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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chapter91海邊約會?

    *

    比賽結(jié)束的第一天,佑里如愿像冬眠的熊一樣,在家睡了個昏天黑地,為今天的大掃除儲備了充分的

    精力。

    收拾家里總是能給她帶來治愈和輕松的效果,指尖掃過滿柜子的唱片,佑里自言自語道:“做家務(wù)當(dāng)然離不開音樂啦!”

    指尖最后停留在之前生日倫子阿姨送的那兩張,唔,不知道龍馬在干什么呢?佑里眨眨眼,有點想他了,忽然就有點后悔明天再約會的決定。

    將唱片機(jī)設(shè)定成唱片上寫著的轉(zhuǎn)速,佑里緩緩移動唱臂,音樂聲頓時像流水一樣傾瀉而出。她聽著琳韋爾斯的搖滾,身子不自覺地開始擺動。

    還得是搖滾,干活都有勁了。佑里失笑地看看自己,拖地的節(jié)奏居然契合在鼓點上,干勁滿滿!

    突然響起的手機(jī)鈴打亂了她的步伐。

    佑里用肩膀抹了下額頭的薄汗,又將手在圍裙上胡亂擦了兩下才拿過手機(jī)。瞧了眼消息的主人,她的嘴角抬得高高的。

    “上午好哇,女朋友!”——早上不是才說過這話嗎,佑里無奈一笑。

    “在大掃除嗎?”——怎么還明知故問,佑里挑眉。

    “我能去幫忙嗎?”

    這句話后面跟了幾張卡魯賓的照片,龍馬用紙給它疊紙了個小帽子,仿佛它也在做家務(wù)一樣,意思不言而喻。

    卡魯賓的腦袋又大又圓,小小的帽子不是掛在它耳朵上,就是滑到它后背去。

    佑里放大照片不放過一個角落,瞧了又瞧卡魯賓那極有彈性的耳朵,被它萌到撐著拖把笑。一時笑聲和歌聲纏繞,在屋內(nèi)盤旋。

    專門讓龍馬過來幫忙打掃衛(wèi)生?佑里退出臥室掃視一圈客廳,因為想著要好好收拾一番,家里被她翻了個底兒朝天,他來估計連站的地方都沒有,還是算了。

    她指尖在屏幕上游走,回復(fù)到:雇傭貓貓不符合貓貓保護(hù)法!

    “我證明,貓貓是自愿打工的。”龍馬秒回。

    佑里眼尾漾出笑意,真是好可愛!他竟然也用貓來代指自己,還這么順口,說出去肯定沒人信。

    “真不用,你還是好好想想我們明天去哪里玩吧。”佑里哄到,也隱約期待起明天的約會,不知道龍馬會挑什么地方呢。

    與此同時的越前宅,懶洋洋和卡魯賓一起躺著的越前龍馬見佑里將挑選約會地點的重任交給他,頓時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也是,我必須得好好想想。”越前龍馬坐到電腦前,屏幕上映出他傻笑的臉。卡魯賓睜著圓圓的眼睛望著他,縱身躍到書桌上,用尾巴掃他的手。

    “卡魯賓,這樣很癢的。”

    越前龍馬雖然這么說,手卻未挪動分毫,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打擾”。

    “也不用特別鄭重其事,什么地方都好。”佑里回復(fù)到。

    那可不行,越前龍馬搖頭。他們都多久沒有好好約會了,必須好好策劃一番才對得起他們這么多日未見。

    “去哪里約會好呢?”他一手撐著下巴,仿佛是在詢問卡魯賓,后者只能用喵喵聲回答。鍵盤聲響起,他滑動著頁面,眸中映出網(wǎng)頁的搜索結(jié)果,“約會圣地排行榜top10”幾個大字尤為明顯。

    NO.1游樂園,浪漫的摩天輪和旋轉(zhuǎn)木馬是情侶們不容錯過的選擇

    ——已經(jīng)去過了,pass,而且他和佑里還是覺得過山車和跳樓機(jī)更浪漫!

    NO.2電影院,和親愛的ta看一場甜甜的愛情片吧

    ——額……好像有點俗套?pass……

    NO.3圖書館,學(xué)生情侶在圖書館邊學(xué)習(xí)邊戀愛再合適不過了

    ——誰說的!!!才不要和學(xué)習(xí)有關(guān)!!!

    NO.4公園,攜手散步和ta一起感受生活中的小幸福

    ——確實挺幸福的,但前天剛在公園散步來著,pass!

    怎么看著都不太行的樣子,眉頭微蹙的越前龍馬剛想吐槽,轉(zhuǎn)眼被下一條牢牢吸引了視線。

    NO.5海邊,藍(lán)色的大海、金黃的沙灘、那什么的泳裝,無一不刺激著荷爾蒙的產(chǎn)生。

    腦中下意識浮現(xiàn)出某些畫面,越前龍馬甩甩腦袋,耳尖通紅,暗罵自己絕對是被老頭子影響到了。

    砰的一聲,門突然被大力拍開,卡魯賓對著門的方向粗聲叫喊。

    越前龍馬皺眉回頭,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干什么?”他沒好氣地問,同時用手將卡魯賓的貓從頭梳到尾巴。卡魯賓舒服的喵喵兩聲,不再對著越前南次郎大喊

    “有點事交給你。”越前南次郎夸張地嘿嘿大笑,投來挪揄的眼神,“其實對你來說也是福利。”

    絕對不可能,越前龍馬暗自肺腑,戴上耳機(jī)麻利地轉(zhuǎn)過身。

    “喂臭小子!我說真的!”越前南次郎撇嘴走到兒子身后,用腳踹了踹他的椅子。

    “信你個鬼。”越前龍馬端著毫無反應(yīng)。

    越前南次郎雙手握住他的耳機(jī),像拔蘿卜一樣將耳機(jī)摘下,驚訝地發(fā)覺兒子的耳朵紅得不正常。

    越前龍馬嘴唇微張,沒好氣地蹦出一個字,“說。”

    “你耳朵怎么這么紅?”越前南次郎挑眉,不答反問。

    “關(guān)你什么事!”越前龍馬將頭側(cè)過去,心虛地摸了摸耳朵,比指腹的溫度高上許多。腦中又閃現(xiàn)剛才的畫面,心間的躁意和愧疚同時竄了出來。

    魔鬼說:人有七情六欲,完全是人之常情。

    天使說:你怎么能這樣褻瀆她。

    越前南次郎用手指著兒子,驚呼兩聲哦哦,“我知道了,我該不會是壞了你的好事情吧。”他邊說邊搖頭,半打趣半欣慰道:“你終于也到了看那種東西的年紀(jì)了。”

    聽到后半句,天使完全戰(zhàn)勝了魔鬼,越前龍馬刷一下轉(zhuǎn)過頭,正色道:“我才沒有!你少胡說了!”

    見兒子這么嚴(yán)肅,越前南次郎抱著胳膊起了一聲,撇撇嘴道:“知道了,沒有就沒有吧。”

    “你到底要來說什么。”越前龍馬皺眉,言下之意不說就快點出去。

    輕浮的笑又出現(xiàn)在越前南次郎臉上,他歪頭道:“我那個在海邊開美食店的朋友你還記得嗎?我們約好今天一起喝酒,你去幫忙看店吧。”

    海邊……越前龍馬喉頭滾動,他心虛地將搜索頁面關(guān)掉,好讓自己的大腦別再胡思亂想。

    “海邊可是很適合約會的。”越前南次郎將臉湊到兒子面前,挑眉道:“要不要和你女朋友一起去?”

    越前龍馬咽了下口水,仍舊保持沉默。

    “當(dāng)然,我還是更建議你一個人去。”越前南次郎站直了身子,打趣道:“你小子也算是繼承了我英俊的皮囊,少不了有美女來找你搭訕。”

    “一群泳裝美女,想想就美。”越前南次郎癡癡地望著窗外,語氣帶著懷戀道:“想當(dāng)初——”

    “啊啊啊!”越前南次郎捂著某部位,晃悠悠幾步,直直躺倒在兒子床上,“你小子下手不對……下腳也太狠了吧!”

    越前龍馬眼中閃過狡黠,撓撓卡魯賓的下巴,“誰叫你亂說話,而且我根本沒用力。另外,我要把你‘想當(dāng)初’的事情告訴老媽。”

    “你個臭小子!”越前南次郎氣勢弱了下來,仍不死心地問,“你去不去?”

    越前龍馬繼續(xù)擼貓,心中的惡魔和天使仍在爭執(zhí)。

    見兒子不說話,越前南次郎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真是想念我這些老朋友,以前一喝就是一整夜。”

    “你這就是年紀(jì)大了。”越前龍馬吐槽。

    越前南次郎置若未聞,繼續(xù)往下說,“尤其是柳川彌,都多少年沒見了,哪天約出來見見好了。”

    越前龍馬頓時警惕地抬頭,“做什么?”

    “我們年紀(jì)大了,當(dāng)然是聊聊兒女了,還能做什么?”越前南次郎一聽就知道有戲,晃晃悠悠坐起來,將兒子的話當(dāng)場還了回去。

    越前龍馬抿唇,心說還真是被老爸拿捏到點子上了,他還真擔(dān)心他和佑里的父親胡亂說些什么。

    “我下午沒什么事,你就去喝酒吧。”

    “呦呼!”越前南次郎大笑著跳下床,笑著朝門外跑去,“喝酒去嘍!”

    越前龍馬無語地抿唇,合著剛才都是演的嗎……但他暫時沒空糾結(jié)老爸的事情,他點進(jìn)和佑里的對話框,要是能和佑里一起去就好了。

    收拾完廚房的佑里將油煙機(jī)裝好,她瞥了眼手機(jī),來自男男朋友的幾條消息堆疊著。

    “老爸突然讓我去海邊幫他朋友看店。”

    “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聽說海邊很適合約會。”

    雖然他的文字看起來只是隨便問問,但緊跟其后發(fā)來的具體地址則表明了他暗戳戳的期盼。

    佑里盯著海

    邊二字陷入沉思,一邊是客廳里還沒做完的家務(wù),一邊是泳裝龍馬觸手可及的柔軟肌肉。

    她咳嗽兩聲,忽然覺得有點渴,急需喝點肌肉緩解一下?天,她在說什么!

    佑里搖搖頭,摘下圍裙,回復(fù)到:我還有好多家務(wù)要做,就不去了。

    “好吧。”龍馬秒回。

    完全可以想象出屏幕那頭的他此刻的模樣,佑里壞笑著退出對話框,心說就是要有這種落差,等會兒見面才會更高興啊!

    她將圍裙掛在椅子上,朝臥室里的衣柜奔去去。

    但是泳衣,泳衣,泳衣放在哪兒來著!

    佑里在衣柜一通翻找,總算是在角落里找了出來。她這時才發(fā)覺,去年夏天也是忙著競賽,連海水都沒摸到。

    果然和龍馬在一起才有夏天的感覺啊,她搖頭感慨,已經(jīng)開始期待等下見面時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

    第92章 chapter92藍(lán)顏禍水吶

    *

    八月的海邊,人多到簡直和沙子里貝殼的數(shù)量不相上下。陽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流動的綢緞。

    此刻被女生包圍的越前龍馬根本無暇欣賞景色,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老爸絕對是故意折磨他的吧。

    “弟弟,給姐姐來杯椰子水。”

    “我也是!”

    “要你親手開的椰子哦,不然姐姐可不喝。”

    “好帥的正太!又拽又可愛!”

    ……

    一聲聲細(xì)軟而又嬌滴滴的話音幾乎貼在他耳邊響起。

    真是刺耳,越前龍馬黑著臉將對方的需求記下,選擇性忽略親手那句。

    “記住了嗎?”對方邊說邊將身體靠得更近。

    越前龍馬皺眉,摘下帽子用帽頂隔開兩人之前的距離。

    “離我遠(yuǎn)一點。”他低沉著嗓音,毫不客氣地說。真是夠了,老頭子所說的福利對他來說完全是麻煩。

    “哇哦,很酷嘛boy!”

    “冷臉帥哥味更對了!”

    “喜歡!”

    ……

    呼聲不降反增,人墻也更厚了。越前龍馬眉頭鎖得更緊,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的思維。

    佑里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里三層外層三的女孩尖叫著包圍著自家男友,她踮起腳尖也只能勉強(qiáng)看到龍馬的頭發(fā)。

    好啊,她還想著給他制造驚喜,該不會龍馬根本不希望她來“打擾”吧!

    唯一能讓她稍微滿意點的,就是他穿戴整齊。不然和一群女生這種距離,絕對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佑里越想頭越熱,她氣惱地摘下遮陽帽,嚴(yán)重懷疑自己買到了次品,不然怎么戴著也覺得光線還是一樣的刺眼。

    她張嘴,還沒喊出他的名字就咽了回去。不用想也知道,聲音肯定傳不到他耳朵里,只能是白費力氣。

    她瞥向周遭狂熱的女生和一時沒和她對接上信號的龍馬,起先還有自己品味真好的小得意,漸漸酸澀的情緒就膨脹到椰子一般大小。

    完全是藍(lán)顏禍水啊!禍水!

    一點都不安全!!!

    要是能把他藏起來就好了……

    一陣風(fēng)襲來,吹得佑里的披肩亂飛,她挽住披肩,總算拉回了思緒。她懷揣著復(fù)雜的情緒在塑料凳上坐下,七彩的遮陽傘投下大片的陰影,粗粗散去了她心頭的煩躁感。

    “您好,請問需要點什么?”服務(wù)員適時地出現(xiàn)并遞上菜單。

    佑里微微頷首,指了幾樣,心思卻完全在一旁的龍馬身上。

    服務(wù)員在機(jī)器上點弄著,“好的,請問您有什么要備注的嗎?”

    “能讓那個男生給我送嗎?”佑里仰頭問,用手指向龍馬。

    旁邊的兩位女生噗地一笑出聲,其中一位險些將飲料噴出來。她們臉上寫著原來你也是為他過來幾個大字,一唱一和。

    “姐妹,這招我們已經(jīng)用過了,他根本不搭理的。”

    “有人纏著要他送,然后他就說了超級難聽的話。”

    “但是冷臉的時候更帥了。”

    “我也覺得!嘿嘿!”

    兩人本以為她要后悔,沒想到她反而笑了起來。

    佑里舒展眉頭,心說好吧,還算是有點男德。

    服務(wù)員也順著女生的話接下去,“那位是我們的臨時店長,情況確實如兩位顧客所說,而且如您所見,那么多女士要求他服務(wù),估計他一時半會兒都沒辦法抽身。”

    佑里捏著披肩,輕哼一聲,低語道:“是啊,龍馬還真是受歡迎。”

    “那算了,隨便誰送都行。”

    “好的,感謝您的理解。”服務(wù)員將帶有編號的手繩遞給她,提醒道:“剛才忘了和您說,現(xiàn)在是高峰期,估計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才能取餐。”

    “您介意的話,現(xiàn)在可以取消訂單的。”

    佑里搖搖頭,把玩起手繩。還能為什么高峰期,當(dāng)然是因為某位藍(lán)顏禍水!想到這里,她玩手繩的力氣都變大了。

    “姐妹,別看了,那么多人圍著,他看不到這里的。”一旁的女生冷不丁開口。

    “是啊,你說的對。”

    佑里剛收回視線,身旁就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

    “你好,可以認(rèn)識一下嗎?”

