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佐久早圣臣發(fā)球，再一次站在對立兩邊的球場上，兩校的氣氛從一開始就緊繃了起來。
隔著球網(wǎng)，所有的歡呼聲似乎都被一層不透明的薄膜分離開，只剩下這兩道目光。
蜂樂游與佐久早圣臣的視線相撞。
在IH大賽結束的時候，隨著那一聲哨聲尾音的消散，他們兩個人也有過這樣的對視。
蜂樂游眼睛里的不甘如盛放的火焰，穿過人群，燒在了佐久早圣臣的身上，而現(xiàn)在，佐久早圣臣終于在這里回應了蜂樂游的不甘心。
兩人目光相撞，電光石火間，蜂樂游瞳孔驟縮，繃緊了神經(jīng)。
熟悉的【被狩獵感】再一次將蜂樂游籠罩住，過于熟悉的感覺讓蜂樂游的神經(jīng)都跟著發(fā)顫。
佐久早圣臣直白的，毫不掩飾的，幾乎是赤。裸。裸的眼神鎖定在了蜂樂游的身上，肆無忌憚的通知著蜂樂游——他的目標是【鯨】。
再一次的，佐久早圣臣想要狩獵【虎鯨】。
在徹底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蜂樂游咧開了嘴角，心臟劇烈的鼓動著，血液加速沸騰，手指連著虎口，一直蔓延到小臂，蜂樂游只感覺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佐久早圣臣的眼神之下顫抖了起來——無關恐懼。
他在興奮，于是在興奮間，呼吸也跟著滾燙起來。
佐久早圣臣的眼神同樣，即使與露出夸張笑容的蜂樂游不同，但面無表情的佐久早圣臣的眼神卻同樣滾燙。
他們在這一刻都清楚一件事——
他需要殺死【他】。
什麼嘛，蜂樂游聽著心跳默數(shù)著秒數(shù) ，舌尖舔。過干燥的唇瓣，口腔里也沾染上了些鐵銹味。
突然這個樣子——蜂樂游心想：這麼突然的發(fā)來戰(zhàn)書，會打亂及川前輩的計劃的呀。
原本沸騰的血液在這一刻緩慢冷卻了下來，蜂樂游細細品味著口腔里沒有散掉的鐵銹味，連帶著無序跳動的心臟也跟著恢復平靜。
游醬可不能因為圣臣君的挑戰(zhàn)就把及川前輩的計劃丟在腦后啦，雖然很可惜——
蜂樂游嘆了口氣，在與佐久早圣臣的視線交鋒中，率先移開了眼神。
——但及川前輩是更【優(yōu)先】項哦。
蜂樂游回想起來在青葉城西休息室發(fā)生的事情。
“我?guī)湍愦！奔按◤亓嘀鴱姆錁酚伟锾统鰜淼淖o膝 ，用膝蓋隔開了蜂樂游的手，半蹲在了他的身邊。
蜂樂游一時沒有回應。
“怎麼了？”及川徹伸出去的手被蜂樂游用膝蓋夾住，一時動彈不得，他愣了一下，沒有起身，保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抬頭望向了蜂樂游。
蜂樂游坐的比他高，也在低頭看著及川徹。
光從蜂樂游的身后落下，額前的劉海在眼前隔開一片陰影，讓及川徹沒能看到那雙總是泛著微茫的漂亮眸子。從及川徹的角度看，只能看見蜂樂游未被陰影籠罩的，只翹起一點點弧度的唇角。
有剎那間，及川徹對現(xiàn)在的蜂樂游感到一點點陌生，或者說，他從蜂樂游的身上看到了一直未對他顯露過的【危險感】，但只有一瞬間，在及川徹剛皺起眉時，那一點感覺便煙消云散。
從怔楞中緩過神，及川徹又動了動手，下一瞬，他的手腕被蜂樂游握住，從膝蓋間拽離了出去。
“及川前輩~”蜂樂游抬起了臉，又露出了及川徹無比熟悉的眼眸，剛剛那一點陰影和未知的【危險感】通通散了個干凈，蜂樂游順著椅子滑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大一只的人又在及川徹的身邊團成了好可憐的一大團，身高和居高臨下的優(yōu)勢在蜂樂游這個動作里消失不見。蜂樂游金鱗麟的眸子閃動著笑，拉著及川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才不要幫忙呢~難道及川前輩覺得今天會很困難嘛？”
蜂樂游用這個行動告訴及川徹，今天的比賽他不需要及川徹作為一個蜂樂游的‘護盾’。
但及川徹同樣拒絕了。
他晃了晃手腕，在蜂樂游不滿的眼神下，把手抽了出來，后退了點，有點強硬的把手掌按在了蜂樂游的膝蓋上：“游醬，我?guī)湍愦┡丁！?br />
及川徹又說了一遍，趕在蜂樂游拒絕前，彎起眼睛，按在膝蓋上的手下滑，捏住了小腿：“是‘及川徹’需要‘蜂樂游’的配合，游醬不是說讓及川大人好好支配你嗎？”
這麼說著，及川徹垂著眼瞼，又拽了一下蜂樂游的小腿：“游醬不會后悔了吧？”
“……才沒有。”蜂樂游有些狼狽的后仰了一下，用手撐住身后才沒有被及川徹這一下拽倒，他偏過頭嘟噥了點什麼，在及川徹掀起眼皮看過來的時候，紅著耳根又超大聲地重復了一遍：“我說，我才沒有后悔啦！”
瞬間，休息室里很多雙眼睛從四面八方看了過來，蜂樂游敏銳察覺到視線的聚集，難得感到羞恥的他立即松開了撐在身后的手，‘嗙’一聲仰倒在地上，把自己藏在了椅子后面。
被目光鎖定的及川徹：“……”
及川徹微笑著用力捏了捏蜂樂游的小腿，在他轉(zhuǎn)頭前，四面八方的視線又‘嗖嗖嗖’地收了回去。
及川徹：“……”
及川徹好笑的拍了拍蜂樂游的膝蓋：“腦袋疼不疼？”
仰倒在地上，交叉著雙臂擋住臉的蜂樂游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手臂都有些發(fā)紅，聽到及川徹的問話，蜂樂游用力搖頭。
及川徹終于沒忍住偏頭笑了一聲，被他握著的腿瞬間用力，踹了他一腳，雖然力氣不大，但也好險沒把及川徹也踹到在地上。
及川徹眼疾手快地把護膝從蜂樂游的腳上往上套，嘴里還虛情假意的道歉：“沒有笑你，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蜂樂游僅露出的一雙大眼睛里寫滿了‘不相信’。
及川徹抿著嘴角，將最后一絲笑意壓下去。他慢條斯理的將護膝一點點往上提，穿過膝蓋時，終于開口說話了：“游醬，今天的比賽我需要你拖住佐久早。”
蜂樂游“嗯？”了一聲，還是只露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及川徹看。
及川徹將護膝最上沿固定在蜂樂游的大腿中部，又把手指勾進去拽了拽，確定固定牢固后，才又低聲開口：“還記得IH嗎？”
當然記得。
IH大賽青葉城西對戰(zhàn)井闥山，蜂樂游險些被井闥山拖死，即使有國見英中途分擔壓力，但到第三局的時候，蜂樂游的肺還是疼炸了，大腿的肌肉更是差點抽筋，到底還是被中途換下了場。
蜂樂游的眼神暗了暗。
及川徹抬起他的另一條腿：“井闥山還會選擇同樣的方式，而游醬的體力不管怎麼增強，也經(jīng)受不住井闥山的長線拖纏。”想到IH大賽時，蜂樂游坐在休息區(qū)幾乎全身都在流汗的模樣，及川徹磨了磨牙。
蜂樂游也想到了自己當時恨不得在肺上再開兩個口子喘氣的慘樣，嘴角一抽。
“——在佐久早拖著你的時候，游醬回避他。”及川徹將另一只護膝固定在了蜂樂游的大腿上，輕聲道：“游醬的目標放在古森身上，佐久早……”
及川徹瞇起眼睛：“……交給我們吧。”
及川徹想，那就先看看誰會先‘拖死’誰吧。
蜂樂游眨了下眼睛，將自己從與佐久早圣臣的針鋒相對里脫離出來，目光灼灼的鎖向了古森元也。
以為又會是【佐久早圣臣】大戰(zhàn)【蜂樂游】的古森元也猝不及防地收到了來自對面赤。裸又尖銳的眼神進攻，額角滲出了汗：等等……怎麼瞄準他了啊！
現(xiàn)在的局勢是佐久早圣臣追著蜂樂游打，蜂樂游追著古森元也打，古森元也被迫滿地亂爬的救球，巖泉一國見英松川一靜又追著佐久早圣臣打，渡親治也跟著滿地亂爬的救球。
又快又高的一球裹挾著狠勁直沖古森元也而去，慣性帶來的巨大力量讓古森元也后仰著摔倒在地，失去了平衡。
“抱歉！”古森元也大喊：“補救一下！！！”
解說員也對這從開場以來就直接推進到最高。潮的比賽瞠目結舌：“剛剛青葉城西的蜂樂游選手那一球打點又變高了不少啊！但古森選手居然在這種情況下接起了這一球！”
“剛剛那一球的攻守交換太快了！”另一個解說員聲嘶力竭，他用力拍著桌子，大聲道：“球權幾乎是在瞬間就完成了交換！！雙方的攻速都很夸張啊！”
“簡直就像是IH的半決賽重演！！”解說員也不禁回憶起了上一次兩校的對決：“真是宿命般的對決啊！同樣是半決賽，同樣是夸張的攻速和密集的攻防交換，他們又一次給我們帶來了如此精彩的比賽！！”
解說員的聲音在兩校應援隊的歡呼聲里依舊響亮，而賽場上，卻沒有一個人關注解說員的話。
“嘖——！”佐久早圣臣瞄準蜂樂游的挑釁再一次被對面的虎鯨躲開，而代替蜂樂游直直迎上佐久早圣臣的是青葉城西的四號——巖泉一。
這個在青葉城西看起來有些不起眼的‘王牌’此刻眼里里燃燒著完全不輸于任何人的火光，他直白的應下了佐久早圣臣的挑釁，臉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哈——？不要只瞄準別人家不可愛的后輩啊！”
長距離的助跑讓巖泉一的身邊似乎也翻涌起了水花，早已匯入海洋的‘巖隙泉水’也能帶起鋪天蓋地的浪潮，他雙腿同時彎曲起跳，“咚——”的一聲，巖泉一高高躍起！
這一刻，攝像頭對準了巖泉一——這個似乎從【虎鯨】加入青葉城西以后，就顯得有些尷尬的王牌，在這一刻，又一次向正在觀看這場比賽的所有人直白的說，‘王牌’就是‘王牌’！
“嘭——！”
‘嘭——！’
“嘭——！”
三聲巨響，分別出現(xiàn)在賽場上，烏野正在觀看比賽的手機里，白鳥澤正在觀看比賽的手機里。
巖泉一跳躍的身體通過屏幕，向著每個人的手機里傳播了出去。
“真帥啊。”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湊在手機前，雙眼發(fā)光的看著屏幕里舉起拳頭被四面八方的隊友撲上來爬了一身的巖泉一。
“好帥啊IWA醬！！”蜂樂游爬在巖泉一的側(cè)面，長臂一身摟住巖泉一的脖子，臉上笑成了‘>w<’，把半身的重量都壓了上去：“可惡，迷人程度差點超過游醬~！”
巖泉一被蜂樂游勒的臉紅脖子粗，他可沒有及川徹高超的‘蜂樂游攀爬架’的基礎，呼哧帶喘的連連拍著蜂樂游的胳膊：“松開……你要殺了我嗎！！”
蜂樂游‘哎嘿嘿’的笑著松開了巖泉一，又靈活的躲過了巖泉一瞄準他屁股踹過來的一腳，蹦跳著退回了安全的距離：“好小氣哦IWA醬，抱抱嘛！”
