬,那個店長一下變了嘴臉,就說剛才還在這里吃飯呢。
童統暗道不好趕緊帶著小漂亮彎著腰跑去后門。
小漂亮卻在快要到后門的時候,突然拉住童統鉆入了一處隱蔽的角落,接著他就聽到后面傳來的腳步聲,一群黑衣人跟沒看見他們,經過他們,從后門魚貫而出。
童統見狀趕緊帶著小漂亮從相反的地方跑出去就拔腿狂奔,生怕被折返回來的黑衣人找到。
不知道這些黑人后面是不是被什么阻礙了,還是他們根本就不上心跑了一個少爺,總之他們居然平安無事的到達了另外一個城市住下。
幾年時間飛快轉瞬即逝,童統又當爹又當媽,除了小漂亮,一直不肯叫他爸爸以外,其他倒是挺順利的。
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世界從零開始,一開始他也是想過要找到回去出去的方法,可是他一沒有線索,二沒有那個詭異的行蹤,根本就是無頭蒼蠅在打轉。
后來,他干脆就不找了,愛咋地咋地吧,反正他現在也活得好好的。
“父親,你又在想什么?”背后少年溫熱的氣溫從背后傳來,發育期的少年嗓音從耳畔響起,瞬間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打了一個哆嗦,正在烹飪的鍋鏟落到了鍋里面。
童統面露狐疑,這個小子又打算做什么,每次他想要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的時候,才會喊自己父親,其他時間都是喊他統統。
早在兩年的時候童統就已經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小漂亮了,期盼會發生什么。
結果這孩子只是不輕不淡的哦了一聲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問就是,他不在乎童統是誰,只要在他的身邊就可以。
他知道是彤彤帶自己離開家族的,那他就不會深究童統的來歷,除非自己愿意告訴他。
童統正想著事情呢,突然感覺到身后一陣火熱貼上了自己!
意識到了是什么之后,登時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個激靈彈開三尺遠。
“你在干什么?逆子!”童統咬牙切齒地扭頭,正對上驍樸涼那張無辜的臉。
他這兩年又當爹又當媽,可不把自己帶入老父親了,雖然這孩子挺省事來著,但也有不省事的地方。
驍樸涼默然。這幻境似乎默認將童統的形象定格在他們初見時的模樣——一個活生生的人身上,突兀地頂著顆圓滾滾的腦袋。
就算是看了千百回,這違和感仍然是叫他眼角直跳。
果然,不管看多少次,他果然還是有點不太習慣
只見小漂亮眼尾泛紅,活似被夜露打濕的海棠,偏生嘴里蹦出句:“萎掉了”
童統一臉懵逼:“?”回過神就指著他要訓斥:“你”
卻聽對方先發制人地控訴:“你的臉為什么一直都是個球?”
童統:“”童統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吐出,嘗試讓自己心平氣和,他想:算了算了,孩子正在青春期,不能打也不能罵,別給孩子搞叛逆了。
于是擠出一個瘆人的假笑:“呵呵。”
小漂亮像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一樣,小心翼翼扯著童統的衣角說:“我也不是故意的,是最近身體有點不受控制,你可以原諒我的,對嗎?”
童統恍然大悟:“是這樣啊,我懂你!我青春時候也像你這樣。”
說完話他突然翻箱倒柜,從柜子的犄角旮旯里邊翻出一個碟片扔給驍樸涼說:“以后你火氣再旺,你就看看這個泄瀉火。”
他把碟片扔給小漂亮之后像是逃跑一樣進入了房間里邊,好像在給小漂亮一個接受的空間一樣。
驍樸涼指尖摩挲著碟片邊緣,神色微妙。他走進房間,將碟片塞進平板電腦的DV機里播放片刻后,房門被“砰”地一聲甩開,緊接著童統的房門就遭了殃,被砸得震天響。
童統拉開門,只見那張素來精致的臉蛋此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驍樸涼咬牙切齒地質問:“你平時就看這種片子?那你在在做那種事的時候,想的都是誰?”
童統瞳孔地震,他大為失色,等他意識到驍樸涼說的是什么時候已經晚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現在慍怒的小漂亮身上,好像看到進入副本之前最開始的小漂亮的影子。
“胡說什么!”童統耳根通紅,羞惱地拔高音量,“還不是因為你到了青春期,我才特意準備的!”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響起:[感受到能量波動,能量吞噬!]
童統雖然搞不清這聲音的來頭,但每次小漂亮情緒激動時就會突然冒出來
總感覺不是啥好東西,所以他只能盡量讓小漂亮避免情緒波動太大。
“好了好了,別氣了。”童統放軟語氣,像哄小孩似的輕輕拍著驍樸涼的后背,“你不喜歡看 你就不看好了,我也不會逼著你看的。”
驍樸涼卻拿著碟片看著眼前的小光球男人說:“所以你喜歡的是里面這種類型的?”
“這這”童統不太明白問他這個干什么?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
像是回應驍樸涼,門外突然傳入了敲門聲“咚咚咚”
“請問童統先生在家嗎,我是剛剛搬來的住戶,早上出門多謝你幫助了我,我特意帶了點心意跟你道謝。”那是一道清脆悅耳的年輕聲音。
驍樸涼冷著臉望向門口,眼神陰郁得能結冰:“我不是說過,不要多管閑事?”
童統簡直要哭出來——他真的只是順手幫人提了個行李而已啊!
驍樸涼低垂著眼睫,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隔壁的住戶被他趕走一撥又一撥,卻總像割不完的野草般重新冒出來。那些黏在童統身上的視線讓他指尖發癢——反正是幻境,把那些礙眼的家伙都清理掉也沒關系吧?
而且,他已經呆膩了這里。
[檢測到能量波動異常!放大系數50倍能量汲取中蓄能完成!]
霎時間,整片空間劇烈震顫,地面如海浪般起伏!
第74章
驍樸涼眼前浮現出那些往事。其實最初離開家族時異常順利——這當然也得益于他在暗中的推波助瀾。
重走這段過往本就不在他的計劃中, 他原打算直接摧毀整個幻境。
“真是諷刺”那時他望著自己稚嫩的掌心冷笑。這些記憶于他而言,不過是亟待焚毀的廢稿。
就在他即將動手的剎那,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漂亮小時候也太可愛了吧!讓哥哥親親~}
{心疼寶寶, 他們也太壞了嗚嗚嗚!}
那聲音自虛空中響起,驍樸涼瘋狂地搜尋, 卻始終捕捉不到它的實體。
但是他改變主意了。
這個快速流轉的幻境將他推至十二歲那年。在他被染血的某個清晨,童統突然完整地出現在眼前,還信誓旦旦說要照顧他。
最荒謬的是, 那家伙不知從哪拼湊出的虛擬形象,在晨霧中竟被他錯認成了父親的模樣——因為那些被淘汰的孩子, 最后都會由父親親自送別。
只是這一次卻不一樣了,他沒有迎來淘汰而是獎勵。
驍樸涼至今記得,當他們逃離那座城市后,童統帶著他開啟的全新生活。
那些平凡得近乎瑣碎的日子——清晨街角的豆漿香氣,童統笨手笨腳煮糊的粥,傍晚歸家時窗口透出的暖黃燈光——這些瑣碎的日常,竟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可這份安寧里總夾雜著微妙的認知讓他清醒。這里童統不是他專屬的附屬品, 而是一個鮮活獨立的個體。
起初新搬來的小區本是個排外的地方,可童統硬是靠著那股傻乎乎的真誠敲開了所有人的心門。
他記得童統幫301室修水管時被淋成落湯雞的模樣,記得他為了找張阿姨的貓擼遍整個小區的流浪貓, 最后竟靠著“貓脈關系”找到了那只走失的布偶。
最讓驍樸涼耿耿于懷的是畢業那天。說好來接他的童統,半路被樓下王大爺截去下棋。他一個人扛著三個塞滿書的箱子爬上六層樓!
“小童這孩子真不錯, ”居委會劉大媽的話至今回想起來都讓他指尖發顫,“我侄女在科技園上班,要不要認識一下?”
那一刻,驍樸涼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理智崩斷。他的童統憑什么要被這么多人覬覦?
驍樸涼指尖不自覺地摳進掌中,刮出幾道紅痕。
“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嗎?”他聲音沙啞, 眼底翻涌著晦暗的浪潮,“有時候”喉結滾動了一下,終究還是說出了那個在心底發酵已久的念頭,“真想把你鎖起來。”
童統蔫頭耷腦地縮在墻角,“在這里生活不是要跟鄰居打好關系嗎?這都是必要的社交啊”
驍樸涼看著童統這副模樣,瞳色愈發幽深。他多希望童統能像其他正常系統那樣,只存在于他的意識海里,只回應他一個人的指令。
可惜現在小區人都知道有這么個熱心過頭的傻瓜小童了。
驍樸涼的指尖輕輕描摹著童統,像是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
“果然……”他低嘆一聲,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好東西一旦被人發現,就會招來無數豺狼。”無論是在什么地方,這個道理永遠都不會改變。
[能量升級完畢…能量收集完畢…啟動絞殺程序——]
童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道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冰冷機械音,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竟直接將它震得失去了意識。
驍樸涼眼疾手快地彎腰接住了倒下的童統,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他緩緩抬頭望向虛無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呵你以為這兩年我都在吃白飯嗎?”早在兩年前,他就已經摸清了這個空間的運行規律,甚至找到了離開的方法。只是覺得這樣和童統在這里相處的日子過得也還可以,才一直裝作被困住的樣子。
“不過現在……”驍樸涼將昏迷的童統打橫抱起,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我膩了。”
他突然覺得,回到從前那種獨占童統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他的東西就該只看著自己。
心里有點不舍童統現在人的形狀,但是看著童統腦袋他又沒什么不舍了,本質上它還是一個童統。
他有些失望看不到童統真面目,不,或者說童統他原本的樣子,應該是主神一開始創造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子的。
而童統跟他一開始說他是一個小主播,穿越到這里來的這種事情,也可能是主神給他的一個設定罷了。
他已經這樣說服自己了盡管自己心口有點怪怪的翻手間,手上一團黑色的霧氣縈繞少年身體上,力量隨之讓他變回了小光球的初始模樣。
驍樸涼他小心翼翼地把失去意識的童統揣進懷里。
他抬頭的時候又是另一番模樣了,想是從地底之下釋放的危險的氣息讓空間都顫抖,他漏出殘忍的笑意
童統在混沌中沉浮,意識如斷了線的風箏。待他掙扎著醒來時,眼前還晃著地動山搖的殘影。
他環顧四周,發現已經身處在意一方天地了。
對了小漂亮呢?
“小漂亮!小漂亮!”他急惶惶地喊著,聲音里帶著剛蘇醒的沙啞。
四下環顧,卻見驍樸涼正倚著一棵參天古木,雙目緊閉。
晨霧繚繞間,他們竟回到了初入幻境時的模樣。童統跌跌撞撞地撲過去,聲音發顫。
“你可不能有事啊……”他捧著少年的臉,努力呼喚,結果怎么也不行,他心一橫,眼看著就要落下兩個結實的耳光
躺在地上的驍樸涼其實壓根沒昏,他自己也說不清怎么回事,察覺到童統快醒時,鬼使神差就躺下來裝暈。
這會兒聽著童統帶著哭腔的呼喚,嘴角差點沒繃住要翹起來。
這個傻童統,慌起來這么擔心他,竟然比平時還有趣。
他本想再裝會兒,但是再不醒他就要吃大嘴巴子了,于是“適時”地蹙了蹙眉,作出一副將醒未醒的嬌弱模樣。
驍樸涼裝作悠悠轉醒,睫毛輕顫著掀起。
童統頓時一臉驚喜,聲音都帶著雀躍:“小漂亮,你終于醒了!我擔心死了!”
驍樸涼心里跟明鏡似的,卻偏要裝出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軟著嗓子問:“童統?我在哪兒?”
“天吶!”童統驚了,“你該不會是失憶了吧?”
驍樸涼適時地捂住額頭,眉頭微蹙:“我夢見和你一起生活了很久。后來整個空間塌陷,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等等!”童統突然反應過來,“那不是假的嗎?我還以為都是你過去的經歷”
“一開始我也這么以為。”少年垂下眼簾,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我一開始只能按照既定發生過的事情走直到你出現在我面前。”
他聲音漸漸低下去,“后來我甚至在想,會不會我們已經回到現實世界了就這樣平凡地生活下去,也挺好”
童統正想追問寫細節情況,卻見小漂亮露出黯然神傷的表情,連忙過來安慰道:“哎呀,別難過!我們在里面一起生活的這幾年都是真的啊!”
他靈機一動,“要是實在舍不得你可以認我當義父嘛!”