    經(jīng)歷過N次奇怪搭訕的佑里挑眉,緩緩抬頭看向來者,禮貌地回了聲你好便不再多言。對方識趣地走開,然而沒過一會兒,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又重復(fù)了剛才的對話。

    “只是認(rèn)識一下也不可以嗎?”這位顯然比上一位執(zhí)著些。

    佑里抿唇,一手捏著披肩,一手指向人群中的龍馬,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氨福矣心信笥眩司驮谀沁叀!?br />
    身旁兩個女生又笑出了聲,讓剛后退兩步的男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佑里。

    佑里眸中結(jié)出一層薄薄的冰,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大海,嘴角掛著淡淡的輕蔑。真是可笑,真話居然沒人信。

    “姐妹,你也太敢說了。”女生笑著拍了拍桌子。

    搭訕的男生回過味來,剛準(zhǔn)備繼續(xù)進(jìn)攻,下一句話又讓他止步。

    “其實這位也不錯的,約不到那位,不如和這位一起去玩玩。”

    余光中搭訕的男生尷尬走開,佑里歪頭看向拼桌的兩位女生,“倒是多謝你們了。”

    “謝我們?”后者不解地望著彼此。

    還是去游泳好了,岸邊實在太吵了。佑里將披肩纏在椅背上,向人群中的龍馬投去一瞥,緩步朝大海走去。暗自肺腑要是等我回來還是這么多人,你就死定了!

    帶著熱度的海風(fēng)習(xí)習(xí)吹來,佑里張開雙臂,給自己扎了個丸子頭。海水從腳踝走到胸口,帶來一種清涼的安全感。

    佑里在離岸邊不算太遠(yuǎn)的地方游了兩圈,腦中便只剩下藍(lán)藍(lán)的海水,心中的煩躁也被清涼取代。

    男朋友算什么!佑里吐槽道,還不如托舉著她的海水來得實在!

    “佑里?”

    佑里轉(zhuǎn)身,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就見水里忽然鉆出一張熟悉的臉。

    “侑士,好巧呀。”佑里擦了把臉,驚喜地看向來者。

    “是挺巧的。”

    忍足侑士下意識想要扶眼鏡,摸到山根才發(fā)覺不對勁。

    “你一個人嗎?”

    “和謙也一起來的。”

    忍足侑士微微側(cè)身,背后是在海面如平底般跑步的忍足謙也,固定在同一個位置,腳下濺起簇簇浪花。

    “佑里,是我。”忍足謙也揮手示意,繼續(xù)奔跑。

    佑里驚詫地點了點頭,感慨道:“謙也的速度果然很不一般。”

    忍足侑士無奈一笑,“還沒有祝賀你和越前,你和他一起來的?”他說著朝岸邊揚起下巴。

    佑里冷哼兩聲,“我想給他驚喜,結(jié)果他卻給了我一個好大的驚喜呢。”

    “哦,看來我聊到了錯誤的話題。”忍足侑士挑眉,當(dāng)即轉(zhuǎn)移話題,“化學(xué)競賽感覺如何?”

    “應(yīng)該比去年好些吧。”佑里歪頭,“要不是你更喜歡網(wǎng)球,就該在夏令營遇到你了。”

    不等忍足侑士回答,兩人就被忍足謙也弄出的巨大水花濺了一臉。

    佑

    里眨眨眼,只見謙也半蹲著,雙手跟螺旋槳似的劃著水,像是在玩特技水上漂。

    “論速度我是絕對不會輸?shù)摹!比套阒t也朝他們眨眨眼,不知道在和誰較勁。

    “確實。”佑里捧場地應(yīng)和,話音剛落,謙也就像癟了的氣球一樣沉了下去。不等兩人上前,他又浮出了水面。

    佑里和忍足侑士對視,都無語地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的岸邊,越前龍馬始終如意的冷漠態(tài)度終于讓女生們知難而退。他松了口,朝后廚走去。

    “你總算是回來了。”店員投來求救的目光,“今天的單子實在是太多了。”

    越前龍馬嗯了一聲,收拾著桌面上是成堆的訂單條,都是還沒出的餐。他收拾著收拾著,忽然攥緊了一張,只見上面寫著“桃子果汁、桃子巧克力雙拼冰淇凌、藍(lán)莓塔”。

    怎么都是佑里喜歡吃的!他眉間一跳,拿出手機(jī),對話還停留在佑里的拒絕。

    是口味一樣的其他客人?這么巧?越前龍馬搖搖頭,目光停留在出票的時間,粗略算算,越想越覺得是佑里。

    他舉著訂單條走到店員面前,“你還記得這個顧客的長相嗎?”

    店員抽空瞥了眼,“今天見了太多人,還真不記得人家長什么樣了,但好像是個女生來著。”

    “你再想想,是不是黑發(fā)綠瞳?”越前龍馬催促道,心中的第六感告訴他極有可能是佑里。

    “我想想。”店員閉上眼睛回憶,同時手上搖著雪克杯。

    越前龍馬焦急地掃視著外面的客人,忽然聽她大喊一聲“誒,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什么事?你說清楚。”越前龍馬睜大眼睛,繼續(xù)搜尋著佑里的身影。

    店員將當(dāng)時的情況描述了一番,抱歉道:“而且我還聽她小聲嘀咕你名字來著,是你朋友啊。都怪我,給忙忘了。”

    越前龍馬捂住臉,暗道完了。佑里不聲不響地過來肯定是為了給自己驚喜,結(jié)果卻看到那一堆人……

    “你還記得她坐哪里嗎?”

    店員朝檔口外指了指,“最左邊的那桌,她的帽子還在桌上呢,那個白色的貝殼帽。”

    越前龍馬徑直走到店員說的座位,拿起貝殼帽,確實是佑里的,他見過。

    但是佑里人呢?!

    “你們有看見帽子的主人嗎?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小口抿果汁的姐妹花動作微微一僵,竊竊私語道:“怎么回事,難道真是她男朋友?

    “不能吧,我們剛剛還當(dāng)人家面說那些……別胡思亂想了,可能也是來搭訕的!”

    越前龍馬越聽臉色越難看,不用想也能猜到路人會說什么,他沉下嗓音,“我就是她男朋友,她去哪里了?”

    第93章 營養(yǎng)液破千雙更!我是那種人?你是!……

    空氣突然變得沉默,兩人對視一眼,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好多男生想要加她的line,她好像有點不高興,然后就去游泳了。”

    說著女生指了指不遠(yuǎn)處,“大概是從那個位置下去的。”

    越前龍馬瞇眼掃過去,海上烏泱泱一片人,遠(yuǎn)看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店員將餐盤端給顧客,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著急,也許到了出餐時間她就回來了。”

    越前龍馬置若未聞,兀自跑去沙灘。

    海的那頭,佑里隨意瞥了眼手表,驚訝道:“呀,我點的餐差不多要好了。”

    “那上去吧,我也去補(bǔ)充點水分。”忍足侑士點頭。

    忍足謙也從水中鉆出來,“那我也去,正好瞧瞧越前。”

    佑里挑眉,心說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她的大忙人男朋友呢。

    忍足侑士輕咳一聲,謙也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三人朝岸邊走去,感覺沒聊幾句,腳底就踩到了沙土,于是改游為走。

    我鞋子呢?

    佑里擦了擦臉上的水,暗自搜尋著鞋子,她記得清清楚楚她是在座位正前方的位置下水的呀,難道是被海浪沖走了?

    她稍稍抬起頭,只見自己的沙灘鞋掛在別人手里。

    “看什么呢,佑里?”倒退著走的忍足謙也問。

    佑里嘶了一聲,伸手擋在額前仔細(xì)瞧了一番,不確定道:“我的鞋子,好像被別人拿著?”

    “啊?”忍足謙也轉(zhuǎn)身,“哪兒呢?哪兒呢?”

    又走了幾步,佑里忽然對上琥珀色的貓眼。龍馬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她,貓眼寫著慌亂、不安和討好。他一手拿著她的遮陽帽,一手抱著她的披肩。

    她一時忘了眨眼,小聲道:“沒事了,小偷疑似是我男朋友……”

    “越前吶。”忍足謙也熱情地朝岸邊揮揮手,后者的注意力都在佑里身上,竟然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佑里剛到岸邊,龍馬就屁顛屁顛迎上來,又是把鞋子給她擺好,又是把披肩裹到她身上。

    忍足侑士挑眉看著他完全不認(rèn)識的越前,心說戀愛中的男人真是不一樣,直覺立馬告訴他絕對不要摻和進(jìn)他們倆的事情里。

    佑里理直氣壯地接受他的服務(wù),陰陽怪氣道:“大忙人,你終于脫身了?”

    越前龍馬訕笑兩聲,“我能忙什么,一點都不忙。”

    佑里輕哼一聲,想著忍足兄弟在場,要顧及龍馬的面子,暫時壓下心中的情緒。

    “越前。”忍足謙也熱情地打招呼,忍足侑士微微頷首。

    越前龍馬這才意識到兩人的存在,分別喊了聲學(xué)長,又小心翼翼地問佑里,“你們?nèi)齻一起來的?”話音里的醋味和不滿簡直要溢出來。

    佑里睜大眼睛,嗯?她還沒發(fā)難呢,他倒是先酸上了。

    忍足侑士拿出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平光鏡戴上,“偶遇而已。”說完不等越前龍馬回答,他又看向堂弟,“謙也,那邊的沙灘排球挺有趣的,我們?nèi)ピ囋嚢伞!?br />
    忍足謙也狐疑地抬眸,“誒?你不是說要喝水嗎?”

    “忽然不渴了。”侑士額角滑過兩滴汗,整個沙灘就這一家飲品店,現(xiàn)在必須得不渴!他目不斜視地朝排球場走去,忍足謙也不解地和佑里揮揮手,慌忙跟上去。

    等兩人都走遠(yuǎn)了,佑里才挑起眉頭問:“你亂吃什么飛醋?”

    越前龍馬摸摸鼻子,理不直氣也不壯,聲音小小的回答到:“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專程為我來的……”

    吸了水的頭發(fā)變得有些重,佑里抬手取下皮筋,放開幾乎不成形的丸子頭。漆黑的長發(fā)散在披肩上,水珠悄悄被布料吸收。

    “現(xiàn)在滿意了?”佑里昂起下巴,心說早知道就說是為了忍足兄弟來了,這下好了,他又要得意了!

    越前龍馬重重地嗯了一聲,見佑里還是不太高興,只好努力控制著嘴角,繞到她身后幫她梳理纏繞在一起的發(fā)絲。

    佑里故意端著架子往前走,實則在看到他殷勤的模樣時就不生氣了。

    越前龍馬抽開她面前的椅子,剛才那對姐妹花識趣地走開了。他順勢緊挨著佑里坐下,接過店員遞來的餐盤。

    “你不用去看店嗎?”

    “店員說我在反而添麻煩,讓我別忙了。”

    佑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語氣不在意的說:“哦,添麻煩,龍馬受歡迎的程度確實讓人家很困擾吧。”

    越前龍馬低頭切著藍(lán)莓派,小聲為自己求情,“我真的努力在拒絕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越拒絕她們越來勁。”

    “我聽說不少人來和佑里搭訕……”越前龍馬皺起眉頭,“真是可惡!”

    佑里用手指一下下敲擊著桌面,心說好小子,這種小事情也計較!居然還反咬一口!

    “是呢,我說我男朋友在旁邊,結(jié)果別人都笑出聲了。”

    越前龍馬頓時噤聲,大約是那對姐妹花的“功勞”。他殷勤地將果汁捧到佑里嘴邊,討好道:“那肯定是因為他們覺得我配不上你!”

    倒是會說好聽話,佑里輕哼一聲,端起杯子,忽然想到當(dāng)時人群中的尖叫聲。

    她捏著嗓子歪頭看向龍馬,指尖輕佻地點了下他的胸口,”

    弟弟,這桃子汁是你親手榨的嗎?不是你親手榨的我可不喝。”

    一股電流從心頭走遍全身,頓時骨頭里都仿佛充滿氣泡。越前龍馬喉頭滾動,原來自己不是討厭夾子音,只是討厭別人的夾子音。

    他幽幽地盯著佑里方才點火的手,款款回答:“我這就去重做。”

    “不用。”

    見他起身似乎真打算去重做,佑里忙握住他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說:“姐姐我大人有大量,勉為其難喝了。”說完直接被自己逗笑了。

    越前龍馬也跟著笑起來,順勢牽住她的手。仔細(xì)打量著她的微表情,“那姐姐你還生氣嗎?”

    怎么又喊姐姐了!佑里咽了下口水,但是聽著真不錯!她戳弄著冰淇凌,刻意吊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唔,大概還要吃兩個冰淇淋球才能消火的程度。”

    “慢慢吃,吃完我就去后廚挖球。”

    見佑里笑瞇瞇地點頭,越前龍馬心中的石頭徹底落了下來,危機(jī)解除!

    佑里抿了口果汁的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道光,“等等,你對別的客人也這么言聽計從嗎?”

    警報聲又在越前龍馬耳邊響起。

    “怎么可能!”越前龍馬晃晃兩人牽著的手,“你怎么會把你和他們放一起比較,我可沒答應(yīng)他們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那還差不多!佑里驕矜地點了點頭,挖起一勺冰淇凌湊到他嘴邊。

    越前龍馬知道她這是徹底消氣了,共用同一個勺子,怎么不算是間接吻呢!

    他笑著含住,將冰淇凌一口吞下。明明是寒涼之物,卻反而從咽喉到腹部一路讓他的身體燥熱了起來。

    “好甜。”

    “桃子就是很甜啊。”

    佑里又挖了兩勺送到自己嘴里,笑眼彎彎地表示自己對桃子的喜歡。

    越前龍馬舔著嘴角,方才全身心都在擔(dān)心佑里會不高興,此刻放松了注意力才又重新回到她本人身上。

    是被海水浸潤了的佑里,掛著水珠的眉毛、水蜜桃一樣的嘴唇、濕漉漉的頭發(fā)、線條分明的肩頸……越前龍馬身上的燥意愈發(fā)強(qiáng)烈,而另一方當(dāng)事人只是認(rèn)真地在消滅冰淇凌,甚至偶爾挖一勺遞到他嘴邊。

    完全是充滿誘惑而不自知。

    越前龍馬喉頭滾動,控制著自己的目光,克制地將她的披肩蓋好,不想讓別人看見分毫。

    “不用蓋這么嚴(yán)實,有點熱。”

    佑里抬頭,陽光投射在她肩頭。太陽移動著位置,頭頂?shù)拇髠銢]辦法時刻撒下陰涼。

    越前龍馬清了清嗓子,胡亂找著理由,“蓋著吧,紫外線太強(qiáng)了,我擔(dān)心你會曬傷。”

    佑里若有所思地抬頭,心說都下午了陽光沒有那么毒吧,而且她擦過防曬了。但既然龍馬這么關(guān)心她,也只好點點頭。

    喝完最后一口桃子汁的佑里放下杯子,被一旁激烈的沙灘排球吸引了視線。

    “既然你被‘開除’了,那我們?nèi)ネ嫔碁┡徘虬桑≠亢椭t也都說挺好玩的呢!”

