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小且兒十幾年未曾回家, 傾語也十分理解他的心情,于是下了九重天之后就陪他一起回了紅鶴宮。
紅鶴王上與王后見到他們二人回來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離別十幾載,他們心中的苦楚無人能體會。
鶴傾跪下來給爹娘磕了頭, 紅著眼眶告訴他們再也不會離開了。
紅鶴王后淚流滿面地抱住他, 撫著他的背安慰他。
烏王烏后一聽傾語與小且兒回來了, 大半夜快馬加鞭地趕到了紅鶴宮。
烏后抓著自己的女兒看了又看, 見她沒有受傷的痕跡這才安心了下來。
兩家人終于團聚, 雖然夜已深,紅鶴王上還是準備了一大桌子豐富的飯菜迎接他們。
烏王與紅鶴王上高興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兩人還商量著成婚的事情。
用過飯以后, 傾語便拉著小且兒去了桃花林里。
十幾年過去,小且兒終于又見到了美麗的桃花。
他站在那里, 望著隨風飛舞的桃花瓣, 眼睛突然濕潤, 心中有種莫名的感動。
傾語開心的跑在桃花林里,沖著滿是繁星的夜空大喊:“小且兒, 這桃花美不美?為了給你釀你喜歡喝的桃花酒,我可是好一直生搭理著它們。如今你也回來了, 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傾語要給你釀桃花酒喝。”
傾語的聲音回蕩在桃花林的上空,給寂靜的夜空增添了一絲溫暖。
鶴傾看著她開心的在桃花樹下蹦著跳著,這一刻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的腦海里不斷地浮現(xiàn)出很多畫面,這些畫面里全是傾語的影子:
他看到她罰站時生氣的撅著嘴巴。
他看到她趴在床頭問他什么時候可以病好。
他看到她躺在屋頂上告訴他,若他成仙, 一定會嫁給他。
她看到她大戰(zhàn)虎怪的時身受重傷躺在他的懷里。
他看到她跪在懸崖邊覺得聲嘶力竭。
他看到她站在紅鶴宮里深深地望著他。
他看到她穿上了紅色嫁衣。
他看到她與她一起墜入大海里。
……
太多太多的畫面, 讓他一時間無法承受。
原來,他們有著三世情緣, 原來他們那么相愛,原來他們以前受了那么多的磨難……
現(xiàn)在,他們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為什么他心里那么害怕?
為什么他害怕到不敢期盼他們的以后?
傾語見他愣在那里,跑到他身邊,發(fā)現(xiàn)他已淚流滿面。
“小且兒你怎么了?”她有些慌張地問。
“沒什么,可能是風太大了。”他輕笑著,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告訴她他有了前世的記憶。
他希望她永遠不要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
傾語拉起他的手:“小且兒,你過來,我?guī)憧礃訓|西。”
她說完,便拉著小且兒來到一棵桃花樹下。
她蹲下來開始在地上挖。
挖了一會就挖出一個酒壇子出來。
“這是第一次見面那年我釀的桃花酒。你說你喜歡桃花酒,我回來以后便釀了這一酒子桃花酒,我埋在桃樹下,等著你回來一起喝。雖然一等就是十幾年,但是沒關(guān)系,今天我們就可以喝上了。”
小且兒聞言心中又是一陣酸楚,他雙手又捧住她的小臉,柔聲道:“小語兒,對不起。”
“說什么對不起,本來這酒越放越好喝。”
小且兒又紅了眼睛,低頭吻住了她。
傾語有些緊張地把酒壇子放在一旁,一張臉刷地又紅了起來。
這一次,小且兒親的很深情,含著她的嘴唇好似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里。
傾語不知所措地摟住他的脖子。
小且兒突然一把把她撲倒在地,伸手就要脫她的衣服。
傾語急忙抓住他的手:“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小且兒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頭:“還做什么準備,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什么時候?”
他沒有回答,而是一雙手突然摟住了她的腰身。
她吃驚地啊了一聲。
聽到她嬌羞的喊聲,他面上一紅,又深深地吻住了她,一只手脫著自己的衣服。
他把衣服扔到一旁,溫熱的胸膛貼在她的身上。
傾語感覺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一雙手不知道放哪里好。
小且兒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前,又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在他腰間。
傾語摸著他滾燙而又結(jié)實的胸膛,身體本能反應(yīng)了一下,不自覺地向上挺了挺。
鶴傾一只寬大的手掌拖住她,溫柔地貼著她的臉頰。
雖然夜晚的風有些涼,但是他們兩顆心卻滾燙滾燙。
兩片桃花在風中飛舞,它們隨風擺動,一會互相交錯,一會兒纏纏綿綿,就好像那對幾經(jīng)生死終于團聚的人兒,互相傾訴著濃濃愛意。
翌日一大早,烏王望著一夜未歸牽手回來的二人,一張臉比那霜打的茄子還要難看。
小且兒見烏王不高興,急忙跪在地上給他磕了一個頭:“請叔父答應(yīng)我與小語兒成婚。”
烏王見他跪下來,又有些心疼,急忙把他扶起身,嘆氣道:“你急什么?你們總歸是要成婚的,就不能再忍一忍?”
