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分手吧,以后我們不要……
“怎么戴著口罩?”
“是藝人?”
邊朔正是邊凜的父親, 待秦執郢,態度詭異,既有親近, 也有生疏拘謹。
郁綿在秦執郢身后躲躲藏藏的,只露出半截腦袋,但也招了邊凜的覬覦。
邊凜挑眉,饒有疑惑地側頭瞥人, 似乎極力想把剛才窺見的那雙眼睛,和記憶中的瀲滟杏眸對上。
綿綿的眼睛特別漂亮,氤氳潮濕, 含春銜情, 清澈如涓涓細流, 只需一眼, 邊凜的心境就至純又至邪。
捕捉到邊凜窺伺,秦執郢渾身壓迫暴漲, 挪動身軀, 將身后的人遮擋完全。
屬于雄性的維護,以及敵意, 霎時昭然。
男人身姿頎長寬厚, 擋住一個郁綿,還是綽綽有余的。
秦執郢不咸不淡垂頜,劍眉冷目間,獨有蟄人挑釁:“嗯,女朋友,不是藝人,臉上過敏了,長了疹子, 外加性子社恐還怕生,見笑了。”
一句話,交際得禮貌有度,也不落矜持。
他既然都這樣說了,邊朔也不好再同秦執郢的“女朋友”招呼。
留下一句有機會再聚后,帶著身邊的女士,就識趣轉身。
倒是邊凜,不知道是為何,就是沒有想離開的心思,或許是那雙相似的眉眼,讓他丟了魂,這才……
對別人的女朋友,起了關注。
他輕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酒氣,好言提議:“喝酒了?要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嗎?”
他這一開口,郁綿立刻用腦袋頂秦執郢的后背,以此來傳達消息。
不要答應他!
郁綿可不想和秦執郢,還有邊凜,在同一輛車內。
危險系數太高了。
稍有不慎,他就容易成活靶子,被舅甥二人聯手制裁。
邊凜卻只見秦執郢詭譎勾唇:“好啊。”
瞬間,秦執郢后背就遭了難。
軟嫩的手掐在后腰處,捏著秦執郢肉的手擰了兩下,又覺得不解氣,腦袋撞,腳踹,各種小動作頻發。
邊凜沒刻意看,規避了視線,只認為是小情侶間在玩鬧。
果然,誰談戀愛都粘糊。
以前他覺得自己這性子,談戀愛肯定不會噓寒問暖,更別提說那些黏黏糊糊的情話了,他是想著都會起雞皮疙瘩的。
可自從碰到了綿綿,他總怕自己給的關心不夠,恨不得跟狗皮膏藥一樣時刻粘著。
現在見秦執郢也這般,他心底更平衡了。
秦執郢忍著小貓撓人的那點癢:“走吧,外甥送我們。”
郁綿:“……”
語氣蔫壞蔫壞的,秦執郢壞得不行,再掐一下。
秦執郢攥著郁綿的手,步伐緩慢,郁綿卻一直想掙脫,然后自己跑。
他都想咬秦執郢的手一口了。
等到被秦執郢擋著臉,塞到車后座時,郁綿還是氣呼呼的。
口罩下是鼓起來的腮頰,跟河豚一樣,足可見生了多大的氣。
滿目幽怨,既可憐,又可愛。
邊凜不經意瞟了眼后視鏡,“女生”很小,埋著腦袋,但從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可以看出,很白,嬌嫩年輕。
應該是小家碧玉的小白花類型。
“海城藝術大學。”
秦執郢報出郁綿學校的名字,當然了,不是海大,而是海大隔壁的藝術學院。
當即,啟動車輛的邊凜動作猛頓,沉眸若有所思后道:“海藝大?”
郁綿瞬間警惕,以為邊凜察覺到了什么,身子微顫,揪住秦執郢的手,又擰了一把,警告男人別再說了。
真想把一巴掌秦執郢的嘴。
可昏暗的后車廂內,男人鐫刻面龐上的笑卻那么刻意。
秦執郢狀若無意詢問:“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邊凜狐疑轉瞬即逝:“沒什么,只是我女朋友也在那個大學。”
提及女朋友,邊凜口吻都變柔軟了,戀愛給人帶來的甜美,此刻正將邊凜浸泡著。
“那還挺巧的,你的女朋友,還有我的女朋友。”
秦執郢不著心地附和,剛說完,嘴巴就被郁綿捂住了。
他不腦,縱容著郁綿的舉動,還順帶把玩起郁綿細軟的玉指了。
郁綿只覺得汗流浹背。
這都快暗示到邊凜眼前了吧?
自從邊凜出現,郁綿的心臟都沒正常跳動過,這樣下去,他覺得自己遲早要因為心動過速而死去。
俗稱,膽小鬼,被嚇死的。
秦執郢見郁綿一直心虛地低垂腦袋,怕郁綿脖子不適,就掐著人的腰,將人帶到了自己身上。
因為郁綿真的不重,他能勾著腰帶起來。
郁綿的腿分開,跨在了秦執郢腿上,屁股也貼在有點硬的肉上。
郁綿不想搭理這個壞男人,氣得又捶了秦執郢一拳,還直瞪眼,咬牙切齒,鬧翻了脾氣。
心頭怒火難消,郁綿心眼又小,滿腦子報復欲,齒關被磨得癢,幼稚鬼心性一上頭,沖著秦執郢脖子就去了。
悶哼聲秦執郢是克制了的,可車廂狹窄又密閉,低沉壓抑中,又夾雜著不太容易捕捉的……野欲。
尖利的牙齒逮住一塊肉就咬,濕軟的口腔溫熱又舒適,就跟花苞似的,還會流露出蜜水。
郁綿也只是想懲罰秦執郢,并非要把人弄得鮮血淋漓的。
咬了口后,覺得秦執郢肉質緊實,咬起來一點也不軟,嫌棄地撇撇嘴,呸呸兩下。
又故意在秦執郢昂貴的衣服上抹嘴,以此來達成自己的邪惡。
使了壞后,郁綿還歪頭挑釁,盡顯古靈精怪。
男人只笑如春山,和煦濃情,寵溺得不像話,手掌貼在郁綿瘦若無力的后頸,將人往自己懷里按。
郁綿猛然意識到,這個姿勢也很危險。
既怕自己把秦執郢硌到,又擔心男人一抬手,摸他頭發,給他假發捋走。
所以郁綿動作不敢太大,哼哼了兩下后,將長裙往上撩,卷起來的布料塞在他身前,確保自己不會戳到秦執郢。
太過曖昧,讓秦執郢身子都軟了,但該沖動激亢的,還是有點忍耐不住的煎熬。
別太駭人龐大,會嚇到寶寶的。
懷里的寶寶香香的,暴露的半截腿肉也嫩,兩人呼吸之間,都能感受到對方心跳的頻率。
秦執郢下頜頂在郁綿額頭,垂首時,薄唇貼著吻了吻額頭。
手本是扣在郁綿腰肢的,往下一滑,順勢就貼在了渾圓豐腴處。
軟嫩的觸感實在是絕。
秦執郢呼吸猛滯,漆黑瞳孔地震。
腦子里正在瘋狂交戰的,當然,是小惡魔把小天使摁著捶,都快捶死了。
“到了。”
邊凜的聲音將秦執郢五迷三道的思緒拽回,望著窗外熟悉的大門,秦執郢心底的不舍也愈發強烈。
秦執郢:“寶寶?”
“寶寶,到了。”
接連幾聲,秦執郢又愛不釋手地捏了捏郁綿肉臉,郁綿都酣睡得恬靜。
或許是剛才那兩口酒導致了郁綿困意來襲,此刻,郁綿已經趴在秦執郢身上,睡著了,呼吸間,微喘都平緩了。
見綿綿沒有反應,秦執郢抬頭,對著邊凜,一本正經:“睡著了,還是回我家吧。”
邊凜:“???”
秦執郢的聲音壓得極輕,邊凜要不豎著耳朵細聽,都不知道他在嘰咕什么。
邊凜:“……”
實在不行,搖頭晃腦一陣兒,把人搖吐了,應該就能醒了吧。
這突如其來的正義感,邊凜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他糾結了片刻,在大義滅親和助紂為虐之間,實在是拿不定主意。
甚至,他覺得秦執郢這位小舅舅在他心底的形象,都逐漸破裂。
以往,秦執郢是克己復禮,冷冽沉斂的,現在倒好,直接要把醉酒小女生拐回家。
人設坍塌。
不過,人倆是男女朋友欸,回秦執郢的家睡一覺,好像……也沒什么大問題吧?
如果今天是綿綿,邊凜覺得自己,可能會比秦執郢更過分。
果然,全世界的男人都一個樣,他也沒資格評判秦執郢是不是個禽獸。
秦執郢打消邊凜疑慮:“我和他的關系還沒到那一步。”
他倒是想,但一直忍著。
只是現在,不談欲望,他自私地想把郁綿帶回家,和郁綿多待一會兒。
車停在別墅的車庫。
秦執郢小心抱著人下車,動作謹慎之余,還是不小心扯歪了點郁綿的頭發。
秦執郢情緒未動,黑眸古井無波,幫郁綿蓋好鬢角后,又用郁綿外套自帶的帽子,給郁綿蓋好腦袋。
軟乎無力的腦袋旋了下,最后落在他頸窩,無意識的哼鳴,有被打攪安穩睡意的不滿。
秦執郢拍了拍郁綿后背,哄著讓人繼續睡。
邊凜也下了車,跟在了秦執郢身后,偷瞥到了一點“女生”的臉,也就是嫣紅軟脹的唇。
有點熟悉。
但邊凜沒多盯著人女生的嘴巴瞧,不合適,況且人還是他小舅舅的女朋友。
“我今晚就在這睡。”
絲毫沒有當電燈泡的自覺,既不想多心揣測秦執郢,也不想為自己的疏漏造成后悔。
秦執郢只側目冷睨了邊凜一眼,也沒驅逐。
小時候,他家里還有邊凜的房間。
電梯在二樓停下。
家里的阿姨今晚忙活了會兒,正好把地毯全換了新,這會兒碰到秦先生回來,不僅身后跟著邊凜少爺,懷里還抱著一個。
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的。
本著不打擾的念頭,保姆也沒開口,只是聽候秦先生的安排。
秦執郢走近后沉下聲:“把我屋內的隔間次臥收拾出來。”
說完,抱著郁綿繼續上樓。
秦執郢將懷里的人輕手輕腳放上主臥大床,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撒手。
想一直抱著。
剛著床,郁綿就翻了半身,往秦執郢這邊轉,嚶嚀聲細弱。
暴露在暖慌晦暗燈光下的那張臉不施粉黛,清純又昳麗,眼睫如扇面,鼻尖紅痣徒增添艷色,眉宇間也迤邐生情。
五官尤為精細,雕刻得如無瑕美玉,秦執郢只多看了一眼,心就跟著顫動,魂也被吸附走了。
“寶寶~”
秦執郢眼瞼輕闔,卻斂不住旖旎和含情。
他從床上滑到床下,雙膝跪地,眸光專注又渴求地落在郁綿雪白如瓷的臉上。
跟蒸好的白面饅頭似的,又香又軟,皮薄餡大。
想咬。
不知道他吃起來,是什么滋味。
秦執郢低低輕喃:“寶寶真的好誘人吶。”
趁著郁綿睡著,秦執郢還真湊上去,含了一大口郁綿的臉頰在嘴里,又去啃那紅如熟透漿果的唇珠。
當然,這并不能讓一個血脈僨張的男人滿足。
等到郁綿喘不過氣,即將有蘇醒征兆,身子也胡亂動彈時,秦執郢才停下動作。
帶著薄繭的指腹,還流連地勾蹭在泛起紅潮的臉頰上。
不僅如此,郁綿鴉羽還黏成一綹一綹濕漉漉的,比可憐更多的,是引誘。
秦執郢抿唇,唇齒間,不僅有濃郁的酒香,還有清潤的甜水,只是表情,仍舊不知饜足。
饑腸轆轆中,盡是想把床上人拆吃入腹的貪婪。
他汲來濕毛巾,給郁綿擦臉,抹脖子,再褪去郁綿腿襪。
郁綿身上軟肉多,秦執郢一直知道這點,捏起郁綿腳踝,給郁綿擦腳時,秦執郢還是不免多思多想。
腳丫粉嫩,皮肉也同身上每一處一樣,都是嬌貴的,沒受過什么磋磨。
秦執郢擦著擦著,就又亂了心,先是臉,在小腿處蹭了蹭,再虔誠地貼上吻。
烏沉瞳孔間,翻涌著猩紅熱流,那么偏激,又那么迷戀,折磨得秦執郢幾乎快要暴體身亡。
白色毛絨腿襪被秦執郢揉在手中,暴漲的情切也再難遏制。
*
郁綿醒時,窗外還覆蓋著一層朦朧的迷霧。
只瞄見半點陌生景象,郁綿就倏然驚醒,瞪大的琉璃目里滿是清明。
同時,頭上的假發也掉落了下來。
嚇得郁綿丟魂兒,迅速拿起來的同時,還觀察屋內有沒有旁人。
臥室偌大,裝修卻簡約,色調偏黯,除他之外,再無別人。
郁綿卻還是手忙腳亂的套上長發,再檢查自己的衣著。
發現不僅外套被脫,就連他的腿襪,也不翼而飛。
霎時,莫大的恐懼滅頂而來,郁綿瞳孔失神,身子僵硬,寒意侵骨,強烈的窒息感讓他心臟幾度驟停。
怎么辦?
被發現了。
肯定是秦執郢脫他褲子脫到一半,然后發現他是男生,這才……
這次是真的!
恐懼和無助遍布郁綿每寸血肉,郁綿還沒眨巴眼,泛濫的水潤就將鎏金烏眸填滿了。
只顫了顫,豆大的晶瑩就要奪眶而出。
郁綿腦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
也不知道成不成,他雙手各自抹了抹淚,然后下床,準備趁人不備,直接逃跑。
可剛鬼鬼祟祟把腦袋探出去,走廊外的保姆阿姨就逮住了他。
嚇得郁綿立刻就跟烏龜一樣,把腦袋縮回去。
聽著逐漸清晰的腳步聲,郁綿心臟都要壞掉了。
敲門聲更是堪比子彈,擊中郁綿腦袋。
“綿綿小姐,你起床了嗎?”
阿姨又敲了兩下,卻都不見郁綿回應。
郁綿背抵著門,又揉了一把眼窩,蹭上手的淚水也隨意蹭在衣服上,最后停留在紊亂的心臟處。
好快,要死掉了。
等等!
怎么還叫他綿綿小姐。
小姐?
是秦執郢還沒和保姆說明他的身份嗎?
懷疑、僥幸、心驚膽戰,各種情緒維持了好久,郁綿調整心態,覺得總該要面對的,畢竟門被堵住了,他也出不去。
只是剛拉開半扇門,侵略感極強的黑影就壓倒而來。
秦執郢居然在。
郁綿又被嚇到了,下意識急遽退步,趔趄得厲害,腿根都被嚇軟了,險些跌倒。
秦執郢箭步上前,扶住郁綿晃蕩身體,遒勁寬大的手捧起郁綿臉頰,拭去眼角淚痕,眼底的憐惜和焦急卻不做假。
“怎么哭了?是做噩夢了嗎?”
“還是因為我昨晚把你帶回家,你醒來后嚇到了?”
郁綿腦子發懵,隨意喏唇:“我昨晚,喝醉了嗎?”
他的意識還殘留在車上,對于之后的記憶,完全沒有。
他以前也沒喝過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這么小,兩口就醉醺醺的,腦子也被麻痹了。
“嗯。”
秦執郢故作心虛:“昨晚我幫你脫了外套和腿襪,還……親了你,除此之外,我真的沒做什么了,綿綿。”
他確實只用親的,這一點,他沒說謊。
冒水光的眼眸中漣漪起了波瀾,濕透的眼眶還紅了,平常一分楚楚都能勾人七分心疼,此刻只會更甚。
秦執郢折腰,熟稔的用唇去貼郁綿的臉頰:“而且昨晚我睡的另外一間房。”
因為男人太會裝,郁綿的疑慮還真被打消了大半。
如果秦執郢真知道了他是男生,那秦執郢又有什么理由不戳穿他呢?
和一個男生卿卿我我,秦執郢肯定會惡心憎惡的。
肯定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可他再窺一眼男人神色,發現黑眸深邃,卻并沒有恨,倒是有愛意泄出。
郁綿是個恃寵而驕的,當即,為了鼓足氣勢站住腳,就垮下臉發火。
“誰叫你帶我回來的?就算我喝醉了,你也不能把我帶回家!”
“你這樣……輕浮、流氓、禽獸!”
“肯定是想對我做不好的事情!”
“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
“真可惡!”
那點恐懼,完全轉化成此刻的氣勢洶洶,發泄在了秦執郢身上。
被責罵,秦執郢只討好般展顏,姿態低微,牽起郁綿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
“對不起,是我錯了,綿綿打我吧,懲罰我也行。”
嬉皮笑臉的,根本就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倒是有種對郁綿的懲罰甘之如飴的希冀。
郁綿覺得是時候了。
早些斷了關系也好。
心一沉,憑借僅存的那點沖動,就大著膽子把話吐了出來。
“以后我們不要聯系了!”
第52章 第 52 章 “疼不疼,你自己不知道……
剛說完, 郁綿就頓覺周遭溫度驟降,渾身都淪陷冰窖中,寒氣逼得他冷汗濕黏。
“分手?”
兩個字, 徹骨又嗜血。
郁綿垂在腿側的手攥起裙邊,指甲都快嵌入到肉中,屏息凝神地覷了秦執郢一眼。
霎時,邪祟入體, 郁綿腿根兒發軟,往后縮了一步。
因為秦執郢臉色是在瘆人。
遍布陰翳,濃黑無光, 戾氣也正在往外迸濺。
可在轉瞬間, 又頃刻消逝, 余留的神情又溫情和煦。
秦執郢嗓音沉悶, 低眉順眼,可見其中不解委屈:“怎么突然就要和我分手了?”
“我哪里做得不好寶寶可以告訴我, 我都改, 怎么突然就……”
“就要和我分手了?”
“別說這種話了,綿綿, 求求你。”
和所有被分手的人一樣, 即便是身價不菲、權勢滔天的秦執郢,被分手,也是惆悵若失,悲楚難忍,外加苦苦挽留。
郁綿翕動檀口,想說他倆都不算在一起,怎么能是分手呢?