“誰要和你抱啊！黏黏糊糊的惡心死了！！”巖泉一剛才扣球的爽快感都被蜂樂游黏黏糊糊的蠢樣子給黏糊沒了，聽見蜂樂游的話，全身一抖：“噫！”
蜂樂游的表情從>w<變?yōu)榱?amp;gt;M<。
看到蜂樂游的表情，下意識的，及川徹彎了下腰，果然，下一刻，后背就是一沉。
“及川前輩……”蜂樂游惡鬼一樣的趴在及川徹的耳邊低語：“下一球就瞄準IWA醬的腦袋吧。”
及川徹好笑的拍了拍蜂樂游的大腿，也低語：“IWA醬會先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的。”
蜂樂游咬牙：“這是暴政！”
及川徹背著人往后躲：“噓，他看過來了。”
蜂樂游用了0.001秒閉上了嘴巴和眼睛。
巖泉一：“……”
巖泉一捏了捏眉心，走到及川徹的身后，像撬貝殼一樣把蜂樂游從及川徹的身上撬了起來：“快滾到前排去！”
蜂樂游閉著嘴巴滾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到了位置，才打開嘴巴：“……好兇哦。”
后背頓時又被視線刺了一下。
蜂樂游再一次關上了嘴巴。
他委委屈屈的一抬頭，就看見同樣站在前排半垂著眼睛看著自己的佐久早圣臣。
蜂樂游：“……”
他同樣在佐久早圣臣的眼睛里看到了暴政。
蜂樂游笑瞇瞇的回視了過去：“怎麼了嘛？”他招財貓擺手的抓佐久早圣臣面前的空氣：“圣臣醬~”
佐久早圣臣閉了下眼睛，仿佛面前有什麼污染眼睛的臟東西。
蜂樂游嘴巴笑成了‘W’型：“圣臣醬，閉著眼睛贏不了游醬的哦~”
佐久早圣臣深吸了一口氣，把視線挪到了蜂樂游的身邊。
被佐久早圣臣眼神鎖定的金田一一抖：“？”
蜂樂游也跟著佐久早圣臣看向了金田一：“唉？”
金田一：“……”
金田一勇太郎目不斜視，盯著球網(wǎng)對面等待哨聲。
佐久早圣臣：“……”
青葉城西的腦子都有點問題。
新一球重新開始。
虎鯨在自然界之中一直都是捕食者的的地位，即使現(xiàn)在的虎鯨聽從了‘指令’，繞開了勢均力敵的‘敵人’，但虎鯨的捕食本能是不會改變的。
而被虎鯨重新盯上的‘獵物’，古森元也就有些狼狽了。
古森元也的水平自然不賴，甚至在整個高中界，作為自由人，古森元也的水平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但這并不意味著古森元也能從專注捕食他的虎鯨嘴角討到好處。
被虎鯨全力圍捕的古森元也已經(jīng)很久沒能從地上爬起來了。
雖然虎鯨的外表很可愛，甚至極具迷惑性的，但被他盯上的獵物可從來都不會認為這頭黑白配色的生物有哪一點可愛，甚至這樣的黑白配色會成為一些難以以往的‘噩夢’也說不定。
古森元也苦笑著想，在這樣下去，他可要對所有黑白生物都精神過敏了，他其實還挺喜歡奶牛貓來著。
——可一點都不想對黑白色的奶牛貓精神過敏啊。
古森元也拍了拍臉頰，定神的想。
排球的破空聲響起，黑白配色的生物再一次占領高空。
蜂樂游的視線居高臨下的鎖定在了古森元也的身上，由他帶起的巨浪幾乎化作城墻，將古森元也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蜂樂游在配合著及川徹甩開了佐久早圣臣后，瞬間爆發(fā)出了巨大的力量，發(fā)絲飛揚間，他與古森元也對視，仿佛整個賽場都化作了無邊的海洋，而古森元也就是孤島上被{鯨}包圍，孤身一個的{鼬}。
排球在蜂樂游的掌心停頓一瞬，下一剎，對著井闥山急襲而去！！
“嘭！！”
排球砸在了古森元也的手臂上！
古森元也表情扭曲了一瞬，卻艱難的繃直了胳膊，瞬間彈飛向青葉城西的半場！
“機會球！”松川一靜大喊一聲，將這一個探頭球扣死回去！
“青葉城西——再取一分！！”解說員的聲音響徹了賽場：“完美的配合！”
在觀眾和啦啦隊的歡呼聲里，屬于青葉城西的記分牌翻動了一格。
春高半決賽。
青葉城西vs井闥山高校。
第一局。
比分，15:12。
青葉城西領先！
第202章
賽程來到了中場，瞬息萬變比賽的節(jié)奏讓所有人都難以移開視線，渡親治快速又準確地判斷出了佐久早圣臣扣球的角度，屏住呼吸，將角度詭異的扣球送到了及川徹的上方！
“干得好！”及川徹雙眼緊緊盯著高處的排球，心中計算著幾個攻手的位置，整個球場的縮略圖在他的腦海里放大，青葉城西幾個跑動的身影在其中格外明顯。及川徹輕輕躍起，額前的碎發(fā)擋住了他的眼神，讓井闥山的攔網(wǎng)一時間難以判斷出及川徹的眼神所向。
被晃得眼暈的井闥山攔網(wǎng)咬牙，他的視線從看不清眼神動向的及川徹的身上收回，掃向其他正在助跑的青葉城西幾個攻手。
青葉城西的攻擊點很多，四面八方的一起跑動起來，晃得井闥山的攔網(wǎng)視線游動，難以確定正確的進攻位置。
又是多人多角度同時進攻！還有一個活靶子似的家夥！
就在井闥山的攔網(wǎng)不受控制地將視線分到其中最吸引人眼神的高大身影上時，在他沒有投注注意的球網(wǎng)邊緣位置，一道身影驟然起跳！青色的人影在余光里一晃，飯綱掌瞳孔一縮，驟然反應過來，他猛地朝著那個方向撲了過去！
但依舊晚了一步，國見英的速度很快，表情雖然依舊懶洋洋的，控球的角度卻很刁鉆，排球幾乎是貼著球網(wǎng)擦過去，擦過飯綱掌慢了半拍探出去的指尖，狠狠的砸在了井闥山半場的地上！
‘嘭’的聲音幾乎是擦著耳邊響起，飯綱掌咬牙收回手，看向落在身后的排球，又猛地回頭看向打出這樣出其不意一球的青葉城西十三號。
國見英重重落在地上，膝蓋半彎起來，緩沖沖擊的力道，抬臂擦掉下頜潮濕的汗意，感受到飯綱掌的注視，國見英看向僅隔著一張球網(wǎng)對面的飯綱掌，微微翹了下唇角，笑的有些狡黠。
本來就因為慢了半拍被甩開，有些郁悶的飯綱掌：“……”
他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把自己險些失控的表情擦掉。
“真是氣人。”飯綱掌低聲道：“一個兩個都狡猾死了。”
古森元也深有同感的拍了拍飯綱掌的肩膀。
——他贊同。
現(xiàn)在的青葉城西狡猾的‘煩人’。
這一邊井闥山抱怨著青葉城西的狡猾，另一邊的青葉城西，蜂樂游一把摟住了國見英的肩膀，和金田一一起把一臉不情愿的國見英擠在了中間，大笑著搓著國見英的腦袋：“超棒——的嘛！英醬！！”
蜂樂游把國見英的腦袋搓的炸毛，原本柔順的短發(fā)經(jīng)過蜂樂游的手掌，迅速變成了爆炸的海膽：“這不是很厲害嘛，英醬~”
很厲害的英醬抿著嘴角，拼了命地在蜂樂游手底下掙扎，他彎起手臂，用力將蜂樂游的腦袋頂開，又用另一條手臂把跟著湊熱鬧的金田一也扒拉開：“——放開我！熱死了！”
蜂樂游順勢放開了惱羞成怒的國見英，退后了一步，背著手繼續(xù)圍著國見英轉(zhuǎn)圈，彎下腰去看已經(jīng)被搓炸毛的國見英的臉，笑的眉眼彎彎：“越來越厲害了呀英醬！”
國見英用胳膊擋住臉，又后退了好幾步，直到把自己藏在了一臉無奈的松川一靜的身后：“我知道！好了不要再說了！”
太羞恥了！
松川一靜舉著雙手任由國見英把自己當護盾，也在笑：“但是蜂樂說得很對啦。”
他道：“國見這一球真的很帥啊。”
國見英抿了下嘴，蜂樂游從松川一靜的旁邊探出腦袋，用大拇指指了指周圍：“英醬，觀眾也在為你歡呼哦。”
國見英愣了一下，這才從被蜂樂游‘窮追不舍’的狀態(tài)里回過神，四面八方的歡呼聲也在這個時候沖進了他的耳朵里，一下子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
他甚至在這排山倒海一樣的吶喊聲里，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時候，站在這里，為青葉城西取下了一分，僅僅也只是一分。
但國見英卻也不再是{無名}。
有人在吶喊他的名字，有人記住了國見英，替他慶祝著這‘微不足道’的一分。
國見英屏住了呼吸。
肩膀這時又是一重，下一刻，熟悉的人聲音在國見英的耳邊響起，他偏過頭，棕色的發(fā)絲晃進國見英的眼睛里：“怎麼樣，英醬。”
及川徹單手攬著國見英的肩膀，笑著問他：“得分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國見英看著及川徹的雙眼，他從這雙含著笑意深棕色眸里看到表情微凝的自己，幾秒后，國見英干咽了下，垂下眼睛，聲音有點悶悶的干：“嗯。”
他難得誠實道：“……有點。”
及川徹爽朗的笑聲在旁邊響起，然后是更熟悉的氣息在他旁邊刮過，蜂樂游的聲音在他旁邊嘰嘰喳喳地湊熱鬧：“游醬就說嘛！英醬其實是一個超級‘自私’的笨蛋~”
國見英掀起眼皮瞪他，就看見蜂樂游朝著國見英豎起大拇指，還在笑：“游醬求了英醬超——久英醬都沒同意給游醬托球。”
蜂樂游的聲音篤定：“——因為英醬其實也很喜歡主攻手吧，因為喜歡所以才一直拒絕游醬~”
“所以游醬就大度的讓英醬更‘自私’一點啦。”蜂樂游說著更‘自私’‘自大’的話，卻一點都不讓人討厭：“——但扣球的機會，英醬還是要更努力從游醬手里搶奪才行哦。”
國見英用力眨了下眼睛，不和蜂樂游對視：“……累死了，誰要和你搶。”
蜂樂游指著轉(zhuǎn)身就走的國見英，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及川徹：“……反應不對，劇本上不是這麼寫的！”
蜂樂游像一塊融化了的奧利奧麻薯黏在及川徹的身上：“英醬不應該很感動，然后指著游醬大聲宣布‘我不會輸給你的！’，并開啟和游醬的宿敵劇本嗎？”
及川徹好笑地把奧利奧麻薯撕下來丟開：“ooc了，你剛剛說的應該是賢太郎的劇本。”
這麼說著，他仰起頭示意蜂樂游看向場邊身后開始冒火的京谷賢太郎：“喏，你的宿敵在那。”
蜂樂游瞟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表情瞬間變得有點嫌棄：“……嘖，黃毛。”
及川徹：“……”
及川徹短暫的替京谷賢太郎因為黃毛而錯失的‘宿敵’劇本哀悼了半秒。
第203章
激烈的比賽沒有因為這短暫的插曲變得不再殘酷，甚至因為國見英的突然發(fā)力，讓青葉城西的士氣大漲，就連候選區(qū)的京谷賢太郎都要燃燒起來了，然后被花卷貴大緊急滅火。
球網(wǎng)之下，再一次被巖泉一松川一靜和金田一三人拖住的佐久早圣臣黑著臉，咬牙切齒的將排球從三人攔網(wǎng)的空隙中暴扣下去！