小且兒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叔父可否答應(yīng)我與傾語明日就成婚?”
“明日就成婚?”烏王眉頭一皺,“太倉促了吧!”
烏王心里有些氣,他說走就走,說娶就娶,把她家傾語當成什么了。
“說起來都是鶴傾的錯,還請叔父答應(yīng)。”小且兒不放棄,又準備跪下。
烏王又急忙扶住他:“明日成婚太倉促,一點準備都沒有。我先帶語兒回去,你們準備準備,過幾日再成婚也不遲。”
烏王突然拿起了架子,小且兒實在不知道怎么辦,便望了一眼傾語。
傾語見他搞不定父親,便走到父親跟前,扯著他的胳膊撒嬌道:“父親你就答應(yīng)吧!早晚都是要成婚的,還等那幾日做什么。”
見閨女撒嬌,父親的心有些軟了,但還是道:“明日不行,不妨改在后日。無論如何也得給我一個準備的時間,我把閨女養(yǎng)這么大,你說娶走就娶走,太不把我放在眼里。況且,我們家丫頭自小嬌生慣養(yǎng),受不得這種委屈。若是紅鶴宮想遷就著去迎娶,到時候也別怪我不開烏族的大門。”
見烏王松了口,小且兒急忙行禮道:“多謝父親大人成全,后日一定會風風光光地把傾語娶回紅鶴宮。”
“父親?你……未免叫的太早了。”烏王尷尬地咳嗽一聲,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心里卻莫名地高興。
“父親大人,一點也不早。”小且兒又叫了一聲。
烏王實在聽著別扭,就找個理由離開了。
烏王走后,傾語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還是第一次見父親這般緊張。”
小且兒揉了揉她的腦袋,幸福油然而生。
到了中午,傾語就被烏王烏后帶回了烏宮,與小且兒離別的時候,她十分不舍。
回到烏宮,傾語剛回到自己房間就嚇了一跳。
因為她看到紅衣飄飄的小且兒正一手托腮的躺在她的床上。
“你……你怎么在這里?”傾語驚訝地跑到他的跟前。
他的動作是真快,這么快就跟來了。
小且兒一把把她扯進懷里:“我怎么舍得與你分開,好不容易在一起,哪怕分開一刻也不行。”
“別人都說你們紅鶴族人好看,確實好看,我看不僅好看,還很癡情。”
小且兒翻身把她壓在身下:“若是沒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和一顆癡心,你早就被別人搶走了。”
“誰還能把我從你手里搶走,這么多年我可沒有招惹外邊的人。”
“雖然你沒有招惹,但也防不住有些人費盡心思的想要把你偷走。”
“是誰這么大膽?”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還不止一個人,我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后怕。”
“你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我真的很想看看到底什么樣的人這么優(yōu)秀。”
“你故意惹我生氣?”
“我沒有……”
傾語剛想解釋,就被小且兒一雙嬌嫩的嘴唇堵住了嘴巴。
傾語往外推他,畢竟這是在烏宮,若是被父親撞見了,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鶴傾抱著她不松手,深深地吻著她。
傾語又反抗了幾下,但是自己也沒能忍住,便與他纏綿在了一起。
一夜云雨之后,傾語一大早就聽到娘親在敲門。
傾語嚇得一個機靈翻身坐起,待看到裸著上半身睡得正香的小且兒時,慌張地不知如何是好。
“語兒,你醒了嗎?娘進去了。”門外的娘親喊了她一聲。
“娘,你先別進來。我……我還沒穿好衣服。”傾語急的團團轉(zhuǎn)。
說完,他拍了拍一旁的小且兒。
小且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問了一句“怎么了”嚇得傾語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我娘親在門外,怎么辦?”她低聲問。
小且兒抱住她,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小臉:“再睡一會,好不容易能睡個安穩(wěn)覺。”
“……但是我娘親在外面。”
“我不管,你看著辦,我就是要抱著你再睡一會。”
他輕輕咬住她的耳朵,惹得她一陣難耐。
傾語無奈,只好對著門外喊道:“那個……娘親,我好想再睡一會,你若是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行回去吧!”
門外的娘親焦急地問道:“語兒可是哪里不舒服?”