頂多算線下會見榜一,秦執郢是他的金主daddy。
可怕說多錯對, 又難擋男人凜冽目光,就畏手畏腳的,低眉順眼地囁嚅唇,吐出一口短促的氣息,又驀地抿緊唇,顯得唇肉都更飽滿了。
秦執郢聲色輕緩,手捧起郁綿軟嘟嘟的臉頰,迫使郁綿抬頭。
“是因為我昨晚把你帶回來,你多想了嗎?”
眼底煞性不復,但照舊自帶上位者的侵略性。
對膽小如鼠的郁綿而言,點頭就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勇氣了。
體內的恐懼因子開始沸騰,他也只能強壓鎮定,不讓自己看起來那么怯弱可欺。
秦執郢黑眸深邃,傳達出馥郁愛意:“綿綿,昨晚對不起,是我太貪心了。”
“但我真的沒有對你做別的事情。”
“屁股疼不疼,你自己不知道嗎?”
糙得過分的話,讓郁綿猛然一激靈,暴露在空氣中的每一寸皮膚,都急遽變色。
郁綿面紅耳赤:“你……”
又氣又羞,還真扭了扭屁股,確保沒有任何不適感。
郁綿性子稚,臉皮薄,見眼前問出這話的秦執郢神色坦然,心無旁騖,羞恥感倍增,抬手下落,巴掌就打在腦袋上。
“閉嘴!誰允許你說這種話的?”
平時本就三分瑩潤的烏眸,此刻更是潮熱泛濫,彌漫出春色。
郁綿勉強能轉的腦子倏地靈光乍現。
剎那間,又讓郁綿立于高位。
“這件事暫時不論,你能把人帶回家,說明你之前也帶過,我不是第一個。”
“你肯定是個喜歡輕薄人的流氓。”
“你品德敗壞,風流成性,就喜歡誆騙我這種小……女生。”
這一點,郁綿在秦執郢對自己時,就有深刻體會。
欲加之罪,讓秦執郢怎么解釋,郁綿都固執得不聽。
秦執郢是又哄又解釋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郁綿還是不信,執拗得癟嘴。
“咕咕”聲從郁綿肚子里鉆出來,讓一直趾高氣揚胡攪蠻纏的郁綿,瞬間就失了氣勢。
郁綿忙捂住自己鬧脾氣的肚子,發現這是掩耳盜鈴后,又是一記窘迫的赧然。
每一個表情都那么靈動鮮活,就像是山澗精靈,無憂無害。
秦執郢扼住話頭,又啄了下郁綿粉腮:“寶寶餓了,先下樓去吃早飯吧。”
時不時的親昵,已經快要讓郁綿習慣了。
吵架將他僅存的體力消耗殆盡,饑餓感更明顯。
也只能暫且休戰,去填飽肚子。
郁綿坐在餐廳,不住呆怔咋舌。
早餐豐盛,各種餐點都叫郁綿眼花繚亂,盡顯奢靡之風。
秦執郢已經習慣了給郁綿投喂,大獻殷勤。
好多東西都是直接喂到郁綿嘴邊的。
“寶寶,吃完早飯再換身衣服,我送你去學校。”
郁綿咀嚼著口腔內鮮美的食物,心思卻落在手機上。
準確的說,是手機里秦執郢給他轉的賬。
昨天他曠工了,秦執郢答應把誤工費轉給他。
轉了十三萬一千四。
之前秦執郢打賞,平臺抽成后,還要扣稅,到郁綿手里,也就不到三萬。
現在看來,倒像是他占了便宜。
可郁綿也接受得心安理得。
他也有付出啊,不僅被親了那么多次,還在秦執郢家睡覺,差點被人當成宵夜吃掉。
“我先走了,舅舅。”
驚魂的聲音從郁綿身后傳來,嚇得郁綿一溜煙,就捂著腦袋扎進了秦執郢懷里。
還恨不得從坐椅上,把屁股扭到秦執郢腿上。
對于小情侶之間的親昵舉動,邊凜沒多說,更沒多看,快步出了別墅。
只腹誹,甜蜜是甜蜜,但就是膽子小了些,見誰都躲,只怕以后很難帶出去。
秦執郢有健身的習慣,所以胸膛手臂肌肉都硬邦邦的,但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淺淡清冽,自然沁人。
外加懷抱暖融融的,郁綿也就忽略了那點……脹。
或許是因為早晨,時間段特殊,郁綿半點不敢扭屁股亂蹭。
他要真是個女生,也不敢和秦執郢在一起,因為可怕。
會吃苦頭。
他可不要吃苦。
他要享福!
郁綿藏了兩分鐘,確保邊凜這次不會再殺回來后,才把腦袋冒出來。
然后,五官靈動地瞪向秦執郢。
秦執郢覺得老婆像小精靈,很討喜,郁綿干什么,他腦子里都不住冒粉紅泡泡。
“已經走了,不會回來了。”
“就這么怕他?”
“寶寶,我們倆談戀愛,就跟偷情一樣。”
秦執郢將郁綿抱在自己懷里,又拿來紙巾,給郁綿擦嘴,酸味已經很濃了。
郁綿在心底碎碎念多了,嘴比腦子快,包不住就嘀咕出來了。
“誰跟你談戀愛呀。”
陡然間,郁綿就又受了恐慌,萬籟俱寂時,他自己的心跳都那么清晰。
郁綿梗著脖子,眼珠凝固,呼吸艱澀,冒死往下咕噥:“你不是說我們在偷情嗎?你只能算我的情夫。”
一說完,郁綿就又暗自竊喜自己聰明,找死的話,硬生生讓他掰成了調情。
翹嘴。
果不然,秦執郢在他臉上重重吧唧,還佯裝吃味。
“才不是情夫呢,我是寶寶的老公。”
“以后那種話我不會再說了。”
到頭來心底鬧別扭的還是他。
秦執郢將郁綿送到了學校外,借著后車廂隱蔽,將人欺負了好一陣兒,才不舍地目送郁綿離去。
郁綿轉學校,換衣服,緊趕慢趕,才在上課鈴敲完的最后一刻,踩點進入教室。
之后,癱坐在座椅上,氣喘吁吁。
猝然,一個大黑耗子黑影躥到了郁綿身旁,嚇得郁綿險些驚喊出聲。
看清是誰后,郁綿撇撇眼,收回視線,安撫自己的小心臟。
“綿綿,我給你帶了早飯,等下餓了還能吃點零食墊肚子。”
經過一天,祁錚臉上的傷勢似乎更嚴重了,淤青完全起來了,一團一團的,而祁錚似乎也沒怎么上藥,也不貼創可貼遮掩,就這樣大喇喇的露出來。
打過架的人,明明該是狠戾殘虐的面相,可祁錚卻拿著滿包食物,沖郁綿擠眉討好。
本該是桀驁不馴的人,笑起來卻有微弱的心酸感。
郁綿也不知道祁錚這么大的轉變是為什么。
明明昨天他倆才吵架打架。
不對,是他單方面被祁錚毆打。
他沒理人,高昂著頭顱甩了回去,倨傲地哼哼兩聲,假認真地望著講臺。
祁錚給郁綿撕開包裝,又插好牛奶吸管,慢慢推到郁綿面前。
又拽了點郁綿袖口。
“綿綿,你昨晚怎么沒在宿舍?去哪里了?兼職嗎?”
昨晚郁綿沒回宿舍,還聯系不上,作為室友的紀知淮自然不放心,就去找了祁錚。
祁錚這才知道,郁綿夜不歸宿,還不知所蹤。
他也擔心,打了一晚上電話,差點就想報警了。
此刻,眼下烏青堆得深,眉眼間的憔悴滄桑全暴露出來了。
“你那個兼職也太不靠譜了吧,大晚上還要出去啊……”
驀地,祁錚又猛覺不對。
郁綿的唇周一圈都有糜紅濫情氣,暈染開的絳紅并不是唇脂,而是被擠壓,腫脹的唇珠更像是被叼咬啃噬。
就像是嬌嫩的花,連花苞都被人蹂.躪壞了。
祁錚瞳孔失神,恐懼與戾氣相繼攀附上。
“綿綿,你的嘴……”
是接吻嗎?
還是上火,或者說吃了辣?
可真的很像被人……粗暴啃過。
是誰呢?
郁綿那個說了分手的女朋友,還是旁人。
祁錚一直在郁綿耳邊嘰里咕嚕,郁綿聽得煩,直接跟小學生一樣,舉手告狀,義憤填膺得不行。
“老師,祁錚總打擾我上課!”
瞬間,數不清的目光在郁綿和祁錚之間來回流轉。
由于之前郁綿和祁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眼下見祁錚又死乞白賴的湊上去,你言我語就多了起來。
在教授的警告下,祁錚想起昨天父親的警告,敗下陣來,將裝滿包的零食放到郁綿身邊。
臨走前,還不忘悉心叮囑:“餓了就吃。”
然后,灰頭土臉的往過道隔壁的位置挪。
只是剛落座,眸間驟然染上晦色陰暗。
扣在書桌上的手力道加劇,幾乎快將整塊面板掀翻,手臂也青筋暴起。
【寶寶,他是你男朋友嗎?】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張郁綿從秦執郢車上下來,秦執郢半攬著他腰的照片。
兩人姿勢過分曖昧,秦執郢那個距離,是還想再吻一下郁綿的,但郁綿眉頭緊鎖,唇線緊抿,似乎動了怒,正在別扭的鬧脾氣。
可盡管如此,還是能看出,二人關系匪淺。
郁綿心悸,都不知道這個暗地里窺伺他的人,怎么就總能發現他的小秘密。
他剛才余光瞟過祁錚,沒看見祁錚碰手機,反倒是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像條狗。
眼下,新消息又跳了出來。
【寶寶昨晚和他睡覺了嗎?】
【應該沒有吧,睡了的話,他應該就知道寶寶不是女生了。】
【寶寶喜歡他嗎?為了他連女生都能裝。那寶寶為什么不能找一個喜歡你是男生的人呢?】
左一個“寶寶”,右一個“寶寶”,郁綿都不知道這算親密還是惡寒。
他已經決心要和秦執郢斷了,以后也不會再去和秦執郢見面了,自然,也不怎么怕這人繼續威脅。
一通亂罵回去。
【關你屁事,死老鼠!】
【談不談戀愛,玩什么情侶間的情趣,還要跟你交代嗎?你吃飽了閑的?暗戀我嗎?】
【別說表白了,平時見了我,都不敢跟我說話吧。】
郁綿也是過了把普信男的癮來惡心人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好看,不對,應該是當男生的時候不好看。
女生的時候,他還能靠甜甜的聲音和小圓臉,偽裝小甜妹,迷惑幾個人,但男生就不一樣了。
要不然為什么祁錚,還有這個變態只要他女生的照片。
罵了人后,郁綿神清氣爽,人反倒是也消停了。
紀知淮當然想表白。
已經開始在考慮,找個合適的機會,和郁綿表白了。
只是,他顧慮太多。
他也不想這么陰森,但一想到郁綿身邊形形色色的人,骨子里壓抑得極好的劣根性,就徹底暴露。
“對了,這個月的專業活動有同學提議去度假村,大家有什么別的想法嗎?”
郁綿他們專業,每兩個月都會開展一次活動,是高年級學長學姐留下來的傳統。
有時,還會有一些學長學姐參加,畢業的,沒畢業的,都有,顧名思義,就是交流心得。
此刻,眾人聽說要去度假村,附和聲響徹整間教室。
郁綿神色懨懨,對玩樂提不上多大的興趣,收拾書包準備趕下一堂課。
只是剛坐下,哈巴狗就觍著臉湊了上來。
“綿綿,中午想不想喝羊肉湯?我們去梨園三樓吃涮羊肉吧?”
祁錚上趕著賣乖,郁綿覺得,他肯定別有所圖。
或許是因為之前欺騙感情的事,心底不痛快,想報復郁綿。
就先臥薪嘗膽,讓自己對他心動,然后再把他甩了。
不過……
郁綿覺得冷處理秦執郢和邊凜后,占便宜的主意自然就得轉移。
而祁錚,是他認識的人中,有錢,還會給他花錢,不怎么摳搜的。
誰叫祁錚要主動追求自己的,追求人,不付出點什么,難道靠嘴巴嗎?
而且,誰規定了追求就得在一起的?
郁綿歪頭嘟嘴,脆聲軟甜:“好啊,我要吃。”
第53章 第 53 章 有點小愛好的綿綿——好……
“不要!”
“我不要吃肥肉, 吃了我也會長胖的!”
郁綿前些日子沒脾氣,但近些時日被溺愛多了,難免傲慢嬌縱起來。
所有人都順著他, 就連以往秉性不羈的祁錚都順服了,各種鞍前馬后,郁綿被捧得那叫一個飄飄然。
祁錚立馬上手,逢迎地挑出郁綿餐盤里的肥肉, 嘴里還不住哄人:“好好,我幫你吃掉,你吃瘦的。”
旋即, 又像安慰鬧脾氣的女朋友那樣, 耐心十足:“綿綿不胖的。”
余光斜瞟時, 恰好落在男生暈開薄紅的軟腮上, 因為咀嚼,讓本就有嫩肉的臉頰更Q彈飽滿。
一顫一顫的, 比果凍還誘人, 叫祁錚饞得直想一口吞下。
驀地,黑黢黢的眼眸又濕熱粘膩了。
祁錚家里是有小輩的孩子的, 但他覺得那些都是皮孩子, 不怎么聽話。
可綿綿不一樣了,他幻視自己就是家長,在照顧小寶寶。
不僅沒有絲毫的厭煩,反倒總想去逗弄郁綿。
郁綿吃飯總是吃得很香,囫圇進嘴時有點急,粘上了米粒在嘴角。
祁錚瞄一眼,吞咽一口涎水,都想把嘴巴湊過去, 給郁綿吃掉。
他前幾天在網上刷到一則帖子,說什么“打他巴掌,都怕他舔手”,祁錚覺得,要是郁綿真要甩他巴掌,他肯定乖乖接著,然后……
舔。
別說掌摑了,就是踹他、砸他、掐他,用屁股坐他的臉,他只怕都會……
爽。
而且最近幾天,祁錚一直很想看郁綿的腿。
肉乎細膩,線條流暢,腿肚子都軟,稍微拍一下,還有紋浪。
澀爆。
自可從“情侶關系”破裂后,郁綿就沒再給他發過照片了。
就連以往發的,也在郁綿地強勢勒令之下,刪了大部分,僅有的兩張,還是他之前存在私密空間內的。
照片只能解一時的饞,但當渴望壓制到一定地步時,就會全面崩盤。
對此,祁錚在和郁綿在一起時,磨了無數次的牙。
“綿綿吃點蔬菜吧,不要總吃肉。”
郁綿的注意沒放在祁錚身上,所以全然未察祁錚包藏禍心,他嫌棄地將綠色青椒撇開。
“不要,我不吃蔬菜。”
“你都說了我不胖,我吃點肉怎么了?”
郁綿偏愛肉類,蔬菜不太能入他的眼,祁錚各種甜言蜜語也叫他迷了眼,蠻橫加倍。
祁錚是空有數套均衡膳食的理論,卻也無從開口。
看著祁錚和郁綿心無芥蒂,還形影不離,邵池手中的飲料瓶吱吱作響,牙齒都要咬碎了,仇恨促使他快目眥欲裂。
為什么?
為什么他處處替祁錚著想,安排,到頭來祁錚不僅不承他的好,還和那條陰暗的小老鼠走到了一起?-
“真的呀,就是這周,我們專業要去度假村辦活動,你還不相信我嗎?”
雖然郁綿想的是盡快對秦執郢和邊凜冷暴力,以此來消磨那兩人對他的熱情,但真實踐起來,還是棘手的。
因為秦執郢和邊凜,一旦察覺到他的冷落,就會給他買好多禮物,寄到隔壁學校去。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嘛,郁綿就這樣,被兩個男人哄得云里霧里的,一直沒冷暴力得了。
這周末,兩人還都說要來找他呢。
郁綿只能把班級里的活動截圖發出去,以此來當做借口,堵住那兩人的想法。
直播完后,郁綿趴在床上和秦執郢視頻。
總趴著也累,郁綿就躺著側著,各種角度,有時候半張臉都沒露在鏡頭中,但依舊不能抵擋他的貌美。
以及秦執郢的癡漢。
秦執郢抱怨頗濃:“就不能不去嗎?寶寶要是想去,我陪你去,肯定比你那個好玩。”
郁綿撇嘴,假模假樣鬧脾氣:“那怎么能一樣?”
“為了趕這周的活動,我直播都請了假,過后還要補一點五倍的時長呢。”
“就連六個小時的家教都改到了周五的下午到晚上。”
“我很辛苦的……”
“算了,你是老板,怎么能懂我這種又是大學牲,又是牛馬的感受。”
秦執郢鬧別扭,郁綿能比秦執郢還別扭,細數自己的不易,然后將不懂事的帽子給秦執郢扣上。
耷拉眉眼,吸溜鼻頭,再撇嘴哼哼,簡單又笨拙的演技,郁綿只需要使出來,就足以。
噎得秦執郢既是心疼,也泛苦楚。
他哪有那么閑,他也有很多工作啊?
將周末的出差和應酬都堆砌在工作日,只為了周末能陪陪自己的寶寶。
當然,他沒有不滿綿綿的心思。
只是對自己的工作,產生了抵觸心理。
不想上班,想去陪寶寶上課和度假。
郁綿疲乏嘆氣后,又情緒低落地咕噥了一聲:“我現在都在想,我們的關系到底合不合適……”
這話一出,又是一道驚雷。
這兩天,秦執郢就怕郁綿說這話。
因為那代表著,郁綿有了危險的想法。
要和他分手!