處于球路的頂點，佐久早圣臣的壓迫感并不會因為被三人拉扯而減弱半分，而他瞄準的對象依然是蜂樂游！
“嗤——”排球劃破空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觀眾的驚呼聲里，蜂樂游只來得及飛快側(cè)過腦袋，排球就不給蜂樂游一丁點的反應時間，擦著他的耳朵毫無停頓地砸在蜂樂游身后的空地上！隨著尖銳的呼嘯聲，蜂樂游抬手捂了一下耳朵，直覺一陣刺痛。
“嘖。”蜂樂游咂舌：“好痛，肯定破了。”
排球帶起的風讓蜂樂游鬢角的發(fā)絲也跟著飛揚了起來，稍長的幾根劉海刺進蜂樂游的眼睛里，讓蜂樂游下意識閉上了一只眼睛。
‘砰’的落地聲，佐久早圣臣迎著青葉城西眾人驚愕又憤怒的眼神 ，直直看向還捂著耳朵的蜂樂游，他翹起唇角，掀起眼皮，對著一臉不善的蜂樂游，好像用眼神在說：呵，膽小鬼。
膽小鬼·蜂樂游：“……”
他的眼神也一點點冷了下來，明顯被佐久早圣臣的激將法刺激到了。
佐久早圣臣就是在挑釁蜂樂游，那一球的角度和力道，說是想要‘殺掉’蜂樂游都不為過。
飯綱掌啞然地看了眼發(fā)出這種挑戰(zhàn)的佐久早圣臣，又將視線投向?qū)γ妫聪蛎黠@被挑釁到，眼里仿佛燃燒起了金色火焰的蜂樂游。
哦豁。
他心想，戰(zhàn)況升級了。
蜂樂游深吸了一口氣，問詢的視線看向了及川徹。
這頭貼滿了【我行我素】【狂妄自大】【唯我獨尊】劣性標簽的虎鯨，收斂了自己的脾氣，主動將牽引的韁繩交給了另一個人，甚至在‘暴怒’的前提下，在進攻之前也學會了問詢另一個的想法。
而牽引著橫沖直撞的虎鯨韁繩的人，及川徹咧開了一個絕對稱不上好看的笑。
“呵。”從及川徹的笑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蜂樂游也咧開嘴，殺氣騰騰地看向了佐久早圣臣。
金棕色的眸子與純黑對視，只一剎，兩雙眼睛里都爆發(fā)出了驚人的浪濤。
而也從這一刻起，原本的節(jié)奏驟然被打亂，并迅速轉(zhuǎn)變?yōu)榱肆硪环N攻擊方式。
兩校的分差交替變化，觀眾們看的應接不暇，甚至比正在比賽的球員還要緊張，就連啦啦隊的歡呼聲都越來越小，最后變?yōu)槿珗霭察o。只能聽到不斷的‘嘭’‘嘭’‘嘭’的聲音在球場炸開，兩校似乎在某一刻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同時削弱了自家的防守，開始無差別的給攻手不斷的傳球，扣殺與攔網(wǎng)的聲音連成一片，迅速轉(zhuǎn)變?yōu)閾尫帜Ｊ剑^于緊張的戰(zhàn)況讓觀眾們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因為一丁點的原因錯失一個精彩的攻防。
雖然看起來打發(fā)有些單調(diào)，但又恰恰因為如此，屬于排球‘暴力美學’的一面被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除了層出不窮讓人目不暇接的計謀戰(zhàn)略，排球吸引人的一點就是絕對的‘暴力’。
高度，速度，力量。
是排球這項運動里永遠無法摒除的魅力點。
兩邊的人都在喘，這些喘。息與汗水都迅速匯入球場之中，變?yōu)楦蛹ち业那榫w。
及川徹將球托給蜂樂游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飯綱掌同樣，佐久早圣臣也幾乎一刻不停的在不斷跳躍著。
一切都好像是IH大賽的重演，再一次糾葛對抗的兩個主攻手的眼里都沸騰著情緒，兩雙同樣沉郁的眸子對視，又一觸即離，紛紛看向自己隊里的二傳，無聲用眼神索要著下一個傳球。
一切又好像和IH大賽不同。
至少，這一次，在第一局被拖垮的不是蜂樂游。
至少，這一次……
蜂樂游眼神稍定，看向高處旋轉(zhuǎn)的球，因為過度跳躍，一次比一次沉重的腿支撐起蜂樂游堪稱完美的跳躍姿勢——
這一次，他不會輸了。
——咚！！
排球擦著攔網(wǎng)不及時的手而過，像是回應佐久早圣臣剛才的那一球一樣，排球裹挾著超規(guī)格的力道擦過佐久早圣臣的耳邊！
耳尖的刺痛讓佐久早圣臣的表情更加沉郁了兩分，他抬手摸了把還在刺痛的耳朵，耳邊還回蕩著剛才的音鳴。佐久早圣臣抬起眼睛，看向球網(wǎng)對面剛剛落地的蜂樂游。
蜂樂游咧開嘴角，踉蹌了一下穩(wěn)住身形，對著佐久早圣臣露出一個挑釁十足的笑。
佐久早圣臣胸口起伏了一下，眼里的火焰頓時燒的更勝。
他旁邊累的氣喘吁吁地飯綱掌擦了把額頭的汗，看見明明小臂都有些發(fā)顫，但明顯戰(zhàn)意更勝了幾分的佐久早圣臣，和同樣累的喘氣的古森元也對視了一眼。
又抬頭看向記分牌，現(xiàn)在是第二局，第一局因為青葉城西的‘回避’戰(zhàn)術，比賽拖進了三十，比分在32:30結束，青葉城西勝利。
現(xiàn)在是第二局。
青葉城西vs井闥山。
14:17。
井闥山暫時領先三分。
但即使井闥山領先了三分，可情勢依舊不太妙。
飯綱掌又摸了把下巴上的汗，眸光沉了下來。
他看向球網(wǎng)對面，接過球童遞過來排球的蜂樂游。
——因為現(xiàn)在是蜂樂游發(fā)球。
呼吸微微發(fā)緊，飯綱掌苦笑了下。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蜂樂游的發(fā)球確實讓他有點緊張。
而國青隊的訓練更是讓飯綱掌看到了發(fā)球水平更加突飛猛進的蜂樂游。
——這些天才。
飯綱掌咬牙，這時，他看見翹起了嘴角的佐久早圣臣，一愣。
——佐久早圣臣正在因為即將要面對蜂樂游的發(fā)球而興奮。
飯綱掌幾乎是立刻意思到了這一點。
他垂下眼睛，又在心里嘆了口氣。
——只有這些排球‘瘋子’才會因為面對越來越強大的對手而興奮吧。
真是的。
飯綱掌深深吐出一口氣，再抬起頭上，眸光堅定。
作為隊長，他也不能輸啊！
眼神堅定的飯綱掌，冷不丁的與青葉城西半場站在發(fā)球線后面的蜂樂游對上了視線，對視的瞬間，飯綱掌看見蜂樂游朝他彎了彎眼睛。
全身一抖，飯綱掌有點崩潰的想——
蜂樂游不會要瞄準他吧！
他，飯綱掌不會成為被蜂樂游瞄準的第一個二傳手吧！
這種殊榮——他不要啊！！！
第204章
沒錯，蜂樂游瞄準的確實是的飯綱掌。
排球在蜂樂游手下再一次化作刺向井闥山‘心臟’的利刃，幾乎在瞬間，就來到了飯綱掌面前！
飯綱掌呼吸急促，他雙手做好接球的動作，瞳孔緊縮。在排球到達的瞬間，飯綱掌豎起了雙臂，排球重重擊打在了他小臂外側(cè)，發(fā)出讓人牙酸的悶響！
劇烈反彈出去的排球以更快的速度砸向球網(wǎng)，球路很低，即使佐久早圣臣撲過去攔截，排球還是擦著他的手臂砸在了球網(wǎng)上。
手臂外側(cè)一片通紅的飯綱掌急促地喘了一口氣，額前有碎發(fā)落下，原本被發(fā)膠牢牢固定的幾根發(fā)絲被汗水下壓，刺的飯綱掌微微瞇起了眼睛。他摸了下手臂，掀起眼皮去和青葉城西半場，站在發(fā)球線之后活動著雙腿的蜂樂游對視。
對視中，蜂樂游朝他笑了下，眼睛里的蜜糖幾乎要讓飯綱掌溺死在其中。
輕微的窒息感在這個短暫的對視中漫上口鼻，飯綱掌可以聽見胸膛里因為這個眼神刺激起來的，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被鎖定的感覺，飯綱掌舔。了。下因劇烈運動而干燥的下唇，淡淡的鐵銹味侵入味蕾，讓飯綱掌剛才因為蜂樂游瞄準而有些混沌的大腦徹底清醒。
——完完全全的，被挑釁了啊。
他瞇起眼睛，再一次做好接球的準備動作，雙眼卻死死的盯著球網(wǎng)對面輕跳著的蜂樂游。
這一次，想要靠著擊潰我來瓦解圣臣的攻擊嗎？飯綱掌眸光閃動，在排球再一次裹挾著颶風與海浪朝他侵襲而來之時，微微后退了一步！
排球重重擊打在了飯綱掌的小臂上！巨大的力道讓飯綱掌面容扭曲，他咬緊牙關，重重向上用力一托！
下一瞬，排球飛往的方向就出現(xiàn)了佐久早圣臣的身影！佐久早圣臣居然在二次觸球的時候就選擇的扣球！
不只是解說員震驚，青葉城西也沒能預料到佐久早圣臣會在這個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扣球。
“嘭——！！”手掌與排球相撞，發(fā)出巨大的響聲，佐久早圣臣于半空中落下眼神，被他眼神掃過的青葉城西隊員無不繃緊了神經(jīng)！
下一刻，空氣似乎都在獵獵作響，排球迅速飛往了青葉城西的后場！
但這時，站在發(fā)球線 后方的蜂樂游動了！他嘴角也帶著笑，早有預料一般的出現(xiàn)在了佐久早圣臣扣球的落點之處！他幾乎是閃現(xiàn)而出，擋住了佐久早圣臣的這一擊！伴隨著沉悶的擊打聲，排球再一次被高高托了起來！
蜂樂游知道，這個時候的佐久早圣臣一定會選擇頂著壓力將球扣回——如果在佐久早圣臣位置上的是他，他也會這麼做的！
“及川前輩！”蜂樂游的手臂也出現(xiàn)了圓圓的紅印，佐久早圣臣的那一球的力道借了幾分高速發(fā)球時為化解的旋轉(zhuǎn)，力道與速度都是難以企及的，如果不是蜂樂游猜出了佐久早圣臣這一次的進攻，他一定會被這一球的力道打得在地上滾兩圈卸力。
“知道！”及川徹快速跑動著，這一球在三人之間傳遞，到他這個位置，速度居然也沒能慢下來多少。
這個速度——
果然還是快攻！
“IWA醬！”
幾乎是在及川徹的話音落下的瞬間，巖泉一的身影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球網(wǎng)之上！排球幾乎是瞬間跟上，出現(xiàn)在了巖泉一的手下！
出其不意又完美無缺的配合！
青葉城西再次拿下一分！
“好！”巖泉一落地，他用力攥緊拳頭和同樣看過來的及川徹隔空碰了一下！
國見英收回視線，他擦了下下頜的汗水，抬眼看向記分牌。
青葉城西vs井闥山。
16:17。
還差一分。
國見英喘了一口氣，側(cè)頭看向后排。
蜂樂游已經(jīng)再一次接過了邊裁送過來的排球，視線越過他們，落在球網(wǎng)另一側(cè)的井闥山身上，臉上還帶著笑，視線，明顯在查找另一個進攻目標。
“……”國見英嘴角抽了抽，轉(zhuǎn)開了眼。
蜂樂游的聲音從后面悠悠地飄了過來，明顯是對著井闥山的球員說的，同樣在前排的國見英和金田一聽見蜂樂游的聲音，不由得也往后瞟了一眼。