“沒……沒有,就是想多睡一會。”
“那好!你好好休息。”
話音落,門外安靜了一會,許是娘親走遠了。
“讓我再抱抱。”小且兒趴在她身上,雙手揉著她的小臉。
第92章
他那一雙含情的眼睛微微瞇著, 高挺的鼻子蹭著她的鼻尖,好看的嘴唇微微勾起一個孤獨,笑起來有些魅惑。
傾語真的很喜歡他這張臉, 越看越上頭, 就不自覺地親住了他。
見她這么主動, 小且兒笑的更深, 含著的雙唇一陣熱吻。
二人一大早又是一頓激情四射。
直到中午傾語才從房間里出來, 滿面紅光,小臉總是時不時地紅起來。
烏后覺得她不對勁, 試探性地問了她好幾回。
傾語只說最近心情好, 所以精神頭也好。
烏宮里開始張羅起傾語的婚事,各族首領(lǐng)都帶著賀禮前來祝賀, 雖然明日成婚確實倉促, 但是一想到鶴傾與傾語終于能喜結(jié)連理, 紛紛送上了祝福。
說起來也奇怪,那鶴傾自小就到九重天上成了神仙, 十幾年都沒回來一次,不想突然回來不說, 竟然還這么倉促的迎接傾語。
而傾語, 作為烏族里的驕傲,在九重天上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升為了太仙。那太仙的位置可不一般,不是誰都能當?shù)摹=Y(jié)果那太仙的位置還沒坐一個月她就退了仙位回到了烏族。
眾人大為不解,各種猜測。
有人說傾語觸犯了天條被趕下凡間。
有人說他們二人是履行婚約退仙成婚。
此時的紅鶴族也是忙的不可開交,整個烏宮里紅燈掛起, 張燈結(jié)彩。
前來道賀的人絡(luò)繹不絕。
宮中甚是熱鬧, 卻不見鶴傾的身影。
紅鶴王上找了好幾回才打聽到鶴傾就藏在烏宮。
明日就要成婚了,他賴在烏宮里還不回來, 連訂做的婚服都無法試穿。
到了夜間,烏后拿著婚服找到傾語,一邊幫她試穿著嫁衣一邊囑咐道:“以前娘親總怕你嫁不出去,現(xiàn)在倒是有些怕你嫁出去了。”
傾語深知娘親的不舍,安慰道:“娘親莫要擔心,小且兒對我很好,我嫁給他不會受什么委屈的。”
“語兒可否與娘親說說,你何時看中了小且兒?我記得他成仙之前你們只見過一面,那時候你還很小。”
傾語琢磨了一會,回道:“我也不知道,自第一次見面以后,總是忘不掉他。后來長大了,卻也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夢到我與他經(jīng)歷了很多苦難,卻始終都不能善終。尚邪大婚的時候,我們在九重天上再相遇,我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了別人。”
烏后感慨女兒的一片癡心,抓著她的小手道:“你與小且兒走到一起也不容易。小且兒也是個好孩子,娘把你交給他也放心。只是你,日后做事別再那么莽撞,兩個人互相擔待。”
傾語挽住她的胳膊,撒嬌道:“娘親放心,傾語又不是小孩子了。”
烏后又趴到她耳邊小聲道:“若是閨中之事不太懂,可以問娘親,娘親可以教你怎么做。”
傾語一聽這話,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回想她與小且兒這兩日偷偷做的那些事,簡直羞死了。
她尷尬地撓撓頭:“那個……那個……有些事其實也不用教的。”
烏后見她羞紅了臉,也沒再說什么。
傾語試好嫁衣,娘親便出去了。
傾語穿著那身大紅嫁衣站在鏡子前照了又照,激動的心情難以言喻。
“方才娘親偷偷跟你說了什么?”
隨著一道好聽的男子聲音響起,傾語從鏡中看到小且兒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身后。
傾語轉(zhuǎn)過身來,一把摟住他的腰,嬌笑道:“你竟然偷聽我們講話?”
小且兒一雙手又捧住她的小臉,在她嘴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我不僅偷聽了你們講話,我還聽到了你說有些事情不用教。你告訴我是不是這種事情?”
他說著,一把把她打橫抱起,接著就把她壓到在了床上。
傾語害羞地往外推他:“今日宮里人多,你再忍一忍,明日我們就是夫妻了。”
小且兒不肯,在她臉上親了又親。
傾語架不住他的誘惑,抱著他又是一陣迎合。
二人完事以后,鶴傾又拉著傾語來到十里桃花林里。
傾語還穿著那身紅色嫁衣,跑在桃林里格外美麗。
不知鶴傾何時變了一身婚服,別致的大紅色婚服穿在他身上襯得他那翩若驚鴻的臉都在發(fā)光。
小且兒拉著傾語,跪在一棵桃花樹下。
他對傾語道:“對不起語兒,我等不到明日,我覺得哪怕只是眨眼的功夫都會發(fā)生讓我們分開的變故,我們現(xiàn)在就立刻成婚好不好?”