秦執郢心臟跌宕到谷底,惶急地迫切接過話:“合適的。”
“寶寶去吧,多和同學社交也挺好的,我在家給寶寶選衣服就行。”
秦執郢都難以置信,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被威脅到這種境地。
沒有自我,擔驚受怕。
他不敢再多阻攔,就怕把郁綿管得嚴了,這自冠的男朋友名頭都沒了。
如果可以,郁綿也不想去度假村,但一是受班級活動的裹挾,二則是祁錚一直在他耳邊叨叨。
再有就是,他是真怕秦執郢他們來找他。
正好,這周末就是月中,能發工資了,心情自然要美美的。
郁綿又換了個姿勢,稚嫩青澀的目光粘在手機里秦執郢的身上。
沒錯,就是身上。
秦執郢才洗完澡,身上穿的浴袍,松松垮垮,能泄露出少許春色。
幾顆細小的水珠,還順著那勁如松柏的脖頸,流淌到私密地帶。
因為這些天的“親密交流”,郁綿知道秦執郢的身材很好。
有腹肌。
人總是有點小愛好的。
譬如,好色。
就跟秦執郢總想看郁綿的臉和腿一樣,自從秦執郢某次視頻,“不經意”的泄露過腹肌后,郁綿每次和秦執郢視頻,都會想到……
想到那一身肉。
壁壘分明的豆腐塊,不過不白,說不清是淺小麥色,還是偏粉,反正色澤格外漂亮誘人就對了。
肌理走線偏硬,倒三角身材使得腰腹偏宅,但不容置喙它的精悍。
舉止間,男性荷爾蒙和性張力都太過渾厚。
郁綿沒有那些東西,只有小肚子,每次都摸摸自己,羨慕的同時,也覺得秦執郢的身材迷了他的眼。
秦執郢能讀懂郁綿的意圖,眉梢微挑,眼眸間蕩漾出的水花,玩味又促狹。
“寶寶~”
郁綿害羞,只看了兩眼,就匆匆收斂了-
周五下午,郁綿只有一節大課,他的一節大課正好抵周憬聿下午的兩節課,所以郁綿上完課,就撇下粘人的祁錚,立刻趕去周憬聿家。
秋冬季節,天空總是霧蒙蒙的,壓著濃靄,還不到四點,就已將近入夜暮色。
郁綿前腳到周憬聿家門口,滂沱大雨頃刻砸下。
周憬聿一把將郁綿拽入玄關,關上門,擋住風雨:“快進來。”
盡管如此,郁綿還是在院子里淋了些雨。
雨勢又急又猛,郁綿厚外套都滲了不少雨水進去,涼意透過內搭衛衣,貼在郁綿皮肉上。
郁綿還沒來得及打哆嗦,沾著水的濕外套就被周憬聿匆忙脫下。
外套本來還有點余溫的,脫下后,濕了好幾處的衛衣不足以御寒,凍得郁綿瑟瑟發抖,濕答答的水漬沾在睫羽上,眼睛都睜不開了。
周憬聿擰眉,將自己的外套披給郁綿,又用衣袖隨手抹了兩把郁綿的臉和后頸。
但頭頂聚了水,往下浸,最后從一綹綹的發梢尖淌落,下巴尖,頸窩,鎖骨,都有水色沾染,彌漫出別樣的春潮。
周憬聿擦著擦著,眼珠和動作都怔住了。
他掩下不自然道:“都濕透了,去樓上換我的吧,不然會生病的。”
郁綿沒拒絕,同周憬聿上樓進了臥室。
雨珠被吹打在窗戶上,帶出一條條水痕,雨幕也朦朧出白霧層。
郁綿盯得發神,胡亂揉著搭在頭頂的毛巾,在思考這場雨什么時候會停。
他很乖,特別是被雨淋成了落水小貓,整個人呆呆望著,清潤眼眸里有一些特別的東西,單純又美好。
燈光下,瑩透的雪膚似乎都在散發清香。
周憬聿注視了半分鐘,目光幽暗晦澀,隨即,捏了捏手里的衣物。
不知道為何,心底就是生出了貪念,危險又齷齪。
倏然,郁綿感覺手背被溫暖覆蓋,毛巾被人拿開了。
周憬聿放下衣服,著迷又克制的視線晃過郁綿的臉。
“換上吧,衣服是我初中的校服,家里人留著作紀念的,外套沒有合適的,就先披我的,你的等烘干機干了就能穿了。”
“頭發和……內褲,你吹一吹吧,黏糊糊的,會不舒服的。”
明明男生之間,說那兩個字沒有那么難堪的,可那一瞬,周憬聿明顯神色不自然。
具體表現在羞澀,別開眼,還不敢啟齒。
總覺得是冒犯,自己提起那兩個字,就是流氓。
因為他的腦子里,骯臟的東西太多了。
郁綿倒是沒察覺出什么,抱著衣服進了臥室。
他快速吹干了頭發和底褲,就是為了趕時間,怕趕不上晚班地鐵。
另一邊,周憬聿抱著郁綿的衣服到了洗衣房。
他站定在烘干機前,黯淡眸光下睨,沉重的面部表情中,藏著晦澀。
從這一刻開始,時間似乎凝滯了。
因為周憬聿沒有任何動作。
但腦子里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就為了這身衣裳。
他是成年人,也在國外待過,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只是還想掙扎。
從那完全沒有蠱惑,自己卻縱身一躍的陷阱中重新爬起來。
最后決定,還是算了。
臉埋在郁綿衣物的那一刻,周憬聿是真嗅到了淡香,又暖又甜,沁人心脾,蠱人神志,絲滑的熱流包裹著他,流淌在他身體各處。
不僅是身體,靈魂都得到了滿足。
周憬聿又放任自己墮落,猛吸了一口,至此,完全上癮。
臥室沒見到人,周憬聿就找去了書房。
郁綿已經在擺學習資料了,嘴里還在慶幸地嘀咕:“嘿,還好沒濕透,要是秦執郢買的書包不防水,得讓他退了,蹩腳貨。”
因為心情好,郁綿小動作就多了起來,扭動腰肢時,更像是在……扭屁股。
周憬聿:“……”
他的初中校服是私立學院特制的,藏青色的毛衣馬甲穿在郁綿身上,還是有點大,顯得腰部很空。
但周憬聿想到郁綿穿著印有他名字的衣服,心底總覺得被什么東西填滿了。
郁綿才不是小豆苗,是小魅魔。
以至于郁綿給他講題時,他一半的心思都在郁綿身上,好久都進入不了狀態。
中途,周憬聿點了外賣,看見郁綿吃飯吃那么香,他都想……
把郁綿當成飯吃掉算了。
學習愛上補習老師,他也是完了。
天色漸晚,窗外一片漆黑,但如注的雨勢并沒有消停的跡象。
到最后,郁綿嗓子都有點干啞了。
剛一咳嗽,周憬聿就聞聲而動:“我再去倒點熱水上來,你等我。”
周憬聿去樓下給郁綿拿水了,郁綿才歇了幾分鐘。
他本以為是自己連著上了六個小時的課,嗓子劈叉了。
可剛從椅子上起身,準備活動活動僵硬的身體,郁綿就頓感頭暈目眩,宇宙都在他腦子里轉動顛倒。
趔趄后撞到了椅子,郁綿又被迫跌坐了回去。
“怎么了?”
端著熱水的周憬聿剛焦急問完,暖熱的手背就貼上了郁綿額頭。
細膩的皮膚觸感很好,郁綿又慢半拍的抬眸瞄人。
瞬間,周憬聿就覺得自己被擊中了。
天真無邪,純白無瑕,眼尾的水紅又顯得可憐巴巴,實在是乖,而且滿眼都是周憬聿。
周憬聿身體癢,他覺得自己該去洗澡,但就是攢了私心,又以探溫度的由頭,摸了把郁綿緋紅逐漸加深的臉頰。
第一觸感就是燙。
郁綿腦子微脹,暈乎乎的,無辜地眨巴著濃密鴉羽,也自己動手摸。
然后,軟聲低啞虛弱,似乎還很意外:“哦?我發燒了?”
吐字也慢吞吞的了。
周憬聿皺眉,情緒不悅:“嗯,發燒了,低燒。”
“等著,我去拿藥。”
周憬聿行動快,一溜煙就沒影了。
郁綿嘟囔:“怎么就生病了呢?”
明明就淋了一點雨,他也有換衣服喝熱水呀。
想不明白,就托著腮盯著窗外,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周憬聿很快就從樓下找來了退燒藥。
郁綿混著熱水艱難吞下后,感覺嘴里有苦味,吧唧后咂咂嘴,漂亮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饅頭成了肉包。
周憬聿又變出來巧克力,撕開包裝后,放到了郁綿張開等著他喂的嘴巴里,指腹還蹭到了嫣紅唇瓣。
他瞥了眼窗外,濃黑,疾風暴雨,實在是艱澀的天氣。
“補習就到這兒吧,也就剩半個小時了。”
“你再待會兒,等雨小了點,我送你回家。”
只是這一待,沒兩分鐘,就待到了郁綿腦袋趴下去,在書桌上睡著了。
周憬聿才去樓下給郁綿拿了衣服,回來看著睡著的男生,也是無計可施。
犯難。
要不,就讓郁綿在這兒睡吧?
反正都是男生,也沒什么不對吧?
周憬聿動作輕,一手托著郁綿肩背,另一手扣住腿彎,慢悠悠將人抱起來,往自己房間走。
別多想,他覺得自己還是能維系一點正直的。
且不說兩個男生睡一張床沒什么,他其實想的是,讓郁綿睡在他床上,他再去收拾一下客房。
周憬聿像對待易碎品一樣,輕放下郁綿是,還松了口氣。
視線一掃,落在郁綿亮起來電顯示的手機上。
第54章 第 54 章 “我是他男朋友,等著,……
電話持續了許久, 可直至掛斷,周憬聿都沒有任何動作,只一瞬不瞬地盯著, 烏沉眸底情緒不顯,卻足夠冷淡耐心。
腦子里的想法也肆意瘋長。
只要不接電話,就能將郁綿留在他家。
和郁綿一起睡覺。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就產生了這種卑劣又貪心的念頭。
電話如催命符,一個接著一個, 折磨著他為數不多的良知。
最后一秒,周憬聿還是動了身。
并不是他迷途知返了,而是他想知道, 這人是誰?
是郁綿的男朋友嗎?
那他倒是想會會。
要是那人很差, 他也不介意……
骨節分明的指頭劃過綠色的接聽鍵, 周憬聿還緩和了一口氣, 又頃刻,下壓眼底的陰霾。
“你好。”
預料之中甜嫩的稚音沒有傳來, 取而代之的是干澀漠然。
剎那, 秦執郢的警惕已經在腦海里嗡嗡作響了。
與此同時,恐慌如附骨之蛆, 遍布全身。
“你是誰?”
不出周憬聿所料, 是個男人。
還是個敵意過盛的男人,僅憑三個字,就將二人間的氣氛逼到了對峙邊緣。
周憬聿帶著手機,忽略掉電話中男人情急躁動地追問,不緊不慢退至門外,余光還掃在床上安睡的男主身上。
“你到底是誰,綿綿呢?”
至此,周憬聿平心靜氣地說出了那句“名言”:“他睡著了。”
他也僅憑四個字, 瞬間逆轉局勢。
短暫的靜謐并不是平和,而是無聲的較量,還有颶風來臨的前兆。
秦執郢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什么身份,小三抓奸正房?還是被綠了?
反正他都挺憤懣崩潰的。
手里價值數億的文件被他揉成廢紙,目眥欲裂時,眼眸跳動間,都有血紅火光。
“在哪兒?我是他男朋友。”
管他正房小三,人必須得是他的!
可勉強找回理智后,秦執郢才又意識到問題所在。
寶寶是去給人補習了,這應該是寶寶的學生。
不過,那口吻和態度可不像普通學生,明里暗里,都在激怒他,野心昭然若揭。
“等著,我去接。”
不和平的電話掛斷,周憬聿剛想進臥室,一轉身,礙眼的電話再次打來。
同樣的開場白后,對方脾氣明顯暴躁。
“艸,睡著了你不叫醒他你想干嘛?”
“你等著,要是他不是全須全尾的,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祁錚太暴躁了。
但沒辦法,他一想到郁綿在才接觸過幾次的陌生學生家里,他就忍不住擔心。
他怕郁綿碰到不好的人和事。
而且周憬聿說話怪里怪氣的,讓祁錚更放心不下。
要是周憬聿壞種一個,拍些混亂不堪的照片,那郁綿肯定清譽受損。
指不定還會被那男的威脅呢。
周憬聿進屋,給郁綿蓋好被子,勾纏目光又落在男生燒紅的小臉上。
腮頰鼓脹緋紅,像是被熱意烘出來的,周憬聿直覺郁綿皮膚會很燙,不安分的手就貼上臉頰處。
他還在心底開脫,說只是為了探郁綿有沒有燒得更厲害。
但發現沒那么厲害后,咸豬手還是沒撒開,指腹又蹭過眼窩,小心翼翼地撫過卷翹鴉羽。
更為粘熱難捱的目光落在淡紅暈染得很漂亮的唇周處。
柔軟、肉乎、色澤鮮美,跟初綻的花一樣。
車沖破雨幕,急剎后停在別墅前,一道身影匆匆從駕駛位沖出來,敲響了別墅門。
周憬聿站定在窗口,單手插兜,半個身軀隱匿在黑暗中,緩緩收回垂視的目光,邁著從容的步調下樓。
門一開,蠻牛一般的人就沖了進來,帶起的滿身雨水抖落在玄關處。
“人呢?”
祁錚一進門,就氣勢洶洶,全然不顧自己的落湯雞形象有多滑稽,只是目露兇光,不自覺攥緊拳頭。
但凡讓他察覺郁綿受到了傷害和冒犯,那堅硬碩大的拳頭,就會狠狠地掄到周憬聿臉上。
周憬聿挑剔地打量著人,歪頭示意著樓梯的位置。
所以,祁錚就跟個水鬼一樣,一身水漬從門口,延伸到了周憬聿臥室。
看到是臥室,祁錚再次狂躁:“你把他放到你臥室來是想干什么?”
說完,一下子就撲到床邊,收斂戾氣,輕推了推熟睡的男生,語氣和緩:“綿綿,醒了,我們該回去了。”
可回應他的,只有男生蹙緊的眉心,以及不悅地哼唧。
軟哼哼兩聲,讓祁錚瞬間就紅了耳根,被雨水沖刷冰涼的身體,也攀升熱流。
結合郁綿痛苦嚶嚀,通紅臉龐,還有叫不醒的特征,祁錚腦子里白光乍現,頃刻浮現殺機。
“你給他吃了什么?!”
周憬聿無語凝噎,又適時開口:“……他生病發燒了,你看不出來嗎?”
他能給郁綿吃什么?c藥嗎?
要是周憬聿剛才說得再慢半拍,祁錚真能把周憬聿爆捶一頓。
祁錚扭頭,目光憐愛心疼,手舉至半空,在快要觸碰到郁綿盤踞靡紅的小圓臉時,又驀地抽回。
祁錚外套是皮衣,防水的,他將濕答答的手伸到衣服里,仔細著蹭干,又摩擦出一定溫度后,才有所顧慮地去碰郁綿的臉。
很燙。
頓時,祁錚面目皺起。
祁錚剛掀開被子,就看見郁綿身上刺眼的衣服。
那不是郁綿下午走的時候穿的。
如此多的問題堆砌在一起,要祁錚怎么能不懷疑周憬聿的別有用心。
轉身時,猛然起身,紅了眼,還迸濺出血光。
周憬聿身形矯健一躲,才讓自己在祁錚的拳頭下幸免于難。
“他來的時候淋了雨,濕透了,我找衣服給他換的。”
可祁錚怒火沒有平息,反倒是倆眼珠子都快瞪凸出來了,兇駭至極。
祁錚幾乎要咬碎牙齒:“你給他換的?”
脫掉郁綿的衣服,再給郁綿換上他的衣服?
但凡周憬聿承認,這條野狗就會發了瘋的攻擊,用獠牙和利爪將周憬聿撕碎。
即便面對暴力威脅,周憬聿也淡定從容:“他自己換的。”
得到舒心答案,祁錚也是沒松懈,緊繃著弦,撂下狠話:“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否則等郁綿醒來,他問清楚事態始末,要是有出入,得知郁綿受了欺負,他肯定會再找周憬聿算賬的。
祁錚再次彎腰時,也將濕漉漉的外套扯了下來,周憬聿緊張啟唇,急忙阻止。
“你要抱他?”
“他本就發了燒,你別把一身的寒氣傳給他,害他燒得更厲害。”
雖然周憬聿的話很不中聽,但也是事實。
十一月中旬,空氣中的嚴寒蟄人刺骨,祁錚才從外進來,雨水裹挾著寒氣,已經侵入到了體內。
他要是再去抱郁綿,只怕會加劇郁綿病情。
周憬聿:“我來吧,你去把車開進來一點,幫我們打傘,我送他上車。”
迎上周憬聿平靜卻挑釁的眼眸,祁錚沒有一星半點的冷意,火氣倒是快沖出來了。
周憬聿上前,伸展開臂膀,等不及就要去抱床上呼吸均勻的男生。
可猝然,祁錚的手掐在周憬聿手臂處。
力道之大,筋脈都崩出來了,可見祁錚野蠻。
祁錚用盡全部力氣,暴漲的兇煞恨不得將周憬聿的手骨捏碎。
同為男性,自然能洞察對方綺麗的心思,眉眼的爭鋒間,恨不得對對方拳腳相向。
“不用。”
“師生有別,到底是隔了一層倫理,別過界。”
祁錚不是妥協的性子,不爭不搶也不行,即刻堵了回去。
再之后……
他無禮地打開周憬聿的衣柜,換下了濕衣服,全然不顧一旁周憬聿的臉色有多難看,黑得堪比炭火,還焚著火星。
“衣服的錢我給你,還有綿綿身上這件。”
說罷,凝滯了呼吸,舉止謹慎地托起那片柔軟。
祁錚跟抱小孩那樣,一手扣住郁綿大腿,另一只手貼著郁綿的背,防止男生因為身軀過軟而無力搖晃。
郁綿岔開的雙腿也垂在祁錚腿邊。
毛絨絨的小腦袋靠在他頸窩時,熾灼的呼吸也貼在他頸側和耳后。
熱欲逐漸開始在祁錚體內焚燒。
交鋒一旦開始,就難以平息。
周憬聿頂腮咬牙:“要論過界,是你過界吧,你不過是他的班長,可是……”
為了能從周憬聿這兒得到地址,祁錚撒了個小謊,謊稱自己是郁綿的班長,還給周憬聿發了自己的學生證。
“他的男朋友要來了。”
“男朋友”三個字簡直是平地驚雷,砸在了祁錚逆鱗處。
祁錚睜得過于緊繃的眉眼跳了跳,臉不紅心不跳道:“我是他的班長,帶他回學校,怎么都比什么所謂的男朋友更靠譜吧?”
話雖如此,祁錚嫉妒得都要瘋了。
該死的,才沒了女朋友,又蹦出來一個男朋友,到底是哪些人這么命好,在和郁綿談戀愛呀?!