這回輪到驍樸涼沉默了。
他盯著童統看了半晌,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義父?”那笑聲里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看來是該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主仆規矩了”
童統暗自腹誹,小漂亮也太開不起玩笑了。
他在幻境里照顧對方這么久,怎么也算半個衣食父母了——雖然確實存著點私心。不過他才不會承認,在那里有時候甚至驍樸涼照顧他更多!
“我錯了,我錯了~主人饒命!”童統識相地討饒,故意拖長了尾音。沒想到驍樸涼捏著他臉蛋的手突然一顫,像被火燙了似的縮回去,耳尖瞬間紅得能滴血。
“不許不許這么叫!”小漂亮別過臉去,聲音都打著飄,卻藏不住話里那點羞惱。
童統偷偷瞄著他紅透的耳垂,心想這反應可比叫“義父”有趣多了。
驍樸涼消了溫,突然話鋒一轉,直直望進童統的眼睛:“童統,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我一開始就想問了。”
童統頓時支支吾吾起來:“那個當時樓焰遇把你騙進來的時候,我、我看見了”
他補充“而且有人告訴過我這個禁地很危險,你進來肯定兇多吉少”
“況且”童統解釋著,“我們本來就是共生關系。你要是出事,我也活不成。所以所以我就”他心一橫,“就跟進來了!”
驍樸涼聽到這番話,心頭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暖意。
他拼命壓下上揚的嘴角,卻還是沒忍住漏出一聲輕笑,輕輕用手背抵住唇:“真是太魯莽了…”聲音里卻帶著藏不住的愉悅,
“不過還好你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應對這里。果然還是離不開你啊。”
童統頓時被他這句話哄成胚胎了,驍樸涼都能聽到他內心放肆的大笑,雖然童統面上一副,這是應該的,這沒什么內心實則非常受用。
童統開心完就問比他后一步昏迷的小漂亮,他開心完就問:“小漂亮,怎么從從幻境里出來的你還有印象嗎?”
小漂亮垂著頭作沉思狀,實際上面上毫無波瀾——還能出來的?不就是把那個吸取能量的鬼東西捏碎了。
雖然經歷了一番惡戰,但他早就做了打算了,最后一擊必殺時還順帶吸收了對方的本源之力。
現在,這地方,只要他想,隨時都能出去。
不過這些都沒必要告訴童統。
在童統面前,他永遠都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一個依賴著童統的柔弱花瓶——反正童統就吃這套,不是嗎?
“我也不知道~”他抬起臉,眨著濕漉漉的大眼睛,“跟地震似的,我一覺醒來就在這兒了。”
童統狐疑地打量著他,可對上那雙人畜無害的萌眼,又打消了疑慮:“這么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羊羔,肯定做不了什么”
他搖搖頭,“算了,當務之急是先出去。聽說這地方兇險得很,上一屆詭異之主都栽在這兒了。”
驍樸涼乖巧點頭,心里門兒清:這鬼地方就是個只進不出的能量榨取器,主神設下的陷阱。
不過現在嘛他摩挲著藏在口袋的本源結晶,嘴角勾起一抹轉瞬即逝的冷笑——這牢籠已經變成他的游樂場了。
驍樸涼從口袋里摸出那顆瑩潤的珠子,剛捏在掌心,四周突然異動出現!
像是瀑布一樣的壯麗白色席卷,那些霧氣所過之處,草木盡數消融,連聲響都沒留下。
童統嚇得連連后退,直到后背貼上少年單薄的胸膛。
“小漂亮,這、這可怎么辦?”童統聲音發顫,眼見著白霧已逼至腳下。
那霧氣黏稠得駭人,像融化的蠟油般緩緩蠕動,讓他想起老奶奶的警告——即便是童統,也會被吞噬殆盡。
驍樸涼本要立即驅散這些霧氣,卻在童統主動貼上來時遲疑了一瞬。
自從童統有了人體,已經很久沒這樣親近過他了。驍樸涼暗自享受這片刻溫存,直到聽見童統驚慌的聲音才回過神。
“別怕。”他沉聲道,從童統身后伸出手。掌心驟然迸發出耀眼白光,那光束所照之處,粘稠的白霧如潮水般退去。
同時不遠處的虛空里,憑空出現一扇純白的門。
“這是?”童統瞪大眼睛。
“從幻境出來時撿到的小玩意兒,沒想到真有用。”驍樸涼輕描淡寫地說著,指尖悄悄摩挲童統。
見霧氣已散,他戀戀不舍地松開手說:“走吧,門開了。”
他們剛踏出門扉,迎面就撞上了那四個男人。秦默林、任邇、森奈川還有樓焰遇的目光一起齊刷刷地看向他們。
只是這目光著實不太友善。
突然的緊張氣氛連空氣都要瞬間凝固,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秦默林、任邇、森奈川還有樓焰遇幾人看到驍樸涼竟真能脫困而出,臉上頓時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目光齊刷刷釘在驍樸涼身上,眼中滿是驚駭,樓焰遇更是臉色最差的。
他們頓時信了樓焰遇的說辭,驍樸涼竟然真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
童統見此情景心頭警鈴大作,只見四人又齊刷刷舉起武器對準驍樸涼。他急得靈魂都要飄出體外:“不是,你們干啥呢!”
樓焰遇冷著臉道:“這事與你無關,躲開!”顯然他們早已通過氣。
眼看四人就要對驍樸涼發動圍攻,童統一想到少年要獨自應對四個敵人,頓時慌了神。
就在攻擊即將落下的剎那,一道栗色身影猝不及防突然擋在驍樸涼面前。
童統咬咬牙——他實在顧不得那么多了。因為這些人分明是沖著驍樸涼來的!他就算暴露自己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驍樸涼受到傷害。
其他人和樓焰遇知道這攻擊對驍樸涼來說并不致命,但對童統而言可就難說了。
“童統躲開!!”四人紛紛驚呼。
第75章
驍樸涼突然發現在身旁的童統消失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迅速擋在了他面前。
“?”驍樸涼喉間溢出一聲幾不可聞的疑問,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暗芒。
就在這一瞬間,四道致命的攻擊同時從不同方向襲來。
驍樸涼盯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心里冷笑——好啊,童統居然一直瞞著他, 眼前這個人既是童雙,也就是童統。
童雙?童統?呵呵,真是好的很。
對面四個人都露出震驚到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 童統居然就這樣直接擋在攻擊前面。
領頭的任邇急忙大喊:“快收手!”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全力打出的攻擊就像潑出去的水, 根本收不回來。
童統看著迎面而來的殺招,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慢慢閉上眼睛。
千鈞一發之際,驍樸涼突然伸手,一把將童統拽到自己身前。
童統的后背重重撞上驍樸涼結實的胸膛,他瞪大眼睛:“你不要命了!”
耳邊卻只是響起低沉而強勢的聲音:“等這件事結束,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童統絕望, 什么解釋?估計沒等他解釋兩個人都玩完了!
真想搖晃小漂亮的肩膀,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來寄他一個就夠了,現在要一人一統雙雙把家還了!
童統被他用強硬的姿勢牢牢鎖在懷里, 完全動彈不得。
驍樸涼一手緊緊摟著他的腰,另一只手從懷里掏出一顆散發著幽光的珠子——這是他從禁地最深處帶出來的東西, 蘊含著驚人的力量。
只見驍樸涼五指猛地收緊,珠子頓時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狂暴的能量如同海嘯般席卷而出,整個空間都在劇烈震動。
兩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在空中轟然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所有人的衣服都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頭發在空中瘋狂舞動, 就像被卷入了一場暴風雨。
童統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結果那股毀滅性的力量居然和他們的攻擊完美對沖。
能量余波散去后,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全須全尾地站在原地,連衣角都沒破一塊。
他下意識轉頭看向驍樸涼,正對上對方垂眸睨來的視線。只見驍樸涼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哼。”
這一聲輕哼讓童統渾身一激靈,后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大型猛獸追捕到獵物時候的喘息。
童統突然覺得,比起剛才的致命攻擊,現在這個狀況可能更讓他頭皮發麻。
驍樸涼的手臂還牢牢箍著他的腰,力道大得讓他肋骨生疼。
童統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人胸膛的溫度,還有那若有似無的呼吸聲,一下一下噴在他的耳畔,像極了猛獸在享用獵物前的戲弄。
“那個,小漂亮你快松開我,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的!”
“呵,那你就現在解釋吧。”
童統聽著驍樸涼陰冷的笑聲,不明白明明平時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怎么笑起來這么瘆人?
而且他覺得自己解釋不著急,眼下明明應該先對付那四個敵人,這人怎么反倒先跟他較上勁了?
“那個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先解決他們吧?”童統小心翼翼地提議,眼神誠懇得能掐出水來,“這事我稍后再給你解釋好不好?”
驍樸涼瞇了瞇眼,終于大發慈悲地決定給他一次機會。確實,現在不是算賬的最佳時機。
就在這時,一扇巨大的青銅門憑空出現,散發著詭異的幽光。
童統眼前一亮——想必這就是通往下一個副本的傳送門!他二話不說拉著驍樸涼就往里沖:“快走!直接進下一個副本他們就追不上了!”
誰知剛沖到門前,一道黑影就攔住了去路。
“想走?”
童統正要開罵,卻聽對方冷聲道:“可以,童統留下。”
童統:“哎?”
另外三人也接踵而至。
童統咬了咬牙,卻被驍樸涼一把拽回。
“開什么玩笑,”驍樸涼冷笑,“不僅我能走,童統也能走。”說罷抬手一揮,那四人瞬間被掀飛。
童統目瞪口呆:“我的宿主原來是大佬?”
驍樸涼突然羞答答地低頭:“多虧在禁地撿的珠子”
童統:“哦哦!”
四個人很快反應過來,立即就要追上來。
驍樸涼見狀不再猶豫,一把抓住童統的手腕就沖進了那扇泛著幽光的門里。
門內漩渦翻涌,天旋地轉間,他只覺得手腕被握得發燙,瞬間那漩渦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童統還沒站穩,一抬頭就對上了驍樸涼那雙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睛。
“現在,你可以解釋了。”驍樸涼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童統左右張望了一下,看來他們是進入新的副本了,周圍都是沒見過的新玩家,而眼前的驍樸涼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
童統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頓時有些心虛。
他拽著驍樸涼到了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他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這個說來話長”
于是童統把前因后果都倒了出來。驍樸涼聽完沉默片刻,問道:“所以是有股力量在阻止你告訴我真相?”
“對對對!”童統連連點頭,“我之前也試過告訴你的,但每次都會被莫名打斷”
驍樸涼暗自思忖,難怪他總覺得對那個人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原來那就是童統。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復雜的情緒:“這次就原諒你,還有,我不喜歡被隱瞞和欺騙。”
“啊,不會的不會的!”童統趕緊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驍樸涼忽然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擔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還沒等童統反應過來,下巴就被對方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
“等、等等”童統猝不及防地對上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頓時連呼吸都亂了節奏。驍樸涼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密的陰影,溫熱的呼吸若有似無地拂過他的臉頰。
童統只覺得眼皮越來越燙,耳尖也悄悄爬上一抹紅暈。他全然沒注意到,向來冷靜自持的驍樸涼,耳廓也泛著淡淡的粉色。
“你、你貼這么近做什么”童統結結巴巴地開口,手指無意識地揪住驍樸涼的衣角,“還怕我跑了不成?”
驍樸涼卻輕笑一聲,指腹在他下巴上輕輕摩挲:“現在把你記到腦子里,下次就不用你再變成別的模樣,我也能認出你了。”
這曖昧的氣氛讓童統渾身不自在,他左顧右盼,恨不得立刻變回童統的模樣躲起來。
可驍樸涼的目光像是帶著魔力,讓他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咚咚作響。
就在兩人氣氛正升溫時,周圍的玩家們已經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起來。
突然,一聲厚重的規則宣讀從四面八方響起:
“本次副本為古堡探險求生,玩家需在 7 天內完成解謎。注意遵守古堡規則,
規則 1. 每日6:00 - 22:00為自由活動時間。22:00后必須回到自己房間,房門關閉后不可再外出。若在走廊被發現,管家會帶你前往地下室。
規則 2. 古堡共三層,一樓所有房間均可自由出入。二樓204房間永遠鎖著,若看到門開切勿進入。三樓任何時間嚴禁踏入,否則后果自負。
規則 3. 早餐時間8:00 - 9:00,午餐12:00 - 13:00,晚餐18:00 - 19:00 ,必須在餐廳用餐。餐廳角落的食物永遠不要觸碰,若誤食,24小時內會不斷產生幻覺。
規則 4. 遇到穿黑色制服的仆人可正常交流并尋求幫助。若遇到穿白色制服的仆人,立刻低頭離開。
規則 5. 古堡每小時會敲鐘報時。若聽到不規則鐘聲,10分鐘內找到最近房間躲進去,直至鐘聲恢復正常,期間不要發出聲音。
規則 6. 古堡內的畫像若眼睛轉動,1 分鐘內離開所在區域,不要直視畫像。”
話音剛落,就在所有玩家都以為規則播報完畢之后,一個詭異而尖銳的聲音突然插入:“檢測到副本中有外來生物入侵!未被邀請者將受到詛咒!”