傾語望著他緊張的樣子,笑著笑著就流出淚來:“好!我們現(xiàn)在就成婚,永遠不分開。”
小且兒為她擦干眼淚,牽著她的手,跪在地上,互相叩拜,與她行了成婚之禮。
鶴傾倒了兩杯酒,遞給她一杯,深深地望著她,再多的話都不及他這個眼神深情。
二人喝過交杯酒,均是眼含淚光。
這是一個只屬于他們的婚禮,也是那個來得太晚的婚禮,更是他對她一生的承諾。
翌日一早,烏宮里已是鞭炮齊鳴,來賓們歡聲笑語,穿著各式各樣的華服,紛紛送上賀禮。
整個烏族的大街上也是一片熱鬧景象,烏鴉公主成婚,那可是一件大事。
烏宮門前鋪著長長的紅毯,恨不得貫穿整個長街。
閨房中,丫鬟們圍著傾語一陣忙活。
傾語戴上漂亮的鳳冠,穿上精美的嫁衣,整個人都美到發(fā)光。
自一大早醒來她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失過,期待著小且兒快些過來迎娶她。
“來了來了!迎親隊伍來啦!”烏宮門前幾個小丫鬟開心的又蹦又跳。
烏王烏后站在宮門前望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緊張的汗都出來了。頭一回嫁女,二人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烏王整理了好幾次衣衫,生怕失了禮儀。
高大的白馬之上,一襲紅衣飄飄的小且兒宛若仙人。
他的面容俊美,眉如墨畫,目中含情,鼻梁高聳,微微挑起唇角,周身散發(fā)出高貴而唯美的氣質(zhì)。
烏族眾人多是頭一次見到鶴傾,均被他的美貌折服,旁人都說紅鶴族人最美,看來真的不假。
長長的迎親隊伍停在烏宮門前。
小且兒下馬,給烏王烏后行了大禮。
禮過,隨著鼓樂響起,小且兒踏進了烏宮。
這時,一襲紅色嫁衣嫁衣的傾語已經(jīng)站在紅毯那頭。
小且兒望著她,突然想到了他們轉(zhuǎn)世前成婚的那一幕,他們也是這樣面對面地站著,只差一點點他就可以把她娶回家門成了夫妻。
這一次,他走的很快,總怕自己晚一步又與她分開。
他走到她的跟前,一把把她打橫抱起,快速地出了烏宮。
他連轎子都沒讓她坐,就把她抱上馬背風一般地向紅鶴宮里奔去。
眾人看傻了眼,就算再心急也不至于這般。
烏王面上閃過尷尬,急忙招待客人進宮赴宴。
鶴傾帶著傾語一陣快馬加鞭地沖到紅鶴宮,紅鶴王上看到他們也傻了眼。
但是礙于客人紛紛到場,也不便說什么,急忙張羅著他們快些行成婚禮。
終于,他們二人站在了期待已久的成婚禮臺上。直到一步步走完禮節(jié),小且兒這才松了一口氣。
前來道賀的人絡(luò)繹不絕,就連天上的尚邪都帶著妻兒前來道賀。
尚邪望著一襲嫁衣明艷動人的傾語,眼中閃過一抹未明的光芒。
小且兒一開始看到尚邪時心中一陣緊張,待看到他抱著孩子秀幸福時候這才放下心來。
他們與尚邪幾世的糾葛,終于在這一刻釋懷了。
自尚邪來了以后,整了婚禮期間小且兒都在有意無意地瞟向門外。
傾語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者在等什么人,滿眼里都是戒備。
直到婚禮將要散場,小且兒終是看到了站在門前一襲白衣勝雪的花木。
他眸光一暗,一把把傾語扯在了身后。
傾語明顯看到了他的緊張,小聲問道:“小且兒你怎么了?”
小且兒愣在那里,緊張地望著花木。
花木走到他們面前,小且兒卻目露兇光,蹙眉問:“你來做什么?”
花木沒有回話,只是望了一眼他身后的傾語。
他見狀,拉著傾語急忙后退一步。
這一世,他真的怕了,怕的不是花木,怕的也不是尚邪,怕的是他與傾語再次因為一些無法阻擋的原因分開。
“你那么緊張做什么?害怕我與你搶妻子?”花木突然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且兒拉著傾語又后退一步。
花木則往前跟了一步:“在九重天上我叫你一聲哥哥,于情于理,你成婚也得通知我一聲不是。怎么,不僅沒有通知我,眼下還這么不歡迎我?”
花木說著玩笑話,也不在意鶴傾那戒備的眼神。
小且兒雖然知道花木已經(jīng)轉(zhuǎn)世,再也不是之前的花木,但是心中依然隱隱不安。
上一世他與他爭奪愛人幾經(jīng)生死,這一世他恢復記憶以后讓他最為擔心的就是花木。
老天愚弄他們,即便再轉(zhuǎn)世,還是把他們幾人捆在了一起。
既然他小且兒已經(jīng)恢復了前世的記憶,那么花木和尚邪是不是也已經(jīng)恢復了記憶?他不敢想象。
這時,一位黃衣飄飄的女子從門外跑來,一把抓住花木的胳膊,撒嬌道:“花木叔叔,你怎么走的那么快,也不等等蘭蘭。”
傾語聽到蘭蘭的名字急忙望去,只見她約摸十三四歲的年紀,長相嬌小可愛,說起話來甜甜的笑著,嘴邊還有一個小酒窩。
傾語脫口問道:“蘭蘭可以變成人形了?”