祁錚的眼紅,不全是因為兇光,還有嫉妒。
祁錚擰著劍眉,毫不客氣的驅使起周憬聿來:“麻煩你,幫我們打傘。”
謀算落空,周憬聿這才眉眼遍布暴怒。
不過也沒辦法。
撐兩把傘會有多余的水亂濺,索性周憬聿就打了把大傘,往前蓋住郁綿和祁錚后,自己還能遮一半。
真好。
祁錚將郁綿放進副駕駛,因為雨勢過大,聲音也嘈雜,男生還躁動不安地蹙起了眉頭。
祁錚也不虧待周憬聿,給人轉了賬后,干巴巴一句“謝謝”,連人都沒怎么看,就鉆進了駕駛位。
紅色的跑車駛出院子的鐵柵欄,揚長而去。
周憬聿望著消失的車影,眸色如墨暈染開,黯淡幽祟。
他撐著傘,佇立在門口,遠方車燈晃過,庫里南停在他面前。
照例是一個不打傘的男人。
豆大的雨珠沖刷在來人臉上,路燈和車燈致使那張臉明暗交錯,沉如深淵的瞳仁侵略陰翳。
秦執郢虛挑著眉,周身凜冽比寒夜更甚:“人呢?”
周憬聿:“已經被帶走了。”
很明顯,秦執郢不信-
接到郁綿沒多久,祁錚的電話就震動個不停。
這個也煩!
祁錚還是趁著紅燈間隙,接了電話。
開口就是一句:“你不用忙活了,我已經接到了。”
祁錚總算是明白,周憬聿為什么總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想激怒他了。
他也想。
純得瑟,想刺激人。
紀知淮今晚有個小應酬,九點多結束。
完了回宿舍后,發現郁綿并沒在宿舍。
之前的事讓紀知淮心有余悸,覺得郁綿又跑出去談戀愛去了。
但又怕郁綿出意外,騷擾過祁錚后,才知道郁綿去家教了。
當然,那時候的祁錚已經在去接郁綿的路上了。
紀知淮:“好,回來的時候慢點。”
他純關心郁綿。
這么大的雨,祁錚性子又躁,他是叮囑十遍百遍都不嫌多。
祁錚瞥了眼要率先亮起的左轉向燈:“不回來了。”
他也要把郁綿帶回家。
他家比學校近,而且還能更好的照顧生病的郁綿。
忽略掉手機里傳出地破防質問,祁錚利落掐斷電話,嘴角噙著笑。
*
將郁綿帶回家后,祁錚也同周憬聿一樣,將郁綿放在了自己臥室。
質疑周憬聿,理解周憬聿,成為周憬聿。
問就是別人不行,自己才可以。
他還是很規矩的,沒有暴露禽獸本性。
畢竟郁綿現在是病人,最重要的事是退燒。
郁綿發燒后出了不少汗,臉和脖子都紅,更多的是汗涔涔的瑩潤,烏黑發絲貼著潔白額頭,虛弱又乖巧,清麗又純白,就像是沉睡的小王子。
從身體里出來的熱汗都冒著白氣,祁錚也不覺得汗液粘膩,反倒是夾雜著一股郁綿原本的體香。
他就說郁綿骨子里都是香的吧。
祁錚汲來熱毛巾,給郁綿捂額頭,擦臉,抹肚子,還有墊后背。
又怕郁綿脫水,還喂了捧起郁綿的腦袋,渡了好幾口水進去。
伺候得格外起勁兒。
美滋滋的,完全沒有當奴隸的不甘和厭煩,反倒覺得搶了這照顧人的差事,是他的福分。
之前他那么欺負郁綿,關系鬧得那么僵,可得好好掙表現,或許可能還有機會。
被窩是暖的,祁錚還開了暖氣,然后上床用身體壓住棉被,抱住裹成球的郁綿。
汗冒得厲害,讓郁綿意識中,覺得自己快要溺斃在深海中,但滾燙的熱意又像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嘗試掙扎,想從沉重中抽身出來,但都解不開桎梏。
短促的哼鳴聲斷斷續續,嗚咽也不止,祁錚聽著聽著,還覺得變了味兒。
像是……誘人的呻.吟。
他用腦袋去貼郁綿額頭,親昵的同時,也感受體溫:“乖綿綿,再忍忍,退燒就好了。”
又幸福了。
第55章 第 55 章 “我沒有跟他開房,只是……
手機的電話閃得太頻繁, 沒撐兩個小時,就自動關機了。
全然,暈厥的郁綿只知道水深火熱, 不明白好幾個男人已經為他抓心撓肝了。
直至凌晨,這場雨才堪堪落下帷幕,九點多時,旭日初升。
暖和的陽光刺破黯淡, 鎏金一般的明媚穿過窗明幾凈的玻璃層,再透了一層輕薄窗紗,傾泄到郁綿身上。
襯得人漂亮得不像話, 瓷娃娃一個。
男生掙了掙, 好不容易騰出一只手伸出來, 除了五感迷愣, 頭腦微脹外,身子也有點發酸粘膩。
郁綿艱難的往旁邊拱了拱, 才跟孫悟空蹦出五指山一樣, 能活動下身子。
他一動,摟著郁綿睡覺的祁錚也不是豬, 察覺到后, 就強制開機,睜開那雙惺忪眼。
祁錚有起床氣,郁綿將人吵醒了,還生出了顧慮,怕祁錚罵他。
可腦子一明朗,就想起自己現在和祁錚關系顛倒了。
他再也不是受氣包了!
他也不問自己是怎么從周憬聿那兒到祁錚這兒的,開口就是干喇喇的抱怨。
“難怪我身上這么酸,翻身都翻不了, 都怪你,你都快把我壓死了。”
嘟囔得很軟,但因為發燒剛好,嗓子啞啞的,有點破,眼眸也是紅的,所以顯得有點可憐。
祁錚揉了把眼窩,瞬間醒神兒,立刻轉身去床頭拿保溫杯。
打開瓶口后,微弱的白煙水汽從瓶口冒出來,祁錚就遞給了郁綿。
接著,又再去拿襪子。
衣服是祁錚找人送來的,所以個人偏好很濃,學院風,軟糯可愛的。
祁錚不經意間回了句嘴:“你昨晚發燒了一直踢被子,我要不給你壓著,病得會更嚴重。”
到時候臉燒得紅撲撲,吸溜著鼻涕,眼淚啪嗒的,還咳嗽,不舒服地鬧性子,想想都可憐。
“可我氣都喘不過來了。”
郁綿雙手捧著保溫杯蹙眉癟嘴,烏發翹起來幾綹呆毛,倒是盡顯嬌縱,還似乎想發點脾氣,抬腳就踹在了祁錚腿上。
祁錚順勢扣住蹬過來的白嫩小腿,趁機蹭了好幾下。
郁綿故意胡鬧,又踹了祁錚幾下,察覺人居然沒有動怒,還有點不適應。
這又是起床氣又是欺負的,祁錚半分怒意都未現,看來還真是轉性了。
對此,郁綿不免得意起來。
剛喝了一口水,郁綿差點被嗆到,他本以為是熱水,哪知道還有辛辣的味道。
“嘔~”
“難喝,我不喝了。”
軟紅的小舌尖吐了出來,沾著瑩亮水液,又小又嫩,完全隨了它的主人,且自帶三分糜氣。
叫祁錚倒是泛渴,想從中汲取出甜液。
郁綿虛弱小臉皺巴巴的,一通擠眉弄眼,嫌棄溢于言表,可故意作怪,也很可愛靈氣。
圈住纖細卻有肉感的腿后,郁綿鬧著癢,說要自己穿,祁錚不同意,迅速就給郁綿套上了小羊襪子,還撓了撓郁綿腳心。
白生生的,還粉嫩,金貴得很,看得太不僅想摸想親,還想……蹭蹭。
要是郁綿能踩踩他就更好了。
傲嬌到目中無人的漂亮臉蛋,不僅不正眼看他,還甩他巴掌,腳尖將他抵在身下,故意使壞作弄。
表面惡狠狠懲罰,想給他帶來痛苦的非人折磨,實則獎賞。
想想祁錚都覺得舒服極了。
“小沒良心的,昨晚我可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你一整晚,六點的時候你嘟囔著說身上粘,我還爬起來給你擦身子。”
背后付出不求回報可不是祁錚的性子,他既然做了,就得說出來,不然郁綿怎么知道他的好,給他加分呢?
不過郁綿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只鼓著精致瑩白小臉,朝祁錚呵呵笑了兩聲。
燒退了,也恢復了活力,笑起來都明媚活潑。
郁綿望了眼窗外,聲音微黏:“幾點了呀,學校的大巴車是不是都開走了?我們是不是不能去度假區玩兒了?”
聽說這次的專業活動是某個學長友情贊助的,吃住不花錢,但如果要泡溫泉做美容理療,這些需要花錢。
郁綿主要是想吃,白吃為什么不去呀?
按照正常情況,今早他們會乘坐大巴車去度假區。
可現在,明顯已經日上三竿了。
失落小貓。
祁錚起身,將郁綿其他的衣服放到床上:“能去,等下我開車去,不到兩個小時就——”
“你開車?!”
對于祁錚的提議,郁綿發出質疑,拔高音量后,沙啞的嗓音更明顯了。
郁綿瞧著祁錚微青,但有憔悴意的眼周,搖著腦袋驚詫否定:“不要了吧,你都沒怎么睡覺,疲勞駕駛很危險的。”
他還是很惜命的好吧?
祁錚將這定性為郁綿對自己的關心,自己沒休息好,郁綿擔心他的身體。
他瞬間就被迷成智障了,乖順得不得了。
“好,我叫司機開。”
“綿綿,你換了衣服、洗漱完就下來吃早飯吧,吃完了我們就去。”
不到兩個小時,郁綿都想好了,去了就直接吃午飯,胡吃海塞。
他也不著急,愛干凈的他還去浴室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完全洗凈了昨晚發燒出的那身汗。
等到回到臥室,碰到手機的那一刻,郁綿都快傻眼了。
“不是吧?”
這么多電話和消息,對他的眼睛極度不友好。
主要是秦執郢、邊凜、紀知淮和周憬聿。
秦執郢和紀知淮的消息發到很晚。
而且,秦執郢明顯是一晚沒睡,最后一條消息,是十分鐘之前的。
郁綿率先聯系的是周憬聿。
因為昨晚秦執郢沒接到他,一直在問他回沒回學校,有沒有危險。
又令郁綿陷入身份暴露的恐懼中。
“郁老師,感冒好了沒?”
郁綿還沒來得及問,周憬聿蘊滿朝氣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來。
郁綿短暫應付過去后,就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
“他有沒有說什么?你有沒有說什么?你們都說了些什么?”
給郁綿急壞了,單手背在腰后來回踱步,走路跟小鴨子似的。
周憬聿的話打消了郁綿的憂慮。
“沒說什么,就問我你人呢,我說被你的班長接走了,他進屋看了一眼,確認沒人后就走了。”
“除此之外,他就說了一句……”
因為周憬聿的蓄意停頓,郁綿的心再次懸到嗓子眼,只會在周憬聿說完后,沉入谷底。
“他說,他是你男朋友。”
郁綿脫力地倒回床上,長舒一口氣,兀自慶幸。
只是,半晌之后,郁綿才猛然意識到,那不就是說明,自己是gay了嗎?
不過,只要不暴露自己裝女生騙人,gay就gay吧。
郁綿這才放寬心,給秦執郢回了消息。
【綿綿:哥哥,我醒了。】
幾乎是不到三秒,秦執郢的視頻就打了過來。
郁綿瞄向門口,賊兮兮地小跑到水汽氤氳的室內,轉了語音接通。
“哥——”
“昨晚的消息怎么一直都沒回,出事了嗎?”
“我聽你的學生說,你被你的班長帶走了。”
“怎么視頻也不接?”
隔著電話,郁綿都能感受到秦執郢語氣的復雜。
一點怨言,外加懷疑,更多的是擔心。
那么多問題砸過來,郁綿還真有點頭疼。
郁綿抽泣地吸鼻涕,壓著他的啞音裝可憐,還假裝咳嗽了兩下。
“哥哥,我昨晚生病了,所以——”
話沒說兩句,就被關心則亂的秦執郢搶了過去:“怎么生病了?嚴重嗎?現在什么情況?”
秦執郢是真著急。
他知道郁綿有時候會撒點小謊,他都由著,沒有戳破,可這次,他聽到郁綿顫巍巍的干巴音,外加氣若游絲,就知道郁綿是真生病了。
郁綿將事情講了一遍,把祁錚塑造成了一個熱心腸的班長形象。
“我也沒想到,自己淋了一點雨就生病了,身體真不爭氣。”
他埋怨自己時,秦執郢都心疼壞了,感覺心臟都泛著酸痛。
秦執郢一晚沒睡,這會兒,冰咖啡入喉后流淌進入身體,瞬間提神醒腦。
“寶寶在哪兒,我去照顧你。”
“不用的,我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人照顧。”
“那接視頻,我看看寶寶的樣子。”
郁綿知道秦執郢肯定會從環境中看出不對,他剛剛才說了自己才醒,總不可能說這會兒已經到了度假區吧?
那說……在外開的房?
感覺也不合適。
“我現在很丑,臉又腫又虛,難看死了,看了你就不喜歡我了。”
因為聲色軟綿,所以總像是在同人撒嬌。
短促的凝滯后,秦執郢一針見血:“寶寶是沒在學校嗎?”
“在哪兒?”
霎時,一股寒涼從腳底躥上郁綿顱頂。
秦執郢怎么這么聰明啊?
“不、不是——”
郁綿腦子都要轉冒煙了,沒想到否認的好借口,只能硬著頭皮承認。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哥哥,我……”
郁綿急得磕磕絆絆,又開始賣弄他那笨拙的招數:“你能不能聽我解釋呀?”
秦執郢忍下急躁,黑眸翻涌戾色,沉聲應人:“好。”
無形中,卻自帶壓抑。
郁綿咬了咬干澀的唇角,須臾后,將謊言說了出來。
“我昨晚生病后班長來接我,但我發燒了,得去醫院,輸完液都半夜了,宿舍門也關了,我們回不去。”
“本來是想去開房的,又覺得不合適,就……就到班長家里來了。”
“我怕你多想,覺得我跟他回家做了一些對不起你的事,就不想說這個事。”
“但你現在問了,我又不想騙你。”
末了,還咕噥著替自己委屈:“你肯定要多想的,還會怪我。”
“都怪我,身體病怏怏的,一點也不爭氣,我就不該生病的。”
秦執郢怎么不會多想?
他會!
大晚上將人接走,再帶回家,是好男人嗎?
肯定不是,一定是個偽君子,覬覦他寶寶的壞東西!
可郁綿那么小聲卑微,秦執郢瞬間就覺得郁綿沒錯,他不該責怪人。
老婆都生病了,沒意識了,還能有什么錯呢?
錯的肯定是那個包藏禍心的野男人呢!
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自己一直在給綿綿打電話,那個什么班長的為什么不接?
黑心!
退一步講,難道自己就一點錯沒有嗎?
嬌弱的小伴侶生了病,肯定是自己沒照顧好呀。
平時沒有養好寶寶的身體就算了,還去得那么晚,連人都接不到,讓旁人捷足先登。
自己真是個廢物呀!
秦執郢軟調都泛濫暖水:“沒有怪寶寶的,我只是擔心。”
“你們是同學,接觸得不深,還……男女有別,我怕他對你做不好的事情,你吃虧。”
沒有責怪和質疑,郁綿竊喜自己又把事情糊弄了過去。
不愧是他呀!
“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肚子餓了,吃了東西我就要坐車去玩兒了,晚點再跟你說。”
拉開洗手間門前一秒,郁綿還在沾沾自喜自己聰慧過人。
可看到側身慵懶靠在墻上的祁錚后,嚇得郁綿靈魂出竅,差點見到他太奶。
“嗐!”
郁綿捂住自己的心口,那處咯噔咯噔的,實在是被嚇唬得厲害。
“你怎么沒聲兒啊?站在門口干嘛?當賊嗎?”
他假裝平淡地斜眼瞟祁錚,鎮定地推開人走出去,完全沒有作為客人的拘謹。
祁錚臉灰沉得厲害,雙目卷起陰翳,狹長鳳眸吊起詭暗,唇線緊抿,連繃出的線條都嚴肅。
性感微紅的喉結滾動,咽下一口氣后,另一口氣又上心頭,卻還觍著臉,和和氣氣試探郁綿。
“綿綿和誰打電話呢?聲音那么甜?男朋友?”
面對祁錚,郁綿就沒那么和顏悅色了,他摸了摸餓癟的肚子,噠噠噠地往樓下走去。
“對呀,我的男朋友。”承認得安然坦白。
祁錚本以為周憬聿口中的男朋友,只是周憬聿,或者是那個男人自封的,哪知道還真有這么個人呢?
誰呀?
是誰!
呆在原地的祁錚拔腿追上人,因為脾氣急,一下就擒住了郁綿瘦軟手臂。
“綿綿,我、我們……”
祁錚不是欲言又止,是在找措辭描述他和郁綿這段關系。
祁錚秉性桀驁自負,可此刻,蓬勃眉宇間,少許脆弱盤踞,還附帶乞求無助,就像是被辜負了,情緒低迷不已。
“綿綿,你有了男朋友,那我們倆怎么辦呢?”
看他那樣兒,也是想要個名分的。
可郁綿早就想好了應對祁錚的法子,他裝傻,蹙了蹙眉心,獨自開朗:“我們?我們不是朋友嗎?”
“什么朋友!”
祁錚只敢語氣重,不敢施加手上力道。
但被拽著,郁綿還是覺得不舒服,扭了扭,沒掙脫,可一瞪眼,祁錚立刻就沒骨氣的撒手了。
“我們之前就是情侶,你鬧脾氣后,我就在哄你,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在跟你求和,想和你重歸于好嗎?”
苦水往外倒時,實在是苦。
郁綿繼續犯糊涂:“啊?是嗎?我那時候裝女生是想報復你,也沒明確說在和你談戀愛呀?”
他不否認自己的欺騙,卻否定了那段感情,祁錚也沒有動怒,只是更悲傷了。
“而且,我以為你對我好,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想和我交朋友啊。”
“原來是追求嗎?”
不等祁錚肯定,郁綿就苦惱地嘀咕:“那算了,我以后不跟你好了。”
祁錚:“……”
第56章 第 56 章 他要做的是郁綿男朋友!
