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悛戢·終章(下)
◎啊——終于寫完了(bushi)◎
“談什么?”陳仲湊過來,眼睛瞪得溜圓,“和我講講你這段曠世愛戀,東鳴集團的小少爺和根正苗紅的小警察,現(xiàn)實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勾陳一攥緊拳頭,嘲諷道:“那也比你強,隱姓埋名的活著,連去看他的資格也沒有,沈文興是吧?不知道人要是沒有了心肝,轉(zhuǎn)世之后能不能做人啊?聽說你至今供著菩薩,今早起床沒問問你這個事——”
陳仲以飛快的速度掏出槍,上膛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冰涼的槍口又回到了勾陳一的腦門上,“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知道扣動扳機,用不上一秒鐘,勾陳一的腦袋就會在車內(nèi)炸開,他當(dāng)然清楚這一點。
“到了。”車子挺穩(wěn),司機麻利地拉開車門,勾陳一聽見打火機的摩擦聲,隨后一顆光頭探進來,“媽的,山上風(fēng)大,有沒有好火機。”
陳仲這才把槍放下,他轉(zhuǎn)過頭,手在大衣側(cè)兜摸索著。下一秒,子彈穿過駕駛座的靠背,直挺挺地打在司機的腦袋上,勾陳一下意識捂住耳朵,大叫道:“你瘋了!”
“給你上一課,背叛你的人留不得。”陳仲說:“下車。”
勾陳一著急忙慌地推開車門,血腥味嗆得他上不來氣,他蹲在地上,手指在喉嚨里無助地扣著。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任憑心理素質(zhì)再強,巨大的沖擊還是讓他的胃開始轉(zhuǎn)圈。
“來一根?”陳仲的皮鞋踩在勾陳一腳下的地面上,他一只手夾著煙,在勾陳一眼前晃了晃,“爆珠的,蠻好抽。”
勾陳一厭惡地看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點燃的香煙就被塞進嘴里。
陳仲:“第一次看死人?”
勾陳一吐了出來,煙頭扎在污穢里,橙紅的火星閃了幾下后徹底熄滅,陳仲給自己也點上一根,“抽吧,習(xí)慣就好了,今天還要看好幾次呢。”
勾陳一背過身,用袖子擦擦嘴,然后扶著車把手站起來。
陳仲:“看見那片發(fā)亮的地方了嗎?”
遠處是一片水,幾乎看不清。勾陳一本來就不在東文長大,一眼沒看出來是什么地方。
“石門水庫,讓你姘頭給封了。”陳仲吐著煙圈,像是一事無成的中年男人講述自己年輕時虛幻的輝煌,“可惜了,咱倆其實是一路人,當(dāng)年如果早點認識,說不定還能滾到一張床上。”
這都什么跟什么?勾陳一的眉毛快擰成一個環(huán),他像地上啐了一口,淡黃色的沫子濺在陳仲腳上。
“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說不定來個英雄救美。”陳仲抖了抖煙灰,白色粉末在空氣中漂浮,一陣風(fēng)吹來,他下意識捏著鼻子,“確實難聞。”
車擋風(fēng)玻璃上是煙花狀的腦漿,勾陳一忍住不去探究,他岔開話題,輕飄飄地問道:“我想不明白,你現(xiàn)在有了陳仲的身份,姓趙的也死了,死人不能說話,再加上他身份特殊,沒人會追究你到底是誰,到時候就算你與陳鳴不和,大不了換個身份重新開始,這不就是你們這些人的特長?何必把我綁來,兩敗俱傷。”
“天真的小寶寶。”陳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丟了煙頭,手掌在勾陳一的肩膀上狠錘兩下,“如果這樣就行,沈文興為什么要死?”