玩家們頓時炸開了鍋:
“什么情況?”
“誰這么想不開混進來啊?”
“該不會是什么隱藏任務吧?”
童統正想變回系統形,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轉換形態了。他慌張地看向驍樸涼,剛要開口,就聽見那個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
“詛咒已降臨——”
“事兒逼大小姐人設綁定!”
“惡毒人設綁定!”
“隨機成為古堡 npc!”
童統整個人瞬間僵住,大腦一片空白,內心瘋狂吶喊:“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欲哭無淚地望向驍樸涼,卻見對方正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看來”驍樸涼慢悠悠地開口,嘴角微微上揚,“這次副本會很有趣呢。”
童統在腦海里瘋狂抓狂,低頭發現此刻自己這副模樣實在是怪異至極!
眾玩家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也是一臉茫然,剛才明明沒瞧見這個洛麗塔打扮的小妞,怎么就突然憑空冒出來了?
童統此時衣服暗黑洛麗塔的打扮,頭發變成金色束在兩側,下身裙擺黑色蕾絲加小高跟,手上還打著蕾絲傘。
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玩家,眼中閃爍著淫邪的光,直勾勾地盯著童統,還極其猥瑣地舔了舔嘴唇。
童統早就留意到這個在人群里到處揩油的家伙了。如今變成NPC大小姐后,他發現只要自己稍微動下念頭,身體便會自動做出反應。
“喂,那個豬頭!”童統小臉一仰,滿臉傲嬌,手指直直地指向胖子,“我站累了,過來給我當椅子。”
胖子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結結巴巴道:“我、我嗎?”
童統勾起一抹邪惡又張揚的笑容,故意拖長了音調:“我數三二一,你要是不過來哼,有你好瞧的!”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童統便迅速數完:“三、二、一!”
“砰——”
在所有人震驚得合不攏嘴的目光中,那個胖子玩家竟像氣球一般炸開,頓時血肉橫飛。
童統自己也被這一幕嚇得不輕,可表面上依舊強裝鎮定,維持著那副高傲的表情。
人群之中,剎那間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緊接著便是一陣混亂的騷動。
玩家們這才如夢初醒,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金發黑眼、打扮甜美的小妞,正是剛才聲音里所提及的“外來者”!
盡管眾人都不明白,為何他能擁有如此詭異莫測的能力,但此時此刻,大家心里都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想法:這哪里是什么懲罰,分明就是開了外掛呀!
只見童統滿臉傲嬌,腦袋一甩,那頭金色的長發隨之飛揚起來。
緊接著,手中的小傘“啪”的一聲,直直地指向了另一個讓他看不順眼的玩家,聲音清脆卻又帶著幾分頤指氣使的味道:
“剛才那個不聽話,現在就輪到你啦~”
被點名的是個瘦高個玩家,看著就不像好人,他眼珠子滴溜一轉,瞬間換上一副諂媚至極的嘴臉,陪著笑說道:“能為大小姐服務,那可真是我的榮幸吶!”
話還沒落音,他就麻溜地雙膝跪地,趴在地上,做出一副甘愿當人肉椅子的模樣。
可實際上,他心里卻惡狠狠地想著:今日所遭受的這般羞辱,老子日后必定要百倍奉還!
童統見狀,邁著自認為優雅無比的步子緩緩走了過去,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這個臨時的人肉椅子上。
結果,屁股剛一沾上去,就聽見“咔嚓”一聲脆響。原來,這個瘦得跟豆芽菜似的玩家,那小身板哪能承受得住一個身高1米8的大男生的重量呢?
童統自己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瞪大了眼睛。然而,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后頭。
他的手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了一般,不受控制地高高揮起手中的小傘,緊接著便“啪啪啪”地朝著對方的屁股一頓狂抽!
“嗚哇!”童統在內心深處絕望地哀嚎著,“我可不是什么變態啊!”可他的身體卻像是完全不聽從大腦的指揮,反而越抽越帶勁。
到最后,他的手指竟然還不由自主地翹起蘭花指,捏著鼻子,滿臉嫌棄地叫嚷道:“臭死了臭死了~”
這一系列離譜的行為,讓童統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仿佛熟透了的番茄。
可要命的是,他手里的動作根本停不下來。
此時此刻,他終于徹徹底底地明白了——這個所謂的“惡毒事兒逼大小姐人設”,簡直就是一個超級大陷阱,坑死人不償命啊!
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意志掌控,腦海里剛冒出一個念頭,身體就立刻付諸行動。
還是個妥妥的社死套餐!
那個被抽屁股的玩家,臉都被氣得變成了青綠色,心里頭把童統的祖宗十八代都挨個狠狠地問候了一遍。
而其他玩家呢,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以最快的速度躲得遠遠的,一個個心里都在暗自祈禱,千萬不要讓下一個倒霉的人就是自己 ,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地成為這個“惡毒事兒逼大小姐”的下一個受害者。
抽完屁股后,大小姐高高地揚起下巴,神色傲然,眼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嫌棄。
他用手中的傘尖,帶著幾分厭惡地戳了戳那個倒霉的玩家,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尖刻地說道:
“哼,就你這么臭烘烘的男人,也敢湊到我跟前?我看是我太給你臉了!”
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那個玩家瞬間像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炸成了一灘血霧,碎末四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不遠處,原本長期遭受這個惡霸玩家欺壓的小團體成員們,此時正彼此對視,臉上都帶著幾分驚愕與茫然。
不過,在這復雜的情緒之中,他們竟都不約而同地暗暗松了一口氣。畢竟,這個在多個副本里都肆意橫行、作威作福,將他們壓迫得苦不堪言的惡棍,就這么毫無征兆、戲劇性地“領了盒飯”,怎不讓他們感到如釋重負呢?
“哼,真是無聊透頂~”
大小姐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滿臉不耐煩地跺了跺腳,他的聲音尖銳又刺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管家呢?那個該死的管家到底死哪去了?”
一邊說著,他手中的收束的小傘就開始“哐哐哐”地用力敲擊著古堡的扶手,那急促又響亮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里顯得格外突兀與刺耳,就像一把尖銳的刀,直直地刺進每個人的心里。
幾個玩家心里雖然著急,想要上前勸阻,可一想到這位大小姐剛才那喜怒無常、殺人如麻的模樣,又都嚇得不敢吭聲,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生怕自己稍有舉動,就會惹得這位“煞星”不高興,下一個被盯上開刀的就是自己。
就在眾人提心吊膽之際,一個梳著長辮、面容清英俊的管家,邁著優雅從容的步伐,從二樓緩緩走了下來。
他身姿挺拔,舉止間透著一股別樣的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角色。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所有玩家都驚得合不攏嘴。
這位在眾人眼中看似BOSS級別的NPC,在看到大小姐的瞬間,竟然毫不猶豫地對著他恭敬地彎下腰,行了一個標準的鞠躬禮,語氣里滿是謙卑與恭敬:
“大小姐,實在是有失遠迎,您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屬下來迎接您呢?真是屬下的失職。”
大小姐聽了,驕橫地一甩那頭耀眼的金發,臉上寫滿了傲慢與不屑,尖聲說道:“我想來就來,難道還得事事都向你報備不成?少在我面前啰嗦!”
管家聽了這話,臉上依舊掛著笑瞇瞇的表情,不慌不忙地直起身來。
他那雙狐貍般狡黠的眼睛,微微瞇起,彎成了兩輪月牙,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親切,反而多了幾分琢磨不透的意味:“當然不是,大小姐您千萬別誤會。快請上座,一切都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說著,他做了一個極為優雅的“請”的手勢,手臂修長,動作流暢,指向大廳中央-一個華麗的王座毫無征兆地突然出現。
玩家們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得呆立當場,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張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副本里BOSS 模樣的管家,怎么在大小姐面前就像個卑微的仆人一樣,恭恭敬敬、唯命是從呢?
管家身姿筆挺,邁著優雅且沉穩的步伐,畢恭畢敬地將大小姐引至那奢華至極的座椅前。待大小姐落座,管家微微欠身,退后兩步,垂手而立。
童統此刻坐在椅上,二郎腿一翹,自然而然地就擺出了大小姐那副慣有的挑剔模樣,目光如炬,掃視著臺下的玩家們。
就在這時,他的動作陡然一滯,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緊接著,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驚喜神色——他竟然重新奪回了對身體的主導權!
“原來如此”童統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在心底暗自琢磨著。
看來這副本的設定是只要完成特定的關鍵劇情,便能贏得片刻自由。
可現在頂著這大小姐的身份,他怎么都覺得渾身別扭,每個動作、每個眼神都透著不自在,尤其是 一念至此,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極快地往裙底探去。
片刻后,他緊繃的肩膀陡然放松,長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幸:還好,重要零件都還在,沒出什么岔子。
這突兀又略顯荒誕的動作,瞬間被幾個正偷偷打量這邊的玩家捕捉到。
他們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別開視線,心臟砰砰狂跳,恨不得瞎了眼 ,生怕被這位喜怒無常大小姐察覺,招來無妄之災。
“咳咳”童統也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件多離譜的事,尷尬得恨不能找條地縫鉆進去。
他輕咳兩聲,試圖掩蓋窘迫,同時眼神還時不時警惕地掃向四周,見沒人發現,這才安心下來。
就在這時,管家優雅地轉過身,面向玩家們。他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無懈可擊的職業化微笑,開口說道:“諸位就是受邀而來的偵探吧?”
話落,他微微皺眉,神色間滿是憂愁,嘆了口氣道:
“實不相瞞,我們這座底蘊深厚的古堡,近日遭了賊,丟失了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
在接下來的調查中,除三樓禁區外,各位可在古堡內自由探尋,還望諸位能早日幫我們找回失物。”
玩家們面面相覷,一時無人應答,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凝滯。管家微微瞇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語氣也隨之變得危險起來:
“怎么,你們難道不是受邀的偵探?”那聲音雖然不大,卻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人不寒而栗。
見管家神色不善,立馬有個機靈的玩家跳了出來,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急切地說道:
“您放心!我們肯定幫您找回寶物!我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偵探,這種事情對我們來說小菜一碟!”
管家聽了這話,神色這才緩和了些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接著便開始詳細地說明古堡的注意事項
就在此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騷動聲。眾人紛紛轉頭望去,只見一個俊朗少年拄著拐杖,步伐急切地沖了進來。少年的眼眸猶如兩顆璀璨的琥珀,在看到童統的瞬間,驟然亮了起來。
“未婚妻!你終于來了!”少年的聲音中滿是驚喜與激動,那模樣就像一頭撒歡的小牛犢,直直地沖到童統面前。
童統當場就愣住了,臉上寫滿了茫然與困惑,嘴巴微張,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什么未婚妻??”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年,完全搞不清狀況。
不遠處的驍樸涼聽到這話,眼神驟然變得危險起來,周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聲音冷得仿佛淬了冰:“未、婚、妻?”那三個字從他口中吐出,仿佛裹挾著寒冬的風雪,讓周圍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然而,少年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依舊興奮得滿臉通紅,像只歡快的小鳥圍著童統打轉:
“父親說你要來,我特意從療養院趕回來的!”說著,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就要去牽童統的手。
童統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往后一縮,結果一個不留神,被身后的座椅絆到,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去,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慌亂的弧線。
“小心!”少年和驍樸涼同時驚呼出聲,兩人幾乎在同一瞬間出手。
下一秒,童統只感覺自己的雙臂被兩雙手緊緊拽住,整個人就這么懸在了半空。
少年和驍樸涼四目相對,眼神中充滿了敵意與不甘,空氣中仿佛有噼里啪啦的火花迸濺,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管家神色焦急,腳下步伐急促,一個箭步上前,穩穩扶住撒里少爺搖晃的身軀,眉頭緊蹙,語帶關切與責備:
“撒里少爺!您的身體還未痊愈,理應在療養院安心靜養,怎么能隨意亂跑呢?您該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管家疑惑,實在想不明白,這位向來被悉心照料、本該乖乖待在療養院的少爺,前兩天突然要提前出院。
可撒里少爺對管家的話充耳不聞,他的全部心神都被童統牢牢吸引。
他目光狂熱且熾熱,那對琥珀色的貓眼,仿佛燃燒著兩簇執著的火焰,翻涌著深不見底的執念。
我終于終于再次見到你了。這一天,他盼了太久太久,久到在無數個漫長的黑夜里,他都只能靠著回憶度日。
“我沒事。”撒里少爺開口,他微微用力,輕輕推開管家的攙扶,蒼白如紙的手指緊緊攥住拐杖,由于用力過度,指節都泛起了青白之色。
驍樸涼自始至終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眼中寒芒閃爍。
就在撒里少爺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時,驍樸涼突然毫無預兆地伸出手,一把將童統往自己懷里用力一帶。
撒里少爺見狀,瞳孔驟然緊縮,可惡又是這個家伙,他的眼里帶著恐懼和不甘。他差點忘記了這個時候童統身邊還有這個家伙呢!