蘭蘭望了一眼傾語,嘿嘿一笑:“沒錯,前些日子化成的。在九重天上我見過姐姐,今日姐姐大婚,我與花木叔叔特意來祝福。”
她一口一個花木叔叔,叫的花木臉上盡顯尷尬。
鶴傾在心中冷笑,花木這個老不死的上仙,蘭蘭叫他太爺爺都不為過。
花木還在糾結(jié)鶴傾那冷漠的表情且?guī)е稽c鄙夷的神情:“大老遠跑來祝賀,沒想到還不受人歡迎。蘭蘭,我們走。”
他拉著蘭蘭就要往外走。
“仙君留步!”傾語急忙叫住他,笑呵呵地道:“仙君大駕光臨是我和小且兒的榮幸,怎么會不歡迎呢!”
第93章
花木聽了這話臉色才好了一些, 他上前拍了拍有些呆愣的小且兒,嘆氣道:“枉費我叫了你那么多年的哥哥,有些傷心。”
小且兒見似乎確實沒有恢復上世記憶, 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面上也緩和了許多。
他依然默不作聲, 只是牽手傾語的手不肯放開。
這時紅鶴王上走了過來, 與花木行了大禮, 這才打破了尷尬。
紅鶴王上把花木與蘭蘭請到宴席上,并且還是與尚邪一家子坐在了一起。
尚邪望著花木沒有什么好臉色, 雖然在九重天上二人是有一些交情, 但是尚邪好似不太喜歡花木,看到他總是冷冰冰的。
花木也不太喜歡他, 但是特別喜歡他的兒子小軒兒, 總是跑到他的尚仙宮里親親抱抱。
花木逗著小軒兒, 笑的合不攏嘴。
小且兒與傾語的婚禮總算順利完成,小且兒這一天緊張的冷汗直流。
傾語不明白他為何緊張成這樣, 全天抓著她的手不放,生怕被別人搶走了一樣。
洞房花燭夜, 傾語望著坐在床頭還沒有放松下來的小且兒, 不解地問:“我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夫妻了,你還在怕什么?”
是啊!他還在怕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要一見到尚邪與花木就覺得小小語兒就要被帶走了。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雙手捧住她的小臉,低頭親了下去。
他不想再讓她看到自己懦弱不安的樣子。
小且兒與傾語成婚以后關(guān)在房間里幾日都沒有出門, 小且兒守著傾語哪里也不讓她去。
傾語為他這樣的舉動感到無奈, 但是又不想讓他不安,或許他需要一些時間吧!
小且兒實在粘人, 每天抱著傾語膩膩歪歪,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這日天氣尚好,傾語準備回趟烏宮看望爹娘。
小且兒一大早就備了馬車和禮物。
他看到傾語起床,走到床前蹲下來幫她穿鞋。他幫她穿完鞋又幫他洗手洗臉,恨不得還要給她梳頭。
傾語抓住他拿著梳子的手,忍不住地笑:“你再這樣下去都快趕上我娘親了。”
小且兒撩撥著她的頭發(fā),寵溺地笑:“這些本來就是我該為你做的,梳頭雖然生疏了一些,但是我會慢慢學。”
傾語伸出一只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人家都是娘子伺候相公,到你這里就顛倒了。”
“你不喜歡?”
“喜歡,就是不想讓你太辛苦。”
“這哪里是辛苦,我幸福還來不及。”
她低頭親了他一口:“你要是再這么寵我,我可是要無法無天了。”
他也親她一口:“可以呀!我要看看你能怎么無法無天。”
“今日回烏宮你別跟著,我自己回去,我想多住幾日與娘親說說心里話。”
他立馬拉下了臉:“你竟然不想帶我去?你想干什么?”
見他突然嚴肅起來,她急忙解釋:“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只是想讓你為父親分擔分擔。自我們成婚以后整日里黏在一起什么也不做。我聽說倉門關(guān)有野狼出現(xiàn),父親很焦慮,所以……”
“所以你就丟下我一個人回娘家?小語兒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有一頭紅狼。”
“紅狼……”傾語突然一拍腦袋,“對呀!我怎么忘記了,你的紅狼去了哪里?”
“我去仙宮之前就把它放回了北陸,這個時候,它應(yīng)該做了狼族首領(lǐng)。”
“那倉門關(guān)的野狼……”
“倉門關(guān)野狼不用擔心,狼靈會幫我收拾,你現(xiàn)在就乖乖地呆在我身邊,什么也別想。”
說完,他一把把她抱起,接著就向床邊走去。
傾語急忙喊停:“現(xiàn)在就不要了吧!我還急著回烏宮。”
小且兒掐了一把她的腰:“那你還讓不讓我跟著?”
傾語求饒:“好好好!讓你跟著。”
小且兒使勁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抱著她就出了房門。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烏族。
傾語許久都沒有在大街上逛逛了,很是想念無憂無慮地穿梭在大街里的時光。
到了烏族以后傾語就和小且兒下了馬車。
二人牽著手走在大街上,金燦燦的陽光照來,熏暖了整條街道。
傾語望著車水馬龍空的景象,心情甚好。
她買了兩串糖葫蘆,分給了小且兒一串。
小且兒咬了一口,直夸好甜好甜。
傾語吃著糖葫蘆開心的蹦蹦跳跳,就像回到了兒時他們見面時那樣,她燦爛的跳著,開心的笑著。
小且兒望著她有些出神,臉上盡是寵溺和幸福的神色。
“白溪!”