勾陳一當(dāng)然不知道。
“沈文興為了和我一起逃出來被人盯上了,他自己死好歹能保全我,順便給自己留個全尸。”陳仲的眼睛沒有離開遠處的水庫,“我逃了十年,最終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在原地轉(zhuǎn)圈,像一只狗一樣被人戲耍,你能明白嗎?我現(xiàn)在最后悔的就是沒聽沈文興的話,如果我老實一點,或許真的能在東文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
“可是我還是被盯上了,不僅姓贏的找我不痛快,你也是,鄭直也是,我上回真的想打死他,讓李富德也嘗嘗這種痛苦,可惜他的命真的很好,就差那么一點點。”陳仲的拇指和食指捏成一條縫,“這甚至比殺了李富德的親女兒還讓他難受,兩條命,他都無能為力。”
勾陳一一拳揮向他的左胸,陳仲呼吸一滯,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后退兩步,等到反應(yīng)過來,他第一時間抽出腰間的短刀,抵住勾陳一的胃。
“你還是沒明白。”刀柄只往前挪了一點點,皮膚依著彈性凹下去,如果不是陳仲用刀背抵著,勾陳一的腸子就要被拉出來見見世面。
正在僵持之時,突然從遠處傳來尖銳的鳴笛聲,一輛奧迪A8順著土坡沖上來,燈光閃了兩下,輪胎卷起風(fēng)沙。
“讓我們看看是誰來了。”陳仲單手收刀,張開雙臂朝A8走去,他晃著肩膀,瞇著眼睛看不透明的玻璃,走進了開始鼓掌,聲音如同企業(yè)年會開場一樣的嘹亮,“歡迎陳總。”
陳鳴警惕地鎖上車門,他注視著那雙帶笑的眼睛,余光暼見旁邊的勾陳一,以及前面車?yán)锪鞒龅膩淼陌霔l腿和一灘血。
“下來吧。”陳仲拽著車門把手,“父子見面用不著這么隆重吧!”
陳鳴轉(zhuǎn)過頭盯著駕駛座,他翹起二郎腿,兩只手自然地搭在身上,輕咳了一聲。前排的司機立馬心領(lǐng)神會,提著副駕駛上的行李箱下了車。
“常先生。”司機小跑到陳仲跟前,“這是陳總給你準(zhǔn)備的東西。”
“打開。”陳仲雙手交叉在胸前,用腳踹了一下箱子,“讓我看看他兒子的命值幾個錢。”
行李箱的款式甚至有點老舊,平攤開的一瞬間,一摞扎成磚的美元彈出來,旁邊還有一本護照和兩張船票,上面印著“白鴿號豪華游輪”的字樣。
“陳總給您準(zhǔn)備了一些錢。”司機把美元放回箱子,“如果您覺得可行,我現(xiàn)在就送您去碼頭,這里的事——”他回頭看了一眼尸體,“我們會處理。”
“讓我選?”陳仲蹲下來翻了翻護照,剎那間嘴角下沉,冷笑一聲,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朝司機開了槍!
魁梧的身軀應(yīng)聲倒地。
陳仲舉著槍對準(zhǔn)A8的后座,一步一步逼近,直到槍口頂在玻璃當(dāng)中,“出來,別逼我說第二回。”
勾陳一感覺脖頸后有一陣風(fēng),他小臂上的汗毛倒豎,混亂中后退了兩步。
陳鳴放下車窗,臉上依舊帶著微笑,“把槍收了,我們好好說。”
小土坡上坐著一個,站著兩個,躺下兩個。
勾陳一找了對角席地而坐,陳鳴為陳仲點了根煙。
“冼春峰給你的地址?”陳仲說:“我以為你們老死不相往來。”
陳鳴猶豫了一下,沒回答,反而問道:“開個條件吧。”
“為什么放我走?”陳仲歪著腦袋,眼角耷聳,像一只懵懂的小狗,“我看到有人聯(lián)系你了,怎么?大慈善家在國內(nèi)不敢殺人,把我提到外邊滅口?讓我想想,是游輪爆炸還是海盜搶劫,或者都不是,直接讓我失足掉進海里喂魚?父親,你的手段真的很土,太不尊重我了。”
陳鳴吐出煙圈,看著坐在對面的親兒子,用只有他和陳仲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對方確實給我開了很好的條件,但是我覺得你對我來說更有利,出海后會有人接應(yīng)你,送你去我的私人島嶼。”
“不錯的提議。”陳仲捏住自然燃盡的煙,投壺一樣扔了出去,“但我不信。”
陳鳴翹起嘴角,“那要怎么才能讓我們站在一起?”
“殺了他。”陳仲掏出匕首,反光的刀尖對著勾陳一的臉,“只有咱們成為共同體,我才能真正信任你。”
陳鳴臉色一變,終于洗去他那種堅固的上等人摸樣,右手拇指扣住中指上的戒指,“你說什么?”
“你聽清楚了。”陳仲把匕首扔到陳鳴腳邊,“還是你更習(xí)慣用槍?”