第76章
一雙比普通少女還要長的腿晃悠著, 大幾個碼子的輕奢松糕小皮鞋“咚咚”輕碰著椅子腿。
童統百無聊賴地坐在公主椅上搭著扶手,眼睛盯著遠處的驍樸涼。
而他這么悠閑的原因是自己變成了惡毒NPC大小姐后,那些玩家就像見了貓的耗子似的躲著他走, 自己要是跟上去和他們一起,反倒是讓玩家束手束腳。
“行吧行吧。”童統撇撇嘴, 他決定還是不跟著他們上去了,他想著,鞋尖不耐煩地輕點著地毯。
童統冷眼看著他們徑直上了二樓探索, 顯然刻意跳過了一樓——難道就因為他在一樓嗎?
他余光瞥了瞥身旁的管家,暗自比較:一樓有他這個一上來給玩家下馬威的恐怖分子和這個隱藏小boss , 好吧,還是二樓更好探索些。
那些玩家確實在竭力遠離童統。他們吵吵嚷嚷地擠在走廊里,雜亂的腳步聲讓本就狹窄的通道更顯逼仄。
登上二樓后,204房間緊鎖的門讓所有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好歹第一天沒遇上“開門殺“”。
“二樓的房間有些是分配好的,還有些是沒公開的。”有人壓低聲音說,“要找線索,最好趁白天第一天的時候思索, 第一天是最簡單。”
接著他門開始搜尋線索
第一個人剛退出房間,就撞見迎面走來的女仆長。
她穿著黑白圍裙,標準的制服打扮, 可有人突然倒抽冷氣——她身后跟著的兩名女仆,竟穿著雪白制服。眾人瞬間想起規則里那句“見白衣侍從需低頭回避”, 頓時僵在原地,連退后的動作都成慢鏡頭。
“各位客人是在找什么?”女仆長笑吟吟地擋在走廊中央,白手套撫過圍裙褶皺,“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
空氣瞬間凝固。玩家們努力不去看女仆身后那兩個白衣侍女,腳步不約而同往走廊陰影里挪。
“你們這些客人, 真是沒禮貌。”女仆長忽然冷笑,圍裙的蕾絲邊無風自動。
她身側的白衣侍女突然向前邁了一步!
有人猛地驚醒般抬頭:“等等,我們不是有意——”話音未落,另一個玩家已經擠出生硬的笑臉:“您誤會了,我們只是急著完成主人交代的事。”
他手指死死掐著褲縫,指節泛白, “對、對不起!我們不是故——”
話音未落,兩道猩紅激光驟然從白衣女仆的瞳孔中迸射而出,瞬間洞穿那兩個玩家的眉心。焦黑的窟窿冒著青煙,尸體直挺挺栽倒在地。
“我靠!”童統直接從公主椅上蹦了起來,“這特么是激光眼?!直接從眼眶里射出來把人烤了?!”
幸存的玩家們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白衣女仆緩緩轉頭——尋找下一個目標。
“跑跑啊!”
眾人驚恐地往后縮去,混亂中竟把驍樸涼給擠了出來。白衣女仆的眼已經鎖定驍樸涼,危險的聲音越來越響——
“你們在做什么呢?”
一道囂張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童統雙手抱胸,下巴微抬,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活像用鼻子在說話。
女仆長一見到她,立刻躬身行禮:“原來是童統小姐。”
童統眼角抽了抽——果然還是不太習慣這個稱呼。但眼下這身份似乎挺唬人,連女仆長這樣的小boss都對他畢恭畢敬。
他趁勢追問:“這些人犯了什么事?值得這么興師動眾?”
女仆長微微一笑,眼底閃過一絲陰冷:“新來的不懂規矩,我正教他們呢。”
童統冷哼一聲,抬手指著女仆長的鼻子:“你算什么東西?這些可都是和我一起來的客人,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女仆長來教規矩?”
女仆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童統表面鎮定,實則心跳如擂鼓,但是更加讓他心驚肉跳的是,他自己的嘴巴里面竟然情不自禁的又蹦出來一句——
“喂,就是你,給這個小小的女仆長來點教訓!”
童統聽得眼前發暈,他真是突然對自己的惡毒人設有了新的理解,他跑到別人的家里面,在人家家仆教訓人的時候,還要喊人把人家的女仆打一頓,這跟跑到別人家里面造反有什么區別!
那個玩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女仆,長瞪大了眼睛,他覺得童統是不是瘋了!
但怪異的是,女仆長居然沒有繼續糾纏,只是不甘地掃了玩家們一眼,乖乖道了歉以后,竟真的退到一旁。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就完了?童統自己都懵了——他這個NPC身份居然這么頂用?
獲救的玩家們卻越想越怕:連女仆長這樣的狠角色都對童統唯命是從那要是童統親自懲罰他們,豈不是比激光穿腦還恐怖?
于是這群人縮著脖子跟在童統身后,活像一群待宰的鵪鶉。
童統冷著臉一揮手:“都跟我下樓。”他心里門兒清,二樓現在被女仆長盯得死緊,根本不是探索的時候。
一行人戰戰兢兢跟到一樓大廳,童統突然轉身命令:“全體趴下,做俯臥撐。”
玩家們全懵了——就這?還以為會有什么血腥懲罰,結果居然只是體罰?
但抬頭瞥見二樓欄桿邊女仆長陰森的目光,所有人立刻趴得整整齊齊,甚至有個肌肉男當場扯掉上衣光著膀子賣力起伏,腹肌上的汗珠都甩到童統皮鞋上了,明晃晃的討好。
童統嘴角抽了抽,突然伸手指向角落:“喂,漂亮男人。”他勾勾手指,“你長得順眼,別做俯臥撐了。”在眾人錯愕的注視中慢悠悠往沙發一坐,“過來給我捏肩。”
其他玩家一聽童統這話,頓時眼都紅了,齊刷刷瞪向驍樸涼——剛才還嚇得腿軟,這會兒倒嫉妒上了。
女仆長陰森森站在二樓盯著,童統卻翹著腿坐在沙發上使喚人,兩相對比之下,這群人居然莫名覺得童統還是更好說話一點。
總之把自己給PUA了。
有的人甚至想要抱住童統的大腿,但是沒有想到竟然被其他人,也就是驍樸涼抱到了大腿!
何況這個大腿看起來又香又軟,還是個美人,怎么能讓他們不嫉妒呢
驍樸涼已經在童統身邊,細長的手指正輕輕搭在他肩上揉捏——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簡直讓人牙癢癢。
“嘖。”有人酸溜溜地嘀咕,“長得好看就是占便宜”
可再定睛一看——驍樸涼睫毛低垂,五官在燈光下格外精致,連綽綽身影都透著極度的美感
行吧,這臉確實該有特權。
同樣落座于一樓的撒里小少爺,看著童統的一系列行為。
本來看著童統把他們這些玩家救了下來,他內心還覺得,童統果然還是像以前一樣,多么善良。這就是他喜歡他的地方啊,總是永遠熱情真摯溫暖。
他感覺任何詭異或者人類都無法拒絕的吧,像他們這種在黑暗當中從來沒有見過光明的人,但凡見到一點光,就想牢牢抓住不松開,想必其他人也是一樣。
不過,他還好,重生了,他比所有人都快一步!
可下一秒,他眼睜睜看著童統勾勾手指,讓驍樸涼到身邊捏肩。小少爺手里的茶杯“咔”地裂了條縫。
“其實我也可以——”他猛地站起來,話沒說完就被管家按住肩膀:“小少爺,別鬧。”
“誰鬧了?”小少爺甩開管家的手,眼神灼灼地盯著童統,“我按摩技術比他好。”
整個大廳瞬間死寂。
童統也給他搞沉默了,明明是懲罰的事情,怎么在小少爺看來,好像是在獎勵一樣?這件事情有這么好爭的嗎!
俯臥撐趴滿地的玩家們集體抬頭,有瓜 !速吃!
驍樸涼的手指在童統的肩頸處游走,指尖不經意觸碰到后頸的骨節——果然,只是偽裝了外形,骨骼線條仍是沒變。
他忽然輕笑一聲,抬眼看向小少爺:“比起讓一個病秧子來伺候,還是我這種身體健康的更合適吧?”
童統睜大眼睛,非常驚訝,他都有點稀奇了,他從來沒有想到小漂亮會說這樣的話。
“喲,小漂亮,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他本只是習慣性話多活躍氣氛,壓根沒指望對方接茬。
可下一秒,驍樸涼忽然抬起眼。那雙眸子直勾勾盯著他,專注得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他一人,看得童統心頭猛地一跳。
就在他慌亂想轉移話題時,驍樸涼垂下睫毛,聲音輕卻清晰:“對,我就是吃醋了。”
眾玩家:哦~居然和 boss 搶人,勇氣可嘉!
童統耳尖一下紅了。
童統在震驚中沒緩過神來,卻沒注意到驍樸涼此刻內心的驚濤駭浪——這種陌生的情感像潮水般沖刷著他的理智,讓他既困惑又煩躁。
他向來冷靜,可此刻胸口翻涌的酸澀與怒意卻完全不受控制。
原來這就是吃醋嗎?朋友之間也會有這樣強烈的占有欲嗎?還是說,他對童統的感情早就超出了主從關系的界限?
“呵”小少爺突然冷笑一聲,一把拽住童統的手腕,挑釁般地看向驍樸涼:“他有什么資格吃醋?我才是童統的未婚夫,我們遲早會結婚,會成為彼此最親密的存在。”
他故意湊近童統耳邊,聲音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們之間吃醋才叫情趣,他一個外人算什么東西?”
“咔嚓”地上多了個腳印,驍樸涼緩緩抬眸,眼底翻涌的暗色讓周圍溫度仿佛驟降十度。
那種暴虐的沖動在血管里瘋狂叫囂——想掐斷這個人的脖子,想看他痛苦掙扎的樣子,想讓那張傲慢的嘴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童統突然打了個寒顫,他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危險氣息。
地上做俯臥撐的玩家們早就忘記動作,一個個張大嘴巴看戲看得津津有味。
驍樸涼神色晦暗:居然敢覬覦自己的童統,呵呵,只有自己和童統才是永遠可以綁定在一起的,他不過是這個副本里面被賦予的假角色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是童統的未婚夫了?真是好笑!
他被嫉妒扭曲的表情也是絲毫地沒有掩飾,甚至是不加掩飾了。小少爺,看到他這個表情,內心也很不爽,譏諷嘲笑他是嗎?實在是太氣人了!
明明是重來一回,他不信他還爭不過這個男人,他不會再讓這個男人把童統獨占了!
驍樸涼的手臂從后方環住童統的肩膀,以一種近乎占有的姿態將他圈在懷里,唇角勾起一抹病態的弧度:“我是童統親自選中的捶肩捏腿小仆人,當然要和他生生世世綁定在一起,生生世世服侍他——”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童統制服的白邊領口,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就算死了,也要把我刻在他的墓碑上呢。”
整個大廳瞬間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童統的CPU都快燒了——等等,小漂亮什么時候解鎖了這種病嬌屬性?!他以前明明是個高嶺之花啊!
此時小少爺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手指死死攥緊,指節都泛出青白色,他可不想看這個瘋子當著自己的面把童統圈在懷里宣誓主權!
被兩方莫名夾擊的童統,只感覺自己冰火兩重天。
童統正頭疼地想勸架,結果越勸火藥味越濃。小少爺和驍樸涼一左一右盯著他,那架勢活像非要他當場二選一不可。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關頭,管家忽然皺了皺眉——這童統小姐怎么跟個禍國殃民的妖妃似的,把家里攪得雞飛狗跳。
他整了整領結,從容不迫地站出來:“如果兩位讓童統小姐如此為難,不如”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不如再提供第三個選項?”