“好累喔……前輩們就不能發(fā)揚一下優(yōu)良傳統(tǒng)，愛護后輩，早點回家嘛——？”
聽見蜂樂游的話，金田一嘴角抽了抽，不用看都能想象出井闥山隊員什麼表情了。
果然，蜂樂游話音落下的瞬間，飯綱掌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聽著比蜂樂游還要‘委屈’：“到底是誰該愛護誰啊你小子！胳膊都要斷掉了！”
蜂樂游‘唉’了一聲，眼睛也睜圓了點，模樣看上去真的在認真思考飯綱掌的話，但根據(jù)國見英對蜂樂游的了解，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果然，下一刻，蜂樂游更加甜糊糊的聲音就飄了過來：“原來這樣嘛，那果然還是游醬的錯啦~”
說著這樣話的蜂樂游拋著手里的排球，眼睛彎成可愛的月牙，憋著壞水的樣子實在明顯過頭：“游醬很心疼前輩啦，前輩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
排球在他指尖轉(zhuǎn)著，陪著這人眉眼彎彎的樣子，看得人一股無名火氣：“畢竟等一下還有一場呢，前輩還是早點回家吧，累壞了身體游醬會擔心的哦。”
‘轟——！’的一聲，金田一目瞪口呆的看著井闥山上空燃燒起來的熊熊烈焰，后退了半步。
——不要再說了！金田一在心里吶喊：井闥山看起來要把中間這個球網(wǎng)撕了！！
他突然意識到，中間這個球網(wǎng)，似乎是為了保護一些嘴巴臭臭的球員的最哦呼保障。
被球網(wǎng)好好保護了的蜂樂游看著井闥山燃燒起來的火焰，心滿意足的閉上了嘴，又拋了拋手里的排球，終于把目光落在了佐久早圣臣的身上。
在井闥山一眾猙獰黑臉里，目光沉郁的佐久早圣臣冷靜的格外奪目，蜂樂游目光定了定，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
隨著哨聲響起，佐久早圣臣率先移開了視線。
蜂樂游的雙眼又彎了起來。
他再一次，把目標鎖在了佐久早圣臣的身上。
伴隨著解說員激動的“青葉城西的蜂樂選手！！用發(fā)球連奪兩分——那麼這一次！他還能在這里，用發(fā)球為青葉城西追平比分嗎！！”聲音里，將排球拍在了地上。
這個動作似乎預示了什麼，青葉城西的啦啦隊不約而同的響起了‘蜂樂游的新發(fā)球’，呼吸短暫的凝住，下一瞬，爆發(fā)出了更加激烈的歡呼聲！
在蜂樂游抬眼的瞬間，像是某種信號，青葉城西的應援聲戛然而止，與之相對的，是排球拍擊在地面的巨大響聲！
八秒轉(zhuǎn)瞬而過，在最后的時刻，蜂樂游將排球高高拋起，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國中最后一年的賽場上。
那個賽場上只有他一人。
五分之一的進攻機會，只有將自己的發(fā)球權力牢牢握住，才能從對手那里撕扯下分數(shù)。
所以，他的每一球，都要得分。
他的視線里再一次撞入佐久早圣臣沉郁的雙眼，某種黑色的火焰似乎在其中燃燒著，讓蜂樂游的血液也跟著沸騰了起來。
一步。
兩步。
三步。
‘咚——’
蜂樂游輕盈跳起，排球就在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著這有著千鈞之力的一球落下時，蜂樂游的手輕輕一撥。
不是他們之前看到了那種更加劇烈，更加恐怖，更加迅捷的，如同化學反應頃刻變化的發(fā)球，而是更加簡單的，更加輕盈的，完全稱得上平常的一球。
佐久早圣臣的瞳孔一縮！
這一球很純粹，也很簡單，佐久早圣臣輕而易舉地接了下來，但他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因為佐久早圣臣清楚的知道，蜂樂游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一直把‘發(fā)球’當做奪命利器的鯨選擇了用武器為同伴撐出喘息的空間，真是選擇用身體圈出領地。
開球之前，蜂樂游的話像海嘯一樣沖擊著井闥山的理智，卻在井闥山理智燃燒斗志昂揚的時候，用這麼‘輕飄飄’的一球?qū)⑴炫鹊那榫w堵塞回去。
蜂樂游。
佐久早圣臣目光沉沉的看著已經(jīng)迅速跑位的蜂樂游，唇齒間咀嚼著這個名字，嘴角終于帶了點笑。
——果然，很有趣。
和蜂樂游的比賽，似乎永遠都充滿了挑戰(zhàn)。
第205章
隨著哨聲響起，第二局也落下了帷幕。蜂樂游的那個緩球讓原本焦灼的球場氛圍有片刻的舒緩，也讓一直跟著球賽進度緊繃著神經(jīng)的觀眾有了喘。息的時間。但在比分到達23:24時，氣氛還是不可避免地再一次緊繃了起來。
賽場的氣氛在雙方第二局又一次進入搶二后，瞬間達到了高。潮，雙方的啦啦隊喊得撕心裂肺，而古森元也更是完美體現(xiàn)了他‘高中最強自由人’的名號，在適應了幾個蜂樂游的新發(fā)球后，居然在局點的時候?qū)⒎錁酚蔚陌l(fā)球完美接了起來。
而古森元也的那一球，也徹底點燃了球場的氣氛。
雙方幾乎是一換一的得分，記分牌的分數(shù)一頁一頁翻過去，不斷交替上漲，卻始終無法拉開兩分差距的數(shù)字讓觀眾們的心也一點一點跟著提了起來。
直到佐久早圣臣的扣球再一次擦過蜂樂游的臉頰，兩人的正面對決從這一刻開始。
越來越快的比分交換讓真?zhèn)�賽場上都逐漸發(fā)燙，蜂樂游扣球，佐久早圣臣的扣球，都是一觸得分，任憑雙方攔網(wǎng)絞盡腦汁，也無法攔截住越戰(zhàn)越勇的兩個人。
也正是這個時候，青葉城西的穩(wěn)定和平衡輸給了井闥山。
比起青葉城西所擅長的‘多個快速進攻點’的優(yōu)勢，井闥山的穩(wěn)定性要更強一些。雙方的最佳攻擊點帶著整個隊伍不斷沖鋒時，青葉城西的多進攻點的優(yōu)勢不復存在，于是，井闥山個人成員的強大便凸顯了出來。
井闥山咬住了青葉城西不經(jīng)意泄出的弱點，并以此為攻擊口，將青葉城西的這一局成功拿下。
從賽場上蔓延燃燒下的滾燙氣氛讓觀眾席也冒出了不少汗來，宮侑聽見裁判吹哨后，才重重呼出一口氣，而站在他旁邊的蜂樂廻也同樣大喘了一聲。
“太……”蜂樂廻把自己掛在欄桿上，雙眼亮晶晶的注視著青葉城西半場休息區(qū)低著頭擦汗的蜂樂游：“太帥了！”
宮侑額角抽了抽：“……看了半天就這個想法。”
“嗯嗯~”蜂樂廻晃蕩著身體，雙眼還鎖在青葉城西的方向，和哥哥同樣色系，但是更深一點的眼睛里倒映著蜂樂游仰頭灌水的身影：“大哥看起來好高興哦！”
“雖然這一局的比賽輸?shù)袅恕！狈錁窂h撐起下巴，眼睛里只有蜂樂游：“但是廻醬看得出來哦，大哥其實超級——高興的！！”
這個說話方式……宮侑也學著蜂樂廻，把自己掛在了欄桿上，看向青葉城西那邊，然后看見了蜂樂游的一張臭臉。
宮侑：“……”
宮侑無語的掀了掀眼皮，看向說出‘大哥超高興’的蜂樂廻：“你國語也很爛嗎？”
“嗯嗯？”蜂樂廻搖頭：“家里大哥的國語是最爛的。”
他笑的可開心：“廻醬的國語比大哥要高十分呢！”
宮侑吐出一句：“那也很爛了。”
蜂樂廻：“……”
蜂樂廻瞇起眼睛：“啊，果然，你這個人也像大哥說的那樣。”
宮侑有點好奇蜂樂游怎麼說他，于是問了一句：“怎麼說的？”
蜂樂廻再一次看向青葉城西那邊，斬釘截鐵的：“爛人一個。”
宮侑從這句話里聽到了百分之百的蜂樂游含量，額角青筋直跳：“哈！那個爛人！”
蜂樂廻耳朵動了動，低聲嘟囔：“哇，不愧是大哥。”
“連反應猜的都一樣。”
其實全都聽見了的宮侑臉又黑了幾個度：“……嘖。”
他道：“老子果然煩死那頭虎鯨了。”
宮侑已經(jīng)收到俱樂部的邀請了，但同樣被他全部拒絕。宮侑托著下巴也跟著蜂樂廻的視線看向青葉城西的方向，又興致勃來：“你說你哥會在假期接受俱樂部的邀請去試訓嗎？”
蜂樂廻回憶了一下大哥的形式作風：“不會吧。”
他想了想，又肯定道：“才不會呢。”
在他看來，大哥對自身的要求很嚴苛，雖然總是被月刊排球形容‘輕松肆意’，但作為弟弟，蜂樂廻知道蜂樂游為了維持這種‘輕松肆意’的資本，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堅持著一條路。
蜂樂廻想起蜂樂游，就笑道：“哥哥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宮侑一腦袋問號：“哈？誰問你這個了？”
蜂樂廻才不管宮侑問不問，下巴墊在手背上，周圍都飄著小花花，就差舉著牌子大聲告訴所有人：如果世界上有誰是完美的——蜂樂游！
同樣有著雙生兄弟的宮侑無法理解這對雙生子，他敬畏了看了眼臉頰都帶著紅暈的蜂樂廻，稍稍往后退了退。
這一刻，宮侑覺得自己的生物分數(shù)一定會上漲，因為他在看比賽的時候還在學習！
原來這就叫DNA的多樣性！
宮侑一遍想著，又往旁邊躲了躲。
他對蜂樂游激推過敏。
等蜂樂廻從‘我哥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的情緒里回過神，剛才還站在他旁邊的宮侑快鉆進青葉城西應援隊里去了，蜂樂廻頓時滿頭問號：“？”
宮侑又在青葉城西啦啦隊殺人一樣的眼神里挪了回來。
他干咳一聲：“意外。”
蜂樂廻“哦”了一聲，也沒說信沒信。
青葉城西休息區(qū)，累癱了的及川徹大口喘著氣，在蜂樂游和佐久早圣臣開始‘拉練’的時，同樣跟著節(jié)奏加快的還有他和飯綱掌，不用側(cè)頭看，都知道井闥山那邊飯綱掌也在椅子上癱著。
作為進攻主力的蜂樂游狀態(tài)確實最好的一個。
他真的是把上一次輸在體力上的事情一直記到了現(xiàn)在，可謂是相當‘吃一塹長一智’，用了半年把自己的閾值拉高的蜂樂游坐在大口喘氣的及川徹旁邊，拉過及川徹發(fā)紅的手，捏了捏掌心，腦袋左右轉(zhuǎn)著，還是巖泉一看不過去給他扔過來一條被瓶裝水浸濕了的毛巾。
“哇！”蜂樂游喜滋滋的接過：“謝謝IWA醬~”
IWA醬回給了蜂樂游一個汗津津的后腦勺。
蜂樂游用濕毛巾撲在及川徹的小臂上，剛捏了一下，就聽見及川徹倒吸氣的聲音，頓時僵直不敢動了。
他的按摩水平其實很高，IH的時候，把及川徹按得吱哇亂叫也沒停過，但自從察覺到心意后，‘恣意妄為’的大笨蛋反而開始有些束手束腳。
