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清從電梯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門開著,門外還站著一道穿著藍白校服的身影。
應(yīng)該是聽見了電梯的聲音,那道身影扭頭看了過來,在看見是她的時候,好看的眼睛明顯一亮,滿是驚喜。
“姐姐,你回來了?”江晚甚至朝禹清這邊小跑了過來。
她來敲門的時候,開門的是許女士,禹赫還在吃飯,一邊吃一邊嚷嚷著想吃雞蛋面什么的,許女士一邊回頭讓他閉嘴,一邊笑著問江晚是不是來找禹赫一起去學校的。
江晚還沒來得及失落,她就聽見了身后電梯的動靜,緊接著就看見禹清從里面出來。
禹清腳步頓了一下,垂眸應(yīng)聲,沒有多說什么,直接越過她朝家里走。
許女士在門口看她,笑道:“禹赫的班長來找他一起去學校了!
“嗯,你們吃過飯了嗎?”禹清問。
許女士:“這不等你回來一起吃!
說完她朝跟在禹清身后的江晚熱情問了一句:“小同學,你吃過飯了嗎?”
江晚察覺到了禹清的疏離,她正難受著,這種忽冷忽熱的感覺太折磨人了。
突然聽見許女士的詢問,她才打起精神來,搖了搖頭:“阿姨,我吃過了,您叫我小晚就行。”
“那你進來坐坐,禹赫這臭小子吃飯?zhí)恕痹S女士扭頭朝里面喊,“禹赫!”
“來了!”禹赫已經(jīng)吃完了,應(yīng)著聲就從里面出來了。
江晚見他出來也不好再多待,只能說再見:“那阿姨再見,姐姐,再見。”
許女士笑著應(yīng)聲,看著兩人進了電梯,她這才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關(guān)門。
禹清已經(jīng)進去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禹爸已經(jīng)餓了,拿著碗筷從廚房出來:“吃飯吃飯,再不吃都餓瘦了!
許女士也坐了過來,拿起碗筷的時候忍不住去看禹清。
禹清察覺到她的目光,扭臉看過去:“媽,你有話就直說。”
“小清,你對禹赫的那個同學是不是有什么意見?”這里也沒有外人在,許女士心里想的什么就直接問了出來。
禹清愣住,想了想,找了個借口:“不是,剛剛在想事情!
許女士:“我就說,那孩子多乖啊,長得好看,有禮貌,我聽禹赫說還是他們學校第一,又幫禹赫學英語……”
她巴拉巴拉已經(jīng)細數(shù)了一堆江晚的優(yōu)點,甚至越說就越是喜歡這個孩子,連禹爸聽著都覺得很不錯,還說下次要請江晚來家里吃飯。
禹清:“……”
一頓飯吃完,禹清開車送許女士和禹爸回去,遠遠的就看見外婆坐在門口,似乎正在打盹,腳邊蹲了一團黑色。
禹清還沒看清那團黑色是什么,那團黑色就動了,朝他們這邊跑了幾步就開始叫了起來。
小狗的叫聲尖銳,很快就驚醒了外婆,老人家視力不錯,一眼認出了是禹清的車,呵斥著身前的黑色小狗:“小黑,別叫了!
小黑狗真的就停了叫聲,只是依舊蹲在外婆的腳邊,警惕的看著那邊。
兩層樓的紅磚房子前面是很大的一塊空地,用來曬谷子曬花生和黃豆是個很好的地方,小時候禹清最愛在外婆曬黃豆的時候赤腳踩了。
但現(xiàn)在沒什么東西曬的,空地的一邊搭出了一個木棚子,是專門給禹清用的停車棚,當初她買第一輛車的時候,外婆特意找村里的師傅幫忙搭的。
禹清把車停好,許女士解釋:“你舅舅家養(yǎng)的小狗,不知道從哪里抱回來的,很機靈!