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管家。
只見他優雅地撫平袖口褶皺:“比如選擇我如何?論服侍人的本事”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驍樸涼給童統捏肩的手,“我在管家這行當里,還真沒遇到過對手。”
小少爺猛地瞪大眼睛:“管家!難道你也——重生了?!”他臉色精彩紛呈。
管家依舊笑得滴水不漏:“小少爺在說什么?什么重生?”他體貼地給童統遞了杯紅茶,“只是覺得這樣最妥當。既能平息爭執,又能讓童統小姐”
他瞥了眼已經呆若木雞的童統,“不必如此苦惱。”
小少爺看一下童統,發現童統確實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他嘆了口氣:“好吧好吧,我才不想做讓童統傷心的事呢。”
他重生一回,可不是為了重蹈覆轍的,“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他故作大度地對童統擺擺手,“我可是看在你面子上。”
童統虛假地點頭微笑:“呵呵。”——要不是你突然跳出來找事,根本就沒有現在亂七八糟的事情好嗎?
就在童統以為這場鬧劇終于要結束的時候,小少爺突然又補了一句:“反正童統以后肯定是我老婆,現在讓讓你也沒什么。”
童統猛地扭頭看向驍樸涼——果然,那張俊臉已經黑得能滴墨了。驍樸涼他已經很久沒被氣到這種程度了,甚至顧不上深究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失控。
更讓他不爽的是,童統變成人形后,怎么招惹了這么多覬覦者?!
“呵。”驍樸涼忽然冷笑一聲,直勾勾盯著童統,“我覺得還是你當系統的時候更可愛。”
童統心虛地搓了搓手指:“哈哈,我也、我也覺得呢”
再看小少爺時驍樸涼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小少爺敏銳地捕捉到了。管家身形一晃,立即擋在小少爺面前,兩人之間的火藥味瞬間拉滿。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樓下突然傳來一道清冽如泉水般的聲音:
“發生什么事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旋轉樓梯上緩步走下一道修長的身影。
那男子身著一襲剪裁考究的深藍色服裝,內搭雪白立領襯衫,領口處一枚紅寶石領針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他那頭如陽光般耀眼的金發被考究的抓成發型梳起,幾縷碎發垂落在光潔的額前。
當他微微抬起下巴時,輪廓分明的俊臉上方是一雙碧藍如海的眼睛。
管家立刻連忙躬身行禮,“大少爺,您回來。”
他上前伸手想要攙扶,卻被對方漫不經心地避開。管家看著自己伸出的手被無視,感覺到有一絲異樣,但是也沒說什么。
大少爺步履優雅地走到眾人面前。
“撒里。”他的聲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悅耳,說話卻一場殘忍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撫過袖口的金線刺繡,“雖然我們家族與童統家族有聯姻約定”
說到這里,他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紅寶石領針隨著他的動作折射出妖異的光芒,“但你是不是忘了,契約上可沒寫明聯姻對象必須是你?”
小少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下意識攥緊了胸前的懷表鏈子:“大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大少爺優雅地抬起手,一枚家徽戒指在他指間閃爍。他輕蔑地打量著弟弟病態蒼白的臉色:“我親愛的弟弟,就憑你這副風吹就倒的樣子你憑什么給童統幸福?”
小少爺薩里氣得直跳腳,那頭比哥哥更加蓬松的自來卷金發都炸了起來,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卷毛小狗。
他蒼白的臉頰漲得通紅,委屈控訴:“我、我怎么就不行了!”
大少爺忽然開口語出驚人,絲毫不在意別人,甚至享受目光:“我,18,而且一夜七次。”
說這話時,甚至曖昧的看向童統。
“噗——!”系統正喝著茶潤嗓,聞言直接噴了出來。
茶水順著他下巴滴落在制服前襟,但他卻顧不得擦,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不,不是他想那樣吧?這么開放的嗎?
“哥!”薩里氣得直跺腳,那頭蓬松的金發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他像個被搶了玩具的孩子似的,眼眶都紅了:“你、你作弊!”
驍樸涼突然冷哼一聲,那雙漂亮的眼睛瞇起,突然開口:“我19,4.5 厘米,無數次。”
4.5 厘米?什么 4.5 厘米?
童統還沒反應過來剛想勸,兄弟你不要自卑!小小的也很可愛!
就見小少爺撒里已經夸張地用手比劃了個圈。
童統:這是在干嘛???
便聽他突然驚呼:“我 x,保溫杯啊!”
第77章
童統:“?!!”
他不明所以, 實在不明白他們為什么會比較額干脆給每個人賞了一巴掌,這下人才總算安靜下來。總之,這件事情暫時地落下了帷幕。
剩下的玩家在此事告一段落之后, 紛紛收起了吃瓜的心態,開始嚴肅起來。特別是將目光投向二樓的時候, 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看來他們現在不能行動了,畢竟二樓還有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仆。
不過,有不少人并不打算放棄, 因為在進入副本的第一晚,按理來說應該是相較于其他晚上最安全的。如果他們晚上都不行動去獲取一點線索, 后面要是來更強大的詭異,他們尋找線索只會更加困難。
畢竟按照一些老玩家以往的經歷,像這種7天解謎副本,時間越往后,就越困難,后面出現的詭異也會越強大。
但是也有很多玩家表示只想安安靜靜地待在房間里面,覺得只要他們不出去, 就沒有詭異能傷害他們,可真的是這樣嗎?
天色漸暗,晚餐時間很快就到了。
他們落座于一張很長的的西式方圓桌, 系統不知道這是什么材質的,但是看起來就很貴, 看來這古堡的主人確實有幾分財力。
管家依次給童統和其他玩家準備了餐食,但是他們盤子里的肉就像是冷凍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僵尸肉,關鍵是還不知道這些肉到底是什么來歷。
像這種被制成肉糜一樣的牛排,和童統盤子里新鮮的牛排顯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童統看看驍樸涼餐盤里的食物,又看看自己的, 很明顯他想分給驍樸涼。他剛開口說:“驍樸涼,你夠吃嗎?不夠吃的話,也可以吃我餐盤里的東西。”
驍樸涼扭頭看了一下童統,看著他沒怎么動過的食物,挑了挑眉,嘴上還沒說什么,剛想要表明態度,結果下一秒就被小少爺攔截了。
小少爺說:“你不是把這個人當成你自己的仆人嗎?大小姐把自己的食物讓給仆人,這像什么樣子?”
這下童統有點沉默了。然后小少爺看著餐盤里沒怎么被動過的食物,又問童統,他皺了皺眉問道:“你吃飽了嗎?”
童統有點心虛,然后就說:“差不多了。”
小少爺顯然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心想童統明明就是想要給這個家伙吃東西,寧愿自己不吃餓肚子也要給他。
想著想著,他突然氣鼓鼓:“這個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一邊被情緒左右,又想著上輩子童統也是這樣。他看著手里的餐盤,越想越氣,一下子拿起桌子上的刀叉,狠狠舉起來。
童統的瞳孔驟然一縮,只見小少爺拿著刀叉狠狠刺入了他的牛排。小少爺也把嘴巴張得很大,把牛排送進了自己嘴里。
那模樣真有點像是老牛咀嚼嫩草,也不管到底能不能吃出什么滋味,先往嘴里塞。
而站在一邊的管家則是眼睛瞪大了,小少爺是一個非常潔癖的人,平時別人碰了他的東西,他都會立馬扔掉,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會吃別人剩下的東西。
管家欲言又止,想說:“小少爺,別人的東西可能有細菌。”
結果小少爺好像知道他要說什么,投來了一個目光,那目光好像在說:“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這哪是細菌,明明是天大的賞賜,你這個沒有老婆的人,你懂個屁呀!”
管家雖然還沒有老婆,但是他也很無奈,站在一旁沉默不語、切著牛排的大少爺也說:“撒里,你忘記貴族的禮儀了嗎?不要再這樣了。”
小少爺被他哥哥說的垂下了腦袋,不甘心地看了他哥哥一眼。旁人看著還以為他真的是因為他哥說的那些話而沮喪呢。
如果是換做以前的小少爺,他肯定會因為他哥哥的訓斥而覺得羞愧。
但是他已經是重生了一回的小少爺了,所以他并不理會。
大少爺頭疼地看著小少爺,直勾勾地盯著那塊被小少爺護在懷里的牛排,心里想的卻是:“直接搶牛排的話好像也不太符合我的逼格。”
于是只是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小少爺,此時小少爺已經把童統那份餐吃得干干凈凈。童統看著更加沉默了,他心想:
“你們要是這么喜歡吃的話,你們自己再搞一份就是了,干嘛要搶我的吃的啊?你們有這么餓嗎?”
而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驍樸涼一直直勾勾地盯著光盤的餐盤,心里滿是后悔,這明明是童統想要給他的,他剛才裝什么矜持,就應該直接奪過來塞嘴里。
算了算了,不要生氣,不要生氣,這些東西也是他們給的,不干不凈,吃了也沒什么好處,到時候他和童統一起開小灶,也就沒這幾個人什么事了。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但是眼神可不是這樣,他看起來就像要把這兩個家伙狠狠殺掉一樣,顯然已經計劃好了他們兩個人日后的“歸宿”,不過只是現在時機不太對而已。
驍樸涼那種兇狠地看了一會兒后,感受到了童統擔憂的目光。他眼睛一眨,又恢復了單純嬌弱的模樣。他看著童統,試著安撫他,表示被他們搶走也沒關系,他也沒有很餓。
但是看著看著他的視線逐步下移,盯上了童統軟軟粉紅的嘴巴,心里想的卻是:看起來很好咬,像一個很好吃的小蛋糕。但是很快他就回神,心想自己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就算再餓也不能吃童統的嘴巴吧。
童統則看著驍樸涼咽口水的的樣子,心疼的想:他肯定沒吃飽!
他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就餐結束。驍樸涼表示,其實忠于欲望也沒什么好羞恥的,他只是不太習慣而已,欲望有很多種,他只是覺得童統太讓他產生信賴感,是他唯一信賴的人,所以情不自禁地會產生這種像食欲一樣的欲望。他要克制住,可不能傷害到童統。
于是他握住童統的手說:“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嗎?”頓時,剛吃完飯準備走的人也不準備走了,一整個餐桌上的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看著童統不自在的目光,小少爺沉默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句:“你不是說我是你的仆人嗎?就算是主人睡覺的時候,我也應該在你的旁邊侍奉你左右。”
童統驚呆了,心想:“不是,小漂亮,我讓你做的事情,你要這么認真嗎?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對呢?”
眾人一臉無語,內心表示就算你長得好看,也不能占人家便宜。就這樣隨隨便便地誘拐一個可愛的少女,還允許別人進少女的房間,這怎么想也不太安全吧。不過眼前這個人確實美得雌雄莫辨,不不不,但是也不可以呀。頓時在場的人開始左右腦互相博弈。
殊不知兩位少爺在看到小漂亮這么說的時候,臉頓時都黑臭了。
大少爺表示:“今晚只要你們好好待在房間,是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的。”他幾乎是給出了明確的明示,都不能說是暗示了。
他接著說:“我給你們每個人都安排了住宿,所以你不需要去他的房間。而且,就算有什么危險,我們都有侍從,你隨便喊他們一下,都會過來幫你處理的。”
大少爺說著,掃了一圈不遠處的仆人,那群仆人就像是等待王子命令的侍衛,頓時站直了,然后弓了弓腰,表示少爺說的對。
這種感覺就像是本來要襲擊你的詭異,結果卻向所有人公布,不僅不會傷害你,反而要保護你,實在是太荒誕了。
眾玩家羨慕嫉妒恨地看了童統一眼,在詭異世界,NPC和boss不會輕易許下承諾的,因為他們一旦說出來就必須兌現,如果不兌現會有非常恐怖的后果,所以一般的詭異和boss都不會撒謊。
所以也就是這位“惡毒大小姐”白白撿漏,明明他都不需要啊。
頓時部分玩家看向童統的眼神更加火熱了。
但是與此同時,他們又透露,第一晚睡覺房間里必須只自己一個人睡覺,否則會觸發不好的事情,到時候他們兩個可護不住童統了。
這話都說的帶有幾分情緒,好像故意嚇童統的,但也也讓人絲毫不懷疑里面的真實性。
在這樣一句話說出以后,本來還有別的心思、蠢蠢欲動的玩家頓時歇了心思,原來還有這樣的規矩。
相比兩個人一起,還是一個人安全,他們還是比較惜命的。
不過也有收獲,得到了他們不知道的重要消息,在這之前,他們都從未想過能從npc口中得到這些消息,畢竟這些世界副本的npc一個比一個冷漠,一個塞一塞殘忍,更不要說會給出什么關鍵信息了,他們不坑玩家都已經算是好的了。
眼下這npc對這位小姐好像非常特殊,他們也沾了光。
他們一個個感激地看向童統,雖然他一開始兇殘了點,但是還是他們收獲也很多啊,玩家選擇性地遺忘了之前童統的“兇殘”。
等到了晚上所有人都進入了屋子的時候,童統也被安排進了一間房間,不過他的房間好像奢華得過頭了,不知道其他玩家是不是也是這樣的配置,整個屋子奢華又低調,看起來跟少爺的房子也差不了多少。
而他他疲憊了一天,還穿著高跟鞋,不該在意的甩了鞋子扭頭進入浴室。
在古堡三樓更深處,一個在陰影里的勉強能通過輪廓,知曉是一個非常英俊帥氣的男人——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扭頭轉向不知名的方向,感受著什么,突然笑了出來,他說:“這次我不會再重蹈覆轍。”
童統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有人敲門,他小心地詢問是誰,敲門的人回答是仆從,他才放心地打開了門,說:“你有什么事情嗎?”那個人也不敢看童統,就說:“伯爵想找您。”
童統想了想,伯爵?那是誰?