蜂樂游的手僵在毛巾上，慌得險些開始小狗哼唧，還是及川徹用另一只手拍了下他的腦袋，才讓人回過神。
“發(fā)什麼呆呢。”及川徹笑著問他：“魂都飛了。”
蜂樂游的眼里浸著兩泡夸張的淚花：“哦嗚。”
及川徹：“？”
及川徹懷疑的看了眼自己的搜狐：“我剛才很用力……？”
蜂樂游連連搖頭，還沒說什麼，隔壁就傳來了飯綱掌和古森元也的大呼小叫聲。
……看來那邊也一樣啊。
蜂樂游這麼想著，垂下眼睫隔著濕毛巾繼續(xù)給及川徹按著小臂，嘴角翹起了一個角角：“哼哼，還是游醬是水平更高一點吧。”
及川徹垂著眸看蜂樂游的手：“……你在給我撓癢癢嗎？”
蜂樂游癟起了嘴，默默加大了力道：“嗷。”
第206章
短暫的休息時間在蜂樂游忙前忙后圍著及川徹的過程中度過，即將開始前，蜂樂游拿著繃帶想要纏在及川徹有些發(fā)紅的指腹，被及川徹給擋了回去。
蜂樂游知道及川前輩是擔心影響托球的手感，癟了癟嘴，還是把繃帶又塞回排球包里了。
隨著兩校隊員再次返回賽場，因為短暫的休息時間而稍微淡下去的火藥味又重了起來。
青葉城西發(fā)球，金田一站在發(fā)球線的后面，雙手抱著派去，剛抬眼，就感受到了來自球網(wǎng)對面六個人火熱的注視。
心里承受能力已經(jīng)史詩級加強過的金田一咽了咽口水，頂著對面六人虎視眈眈的視線，相當有自主性的默默把視線移開。
金田一：眼睛長在我自己腦袋上JPG。
——這種默默移開視線的方式，是他在青葉城西無數(shù)次和蜂樂游對練中總結下來的經(jīng)驗，蜂樂游特別喜歡在對視中施加壓力，尤其在金田一發(fā)球時，蜂樂游那雙眼睛總是含著不清不楚的森寒笑意（金田一主觀臆斷）幽幽的盯著他。剛開始的時候，在蜂樂游這樣眼神鎖定中，金田一總是一掌心的冷汗，手臂肌肉都會因為蜂樂游的注視發(fā)顫，然后發(fā)出超級打爛球，最后得到蜂樂游一聲毫不掩飾的“哈！”的嘲笑。
——這種令人崩潰的視線攻擊結束在金田一一個跳發(fā)打在了及川徹的后腦勺上。
隨著一聲響亮的‘碰’聲，站在前排的及川徹趴在地上吐魂，而球網(wǎng)對面蜂樂游原本只是帶著森寒笑意（還是金田一主觀臆斷）的注視越發(fā)幽深，最后在及川徹緩緩流出兩道鼻血之后，那點笑意消失，變?yōu)榱藦氐椎纳唬ㄟ@個不是主觀臆斷而是事實）。
那一刻，金田一感覺之后的日子，哪怕他在即將會沉沒的輪船上打排球也不會再感覺慌張了。
現(xiàn)在的金田一，已經(jīng)不會再為任何人的注視而害怕了！
（震聲）
金田一又轉(zhuǎn)回了視線，然后他就看見前排的蜂樂游偏頭對著及川徹說了句什麼，及川徹身形僵硬了半秒，默默舉起手捂住了后腦勺。
金田一：“……”
金田一的眼神頓時犀利了起來。
球網(wǎng)對面，古森元也驀的感受到一陣惡寒，他忽的抬眸看過去，冷不丁的與青葉城西發(fā)球線后那個個子很高的副攻手對上了眼神。
一直認為自己很容易看破發(fā)球員想法的古森元，也居然罕見的沒能想通，青葉城西這個激將法發(fā)球的副攻手腦子里想什麼。
嗯……有殺氣。
但目標不對。
為什麼青葉城西的副攻手在即將發(fā)球的時候，要對著隊里前排的主攻手散發(fā)殺氣啊！
不是很清楚青葉城西詭異的隊內(nèi)氛圍的古森元也干咽了下，繃緊神經(jīng)，準備應對詭計多端的青葉城西。
一定又是青葉城西的陰謀！
而和古森元也同樣狀況的是蜂樂游，他敏銳的感覺到了身后驟然爆發(fā)出來，目的明確針對自己殺氣，眼神幽深。
“呵、”蜂樂游飄出一聲冷笑，把井闥山前排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只見被井闥山所有人警惕的虎鯨咧開一個過度‘甜美’的笑容，除了哨聲外，井闥山幾個前排發(fā)誓，他們一定聽到了觀眾席上因為這個笑泛起的小喧嘩。
而露出這樣‘甜美’笑容的本人，則對著井闥山的攔網(wǎng)彎起眼睛，語出驚人：“我們家的副攻手狠起來連隊友都打~”他幽幽道：“你們家的敢嗎？”
井闥山前排副攻手：“……”
不是，這人有病吧！
同樣在前排的佐久早圣臣低聲道：“來了！”
‘嘭’的一聲暴響，轟開了比賽的前奏。
氣勢洶洶的一球毫不留情的從蜂樂游頭頂飛過，雖然知道金田一不會真的瞄準自己的后腦勺暴擊，但蜂樂游還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得到了及川徹一個無奈的眼神。
雖然很短，但眼神的意思已經(jīng)傳達：既然知道會這樣就不要去調(diào)。戲金田一了！
蜂樂游心想，他這可不是調(diào)。戲，是來自親親隊友友好的激勵！
雖然這一球的水平遠超金田一平日，但還是被古森元也成功攔截，排球剎那間就轉(zhuǎn)到了佐久早圣臣的上空，身形交錯間，佐久早圣臣的眼神與蜂樂游飛快相交了瞬間，一高一低，一靜一動，強烈的視覺反差中，冷淡與熱烈交鋒中，兩人一同有了動作！
佐久早圣臣的手腕相當靈活，哪怕蜂樂游事先鎖定了他扣球的百分之八十的角度，佐久早圣臣卻能夠在蜂樂游僅有的那一點空缺里將排球看似輕飄飄的拍出！他的扣球總是帶著和輕盈不相符的力道，排球擦著蜂樂游的身側(cè)過去，蜂樂游與派去擦身而過，卻翹起了唇角。
虎鯨其實是非常懂得合作共贏的生物哦~
另一道青色的人影從蜂樂游身后閃出，是根本沒有參與進進攻前鋒的巖泉一！他臉上的表情很冷靜，即使面對的是‘那個佐久早’的扣球，巖泉一的應對依舊老練。他和及川徹的配合其實在整個青葉城西都是最好的，幼馴染之間的默契，哪怕是蜂樂游也難以企及。（對此，蜂樂游表示：切，早晚的事。）
只是余光瞥到及川徹跑動的動作，巖泉一憑借著對于及川徹的了解，迅速判斷出了及川徹的移動方向，在極短的時間里，巖泉一確定了一傳的方向！
但即使這樣，巖泉一還是錯估了佐久早圣臣這一球的力道，他表情扭曲了瞬間，動作有點變形，但還是成功的將排球托向了他預估的那個方向！即使那里現(xiàn)在還空無一人！
下一瞬，及川徹的身影出現(xiàn)，他輕盈躍起，發(fā)絲在動作間飛揚起來，與他臉上不加掩飾的笑一同被鏡頭捕捉：“nice！IWA醬！”
而在巖泉一與及川徹完成這默契程度百分之二百的快速傳球時，蜂樂游已經(jīng)選擇好了進攻的角度，幾乎是與此同時，蜂樂游也跟著起跳了！他選擇的位置更加刁鉆，甚至在很多觀眾看來，蜂樂游起跳的位置完全位于及川徹視野的盲區(qū)，但蜂樂游還是毫不猶豫的躍起！
井闥山的攔網(wǎng)震驚了瞬間，蜂樂游的位置他們根本趕不上！
及川徹臉上的笑容擴大，他毫不猶豫的應下了來自于蜂樂游的【挑戰(zhàn)】！
這完全稱得上‘戰(zhàn)斗’的場面讓觀眾席上的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雙目緊緊鎖定著球場，甚至不敢眨眼，生怕落下了哪一幀珍貴的場面。
時間在這一刻都仿佛停止，蜂樂游與及川徹都騰躍而起，他們的位置截然相反，幾乎扯開球場前排的兩個極端，而就在此時，一聲輕快的‘嘭’聲！排球瞬間從及川徹的手里脫出！位置居然真的是朝著蜂樂游的方向沖去的！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雙目緊緊盯著著飛往另一端的排球。
不管這一球會不會成功，井闥山的攔網(wǎng)卻咬著牙，拼盡全力的扭轉(zhuǎn)身體，朝著蜂樂游的方向飛撲過去！
賽場上從來沒有僥幸。
只要排球沒有確切的落在地上，奇跡與絕望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就連解說員也停下了聲音，一時之間，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在等待【落幕】的那一刻。
——！
第207章
——！！
一只大手蓋住了排球，發(fā)絲飛揚間，是蜂樂游張揚的笑臉：“晚了哦。”他輕聲道，眼眸垂下，是井闥山攔網(wǎng)寫滿了不甘心的臉。
“嘭——！”
下一刻，排球剎那被蜂樂游毫不留情地扣下，擦過佐久早圣臣的臉頰時，佐久早圣臣似乎感受到了海浪的微涼，下一刻，反應過來那一點微涼是被超高速排球擦過時的刺痛。
巨大的轟鳴聲里，佐久早圣臣的世界有剎那的安靜，下一個呼吸間，又被觀眾席幾乎要掀翻天花板的喧嘩聲充滿。
他用手背蹭了蹭還殘有‘微涼’感覺的臉頰，感覺到球網(wǎng)對面的注視，佐久早圣臣抬起眼皮，與單手插。著腰，歪著頭觀察他的蜂樂游對上了視線。
蜂樂游沒有笑，他認認真真的盯著佐久早圣臣看，想要從佐久早圣臣的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佐久早圣臣突然翹起來嘴角，露出了一個不算淺淡的笑容來。
突然表情互換，蜂樂游大吃一驚，悄悄往后推了半步，瞇起眼睛有點警惕。
佐久早圣臣嘴角的弧度又放了下去。
蜂樂游的心也跟著放回了肚子里，他重新往前半步，咧開一個一如既往燦爛的笑：“沒事呀？我還以為圣臣醬嚇傻了呢~”
他單手在臉頰邊上扇風，又道：“盯著地板發(fā)了好一會兒呆哦，怎麼叫圣臣醬都沒有反應呢。”
飯綱掌也從剛才那一球的震撼里回過神來，他唉聲嘆氣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肚皮上不存在的灰塵，作為剛才也是撲上去接球的一員，飯綱掌聽到蜂樂游‘關心’的話，嘴角抽了抽，語氣幽幽：“呵，他哪里是關心你，分明是剛才挑釁小圣臣沒能得到小圣的回答，不高興了而已~”
蜂樂游幽幽的視線掃向了飯綱掌。
飯綱掌回以冷笑。
被‘圣臣醬’和‘小圣’兩面包圍的佐久早圣臣面沉如水，四平八穩(wěn)的轉(zhuǎn)身，在兩道隱晦但不隱蔽的目光注視里，抬步就走，留給兩人冷漠無情的背影。
蜂樂游鼓起臉：“啊，好冷淡啊，圣臣醬。”
飯綱掌也幽幽：“好冷情哦，小圣。”
于是，在兩人的注視下，佐久早圣臣的背影更絕情了。
被無情圣臣醬傷透了心的蜂樂游也轉(zhuǎn)身投入了自己家二傳的關懷里，只留下飯綱掌一個人接著唉聲嘆氣。
“唉。”飯綱掌嘴里的話還是不著調(diào)，但眸色沉沉的看著蜂樂游繞著及川徹轉(zhuǎn)圈的身影，表情也淡了下來：“……真難搞啊。”
“果然是‘虎鯨’嗎。”
古森元也也側(cè)頭看過來，聞言忍不住笑了笑：“你之前不是很喜歡虎鯨嗎？”