用最軟糯無害的口吻, 說出那么薄情傷人的話,也就只有郁綿了。
偏偏郁綿還一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許怪我、不然就拉倒的態度。
祁錚幾乎是瀕臨恐懼的崩潰點。
“不行!”
“怎么能不好呢?”
“你得繼續和我好!”
甚至還想咆哮,說誰想和郁綿做朋友啊?他要做的是男朋友!
折騰了那么久, 好不容易有點轉機,讓郁綿對他有好臉色了,現在告訴他不跟他好了,祁錚怎么能答應?
而且, 自己不過就問了句他倆怎么辦嘛,怎么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真是個冷漠的壞寶寶!
察覺自己情緒過激,急躁得像暴跳如雷, 太過強勢自我, 會嚇唬到郁綿, 給郁綿留下更丑陋的印象。
祁錚急轉而下, 捻了捻指腹,后腿了點距離, 沒將郁綿囚禁在逼仄處, 還學著以往紀知淮的談吐,溫聲和氣。
“我的意思是, 綿綿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們就繼續當朋友,但你知道我的心意的,好不好?”
他現在已經不替他的尊嚴惋惜了,他只想拽住快跟他一刀兩斷的郁綿。
總而言之,就是白給郁綿玩兒。
郁綿想怎么玩弄他,他都受著。
必要的時候,他還能當小三外遇,排遣郁綿的空虛寂寞。
當然, 這也只是他癡心妄想。
他心底寄存了點微末希冀,就是郁綿給他機會趁虛而入。
祁錚也不覺得撬墻角有什么不恥的,怪只怪那個男人沒本事,籠絡不住綿綿的心,就別怨他又爭又搶還耍卑鄙手段了。
而且,他還是近水樓臺,肯定可以的!
這也不是冤種,這是他的機遇!
畢竟老婆就一個,手慢無,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只是,祁錚心底怎么都還是有點不舒服的,堵悶郁結,因為郁綿那個男朋友。
真是可氣!
祁錚氣自己,當初郁綿拍他照片的時候,他就不該什么都沒反應,也不聽郁綿解釋,任由郁綿被趕出宿舍。
他該夸郁綿干得好,哄著郁綿,多給郁綿拍,讓郁綿多掙點錢,順帶制造一點親密的肢體接觸,促進兩人感情。
郁綿看到了他的好,肯定就會對他生出喜歡的。
祁錚還氣邵池,那個大傻逼!
眼看自己即將和郁綿確定關系,邵池橫插一腳把郁綿刪了,喧軟可愛的老婆,“啪”一下,就沒了。
曾經有那么多彌足珍貴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都一一躲過。
作死到現在這個地步,祁錚能說自己是自作自受,但也后悔到嘔血。
果然,傻逼和傻逼聚在一窩,除了犯傻,再無用處。
見祁錚吃癟到劍眉斜飛入鬢,卻只能憋屈,郁綿倒是有點大仇得報的暢快。
他小心眼,欺負過他的,他都想使點壞報復。
“那行吧,我再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做朋友。”
郁綿故作牽強,淺抬起線條流暢的下頜,琥珀色的漂亮瞳孔里,實在難掩嬌縱。
唇紅齒白間,倒是有了點氣色,沒那么病怏孱弱了。
祁錚愛極了郁綿這樣,又屁顛屁顛地跟在下樓梯的郁綿身后。
“綿綿,你男朋友是誰呀?是我們學校的嗎?”
難不成是紀知淮?
郁綿鼻腔哼出一口氣,不滿凌人:“你打聽那么多干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
察覺小男生的抗拒,祁錚又不敢多問了:“我就是想問問他對你好不好,怕你識人不清。”
小男生也跋扈:“不要你管,我自己知道。”
秦執郢對他還挺不錯的,他能看出來。
早飯郁綿沒吃得太多,只吃了幾口暖胃的粥,任憑祁錚再怎么好言好語,都說不吃了,還催促著祁錚快出門。
郁綿想留著肚子去度假山莊吃午餐。
祁錚還做了準備,路上給郁綿帶了熱水,零食,水果。
郁綿上車后倒是吃了一陣兒,雙手捧著暖瓶小小的抿了幾口,只是困意襲來,毛絨絨的小腦袋點來點去。
祁錚沒吵人,幫著蓋上了蓋子,躡手躡腳靠近郁綿后,送上了自己的肩膀。
但猝然間,郁綿的腦袋轉了半圈,往另一邊偏向了。
祁錚也不坐以待斃,手輕輕扶著郁綿腦袋,揉過烏黑柔順的發絲,把頭按在自己肩頭上。
這才心滿意足。
靠近郁綿,他都能感受到那一縷清香,愛意讓原本的香氛愈發馥郁,勾撓著祁錚本就蠢蠢欲動的心。
指腹間的癢意,在觸碰到郁綿鼻尖紅痣時,更加不甘。
祁錚惦記上了郁綿微紅膨脹的嘴唇。
郁綿的唇瓣顏色格外漂亮,比平常人紅一點,春日櫻花般,暈染開的色澤很均勻,還嬌嫩飽滿,就像是薄皮里包裹著大果肉餡兒。
軟嘟嘟的小嘴巴,祁錚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但覺得肯定很甜很嫩,稍稍親得狠了點,肯定會腫脹靡紅。
可能還會被磨破皮。
就是這一浮想聯翩,還叫祁錚想到早晨郁綿沖他吐舌頭。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幕,被思想骯臟污穢的他腦子一加工,就是綺麗旖旎的,浮現出粉紅濾鏡。
思緒再次跳躍到之前,他和郁綿同宿舍時,洗完澡后,濕漉漉,面色潮紅的綿綿。
一發不可收拾。
祁錚猛地抽離到現實,驚嚇之余,耳根被鮮紅染透,倨傲眉宇也不自然到慌亂,還急遽滾動著喉結。
吞咽涎水,壓制住那快要從嗓子眼里鉆出來的邪念。
趁郁綿睡著,毫無防備,祁錚盯著盯著,不老實的心思又占據了上方。
指尖輕觸在郁綿眉眼處,又撇了撇貼在瑩白額頭的發絲,最后,輕輕點了下唇珠。
然后快速縮回,將拇指放在鼻下,嗅到馨香后,又懷春般貼在自己臉上。
什么時候綿綿才能主動親他呢?
*
“少爺,到了。”
幾乎是瞬間,原本還睡顏恬靜的郁綿猛地立起腦袋,霎時醒腦,卻還有點呆滯感,懵懵的。
細白的指節揉了揉眼瞼,咕噥聲又黏又甜:“到了嗎?好快呀。”
祁錚漫不經心瞥了眼窗外,司機正在找山莊的停車場,征詢他們要不要就在這兒下。
郁綿跟小蛇一樣,一溜煙就躥出車外,霎時,這座山莊的內部輪廓也顯現在郁綿面前。
依山而建,景色宜人,周遭景色依舊蒼松翠綠,不是高樓,而是好幾棟四五層的大樓,山頂上的兩棟,還需要坐索道上去。
空氣溫度比市區冷了幾度,呼吸間,還有濕潤水汽,不過確實比市區的空氣清新。
郁綿感受到了寒意,哆嗦了下,縮著腦袋攥緊了拳頭。
“綿綿!”
祁錚箭步而來,手里還拿著外套。
“跑那么快干什么,把外套穿上。”
“發燒才剛好,吹了風又得生病。”
祁錚給郁綿備了不少衣服,這會兒又拿出一件羊毛外套,跟伺候人更衣一樣,給矮了他一頭的郁綿乖乖穿好,又給整了整里衣領口。
郁綿也乖,站好等著他穿。
只是剛穿上,就開始蹦噠了,跟小兔子似的,沒心沒肺。
“我去餐廳吃飯啦,你把東西放到酒店去。”
“綿綿,不要跑太快,容易出汗,綿綿……”
郁綿不顧身后祁錚的呼喊,腳下生風就往屋樓里跑。
就跟被放出去撒了歡玩兒的小孩一個樣。
正是飯點的時候,郁綿聞著味都找到了餐廳,或者說,是其中一個餐廳。
他端著餐盤時,還碰到了同專業的幾個男生。
因為祁錚近些時日對郁綿諂媚至極,和邵池劃清界限,也叫眾人看清了點局勢。
對郁綿的態度,自然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郁綿,祁哥不是說跟你一起來嗎,他人呢?”
郁綿只瞥了那幾人一眼,然后完全沒將人放在眼里,鼓脹著腮頰,冷淡又干巴。
“去房間放東西去了。”
這些人之前也沒少欺負他,嘴臭得很。
余光一瞟,看到了他愛吃的菜,立刻嘚吧嘚過去了,小饞貓還吸鼻頭。
幾人對視一眼,神情都半尷不尬的。
其中一個男生,眼睛粘在郁綿身上,眸子都快拉絲了,就跟中了蠱,又亦步亦趨地跟上人。
“郁綿,你是生病了嗎?我帶了藥的,等下去我的房間我拿給你吧。”
郁綿根本沒看人,只看著那一道道賣相極好,氣味鮮美的佳肴,都想嘶溜哈喇子,在心底止不住的嗤之以鼻。
這是看出祁錚追求他,也來討好他來了?
郁綿暫時還沒多想,只覺得這群人趨炎附勢。
“沒有,不要!”
他拒絕得無情,音色卻極好聽,促使那人又視線綿柔迷愣地落在郁綿臉上。
男生五官靈動精致,以往的陰郁翳色,還有少許怯懦瑟縮,全都消磨殆盡,留下的只有秾艷瑰麗。
嬌艷、清純、欲色,各種印象交織在郁綿臉上,令人挪不開眼,只想把他捧起來。
男同學再次請求:“那我把藥送到你房間去。”
郁綿覺得人難纏,被寵溺得脾氣大了后,自然而然就怪罪嘰咕。
“都說了不要了!”
不想給這些人好臉色,煩得很,肯定是別有用心,別和他說話了。
另一個男同學見縫插針接過話:“你怎么回事,人都說沒病了,你還一直送什么藥,咒他呢?”
言語中的指責和敵對瞬間就乍泄了。
倏然,氣氛怪異得很。
知曉對方什么心思的幾人間,眼神你來我往,都暗自較著勁。
他們問祁錚的動向,當然是提防著祁錚啦。
祁錚一直像條野狗一樣,守在郁綿身邊,他們想和郁綿說句話都沒機會。
而且,一旦靠近,祁錚就開始齜牙咧嘴的,警告過后,要是再不識趣躲開,就會亮拳頭。
郁綿端了滿滿的一盤食物,美滋滋地快步溜走。
留下的璨然笑臉是在奪目,梨渦淺陷在軟腮中,晃了不少人的神兒。
但因為郁綿人小,腿比旁人短了一截,總覺得是小碎步,乖巧得不行。
郁綿找了位置坐后,就感覺到了揣在衣兜里的手機在振動,嘟嘟嘟的,懟到他肚子肉上去了。
他先吃了一口肉,才咀嚼著,不疾不徐地掏出手機。
他之前沒回邊凜,這會兒邊凜又發了好多消息來。
【邊凜:寶寶怎么一直不理人。】
【邊凜:我也想和寶寶去度假,要不我來找你吧?】
然后,還有兩筆轉賬。
郁綿先收了錢,再將自己生病的情況告訴了邊凜,又發了一張自己吃飯的照片。
當然,也不能厚此薄彼,他也把照片轉給了秦執郢。
秦執郢也就睡了兩個小時,聽到放在床頭的手機發來消息,立刻聞聲而動。
他不清楚全天下的情侶談戀愛是不是都像他這樣,他只知道自己樂在其中,甘之如飴,還不知疲倦。
他想時刻知道老婆的動向。
驀地,秦執郢盯著郁綿發過來的餐盤,緊鎖的眉心舒展開,腦子里迅速過著那個logo。
他見過,似乎是某個公司的。
他當即轉發給了陶垣:“查一下這家公司距市區一個半小時左右的度假區有哪些。”
忍不了了,得去找綿綿。
郁綿午飯吃了好多食物,肚子都撐起來一點了。
祁錚跟個老媽子似的,念叨得緊:“不要暴飲暴食,對身體不好,而且你的病才剛好,容易惡心嘔吐……”
碎碎念得郁綿頭疼,拍開祁錚撫摸他小肚子的手,有點齜牙咧嘴。
“你不要再說了,吵死了,你跟個大公雞一樣!”
“你要再嘰嘰歪歪,我晚上就不跟你睡了。”
他倒是蠻橫無理,隨意發著脾氣,還頤指氣使地威脅人。
房間是兩人一間,祁錚暗箱操作了一下,讓負責人把自己和郁綿分到一個房間。
他見郁綿氣呼呼地,嘴角都能掛油葫蘆了,知道自己要是再說下去,今晚別說上床了,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祁錚都快被郁綿馴化,郁綿一生氣,他就順著哄:“那我們走走,走到坐索道的那里去怎么樣?”
一整個下午,祁錚都在帶著郁綿玩兒,渴了遞水喝,餓了買吃的,還總怕郁綿出汗后再發燒,照顧得可貼切了。
任誰看了,都能看出郁綿是富家小公子,祁錚是他的奴隸。
“綿綿,我們晚上去放煙花吧。”
“不要,我要去泡溫泉!”
郁綿再次拒絕了祁錚的提議,自然,祁錚也不惱,只是有點顧慮:“感冒才好,泡——”
郁綿一耷拉小臉,祁錚就有眼力見的更改措辭:“只能玩一會兒哦。”
臨了,又嘆了一口氣,實在是對驕橫的郁綿束手無策。
祁錚治不了郁綿,總有人治得了。
【邊凜:寶寶,我到了。】
還附帶了一張山莊入口的照片。
第57章 第 57 章 情敵變繼兄
赫然倒映在寶玉眼珠里的照片, 嚇得郁綿一哆嗦,手機都沒拿穩。
手機滑到了地上,“啪嗒”一聲, 祁錚才給郁綿買的新款水果手機,屏幕上倏地裂開兩道裂縫。
祁錚停下步伐,注意到郁綿傻乎乎又驚悚的面顏,當即心急地剝開細碎額發, 用手背蹭郁綿的額頭。
“怎么回事,又頭暈了是嗎?”
郁綿的體溫很正常,沒有過熱和過冷, 但表情卻古怪, 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
祁錚剛俯身彎腰, 身處驚懼中的郁綿來不及多想, 抬腳,漂亮的小皮鞋就踩上了手機。
“不要!”
祁錚的手指距手機只有幾寸, 眼睛雖然離得遠, 但晃一眼,也清楚的看到了那張照片。
就是度假區的。
驀地, 陰晦下, 眉眼犀利。
綿綿在和誰發消息?
郁綿謹慎地擋著祁錚,將手機拿起來,雖然心疼自己手機屏幕碎了,但更怕遇到邊凜。
因為從邊凜發的那張圖片來看,真的距他很近,不足一百米。
郁綿剛別過身抹了把手機上的灰,遠處,一道頎長挺括的身影款款走來。
兩人距離已經很近了, 只是邊凜埋著頭打字,但凡他仰頭,就能看到郁綿和祁錚。
第一次如此直面恐懼,還是在這么多人面前,郁綿都能想到自己身份被戳穿后,有多難堪。
肯定會被邊凜當街暴打的。
郁綿幾乎是沒多想,轉身后落荒而逃。
祁錚不明所以,拔腿追了上去:“綿綿綿唔——”
剛喊了兩聲,一只手就壓著祁錚的嘴,死死捂住,不讓男生再發聲。
“閉嘴!再喊踹你!”
說完,還真為了泄氣,輕輕蹬了一下祁錚。
誰叫祁錚那么大嗓門的,隔得那么近,邊凜肯定聽到了。
果不然,聽到“綿綿”二字,邊凜幾乎是即刻應激,抬頭循聲望去,只看到幾道人影,而且都是男性。
他本來以為是綿綿來接他了,興奮得都快冒泡,只等看見人后,就直奔過去了。
哪知,是兩個男生在勾肩搭背的嬉戲打鬧。
就好像剛才的聲音,是他臆想的。
因為思念過度,產生幻覺了。
邊凜已經好久沒見到郁綿了,平時他會看直播,有時候也有機會和郁綿視頻,但都是隔著屏幕。
不能見面,總讓邊凜想得慌,心癢難耐,都思念成疾了。
不行,今天怎么都要見到寶寶!
“寶寶,你來接我吧,或者我去找你,你在哪個房間呢?”
郁綿剛才一蹬腿,直接蹦到祁錚背上去了,祁錚還不放他下來,他就只能被祁錚背著走了。
祁錚體格大,還時常健身,一身結實的肌肉背起郁綿,都是輕輕松松的事,而且底盤也穩。
祁錚也滿足,感受著男生在他身后,柔軟的胸膛貼著,肉嘟嘟的腿根肉扣著,單手勾著他脖子,還有時刻縈繞的甜香,完全就是將他踹入了仙境。
他希望這段路沒有盡頭,他能一直背著郁綿。
“真不去吃晚飯?”
郁綿盯著黑屏的手機,還沒有勇氣面對邊凜發來的消息,煩心地嘟囔:“不去,我累了,要回房間吃。”
他現在只要沒回到房間,就覺得不安全,連臉都不敢露,埋了一半在祁錚背上。
將邊凜的語音轉文字后,郁綿更是慍怒。
【綿綿: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兒的?為什么要突然來找我?[發火]】
“你發的餐盤里有集團圖標,綿綿,我想見你。”
盡管郁綿轉了語音,但也能感覺到一點邊凜被吊著折磨的纏綿和可憐。
可他偏偏碰上了郁綿這么個冷血無情的。
【綿綿:不要,我已經走了,我感冒復發了,回市區輸液去了。】
“綿綿~”
“寶寶,我知道你還在這里,你就是不想見我。”
“是因為我上次太過分了嗎?我這次不會了,我知道錯了。”
“我只要看你一眼就好了,就一眼,求求你了,我是真的很想你。”
“咔噠”聲傳入郁綿耳朵里,祁錚背著郁綿進入了房間。
房間不小,四十平左右,獨立的臥室是一張大床,適合兩個人睡。
祁錚將郁綿放到了床上,卻還是有點舍不得那綿軟細膩的肉感。
“綿綿,你想吃什么,我叫人送過來?”