“他不過是你吃軟飯的證明,一個連姓都不和你一樣的外人,費勁心思算計你的產(chǎn)業(yè),連一聲爸都叫不出口,留著也沒什么用。”
勾陳一對于陳鳴來說確實是這樣的。當(dāng)年接近他的母親,用下作的手段讓勾陳一來到這個世界上,利用勾家的關(guān)系實現(xiàn)自己身份的蛻變,以至于在勾陳一成長的過程中極力回避這個兒子的存在。在這種擰巴的心理的驅(qū)使下,他們走到這一步,殺了勾陳一,并不會失去什么,甚至還會得到一個盟友以及被世人同情的機會。
陳鳴的表情從驚訝到淡然,他彎下腰,用拇指去夠華美的刀柄。
砰——砰——
后山上的飛鳥一躍而起,樹枝縱橫交錯,像一張等待獵物的巨網(wǎng)。
陳鳴應(yīng)聲倒地,后背上的血洞浸濕了裁剪得體的西裝外套。勾陳一幾乎是彈射起來沖了過去,他跪在地上,雙手不知道先扶哪里,只能慌亂地在空氣中揮了兩下,最后抱住陳鳴的頭,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別哭了,哥哥。”陳仲蹲下來,皮鞋幾乎挨著陳鳴的鼻子,“陳總,咱們認識的第一天我就說過,我需要一個誠實的合伙人。”
陳鳴的嘴大張著,鮮血涌到勾陳一的手上。
“可惜你一點也不聽勸,總覺得能靠自己的一點能力拿捏別人。”陳仲的手蓋住陳鳴的眼睛,他跪下來趴在陳鳴的耳邊,“你身邊的高副總知道的太多了,你居然敢用他的子女前程威脅他,陳鳴,你太自大了。”
紅色的液體顯得勾陳一的手格外白,暴起的青筋如同□□的山脈,巖漿四處奔流,一直燒進他的心窩里。
曾經(jīng)無數(shù)次,他幻想過和陳鳴的結(jié)局,無非是他有了自己的位置,從此不相往來。或許會在各種聚會中互相看兩眼,如果心情好,站在一起扮演普通父子,關(guān)系也就到頭了,可他萬萬沒想到,陳鳴的腦袋就在他懷里,連句遺言都沒有。
一切都結(jié)束了。
也有很多事正在發(fā)生
“警察,不許動!”
隨著一聲爆吼,鄭直從車上跳下來,他舉著槍走在前面,徐望緊跟著,兩人在距離陳仲五米外站定。
陳仲舉起雙手,嘴角咧到耳后,他顫巍巍地站起來,對著鄭直點點頭,下一秒,他重新拿起槍,對準(zhǔn)了勾陳一的腦袋。
“鄭隊長,好久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莽撞。”陳仲小臂一抖,單手上膛,槍口往旁邊偏了點,直逼眉心,“這次帶來什么條件?還是勸我自首?”
“常中生。”鄭直突然放下槍,他向前一步,用余光觀察勾陳一的狀態(tài),“把槍放下。”
“我不差這一條命。”陳仲握緊槍柄,鄭直的心瞬間提了起來,“還有,我是陳仲,常中生是誰?”
鄭直沒時間和他糾纏身份的問題,他就算是天王老子,殺了人也是要償命。此時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勾陳一身上,坦然來講,他沒辦法把勾陳一當(dāng)成普通人質(zhì)處理,尤其是現(xiàn)在,他第一次在這個人臉上看見掙扎與恐懼,盡管勾陳一已經(jīng)極力掩飾,但還是被緊縮的眉頭和突出的咬肌出賣。
陳鳴已經(jīng)咽氣,頭顱變得沉重,但勾陳一一動也不能動,現(xiàn)場沒人能預(yù)判這個瘋子會做出什么。
“鄭警官,這次我還是有籌碼。”陳仲吹著口哨,噘著嘴看向徐望,“我們一換一,用你身后的小警察換小男朋友怎么樣?”
淦!