飯綱掌又是嘆氣：“那是遇到蜂樂游之前。”他道：“現(xiàn)在去水族館看到虎鯨就頭大。”
古森元也安慰他：“不要連坐啊，水族館的觀賞鯨可是很受歡迎的。”
聽到古森元也的話，飯綱掌又偏頭看向青葉城西方向，看見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黑白配色的生物，語氣淡淡：“非觀賞鯨也很受歡迎。”
幾乎響徹了整個賽場的歡呼和尖叫就是最好的證明。
聞言，古森元也也順著飯綱掌的視線看過去，剛把眼神掃過去，就看見被一拳垂在腦袋上哭唧唧蹲下去的虎鯨，頓時：“……？”
真的嗎？
他信了（？）。
在全場暢快的歡呼聲里，金田一的發(fā)球被古森元也接起，第三局的開場就被巖泉一、及川徹與蜂樂游三人絕妙的配合，與那神乎其神的一球震撼，瞬時將整個氣氛炒至最高潮，就連旁邊同樣正在進行比賽的鷗臺應援隊也被分過來幾分目光，看向這邊的賽場。
而在開局就被炒熱的賽場奠定了接下來的比賽主調(diào)。
幾乎被雙方徹底鎖定的攻手再一次開始快節(jié)奏的攻擊，被點燃的火藥味充斥了整個球場。
記分牌上的分數(shù)僅僅在第三局開場的那一球僵持了幾回合，而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卻好像開了倍速一樣，兩校的分數(shù)開始飛快交替上升，卻始終拉不開太大的分數(shù)。
“……啊。”越看越累的觀眾忍不住呻。吟了一聲：“這也太……”
身側(cè)的同伴替他補上了未說出口的話：“……太累了吧。”
這個‘累’甚至不只是比賽中的球員，就連觀眾也被拖入了無休止的比分交換里。
蜂樂游與佐久早圣臣單場得分數(shù)已經(jīng)高的離譜，兩人單論第三局的個人得分數(shù)甚至已經(jīng)突破12，而現(xiàn)在的比分甚至剛剛突破二十。
但——
觀眾的臉上露出糾結痛苦的神色，偏頭看向這一球追上比分了的井闥山。
青葉城西vs井闥山。
23:23
完全！！分不開！！
但與觀眾們想象中的痛苦不同，蜂樂游和佐久早圣臣在開場的那一球之后，打的都有點上頭。
雙方甚至都沒有躲關注無法拉開的比分，熊熊燃燒的情緒讓兩人的眼神竟都有了幾分相似。
佐久早圣臣突破攔網(wǎng)，拿下一分，蜂樂游一定會在下一球晃過自由人，搶回一分。
血液在身體里沸騰，隨著不斷燃燒起來的戰(zhàn)意之外，兩人更是不斷在比分交換里快速查找著對手的漏洞。
“啊。”一個觀眾突然開口：“我知道像什麼了！”
他的同伴雖然口頭上抱怨著‘好累’，但眼睛卻始終無法從賽場上撕開：“什麼？”
觀眾興奮道：“ITAS和黑狼的世賽！是不是也是這樣！”他道：“雖然肯定不一樣啦，但是，有一點點像哦！”
由高強度進攻組織起來的密網(wǎng)，攻手與攻手最尖銳的對撞。
他的同伴愣了一下，也恍然：“！！！”
所以說……
他們驚訝的看著不間斷進攻著的，一刻不停查找著能夠【殺死】對方致命一擊的賽場，晃然意識到——
這是一場已經(jīng)足夠觸及【職業(yè)】的比賽。
至少，兩個不斷用進攻來防守的主攻手，已經(jīng)觸碰到了【職業(yè)】的觸角。
似乎，在此刻，他們見證了未來會響徹聯(lián)盟的‘明星’。
第208章
青葉城西拿下了第三局的勝利，在蜂樂游與佐久早圣臣的角力之中，這一輪勝者是【鯨】。
直到雙方隊員走下球場，觀眾們還是沒能從第三局的震撼里回過神來。甚至直到裁判吹響比賽結束的哨聲的那一刻，觀眾們才驀地反應過來，紛紛看向記分牌，上面屬于青葉城西的那一塊閃動了幾下，翻動成了25。
青葉城西vs井闥山。
半決賽第三局。
25:23。
在觀眾們后知后覺爆發(fā)出來的歡呼與掌聲里，蜂樂游大汗淋漓地坐在椅子上，還有力氣伸手去勾旁邊的水杯，而坐在他旁邊的及川徹看上去已經(jīng)進氣多出氣少了。
蜂樂游：“……”
蜂樂游含著水潤著干燥發(fā)痛的嗓子，沒敢壓下去，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探及川徹的鼻息，被及川徹黑著臉一巴掌拍開了。
“……居然還有力氣！”蜂樂游咽下水，把水瓶抵到及川徹的嘴邊，被及川徹張嘴咬住。
甜甜的蜂蜜水有效地緩解了因為超出閾值的體力消耗而突突直跳的神經(jīng)，及川徹胸口的悶痛也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水時，減弱了不少。
等及川徹松開吸管，用力喘了一口氣，剛垂下眼睫，就看到腦袋上頂著毛巾瞪著圓溜溜的眼睛，蹲在他身邊探頭探腦的蜂樂游，一片混亂的腦袋終于在蜂蜜水的安撫下清醒了幾分。及川徹有些驚訝的用手背貼了一下蜂樂游的額頭，發(fā)現(xiàn)上面雖然同樣汗?jié)瘢退^腦都因為缺氧和過度消耗而發(fā)燙的狀況不同，蜂樂游明顯還留有余裕，甚至還能在休息期間左右探頭觀察人類。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及川徹又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隊友們也四仰八叉的劇烈喘。息著，再側(cè)頭看一眼井闥山那邊，除了上一局和蜂樂游死磕到底的佐久早圣臣，其他人的狀態(tài)不比青葉城西好上多少。
于是，及川徹只能：“……”
……和IH相比，只 論體力水平而言，蜂樂游的進步就已經(jīng)可以歸類為恐怖的。
及川徹心里感嘆，蜂樂游這人真是，一點弱點都不愿意殘留的執(zhí)拗，明明體力還是上次被人抓住進攻的弱點，再一次來到相同的地方，弱點就被這人轉(zhuǎn)變?yōu)榭梢酝峡迤渌说奈淦鳌?br />
蜂樂游所有的一切，早已不是‘天才’可以概括的了。
及川徹彎了彎眼睛，剛想收回貼在蜂樂游額頭上的手，就被蜂樂游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他現(xiàn)在一點多余的力氣都不想平白消耗，被蜂樂游抓住，及川徹也不掙扎，順著抓住手腕的力道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視線也一點點跟著蜂樂游的動作上移，直到視線與手掌全部挨上了蜂樂游的臉。
蜂樂游抓著及川徹的手，將人的手掌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同樣滾燙的溫度如此貼合，蜂樂游彎了彎眼睛，褪去了幾分站在賽場上就愈發(fā)凜冽的氣勢，含著笑的眉眼又顯出了丁點平日里的可愛來：“及川前輩，總感覺你剛剛在想一些會讓游醬很開心的事情。”
及川徹聲音很輕：“是的。”
及川徹就著這個動作捏了捏蜂樂游的臉，很淺的勾起了一點嘴角：“我在想，我們今天一定能走到最高的那個地方。”
蜂樂游的眼睛在及川徹的話語里一點點的亮起，他輕而易舉地相信了及川徹的所有話，臉頰被揪起，他也不掙扎，眼睛亮晶晶的重復及川徹的話：“我們一定能走到最高的那個地方。”
“不止今天。”
這一局是青葉城西的決勝局，也是井闥山的‘翻身局’。
在裁判的哨聲里，兩隊同時入場。
隔壁賽場的比賽已經(jīng)結束了，決賽的對手已經(jīng)角逐出來，是鷗臺高校。
而鷗臺高校的對手，也會在此誕生。
比賽結束后，在休息區(qū)躺了沒有十分鐘，又被隊里隊醫(yī)放松肌肉按得吱哇亂叫了好一陣兒，現(xiàn)在還有點恍惚的晝神幸郎剛往嘴里塞了一塊蜂蜜檸檬片，還沒來得及接過隊友遞過來的香蕉，就被星海光來扯著胳膊往隔壁賽場帶。
“快點！”星海光來的頭發(fā)微潮，被隊醫(yī)眼疾手快的把冬季隊服后面的帽子扣上才放行，星海光來一點都沒有在意腦袋上搖搖晃晃的帽子，拽著晝神幸郎走得飛快：“那邊居然才到第三局。”
晝神幸郎抬眼看了眼前三局的比分，等他看清一二局直奔35的比分，表情一陣扭曲，看得心驚肉跳：“……這個分數(shù)……嘶。”
星海光來這才反應過來，也看向記分牌，看清前三局的分數(shù)，也是一愣，隨即表情更加興奮：“果然！”
晝神幸郎趴在欄桿上，看著下面已經(jīng)開始的比賽，明明剛來了幾分鐘，卻也迅速被下面的比賽扯進了情緒中，不由自主地跟著緊張了起來：“這也太激烈了。”
明明是剛開場，記分牌上面的數(shù)字就開始閃動著不斷交替上漲，晝神幸郎道：“怪不得是那種分數(shù)。”
星海光來金色的眼睛在明亮的燈光下，晃出來獸類瞳孔一般的色澤來，他舔。過尖牙，看著下方激烈的比賽，心跳也跟著變快：“好想現(xiàn)在就和他們打一場啊。”
晝神幸郎捏了捏自己還有點酸痛的手臂，笑容無奈：“……饒了我吧。”
比賽進行到現(xiàn)在階段，幾乎已經(jīng)稱得上全靠意志力在支撐了。
但兩個人除外。
明明是跳躍最多的人，明明是進攻的最前沿，明明從未停止進攻。
但這兩人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急促的呼吸讓胸腔都開始悶悶的痛，隨著不斷的跑動，口腔里也帶來了難以忍受的鐵銹味，不斷跳躍的雙腿又酸又漲，甚至可以感受到肌肉的顫抖。
但比這些更加難以忍受的——
——卻是被對面的人壓制。
從來沒有想象過，小圣臣居然也會這麼執(zhí)拗。古森元也無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掃了一眼身后壓著邊界線被扣死的一球，汗水從他的下巴不斷滴落，又被古森元也胡亂地抹去。
掀起眼皮，連這種微小的動作也變得格外沉重，古森元也看向同樣撐著膝蓋大口喘氣的佐久早圣臣，汗水不斷順著對方額前的發(fā)絲落下，又被佐久早圣臣抬手擼在了腦后，一直隱隱遮擋住眼睛的發(fā)絲被撩開，沉郁如古潭的黑眸此刻卻亮得驚人。
月亮落進深潭之中，泛起銀白的光。
——這種時候，好像勝負都不是很重要了。
比現(xiàn)在的勝負更重要的東西，屬于佐久早圣臣一個人的，更加絢爛，或者更重要的東西，在一點點萌芽。
他收斂了心神，邊場拿著拖布移開，剛才滴落在木地板上的汗水已經(jīng)被抹去，古森元也用腳碾了碾地面，又是熟悉的、讓人安心又發(fā)慌的觸感。
古森元也緩緩吐出一口氣，又睜開了眼睛。