郁綿一著床,就癱得柔若無骨,整個人懶散又煩悶。
他現在對祁錚撒氣撒得越來越順了,哼哼唧唧不滿:“你出去,我現在不吃,我要休息會兒。”
一會兒一個脾氣,簡直難伺候得很,偏偏祁錚還甘之如飴。
郁綿這日漸跋扈的性子,被寵壞,也有祁錚的一份兒在。
祁錚蹲下身,手扶上郁綿的腳腕,幫著人把鞋脫下,紀知淮的賢夫姿態學了個十成十。
“好,我出去,你餓了就告訴我。”
鞋一脫,男生立刻一個翻身,鉆進了被窩,到了床中央,整個人都快完全陷入到被窩里了,卻還留了點烏黑發絲在外頭。
祁錚退出房間,關門時,已然變了臉色。
濃情蜜意不復,桀驁凌厲盡顯,森森然,幽暗如驚險沼澤。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福爾摩斯,男人也不例外。
他不是察覺不到郁綿每次的掩飾和破綻,只是他淪陷得太深,被蒙蔽了雙眼。
現在想想,也該去查查那個所謂的男朋友了。
或許,還能見見。
他給自己的朋友去了電話。
自然不是邵池那樣的朋友,而是自小熟識,家里也有交情的。
“干嘛,忙著呢。”
富二代的生活一貫奢靡,電話剛接通,祁錚就聽到了沈嘉陽那邊的靡靡之音,歡呼,吵鬧,隔著電話,他都能感受到酒色濃稠的刺目。
盡管對方的話不太客氣,但也能聽出,兩人關系匪淺。
祁錚直接道明意圖:“你跟你們度假酒店的經理說一聲,我要看看監控。”
“酒店?哪家?”
沈嘉陽那邊的音樂和人聲散去,寂靜得說話聲清晰可聞:“城郊北?”
一門之隔,郁綿窩在被子里,給邊凜發了語音,但都是趾高氣揚。
“你還好意思說上次?你上次那么壞,我都不想和你接觸了,但最后還是原諒了你。”
“而且我平時那么忙,怎么沒陪你?”
“我上學、直播、兼職,還騰出時間每天和你聊天和視頻,你怎么就不知道滿足呢?”
“我好不容易有時間出來放松休息,你為什么還要來找我,你要來監控我嗎?”
“邊凜,你現在的舉動,真讓我窒息!”
從開始的抱怨,到呵斥,再到最后的失望,郁綿都發揮得淋漓盡致。
蘊藏的苦楚,也都傳遞給了手機另一頭的邊凜。
邊凜并沒有覺得是pua和借口,他只覺得自己沒顧慮到綿綿。
綿綿真的很辛苦了,他還這么不懂事。
可他……真的好想小面包,軟軟糯糯的小面包。
“對不起寶寶,我錯了,但我真的就是只想見你一面,我想你……”
邊凜也可憐巴巴地說了好多,姿態卑微,渴望乞求。
*
“往前點。”
監控室內,淺淡的酒氣混合著香水味縈繞,祁錚皺著鼻遏制呼吸,輕推了一把夠著腦袋在監視器面前的沈嘉陽。
“腦袋挪開,熏死人了。”
被嫌棄后的沈嘉陽假意受傷,還真拉開了點距離。
祁錚:“在自家酒店這么玩,也不怕給你封了。”
沈嘉陽:“……你說什么呢,就是正規的聚會,你思想能不能別那么齷齪。”
“話說,你到底找什么呢?”
“漂亮妹妹?”
祁錚白了眼笑得瞇瞇眼、滿臉戲謔的沈嘉陽,再挪回視線時,恰好掃過一物。
“停!”
不等祁錚發號施令,工作人員就已經放大了畫面。
畫面中,男人的車停在山莊入口處,剛下車,就迫不及待拍了一張照片。
祁錚看周圍的環境,正好對應上了在郁綿手機里瞄到的那張。
“怎么是他!”
沈嘉陽驚駭又咋舌,很是意外地掐了把祁錚手臂。
祁錚側目,虛虛挑起眉眼,詢問的意思很明顯。
沈嘉陽再次震撼到拍桌子,指著上頭的人,神態夸張:“你不會不知道他是誰吧?”
祁錚還真不知道,又多瞧了幾眼,沒瞧出什么古怪來。
這下,沈嘉陽都已經從坐椅上跳起來了,改為拍打祁錚肩膀。
“我去!”
“你該不會是想和他發展什么禁忌之戀吧?”
沈嘉陽每說一句,祁錚腦子就越犯糊涂。
不過,確實禁忌,情敵與情敵,想想都惡心。
沈嘉陽見祁錚是真不認識人,也就沒賣關子了。
“他欸,他你不認識,你總該知道他爸吧?”
“邊朔。”
“你媽要再婚的那個人叫什么你還記得吧?”
祁錚:“……”
很不巧,就是叫邊朔。
祁錚無語凝噎,但沈嘉陽倒是激動得饒有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沒關系啦,這下家產和男人全都是你的。”
祁錚陰桀眸光掃了眼沈嘉陽,膈應得不行。
要真是沈嘉陽說的那樣,就好了。
祁錚瞋目咬字:“這是我情敵。”
“哦?”沈嘉陽瞬間收斂笑,更改說辭,氣勢洶洶得很。
“冤家路窄!”
“注定你們倆得斗得個你死我活。”
祁錚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郁綿和邊凜到底是怎么認識的。
郁綿不玩兒游戲,隨處碰見邊凜的可能性也渺茫。
難道是兼職的時候?
祁錚又慪氣得不行,悔恨自己為什么當初就那么蠢。
他是怎么做到每一個機會都能躲開的呀?
全天下還有比他更蠢的人嗎?
*
郁綿拗不過邊凜,邊凜一直在央求他,幾度哽咽,感覺都快哭哭啼啼了。
一個大男人,也好意思!
郁綿苦惱,敷衍安慰:“你別哭了,我去見你,但就只能見一會兒哦~”
翹起的尾音甜膩,類似于上位者的施舍,但因為俏皮體貼,所以邊凜只覺得滿足。
沒辦法,邊凜糾纏得緊,郁綿只能去見邊凜一面了。
看在邊凜給他送了那么多東西的份兒上。
好在他們班有女生玩變裝,他成功借到了一頂不太夸張的灰色假發。
當然了,也不白借,他給那兩個女生買了果盤和飲料。
郁綿在房間裝備好,戴上口罩。
衣服整體色調偏杏白,而且小馬甲是粉色的,倒也不會暴露他男生的性別。
郁綿鬼鬼祟祟溜出了房間,準備去和邊凜約定好的地方。
只是,在電梯里,他碰到了三個他很抵觸的人。
邵池他們。
自從邵池上次被祁錚揍過之后,邵池他們就再也沒有和祁錚來往了,關系緊張到光是站一起,就感覺下一瞬間會拳腳相向。
郁綿把口罩提高,蓋住自己的臉,頭埋得極低,希望不會引起關注。
三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眉來眼去些什么,感覺沒憋好屁就對了。
等到人走出電梯后,郁綿才覺得自在,還撇了撇嘴。
“壞東西,祁錚就該一人打一頓!”
邊凜約的地方是溫泉區,他單開了一個溫泉湯,就是為了能和郁綿單獨接觸。
當然了,也可以開房見面,但邊凜覺得不太好,因為上次就叫郁綿不高興了。
郁綿本以為溫泉湯這處會很冷,但他包裹嚴實地走到這處時,感覺腳底都是暖的,弄得他還沒找到邊凜的溫泉室,就汗涔涔的了。
溫泉區裝潢偏日式,單獨的溫泉室配備了室外湯泉之外,還有換衣服的室內房間,確實是私密場所。
站定在門口,郁綿又理了理自己的假發,心虛地敲門。
只是他沒敲兩下,房門猛地被打開,一只手鉆出來,等不及將他拽到了屋內的黑影懷里。
“寶寶。”
邊凜雀躍,單手攬在郁綿后腰,還將人抵在門后。
“對不起小面包,我太想你了,我想見你。”
“你不讓我去學校找你,我也經常開車去你們學校,我就是想著,萬一我能見到你呢。”
郁綿剛才進門時腳下踉蹌了下,又撞在邊凜懷里,此刻,邊凜所有的愛意和纏綿都泄露了出來,將他層層包裹住。
邊凜一番表白實在是情真意篤,都叫郁綿心跳撲通撲通的。
倒是滋生了愧疚。
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都把人迷得茶飯不思精神不濟了?
“寶寶,你跟你們學校申請,搬出來住吧?”
“我在學校外買一套房子,寫你的名字,我們住在一起,這樣我就能每天看到你了。”
“或者,在學校的居民樓也行。”
“只要讓我每天見到你,我就很滿足了。”
郁綿:“……”
又是一個要給他買房的男人。
他當然知道這些男人的企圖,不過就是想把他睡到手。
等他被吃干抹凈后,男人就能迅速抽身。
買房子的錢又不是他拿的,到時候對簿公堂,他肯定也留不住。
呵,男人,那點小伎倆他清楚得很!
陰險狡詐!
“不要!”
郁綿猛地推開抱著他的邊凜,先前的愧疚化為烏有。
漂亮白軟的臉蛋皺著,眉頭緊蹙,清澈杏眸水潤瀲滟,滿是慍怒忿忿,戒備又抗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哄騙我跟你同居,我都說了,我不是那種人!”
邊凜早被愛情蠱惑住了,自然不清楚自己說的話和設想的未來有多冒犯。
腦子一激靈,嘴皮子卻急了起來:“綿綿,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這樣,我不跟你住在一起,但我每天晚上去給你送食物、打掃房間好不好?”
這些話,在警覺性極強的郁綿眼里,也不過是借口罷了。
聰明如他,怎么可能會那么輕易就掉入陷阱呢?
郁綿鼻孔哼氣:“不要,我不要你給我買房子,也不要你去看我。”
“你要覺得現在這樣不好,那就算了,以后也別跟我聯系了!”
現在這段感情濃度已經過載了,郁綿直覺,要是自己再不抽身,只怕會玩火自焚。
而且,現在這個時機剛剛好,工資發了,也算進退有路。
郁綿說完那話,抬眸去看男人的臉,這才發現,邊凜眼眶紅紅的。
清凌凌寡冷的瑞鳳眼,眼周頗紅,略有浮腫跡象,瞳孔漆黑卻脆弱。
明明是冷峭酷蓋,可那層偽裝的堅韌似乎一戳就破。
眼淚也會劃過鐫刻冷硬的面龐,帶出水痕。
“綿綿,你說的什么話?我沒覺得不好。”
“是我太心急了,我沒顧慮到你是女生,你要顧慮得更多……”
又是窸窸窣窣的道歉,還慘兮兮的,痛心疾首,就像是要被拋棄一般。
郁綿的心也沒那么硬,一時躊躇,轉身就進了衛生間。
哎呀,他都那么作了,怎么秦執郢和邊凜都不跟他斷了呢?
手機剛打開,郁綿就看到了前不久秦執郢發來的消息。
鏡中,郁綿抓耳撓腮了一陣兒,都有點因為這場誆騙游戲而心力交瘁了。
一個兩個,都磨人得很。
他散漫地點開消息,又是一記大雷。
【秦執郢:寶寶,我剛剛好像看到你了?】
附帶的照片,就是邊凜將他拽進屋內的抓拍。
郁綿的側臉很清晰,也能看到有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腰。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郁綿心弦一緊,一腦袋砸在墻上,砰砰砰就是幾下,還嘆氣不止。
“哎呀,煩死了!”
怎么又湊到一起來了?
郁綿打字利索,就怕秦執郢等下直接闖進來,撕破了他和邊凜的……
怎么感覺像是偷情?
【綿綿:哥哥,你不要進來,屋里都是女生呢,你等等我,我馬上出來。】
第58章 第 58 章 “我還以為寶寶又腳踩兩……
郁綿從洗手間溜出來的時候, 邊凜正靠在門口狹窄角落背對著他。
抹了把眼淚,還有輕微抽搭。
郁綿:“……”
他歪著腦袋去瞧,賊兮兮地從下面看, 邊凜立刻就把身體轉過來了,將脆弱赤.裸地暴露給郁綿。
以此來博取郁綿的同情。
郁綿嘀嘀咕咕得又軟又好奇:“你還真哭了?”
“我們又不是分手,有什么好哭的?”
按理來說,他和邊凜, 還有祁錚,都是沒確認關系的,他們只能算自己的追求者。
至于秦執郢那個名分, 還是秦執郢死皮賴臉自封的呢。
邊凜確實紅了眼, 眼角洇出水色, 濕答答的, 瞅郁綿一眼,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兒, 還真有點我見猶憐的凄涼柔弱。
跟以往的形象, 簡直是大相徑庭。
邊凜還沉浸在剛才郁綿所說的斷關系中。
他深陷愛情無法自拔,偏偏綿綿又是個薄情——
也不算薄情啦, 他覺得全是自己的錯。
粘人得緊, 沒給綿綿喘息的機會,讓綿綿覺得他是累贅。
想明白后,邊凜靠近人,瑞鳳眼輕顫,眸色蕩漾著濃稠綿密的愛。
他一靠近,就嗅到了綿綿身上暖熱曖昧的體香。
“綿綿,我以后不會了。”
“我也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但只要你有時間, 想讓我陪你的時候,我就陪你,好不好?”
“你也不要說不跟我接觸這種話了,我喜歡你,所以才總是患得患失的,我會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的。”
才擦過眼淚的指腹間還殘留淚漬,所以邊凜的手捧起郁綿臉頰時,郁綿的臉也有點潤感。
水意像是浸透了郁綿皮肉,進入到身體里,冰冰涼涼的,沁到了郁綿心尖。
郁綿抬眸,直勾勾地盯著邊凜那雙黑眸,真摯、懇切、乞求、滿含愛慕與小心翼翼。
有點像小貓小狗,但不否認他的真心。
郁綿莫名恐慌起來。
因為,感覺邊凜真的要愛上他了。
有點離譜!
他本來就是想找幾個好哄的男人,吃幾頓好飯的,但他們總給自己轉錢,他就更貪婪了。
現在感覺……有點失控了。
郁綿亂了陣腳,細密的窒息感開始侵蝕他的四肢百骸。
他避開邊凜灼灼視線,想拒絕,又不想傷人,卻也不敢應答,只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腮幫子鼓鼓的,也不知道又在生什么氣了,唇瓣也飽滿,還散發著誘人的色澤。
郁綿不太會安慰人,但似乎也不用他安慰,邊凜彎腰俯身,用臉頰在郁綿軟乎乎的小臉上蹭了蹭。
更像小貓小狗了,在用柔軟毛發逗人。
邊凜貼貼了好一會兒,還抱著郁綿,臉上滿是滿足的甜蜜,就跟被愛情滋潤滿了一樣。
“寶寶要去和朋友玩兒嗎?”
居然還主動給郁綿找了臺階,郁綿當然順勢而下了,點頭如搗蒜。
邊凜又摸了摸小腦袋,墨玉黑眸嵌著和煦的笑,善解人意到了極點。
“那寶寶快去吧,別讓朋友們等急了,要是想吃什么喝什么,你報我的名字,記在我的賬上就行了。”
“多吃一點,寶寶根本不胖的,太瘦了身體不好,抵抗力也會下降的。”
“這次生病可能就是因為你前不久嘟囔著減肥,這才一淋雨就感冒了。”
“還有,下次要是想去哪里覺得麻煩,你跟我說,我送你,或者找人送你。”
“對了,寶寶有駕照嗎?我放一輛車在你們學校吧?”
以往,郁綿還能說邊凜這樣是大怨種,為自己占了便宜而沾沾自喜,可現在,心里頭悶悶的。
情緒低沉復雜,不知道該怎么接受邊凜這份體貼。
“不用了,你、你先泡會兒溫泉,我等下再來找你。”
郁綿剛說完,就有點后悔了。
畢竟秦執郢還在外面虎視眈眈呢。
要是被發現,指不定就是一場舅甥的混合雙打,秦執郢踹他一腳,邊凜給他一拳,再左右開弓,把他打成小豬頭。
可好話都已經讓邊凜滿揣期待了,給人釣成了星星眼,再收回來,只怕又得啪嗒啪嗒掉眼淚。
“好了,你就待在房間里,你不要出來哦。”
他怕秦執郢就在門外,所以再三叮囑,連開門探腦袋都那么謹慎。
撅著個屁股留在屋內,圓滾滾的,看著就胖乎,邊凜眼神不正常也不全怪他。
拍一下,手感應該特別好。
確保走廊沒人后,郁綿才溜出來,然后立刻把邊凜關在屋內。
還透著門縫,做了個小貓揮手的手勢。
郁綿喘著氣走了兩步,剛準備拿手機問秦執郢在哪兒。
一只突然鉆出來的手,精準勾住郁綿的腰,將人輕松一摟、一抱,直接帶入了隔壁的房間。
虛軟雙腳著地時,郁綿還傻不愣登的,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面龐雕琢,氣質矜冷的男人。
“哥哥~”
郁綿一秒進入狀態,揚起璨若繁星的笑臉,甜津津地叫人。
他的眉眼很漂亮,睫毛彎彎,眼如上弦月,清純又稚拙,眸子澄澈無垢,瀲滟含春,潮意泛濫,所以一旦賣乖,就會很乖。
討人喜歡極了。
秦執郢本來是想先冷沉黑臉,和郁綿算賬,恐嚇一下自己這位不忠的伴侶。
可郁綿往前倒的時候,他順勢就送上身體接住,還從郁綿身后勾住雙腿,將寶寶抱了起來。
“綿綿。”
低沉壓抑,卻也繾綣,腦袋順勢就貼上香噴噴的頸窩,開啟了耳鬢廝磨。
滾燙的薄唇銜著耳垂,輕輕嘬吻,癢得郁綿一顫一顫的,瑟縮不止。
秦執郢不是簡單的親,而是換著花樣的,嘬弄,舔舐,外加時不時的啃咬,而且還時常變換位置。
一會兒是耳垂,再就是頸窩,還有小脖子和鎖骨,幾乎都能欺負到郁綿的敏感處。
而且,秦執郢還不老實的磨蹭。
郁綿呼吸逐漸糟糕,喘得也雜亂起來:“癢,你別親了,哥哥~”
“叫老公。”
帶著幾分引導和威懾,還大大的吸了一口郁綿肉感絕佳的臉蛋。
郁綿掙脫不開,又想秦執郢停下,因為他真的……
有點反應了。
他好敏感,身體不僅是癢,還躥電流,酥酥麻麻的,火氣也開始翻騰,而且來勢洶洶。
郁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么脆弱,他平時的身體都是很聽話的,極少會這樣,他也沒怎么在意。
可現在,剛被秦執郢親了三分鐘,感覺就不對勁起來。
會抵住秦執郢的!