許女士是獨生女,但是按照這邊的習俗,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禹清不叫叔叔,大多是叫舅舅。
許女士說的就是隔壁鄰居,也聽見了動靜出門來看,禹清喊了人,對方笑瞇瞇應(yīng)了,道:“這狗天天往你們家里跑,每天早上起來開門就去,飯點就回來,吃個飯就又往外跑,我說難為它這么來回跑了,干脆你們家養(yǎng)著算了!
外婆一臉嫌棄,還伸腳推了推小狗:“不養(yǎng)狗,臟的很!
她根本沒用什么力道,小黑卻還是在地上滾了滾,順勢就露出了肚皮,歪著頭去看外婆,尾巴還在拼命晃著撒嬌。
很可惜,外婆的注意力現(xiàn)在全在禹清身上。
禹清從后備箱里把東西拿出來,外婆在旁邊跟著,好奇她買了些什么。
“一些小零食。”禹清道,“上次你不是說那個牛肉干好吃嗎?這次又給你買了!
外婆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吃零食,她牙口也好,愛吃肉類的小零食,禹清每次回來都會給她買一些。
外婆探頭看了看,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縫。
都吃過晚飯回來的,把東西往家里搬完后就要關(guān)門休息了,禹爸還在客廳看電視,面前的瓜子殼已經(jīng)堆了一座小山,外面響起車子聲音的時候,他探頭朝外面看了一眼:“誰這么晚過來?”
禹清坐在一邊,聞言回了句:“舅舅家的誰吧!
兩家位置算是在村里的盡頭,再往前就是山了,不是他們家的人就只能是隔壁舅舅家里的。
她剛說完,車子在他們家門口停下了,禹爸好奇心起來,拍拍手起身要去看。
哪知道他人還沒走到門口呢,外頭的人先敲了門。
“找咱們的?”禹爸回頭看了禹清一眼,又揚高了聲音一邊喊一邊走過去開門,“誰。俊
外頭先響起一道女人的聲音,用家鄉(xiāng)話喊著讓禹爸先開門。
禹爸已經(jīng)聽出來那是誰了,腳步一頓,臉都垮了下來:“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來說,我們要睡覺了!”
“妹夫,你先把門開開,咱們有話好好說,昨天的事情確實是誤會……”
“誤會什么誤會?!”禹爸氣得跳腳,忍著才沒有過去開門罵人,“你說的那些話算什么誤會?那些話你敢說出來,我就敢打你!趕緊走!以后少來我家!”
這么大的聲音,還是把樓上的許女士和外婆給招了下來,禹清一聽禹爸和對方說的話,也猜到了門外的就是昨天跟禹爸打架的麻友。
禹爸少有這么跟人翻臉的時候,這一次也確實是氣得狠了。
外頭的人還在說話,許女士下了樓,讓禹爸去把門打開。
“我不開!庇戆謿獾牡裳劬,看見禹清了,他又朝禹清道,“你快去洗澡睡覺,別管他們!
禹清坐著沒動。
許女士自己過去把門打開了,雖然開了門,但臉色也并不好看,板著臉問:“你們過來干什么?”
門外人可不少,男的就有三個,年紀都是二十五到三十歲的樣子,禹爸那個麻友是個中年女人,染了一頭酒紅色的頭發(fā),掉色掉的開始發(fā)黃了,還紋了兩道生硬的一字眉,不笑的時候面向有些兇。
但她這會兒臉上掛著喜色,被禹爸那么罵都沒有生氣的意思。
門一開,她就讓出那三個男人道:“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我跟你家老禹說的那個侄子聽說了昨天的事情,非要過來道個歉……”
一行人似乎真是來道歉的,手里提著不少東西,一眼看過去什么牛奶蘋果還有酒。
禹清還坐在沙發(fā)上,門口禹爸和許女士堵著,門外的人沒看見她,她倒是看見了外頭的人。
只有那個麻友眼熟,她是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