    越前龍馬揉揉腦門,想到自己“精湛”的沙灘排球水平……絕對不可以讓佑里看到!那也太影響他的形象了!而且球場周圍人那么多,他才不想讓別人見到穿著泳裝的佑里。

    “玩沙灘排球的人太多了,不知道我們得等到什么時候。”

    “不如去游泳?或者沖浪?”

    說的也是,佑里點頭,聽到?jīng)_浪的時候眼前一亮。

    “好啊好啊,龍馬你教我沖浪吧!我一直想試試呢!”

    “我可是沖浪高手,包教包會。”越前龍馬驕傲地抬眸,相比沙灘排球還是沖浪更能體現(xiàn)出他的魅力,“走吧,我們?nèi)プ鈨蓧K沖浪板。”

    約莫二十多平米的棚子里全是各式各樣的沖浪板,佑里掃視一圈,感覺自己眼睛都要花了,索性什么也不管,聽龍馬的就是了。

    “怎么都沒有腳繩?”越前龍馬目露疑惑。

    腳繩是做什么用的?佑里用眼神詢問。

    越前龍馬比劃了下腳繩的模樣,又解釋了一番它的作用。“用來固定我們和沖浪板,方便我們在浪里找到?jīng)_浪板。”

    “教練還真是專業(yè)。”佑里眨眨眼,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越前龍馬驕傲地昂著下巴,“這算什么,還差得遠(yuǎn)呢。”

    聽見二人低語的老板走了過來,解釋道:“這附近的海浪很小,沒什么太大的危險,板子也很容易找到。”

    越前龍馬哦了一聲,指著左側(cè)的沖浪板對佑里說,“挑個喜歡的顏色吧。”

    佑里隨意指了塊黑色的,“這個,看起來很酷。”

    “我們要這兩塊長板。”越前龍馬點著黑色和果綠色的沖浪板,將押金遞給老板。

    “你也太喜歡這顏色了吧。”佑里心照不宣地挑眉,耳語道:“那我是不是該選個墨綠色或者琥珀色的?”

    越前龍馬耳朵微動,眼中含笑并不答話。

    老板麻利將兩塊長板取下來,“得嘞,祝二位玩得愉快!”

    越前龍馬一手接過兩塊沖浪板,一手拉著佑里。

    “給我拿一個。”

    “不用,很輕的。”越前龍馬不松手。

    “輕還不讓我拿?”佑里叉腰,雖說是在吐槽,語調(diào)卻都是往上走的。“要怎么學(xué)啊,教練?”

    越前龍馬將兩塊沖浪板擺到空地上,“先在沙灘學(xué)動作,學(xué)完我們再下水。”

    “明白!”

    佑里在沖浪板旁站定,專心聽龍馬的講解,一一在心中記下。先是雙臂劃水去抓浪,接著在板上做俯臥撐,最后借著雙手的力在沖浪板上站起來。

    “記住了嗎?沒記住我再說幾遍。”越前龍馬耐心地問。

    佑里用力點頭,迫不及待地說:“全都記下了,我來試試。”

    “佑里記憶力可真好。”

    察覺到龍馬慈祥而又欣慰的注視,趴在沖浪板上的佑里失笑,“怎么感覺你在夸小孩兒呢。”

    “我可是真實心意的。”

    “行吧。”佑里斂笑意,開始復(fù)制龍馬剛才一一展示過的動作。然而當(dāng)她做到俯臥撐的時候,龍馬忽然后退了兩步。

    “不對嗎?”佑里問。

    “對的。”

    “那你突然走動。”佑里仰頭嘟囔,“還以為我做錯了呢。”

    “我的錯,我的錯。”越前龍馬眼神躲閃,腳步時進(jìn)時退。

    對于她領(lǐng)口意外露出的美景,他強(qiáng)烈地感覺進(jìn)退兩難。靠近了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離遠(yuǎn)了又怕落入別人眼底。

    “怎么樣?可以下水了嗎?”在沖浪板上擺好最終姿勢的佑里問,卻見他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朝哪里看,耳尖紅得不像話。

    “龍馬?你看什么呢?”佑里又喊了聲,同時狐疑地掃視著四周。

    “昂。”越前龍馬垂眸,“沒什么。”

    “你該不會是在看別的女生吧,耳朵紅這么厲害。”佑里抱著胳膊,不滿地皺眉。

    “怎么可能!”越前龍馬匆匆抬頭,“我……我……”

    “你今天真的很過分!”佑里又想到來時看到的畫面,心中的小火苗頓時躥起來,抱著胳膊就想走。

    才邁出兩步,就被他牢牢鎖進(jìn)懷中。

    “你放手!”佑里剛要抬手錘他,就聽他慌亂而又害羞的聲音響起。

    “是你!沒有別人!”

    “你做俯臥撐的時候……領(lǐng)口……很明顯……”

    佑里的拳頭懸在半空,下意識捂住自己的領(lǐng)口,臉色刷一下變紅。什么鬼,捉奸捉到自己的身上了。

    “你……”她感受著彼此跳動的心臟,給了他軟綿綿一拳,“你別亂看……”

    “我不是故意的。”他語氣悶悶道,“完全是意外。”

    佑里捂著臉輕咳嗽兩聲,后退小半步,“算了算了,我們下水玩去吧。”總覺得再抱下去氣氛會變得很危險。

    “嗯。”越前龍馬紅著脖子點頭。

    自詡也算半個運動少女的佑里甩甩頭,抱著沖浪板就往水里走去,決定給海浪瞧瞧自己的技術(shù)。

    “別怕,我會一直在旁邊的。”

    她沒害怕啊,佑里挑眉,但是這體貼勁兒還是相當(dāng)不錯的。

    白色的浪花襲來,佑里沖龍馬拋了個wink,趴在沖浪板開始劃水。越前龍馬點點頭,俯下身在她不遠(yuǎn)處也開始劃水。

    佑里放慢速度一一擺出剛才學(xué)習(xí)的要點,剛踩住板子還沒站起來,就被下一股浪拍進(jìn)海水里,喂了一大口海水。

    她還沒擺出蛙泳的姿勢,臀部就已經(jīng)被龍馬的手臂環(huán)住,整個人被他托舉出水面。

    彼此臉上都是水珠,身體貼到最近。佑里對上灼熱的琥珀色貓眼,伸手撥開他眼前的碎發(fā),“你反應(yīng)

    也太快了吧。”

    “昂。”越前龍馬驕傲地抬眸,“我可是身兼教練和救生員的職責(zé)。”

    “那我可是占了大便宜了。”佑里笑起來,伸手去夠被浪推來的沖浪板。

    越前龍馬順著水流將她放到?jīng)_浪板上,鼓勵道:“剛才差一點點就成功了,再試試。”

    “好的,教練。”佑里抓著浪,想著剛才失敗的原因,再次嘗試,結(jié)果又上演了剛才的場景。

    越前龍馬顛了下佑里,語氣欠揍道:“佑里該不會是故意失敗的吧。”

    佑里輕哼一聲,聽出他語氣背后是對她能做到的確信。“下次,絕對可以!”

    她深呼吸,目光篤定地望著新涌來的浪花。在前兩次失敗的基礎(chǔ)上,終于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在沖浪板上站起來。

    “龍馬,我做到了!”她微微轉(zhuǎn)頭,尋找著龍馬的身影。

    “我看到了!好棒啊,佑里!”

    越前龍馬趴在沖浪板上,跟著她清脆的笑聲笑起來。他抓著這波站起來,很快就被浪送到她身后。

    于是海面上便多了一道風(fēng)景線,沖浪板上的兩人像雙宿雙飛的鳥兒一般,始終保持著緊密的距離。要是一方落水,另一方也緊跟著跳下去。

    “感情真好啊。”

    太陽傘下的忍足侑士默默摘下墨鏡,心說還好當(dāng)時沒有幫佑里吐槽越前,不然就這個和好速度,肯定會被他們倆一起吐槽吧。

    像土耳其冰淇淋賣家一樣逗小孩的忍足謙張大一只耳朵,“你說什么?”

    忍足侑士看著一旁被堂弟逗哭小孩,只覺得吵鬧。

    佑里不知道自己玩了多久,只知道確實是累了,索性把沖浪板當(dāng)床,任由自己在海上漂流。

    越前龍馬胳膊抵在佑里的沖浪板上,“累了?那我們上去吧。”

    “不,再漂會兒,還挺舒服的。”佑里瞇眼,海水像搖籃一樣讓她有了點困意。

    越前龍馬點頭,也在沖浪板上躺下。但為了安全起見,他牢牢握住佑里的手,這樣起碼被沖遠(yuǎn)了,起碼兩人也是在一起的。

    他側(cè)身瞧著懶洋洋的佑里,嘴角不禁上揚,僅僅是這樣一起待著,他就感覺很好。

    “別真睡著了。”他扯了下佑里的胳膊。

    佑里揉揉眼睛,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裝作沒聽到。

    “聽到了嗎?”他又問。

    佑里笑著將眼睛閉得更緊,下一秒就被腰間的胳膊卷到了他的沖浪板上。

    “誒?”

    佑里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近在咫尺的放大版龍馬。他笑著看了她一眼,就將頭埋進(jìn)她的頸窩,耳邊能清楚地聽到他在嗅什么的聲音。

    頸窩又熱又癢,她的眼尾迅速染上緋色。

    “龍馬你……”

    “分開漂是漂,一起漂也是漂。”他強(qiáng)詞奪理到,“那我當(dāng)然要選一起漂了。”

    佑里無奈一笑,只見黑色的沖浪板被浪送去了遠(yuǎn)方。

    “沖浪板漂走了。”

    越前龍馬滿足地抱著佑里,嗅著她的氣息,語氣無所謂道:“漂走就漂走吧,不管它了。”

    “押金挺貴的呢!”佑里推他。

    “我困了。”

    嗯?佑里頭頂一個大大的問號,不讓她睡,結(jié)果他自己困了?!真是豈有此理!

    但兩人這么挨著,確實讓她很有安全感,瞌睡蟲仿佛從龍馬的耳朵爬到自己耳中。

    陽光在她后背投來溫度,佑里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只煎蛋,一直不翻面的那種。

    “你該不會是怕曬,讓我?guī)湍銚跆柊伞!庇永锊[著眼睛問,頸窩頓時傳來他悶悶的笑聲。

    “我是那種人嗎?”

    “你是。”佑里不假思索地說,后者抗議般地摸了摸她腰間的癢癢肉。

    “哎呀。”佑里驚呼道,一邊制止他作亂的手,一邊笑個不停。差點笑到?jīng)]力氣,他才算作罷。

    佑里閉眼戳弄著他頭頂?shù)蔫瘍海S口將心中的話吐露出來。“要不是你那會兒穿戴整齊,我可沒那么容易消氣。”

    越前龍馬若有所思地哦一聲,“我明白了。”

    他抱著佑里微微抬起上身,滑溜溜地將上衣脫下枕在腦后。

    “滿意了?”

    他帶著低笑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佑里茫然地張開眼,被映入眼簾的畫面嚇了一跳。雖然已經(jīng)上手摸過了,但那次畢竟是醉酒以后的意外!她的臉還是不可避免的紅了起來。

    “我可不是那種人。”她用手捂住眼睛,暗戳戳從指縫里往外看。心中卻在尖叫,薄肌真的好帥!而且他才運動完,肌肉還處于充血狀態(tài),實在是很適合觀賞!

    “你是。”

    越前龍馬拉過她的手摁在胸口,挑眉將她剛才的話悉數(shù)奉還。

    “你說我是,那就是吧。”

    佑里用下巴撐著臉,索性接受了,左手胡亂在他上身游走。美色在前,不摸白不摸。而且龍馬一被碰到皮膚就會變紅,實在是很好玩啊!

    越前龍馬深呼吸,再一次覺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有一個想法。”佑里指尖一頓。

    越前龍馬挑眉,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的身體反應(yīng)很適合我來畫畫啊!”佑里摸摸下巴,語氣可惜道:“只可惜今天圖紙已經(jīng)被我玩太混亂了,等下次試試。”

    越前龍馬垂眸看著自己幾乎通紅一片的上半身和只有自己知道有反應(yīng)了的某部位。他默默閉上眼,畫畫什么的,也太那個了吧……只是想想,就覺得渾身在冒熱氣。

    他慌亂握住佑里的手,心說再發(fā)展下去,真的會失控。

    佑里故作不解地歪頭,“怎么,這就不讓玩了?剛才不還很大方嗎?”

    “下次……”越前龍馬祈求地望著佑里,“下次再試吧……”

    佑里抽回自己的手,目光被漂回來的黑色沖浪板吸引。“哇!運氣真好,居然又被海浪送回來了!”佑里擔(dān)心板子又被沖走,一個翻身趴了上去。

    越前龍馬咽了下口水,忙將上衣套上。他神色復(fù)雜地盯著沖浪板,說不清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幸運的是讓他暫時逃脫,不幸運的是又和佑里有距離了。

    “怎么辦?脖子那兒的紅暈完全遮不住呀。”佑里壞笑著看過來。

    她絕對不是發(fā)愁吧……越前龍馬紅著臉翻身,落荒而逃地去追白色的浪花,佑里則笑著去追逐他身后的浪花。

    第94章 chapter94原來佑里這么著……

    *

    傍晚,夕陽將大海染成橘黃色。風(fēng)漸涼,岸邊的人也逐漸稀少。越前龍馬收拾餐盤和食物殘渣,偶爾朝對面的移動淋浴間投去幾瞥。

    “越前君,你回去吧,沒什么要忙的了。”店員接過他手中堆疊的餐盤。

    越前龍馬置若未聞,徑直去收拾下一桌,“我女朋友在洗漱,我閑著也是閑著。”

    店員笑眼彎彎地端著餐盤走向后廚,打趣道:“看到你們玩得那么開心,我就知道你們和好了。這樣就好,我也安心了。”

    越前龍馬嘴角微揚,意外的海邊約會體驗感實在是很不錯,論壇的推薦也算是有點含金量吧。

    “越前,我們準(zhǔn)備走了。”忍足侑士和忍足謙也禮貌地過來道別。

    越前龍馬停下擦拭的動作,點頭示意。

    走了一段距離的忍足侑士又折返回來。“哦對了,我過幾天打算去柳川縣轉(zhuǎn)轉(zhuǎn)。你幫我和佑里說一聲,回頭請她做我的導(dǎo)游。”

    是佑里的老家嗎?越前龍馬抬眸,“我等下就和她說。”

    “越前會一起去嗎?”忍足侑士扶了下眼鏡。

    越前龍馬眉頭微抬,不明白他的意思。

    “佑里每年暑假都會去本家住一陣子,今年應(yīng)該也不例外。”忍足侑士緩緩道來,見他神色茫然,有些猶豫地問:“你不知道嗎?”