郁綿妥協得也快,漲紅著臉,眼瞼彌漫緋色,松開咬出齒痕的下唇,期期艾艾:“老公……”
甕聲甕氣的,感覺堪比小螞蟻,就只聽到郁綿咕噥了一下。
不過,秦執郢也心滿意足了。
他暫且停下捉弄郁綿的吻,唇角噙著笑,在郁綿沁著粉的眼角貼了下。
“小面包抖得好厲害,肯定路都不會走了,老公抱著吧。”
秦執郢抱著郁綿到了推拉門處,方桌上,已經擺了一些甜點和水果了。
室外,白霧氤氳,水汽凝結,溫泉的熱熏繞著,熱意也往室內傳導。
秦執郢沒讓郁綿從他懷里逃出去,胳膊禁錮在郁綿小腹處,兩個人一前一后坐在鋪了厚棉毯的地上。
“我剛剛摸了綿綿的肚子,綿綿還沒吃晚飯嗎?”
郁綿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被摸了,肯定是秦執郢這咸豬手不老實。
他悶悶地哼了一聲,態度不算好,嬌縱得不行:“吃了!”
秦執郢只笑,腦袋貼著郁綿,含笑曖昧:“那我還沒吃,寶寶陪我吃一點吧,我點了餐。”
“對了,我還給你隔壁房間的‘朋友’,點了一份。”
不知道是不是郁綿自己心虛,總覺得“朋友”二字,被秦執郢咬得刻意。
郁綿抖了下,覺得自己屢屢玩兒火,秦執郢都沒有怪他,這次應該也不會刻意為難他吧?
小面包最近都被寵壞了,不僅膽子大,還有點想破罐子破摔。
都知道算了,都來揍他一頓,反正他錢到手了,正好徹底擺爛不干了。
“那你吃吧,我要走了。”
他剛想動身,結實有力的手臂就將他牢牢釘死在秦執郢身上。
兩個人都快合而為一了。
“寶寶陪我吃完,再泡一泡溫泉,是藥浴,對身體好的,寶寶泡一會兒就可以了。”
一聽還要下水泡溫泉,郁綿嚇得魂兒都沒了一半。
“我、我回去和朋友一起泡,不跟你,你肯定是想騙我換衣服,你還要親我摸我,對我做很多不好的事!”
他將錯誤一股腦扣在秦執郢身上,以此來洗脫自己的可疑。
秦執郢:“那就寶寶下水,我不下。”
郁綿:“……”
他動不了,秦執郢不放他走。
“或者,寶寶要邊泡邊吃嗎?我在岸上給寶寶喂。”
郁綿:“……”
滾燙的氣息貼在郁綿后頸,他沒回頭,都能知道男人那言笑晏晏,卻暗藏詭譎的險惡嘴臉。
秦執郢實在是老謀深算,能把他拆吃入腹。
早知道就不騙老男人了,不好糊弄。
還是祁錚那種年輕氣盛的好騙!
秦執郢還真把他當小孩了?
不過,看來他是掉入狼窩,暫且跑不掉了,這個溫泉他是怎能都得泡了。
郁綿被秦執郢灌了一杯奶,說是補充點水分。
他站在衣柜前,看著那幾套衣服,實在是難以抉擇,都開始皺眉心咬手指頭了。
一共三套,掛脖小裙子,蕾絲套裝,還有一套連體衣。
連體衣郁綿第一個就pass了,因為他雖然很小,但肯定也有啊,遮不住的。
而且,要是秦執郢不老實,把他親起來了,肯定很辣眼睛,到時候給秦執郢留下心理陰影,自己肯定會更慘。
蕾絲有點透,澀澀的,也不太行。
郁綿剛準備拿那件掛脖的小裙子,秦執郢的身軀就從身后壓了過來。
“寶寶穿浴袍吧,厚一點,而且寶寶不是擔心我對你動手動腳嗎,穿這個安全。”
郁綿斜睨了眼男人。
衣冠禽獸!
要是有心,別說穿浴袍了,他穿鎧甲,秦執郢都不一定能安分。
不過,郁綿還是進屋換上了浴袍。
浴袍是男款,不對,是尋常男款,郁綿太矮小了,身板撐不起來,即便系了腰帶,鎖骨往下,連著胸貼那一塊,都空蕩蕩的。
或許,可能跟郁綿撐不起來有一定關系。
郁綿羞恥,手貼著胸脯,又驕橫跋扈地瞪了眼似笑非笑的秦執郢一眼。
“不許笑話我!”
純欲交織的皎濯眸底雖有慍怒,卻實在是春情勾人。
秦執郢立刻認罪伏低:“我不敢的,寶寶就是最好的。”
溫泉池綠不拉幾的,要不是那清香的草藥味兒很好聞,郁綿真要覺得是一池子臟水青苔了。
“溫度怎么樣,燙還是涼?”
郁綿被秦執郢牽著,手還扶著欄桿,慢悠悠從池邊臺階下水,坐在了最后一截臺階上。
殊不知,春光乍泄間,已經被人占盡了便宜。
秦執郢本是不經意的,瞟過后迅速收斂,還強撐鎮定,不以為意。
可那張沉穩冷持的面孔之下,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皮膚白皙,色澤漂亮,菡萏嫩呼呼的,秦執郢覺得自己都快噴鼻血了。
身體里火氣重,有什么東西要流出來了。
水漫過郁綿腰肢往上一點,并沒有太深。
舒適的溫度和好聞的植物氣息,以及不遠處那棵綻放的山茶花樹飄散的清香,都讓郁綿覺得完美。
秦執郢將方桌挪到室外,還真準備喂郁綿吃東西。
“就泡一會兒,不能太久。”
郁綿的手機弄了塑封袋,可以玩,祁錚還給他貼了防窺屏,所以郁綿就掏出手機,躡過身體防備,準備回一些消息。
【祁錚:綿綿,你去哪兒了?】
【郁綿:我到外面吃飯來了,還要再待會兒才回去,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覺吧。】
【郁綿:小熊晚安.jpg】
祁錚又怎么不知道,郁綿吃飯是假,找人約會是真。
他實在是接受不了,郁綿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人幽會。
沈嘉陽見祁錚情緒萎靡,還滿目濃靄,于是將人連拖帶拽的,帶到了自己聚會場里。
還出了不少餿主意。
“你怕他干什么,你要真喜歡,我們直接去找人搶回來。”
“你要氣不過,喝點酒耍酒瘋揍他一頓算了。”
說完,還真給祁錚灌了一杯高濃度的酒。
祁錚:“……”
確實是餿主意。
【邊凜:寶寶,我在等你哦~】
邊凜都想好了,他就在房間等著郁綿來找他,而且,還做準備□□綿綿。
可服務生卻給他送來了一份餐食。
“是一位秦先生給你點的。”
秦先生?
邊凜一下就知道是誰了。
郁綿捧著手機玩兒消消樂,嘴里的東西咀嚼完了,秦執郢就又會給他喂。
他覺得,自己這簡直就是小皇帝待遇。
郁綿腮幫子本就鼓鼓囊囊的,這下好了,塞一點東西就跟小倉鼠一樣。
水汽蒸在郁綿姣麗雪白的臉上,沾染了不少水珠,清透的肌膚更為吹彈可破,還附帶甜香。
秦執郢繼續喂食時,郁綿搖了搖腦袋:“我不吃了,吃飽了,肚子鼓起來了。”
可愛得秦執郢真想摸摸郁綿肚子。
“舅舅!”
郁綿覺得自己應該已經是暈厥了,要不然為什么他聽見了邊凜的聲音。
嚇得他立刻往秦執郢那兒撲。
秦執郢握著叉子,抬眸掀開眼簾望去,黑眸清凌凌的,不僅沒太多情感,反倒還有被打破約會的不虞。
他那沒有邊界感的外甥,不知道什么時候直接進門了。
秦執郢這才想起來,剛才他確實忘記鎖門了。
在這兒碰到秦執郢,邊凜既意外,也有幾分激動。
他小時候和秦執郢關系特別好,只是越長大,成年人的邊界感逐漸增強,他和秦執郢之間,交往也就沒那么緊密了。
“你也在這兒?”
邊凜往前走了兩步,又猛地定下步伐,往后撤退。
因為他看清了秦執郢懷里,縮著一個小的腦袋。
相比郁綿的緊張,邊凜的抱歉,秦執郢倒是好整以暇,壓低深沉嗓音:“寶寶,是你的外甥,要見見嗎?”
郁綿知道秦執郢這是在故意使壞,他的腦袋都要擺成陀螺了,一直在往秦執郢身上鉆。
不明白為什么每次都是這種場景。
害怕ing
秦執郢小腹被懟得癢極了,本就是敏感的地帶,這下都快真要被鉆起火了。
“抱歉,我……”
邊凜察覺到自己的沖動,愧疚不已,已經快要退出去了。
他一時激動,直接就跑到秦執郢這兒來了,殊不知,秦執郢現在不是孤家寡人。
他有小舅媽。
“我先走了。”
臨走前,還給郁綿留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小舅舅,我就在隔壁。”
隔壁?
啊!!!
郁綿以為這消息是邊凜暴露給秦執郢的,完全沒想到過是自己的問題,已經開始在腦子里怨邊凜了。
笨蛋!
頭頂傳來男人地狐疑詰問:“隔壁嗎?”
“寶寶不就是從隔壁過來的嗎?”
郁綿不敢面對,只能繼續埋著腦袋,裝鵪鶉。
“那么多隔壁,也不一定就是在……我們隔壁。”
解釋得實在沒底氣,說的話又軟又飄,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郁綿在撒謊。
小騙子。
壞寶寶。
秦執郢垂眸,漫不經心:“哦,是嗎?我還以為寶寶又背著我,腳踩兩條船了呢?”
他本想再“逼問”,甚至是“嚴刑拷打”郁綿一番,卻又被某一樣東西,吸引走了視線。
沉默許久,讓郁綿心底更是惶恐。
他嘗試著仰頭,去覷男人臉色,卻落入秦執郢的玩味揶揄中。
秦執郢俯身,一只手勾住郁綿后頸,使了點力道,將人往上提溜了點高度。
菲薄的唇貼上郁綿耳廓,癢癢的,咬的字清晰又帶有腐蝕性。
“寶寶,你的假發,掉了。”
第59章 第 59 章 “寶寶笨呼呼的,騙不了……
秦執郢沒想這么快拆穿老婆的偽裝, 他樂意被老婆哄騙,玩這種甜蜜的愛情游戲。
情趣。
只是他的老婆,似乎有點笨笨的。
這下, 整個假發套都掉下來了,飄浮在水里,讓秦執郢再裝眼瞎,似乎有點說不過去了。
秦執郢的警告著實恐怖, 郁綿抬手往腦袋上捋了捋,發現確實光禿禿的,少了點頭發。
再在溫泉池里尋找, 入目的就是被水浸濕的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彰顯著局面的滑稽和可怕。
郁綿:“!!!”
心臟驟停, 即便是在溫暖滋潤的池水里, 郁綿還是覺得遍體生寒,簡直是如墜冰窟。
身體急遽僵硬, 血液逆流,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骨骼的戰栗,以及毛孔的瑟縮。
氤氳的濕氣吞噬著郁綿, 致使小男生本粉雕玉琢的臉霎時岑寂灰白, 唇無血色。
暴露了?
肯定是剛才抱著秦執郢蹭的時候蹭掉的。
都怪邊凜!
他為什么要來?為什么進門不敲門?
郁綿埋頭逃避,浸泡在水里的腿都快沒知覺了,恨不得把整個身體都藏在水里,不知道是想把自己憋死,還是化身水鬼逃跑。
秦執郢倚在岸上,下垂眼簾,將綿綿的膽怯看在眼里,謫仙般的神顏上, 并沒有攀附慍怒,倒是有少許戲謔。
見男生嘟囔著嘴,癟癟的,秦執郢也不想再嚇唬人了。
“別待在水里了,寶寶。”
綠色藥浴濺在一絲不茍的褲腿上,秦執郢下到池里,單手托在郁綿大腿處,將郁綿從里頭抱了出來。
剛出水時,接觸到了冷空氣,因為有點涼,郁綿下意識往秦執郢懷里縮。
一身的水液,也將秦執郢不菲的休閑裝染濕。
室內開的暖氣足,即便郁綿身上水淋淋的,也不會冷。
秦執郢帶人進入衛生間,放在了盥洗臺上。
“先把濕浴袍換下來吧,把身上的水擦干凈再穿衣服。”
清癯修長的指節剛觸碰到領口,還沒往下扒,白嫩如珍珠的手指就攥了上來。
“不要!”
郁綿短促驚呼,還沉浸在剛才的后怕中。
秦執郢也不急,撒了手,瑞鳳眼淺闔,眼尾輕挑,都快成吊梢狐貍眼了。
“怎么,寶寶都是男生了,防范意識還這么強?”
秦執郢純屬揶揄,不帶旁的心思。
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郁綿雙手護在自己身前,交叉雙臂抱住,可愛得簡直犯規。
用又軟又啞的聲音嘰咕:“我說我最近剪了短發,你相信嗎?”
這種太低級的謊言,郁綿說完自己都覺得愚蠢,可他還是鬼鬼祟祟地瞄了眼男人。
預估一下自己等下會幾級傷殘。
可秦執郢眼底噙著笑,不是壞笑,也沒有怫然,而是神色慵懶,眼瞼餳澀,反倒是一副天光舒朗的狀態。
“信吧,寶寶說什么我都信的。”
“不過,得把濕衣服脫下來了,不然等下真要再感冒了。”
郁綿清楚,秦執郢并不笨,也不太好糊弄。
而且,竟然這么漫不經心,也不懷疑和惱怒,就好像是,一開始就知道了他在騙人。
想到這兒,郁綿有點郁悶,怨聲無力:“你早就知道了。”
明明是他騙人,可他倒是委屈起來了,鬧著性子,也不怎么想理會秦執郢。
秦執郢單手撐在郁綿腿邊,視野中,是活色生香的寶寶。
他才從水里把郁綿撈出來,所以郁綿身上不僅縈繞水汽,還點綴著緋色。
加之漂亮奪目的五官,清純無辜的眼眸撲簌簌間,還會顫落小水珠,唇色也絳紅生嫩,好比紅蕊,實在是扣人心扉。
“知道的,知道綿綿是小騙子。”
“寶寶總騙人,但每次都笨呼呼的,騙不了我的。”
“我好歹也年長了幾歲,多長了些心眼也是正常的。”
被罵笨,郁綿更心塞了。
自己明明每次都很警惕的!
那他在邊凜那里也暴露了嗎?
郁綿都沒多少心思考慮邊凜,還是更為自己擔心。
他不捂身體了,他改捂臉。
“你打我吧,只是不要打我的臉,還有,你能不能不要在網上曝光我,也不要告我,我……你想怎么打我都行的。”
蔫嗒嗒的,還膽小,把眼睛都藏起來了,不過,還是透過指縫在偷看。
秦執郢無奈之余,又覺得老婆笨得實在天真可愛。
他拂開郁綿的手。
郁綿本以為秦執郢是要打自己的臉的,他不住顫顫巍巍后退,眼皮都閉得死緊,就等著秦執郢的手掌落在他臉上。
可落是落了,卻不是手。
溫熱的唇心貼在嫩呼綿軟的腮頰處,秦執郢一連嘬了三下,還一手捧郁綿的下頜,一手扣住后頸,骨節分明的指腹還帶摩挲的。
小巧鼻頭上的紅痣平添了郁綿幾分艷麗,秦執郢喜歡,也就啄了下。
而后,又轉戰別的地方。
唇珠和唇瓣都太過飽滿了,但叫人饞得不行,所以秦執郢就控制著力道,輕輕啃噬舔舐,還品嘗著清甜津水,勾纏著嫩紅生澀舌尖。
許久,都沒讓郁綿疼,反倒是被快被吃干抹凈了。
郁綿被點了一路的火,此刻都已經到鎖骨了。
火氣也順著秦執郢親吻的位置,一路往下,把郁綿親得面紅耳赤,琥珀鎏金的眼珠露春潮泛濫。
“你、你干什么呀?”
軟乎乎地哀怨,又難掩控訴,顯得人跟一塊小蛋糕似的,誘惑著人把他吃掉。
特別是郁綿撅嘴的時候,等同于索吻。
接過吻后,秦執郢唇色殷紅,禁欲的臉,搭配泛情的狹長鳳眸,以及像是被花色暈染得靡紅的嘴角,都叫郁綿心跳過速。
郁綿這下完全不敢看秦執郢了。
秦執郢老男人一個,自然能洞悉郁綿的情緒起伏,玩味勾唇中,倒是有了幾分壞意。
“寶寶都閉眼了,不就是在跟我索吻嗎?”
“我當然會親你了。”
老男人歪理一堆接著一堆,郁綿幾乎招架不住。
他閉眼明明是害怕,怕秦執郢揍他,這才逃避的。
哪知道,卻被男人這么曲解!
郁綿不敢發大火,只敢沒骨氣的小發雷霆:“我沒有這個意思的。”
盡管是低垂眼瞼的,卻還眼珠上瞟,以一種極度詭異的角度去瞄秦執郢。
不對,郁綿猛然醒悟,瞳孔瞪大又失神。
從他假發掉了那一刻開始,秦執郢還一直喊他“寶寶”,黏黏糊糊的,比以前更甚,似乎一點也不痛恨被他欺騙,還有被男生女扮男裝的膈應。
欸?⊙o⊙
好像有點不對欸?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你的老公。”
秦執郢沒再親了,因為綿綿不知道是冷還是害怕,在發抖。
被他顯得瘦小的身軀,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需要人保護的信號
他挎下溫度已經降低了的浴袍,霎時,就裸.露出大片新雪般的白膩。
秦執郢:“!!!”
視覺沖擊。
秦執郢急遽滾動著喉結,壓制熱欲,努力維系自己正人君子的做派。
迅速扒下后,卻再次被暴擊。
自制力的那層厚厚屏障破裂不堪,直至化為齏粉。
秦執郢血液翻騰得厲害,掐在郁綿膝蓋上的手不住上移,還因為眼饞手癢,掐了下。
白花花的大腿軟肉陷入進去一點,嫩滑的肌膚實在是嬌貴,但凡重一點,就會留下紅痕。
“你干什么?!”
郁綿蹙著秀氣眉心,低斥男人的冒昧,因為秦執郢的手實在過分”
“你都把我擰疼了!”