鄭直下意識咒罵一聲,后背被汗水浸濕,風(fēng)從防彈背心和身體的縫隙中吹進來,讓人脊背發(fā)涼。
“可以。”
“不行。”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徐望站到鄭直身邊,沖著對面大喊:“你放下槍,我去換他”
鄭直下意識拽住徐望的手腕,他搖搖頭,眼神示意他退后。
“到底換不換啊。”陳仲小幅度活動了下肩膀,“三——二——”
“換!”徐望攥緊拳頭甩開鄭直的桎梏,“別動人質(zhì)。”
“把槍放下,脫掉上衣,我數(shù)十個數(shù),你走到中間來。”陳仲用手背扇了下勾陳一的腦袋,“好哥哥,回去吧。”
徐望照做,他把槍放在地上,利索地脫掉防彈背心,“鄭哥,我相信你。”
“鄭直,不要冒險,附近沒有高點,A組狙擊手布控失敗。”孫建樹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拖延時間,明明正在找新的點位。”
鄭直環(huán)顧四周,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擇,一是和陳仲談判,二是親手解決陳仲。
但兩個方案都不保險。
“換我吧。”鄭直攔住徐望,朝著對面大喊:“上次你點名讓我上山,不就是為了殺了我讓李富德后悔當(dāng)初沒放過沈文興,這次我給你個機會。”
陳仲朝天放了一槍,勾陳一別過頭用胳膊擋住耳朵,鄭直差點撲過去,右腳死死抵住地面。
“你在和我談條件?”陳仲揮揮手,槍口又對準(zhǔn)了勾陳一的后腦,“要不直接講點遺言吧。”
山上莫名其妙地起了一陣風(fēng),黃土在腳邊形成一個漩渦,徐望立馬沖到中間,雙手舉齊至耳邊,“別激動,我和他換,你先讓他起來。”
“A組狙擊手就位,保持目標(biāo)點位。”孫建樹坐在后面的警車中,他捏著對講,盡量放低聲音,剛才李富德來了兩個電話,他都沒敢接。
陳仲踹了勾陳一一腳,“哥,起來了。”
隨著勾陳一的移動,陳仲的槍始終沒離開他的腦袋,徐望弓著腰往前走,想要完成這場交換。
一步、兩步、三步。在兩人交匯的那刻,徐望伸手攔過勾陳一的胳膊,用力向身后推了一把。
在同一時間,四人之中連續(xù)爆發(fā)三聲槍響。
一顆子彈擦過徐望的大臂朝著身后射去。
一顆從右方的掩蔽石后竄出來,準(zhǔn)確地打中陳仲的肩膀。
還有一顆是陳仲的下意識反應(yīng),他想再補一槍,可惜左手技術(shù)不行,打中了鄭直身后的樹。
所有人屏住呼吸,現(xiàn)在沒人知道他手里的槍是否還有子彈。
徐望壓著勾陳一趴在地上,他捂住傷口,下意識看了眼陳仲。
那人的眼神里居然有些坦蕩,嘴角甚至翹起來,他舉起槍,對準(zhǔn)了自己的腦袋。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徐望像頭豹子一樣彈射出去,用肩膀撞倒陳仲,兩人摔在陳鳴的尸體旁邊,正對上那雙空洞的眼睛。
孫建樹帶著警員包圍過來,徐望一直不敢起身,他用自己的身體鉗制住陳仲,用腳把槍踹了出去。
鄭直扶起勾陳一,先是上下看了一遍,確認人沒有大傷后,一滴眼淚從右眼角滑落。隨行的醫(yī)護扛著擔(dān)架過來,勾陳一抱住鄭直,小聲在他耳邊念叨:“沒事了,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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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鄭直第N次來到這件病房,他站在床邊,看著常中生手上的手銬,一時間竟有些荒神。
當(dāng)年李富德和他講過,抓捕沈文興后覺得既興奮又害怕,困難的事情變得太過順利,總是讓人心里不安。
現(xiàn)在他也能感同身受。
更何況勾陳一還在樓下病房被問話,因為陳鳴的原因,鄭直心里七上八下,一是擔(dān)心陳鳴的事情影響到勾陳一,另一方面他覺得“親爹在自己面前死了”這件事對誰來說都是不小的沖擊。
“鄭直。”床上發(fā)出氣音,如果不仔細聽甚至蓋不過儀器“滴滴”的運轉(zhuǎn)聲。
“水——”常中生的手指使勁往身上靠,手銬的鏈子打在床旁的欄桿上,鄭直應(yīng)了一聲,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從抽屜里拿出棉簽,沾了點自己喝過的礦泉水,在常中生的嘴唇上抹了抹。
“術(shù)后八小時禁水,忍忍吧。”鄭直扭開瓶蓋,當(dāng)著常中生的面一飲而盡,“醒了的話一會兒會有人對你進行問話。”
“陳鳴是我殺的。”常中生舔舔嘴唇,他感覺自己上牙膛干得發(fā)緊,“兩個司機也是我殺的,交代完了。”
鄭直正給李俊濤發(fā)消息,徐望受傷,他不想折騰宋明明來回跑,“要問的不止這些,留著一起講吧。”
“鄭直。”常中生和鄭直眼神交匯,“有時候真羨慕你。”
“嗯?”鄭直有些沒聽懂,但他不想在沒有第三人的時候和常中生感慨人生,只能胡亂答復(fù)道:“嗯!”