    越前龍馬神色不變,嘴硬道:“知道,我們還在商量。”

    “確實值得商量。”忍足侑士摸著下巴,“佑里的爺爺可是相當(dāng)嚴(yán)肅的老人家。”

    越前龍馬神色不明地嗯了一聲。忍足侑士自覺說太多了,他拉過仍在玩沙子的堂弟便匆匆離開。

    余光映出正朝他跑來的佑里,頭發(fā)在她身后飛舞著。越前龍馬收斂情緒,抬起嘴角揮了揮手。

    “慢點,不著急。”

    佑里笑著點點頭,放慢腳步。

    店員聞聲從檔口探出頭,心說真是青春,“你們走吧,剩下的我一個人收拾就好了。”

    “好。”越前龍馬當(dāng)即放下抹布,洗完手便朝佑里的方向跑去。

    “我好餓呀,龍馬。”佑里自然地掛在他身上,揉揉扁平的肚子感慨道:“沖浪還真的是消耗體力。”

    “那現(xiàn)在就去吃飯,我知道附近有幾家餐廳還不錯。”

    佑里重重地踩著濕涼的沙子,在沙灘上留下一處處腳印,她嘟著嘴說:“可是我也很累,還是點外賣回家吃吧!”

    “好——”越前龍馬拖著長音回答,解開她系在腰間的外套罩住她,“這會兒有點降溫了,還是穿著吧。”

    “嗯。”佑里閉眼打了個哈欠,任由他幫忙系紐扣。系完以后,腰間的胳膊收得更緊,存在感極強(qiáng)。

    “忍足學(xué)長說他過幾天打算去柳川縣轉(zhuǎn)轉(zhuǎn),想請你做他的導(dǎo)游。”夕陽的倒影讓越前龍馬的眸色暗了幾分,他低頭點開打車軟件。

    佑里打哈欠的動作一僵,眼睛睜得大大的。和學(xué)業(yè)、戀愛糾纏了大半個暑假,侑士不提她忘了,今年還沒去爺爺那兒呢!

    “你好像不太喜歡那兒?”越前龍馬斟酌著用詞。

    佑里抬眸,“為什么這樣說?”

    “之前裕太學(xué)長不是說過——‘別去了,去了你又不高興’這種話。”越前龍馬摟著她朝方便定位的上車點走去。

    “你記性可真好。”佑里跟上他的腳步,在腦中搜尋半天也想不起來這句話,但這確實是裕太的口氣。

    “其實也談不上討厭啦,就是很無趣,很孤獨……”她環(huán)住他的腰,解釋同時也再度思考自己抗拒的原因,“在爺爺那兒的生活簡直可以說是修行了,有點像你在山里感覺,而且還沒有朋友!”

    越前龍馬輕拍她的腦袋,“我明白了。”

    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說:“那我陪你去怎么樣?”

    陪她去?

    以男朋友的身份嗎!

    佑里刷一下抬頭,完全沒辦法想象爺爺和龍馬見面的畫面。而且要是這次化學(xué)競賽的成績不佳,龍馬頭上百分之一千要被戴上一頂大帽子。當(dāng)然,要是龍馬比賽不理想,爺爺也會公平地把影響發(fā)揮的大帽子扣她頭上……

    總之主打一個,彼此得承擔(dān)對方失誤和失敗的絕大多數(shù)責(zé)任,就像爸媽年輕時候那樣,壓力巨大。

    “暫時不要吧,爺爺知道了不利于我們長期的發(fā)展。”她小心翼翼的說,不用想也知道他希望自己說好。

    越前龍馬咀嚼著長期兩個字,臉色沒有她預(yù)料中的難看。

    “起碼得等到你上大學(xué)以后。”佑里咬著舌尖,艱難開口,“不然在爺爺看來絕對屬于早戀,很可能被扼殺在搖籃里。”

    “不是吧。”越前龍馬皺眉,嘟囔道:“明明都快到法定婚齡了,怎么能算是早戀呢!”

    佑里苦笑地?fù)u頭,心說他真是完全不了解爺爺?shù)男愿瘢缓脤謰屇贻p時差點被拆散的故事講述了一番。

    等到家的時候,龍馬已經(jīng)勉強(qiáng)接受了不能陪她一起去即他們會分開一段時間的事實。

    “別不高興了,外賣等下就到家了。”佑里提肩,試圖讓靠在她頸窩的龍馬有點精神。

    “沒胃口!”

    “哎呀,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去呢,別提前不高興。”佑里胡亂揉著他的頭發(fā),將鑰匙戳進(jìn)門鎖,才扭動十五度她便愣住不動了。

    “怎么了?”越前龍馬撩開她的頭發(fā)往外看。

    額……

    那會急著出門見龍馬,收拾了一半的客廳可以說是一團(tuán)狼藉啊!

    佑里后悔地眨巴著眼睛,早知道在外面吃了,讓他看到肯定又要得意了。

    “嗯?”

    “沒什么,沒什么。”佑里訕笑兩聲,還沒想好說辭,就被他握著擰開了門。

    “沒卡住啊。”越前龍馬狐疑地盯著門鎖和鑰匙。

    佑里在心中尖叫一聲,當(dāng)即展開雙臂擋在他面前。“你等等,我收拾一下,你再進(jìn)來。”說完就將門拍上。

    她轉(zhuǎn)過身,映入眼簾的是拆了一半的沙發(fā)套、取下來準(zhǔn)備重新排序的書和唱片、為了方便打掃被推到角落的桌椅和茶幾……

    佑里啊,佑里,你為什么要這么勤勞!

    她深深嘆了口氣,想到被關(guān)在門外的龍馬,再累也必須趕緊將一切收拾完!她給自己打打氣,感覺她即將創(chuàng)造打掃衛(wèi)生效率的新紀(jì)錄。

    門外的越前龍馬眨巴著眼睛,不解地望著手里的鑰匙。把他關(guān)門外,但又把鑰匙留給他是什么意思?

    屋里一陣乒乒乓乓,偶爾還有佑里挪動重物的發(fā)出的“嘿嘿”聲。他猶豫片刻,還是選擇將鑰匙懟進(jìn)鎖中。

    “我可以幫忙的。”

    一手各提著一把椅子的佑里動作一僵,用不敢置信的眼神詢問他怎么進(jìn)來的。

    “你沒拿走鑰匙。”越前龍馬無辜地展開手,“為什么把我關(guān)門外,我可以幫忙的呀。”

    佑里半張著嘴,表情僵在臉上,真是要被自己蠢到了……

    她將椅子推回原位,搶先一步開口,“額……這些都是我打算明天收拾的!”

    越前龍馬將剩下的兩把椅子搬過來,他原先還覺得奇怪。此刻見佑里慌張的反應(yīng)和明顯不對勁的回答,頓時明白過來。

    “哦,原來佑里這么迫不及待要見我,家務(wù)做一半就扔下了。”他倚著椅子,挑眉看向佑里,語氣俏皮又得意。

    佑里咬著下唇,眼神躲閃,嘴硬道:“都說了是打算明天收拾的!”

    “你忘了明天是原定約會的日子嗎?”越前龍馬笑著戳穿。

    佑里抱著胳膊瞪他,眸中的羞澀遠(yuǎn)遠(yuǎn)大過于惱怒,干脆破罐子破摔,“是是是,就是為了見你,我才打掃到一半莫名其妙跑海邊去。”

    “然后某人卻被美女環(huán)繞著。”她說著輕哼一聲,斜過眼。

    越前龍馬只覺得她惱羞成怒也可愛,笑著將佑里按著坐到沙發(fā)上。

    “你剛才就說累了,我來收拾就好。”

    想到混亂的客廳和被環(huán)繞的龍馬這鮮明的對比,佑里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她也不客氣,驕矜地點了點頭,隨即躺倒在沙發(fā)上刷手機(jī)。

    注意力嘛,自然是一半在手機(jī),一半在他身上。

    她點開攝像模式,將鏡頭悄悄對準(zhǔn)龍馬。畫面里的他面色柔和,一刻不停地從西側(cè)收拾到東側(cè)。大約是來的次數(shù)多了,不用她多說,他也知道什么東西放在什么位置,這讓她有種淡淡的安穩(wěn)感和幸福感。

    “你怎么按照你的喜好擺唱片呀?”佑里抬頭。

    “我作為苦力,總要給自己謀點福利吧。”

    “準(zhǔn)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太好了,飯到嘍!佑里一個鯉魚打挺奔向門口,飯菜香頓時充盈屋里。

    “如果您覺得還不錯

    的話,麻煩給個好評。“店員鞠躬。

    佑里點頭應(yīng)下,轉(zhuǎn)身邊去軟件上評價邊喊住勤勞的小蜜蜂,“龍馬,吃飯啦。”

    “馬上來,還有兩本書擺一下。”

    佑里低頭找著評價的界面,手機(jī)頂部忽然出現(xiàn)一條消息提醒。

    【母親】:佑里,明天去爺爺那兒吧,他想見你了。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啊……佑里腳步沉重地提著外賣坐到餐桌。

    她和龍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剛結(jié)束了一個異地劇本,就又來一個異地劇本?

    “龍馬……”佑里咬著舌尖,有些難以開口,“我剛才收到我媽媽的短信……”

    “我知道了。”越前龍馬神色自然地打開外賣包裝,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反過來安慰她道:“沒什么的,反正暑假就剩這幾天。”

    “對不起……”

    “這有什么好對不起的。”越前龍馬搖頭,笑著說:“看來我得去聯(lián)系你那半個幼馴染,蹭蹭他的導(dǎo)游,不然還真有點嫉妒。”

    佑里用頭頂蹭他的脖子,心說要不試試直接告訴爺爺?爸媽不也挺過來了嗎!

    第95章 chapter95是什么讓你分心……

    *

    翌日的柳川宅,森田雪乃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大到幾乎要能讓隔壁的不二裕太聽到。

    “哎呀呀,我都有點憐愛了。越前那小子黏你黏成那樣,這又忽然得分開兩周,他肯定不高興。”手機(jī)隨即傳來一陣笑聲。

    “你笑太大聲啦,雪乃。”佑里無奈地?fù)u搖頭,將行李箱里的東西又檢查了一遍,將龍馬打算借著旅游的名頭去見她的事情告訴雪乃。

    “可憐的忍足,終于有人可以體會到我和笨蛋裕太那天的感覺了!”森田雪乃嘖嘖兩聲,“不過這樣豈不是沒名沒分的,他沒和你鬧嗎?對他來說肯定有點憋屈吧。”

    “沒有。”佑里沉默下來。

    “你們謹(jǐn)慎點也好,畢竟有叔叔阿姨的虐戀擺在前面。”森田雪乃自己解釋起來。

    佑里挑眉,往行李箱里又放了幾條發(fā)帶,練習(xí)弓道的話她還是更喜歡咋馬尾。“其實我打算試著慢慢告訴爺爺,就爸媽的切身經(jīng)驗來看,無非就是壓力有點大,反過來也確實促使爸媽成為更出色的大人了。”

    “主要是,我不想讓龍馬不開心。”雪乃說的對,他肯定會覺得憋屈啊。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怎么忽然塞我一嘴狗糧啊!”森田雪乃哼哼兩聲,“老爺子實在是太威嚴(yán)了,我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的,不然就陪你一起去了。你不在,我就只能約笨蛋裕太出來玩了。”

    門鈴聲響起,佑里笑著走過去,大概不是龍馬就是裕太。前者昨晚說好了要送她去車站,后者是照例要送她的。

    她對電話那頭的雪乃吐槽到:“正好給你們倆機(jī)會好好相處,我們都這么大了,別一見面就掐。”想到兩位幼馴染不對付的模樣,她就忍不住要笑。

    佑里打開門,對上意料之中的兩雙眸子,竟然同時到了。

    “能怪我嗎?那都是他/她先招惹我的!”不二裕太和森田雪乃異口同聲的回答。話音未落到地上,兩人就又吵了起來,仿佛她不存在一樣。佑里索性將手機(jī)塞到裕太手中讓他們吵個夠。

    “早哇,龍馬。”佑里說完便扶著門框笑起來,真是受不了他們,這么有默契怎么一見面就吵呢。

    越前龍馬目光灼灼,伸手撫摸她懸在耳后的發(fā)帶,“早,吃早飯了嗎?東西收拾好了嗎?”

    佑里擔(dān)心發(fā)帶會散,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她拉著龍馬往屋里走,解釋道:“他們倆就這種相處模式,不用放在心上。”

    越前龍馬瞥了眼站在門口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不二裕太,勾了勾佑里的手,“挺好的。”

    “好?”佑里呆愣地眨眼,吵成這樣還好?

    “正好給我們點獨處的時間。”

    “哦。”佑里嘟著嘴,上揚的眉尾昭示著主人的好心情。

    “你簡直無理取鬧!我還要送佑里去車站!先掛了!”

    “笨蛋!明明是你無理取鬧!人家倆人好好的,你去添什么亂!”

    隨著不二裕太的掛斷,佑里和龍馬的耳朵終于清靜下來。

    “她說的對。”越前龍馬用口型對佑里說。

    佑里搖頭,她可不是重色輕友的人,更何況裕太基本每年都會送她。

    “出租車到了。”不二裕太指了指門外提醒到。

    “來了。”佑里聲音悶悶地應(yīng)了聲,怎么沙發(fā)還沒坐熱車就到了。

    玄關(guān)處背包疊放在行李箱上,越前龍馬自然地拉起伸縮桿,“佑里,就這兩樣嗎?”

    “嗯!”佑里牽住他的手,將大門關(guān)上。

    和司機(jī)交涉好準(zhǔn)備回來搬東西的不二裕太見兩人緊扣的雙手,自覺地坐進(jìn)副駕駛。

    *

    隨著出租車的前行,窗邊的景色不斷更替,但對不二裕太來說都沒有后視鏡里的畫面來的鮮艷。

    “我已經(jīng)和忍足學(xué)長說好了,就這三兩天過去。”越前龍馬捏佑里的手指玩,她掙脫一根手指,他就去玩另一根。

    “效率這么高?”欣賞窗外景色的佑里收回目光,眼中寫著驚訝,“你和侑士這么熟?”