就在這時,一道溫柔的嗓音從身后響起,打破了這個幸福的時刻。
小且兒聞聲微微愣住。
而傾語并沒有在意,繼續(xù)往前走著。
“白溪!”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小且兒沒有回頭,只是微微皺起了眉。
傾語轉(zhuǎn)過身來,看到小且兒身后站著一位白衣飄飄的女子。
“白溪!好久不見。”那女子又溫柔的開口。
傾語不明所以地看向小且兒,只見他神情緊張地皺著眉。
“姑娘是在叫小且兒嗎?”傾語走上前好奇地問。
湊近了她才看清女子的樣貌。此女長相柔美,秀眉鳳目,翹鼻小口,身材妖嬈,有幾分柔情又有幾分嫵媚。
她和蘭蘭長的好像,傾語在心中驚呼。
女子輕輕行了一禮,又溫柔開口:“在下蘭蘭,我有事要找白溪上仙。”
“蘭蘭?”傾語大驚。
她竟然也叫蘭蘭?
小且兒何時又變成了白溪上仙?
傾語不解地望向小且兒則面容有些冷漠,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那女子一眼。
“小且兒,蘭蘭……她找你有事。”傾語扯了扯小且兒的衣袖。
雖然她不知這位蘭蘭怎么會認識小且兒,但是從小且兒的反應(yīng)來看,二人之前應(yīng)該認識。
蘭蘭見小且兒一直不理會,又道:“白溪!我真的有話對你說。”
小且兒依然默不作聲。
傾語見蘭蘭這么著急,怕有什么大事,便一手拉著小且兒一手拉著她,進了旁邊的一家餐館。
傾語叫了幾杯茶。
她坐在桌前悠悠喝著茶,一會兒看看低頭默不作聲的小且兒,一會兒看看深深望著小且兒的蘭蘭。
他們兩個都不說話,傾語實在憋不住了,她拍了拍小且兒的肩膀:“你總低著頭干什么?如果蘭蘭是你的朋友,你起碼也得請人家喝一杯茶。”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茶杯推到蘭蘭面前。
蘭蘭很客氣地對她笑了笑。
“蘭蘭有什么想說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回頭幫你傳達給小且兒,他這人老實,不愛講話。”
蘭蘭又忘了一眼小且兒,只是尷尬一笑,什么也沒說。
這一刻,傾語恍然明白,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多余的人。
她站起身:“那個……我去一趟茅房,你們兩個聊。”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小且兒也沒有追來,只是一直沉默不語地坐在那里。
傾語幾步跑出客棧,轉(zhuǎn)身變成一只黑色烏鴉落在房檐上,她想聽聽他們兩個會聊些什么。
不一會,只聽蘭蘭幽幽說道:“白溪!歷經(jīng)幾世我才找到你,我只是想問問你,孩子在哪里。”
孩子?傾語聞言腦袋一懵。
“跳白河時,我把孩子交給了你,你說會好生照顧。轉(zhuǎn)世以后我一直在找你,今日終于找到了你,你告訴我孩子在哪里,我真的好想她。”
傾語越聽越迷糊。
“白溪!我求求你把孩子還給我好不好?以前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一陣靜默之后,終于聽到了小且兒低沉的聲音:“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也不一定能帶走她。除非……你做好了面對他的準備。”
“你的意思是孩子在他手上?”
“他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他也不是當初的他。若是你沒有做好面對他的準備,還是不要打擾吧,當初你做的那些事他并不知,況且……你那么決絕的跳入白河,幾乎要了他的性命。”
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蘭蘭又道:“白溪!我知道你不忍心看著我難過,念及我們當年那么相愛的份上,幫我把孩子要回來好嗎?”