“好遺憾,沒能看到你懊悔的樣子。”常中生嘆了口氣,“我睡了,等人上來再叫我。”
半個小時候,李俊濤才趕來,宋明明站在他身后朝鄭直招手,示意他出來。
“你上來干嘛。”鄭直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眼常中生,“徐望怎么樣了。”
“李隊在樓下守著他,撒嬌呢。”宋明明拍著手里的電腦,“我上來換你,醫(yī)院病房不夠,把勾陳一和徐望塞一起了,樓下氣氛有點緊張,你去看看吧。”
鄭直有些不好意思,除了心思被點破,更重要的是他的職責(zé)不允許他把私人感情放到第一位。
“去吧,這里有我們,沒問題的。”宋明明拍拍鄭直的肩膀,鄭直這才注意到她發(fā)紅的眼角。
樓下的綜合病房人多得要命,醫(yī)院擠出來最邊上的一個單人間,又往里面放了一張臨時病床,本來就不大的病房現(xiàn)在多個人落腳都難。徐望和勾陳一并排躺著,李富德站在床尾,門口是剛做完筆錄的警員。
“鄭哥來了。”警員點點頭,“基本情況我們都了解了,現(xiàn)在這個環(huán)境也不適合訊問,等人好一些了請到局里去吧。”
鄭直拍拍對方的胳膊,低聲說了句,“辛苦了。”然后輕聲挪進病房,尷尬地沖著李富德笑了笑。
“你現(xiàn)在可真是——”李富德站起身,食指戳著鄭直的腦門,“等回去再說!”
“哎——”鄭直應(yīng)著,手卻搭上病房的門,李富德背著手,換了個慈祥點的表情看著徐望,“我還有事要忙,你照顧好自己,小傷也不能不重視。”
房門關(guān)上,鄭直呼出一口氣,徐望翹著腳揶揄道:“哎呦呦,鄭哥,你現(xiàn)在可真是——”
話音未落,鄭直一掌抽在他肚子上,“顯著你了是吧,你要是出點什么事,我怎么辦!安全警報解除了嗎?你貿(mào)貿(mào)然撲過去,要是他再給你補一槍,直接變——呸呸呸。”
“我心里有數(shù)。”徐望噘著嘴,“這次記得幫我申請三等功,下回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鄭直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抽了下鼻子,徐望用余光看向隔壁床的勾陳一,小孩還眼巴巴地望著,他輕咳一聲,“行了,我去放水,你幫我把床鋪鋪,下面啊墊子都移位了,隔得我腰疼。”
徐望走后,鄭直才敢看勾陳一,雖然幾個小時前才見過,但是心境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抱。”勾陳一伸開雙臂,鄭直走過去,大腿還撞到了床尾。兩人相擁在一起,勾陳一小心翼翼地咬著他的耳朵,“鄭直,我以為我要死了。”
鄭直沒有回答,只是用手順著勾陳一的后背,從脖頸向下,一寸一寸地摸過脊椎。
“我想我要是再也見不到你……”勾陳一有些哽咽,但還是盡力把話說完,“我一定后悔,沒有多抱抱你。”
“抱。”鄭直的胳膊鎖緊,眼淚掉在勾陳一的肩膀上,“抱一輩子。”
“就抱嗎?”勾陳一跟只小貓似的蹭鄭直的臉,嘴唇掠過胡茬,有些癢。
鄭直的個案松開一點,轉(zhuǎn)過頭親了一下,可能是覺得不夠,干脆沿著嘴角,細細品嘗起來。
“鄭哥,我們搬回去吧。”接吻的間隙,勾陳一盯著鄭直的眼睛,微張著嘴喘息,“和多多一起。”
“這一次,我一定和你走到底。”
【作者有話說】
這本還有2個后記和3篇番外,番外分別是《小明星和他的警察哥哥》、《與鄭哥婚后不得不說的二三事》、《高冷之花狠狠愛》其實里面還有很多cp故事可以寫,本來是想給每一個重要人物寫小傳的,但如果這樣這本書估計一輩子不能完結(jié)了,以后考慮開徐希和楊川的故事,會放在那個里面。(比如我最愛的蔡洪勝,一定給他和冬冬一個好結(jié)局)
以下是我自己的話:
感謝你看到這里。先說聲抱歉,感覺有點爛尾,這個結(jié)局我自己覺得有點太草率了。
這是我寫完的第一本小說,很感謝你們的支持,如果沒有你們,我將無法完成這個作品。
這兩年我一直在尋找適合自己生活的方式(很可惜到現(xiàn)在也沒能自洽),三次生活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后讓我對寫作的理解出現(xiàn)了一些不同,所以今年上半年工作結(jié)束后會把工作的中心偏移到創(chuàng)作上。
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我可能很難走下去,所以真的很感謝你們。期待我能真正成為好作者的那一天。
我們下一本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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