在身體極度疲累的時候，總會升起‘為什麼還不結束’‘好痛苦’……的想法，但等到真的【結束】后，又會后悔‘如果當時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這是人之常情。
但這種人之常情在直面‘純粹’時，就會被徹底擊碎。
哨聲再次響起，蜂樂游的發(fā)球，對面那個‘怪物’的發(fā)球在這種時候，甚至都沒有多少變形，明明同樣汗流浹背，明明汗水同樣浸濕了地板。
古森元也腳尖撐著身體，猛地往旁邊一撲！
‘砰！’的一聲，排球撞在了他的手臂上，古森元也面容扭曲的奮力抬起手臂，幾近破音：“飯綱！”
“來了！”飯綱掌大聲回應著他的呼喚：“好球！”
古森元也瞇著眼睛，看見再一次起跳的佐久早圣臣，心想——
既然【勝負】都不再重要，那就只能更全力以赴了。
畢竟——
古森元也抹去險些落進眼里的汗水，看向了青葉城西。
——那邊也在竭盡全力的為攻手送出足以騰飛的武器。
第209章
完全可以稱得上決勝局的比賽剛一開始，就吸引了無數(shù)人的關注，隔壁球場的比賽已經(jīng)結束，駐足在青葉城西和井闥山賽場的觀眾數(shù)量也越來越多。
但比賽進行到現(xiàn)在，就像剛剛晝神幸郎所說的那般，這樣的賽局基本已經(jīng)不會出現(xiàn)更多亮眼的球技了，完全就是體能與意志的對抗。
——是屬于晝神幸郎看到會全身發(fā)麻避而遠之的程度。
比起球技，下方的比賽不如說是在考驗【熱愛】【執(zhí)拗】。
對于這項運動的熱愛，與對于勝利不可辯駁的執(zhí)拗，支撐著他們的骨血，不間斷的投入到比賽之中。
太恐怖了。
晝神幸郎看見飛撲過去救球，在地上滾了三圈，又立即爬起來的及川徹，微微后仰。
但與他相對的，是眼睛越來越明亮的星海光來。小個子主攻手趴在欄桿上，腳下很輕的墊著步，晝神幸郎知道這是星海光來熱身或者進攻前的習慣性動作——星海光來在代入自己，將自己代入了這個絕大多數(shù)排球運動員看到都會感到窒息，甚至立即產(chǎn)生退縮欲。望的賽場。
晝神幸郎嘆了口氣，剛想開口，就聽到旁邊有其他觀眾有些發(fā)緊的聲音：“……這種架勢，不會還有第五局吧？”
這也說不準啊。
畢竟現(xiàn)在這種情況，雙方誰也不會選擇退讓。
井闥山發(fā)球，排球從飯綱掌的手里急速飛出，與頭兩局相比，這一球更加注重了角度，速度倒是慢了不少。渡親治成功捕捉到球路，他面色沉靜的盯緊飛過來的排球，張開雙臂：“交給我！”
旁邊的巖泉一腳下一頓，毫不猶豫的選擇信任了渡親治的判斷，渡親治雙手交叉，往前跨了一大步，穩(wěn)穩(wěn)墊起了這一球。被渡親治高高墊起來的排球飛往及川徹上空，及川徹的雙臂沉重，好像上面墜了兩個十斤的沙袋，他仰著頭，注視著高處的排球，用力吐出一口氣，眼角余光已經(jīng)瞥到開始助跑的蜂樂游。
無需猶豫，不必擔心。
蜂樂游用行動告訴及川徹，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及川徹只需要選擇【蜂樂游】信任【蜂樂游】——請務必將這一球以蜂樂游最喜歡的角度，送到他的手下。
及川徹扯起了唇角，牽出一個笑，排球開始下墜，井闥山的攔網(wǎng)已經(jīng)開始在蜂樂游的面前筑起高墻，他們想要將虎鯨，與虎鯨帶起的浪濤一起攔截在高墻之后。
這一幕在第四局發(fā)生過很多次，甚至雙方角色還在不斷互換——
在井闥山構筑的高大城墻面前，蜂樂游已經(jīng)悍然起跳！于半空中，蜂樂游與臉上同樣帶著淺笑的佐久早圣臣對視，一瞬間山海相撞，巨大的漩渦之中，蜂樂游臉上的笑容擴大！蜂樂游跳的不夠高，他助跑的沒有佐久早圣臣充分，但及川徹卻計算出了這一點小瑕疵，送到蜂樂游手下的這一球舒服讓他忍不住瞇起眼睛來。
即使現(xiàn)在還在半空中與佐久早圣臣角逐，但蜂樂游的手掌觸碰到這舒暢到讓他情不自禁笑出聲來的球路時，還是分出了一分心神放在了送出這一球的及川徹身上。
及川徹附加在排球上的旋轉(zhuǎn)讓蜂樂游的掌心感到了輕微的燙，這點燙意一路順著手臂蔓延到胸口，蜂樂游終于笑出聲來，在佐久早圣臣看瘋子的眼神里，露出犬牙：“我果然——”
他迅速調(diào)整了自己的動作，佐久早圣臣敏銳地察覺到變化，瞳孔驟縮，想要抽回手，卻還是晚了一步！
‘糟了！’佐久早圣臣面色難看。
“最喜歡及川前輩了~”
排球被蜂樂游大笑著暴力轟出，又強硬的撞擊在佐久早圣臣未能收回的手掌上沿！隨著‘啪！’的一聲，排球向著井闥山后場飛出！
佐久早圣臣咬緊牙關，忍住手指上的劇痛，面容都扭曲了一瞬！他猛地回頭，看見飛撲上去救球的古森元也。即使古森元也的反應很快，但排球時先他一步落在了界外。
隨著一聲哨響，古森元也趴在地上，用力的一錘地板。而前排，蜂樂游和佐久早圣臣同時落地，蜂樂游臉頰都飄著紅，和面色陰沉的佐久早圣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蜂樂游雙手捧住臉，在佐久早圣臣的注視下，臉頰更紅了兩分：“雖然圣臣醬變臉也很有趣啦，但是這一球是及川前輩命令我選擇的進攻方式哦~”
他笑著道：“完全——被及川前輩掌控了呢。”
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圣臣的表情更加扭曲，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紅透了的手指，又看了眼對面臉頰也紅透了的蜂樂游，后退了一大步：“呵。”
他冷笑了一下，在蜂樂游抬眼看過來時，冷嘲道：“被自己的二傳支配，所以只能選擇用這種方法來發(fā)泄心里的不滿嗎？”
佐久早圣臣心道，他就沒見過用重炮打攔網(wǎng)出界的！而且明明蜂樂游跳的比他矮了點，居然能憑借零點幾秒的滯空，彌補高度差。
佐久早圣臣看向球網(wǎng)對面，背著手笑吟吟與自己對視的蜂樂游，眸色更沉。
“才沒有啦。”蜂樂游擺手：“圣臣醬沒有心儀的二傳手君，所以不會理解游醬啦。”
佐久早圣臣眼睛瞇了起來，他轉(zhuǎn)眸看向蜂樂游斜后側(cè)單手叉著腰，一邊擦著下巴上的汗，一邊試探的看向這邊的及川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呵。”
他道：“無聊。”
蜂樂游小貓擺手：“沒有情趣的海藻君根本沒有分泌多巴胺的器官，所以不理解很正常啦。”
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圣臣揉了揉還在不斷脹痛的手指，吐出一口濁氣，喃喃自語道：“真是討厭的嘴。”
“是啊是啊。”球網(wǎng)對面幽幽傳來一聲抱怨 ，鬼一樣飄著，嚇了蜂樂游和佐久早圣臣兩跳，兩人各自往后退了一步，才慢半拍的抬起頭看向說話的人。
國見英黑著臉身后飄著幽幽的鬼火，語氣比清早的薄霧還淡：“所以你們什麼時候結束寒暄，實在不行佐久早君就認輸，我會征得隊長的同意把你們關進一個屋子里寒暄的……”
蜂樂游抬臂擋住半張臉，眼神驚恐：“英——英醬變成惡靈了！！”
佐久早圣臣轉(zhuǎn)頭就走，他身后的黑氣濃郁，站在球王邊上，比國見英還要像惡童。
用古森元也的話來形容，就是：有人把一盆過期了一個星期已經(jīng)酸掉的咖喱灑在了佐久早圣臣新刷的球鞋上的超級惡童表情。
站在他旁邊的井闥山隊員瘋狂互相傳遞著眼神。
‘怎麼辦啊！！’
‘古森！！找古森！！！’
于是他們一回頭，就看見還趴在地上捶地板的古森元也，頓時：“！！！！”
‘古森！！古森也陣亡了！！！！’
惡童事件沒能得到有效的解決，青葉城西和井闥山各自收獲了一個黑發(fā)惡童后，比賽繼續(xù)。
由青葉城西的黑發(fā)惡童國見英發(fā)球。
蜂樂游站在前面直縮脖子：脖子發(fā)涼，英醬身上有殺氣！
節(jié)能主義者國見英要被比賽榨。干了，漆黑的眸子神色幽幽，觸底反彈后，攻擊性前所未有地高。
手掌擊打在排球上的聲音幾乎是壓著哨聲響起，而國見英身上的‘攻擊性’也迅速蔓延至整個青葉城西。而井闥山半場早已燃燒起了一片黑色的火焰。
觀眾席上的歡呼聲都小了，宮侑微微后仰，看著下方不間斷的得分，表情都有點空白，他點了點身邊蜂樂弟弟的肩膀，語氣奇怪地問：“……我這是穿越了嗎？”
蜂樂廻回以一個‘？’。
宮侑聲音飄忽：“這是特級咒靈發(fā)飆現(xiàn)場嗎？那到底有沒有五條悟來解決一下啊？”
蜂樂廻摸著下巴思考了好一陣，才抱歉道：“啊對不起哦，廻醬因為在集訓，所以沒看過咒O廻戰(zhàn)呢~”
宮侑：“……那你在想什麼呢！”
“噗。”一聲笑在宮侑身后響起，兩人齊刷刷回頭，就看見昨天就該回家了的一排貓，笑出聲的是黑尾鐵朗，他擺著手笑得開朗：“哈哈哈我看過哦！”
“？”蜂樂廻看了看音駒的一排貓，又看了看臭著臉的宮侑，又低頭看了看下方焦灼的賽場，最后看了一圈周圍井闥山的黃色應援：“等等！”
蜂樂廻表情驚慌：“你們?nèi)墙o哥哥對手來應援的嗎！”
昨天被青葉城西打敗IH被青葉城西送走的音駒宮侑：“……”
他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蜂樂游的弟弟。
蜂樂廻大驚失色：大哥居然被排擠了！
黑尾鐵朗哥倆好地勾住了蜂樂廻的肩膀，安慰他：“是你大哥太會拉仇恨了。”
每一個剛和青葉城西比完賽的人，提到蜂樂游時，都會黑著臉冷笑，并附加一個青筋直跳的拳頭，然后口不對心的來看青葉城西的比賽，并堅決選擇坐在青葉城西對手的那邊觀眾席。
插曲很快過去，眾人的注意力立即又被賽場抓回去。
第四局的比賽整體基調(diào)還是維持了第三局，蜂樂游與佐久早圣臣甚至無需過多交流，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以進攻為防守，不斷的扣球聲響徹了整個賽場，隨著交替上升的比分，還有被換下場的國見英。
京谷賢太郎換下了國見英，國見英仰著頭靠在椅子上，臉上被溝口老師蓋上了一個濕毛巾。國見英呼吸急促，不斷有汗水順著脖頸淌下，將運動短袖全部打濕。
他累的手指都在顫抖。
“沒事。”溝口老師安慰國見英：“好好休息，哪里不舒服和隊醫(yī)老師說。”
國見英閉著眼睛，咬著牙，點了點頭。
不甘心。
好無力。
供氧不足讓國見英的頭腦也昏沉一片。
耳邊還有排球不斷撞擊地面的悶響，觀眾的驚呼與尖叫為這句比賽蒙上一層又一層的鮮艷色彩，但這些都與國見英暫時沒有了關系。