“……一切都過去了,我心里也不再有你。孩子的事,我?guī)筒涣四恪!?br />
“你可知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啪!”隨著茶杯摔碎的聲音,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
“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如今我已成婚也不便再見你。”
“你為什么也這么狠心?難道你還在記恨我當年嫁給花木嗎?我當初為何嫁給他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我有事先走了,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
“白溪!你不要走,我求求你把孩子還給我。”
蘭蘭應(yīng)該是哭了,說起話來帶著哭腔。
小且兒大步出了客棧,一路向烏宮走去。
傾語從屋檐上飛下,轉(zhuǎn)身變回人形。
她走進客棧,看到蘭蘭坐在桌前哭泣。
她二話不說就拉著蘭蘭往外走。
蘭蘭不明所以,不一會就被傾語帶到一個無人的胡同里。
傾語望著兩眼通紅的蘭蘭,安慰道:“你先別哭,告訴我怎么回事,我去幫你找孩子。”
蘭蘭面上閃過一絲驚訝,過了一會才道:“我知道你是白溪的妻子,但是有些事情你幫不了我。”
“不試試怎么知道我?guī)筒涣四悖坎贿^你先告訴我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蘭蘭又沉默一會,輕嘆了口氣,回想當初,面上難掩憂傷:“說起來那已是上仙時期的事情了。那時我還是一只不能成形的小狐貍,意外受傷被白溪救了。白溪善良又體貼,他把我?guī)Щ叵蓪m,為我療傷。后來我變成了人形,便與他……”
第94章
蘭蘭說到這里望了一眼傾語。
傾語只是尷尬一笑:“細節(jié)不用跟我講。”
蘭蘭也尷尬一笑, 接著道:“花木曾與白溪交好,經(jīng)常去白溪宮里找他。多次相處以后,花木竟也看上了我。那時他并不知道我與白溪已心生情愫。花木瘋狂的追求我, 我與他說明了心意, 但是他卻執(zhí)意娶我為妻。不想讓白溪為難, 便離開了仙界。下凡以后我不小心落入一妖王手中, 慘遭殺害。花木得知后大怒, 一夜之間滅了整個妖族。后來我跟花木回了仙宮,可能太過感激, 一時糊涂就與他發(fā)生了關(guān)系。后來白溪來找我, 表明了他的感情,我便又與他回了白溪宮。花木中情太深, 絕不放手, 把我與他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白溪。后來白溪放手成全了我與花木。我嫁給花木不久后妖界造反, 霍亂眾生。仙帝大怒,把所有小妖都抓了起來。我也難以幸免, 被關(guān)進仙牢,一關(guān)就是一年。花木為了救我與仙界抗衡, 一怒之下用黑山河水澆灌了白烏樹, 試圖逆天改命。那時我已產(chǎn)下幼女,我怕孩子受牽連就懇求白溪幫我?guī)ё撸灰嬖V任何人有關(guān)孩子的事情。花木釀下大禍,將要處死,我跪求所有仙人饒花木一命。白溪心軟, 終是跪下來說服仙帝饒過花木。但我畢竟是妖, 活著也只會給花木帶來麻煩,于是我就跳入了那尸骨難存的白河。”
蘭蘭一口氣說了很多, 傾語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
只是……聽來聽去,她還是沒聽明白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結(jié)合蘭蘭客棧里說的那些話,還有莫名其妙打碎的那個杯子,以及那段無聲的沉默。很難不讓傾語猜測那個孩子就是小且兒的。
“聽白溪的意思,那孩子就在花木手中,你真的能幫我把孩子要來?”蘭蘭略有激動的問傾語。
傾語沉思片刻,還是問道:“你要先告訴我那孩子是誰的,我才能分析怎么幫你。”
“孩子是花木的。”蘭蘭脫口道。
“既然是花木的你為何在客棧里跟小且兒說出那種話?讓人聽著誤會。”
“我只是想讓他幫我要回孩子。”
傾語覺得蘭蘭并不是一個純善之人,甚至還有一些壞心思,并且對感情也非常不忠。
從她描述的事情來看,她既愛白溪又與花木發(fā)生了關(guān)系,并且還在兩人之間來回的左右為難。最后不僅傷害白溪嫁給了花木,還讓白溪幫她照顧她與花木的孩子。世間輪回,白溪與花木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她卻又跑來索要孩子,還威脅白溪。
說她歹毒都不為過。
若她傾語是白溪,轉(zhuǎn)世之后定然也不會再選擇愛她蘭蘭,只是可憐了那個癡情種花木,為了她還要逆天改命。
傾語在心中琢磨一番,道:“我知道你愛女心切,畢竟孩子是你辛苦生下來的。其實這件事情也不是很難,你與花木之間做個了結(jié)便是。若是花木還記得你,愿意與你在一起,那么你們一家三口團聚還能繼續(xù)幸福下去。若是花木不記得你,又不愿意把孩子還給你,那要看你怎么做才能讓孩子心甘情愿地跟你走。我見過那孩子,與你長得很像,跟著花木過得也很幸福,花木也對她非常好。畢竟花木也是她的父親,他不把孩子還給你也在情理之中。你當初確實糊涂,做了一些傷害別人的事情。既然你已轉(zhuǎn)世,就該有新的生活,不要再與過去糾纏不清,更不要再來打擾小且兒。”
傾語一番話說的通透,她同情蘭蘭是個苦命的人,她也覺蘭蘭有些愚蠢。
但那畢竟是她的人生,她傾語能做的,只有提醒她清醒一些,不要一錯再錯。
蘭蘭沉默了許久,淚流滿面。
傾語見她哭得這么傷心,一時間有些不忍,嘆氣道:“如今花木和孩子都在九重天上,你也很難見到。我想辦法讓他下來見你一面。若是無子,你們天各一方也罷,但是如今為了孩子又糾纏在一起,終歸是要解決的。”
蘭蘭聽了這話,感激地抓住她的手:“多謝你能幫我,你放心,日后我絕對不會再糾纏白溪。”
蘭蘭也算是明理,傾語道:“你別哭了,我先幫你找個客棧住下,你等我?guī)兹铡!?br />
蘭蘭點點頭,一切聽傾語的安排。
當傾語趕到烏宮的時候,看到小且兒正倚在門前等他。
傾語走到他跟前,牽住他的手:“我們快進去吧!我有些餓了。”
小且兒深深地望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傾語沖他輕笑:“愣什么?還不快走。”
“語兒!”這時,烏后急匆匆地跑來,“小且兒來的時候一直不見你的身影,真是擔心死我了。”
傾語看到娘親,跑過去一把抱住她:“娘親!你擔心什么,我這么大的人了,又不會丟。”
傾語自出嫁以后,還是頭一次回娘家,烏后上下打量著,見她安然無恙這才放心,生怕閨女受到半點委屈。
小且兒給烏后行了禮,便與他們一起進了宮殿。
進殿以后,傾語與娘親聊的開心,小且兒則坐在一旁滿臉心事。
傾語說要在這里小住幾日,烏后特意為他們精心布置了房間。
夜晚,傾語一進房間就被小且兒抵在房門上。
他略有傷心的問她:“你怎么也不生氣,一天里我看你開心的很。”
傾語望著他憂愁的樣子,哭笑不得的問道:“我為什么要生氣?”