這時候他的腦子里面傳入了一段記憶,好像是因為他是npc,這段記憶很絲滑流暢地就告訴了他,伯爵就是古堡的主人,好像以前和他的身份有點建交,但是他喊自己過去是有什么事情?
而且大晚上的,他現在的身份可是惡毒的小姐。他就問:“這么晚了喊我過去干什么?我今天已經累了,剛都歇下了,我就不過去了。”童統謹慎地回答。
第78章
童統如此對女仆說完, 便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明顯是下逐客令姿態。女仆卻不斷重復著,她的聲音漸漸不像是人類所發出的, 嘔啞嘲哳難聽至極。
“伯爵邀請您過去,伯爵邀請您過去”
暗褐色的血漬自女仆的雙腿下方匯聚, 從下到上,宛如打翻了墨水一般,白色的衣物開始被浸染, 逐漸變成了規則上那個白色……
童統沉默了一下,下一秒, 向腦袋不停左右搖晃的女仆腦袋伸出手,仿佛馬上要掉下來的腦袋被猛地一下打正了。
脖子與腦袋的銜接處宛如被焊接工精心處理過一樣,穩穩地、牢固地連接在她的脖子上。
童統敲完人,橫眉豎眼,氣勢洶洶地大聲對女仆說道:“我不是說了我不過去嗎?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他說完這句話,頓時場面一度寂靜,女仆呆了。
童統說完這句話, 其實內心也是膽戰心驚的。
他沒想到自己會這么猛,這樣的行動在他看來簡直跟找死沒什么區別。
然而,離奇的是, 這位女仆反而冷靜下來,身上的白色也逐漸褪去, 轉頭對童統畢恭畢敬地說:“抱歉,小姐,是我做得不對,請您原諒我。”
這下連童統都震驚了,但他面上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不予理會道歉,“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直到看不見女仆,童統身上的被操縱的感覺才突然消失。
童統:“我去,自己真是腦子里面但凡有一點點小念頭就會被扭曲,惡毒的放大!”
不過不得不說,囂張跋扈的滋味還真爽,別人拿他沒辦法,還要對他恭恭敬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他拿的是爽文劇本。
童統來到了那面全身鏡前,周遭昏黃的燈光肆意搖曳。
他對著鏡子先是擠眉弄眼,鏡子里的“他”也精準復刻著每一個動作 ,可不知為什么無端讓童統心底發毛,他也顧不上細想。
緊接著,童統猛地雙手抱住腦袋,手指狠狠插入發絲,用力地撕扯,嘴里嘟囔著:“我去,這玩意兒還真就長我腦門上了,難不成這真成我的頭發了?”
童統五官都皺在了一塊兒,齜牙咧嘴,模樣好不滑稽。鏡子里的影像反應慢了半拍,童統壓根沒注意到這詭異的不同步。
就在他嘀嘀咕咕抱怨個不停時,不經意間撇向鏡子,鏡子里的“他”突然放下了雙手直立,突然看著他笑。
只是那個笑還沒有完全的呈現,緊接著,“他”眼神驚恐,下一秒,竟屁滾尿流地從鏡子里消失不見,徒留童統對著空蕩蕩的鏡面,呆立當場。
童統:?
他瞪大雙眼,身體下意識遠離危險地往后退了兩步,后背“砰”地撞上了一個冰冷刺骨的軀體,寒意瞬間順著脊椎躥遍全身。
他的脖子僵硬得如同生銹的齒輪,“咔咔咔”艱難地向上轉動,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中世紀復古服飾的成熟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棱角分明的輪廓宛如古希臘雕塑家手下的大衛,每一處線條都透著與生俱來的矜貴。
可最讓人膽寒的,是他那只散發著妖冶紅光的眼睛,像一顆被鮮血浸泡的寶石,在昏暗里閃爍著危險的信號。
“啊!”童統驚恐地尖叫出聲,純粹出于本能,他轉身一把推開身后的門,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腳步踉蹌,慌亂得像一只被猛獸追捕的小鹿。
伯爵萊森望著他逃竄的背影,微微愣神,下意識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我有這么可怕嗎?”
童統一路狂奔,像沒頭蒼蠅般橫沖直撞,完全辨不清方向。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危險的男人,得跑,趕緊逃離那個可怕的地方。
“砰”的一聲,他一頭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整個人被撞得頭暈目眩,差點沒站穩。
童統害怕被彈開摔倒,條件反射般迅速伸出手,死死抓住對方胸襟前的衣服,緩緩抬起頭——
眼前是一個身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一身黑衣襯得他愈發冷峻,頭發隨意地垂在左肩上,右邊那副單框眼鏡下,藏著一雙冷冽且滿含殺意的眼睛,不是管家又是誰?
“這是哪里冒出來的落單小老鼠?”管家那低沉又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悠悠傳來,“我還真沒想到,會有獵物自己送上門。”
管家微微垂眸,便對上了童統那滿是驚恐、濕漉漉的眼睛,像一只受驚的小動物,無辜又可憐。
管家的心猛地一顫,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竟有那么一瞬間,失了神。
可還沒等他緩過神,“啪”的一聲,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童統瞬間切換成囂張跋扈的大小姐模式,怒目圓睜,吼道:“你說誰是小老鼠,不想活了呀!”
管家被打得腦袋偏向一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等他抬手摸向被打的臉頰時,童統已經趁他發愣,像只敏捷的兔子,迅速從他身邊溜了過去。
管家摩挲著還有些發燙的臉頰,腦海里沒來由地冒出一句:
“小貓撓抓。”
他完全忘了,就在剛才,他還盤算著怎么用殘忍手段折磨眼前這個“玩家”。要是童統知道此刻管家腦子里在想些什么,怕是得氣到當場再賞他一巴掌。
童統慌不擇路,一路跑到了驍樸涼的門前。
屋內,驍樸涼正和畫里的詭異之物陷入膠著的纏斗,準確的來說是詭異不敢靠近驍樸涼,而驍樸涼周身氣場陡然一凝,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
“砰”,伴隨著一聲悶響,驍樸涼將詭異猛地打進了畫里,動作一氣呵成。
然后迅速來到門前。
童統心急如焚,抬手瘋狂敲著驍樸涼的門,他和驍樸涼之前交換過房間號,所以他篤定,這肯定是驍樸涼的房間。
剛敲第一下,他腦海里還閃過一絲念頭:要是驍樸涼以為是詭異不開門,自己該怎么辦?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門“唰”的一下被打開了,速度之快,就好像驍樸涼早就候在門后,就等著他來敲門一樣。
童統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你怎么隨便給別人開門?”
驍樸涼沒回答,眼神警惕地向外一瞥,看向不遠處隱隱綽綽的身影,二話不說,伸手拉住童統的胳膊:“先進來。”
驍樸涼在童統進門的瞬間,細細打量了一下童統,看看有沒有受傷,這一看,不禁微微愣住,此刻的童統,頭發凌亂,衣衫不整,就像剛洗完澡沒來得及收拾就匆忙跑出來了。
驍樸涼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站姿。
童統說:“問你呢,還沒回答我。”他的呢子尾音拖長了一些,聽著就像是撒嬌一樣,不過他本人并沒有這種意識。
驍樸涼沉默一下說:“因為我知道敲門的人是你,所以我才給你開門。”他把門關上。
童統還想著問驍樸涼怎么知道門外的人是自己,結果驍樸涼卻打斷他問道:“你怎么會來到我房間?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童統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夸張地說:“我跟你說,我房間有詭異,不僅鏡子有問題,而且我還被古堡的主人傳喚了,不過我沒去。結果他就直接來到我房間里了,把我嚇了一跳,我就跑出了。”
童統說著便把這里當自己家一樣走進,邊走邊說:“我還看他有紅色的眼睛,估計會不會是個吸血鬼吧?”
驍樸涼想了想說:“不好說,但也不是不可能。”
說著他拉出童統,好像并沒有讓童統進去更深的意思。他下意識看了看隱藏在自己房間里面的其他詭異物品,心里琢磨著,不知道其他玩家房間的詭異是不是和自己房間的一樣多。
童統不解,“怎么了?”
驍樸涼不語,看一下門口童統也隨著他的視線看一下門口小心翼翼的說:“怎么了?難道有什么別的東西出現了嗎?”
這個童統還在糾結要不要開門的時候,驍樸涼已經上前把門開開了。
童統:“哎!”
好在一打開是那幾個眼熟的玩家。
他們看到驍樸涼的房間里面居然有童統都非常驚訝,幾個人面面相覷,這時還是為首的那個人說:驍樸涼要不要和他們去尋找線索驍樸涼還沒說話,旁邊就有人說了,你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像能幫忙的人,要不然我們還是找別人吧,為首的那個人卻說現在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驍樸涼掃視了一下他們的隊伍,輕聲說道,你們這是去找死嗎?對我一下子凝滯了一下便有玩家生氣的說,干嘛要說這么不吉利的話,瞧著他的樣子就好像要來打驍樸涼童統一下子就倒在他的身前,那個玩家的囂張氣焰頓時就沒了,有些忌憚的看著他。
還是那個為首男人對他們解釋因為他們隊伍里有人上個副本是狼人副本,所以他在里面獲得的天賦你帶了什么希望驚訝,為什么他們通關怎么什么也沒有拒絕沉默,反正他是不會告訴童統的,畢竟主神不告訴不針對他都已經不錯了,怎么可能會給他好東西?
“今天我們按照指示尋找線索,會有巨大收獲。因為收益大于風險,我們就出來試一試。”
當他們把視線聚焦到童統的時候,眾人沉默了一下。他們沒想到這個詭異大小姐npc居然也在這里。但他們雖然不抱希望,還是禮貌性地問了一下驍樸涼要不要加入。驍樸涼看了看童統,最后點頭答應了。
他們一群人下到了一樓,根據預言家玩家的指示,居然找到一個暗道,然后進入了地下一層。
地下一層,一進來就有一種潮濕、讓人不安的氣氛。那些房間和一樓房間的布局有些相似,但沒有很多客房。眾人在里面兵分幾路,開始尋找一些線索,而驍樸涼和童統一組,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一路上遇見很多站在拐角的雕塑。
那些雕塑栩栩如生,全部都是女仆的樣子,感覺有點奇怪。
他們在一個房間里的抽屜里找到了一把匕首,匕首下面有一個字條,上面寫著:當它們復活,用匕首插入它們的心臟可以中斷。
兩人還沒理解這個意思,在他們原路返回之際,原本的石蠟雕塑從心臟開始,有淡淡的詭異光芒出現。
起初童統發現了,就想離那個雕塑遠遠的,結果那個雕塑突然動起來,開始尖叫,實在是太猝不及防了,把童統嚇了一跳,直接跳到驍樸涼的身上,大喊:“啊啊啊啊!”
童統被嚇得吱哇亂叫,實在是不怪他,雖然他之前在驍樸涼的面前裝逼,但本質上他還是一個整活搞笑恐怖去的小主播更何況他現在身臨其境的在這種恐怖副本當中他又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架不住這種驚嚇。
童統邊哭邊說:“快,快用匕首插入它們的心臟。”其實在童統說這句話之前,驍樸涼也是打算這么做的,只是沒想到童統會這么猝不及防地跳到他身上。
因為童統掛在他身上,腿環著他的腰。驍樸涼渾身僵硬,童年感受著他的僵硬,以為他也害怕,他頓時支棱了。
他對驍樸涼說:“你別害怕。”接著,從他手里拿過匕首,想讓驍樸涼放開他,他去解決。
就在這時,旁邊的嵌墻顯示屏突然打開。
童統猛地驚悚扭頭望去,驍樸涼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只見電視機花白的屏幕上,一個女人緊緊抱著一個看不清臉的小寶寶,正哼唱著搖籃曲。這曲子聽著既帶著幾分神圣,卻又透著詭異。
女人哄睡寶寶后,輕輕親了親寶寶的額頭。就在這時,畫面突兀地一轉,電視機外的他們還來不及反應。驍樸涼突然扭頭看向童統,童統有所感應,也扭頭看向驍樸涼 。
他們沒注意到,電視里花白屏幕中的女人突然發生了變異,正無聲尖叫,拼命想要爬出屏幕。但似乎有什么禁忌限制著她,只要他們不看,她就無法爬出,只能無聲地敲擊著電視屏幕。
童統回望驍樸涼,只見驍樸涼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童統:“你該不會是也想要被親親吧?”