——他無法跟上前進的腳步了。
國見英睫毛顫抖，他艱難的抬起手臂，掀下眼睛上的毛巾，被汗水打濕的睫毛很沉，阻礙了他看向球場視線。
“好！”身邊的溝口老師握拳歡呼了一下，蜂樂游突破了井闥山的多人攔網(wǎng)，再一次為青葉城西搶下了一分。
他垂下眼睛，又用力深呼吸一口，抬頭看向記分牌。
青葉城西vs井闥山。
第四場。
19:17。
青葉城西領先二分。
第210章
即使現(xiàn)在青葉城西領先兩分，但井闥山追的卻非常緊，沒有給青葉城西留下任何喘。息松懈的時間，佐久早圣臣立即又從青葉城西身上咬下了一分，京谷賢太郎的咬牙切齒的瞪著擦著他指尖過去的排球，用力握了握拳。
“別在意。”
略有沙啞的聲音在京谷賢太郎身后響起，他收回看向排球的視線，面色陰沉的回過頭，對上了蜂樂游含著笑的眼睛。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京谷賢太郎緊攥著的拳頭松開，他有點狼狽的轉(zhuǎn)開眼睛，不再去看蜂樂游的臉，干澀開口道歉：“抱歉。”
“我的失誤。”
蜂樂游抬手捏了捏京谷賢太郎緊繃的肩膀，這還是蜂樂游第一次正式在賽場上和京谷賢太郎一起，他有些驚奇的看著低頭道歉的京谷賢太郎，又好笑的拍了拍京谷賢太郎的肩膀，把人的注意力喚回：“自我認知還蠻準確的嘛！汪醬！”他還要在說，后頸就是一燙，及川徹不知道什麼時候晃到了蜂樂游的身后，彎著眼睛笑的儀表堂堂，滾燙的掌心按在了蜂樂游的脖子上，將蜂樂游嘴里亂七八糟的垃圾話壓了回去。蜂樂游縮了縮脖子，搭在京谷賢太郎肩膀上的手也悄悄縮了回來，被及川徹捏著脖子轉(zhuǎn)了一圈，轉(zhuǎn)到了后面，丟給了抱著胳膊的巖泉一。
蜂樂游抗議無效，鼓著臉被巖泉一接手，只能排排站著看及川徹用兩句話就燃燒起了京谷賢太郎的斗志，讓剛才還表現(xiàn)的像落湯小黃狗的京谷賢太郎迅速轉(zhuǎn)變?yōu)榱诵埕耵駳獍喊海瓷先ツ芤环昼娍巯率畟�超級小斜線的金毛巡回犬。蜂樂游看得嘖嘖稱奇：”及川前輩好厲害~雖然游醬也可以鼓勵汪醬好好努力的啦！”
巖泉一冷笑著懟他：“然后讓京谷變身狂躁惡犬，橫沖直撞的把所有人都創(chuàng)飛嗎？”
蜂樂游偏過頭去心虛的吹口哨，雖然很想反駁IWA醬，但觀察了一下現(xiàn)在正面氣息拉滿了的汪醬，蜂樂游又選擇閉嘴。
嗯……及川前輩的激勵方法看起來更加有效一點，游醬這個時候果然還是站在后面給及川前輩鼓掌就好了。
蜂樂游海豹鼓掌，剛拍了兩下，就看見及川徹似乎又說了點什麼，剛才還兩眼冒火盯著對面呲牙的小狂犬猛地回頭，用更加兇惡的眼神瞪向自己，被這樣眼神鎖定了的蜂樂游鼓掌的動作戛然而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僵在了原地：“——？”
及川徹站在京谷賢太郎身后，在對方視野盲區(qū)內(nèi)舉起了手，給蜂樂游豎起大拇指，扯出了一個帥氣百分百的微笑。
被及川前輩帥氣微笑成功擊敗，蜂樂游放棄了為自己辯駁的機會，只嘆氣，舉起手拉長聲音：“提問——及川前輩使用游醬和京谷君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條件呢？”
及川徹捂了下臉，呻吟：“……話不能這麼說啊……”
京谷賢太郎夾在兩人中間，完全無視了這種會讓巖泉一牙疼的微妙氛圍，直勾勾的看著被及川徹許出去的條件‘蜂樂游’，直言道：“及川前輩說，只要我能在這局里拿下七分，就讓蜂樂陪我一對一對決。”
說這話的時候，京谷賢太郎眼里迸發(fā)出堅定的光。
蜂樂游又看了眼藏在京谷賢太郎后面微笑著的及川徹：“……好。”
巖泉一在旁邊毫不猶豫的發(fā)出響亮的嗤笑聲：“哈！”
蜂樂游磨了磨牙，語氣幽幽：“更努力一點吧，汪醬。”
“畢竟現(xiàn)在距離25分，只剩下六分了哦。”
京谷賢太郎猛地一個回頭，看向記分牌，上面明晃晃寫著19:18
蜂樂游從他身邊飄過去：“哈，想從游醬手里搶下七分，別做夢了。”
“游醬是最強的。”站直身體，比京谷賢太郎高出半個頭的蜂樂游如此說道。
深吸一口氣，京谷賢太郎壓下因為蜂樂游一句話而翻涌起來的戰(zhàn)意，他扯了扯唇角，雙眼盯住井闥山的方向，仿佛是一只真正準備狩獵的狂犬。
“嘭！”
飛馳而來的排球被蜂樂游抬臂擋了一下，依舊接飛了出去，渡親治咬著牙雙眼盯緊高高飛起的排球，一路沖出了邊界線，在排球開始降落的瞬間，毫不猶豫的飛撲過去，努力抻直了手臂，顧不上身體與地板撞擊的悶響，他咬緊牙關奮力一抬臂：“喂！”
“我來！”京谷賢太郎的身影好像劃破固態(tài)氛圍的一縷金光，他撕裂的因為不斷拖長的戰(zhàn)線而越來越沉重的氛圍，仰著頭全力奔跑起跳，注入進青葉城西這片汪洋之中的是與國見英全然相反的火熱，排球就在他的手掌之下，渡親治緊急攔截下的一球沒有經(jīng)過二傳精心的計算，高度角度速度都不是很理想，但京谷賢太郎卻完美符合了他‘小狂犬’的稱號，不管面對什麼樣的球，都能發(fā)揮出百分之一百的力量！
沒有什麼技巧，但卻灌入了百分百力道的一球！
即使井闥山也換上了新的候補隊員上場，綜合實力絕對不差了井闥山替補直面了京谷賢太郎火辣了一球，被轟擊的人仰馬翻，排球砸在手臂上，又不受控的高高飛上天花板！
“圣臣！”飯綱掌無視了全身肌肉發(fā)出來的酸痛抱怨，屏息凝神，抬起雙臂，等待著排球落下的那一瞬的時機，而把他呼喚了名字的佐久早圣臣偏頭掃了一眼汗流浹背的二傳，沒有任何多余的猶豫，也全身心的相信了二傳手的判斷，立即開始助跑！
“嘖。”蜂樂游敏銳的捕捉到了井闥山二傳與主攻手之間的短暫碰撞，他揚起頭也看了眼快速墜落的排球，視線偏轉(zhuǎn)，高度緊張之中，身體反應甚至已經(jīng)快過了大腦的判斷，蜂樂游也跟著佐久早圣臣毫不猶豫的起跳！
蜂樂游的雙眼甚至沒有轉(zhuǎn)移向排球，他鎖定住佐久早圣臣，相當【武斷】甚至【自大】的相信了自己的判斷。
——飯綱掌一定會把這【決勝】的一球傳給佐久早圣臣。
——而蜂樂游，絕對不會讓井闥山抓住這可以追平，甚至反超青葉城西的‘一球’。
有的時候，【勝利】并不是在邁入25分的那一刻。
蜂樂游有強烈的預感，這一局比賽的【決勝時刻】，就在現(xiàn)在！
‘啪！’的一聲，排球落下，只在飯綱掌的掌心短暫停留一瞬，下一刻，帶著熟悉的路線，飛往了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圣臣無視了球網(wǎng)對面虎視眈眈的蜂樂游，他瞇起眼睛，注視著這無比熟悉的一球——是他們在井闥山無數(shù)個日夜訓練，無數(shù)次筋疲力竭，熟悉到無需思考的一球——
【努力】
橫幅上的字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
很多人都認為作為‘王者井闥山’，橫幅上的【努力】總是不夠帥氣。
佐久早圣臣瞇起眼睛，只有排球的世界突然拓寬，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蜂樂游的身影——這個在排球還未落下，就毫不猶豫選擇了防守他的家夥——他還在笑。
即使這個笑因為用力而有些猙獰，卻無法破壞其中代表的含義。
——被我猜中了吧！
蜂樂游的笑如此說道。
佐久早圣臣也勾起了嘴角，排球在掌心的觸感讓他滿足的瞇起了眼睛，臉上的笑容也擴大了幾分——
這種時候，他只需要做一件事！
把面前的排球扣下去！
“嘭——！”
排球與掌心碰撞，佐久早圣臣用力到瞇起一只眼睛，他屏住呼吸，幾乎是將這一球轟了出去！
“——砰！！！”
排球再一次撞擊在掌心的聲音更加沉悶，發(fā)出暴響的排球在蜂樂游的掌心旋轉(zhuǎn)，幾乎要帶起動漫描寫中的白煙！蜂樂游面容扭曲著對著瞳孔驟縮的佐久早圣臣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不在‘蜂樂游帥氣表情管理’的大笑！
金棕色的雙眼即使因為疼痛瞇起，但卻無法掩飾其中泛起的流光，似有波紋晃動的海面，又好像黃昏落日下金色的浪潮，蜂樂游雙手將排球狠狠按下，伴隨著此刻有些尖銳的哨聲，這些所有的一切盡數(shù)落在佐久早圣臣的眼里，排球帶著更快的速度，從他身邊砸下，砸碎了佐久早圣臣眼底的薄冰。
——【決勝】的一球，被我收下了！
蜂樂游對著佐久早圣臣如此說道。
“呵。”佐久早圣臣居然也笑了，不是一貫冷嘲的笑，同樣氣喘吁吁的兩人隔著球網(wǎng)對視，明明臉上都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明亮的雙眼去足以洗刷掉所有的狼狽。
“喂。”轉(zhuǎn)身走開前，佐久早圣臣聽到身后蜂樂游啞聲問他：“你想去哪？”
佐久早圣臣腳下一頓，卻沒有回頭，剛才過于激蕩的情緒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多余的痕跡。
“世界。”蜂樂游聽到佐久早圣臣同樣有些沙啞的聲音淡淡飄來。
“——”蜂樂游看向記分牌，低聲嘟囔：“真會耍帥啊。”
接下來的比賽正如蜂樂游預料的那樣，在【決勝球】之后，即使井闥山奮力追擊，還是無法趕超，萬眾矚目之下，蜂樂游高高跳起，他的前方又一次筑起了高墻，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比賽即將結束，可卻沒有一個人愿意停下腳步。
——只要球還沒落地，比賽就未結束。
這就是他們所熱愛的意義。
“嘭！”
排球強硬的撕開了井闥山的防御，重重砸擊在地板上，飛撲過去趴在排球落點前，伸出的手只差一寸的古森元也眼眶倏地紅了。
{比賽結束了}
這一刻，全場都爆發(fā)出了掌聲，為勝者，也為敗者。
蜂樂游落地后踉蹌了幾下，摔倒在了地上，全身脫力的仰躺著，屈起雙臂擋住臉，劇烈的喘著氣，勝利瞬間的快。感被席卷而上的疲憊打敗，蜂樂游只覺得全身都在淌汗。
胳膊被人很輕的踢了踢，蜂樂游挪了挪胳膊，露出濕漉漉的眼睛。
及川徹撐著膝蓋，朝他伸出手：“贏了。”
蜂樂游眨了下眼睛，抖下了眼睫上的潮氣，將手塞進了及川徹的掌心里：“嗯。”
我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