小且兒低頭湊近她,低聲道:“你不是已經(jīng)偷聽了我們的對話了嗎?怎么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你告訴我你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嗎?”
“沒有。”
“既然沒有,我為何要生氣?”
他沉默一會,輕輕開口:“我害怕你不在乎我。小語兒,我愛你。”
傾語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我正是知道你愛我才不會生氣。我傾語可不是普通的人,還能讓別人從我手里搶走夫君不成?”
他輕笑,終于放了心,低頭吻住她。
這日,傾語找到了花爺爺,她讓花爺爺給尚邪傳了信,希望尚邪能說服花木來凡間一趟。
后來花木下了凡,傾語就讓蘭蘭去桃花林找他,蘭蘭去了以后就再也沒有回來,也沒有再找過傾語。
至于他們怎么處理的,傾語與小且兒也并不關(guān)心。
眼下,他們只想著生孩子。
轉(zhuǎn)眼到了臘月,千語山下起了鵝毛大雪。
千語山坐落在烏族的東邊,這里風景優(yōu)美,群山環(huán)抱。平日里青山綠水,風景如畫。下雪時又是白雪皚皚,雪山之下如同一副潑墨畫。
幾個月前傾語與小且兒搬到這里,一起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
只是,大半年過去傾語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兩家父母催了又催,希望早點抱上孫子。
小且兒怕傾語有壓力,便帶著她隱居在千語山。
小且兒摟著傾語站在門前看著飄雪,一邊幫她暖著小手,一邊給她講著故事。
小且兒把傾語寵上了天,洗衣做飯,端茶倒水,洗手洗腳,從不含糊。
傾語樂在其中,天天粘著小且兒不撒手。
東去春來,傾語終于懷上了孩子。
滿山璀璨的桃花林里,傾語拖著大肚子采著桃花。今年的桃花開的很好,她準備多摘一些桃花釀桃花酒。但是摘著摘著,肚子疼了起來。
當小且兒急匆匆地趕來時,傾語已經(jīng)把孩子生了出來。
小且兒望著懷里的孩子激動不已,但是孩子額間閃爍的白點又讓他十分震驚。
三年過去,孩子已經(jīng)可以歡快地跑在大街上追逐娘親。
“桃桃,你慢點跑!”傾語望著可愛的女兒,一臉寵溺地囑咐。
小桃桃跑到傾語跟前,抓著她的衣角問:“娘親,爹爹什么時候回來?桃桃好想爹爹。”
傾語揉了揉桃桃的小腦袋:“爹爹再過幾日就回來了。”
“娘親,我聽外公說,爹爹做了嶺界首領(lǐng),保護著我們所有人,只是爹爹太忙了,桃桃真的好想他,能不能不讓爹爹做首領(lǐng)了?”
“桃桃乖!爹爹也是為了保護我們。爹爹是一個很偉大很厲害的人,有他保護我們,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我們了。”
“爹爹好棒,桃桃喜歡爹爹,桃桃也喜歡爹爹做的桃花酥,只是家里的桃酥自己吃完了,桃桃還想吃。”
“等他回來,我讓他多給桃桃做一些,放起來慢慢吃。”
“好的娘親!”
“傾語!”正在母女說笑之際,身后響起一男子聲音。
傾語抬頭望去,看到一位黑衣飄飄的小公子正直直地盯著她瞧。
他長相英俊,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
“公子是?”傾語不解地問。
“我是柳一,你不記得我了嗎?”男子有些激動。
傾語微微蹙起眉頭,然后抱起桃桃,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認識你。”
名叫柳一的男子聞言有些失落,他又看了一眼她懷里的孩子,驚訝地問:“這孩子是你和他的?”
說起孩子,傾語防備地后退一步,生怕遇到壞人。
柳一苦澀一笑:“我終歸是晚了一步。”
傾語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也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便抱著孩子急匆匆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