驍樸涼本來想說:你看電視機里面的女人抱著一個嬰兒像不像自己抱著他,結果聽到童統這么說,他頓時不說話了。
任憑著額頭的觸感落下,驍樸涼不動聲色的回味完露出一臉驚詫的表情。
童統:“喂,干嘛作出這種我占你便宜的表情啊!”他在心里嘀嘀咕咕,以前他的媽媽就這么哄他的難道他哪里做得不對?
童統根本不知道,如果現在他的面前換了一個人,他絕對不會這么做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小漂亮他就不自覺心軟。
就在童統想著該怎么挽回局面時,驍樸涼突然揚起嘴角,燦爛的笑襯的這處陰暗之處蓬蓽生輝,驍樸涼的心跳急劇加速。
就在這時,那個“雕塑”徹底異化,向他們撲了過來。驍樸涼迅速用身軀擋住童統,讓他看不到危險,隨后反手拿過匕首,“噗嗤”一聲刺入了“雕塑”的胸脯。
那“雕塑”受到攻擊后,力量瞬間減弱,不一會兒竟又變回了普通雕塑的模樣。
童統看不到后面發生了什么,探出腦袋問道:“咋了咋了?”回頭一看,卻發現那個變異的雕塑又變回去了。
原來那匕首真是這樣阻止它們復活的。
童統環在驍樸涼的身上,剛開始還沒覺得什么,直到驍樸涼居然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走了,明明自己還掛在他身上!
趕緊拍了拍小漂亮,說:“停停,我還沒下來呀!”
結果,驍樸涼非但沒有讓他下來,反而伸手托住他,眼神甚至說得上是溫柔且帶著安撫。他說:“童統,之前都是你保護我,這次我也保護你,所以你就算害怕也沒關系。”
說著說著,他臉紅了一下,又說道:“其實你一直掛在我身上,我也沒什么意見。”
童統一邊感動一邊又覺得別扭,說:“不不不,小漂亮,你快放我下來吧,我很重的。”
驍樸涼卻說:“不重,一點都不重。”說完話之后還顛了顛,又說:“而且你晚飯都沒有吃多少,你之前又是童統,現在變成了人,再重也重不到哪里去。你放心好了,再怎么說我也是個男人,這點重量完全不在話下。”
童統看了看小漂亮這張雌雄莫辨、精致漂亮的臉,又看了看他穩健的身材、寬厚的肩膀,心想:“咦?原來小漂亮的身材是這樣的嗎?為什么我從來沒有注意過?”
“身材真好。”童統心想,男人見到練得很好的身材,總是忍不住比較一下。他看了看驍樸涼,又看了看自己,為什么自己就是一副沒有對方強壯的樣子,對方明明沒做什么太大的運動吧,不知道他平時是怎么鍛煉出肌肉的?想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摸了一下。
只見驍樸涼僵硬了一下,然后把他放了下來。
童統:“?”
驍樸涼轉了個姿勢沉著冷靜地說:“有人來了。”
非常急促的腳步聲正往他們的方向追過來,轉眼間,有三四個玩家面色驚恐地朝這里狂奔,而他們轉過拐角之后,一個身材非常龐大的女仆從后面追逐著他們。
這個女仆四肢修長,眼眶內全白。
第79章
驍樸涼和童統的眼神通通一變, 因為他們發現這些玩家后面跟著不止一只詭異。
那四肢修長,卻穿著不倫不類衣服的詭異在身后追逐著,足足有三只。
看著一群玩家向他們沖來, 幾乎是兩人不假思索地就互相轉頭跑過去。
那些詭異卻一直緊跟在后面,而那些玩家被追著, 卻一直跟著驍樸涼和童統后面跑,以至于驍樸涼和童統都甩不開所有的詭異。
童統呼哧呼哧喘著氣,停下來扶著墻, 對驍樸涼說:“哎呀媽呀,我不行了, 小漂亮,我實在是跑不動了,要不你先跑吧。”
驍樸涼不語,只是沉默地看著童統汗津津的小臉上淌下來的一顆顆晶瑩的汗滴,逐漸滴落在地板上,形成暗色的水漬。
他突然猛地扭頭看向那些詭異,那些詭異那一霎時仿佛是被什么恐怖的存在鎖定上了, 不約而同地動作都停下了。
因為驍樸涼身上的氣場是針對詭異的,那些玩家也感受到了,卻實是埋頭狂奔。
他們以為那是另外一個強大的詭異逐漸出現的征兆, 所以一個兩個拼了命地往外跑。
他們看到前面兩個人停下之后,同情地看了他們兩個, 隨即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而那些追逐在后面的詭異猶猶豫豫地追著前面的玩家,卻在快要經過驍樸涼和童統的時候有點畏縮,它們縮手縮腳地悄悄從他倆身邊想要跑過去,竟是連一點殺意都不敢在他們面前施展出一絲一毫。
不知道為什么,它們一看到這個人就感覺被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怖盯上了, 就好像一旦招惹就會墜入連詭異也沒有辦法逃開的深淵。
而童統卻沒有察覺到它們的不對勁,只是看著越來越近的詭異,有點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而沒等他重振旗鼓,他的眼睛突然被驍樸涼捂住。
驍樸涼說:“他們太丑了,不要看。”
童統的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心想:現在是注重這一點的時候嗎?
他沒有看見驍樸涼扭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詭異,竟然是眼睛也不眨一下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一巴掌就將那些詭異拍飛,氣勢強大的掌風竟是讓這些詭異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地被扇走了。
童統一無所覺,哇的一下哭出來,撲到小漂亮的懷里,期期艾艾地說:“嗚嗚,我們是不是要死了?早知道我之前就趕緊變成童統模樣就好了,我好像……”
隱隱約約之間好像聽到了什么凄厲的哀嚎,他抬頭一看,發出了奇怪氣音:“咦,那些詭異呢?怎么都不見了?”
他想了想,抬頭猛地看向小漂亮,小漂亮眨眨眼,一臉無辜,他說:“怎么了?”
童統問他:“那些詭異呢?”
驍樸涼歪頭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眼前一花,它們就都不見了。”
童統一臉懵,他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隨即沉靜地冷靜思考,然后突然眼睛發光地看向驍樸涼。
驍樸涼渾身僵硬,“怎么了?”難道他發現了嗎?
結果就聽見童統說:“哦,我們果然是受上天眷顧的主角,啊哈哈哈哈,所以作者不會看著我們死的啊,哈哈哈哈!”
驍樸涼沉默了一下,然后一臉無奈地看向童統,算了,他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就在童統還在劫后余生的時候,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這次他拽著驍樸涼向旁邊撤退,警惕地看著那聲音的方向,就見那一群玩家又出現了。
他們手里好像還拿著一個鑰匙模樣的東西,他們看到了驍樸涼和童統,眼里也閃過驚訝,沒想到他們居然沒事。但也不做他想,能活到現在應該是有他們的本事的。
他們只是對兩人說:“重要道具已經拿到了,我們快離開這里,等一會兒這里的怪物應該都要復蘇了。”
緊接著他們迅速朝著入口撤退,童統也拉著驍樸涼趕緊向前跑。
驍樸涼看著童統拽著自己的手,已經能夠坦然接受并且握住童統的手了。
童統偏偏這時候扭頭看他,小漂亮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說:“怎么了?”
童統面色糾結地說:“你抓得我太疼了,你松開一點。”
驍樸涼這才松開了一點力道,“這樣呢?這樣好點了沒有?”
童統想說還是太緊了,但是看了看驍樸涼還是憋下了嘴里的話,說:“哈哈,就這樣吧,這個力道剛剛好,不要再用力了。”
驍樸涼點了點頭,看向剛才他緊緊抓著的地方,那處已經泛起了紅暈。
他看了一會兒,像是孩童般的好奇,遂思考,摩挲了一下那一片肌膚,只是他稍稍一用力,那一片肌膚又出現了一片紅暈。
他又小心地松開一些,心里想的卻是,不能太用力,會把童統弄壞的。
為首之人說著感謝大家齊心協力找到線索的話,還說他們找到的鑰匙應該就開啟204大門的鑰匙,又或者是3樓的鑰匙,總之他們在之后會進行一些試探。
之后便讓大家趕緊回到各自的房間。
童統和驍樸涼也回到了房間,只是兩個人全部都待在驍樸涼的房間內。
驍樸涼看著童統,想著童統應該要走了吧?
結果便見到童統直接徑直走到他的床上,拍了拍上面說:“小漂亮,你今天是不是被嚇到了?你不要害怕,今天我就陪你睡吧。”
剛想問童統什么時候回去的驍樸涼:“”
他也不說那話了,反而道:“是的,我確實被嚇到了,統統你好貼心。”
童統便露出一臉真拿你沒有辦法的表情。
驍樸涼本想著這個屋子里面有很多不好的東西,一會單獨處理一下,但是勢必要鬧出很大的動靜,那他就可能錯過了和童統獨處的時間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最近特別地想和童統獨處,彼此看著彼此的眼睛里都映出自己的倒影,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一樣。
這樣想著,他眼神危險地掃了一下房間的四處,然后咳嗽了一聲,頓時整個屋子都寂靜了一下。
童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感覺整個房間好像震了一下,他不明所以地下床到處看了看,卻什么都沒發現,站起來有些困惑地摸著下巴思考。
而他發現不了,躲在肉眼看不見角落里面的詭異各個瑟瑟發抖。
它們心想這是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怪物啊?
為什么對方氣場這么強大,這么恐怖,簡直比這個副本里面最恐怖的詭異大boss還要強大!
它們都想跑,可是經過那位大人的咳嗽,它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對方隨隨便便一個小動作就讓它們灰飛煙滅,所以它們只能委委屈屈地待在自己的角落,就算今天的規則讓它們可以自由行動,它們也不敢隨便出來嚇唬這個房間的人了。
“嗚嗚嗚”
這些詭異當中不乏有一些已經存在了幾百年,可是它們還是委委屈屈地緊縮著并發出了同一種聲音,那就是:它們這輩子都沒受過這么大的委屈!
現在無一人發現,走廊的盡頭,管家倒在地上,身形扭曲地變化,脊背伸出了尖銳的鐮刀,這明顯是情緒產生劇烈波動,無法控制自身的情況,但是不一會兒它就恢復了正常。
等到了第二天,童統就發現今天的管家好像哪里有點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也說不清楚,總之感覺好像比之前更加陰沉,而且總是時不時盯著他看,而且也好像沒有那么敬業了。
是的,沒錯,管家也重生了。
管家奧菲爾重生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突然在大家都在進食完畢的時候突然說道:
“主人的花瓶好像被打碎了,在此之前這個花瓶從來沒有出現事故,而且古堡里的仆人每次在打掃那里的時候也會避免打掃,所以他們是不會把這些花瓶弄倒的。”
“因為如果他們弄壞的話,會受到嚴重的,懲罰。”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玩家中間有一個人故意把花瓶摔碎了。
玩家們各個面面相覷,也看不出他們中間到底是誰把花瓶打碎了。但是隨著時間流逝,到后面越來越沒有人承認,這個時候管家就突然指名道姓是驍樸涼干的。
童統第一個表示反對,他說:“這怎么可能是小漂亮干的呢?”管家看著童統為驍樸涼發聲,暗灰色的眼眸暗了暗,果然他還是每次在對方受到危險的時候站出來保護他。
可是那個人為什么不能是我呢?為什么這個人不能屬于自己呢?這一次他不會再當什么掃尾的奴仆了,這一次他會為自己爭取。
管家皮笑肉不笑地回應童統說道:“那么小姐,你又是怎么判斷不是他的呢?”童統愣了一下,聽他如此發言,語塞一瞬。
接著管家又對童統說:“如果您真的執意要袒護他的話,我們不如借一步說話。”
童統看著管家說完這句話,看了看他的臉上的表情,顯然是要有所松動的,好像還有機會爭取一下。
童統有一些猶疑,站起來走過去,突然被驍樸涼拉住了手。
童統看著驍樸涼說:“怎么了?小漂亮你是不想讓我過去嗎?”