    “不算熟。”越前龍馬搖搖頭,“但既然他算是你的半個幼馴染,那我肯定要和他好好相處啊。”

    同為幼馴染的不二裕太咳嗽兩聲,通過后視鏡對上越前龍馬的眼睛,“沒必要,我們保持原來的距離就好。”

    “我也希望你們能做朋友呢。”佑里的目光在龍馬和裕太之間輾轉(zhuǎn),之前他們倆不知道為什么有點不對付,但現(xiàn)在似乎好多了,要是能成為朋友就再好不過了。

    后視鏡里映出二人的交握的雙手,不二裕太閉眼靠在椅背上,“雪乃難得說對一句話,早知道你們倆這么膩歪,我就不來了。”

    “現(xiàn)在下車也不晚。”越前龍馬挑眉,下一秒就接受到佑里警告的眼神。

    不二裕太將頭歪向車窗的方向,唱反調(diào)道:“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偏不。”

    “差不多行了啊。”食物鏈頂層的佑里皺眉,又將目光放到窗外,“剛才還說要好好相處。”

    “知道了。”

    “是——”

    司機(jī)聽著少年們哀怨而又無可奈何的應(yīng)答,憋不住笑了起來,下一秒又恢復(fù)成原來的表情。

    大約是因為一路話題都沒斷過,沒一會兒一行人就到了車站。

    “好了好了,就送到這里吧,我自己進(jìn)去就好。”佑里攔住想往里走的二人,她不喜歡把離別搞得太傷感,更何況只是短短兩周的小離別。

    “嗯,照顧好自己,吃胖點回來。”不二裕太揮揮手,見越前龍馬仍握著佑里的手不放,他無奈地?fù)u搖頭,邁向一旁的空地。

    “我過幾天就去找你。”越前龍馬嘴唇繃成一條直線,擠不出半點笑意。

    佑里抽回手,哄孩子似的拍拍他的頭頂,“我等你來。”

    越前龍馬還是像一朵烏云似的籠罩在她身旁。

    “快點習(xí)慣吧,以后你可得滿世界打比賽呢,小離別對未來的我們可是家常便飯。”佑里將他擁進(jìn)懷里,語氣老成的安慰。

    越前龍馬嗅了兩口才戀戀不舍地分開,嘆氣道:“不愧是姐姐啊。”

    “那是!”佑里昂起下巴,沖龍馬和不遠(yuǎn)處的裕太揮揮,瀟灑轉(zhuǎn)身。

    不二裕太伸手在越前龍馬眼前揮舞,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的手是不是玻璃,不然他怎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她人都進(jìn)去了,你還能看見什么啊?”

    越前龍馬嘴硬地說了句“要你管”才收回目光,心中泛起嘀咕,佑里居然一次都不回頭……

    *

    上次回老家已經(jīng)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佑里環(huán)顧四周,覺得古樸的老宅和周遭的景色同她上次離開的時幾乎沒有變化。一棵

    大柳樹像護(hù)衛(wèi)似的在院前站崗,世代守護(hù)著他們一家。

    “小姐,您回來了。”管家婆婆躬身迎上來,伸手欲接過她的行李箱。奶奶去世的早,家中的事情大多由管家婆婆打點。

    “小姐”這個稱呼不管聽到多少次還是讓佑里的胳膊頓時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她第N次糾正道:“婆婆,您叫我佑里就好。”

    “好的,小姐。”

    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佑里無奈地推著行李箱往玄關(guān)走,“爺爺在家嗎?”

    “在,老爺在茶室等您,佐藤先生也在。”

    佑里哦了一聲,佐藤大叔怎么也來了。但想到佐藤大叔對爺爺?shù)某绨菖c恭敬,他來老宅拜訪也就不足為奇了。

    佑里一邊思索,一邊低頭換鞋子。回過神來時,行李已經(jīng)被管家婆婆悉數(shù)搬走。她深呼吸兩口,鼻腔盈滿木質(zhì)家具的氣味,厚重略帶腐朽。是童年里縈繞的味道,是讓人有壓力的味道。

    她緩步踱向茶室,在門外喊了聲爺爺。透過木紙門,隱約可以瞧出兩個男人的身影。

    柳川宗大威嚴(yán)而又中氣十足地應(yīng)了聲進(jìn)。

    佑里踱進(jìn)茶室,跪坐在二人面前,“爺爺,佐藤大叔。”說完,茶室便陷入沉默,唯有她一人輕微的呼吸聲。

    遲遲得不到回應(yīng),佑里將頭低得更厲害。心中有些忐忑,難道是佐藤大叔和爺爺說了龍馬的事情?可大叔雖然八卦,對待爺爺卻是十二分的謹(jǐn)慎,應(yīng)該不會草率提到龍馬。

    “佑里,你比年初的時候浮躁了。”先是杯蓋與杯身碰撞發(fā)出聲響,柳川宗大呷了口茶,“你的腳步聲變碎了。”

    “是。”佑里緩緩抬起頭,并不為自己辯解。爺爺?shù)亩^對不會錯,她也有些驚訝自己的變化。

    “近日可有好好練習(xí)?”

    自然是問的弓道,佑里又將頭低下,老實回答:“不曾。”

    柳川宗大將杯子擱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師傅,孩子這學(xué)期還抽空去我那兒練習(xí)呢。”佐藤修一及時解圍道。

    柳川宗大瞇眼審視著面貌與他有三分相像孫女,湖水綠的眸子要比佑里的復(fù)雜得多。

    佑里盯著地板的縫隙,爺爺充滿威壓的注視讓她沒辦法抬頭。

    柳川宗大復(fù)又端起茶杯,語氣沉沉道:“你的沉靜去那里了,我看不到半點。”

    “我……”佑里咽了下口水,沒想到自己已經(jīng)浮躁到在爺爺面前一覽無余的程度,因而不知道用什么借口來為自己解釋。

    柳川宗大瞇眼,“最近有什么讓你分心了。”

    “沒有……”佑里蒼白而又無力地回答。要是在此刻提到龍馬,結(jié)果可想而知……

    “修一你知道嗎?”柳川宗大將視線移到弟子身上。

    佑里掌心微微出汗,在地板上暈出水痕。她微微抬頭看向佐藤大叔,而后者正被爺爺攫取全部的注意力。

    “我想,肯定多半還是為了學(xué)業(yè)……”佐藤修一雙手端著茶杯再度解圍。

    “當(dāng)真?”爺爺充滿懷疑的目光又落在佑里頭頂。

    第96章 chapter96她肯定是認(rèn)識了……

    是否當(dāng)真?佑里保持姿勢不動,額頭生出薄薄一層汗,當(dāng)然只能說是真的了。

    “當(dāng)……”

    “罷了,一切照舊,你去收拾東西吧。”柳川宗大擺手,不再追問。

    大概是自己的狀態(tài)在爺爺眼中還不算太糟糕,佑里又稍微有點了底氣,“是,爺爺,我會盡快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的。”說完她低著頭起身,關(guān)門的時候給佐藤大叔投去感激的一瞥。

    佐藤修一緩緩眨了下眼皮。

    等關(guān)上自己的房門,佑里才重重地嘆了口氣。不管怎么說,第一關(guān)算是過去了!至于一切照舊,自然是練習(xí)弓道、打掃道館、做家務(wù)和采摘野菜了,和爺爺?shù)目疾毂绕饋矶际切∈虑椋?br />
    屋內(nèi)的陳設(shè)和她印象中的一模一樣,除去側(cè)面的柜子便是一方矮桌和一個三層的小書架。書架最下面一層是她小時候愛看的兒童讀物,封面一塵不染,一看就知道管家婆婆費心了。

    行李箱內(nèi)的衣物已經(jīng)被婆婆收納在柜中,零碎的小件物品分類被填入抽屜。佑里一一翻看,覺得自己又學(xué)到了不少收納技巧,決定等下要好好感激婆婆。

    “小姐,晚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管家婆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這就來!”佑里刷一下拉開門,喊住準(zhǔn)備離開的管家,“謝謝您幫我收拾得如此整齊,勞您費心了。”說著她對管家淺淺鞠了一躬,她打小就受了管家婆婆不少照顧,在心里幾乎是把她當(dāng)做奶奶看的。

    “小姐您太客氣了。”管家婆婆嘴角微揚,唇周的皺紋也都跟著舒展開來。

    餐桌上是時令的鱸魚和野蔬,除去魚放了幾片生姜去腥,野蔬一點佐料都沒有加,呈現(xiàn)的完全是食材的本味。

    佑里端著飯碗,心說用修行來形容爺爺?shù)纳钫媸窃俸线m不過了。但山間的野魚、野蔬也有它們獨特的風(fēng)味,她加了筷子魚,頓時被新嫩的口感刺激到閉上眼睛。

    “好鮮!感覺魚在嘴里游!”佑里瞇眼道,這應(yīng)該是龍馬會喜歡的口感,回頭一定要讓他嘗嘗!

    “我們鄉(xiāng)間的食物不比城里差吧。”柳川宗大總算是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佐藤修一點頭,也撥走一大塊魚肉,“當(dāng)然啦,師傅,我在城里總想著這一口呢。”

    想到龍馬的佑里忽然胃口大增,仿佛他們倆共享了一個胃,不知不覺竟然一個人吃了一整條大鱸魚。

    “佑里的口味似乎有些變了?”柳川宗大挑眉,“你小時候總是說鱸魚太腥不喜歡呢。”

    佑里先是在心里打了個問號,而后想起確實有這么回事。看來是和龍馬在一起吃了太多的魚,她現(xiàn)在對腥味的接受度都變高了。這種細(xì)微的變化,平時還真是沒察覺。

    她掩飾地端起碗,暫時隔絕爺爺?shù)哪抗猓蚬溃骸靶r候傻,現(xiàn)在知道鱸魚好吃了。”

    柳川宗大微微點頭。

    屋外忽然響起兩聲急促的貓叫,佑里耳朵微動,放下碗仔細(xì)聽。雖說她聽不懂貓語,但因為卡魯賓,她對貓叫聲現(xiàn)在也多了幾分敏感,勉強(qiáng)能分辨出來其中的情緒。

    她專心聽著貓發(fā)出的動靜,得出結(jié)論是它好像餓了?

    柳川宗大定定地瞧著孫女,面不改色地夾起野菜。

    “又在分神。”

    “吃飯也不專心嗎?”

    佑里尷尬地眨眨眼,回過神來。

    “我知道錯了。”

    佐藤修一悶頭吃飯,不知道自己此刻該不該插嘴。

    “爺爺,我吃完飯能出去看看嗎?”佑里小心翼翼地問,因為代入了卡魯賓餓肚子,讓她對外頭叫喚著的貓平添了許多憐愛。

    柳川宗大瞇眼,雙眸像深不見底的古井。佑里抬眸對上那兩口古井,像是有什么引力將她往里吸。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爺爺松口,“去吧。”

    強(qiáng)大的引力頓時消失,佑里用力點頭。有了爺爺?shù)臏?zhǔn)許,她一吃完飯就循聲打著手電筒跑了出去。

    而老屋周圍空空如也,只有風(fēng)呼嘯的聲響,半點瞧不見貓的身影。不知是她出來太慢,還是貓反應(yīng)太快聞聲跑開了。佑里又走遠(yuǎn)了些去找,還是連一根貓毛都沒發(fā)現(xiàn)。

    這么機(jī)靈,應(yīng)該沒事。佑里自我安慰道,明天明天再找找看吧。她搖搖頭,泄氣地拉開大門。只聽得客廳里爺爺和佐藤大叔交談的聲音,兩人都中氣十足的,她在玄關(guān)就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孩子肯定是認(rèn)識了什么喜歡貓的人。”

    佑里心中的警報頓時嗡嗡響起,爺爺?shù)挠^察也太細(xì)致了吧!下一秒就被佐藤大叔的回答摁掉。

    ——“這種小事我可沒辦法知曉啊,師傅。”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她這次回來好像哪里不一樣了。”是爺爺思考時的語氣。

    隨后佐藤大叔笑了兩聲,“孩子嘛,就是一天一個樣兒,今天追貓明天逗狗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

    佐藤大叔真是會說話啊,佑里暗暗在心中感慨。想到爺爺見面時說的話,她雙手交疊在身前,腳步沉穩(wěn)地朝客廳邁去。

    “可找到了?”柳川宗大抬眸,細(xì)細(xì)打量著孫女的神情。

    佑里搖頭。

    “罷了。”柳川宗大收回目光,“忍足家的小兒子說后天要來拜訪,想讓你帶他和他的朋友在周圍轉(zhuǎn)轉(zhuǎn)。”

    這么快?!后天就可以見到龍馬了耶!

    佑里的欣喜爬上眼角,她脆脆地應(yīng)了聲,“我知道,侑士和我說過了!”

    聽著佑里話音泄露出的情緒,柳川宗大瞇眼,復(fù)又抬眸望向她。“你已經(jīng)知道了?”

    佑里自知高興得太明顯,將嘴角朝下撇去,“之前偶遇的時候侑士和我提了一嘴,爺爺放心,絕對不會耽誤練習(xí)弓道的。”

    柳川宗大捏著花白的胡須,“地主之誼還是要盡到的。”

    “是。”佑里心中奏起樂章,看來瑛士叔叔的面子還是很大的。爺爺這話的意思,顯然是讓她好好招待侑士和龍馬,那相處的時間自然是大大增加。

    “你很高興?”柳川宗大若有所思地瞇眼。

    佑里繃著嘴角,違心地說沒有。

    “嗨呀,提到玩,哪個孩子不高興啊。”佐藤修一拍了拍大腿。

    與此同時的越前宅充斥著越前南次郎哼哼唧唧的聲音,他揉著膝蓋,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內(nèi)室,“院子里哪來的自行車啊?”

    靠在沙發(fā)上看雜志的越前龍馬保持原來的姿勢不變,語氣冷淡道:“偷的。”

    在廚房里洗水果的越前菜菜子忍俊不禁,“當(dāng)然是買的啦。”

    “臭小子也不說一聲,害我大晚上被絆一跤。”越前南次郎睨向罪魁禍?zhǔn)祝噶酥缸约杭t腫的膝蓋,然而后者仍舊未從雜志里抬起頭。

    “還不是你自己不長眼睛。”越前龍馬吐槽。

    “臭小子!看什么這么入迷!”越前南次郎伸手就要奪走他手中的雜志,而自家兒子仿佛有透視眼一般,沒等他摸到雜志,就將身子歪到了另一側(cè)沙發(fā)。反倒是他自己中心失衡,撲倒在沙發(fā)上。

    “太遜了,虧你還是前職業(yè)網(wǎng)球運動員。”越前龍馬輕哼一聲,又補(bǔ)了一刀。

    越前南次郎一把推開擋在他眼前的雜志,只見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柳川縣旅游指南”幾個大字。

    他像孩子一樣氣急敗壞地拋出一連串問題:“誰能想到院子里會憑空出現(xiàn)一輛自行車啊!你不都是跑步上學(xué)嗎?想偷懶了?養(yǎng)兒子真是費錢!”

    任由老爸怎么說,越前龍馬都只將目光放在雜志上,他仔細(xì)閱讀著雜志——“人才輩出的柳川縣,培養(yǎng)了弓道國手柳川宗大等諸多知名人物。”

    佑里的爺爺竟然是國手,他在心中驚嘆到,難怪佑里的弓型那么漂亮。

    “叔叔,龍馬是想下學(xué)期和佑里一起騎車上下學(xué)啦。”越前菜菜子端著一盤水果走過來,準(zhǔn)備第無數(shù)次調(diào)停父子二人的爭斗。

    越前龍馬耳朵微動,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已經(jīng)被表姐看穿了。

    “哦吼。”越前南次郎來了精神斜靠在沙發(fā)上,夸張地大笑兩聲,“我還以為你要蹬著自行車直接去她老家呢,真是感人。”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越前龍馬終于忍無可忍地將雜志往下移,露出面無表情的一張臉,連珠炮彈般地回復(fù)他方才的問題——

    “那也不關(guān)你的事!”

    “騎車一樣可以鍛煉身體!”

    “花的錢是我自己的獎金!”

    越前南次郎噗的一聲笑出來,“太沒出息了,不就是個小小的異地嗎,至于不高興成這樣嗎?”他說著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腿,又疼得哇啦哇啦叫喊起來。

    越前龍馬閉上眼,耳朵里仿佛有火苗往外噴,“吵死了!”

    “叔叔,你別笑了!”越前菜菜子捂住耳朵,見勢頭不太對,伸手搖了搖越前南次郎。

    “不應(yīng)該啊,我和你媽都不這樣。”越前南次郎挑眉,勉強(qiáng)收了笑聲,“你小子該不會有什么分離焦慮吧?”

    越前龍馬腦中閃現(xiàn)出兒時和哥哥分開的畫面,胸口頓時就像是橘子皮塞滿了一樣苦澀。他合上雜志,一言不發(fā)地往房間走。

    聽著門輕輕被關(guān)上的聲音,越前南次郎狐疑地摸了摸下巴,“難道又被我說中了?”

    越前菜菜子不知所措地眨眨眼,眼中寫著關(guān)心與擔(dān)憂。“不知道,他們后天就能見面了,應(yīng)該會好起來吧。”說完她又加了一句,“叔叔你這兩天就別招惹龍馬了。”

    “什么叫我招惹他?”越前南次郎皺眉回頭,舉起手來喊菜菜子,“誒!菜菜子你怎么把水果端走了!”

    越前菜菜子挑眉,置若未聞地朝自己房里走去。

    第97章 chapter97大貓來,小貓也……

    托侑士和龍馬的福,佑里修行般的日子才過了一天便被叫停。這兩天就好好招待侑士那孩子吧,爺爺是這樣說的。

    “小姐,您路上小心些。”管家婆婆慈愛地將不算大的背簍舉到佑里面前。

    佑里穿好背簍,踮起腳尖輕聲跳了兩下,丸子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立在腦后。“婆婆你放心好啦,爺爺只是讓我去后山摘點雨后的木耳和蘑菇,它們都很好找的。”

    管家婆婆捂著嘴淺笑,將她細(xì)碎的劉海理到耳后,悄聲道:“老爺對您也太嚴(yán)格了些。”

    佑里笑著搖頭,這大概也是爺爺讓她靜心的一種方式。但今天她的心是怎么也靜不下來了!

    侑士和龍馬就要過來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大巴上了。

    快些摘完就可以早點見到龍馬了!

    佑里努力控制著嘴角,但笑意還是從眼睛里跑出來。她興沖沖地?fù)]手告別,朝后山跑去,“婆婆,我走啦!”

    “慢點呀!小姐!”管家婆婆的聲音被她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昨日雨斷斷續(xù)續(xù)下了一整個下午,給予木耳和蘑菇饋贈的同時也讓后山的土變得潮濕而又松軟,佑里覺得腳踝上仿佛戴了負(fù)重。

    龍馬他們好像會刻意這樣訓(xùn)練來著,自己還真是什么都能想到他,佑里忍俊不禁。

    面前出現(xiàn)幾團(tuán)傘一樣的蘑菇,她蹲下身來細(xì)細(xì)端詳,認(rèn)出都是無毒而又常見的,悉數(shù)采下拋進(jìn)了背簍里。木耳則要簡單的多,看見就摘下便是。

    沒一會兒,蘑菇和木耳就裝了半背簍。

    身旁忽然傳來兩聲貓叫,像極了那夜聽到的聲音。

    “還真是巧,大貓來,小貓也來了。”

    所謂大貓,當(dāng)然是自家男友了。

    佑里蹲下身,對上貍花貓琥珀一樣的眼珠。

    原來他的眼睛更像貍花貓。她眼中又盈滿笑意,對著貍花貓喵喵兩聲,后者昂著頭踏著優(yōu)雅的貓步緩緩而來。

    佑里熟練地?fù)蠐纤南掳停偦ㄘ堄H昵地跳進(jìn)她懷里,在她衣服上印出一串串貓爪印。

    “你今天好像不餓了?”她不在意地看了眼泥印,繼續(xù)擼貓。

    貍花貓小小的喵一聲。

    “小豹子!小豹子!”陌生的呼喚從林間傳來。

    貓像是受到了召喚,頓時用力蹬了下佑里的胸膛,又給了她的額頭一腳,蹭蹭蹭地朝遠(yuǎn)處躍去。

    原來你有主人呀,小豹子。佑里失笑地摸了下額頭,手指一團(tuán)泥印,可以想象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還是快點回去擦擦吧,她可不想以這幅模樣出現(xiàn)在龍馬面前,佑里加快采摘的速度。

    約莫半個小時,她就回到了家門口。應(yīng)該能趕在他們到之前洗個澡,佑里瞥了眼手表,期待的心因為時間的逼近跳動得更加有力。

    “哎呦,小姐,你怎么成這幅模樣了。”管家婆婆震驚地望著泥人般的佑里,將背簍提溜過去。

    “說來話長,我得趕緊去洗澡。”佑里訕笑道,意識到婆婆說話的音量,她的動作一僵,忐忑的開口:“難道客人已經(jīng)到了嗎?”

    管家婆婆讓開半個身子,侑士和龍馬的身影赫然出現(xiàn)在客廳里。

    不是吧,他們怎么來這么早!

    佑里呼吸一窒,尷尬地對上三道含義完全不同的注視。爺爺?shù)牟粷M、侑士的打趣以及龍馬的熱切。

    “整理好再來會客。”爺爺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

    佑里低下頭,應(yīng)了聲是。退下的時候,眼神不受控地黏到龍馬身上,對上同樣盈滿思念的貓眼。

    她捂住胸口,仿佛怕人聽見那砰砰作響的心臟。不過是兩天沒見,自己也太沒出息了,佑里暗道。

    柳川宗大捏著胡須,一言不發(fā)。

    草草洗漱完,佑里便迫不及待地往客廳踱去。要不是想著爺爺?shù)亩Γ嫦腼w過去。

    “小姐,您的發(fā)帶垂下的兩側(cè)長度不一致呢。”端著茶水的管家婆婆開口。

    佑里笑著摸了把馬尾,哪里還顧得上這種小細(xì)節(jié)。

    “不礙事的,婆婆,茶水交給我吧。”

    管家婆婆投來狐疑的一瞥,小姐平時可是很在意的啊。但她迫切的目光讓她暫時沒空細(xì)想,點頭將托盤交給她。

    佑里跪坐在爺爺和龍馬之間,將茶壺和茶杯一一擺到茶幾上,余光里是龍馬明晃晃的注視。

    “你說這位越前是你打球認(rèn)識的朋友?”

    佑里面不改色地侑士面前的茶倒?jié)M,悄悄給他使了個眼色。

    忍足侑士微微頷首,“是的爺爺,越前的網(wǎng)球相當(dāng)出色。而且巧的是,他和佑里都是青學(xué)的。”

    柳川宗大哦了一聲,轉(zhuǎn)向佑里,“你們可認(rèn)識?”

    “認(rèn)識的。”

    佑里控制著嘴角,又將龍馬面前的茶倒?jié)M。滾水帶來的熱氣彌漫在二人之間,仿佛是具象化的心跳,襯得他們的臉色都紅潤了幾分。

    “佑里學(xué)姐的學(xué)業(yè)和社團(tuán)成績在全校都很出名。”越前龍馬故意客套地對佑里微微頷首,趁著視覺死角,直勾勾地錨著她。

    佑里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不自覺地笑起來,忙將頭低下去。

    “學(xué)姐的弓道也讓人見之不忘,原來是有爺爺您的淵源在。”越前龍馬捏著茶杯,恭敬地低垂著眸子,將目光挪到膝蓋前。

    柳川宗大品著二人的稱呼,若有所思地點頭,“既然都是熟人,佑里更得好好招待了。”

    “不敢。”

    “您太客氣了。”

    忍足侑士和越前龍馬語氣恭敬道。

    “師傅,您上午還去道館嗎?”格子門上映出佐藤修一魁梧的身形,“您不去的話,我就先過去了。”

    “你等等罷,我同你一起去。”柳川宗大擱下茶杯。

    “你們年輕人去玩吧,只有一點,十點之前佑里必須回家。”他起身拍了拍浴衣上的褶皺,又補(bǔ)了句,“侑士,你把民宿退了吧,兩間客房爺爺我還是能提供的。”

    住在柳川宅多半要接受軍事化管理,忍足侑士張口剛想謝絕,就接收到左右兩側(cè)熱切注視。

    罷了,反正最多也不過待個三天。他無奈地扶了下鏡框,對著柳川宗大的背影道:“叨擾您了。”

    “無妨。”

    等聽不到柳川宗大的腳步聲,三人挺直的背才彎下來,齊齊長舒一口氣。越前龍馬的手跟磁鐵一樣迫不及待地吸上了佑里的手,十指緊扣。

    佑里將自己面前涼得差不多的茶杯端起,一飲而盡。在爺爺眼皮子底下和龍馬眼神交流,還真是讓人緊張。

    “佑里,你和越前這次欠我的人情可欠大了。”忍足侑士挑眉,壓低聲音道。

    佑里訕笑著點頭,“是,所以門票我都包了!旅游寶典也給你寫好了,Excel和PPT等下就發(fā)你!”

    忍足侑士呷了口茶,被佑里的認(rèn)真程度逗笑,“看來找你做導(dǎo)游是真沒找錯人。”

    “不是說好用打球來交換的嗎?”越前龍馬不滿地抬頭。

    忍足侑士擺擺手,“這是另外的價錢。老宅的格子門隔音可差了,不敢想這三天我得多小心翼翼。”

    “你們倆也真是勇。”他又補(bǔ)了句。

    佑里尬笑兩聲,好像確實是有點。

    “不講這些了,時間寶貴,我們這就出去吧。”

    忍足侑士放下茶杯,“等等,我可不和你們一起。”就他上次在海邊觀察到的情況來看,插在他們倆中間完全屬于自討沒趣。

    “我們也不想和你一起。”越前龍馬挑眉,不客氣的說。

    “我早就想到啦!”佑里起身,帶著小小的得意講述自己的安排,“我做了兩份旅游計劃,景點和時間都不交叉,晚上大家匯合一起回家就好。”

    忍足侑士嘶了一聲,“還真是重色輕友啊,佑里。”

    “情況特殊,你理解一下哈。”佑里沖侑士拋去一個wink,“下次有機(jī)會我再帶你好好逛逛。”wink拋到半路被龍馬擋住。

    “我們走了,忍足學(xué)長。”

    佑里眨眨眼,被龍馬急匆匆地往外帶。只聽他覆在自己耳邊低聲道:“就算是半個幼馴染,也用不著拋wink吧。”

    “你怎么又吃飛醋了。”佑里捏了下他的手指,再度刷新他的小心眼程度。

    忍足侑士聽著二人自以為低聲的對話,心說的自己的想法果然沒錯,還好是分開逛。

    “你松下手,我給侑士發(fā)下文件。”佑里開口,而后者像八爪魚一樣從背后纏著她不放。

    “這是事先約好的呀。”佑里開啟勸說模式,“侑士大老遠(yuǎn)過來一趟呢。”

    越前龍馬嘟著嘴,被表格詳細(xì)的內(nèi)容弄得更不高興,“那也不用給他做那么細(xì)致吧。”

    “我們倆的計劃表更詳細(xì)。”為了增加說服力,佑里將另一份表格點開。

    越前龍馬睨了眼,輕哼一聲。

    這還不行?佑里挑眉,心里有了主意——

    “不對,是我們倆的約會行程更詳細(xì)。”

    越前龍馬的嘴角上移兩個像素點,傲嬌道:“那還差不多。”

    纏繞著她的八爪魚稍微松開了點,總算是哄好了,佑里忍俊不禁,騰出手來將文件都給侑士發(fā)過去。

    “多謝。”忍足侑士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不過,你們倆這樣真的可以嗎?家里不是還有位管家嗎?”

    差點忘了婆婆了,佑里心有余悸地四處打量,都不曾發(fā)現(xiàn)她的身影才松了口氣。

    “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越前龍馬松開手,克制地后退兩步,和忍足侑士站到一起。

    “嗯嗯!”佑里點頭。

    三人保持著適當(dāng)?shù)木嚯x朝大門口走去,管家婆婆正候在那兒。

    “我們走啦,婆婆!”佑里心虛地?fù)]揮手,有點皮笑肉不笑的。

    “祝你們玩得開心。”管家婆婆也揮揮手,目光略帶好奇地停留在越前龍馬的背影上。

    第98章 chapter98嫌棄什么?你的……

    沿著家門口的小路走了約莫有兩公里,佑里才放慢腳步牽住龍馬,嘴角綻開一朵小花,眸子深深地映出龍馬的臉。

    越前龍馬剛要張口,就聽得忍足侑士搶先一步,“我就不在這里礙事了,晚上見。”

    “晚上見。”佑里歪頭,只看到他瀟灑的背影。龍馬的手撫在她腦后,伴隨著一聲“別看了”將她的臉外回轉(zhuǎn)。

    真是小心眼。佑里抬眸,果不其然對上他沉沉的眸色。

    “都說了是半個幼馴染了,你占有欲別太強(qiáng)了。”她嘟著嘴用手指戳他的肩膀。

    越前龍馬撇嘴,“沒辦法,誰叫你有一堆幼馴染,還……”

    “還什么?”

    “沒什么。”他眼神飄忽起來。

    佑里抱著胳膊,思考著他的欲言又止,忽然眼前一亮,失笑道:“好小子,你該不會還惦記著我和周助之前的烏龍緋聞吧!”

    “不是。”越前龍馬輕嘆一口氣,是不二學(xué)長,但是另一個不二學(xué)長……

    腰間多了條胳膊,佑里抬眸,見他神情有些尷尬,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由美子姐姐現(xiàn)在還沒看到周助的感情線在哪里呢。”

    越前龍馬不置可否,“第一站去哪里?”

    佑里挑眉,手隨便朝右一指,噥了一聲。“先帶你體驗體驗什么叫水鄉(xiāng)。”

    兩岸的柳樹掩映著河道,水被柳樹的倒影染成碧綠色。船夫頭戴斗笠,撐著小船緩緩漂移,吆喝聲和歌聲混雜在一起。

    “我算是知道這里為什么叫柳川了。”越前龍馬目光流轉(zhuǎn)在佑里、柳樹和河道之間。

    佑里拍了下他的手掌,笑道:“這不顯而易見呢嗎!”