他安慰道:“小漂亮你放心,現在是白天,他不敢對我做什么。”于是便掰開了驍樸涼抓著他的手。
驍樸涼看著被童統掰開的手,眼神中涌起風雨欲來的風暴,為什么?為什么自己的心情會這么不爽呢,簡直跟屎一樣惡心,他看著管家臉如此想到。
他很明白這就是針對自己的誣陷,他瞇起眼睛看著那個管家,呵呵,真是膽子不小。
童統跟著管家來到了角落,說:“管家,你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嗎?還有我跟你說了,這個花瓶肯定不是小漂亮打碎的。”
管家卻說:“那花瓶是離驍樸涼的臥室最近的地方,也是他的必經路線,所以有很大的概率是他,就算不是他,他也擺脫不了嫌疑。”
童統:“那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放過小漂亮呢?”
管家看著他妥協的臉,嘴角抑制不住的邪惡上揚說:“很簡單只要”
童統瞳孔驟縮,猛地甩了一巴掌給管家,管家的頭被扇得側開來,他渾身顫抖。
童統警惕地看著他,他怎么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扇了他一巴掌?不過也是他活該!
“讓他幫你擦鞋?別搞笑了!”他大聲地宣誓,對管家說:
“呵呵,我告訴你,小驍樸涼是我罩的人,你還想讓他給你擦臭鞋?想得美,他要擦也只能擦我的臭鞋。哦,不對,我的腳不臭鞋自然也不臭,總之以后不要再有這種想法了。”
管家垂目順眼,一點也不像說出那番囂張話的人,他想說他的鞋不臭,每天都要消毒三次以上,但是身上的戰力讓他不得不咬緊牙關,生怕一張嘴就泄露出不雅的聲音
臉上火辣辣的不是疼,是無與倫比的快感!
童統看他低著頭不說話,剛想離開,遠處的驍樸涼便措不及防出現了。
他立在原地,如一支易折的美麗曇花,喉間滾動,擔憂洇濕了尾音:“怎么了?童統發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管家為難你?”
話說完他目光角度刁鉆的忽地凌厲危險三分,像要剖開管家內外三層一般。
管家被打回味的正爽中,聞言調轉視線,看見是他就來氣,他深呼吸調整狀態,眼神不善地看向驍樸涼。
此時童統卻擋住了他的視線,童統就說:“你不要在覬覦我的小奴仆啦,他是我罩著的人,不管他摔碎了花瓶還是沒有摔碎花瓶,你都可以來找我”
驍樸涼享受著被童統的偏袒,心中一絲暢快在心間劃過,挑釁地看著眼前面容漸漸蒼白的小丑。
然后躲在童統后面好整以暇的看他。
管家咬唇,這個死綠茶,裝貨!
他想發火又不能發,他當然可以利用規則去教訓驍樸涼,可是驍樸涼的面前是系統,他肯定會幫助驍樸涼的,那他的懲罰就失去了意義,他又不可能去傷害自己喜歡的人!
最后他只能憤恨的看了一眼囂張的人,非常不開心的走了,這種情緒直觀的就像是能看到他頭頂的烏云密布。
于是他回到了正廳,不出意外的,有兩個玩家無故死掉了。
畢竟副本總是要見血的,管家暢快的發泄這無處發泄的怒火,那個家伙還真是好命。
第80章
驍樸涼看著童統, 內心翻涌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那情緒像藏在火山深處,隨著巖漿的每一次翻涌而愈發熾熱,仿佛隨時會噴薄而出。
童統對驍樸涼的保護和偏袒幾乎達到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程度。
于是驍樸涼對童統說:“其實那個花瓶就是我打碎的。”童統睜大眼睛:“原來是這樣嗎?你竟然真的把花瓶打碎了?”
驍樸涼說:“是的, 所以你要把我供出去嗎?”
童統不滿地皺眉,說:“那當然不會了, 你是我要保護的人,就算你真的把花瓶打碎了,我也會保護你的。而且我已經把管家糊弄過去了, 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
驍樸涼看著他,心臟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了一下。即便知道是他做的, 童統仍毫不猶豫地選擇維護他。一股從未有過的暢快感在胸腔里炸開,讓他忍不住按住心口——他果然非童統不可。
不過,他沒做過的事也不會承認。于是他忽然笑了:“我開玩笑的,花瓶不是我弄碎的,我不會做這么無聊的事。”
童統愣住,隨即無奈地嘆氣,卻最終什么都沒說。
驍樸涼盯著他的表情, 心臟像被羽毛輕輕搔過——這個人,怎么就能這樣縱容他?
他忽然很想確認什么。
他忽然捂住胸口,皺眉道:“童統, 我心口有點痛。”
童統立刻緊張起來:“怎么了?哪里痛?”
驍樸涼猝不及防地拉開了自己的領子,說:“好像是這里, 你幫我看看吧。”
童統猝不及防地撞見他敞露的肌膚,慌忙伸手替他攏好衣領:“等等……”
驍樸涼剛勾起唇角,隨即又僵住了。
他聽見童統說:“這是公共場合,別隨便露出來,萬一被別人看到怎么辦?”
驍樸涼嘴角抽了抽, 心想:誰敢看?他一個眼神,連鬼都得躲遠點。
驍樸涼委屈地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這里痛。”
童統憂心忡忡地把他疼痛的那一處輕輕捂住,說:“這樣吧,我在我的系統上給你兌換一點藥,要不這樣下去可不行。”
說完,童統就將自己的系統商城打開,兌換界面就出現在面前。
驍樸涼打斷童統的兌換,咬牙切齒地說:“你幫我揉揉就好了。”
童統遲疑:“這樣……真的可以?”
驍樸涼點頭,直接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不讓他抽走:“對,就這樣。”
童統只好半信半疑地試探著揉了兩下。
驍樸涼盯著他,卻發現他毫無反應。
以往所有人都會覬覦的身軀,在童統面前竟毫無吸引力?難道他的魅力下降了?
驍樸涼覺得不夠。
他湊近童統通紅的耳尖,壓低聲音:"你臉怎么這么紅?"
童統整個人都僵住了。
驍樸涼低笑,心里那團火卻燒得更旺了。
便聽到他說:“為什么紅?你問問管家,還不是被氣得。”
驍樸涼:“”
他低聲問:“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童統抬頭看他:“我能怎么樣?倒是你,好點沒?”
驍樸涼沉默一瞬,松開他的手,道:“好多了。”
童統驚訝地說:“真的嗎??”
驍樸涼轉身,大聲說道:“真的!”
童統嘀嘀咕咕:“真的就真的嘛,聲音這么大干什么。”
實際上,他的耳尖有點紅紅的,看著自己的手心,然后在褲腿方向摩挲了一下。心想,真是的,驍樸涼干嘛讓自己幫他揉胸口?感覺太奇怪了,連臉上都燥熱起來。
驍樸涼心里有些不爽,他看了眼不遠處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發現這個副本里的一些NPC似乎對童統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對童統的關注實在太多了,這令他不禁感到煩躁。
童統明明是自己的,卻好像被放在聚光燈下,供所有人覬覦,嘖,這種感覺實在惡心。
他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力量匯聚成一股細流,不行,還是太弱了,他現在的力量還沒有全盛時期的一半。只有當這個副本越來越靠近結束的時候,他的力量才會慢慢恢復。
不過,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那就是他從上一個副本帶出來的那枚珠子。
那是匯聚著副本中大量力量——主神的珠子,只要吸收它,就可以讓自己的力量提前恢復。
時間來到第三晚,這一回,驍樸涼主動要求童統陪他過來睡覺,只是這一晚并非出于單純的目的。
童統是被一陣風吹醒的,可他在屋子里,這陣涼風是從哪兒來的呢?
他驚悚地睜開眼睛,發現床的另一端,驍樸涼不見了。
他四處尋找,卻發現門居然被開了一個縫。他內心逐漸涌現出不安,驍樸涼不會是出去了吧?大晚上的,這么危險,瞎跑什么!
他拖鞋來不及穿好,就趕緊沖了出去。
這一晚,走廊非常安靜,但總感覺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怕有什么東西突然出現嚇自己一跳。
不過前幾晚上對他來說都還算安全,雖然其他玩家有損傷,但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怎樣,和驍樸涼在一起的房間,他們至今沒有遇到過什么危險。
走著走著,童統突然被一個東西絆住,摔倒在地上。
扭頭一看——那是一條灰黑色的觸手,表面覆蓋著粘稠的液體,末端連接著一個半透明的球體。 更可怕的是,球體里竟然困著一個扭曲的人形,正無聲地嘶喊著"救救我",嘴唇開合的模樣清晰可見,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童統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詭異生物居然在向人類求救?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你怎么出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貼著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頸側。童統猛地轉頭,正對上驍樸涼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
童統嚇了一跳,扭頭看他:“驍樸涼,你為什么大晚上的出來?這樣太危險了,我們回去吧。”
童統就抓著驍樸涼的手想往回走,但是走了兩步,卻發現自己根本拽不動對方。
他扭頭疑惑地看驍樸涼:“怎么了?為什么不走?這里有點危險。”
驍樸涼紋絲不動地站著,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如果危險的人是我呢?"
童統不明白,隱隱有猜測,但他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童統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眼睜睜看著驍樸涼的右手開始扭曲變形,最終化作與地上如出一轍的觸手,輕松接住那個困著人形的球體。 吞噬的過程快得驚人,球體就像被吸收的營養般,完美地融入了驍樸涼的身體。
當驍樸涼伸手想觸碰他時, 童統本能地后退了一大步。
驍樸涼早就應該預料到童統的反應,可是就在他真正看到童統對他的抵觸之后,他的心還是忍不住地鈍痛了。
驍樸涼歪著頭,眼神逐漸變得危險,向黑暗中肆意生長的扭曲生物:"害怕了?"
就在他風雨欲來,忍受不住內心的殺意,想要把全世界都毀滅的沖動之時,此時卻聽見了童統的心聲:
“我肯定是在睡覺,我還沒有睡醒。對了,趕緊回房間繼續睡覺吧,我肯定中了詭異的幻覺。”
驍樸涼內心的暴躁,突然因為童統的心聲停頓了1秒。原來不是厭惡害怕自己,而是以為這是在詭異的幻覺當中嗎?這個認知讓他既好笑又心疼。
可是童統的震驚也不是作假,難道他無法接受現在自己的樣子嗎?
既然童統覺得自己在幻覺當中,那不如做得更殘忍一點,要讓他意識到這就是現實。
驍樸涼突然扯住要逃跑的童統,把他的手一拉過來,強勢地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毫不猶豫地吻了上來。
童統眼中,一張美臉逐漸放大,然后有什么貼上了自己的嘴巴,觸感是溫潤的、軟綿綿的,像是果凍。
接著,他就感覺到自己的下唇被狠狠咬了一下,刺痛襲來,刺痛完之后又被狠狠吮吸了一口,好像要把他的下嘴唇吃掉一樣。
這個吻帶著懲罰的意味,先是溫柔地摩挲,繼而狠狠咬住他的下唇,最后近乎貪婪地吮吸,仿佛要將他整個吞吃入腹。
童統還在震驚當中,此時驍樸涼已經松開了他,驍樸涼的聲音沙啞得可怕:“你看吧,這根本就不是幻覺,幻覺的話怎么會有這種觸感呢?你被我親的感覺難道也是假的嗎?”
童統這會兒腦子有點宕機了,轟然一聲,仿佛有大量的水蒸氣從它的頭頂升騰而起,臉頰燒得通紅,嘴唇還殘留著被啃咬的刺痛感。
這……這……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驍樸涼要親自己呀!
接著,驍樸涼就拉著童統的手問:“你現在還害怕我嗎?”
童統看了看驍樸涼,嘴唇蠕動著說道:“我……我才沒有害怕你,哈哈,我剛才只是短暫性地沒辦法一下子完全接受而已。”
沒想到驍樸涼緊追不舍地問:“為什么無法接受,難道你討厭我嗎?”
童統趕忙解釋:“哎呀,不是這樣的,就是你在碰到新事物的時候,肯定要花一點時間去接受它呀,而且我沒有討厭你,不然的話我早就跑了。”
結果童統就看見驍樸涼眼神兇狠,說道:“你還想跑?”
童統:你重點抓錯了吧!
童統:“哎呀,冤枉啊,我沒說……我沒說!”
童統見驍樸涼情緒不太穩定,情急之下,他一把抱住對方,像安撫炸毛的貓般輕拍驍樸涼的后背。
驍樸涼這才安靜下來。童統趕緊解釋:“我之前就察覺到你有一點不對勁了,但是沒想到你居然不是人類。而且你之前不是在上個副本也幫助過我嗎?所以我相信你肯定不會傷害我的,我只是稍微需要一點時間接受一下。”
驍樸涼終于安靜下來,卻仍執拗地盯著他:"現在適應好了嗎?"
童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