    碼頭旁一群游客等候著,往日停靠著的小船全都載上了游客。

    “不知道我們這波能不能上呢。”佑里伸長脖子。

    “不行就等下一趟,反正也不急。”越前龍馬晃晃兩人握著的手,氣定神閑地望著

    水面,心說原來佑里的眸色就是被這樣的水色滋養(yǎng)出來。

    岸邊的工作人員一路鞠著躬從里走到外,“抱歉抱歉,客流量太大了。斗笠一時不夠用了,待會兒可能會有些曬。”

    佑里抬頭,臉上是柳樹枝條投下的幾道陰影,陽光柔和到眼睛可以睜得大大的。

    “也沒有很曬呀。”

    話音剛落,視線就被龍馬的鴨舌帽擋住。

    “戴著吧,沒準(zhǔn)等下就變刺眼了。”

    佑里捏著帽檐將帽子往上抬,露出她咧到耳后的嘴角,“那我就不客氣了。”

    越前龍馬不悅地挑起眉頭,“和我還要客氣?”

    “是——我錯了——”佑里托著長音回答,當(dāng)即“認(rèn)錯”。隊伍往前挪動起來,她邊走邊暗暗數(shù)著人頭,大概正好能讓她和龍馬上船。

    “忘了問了,你應(yīng)該不會暈船吧。”她眨巴著眼睛,腳步一頓,臨上船才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回答她的是雙腳離地的感覺。

    “佑里也太小瞧我了。”

    “誒誒!”佑里轉(zhuǎn)頭給他一記眼刀,但咯吱窩癢癢的,威懾力相當(dāng)有限。

    “快我放我下去!”

    越前龍馬輕笑一聲,筆直地將她送到船上,自己隨后也如履平地般地邁到船上。

    佑里理理衣服上的褶皺,耳尖微微泛紅,嬌嗔道:“這么多人呢!”

    “反正都是陌生人。”越前龍馬挑眉,緊挨著她在船尾坐下,“別不好意思啦。”

    萬一有認(rèn)識的人呢。

    佑里撇撇嘴抬頭,對上一張陌生的臉。

    “嘿!這不是柳川先生家的小孫女嗎!”在船頭站定的船夫忽然驚呼一聲。

    真是說什么來什么……佑里身體一僵,慌忙應(yīng)了聲您好。

    她暗暗給龍馬甩過兩記眼刀,瞧吧,他們倆是沒人認(rèn)識,但爺爺是大紅人呀。

    “你爺爺還好嗎?”船夫關(guān)切地問,“近來沒怎么見他出門。”

    “好,一切都好,勞您關(guān)心。”她訕笑兩聲,不知道對方和爺爺?shù)挠H密程度。下意識想把手抽回來,但反被龍馬握得更緊。

    “離這么遠(yuǎn),他看不到的。”越前龍馬低聲道。

    佑里拉過自己浴衣的下擺,遮住兩人交握住的手。“其實我打算告訴爺爺了,就是沒找到合適的機(jī)會。”

    越前龍馬的眸子亮起來,“我不著急。”

    “告訴爺爺以后,你可一場比賽都不能輸了。”佑里挑眉,故意嚇唬他,“不然全部都是我的錯!然后爺爺就會從我這里開始下手。”

    “我才不會輸呢。”越前龍馬自信昂首,捏了捏她的手指,“不管是為了我們,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不會輸。”

    果然是龍馬會給出的答案呢,佑里的笑聲和鳥鳴交織在一起。

    “那你小心點,我可能會輸?shù)摹!?br />
    “我要是學(xué)業(yè)表現(xiàn)不好,你可就完了。”

    “不管他說什么,我都不會答應(yīng)分手的。”越前龍馬定定地望著她。

    船夫哼唱著北原白秋的童謠,在船頭做著夸張的動作,前頭的游客一會兒被逗笑,一會兒被嚇得叫喊起來。

    船夫又從橋上跳到船頭,船只是輕輕地晃動一下,連水花都沒濺到大家身上。

    “厲害吧。”佑里露出得意的小眼神。

    越前龍馬不甘示弱,“還差得遠(yuǎn)呢,我也可以做到。”

    “勝負(fù)欲別太強(qiáng)哈,不過說到這個——”佑里無奈挑眉,湊到他耳邊,“我還從來沒聽過你唱歌呢。”

    “現(xiàn)在人太多了。”越前龍馬眨巴著眼睛。

    “知道知道,沒讓你現(xiàn)在唱。”佑里拍了下他的手掌,眼睛中仿佛有星子在閃爍,“你的意思是愿意唱給我聽嘍。”

    “嗯。”

    “那我記下了,你不能賴哦。”

    “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你的事情沒做到了。”越前龍馬稍稍抬起佑里的帽檐,語氣認(rèn)真道。

    “這倒是。”

    佑里的眉眼染上笑意,要不是這么多人在還真想撲倒他懷里。

    “前頭是阿美手作冰淇淋,有需要的乘客請舉手示意,船會在那里停靠片刻。”船夫放慢了撐桿的速度。

    佑里刷一下舉起手,和船夫心照不宣的對視。

    “這家冰淇淋可好吃了,我們本地人都會經(jīng)常來。”她低聲向龍馬解釋。不知是不是聽到她的話,船上接連又有好幾位乘客舉起手。

    越前龍馬打趣道:“看你對冰淇淋的喜歡程度,我還以為你不挑呢。”

    佑里輕哼一聲,歪過頭斜視他,“別以為我聽不出來,我口味不挑能選你做男朋友?”

    “那確實是很挑剔。”越前龍馬不著痕跡地自夸。

    真是會給自己貼金啊,佑里被他驕傲的模樣逗笑,推了他一把。他扶著船沿,趕緊又補(bǔ)了句,“我也很挑剔的。”

    這還差不多。佑里抱著胳膊,憋著笑將頭轉(zhuǎn)了回來。

    船在阿美手作前停下,船夫?qū)⒉藛瓮髠鳎永锟匆膊豢淳腿鐢?shù)家珍地給龍馬仔細(xì)描述了各個口味。

    越前龍馬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一開一合的唇瓣,紅潤的唇瓣在柳綠的映襯下格外明顯,他咽了下口水。

    “你想好要什么了嗎?”佑里興沖沖地問。

    越前龍馬哪里還聽記得她到底說了些什么。“要……”

    前排乘客說了聲橘子,他也木木地答道:“橘子的吧。”

    “確定?”

    越前龍馬又聽到有乘客說橘子,認(rèn)真地點點頭。

    佑里半張著嘴,心說他這是起了獵奇心嗎,橘子是難吃榜的榜首啊!大家都覺得像是爛橘子做的……但他都這么說了,那就試試劣質(zhì)香精味滿滿的橘子吧……

    她沖檔口伸長了脖子,“您好!”

    店家微微頷首,慈祥地望過來,“呀,是宗大家的小孫女呀。”

    “是!我要一份桃子和一份橘子。”

    店家捂著嘴笑起來,“沒想到橘子居然成熱銷款了。”

    佑里額頭劃過三道黑線,是呢,她也沒想到……

    阿美手作店后沒有柳樹,顯露出寬敞的街巷。道路兩旁店鋪林立,傳來熱鬧的聲響。越前龍馬新奇地打量著四周,似乎不愿意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你看什么呢,這么認(rèn)真。”佑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有點好奇你長大的地方。”

    佑里望著他的背影,覺得自己的心就像冰淇淋一樣化開。“會好好帶你看看的,以后也帶我在美國逛逛吧。”

    “當(dāng)然。”越前龍馬在浴衣下握緊了她的手。

    佑里接過從船頭傳遞過來的冰淇淋,神色復(fù)雜地將橘子味的遞給龍馬,希望他是真的喜歡。

    “干杯——”她用自己那份碰了碰龍馬那份。

    越前龍馬笑著應(yīng)了聲干杯,挖起一勺送自己嘴里。

    佑里吃冰淇淋的動作一頓,仔細(xì)地瞧著他的微表情。

    “你喜歡嗎?”

    越前龍馬眉頭緊鎖,一口全咽了下去,壓低聲音道:“好難吃……”

    佑里忍不住笑起來,將自己那份冰淇淋舉到他面前,“都和你說了這是難吃榜的榜首,你偏要選這個,快用桃子的壓一壓。”

    “嗯。”越前龍馬訕訕地吃了口桃子的,和橘子的口感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還好我們是兩個人。”佑里不客氣地將勺子戳進(jìn)他那份,“一個人只用承受半份痛苦就可以消滅完了!”

    “你不嫌棄嗎……”越前龍馬愣愣地問。

    佑里瞇眼吃了口橘子的,狐疑地問:“嫌棄什么,嫌棄冰淇淋?還是你的口水?”

    “兩者。”越前龍馬咬著舌尖。

    佑里忍不住笑起來,又挖了勺桃子的。“首先,我是個堅持不浪費的人。其次,不是吧龍馬,接吻你能接受,現(xiàn)在不好意思了?”

    越前龍馬耳尖微微泛紅。

    “不嫌棄,一點都不嫌棄你。”佑里接連吃了兩口橘子的,大概是受龍馬情緒的影響,她居然覺得還挺好吃的?

    第99章 chapter99在你身旁的他簡……

    四五公里的河道,仿佛只過了幾分鐘便行駛到了終點。船夫用撐桿停下船,炫技式地跳上岸,大聲喊道:“請單程票的乘客在這里上岸。”

    佑里松開衣擺遮掩下的手,“走吧。”說完又小聲補(bǔ)了句,“這次不許抱我。”

    越前龍馬不情不愿地松開手,緊跟著她朝岸上走去。

    船夫慈愛地望向佑里,“準(zhǔn)備和你朋友去哪里玩啊?”

    “向日葵園,花應(yīng)該都開了吧。”佑里邊說邊回頭看了眼龍馬,用眼神暗示他禁止偷襲。后者輕輕用力,將她往上爬的衣擺扯回原位。

    “開了開了,現(xiàn)在去

    正合適!好多人在那兒拍照和寫生呢。“船夫用力點頭,見該上岸的游客悉數(shù)上岸,才不再多言,又跳回了船頭。

    佑里頷首示意,見他調(diào)轉(zhuǎn)船頭才放心大膽地牽住龍馬,“去向日葵園嘍。”

    越前龍馬撇著嘴,輕哼一聲,“呵,朋友。”

    她就知道!佑里笑著挪步到他身后,推著他往前走。“我不知道他和爺爺?shù)年P(guān)系呀,當(dāng)然得謹(jǐn)慎點啦。等我在爺爺那兒刷刷你的好感,才好找機(jī)會告訴他嘛。”

    “再說了,我們本來也是好朋友,是吧?”她探頭問,男女朋友怎么就不算好朋友了呢!

    越前龍馬轉(zhuǎn)了下眼珠子,皺著臉說了聲是。

    “要不我和你爺爺學(xué)弓道吧。”他垂眸道。

    “哈?為了刷他的好感度?”佑里半張著嘴,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是爺爺好久不收徒弟了,只是偶爾指點下師兄師姐的弟子們。”

    越前龍馬抿唇,“先試試,凡事總有例外。”

    佑里點頭,腦中浮現(xiàn)爺爺教龍馬的畫面,忽然笑出了聲,“萬一他答應(yīng)了,我就是你師姐了,聽著有點怪怪的。”

    “還好吧。”越前龍馬挑眉,“學(xué)姐、教練、師姐,佑里,我們倆的關(guān)系還真是復(fù)雜。”

    佑里失笑著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

    向日葵園果然如船夫所言,花盤齊刷刷地朝著太陽,一片金光燦燦,園中隨處可見擺拍的游客和向日葵半遮半掩的畫架。

    “怎么樣,風(fēng)景不錯吧。”佑里舉著手機(jī)記錄眼前的金色,鏡頭里忽然出現(xiàn)一株不朝陽的向日葵。

    “嗯。”

    “龍馬你瞧,這里有個偷懶的!”她笑著轉(zhuǎn)身,想將照片給他看,卻見他距離自己一米多,手機(jī)鏡頭正對著她。

    “嗯?偷拍我?”佑里挑眉,帶著點小得意對鏡頭比了個耶。

    被抓包的越前龍馬沒有絲毫尷尬,連按好幾下快門。

    “沒辦法,誰讓我的太陽是你呢,我也只好跟著你轉(zhuǎn)了。”

    “咦——”自比向日葵嗎?佑里輕咬下唇,被他突如其來的情話刺激出一堆雞皮疙瘩,“真是受不了你。”

    “受不了也得受著。”越前龍馬挑眉,將她嫌棄的小表情也記錄下來。

    佑里無奈一笑,側(cè)身將手機(jī)對準(zhǔn)自己和身后的龍馬,“拍幾張合照吧!”

    越前龍馬將自己的身體挪進(jìn)畫面,借著自己優(yōu)越的視覺,隔空擺出摸佑里發(fā)頂?shù)淖藙荨?br />
    佑里看出他的小心思,忍俊不禁,配合地按下快門。

    “再換個。”

    這次佑里率先用左手在頭頂比了個愛心,龍馬心照不宣地用右手將愛心補(bǔ)齊,畫面里兩人的嘴角都揚得高高的。

    “過來看看。”佑里招呼到,心中卻得意地感慨到怎么會有他們這么般配的人!頸窩忽然一片柔軟的觸感,佑里胡亂揉了把他的頭發(fā)。

    “好看,就是人太多了。”越前龍馬指了指照片中的游客,“這些這些,回頭全部給P掉。”

    “好。”佑里寵溺地點頭,余光里是他滿意的嘴角以及紫色的向日葵?!

    佑里側(cè)過身,只見栗發(fā)少女的畫架上滿是紫羅蘭色的向日葵。她雖然不懂畫,卻也能看出少女高超的技藝和其中傾注的情感。

    大約是她注視的時間太長,栗發(fā)少女抬頭迎上她的目光。佑里友好地點了點頭,不想對方頷首示意后徑直朝他們走來。

    “我畫了兩幅速寫,希望你們能收下。”

    “謝謝!”

    佑里眨巴著眼睛,微微躬身接過這意料之外的饋贈。

    一張是她拍向日葵而龍馬在背后拍她的畫面,是他對自己一貫的溫柔注視。另一張是他們倆比心自拍時的畫面,兩人眼中都滿是對方。

    佑里將畫捧在胸前,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她,“謝謝你,我特別喜歡!一定會好好珍藏的!”說著她從背后戳了下龍馬,示意他也說點什么。

    “你們實在是很般配,我沒忍住就畫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少女笑道,邊說邊卷弄著栗色短發(fā)。

    “不會不會!”

    “你是……”越前龍馬定定地望向來者,總算想起來在哪里見過她,“柳生學(xué)長的妹妹?”

    佑里眼中的笑意大過于驚喜,“你們認(rèn)識呀。”

    栗發(fā)少女停下手,笑著點點頭,“是,我叫紗耶可。早就聽說你們倆感情好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佑里訕笑兩聲。

    “在你身旁的他簡直和球場上的是兩個人。”柳生紗耶可打趣地沖佑里眨眨眼。

    佑里也笑著眨眨眼,說實話,她也不止一次這么覺得,只能將這一切歸結(jié)為愛情對人的影響了。

    越前龍馬對她身后的畫作投去一瞥,“幸村學(xué)長在你身旁肯定也很不一樣。”

    立海大的幸村?佑里睜大眼睛,只見柳生紗耶可的臉龐頓時染上緋色,草草說了兩句便跑開了。她暗戳戳給了龍馬一肘子,小聲道:“女孩子臉皮薄,下次說話委婉點。”

    “我說的是實話。”

    “那也委婉點。”

    越前龍馬捏了下她的臉蛋,“我才不管別人呢。”

    言下之意自然是只在乎她了,佑里挑眉,嘴角不住地往上揚。行吧,那她支持。

    逛完向日葵園兩人又順路去吃了特色的蒸鰻魚,佑里才終于記起另一條線路上的侑士。三人規(guī)劃了下路線,在河道前匯合。

    “難為你們還記得我。”忍足侑士走到他們面前,陰陽怪氣道。

    佑里拉著龍馬從長凳上站起來,語氣帶點討好,“哪有,我們一直記掛著你呢!”

    越前龍馬咳嗽兩聲。

    佑里無奈一笑,又改口道:“龍馬一直記掛著你。”

    忍足侑士扶了下眼鏡,一臉你猜我信不信,“趕緊對下口供吧。”

    佑里用力地點頭。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整合出一條兼具兩頭的旅游路線,細(xì)節(jié)具體到幾點幾分在哪家點吃的飯。

    “應(yīng)該沒問題了!”佑里拍拍胸口。

    不到十點,三人便回到了柳川老宅。

    “小姐,和朋友玩得開心嗎?”管家婆婆慈祥地問候到。

    佑里臉上的笑容搶先一步回答了問題,和龍馬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覺得開心!

    見她伸長脖子朝里張望,管家婆婆又道:“老爺在和佐藤先生下棋。”

    “佑里,今天都去了哪里?”爺爺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三人踱步到客廳跪坐下來。

    “去了向日葵園和御影神社。”佑里列出預(yù)備好的答案,“在向日葵園后的店吃了鰻魚飯。”

    爺爺捏走棋盤上的幾枚黑子,哦了一聲。

    “還是孩子們會找地方玩。”佐藤修一的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枚白子,目露猶豫。他分神朝佑里看去,卻意外瞧見有段時間經(jīng)常去他道館的少年。

    “修一,專心。”柳川宗大皺眉道,自己還是順著弟子的目光看去。

    佐藤修一抿唇,“是,師傅。”說著匆匆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佑里心中直泛嘀咕,爺爺怎么一句話也不和他們說了。到底是讓他們回房,還是讓他們在一旁觀看棋局啊。

    “爺爺……”

    柳川宗大的白子緊跟著落下,忽然望著忍足侑士問道:“你喜歡貓嗎?”

    忍足侑士抬眸,眼中滿是不解。

    越前龍馬皺眉,隱約感覺這個話題和自己有關(guān)。

    唯一品出其中意味的佑里此刻正在心里尖叫,救命,爺爺以為她出去找貓是因為侑士?那他會怎么看待侑士的突然來訪啊!

    “爺爺……不是……”她斷斷續(xù)續(xù)道,不知道怎么說才好。一下子把龍馬說出

    來不合適,讓爺爺誤會侑士也不合適。

    “我在問他。”柳川宗大又落下一子,語氣平靜而又嚴(yán)肅。

    忍足侑士一見佑里的反應(yīng)便明白過來,原來說的是越前啊。他抿唇,思考著該如何化解這一危機(jī)。

    “和忍足學(xué)長相比,我更喜歡貓。”越前龍馬冷不丁開口,目光堅定地看向老者。

    佑里瞇眼,心臟撲通撲通直跳。這樣算是自爆嗎?又或許爺爺只是隨口問問?

    耳邊是一子落下的清脆聲。

    佐藤修一嘆息一聲,“師傅,我輸了。”

    “急不得,急不得,一急就容易出錯。”柳川宗大捏著胡須,不知道是講給誰聽。

    佑里心中的警鈴大作,越聽越覺得爺爺在暗示他們倆。

    “是,多謝師傅賜教。”佐藤修一恭敬地低頭,余光關(guān)切地望著佑里三人。

    “這話你們年輕人也要記住。”柳川宗大轉(zhuǎn)過身,平靜地盯向越前龍馬,“喜歡貓的是你。”

    “是我。”越前龍馬昂首,眼神沒有絲毫躲閃。

    佑里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掌心滲出微微的汗,“爺爺,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說!”

    柳川宗大置若未聞,“罷了,我隨口問問。”說完他起身走到佑里面前,“不早了,你們休息去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

    佑里眨巴著眼睛,誰能告訴她爺爺?shù)降资请S口問問還是真的看出了點什么啊!

    第100章 chapter100是不是有點太……

    佑里看向龍馬,只見他也將目光投向自己,眸中寫著堅定二字。

    “你們倆打算怎么辦?我準(zhǔn)備后天走。”忍足侑士低聲問。

    佑里苦惱地揉腦袋,本來想著在爺爺面前刷刷好感度再說,現(xiàn)在還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是把這兩天糊弄過去好呢,還是干脆直接告訴爺爺。

    “順其自然。”

    她懸著的心和握拳的手掌同時被龍馬安撫,因汗水有些發(fā)冷的自己和他干燥而又溫?zé)岬恼菩男纬蓪Ρ取2幌肱盟氖忠拆ず模滞笥昧它c力氣,還是沒能將手抽出來。

    “都是汗……”佑里抬眸。

    越前龍馬置若未聞地拉起她,“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佑里頭頂一個巨大的問號,就這么幾步路有什么好送的!但見他神色認(rèn)真,只好跟著他往走廊里走。

    被遺忘在原地的忍足侑士推了下眼鏡,無奈地?fù)u頭。

    等走到她房門口,越前龍馬才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佑里不嫌棄我的口水,難道我會嫌棄這點汗?”

    佑里挑眉,心說也是。

    “你的手好冷。”

    佑里擠出個笑臉,搓搓自己的手,“這不出了點汗嗎,等下就好了。”

    越前龍馬定定地望著她的眸子,手上撫摸著她的發(fā)頂。“別擔(dān)心,不會有事的。”

    “嗯!”佑里用力點頭,感情這種事情,只要他們倆夠堅定,誰也影響不了他們。

    話雖如此,可到了夜里她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頭發(fā)因為來回翻身都變得毛毛躁躁甚至有點打結(jié)。不知道是鰻魚飯口味太重,還是心里著急,喉嚨仿佛被黏住了。

    佑里踮起腳尖,躡手躡腳走到客廳,慢動作給自己到了杯水。才喝了兩口,耳邊就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月色透過窗戶打進(jìn)客廳,讓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龍馬的模樣。

    “被我弄醒了?”佑里歪頭,用口型問他,同時理了理他皺皺巴巴的睡衣。

    越前龍馬搖頭,徑直將她的頭摁進(jìn)懷中。

    佑里只得暫時將杯子放下,單手摟住他的腰,悄聲打趣道:“誒?你該不會是做噩夢了吧?”

    “你不要擔(dān)心,不管怎樣我都在。”

    原來是在擔(dān)心她呀。佑里臉上的笑意不變,只是由打趣變成了欣喜。她雙手環(huán)住龍馬,抬頭道:“有你在,我當(dāng)然不擔(dān)心啦。”

    她皺著鼻子吐槽道:“是晚飯鰻魚的醬汁太咸了,害得我半夜出來找水喝。”

    越前龍馬將下巴擱在她發(fā)頂上,沉默不言。

    佑里在他懷中安心地閉上眼,同時一下一下輕撫著他的后背,“我怎么覺得是你在擔(dān)心呢。”

    回答他的龍馬悶悶的聲音,“我當(dāng)然擔(dān)心了……”

    耳邊忽然傳來器物碰撞的聲響,佑里的手僵在半空。不是吧,難道爺爺這會兒還沒睡?

    她戳了下龍馬,下巴朝臥室的方向昂起。“回去吧,這種時候被撞見也太減分了。”

    越前龍馬輕嘆一聲,只好不情不愿地分開往回走。

    擁抱大概確實有治愈的功能,這次佑里很快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甚至難得睡了個小小的懶覺。她瞥了眼時間,立馬彈射式起床,雖然不算晚但與爺爺一貫的高要求相比還是不早。

    佑里匆匆收拾完自己,邁著沉穩(wěn)地腳步走向客廳。在正中的爺爺面無表情地端坐著,他左側(cè)的佐藤大叔客氣地接過龍馬遞給他的粥碗。見她來,佐藤大叔訕笑,而龍馬暗暗沖她揚了下嘴角。

    爺爺從來不會這樣對待客人啊!佑里瞪大眼睛,向他投去狐疑的注視。同時不忘給龍馬刷刷好感,夸贊道:“龍馬你還真是勤快!”

    “怎么起這么晚。”柳川宗大皺眉,選擇性忽略她的夸贊,說著將越前龍馬遞來的小菜推給佐藤修一。

    “昨晚有點失眠,明天不會了。”佑里抿唇,走上前去接龍馬手中的托盤,繼續(xù)夸夸模式,“我和侑士都起晚了,還是龍馬最自律了。”

    “幾個碗而已,累不著他。”柳川宗大古井般的雙眼幽幽地望著二人,“至于自律,只是早起而已,未必稱得上。”

    佑里皺眉抬眸,心中有強(qiáng)烈的預(yù)感爺爺已經(jīng)知道了,不然怎么會對客人這么不客氣!

    “是,我來就好。”龍馬端著托盤避開她。

    平時哪里見過龍馬這么乖順,佑里越看越覺得心里不是滋味,“爺爺!”這就是你待客之道嗎,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踱來的侑士打斷。

    “爺爺早,叔叔早。”

    柳川宗大忽然換了副慈祥的面孔,“是昨晚休息得不好嗎,侑士?”

    “很好,您費心了。”

    忍足侑士狐疑地瞥向氣鼓鼓的佑里和端著托盤宛若傭人的龍馬,剛準(zhǔn)備坐下,又默默站到他們身旁去。

    “你胳膊怎么了?”佐藤修一盯著忍足侑士胳膊肘上的淤青。

    忍足侑士訕笑著將袖子往下扯,“昨晚不小心撞茶幾上了。”

    “要小心啊,你們年輕人。”柳川宗大意味深長地說:“不小心謹(jǐn)慎可是很容易受傷的。”

    佑里挑眉,有些好笑地望向龍馬,原來昨晚是侑士啊,嚇?biāo)麄円惶}堮R無奈地撇著嘴角,有些哀怨地望向他。

    全然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忍足侑士只覺得奇怪,今天的氛圍實在是奇怪!

    管家婆婆端著托盤過來,忍足侑士想著越前方才如此殷勤,自己也迎上前去,還沒碰到托盤就聽到老爺子慈愛而又威嚴(yán)的聲音——

    “侑士,你好好坐著。”

    “順手的事。”

    “不用,你是客人。”柳川宗大捏著胡須,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忍足侑士只好道了聲謝,乖乖在他對面坐下。

    讀懂暗示意味的越前龍馬自覺地接過托盤。

    佑里深呼吸一口,皺眉瞥向爺爺。他果然是在針對龍馬!侑士是客人,難道龍馬就不是客人了?!

    她拍了下龍馬的手背,搶過托盤就擱到爺爺右手邊的桌角上,重重地將小菜擺到他面前。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佐藤修一沒忍住笑出了聲,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爺爺是故意的?”她抬眸,確信爺爺絕對是看出來了。

    柳川宗大端起粥碗,并不回答她的問題。“你現(xiàn)在脾氣倒是挺大。”

    佐藤修一打哈哈地笑起來,“孩子都這樣,我家那個的脾氣也是見長。”

    佑里泄氣地在龍馬旁邊坐下,感覺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浮躁,還是太浮躁了。”柳川宗大說。

    佑里低頭喝粥,并不反駁,自己確實心亂得像沒梳好的頭發(fā)。

    越前龍馬默默將她愛吃的小菜換到她面前,佑里夾了兩筷子,心里更氣了,爺爺?shù)降资菐讉意思啊!

    “今日打算去哪兒?”柳川宗大問。

    “坐船隨便逛逛,再去看看名人故居。”佑里端著碗,悶聲回答。

    柳川宗大點頭,“吃完就去吧,早去早回。”

    佑里眉毛一高一低,手用力地?fù)钢搿P闹杏稚饚捉z懷疑,要是爺爺知道了,會這么平靜地放他們出去玩?

    想來想去想不出個結(jié)果,索性不想了。反正龍馬他們后天就要走了,好好珍惜今天的時光才對!

    吃過飯,三人又如昨天一般,一起走了幾公里的路才分手。

    “好好珍惜今天吧。”忍足侑士望向宛若連體嬰兒般的二人,再次慶幸大家是分開玩,不然他杵著也太尷尬了。

    越前龍馬昂首,“我們可不止這一天。”

    佑里配合地點頭。

    忍足侑士無奈扶額,吐槽道:“戀愛的人是不是腦回路和我們不太一樣?”

    “不知道,反正我和佑里的腦回路差不多。”

    佑里笑著點頭。

    二比一怎么都是個輸,忍足侑士識趣地嗯了一聲,揮揮手便離開了。真是受不了他們倆,仿佛自帶什么無形的結(jié)界。

    “今天帶你去特別的地方,一個有神奇力量的地方——”佑里歪頭賣了個關(guān)子。

    越前龍馬搶答,“御影神社?”

    “你怎么知道的。”佑里睜大眼睛,“它很出名吧!”

    “我也是做過功課的啊。”越前龍馬眼中是淺淺的得意,聽說在御影神社求緣分靈驗異常。

    兩人嬉笑著走到山腳,抬頭百十來個石階,縫隙里是小小的花兒和青苔,處處透露著自然的氣息。

    “抱你上去?”摟在她腰間的手往下挪。

    “心誠則靈,為了證明誠心,當(dāng)然要自己爬上去啦!”佑里后退兩步,微瞇著一只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是不是有點太喜歡肢體接觸了。”

    越前龍馬一臉無辜,“有嗎?”

    佑里用力點頭,簡直是非常好嗎!

    怕龍馬又搞什么突襲,她率先往上蹦了幾個臺階才開口,“各走各的,我可不想影響許愿。”

    越前龍馬悶悶地應(yīng)了聲好吧,始終保持在她身后兩個臺階的距離,“你慢點走。”

    “你這話聽著像我爺爺會說的。”佑里無情吐槽,轉(zhuǎn)身做了個鬼臉。

    越前龍馬無奈一笑,一步就跨到她踩著的石階,手臂在她腰間收緊。

    怎么會這么粘人!佑里推搡了下,人沒推開反倒是讓她袖口里藏著的祈愿帶露了出來。佑里也不阻攔,任由龍馬像抽絲一樣將它抽取出來。

    “這是?”越前龍馬睜圓了貓眼。

    “怎么,你不認(rèn)識了?”佑里瞇眼,心說他要是敢說不記得了,自己絕對要給他一拳!

    “我當(dāng)然記得了。”越前龍馬嘴角漾出淺淺的笑意,將祈愿帶又收好,語氣輕快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帶到這里來。”

    佑里輕哼一聲,眼中映出他的笑臉,“這可是我老家最靈的結(jié)緣神社,我當(dāng)然要把它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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