明明之前還說怎么打都行,這會兒不過是被秦執郢壓了下腿根兒,覬覦又跋扈起來了,還撅著嘴,一分委屈,要賣弄成十分。
郁綿剛才在思考,要拿出怎樣的態度來對秦執郢,唯唯諾諾?還是任人宰割?
一時沒收住被寵得無法無天的脾氣,竟然直接指責起人來。
可他見秦執郢收手,又立刻找毛巾給他擦身體,實在是體貼溫順。
一時間,不免又有點傲嬌自滿。
郁綿坐在大理石臺面上,比秦執郢矮了一截兒,但指使起人來,那叫一個趾高氣揚。
“你快點擦,我等下著了涼要感冒的,你想讓我生病嗎?”
這小脾氣,簡直就是小皇帝級別的,完全不容許人忤逆他。
就差讓秦執郢給他跪下了。
當然,他要真讓,秦執郢也是會的。
匐跪在郁綿身下,規規矩矩的把人伺候好。
“老公擦著呢,得給寶寶擦干。”
擦一下還Q.Q彈彈的,跟小布丁一樣。
想啃,啃下遍布的齒印。
擦干凈后,秦執郢又給郁綿穿上衣服。
至此,也算是快看透郁綿的身體了。
很漂亮,瑩白香甜,對秦執郢有莫大的吸引力,特別是郁綿那張臉。
小表情拿捏得很到位,靈動歡脫,安若山澗孕育出來的小精靈,干凈出塵,還貴重無比。
穿完衣服后,秦執郢給郁綿吹了濕漉的發絲,這才將人抱到了榻榻米上。
郁綿無所事事,鋪著腿搖搖晃晃的,腳丫子質地如玉,叫人忍不住想揣在懷里,附上手,揣藏褻玩。
郁綿瞟對面煮茶的男人,有點賊感。
男人眉弓深邃,眼窩下黑睫長密,點漆似的眸冷月飛星,凝肅間倒是有情愫溢出,身姿挺拔如松,舉手投足,又不乏威懾。
郁綿心神搖曳一剎,又堪堪回魂兒,淺淺抿了一口熱茶,但因為太燙,他就只用唇叫碰了下,沾了點水潤。
彼時,眉眼籠著春紗,桃色花蕊姝艷,迤邐一片,膚如輕云,實在是寧謐美好。
郁綿還是有顧慮,所以再次開口:“你不能告我,你給我的錢我也不會還給你的,我沒錢。”
“你要有氣,你現在就揍我一頓。”
有點耍渾耍賴,破罐子破摔的擺爛意思。
沒理他也能硬氣三分,全仰仗的就是秦執郢對他的縱容。
秦執郢放下手里的茶盞,倏然轉換的眉眼好比蛇蝎,險詐詭譎,卻也含笑。
如刃薄唇輕啟,意有所指:“不還錢,寶寶用什么還?”
不等郁綿炸毛,嘴巴就是那么不老實,又要去親人。
郁綿躲了,卻沒躲開,反倒是被秦執郢壓在榻榻米上,掠奪得氣喘吁吁,嗚咽和喘息也此起彼伏。
等到再次被饒過的時候,郁綿看向秦執郢的眼里,多了害怕,動作也放不太開了,直想躲和遠離。
因為秦執郢吻技真的很好,他不僅呼吸不過來,氧氣都汲不了一口,只能像案板上的魚,被肆意欺凌。
指尖觸碰到唇面,已經能感覺到浮腫了,郁綿還覺得疼,立刻就委屈巴巴的了。
“你不許再親我了!”
“嘴巴都要壞掉了!”
秦執郢就是個接吻狂魔。
還不夠,他還要抬腳揣秦執郢的腰,拳頭砸秦執郢硬邦邦的胸膛。
沒多少力氣,倒是把自己手弄疼了,齜牙咧嘴的,又將所有怨氣都算在秦執郢頭上。
惹不起,郁綿就想躲,立刻鼓著臉頰從地上爬起來。
“我要回去了。”甕聲甕氣的。
可男人也起身,用高大挺立的身軀攔截在郁綿面前,還去牽郁綿的手。
“寶寶,我們的事還沒解決呢?”
郁綿理虧,覺得秦執郢是在威脅他。
總覺得秦執郢是那種老變態,用各種方式威脅他。
可他沒辦法,又憋屈地坐了回去,盤腿后用手抱住,很小的一團,像糯米糍。
可憐、弱小、且無助.jpg
把人留下后,秦執郢也得逞兇了,以此來達到他無恥的目的。
他坐在郁綿面前的軟墊上,感慨老婆真的好小一只。
雖然男生垂頭喪氣的不高興,但因為做了壞事,秦執郢也不想就那么放過。
得懲罰!
“寶寶不先說一下,為什么邊凜也會在這里嗎?”
郁綿緊抿著嘴,不想搭理秦執郢,選擇性裝死。
秦執郢并沒有不虞,反倒是耐性十足。
能和老婆待在一起,他當然知足了。
只是老婆總是不聽話……
必要的時候,他也得動用一下鐵血手腕了。
驀地,郁綿就被帶入了懷里,屁股下的軟墊,也換成了不舒服的骨骼和肌肉。
人肉坐墊。
落入大灰狼懷里,郁綿才感受到了危險性,聽話了點。
“不是我叫他來的,是他自己找到我的。”
郁綿說話不僅甜,還有語氣詞,所以聽起來是總哼哼唧唧的。
可不要兇他,他沒有犯錯誤。
郁綿也是薄情,就這么把邊凜賣了。
秦執郢“善解人意”:“我知道,都是邊凜死纏爛打,糾纏不清。”
“所以……”
秦執郢剛停頓一秒,郁綿就覺得有陷阱,要完蛋。
“寶寶這么深受其害,就跟他說清楚,再把他刪掉吧。”
說完,郁綿的手機已經被秦執郢塞回了郁綿手里。
郁綿:“!!!”
他瞬間就覺得祁錚才給他買的手機不是什么好東西,而是燙手山芋,想要扔出去。
秦執郢繼續循循善誘:“綿綿要是不知道怎么說,我幫綿綿發。”
郁綿吞咽涎水,猶豫抗拒:“可……可我還欠了他很多錢,而且他要是在網上亂說怎么辦?”
邊凜才哭過,確實讓郁綿動了惻隱之心,這會兒還乖乖等在隔壁,等他去呢。
現在要讓他說些絕情的話,跟邊凜徹底斷絕關系,殘忍了點吧?
可郁綿思忖片刻,又覺得是自己壞。
自己這個騙子,不僅騙金錢,還騙感情。
“他不會亂說的。”
邊凜秉性不差,自然做不出沒追求到人,就在網上散播謠言或者是抹黑。
秦執郢能看出來,邊凜已經上頭了,所以他得快刀斬亂麻。
這對他,對邊凜,都好。
在郁綿糾結時,秦執郢已經操作了一番了:“好了,我幫寶寶把錢轉過去了。”
“現在可以跟他說不要再聯系了吧?”
郁綿已經完全被秦執郢壓迫了。
因為即便秦執郢在笑,他也覺得那笑里危機四伏。
【邊凜:寶寶給我轉錢干什么?】
為了不讓綿綿有心理負擔,這個壞人,秦執郢還是決定自己來做。
手指一觸,冰冷的文字就被發了出去,邊凜的電話幾乎是瞬間就追擊了過來。
秦執郢默默掛斷。
邊凜聲線堪比水波,悲慘脆弱:“寶寶什么意思?我們哪里不合適了?你還在為今天的事生我的氣嗎?”
“……”
邊凜還把錢退回來了。
“綿綿,我不要錢,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給你花的,你不要還給我,你還給我了你自己就要過苦日子了……”
吧啦吧啦一大堆,說得郁綿心都軟了,難免嗔怪起無理取鬧的秦執郢來。
秦執郢扣滅手機屏幕,好整以暇舒緩鳳眸:“怎么,寶寶還想腳踩兩條船?”
“不對!”
“寶寶的船可多了,不止兩條。”
驀地,秦執郢眸色沉戾,又開始細數起郁綿別的錯誤起來。
“小郁老師~”
太過玩味的口吻,熱息縈繞在郁綿透明耳廓,還是叫郁綿捕捉到了危險。
“明明我才是綿綿的男朋友,綿綿的學生為什么還要留你在家里睡覺?”
“睡主臥,是你們倆睡在一起嗎?”
“還有,寶寶的班長應該也是男生吧?”
“乖寶都有老公了,那個人還要把你帶回家。”
一想到這兒,秦執郢就恨不得一間間房,把那個人揪出來,然后揍一頓。
氣氛猝然就有點凝固了,有股陰霾蔽日,山雨欲來的傾覆趨勢
嚇得郁綿招架不住,覺得男人危險性太強,直接就想跑路。
只是還沒站起來,就被秦執郢一把掀趴在鋪了墊子的地面上。
再然后……
“啪”的一聲。
第60章 第 60 章 “你打我,我就不和你在……
不止一聲, 秦執郢連著啪啪了郁綿四五下。
空氣靜謐,而且受害的是郁綿自己,所以清晰入耳。
不過從挨第一下板子起, 郁綿就懵懵傻傻了,被打傻了,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反抗。
倒不是說秦執郢手心打他把他打疼了,不疼, 秦執郢沒用多少力,只是……
好羞恥。
秦執郢怎么能打他口口呢?
秦執郢本來就想揍郁綿了,不是暴力的那種揍, 而是一種情趣, 等同于他想咬郁綿粉啾啾的臉頰軟肉一樣。
寶寶身上肉多, 他逮著哪兒都想掐想啃, 跟個小團子一樣,他恨不得直接一口吞下。
有些特別的地方, 他還想打。
肉感很軟, 被拍得一顫一顫的,感覺還有紋浪起伏。
秦執郢一時間沒收住手, 壓著郁綿的腰, 就又揍了幾下。
比剛才下手重了點。
“哎呀~”
這一聲既有哀怨,也有羞恥,但秦執郢把它定義為撒嬌。
“秦執郢!你怎么能打我呢?”驚恐又不可置信,秦執郢居然真的會打他?
郁綿趴在地上,扭動著身軀想要爬起來,或者爬走,四肢扭動掙扎,但被身后的男人輕而易舉就釘死在了地上。
有點像是……小年豬。
秦執郢沒有貶低老婆的意思, 而是覺得老婆這樣,真有點……
反正就很可愛。
手掌上觸感溫熱,指腹間還有柔軟溢出,秦執郢根本不想撒手。
他都不敢想,這么軟嫩嬌氣,得受到怎樣粗暴的對待?
好可憐的寶寶,肯定會很慘吧?
透過屋外暖橘色的燈光,秦執郢身軀黑影壓倒在郁綿身上,喉口噴灑火氣,神色玩味,垂眸間,輕挑又虎視眈眈。
“寶寶剛才不還說讓我隨便打嗎?”
他下手知輕重,但不會輕易結束,讓郁綿苦不堪言。
偏偏郁綿也不是個消停的,總想著蹬腿去偷襲秦執郢,為此,又被懲罰了一番。
氣得他捏著拳頭砸在軟墊上,莫名硬氣。
“不要!”
“也不能打那里!”
“那能打哪兒?”
秦執郢又掐了一把郁綿腿根,說是掐,不過是用手指丈量,發覺綿綿真的很瘦,但肉也是多的。
豐腴感掐在手里,怎么都比干巴瘦骨手感好百倍。
郁綿發了癢,又立刻抗議:“不能打我的腿,我還要走路呢!”
秦執郢:“那寶寶把手伸出來,打你手心。”
聞言,男生害怕地將自己的手揣到了肚子上藏著。
“不行,也不能打手,我要讀書,要寫作業。”
脆生生的稚音,自帶單純氣。
秦執郢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喜歡聽郁綿講話,不經意間就又被郁綿逗笑了,也順著郁綿。
“哦~,寶寶還要讀書呢?”
“這么說起來,我就又想到寶寶騙我的一件事了。”
“寶寶不是在藝大讀書吧?寶寶在海大。”
郁綿:“!!!”
郁綿腦瓜子一下子就嗡嗡的了:秦執郢怎么知道的?
自己不是隱藏得很好嗎?
“又讓我發現寶寶干的壞事了,看來寶寶是真的很壞。”
秦執郢言語狎昵,卻讓郁綿感受到了驚悚,頭皮發麻。
腦子里都快覺得秦執郢是個西裝暴徒的變態殺人魔了。
郁綿都快欲哭無淚了,怎么感覺自己說什么做什么,都會犯錯呀?
哎呀,老男人的腦子怎么就那么靈光?
這下他的屁股都要開花了。
“反正……你不能打我!”
沒辦法了,郁綿只能采取無禮胡鬧計策了:“你家暴我,我就不和你在一起了。”
“我不想要打我的老公!”
郁綿的腦瓜子還是沒那么蠢笨的,知道秦執郢對他有點意思,所以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最大。
提起在一起這事,秦執郢就得重視了,稍挑眉梢,滿是目的得逞后的笑。
他將地上的郁綿抱起來,再次扣在懷里,下顎壓在郁綿肩頭處。
身體間互相貼著,就能給秦執郢帶來的極大的情欲,以及不饜足。
他渴望更多。
但都是郁綿一時承受不住的。
“哪有打,不就摸了兩下嗎?”
“真嬌氣,摸都摸不得了?”
“好了,綿綿犯的那些錯誤我不說了。”
反正名分是正式到手了,至于那些其他的男人,他當然可以名正言順地出手制裁。
最重要的是老婆的人和心。
郁綿是個恃寵而驕的,秦執郢態度一軟和,就把他哄得云里霧里了,撅嘴時,既有不滿,也有盛氣凌人。
“你都給我打疼了,肯定都還腫了,現在又說不打了,我都挨過了。”
“大、尾、巴、狼!”
秦執郢就喜歡聽郁綿說話,甜得人心、不,是整個人都要化成一攤水了。
老婆身上還香噴噴的,香得秦執郢只是靠近,都快意亂迷情了。
唇肉再次垂涎地嘬上細膩,秦執郢體內的狼性幾乎是快破殼而出。
“我不打了,綿綿給我親親……”
急躁得完全就是色鬼轉世。
郁綿剛歪頭躲開,覺得秦執郢這一晚上親得太多了,他的嘴巴都酸酸的,嘴皮也要破皮壞了。
可突然生出一只手,將郁綿轉過去的臉推了回來,強勢又急迫。
驟然,唇瓣磕碰在一起。
叼咬啃噬并不是讓郁綿招架不住的,讓郁綿求饒的,是秦執郢的攻勢。
太猛了,他連喘息的機會都很少。
秦執郢放肆地攻略他的領地,他軟弱地躲藏還不足以讓男人滿意,還要褻玩羞辱他。
郁綿找著機會就想避,一直縮身子亂扭,手臂格擋在秦執郢胸膛前。
但一點用處都沒有,撐了沒一秒,雙手就被拽開,一知大手輕松將兩條手腕掌控住。
扣在小肚子上的手,也再次將他往秦執郢懷里帶。
這個吻洶涌又綿長,長到郁綿被動換了姿勢。
本來兩個人是后背抵著胸膛的,但漸漸的就面對面了。
郁綿被逼至角落,后背都懟到墻上了,雙腿因為男人屈膝岔開前抻的腿,只能懸浮在半空中。
好危險!
郁綿腦子里的氧氣完全沒了,癱軟的身體被秦執郢抱著,歪著腦袋趴在秦執郢頸窩上,像只困倦懶散的小貓。
但小貓郁綿吐氣并不平穩,胸脯和脊背起伏也不是正常頻率。
秦執郢這時候又開始裝好人了,用那只干凈的手順著郁綿后背:“乖,慢慢呼吸,不著急。”
另外的手,就蹭在自己之前隨手丟在地上的外套上。
郁綿又氣又腦。
張嘴咬了一口秦執郢的脖子還泄不了氣,只能繼續平復呼吸。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么弱。
簡直愧為男生。
不要哇,他還這么年輕,以后幾十年可怎么辦呢?
嗚嗚嗚……
秦執郢給郁綿喂水時,才發現男生眼眶紅紅的,還濕漉水霧。
不是那種因為縱情過度,陷入靡亂的紅潮,而是其中摻和了悲傷苦水,真的蔫巴巴,抽抽搭搭的楚楚。
秦執郢一下慌了神,以為自己把人欺負得太厲害,郁綿受不了。
“怎么了?怎么要哭了?”
熱汽蒸騰,彌漫在黑葡萄似的圓杏眼中,瞧著是真我見猶憐。
“是不是舌頭疼了?我看看有沒有傷著。”
秦執郢掐開郁綿軟腮,就想去看郁綿嫩紅舌尖,可郁綿情緒低迷,除了耷拉眉眼,就沒有其他的反應,讓秦執郢更是擔心恐懼。
“寶寶別傷心了,都是我壞,你打我吧……”
他剛才確實過分了,忍耐崩盤,難免有些失控。
郁綿眼瞼卷著漣漪,春色無邊,哽咽了下:“我都……那么短。”
秦執郢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郁綿說的是什么意思。
“……”
“正常的,以后就好了,以后我管著你,不會這樣的。”
“都怪你!”
郁綿覺得都是壞男人的錯,自己沒有錯。
誰叫秦執郢那么會撩撥他呀?
他還那么小,肯定沒有秦執郢經驗豐富啊。
秦執郢哄了郁綿好久,還給郁綿轉了錢,清空了購物車,男生這才沒在意剛才的事,可憋著嘴巴時,就很顯肉嘟嘟。
只是,夜色深了,郁綿瞌睡也來了。
“我要回去睡覺了。”
秦執郢自然不想郁綿走,熱戀中的人,恨不得化身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他的綿綿寶寶。
“寶寶在我的房間睡吧,我還可以好好照顧你。”
照顧?
只怕都要照顧到同一條被子里去了。
多了個男朋友讓郁綿本來就有點擔心了,睡在一起,郁綿更害怕自己失身了。
保不準秦執郢半夜猛虎撲食,把他吃掉了。
“不要,我就要回去睡覺,跟你在一起,你總是惦記我的屁股。”
秦執郢拗不過郁綿,也不想總和郁綿鬧別扭,所以就只有縱著人。
郁綿怕邊凜就在門口等著他,還找來口罩戴在臉上,遮住得嚴嚴實實的。
臨走前,郁綿還想起來一件事——假發。
假發泡在水里郁綿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他的假發是劣質的,他也經常洗,但這是他找別人借的,泡了水肯定要賠給人家的。
郁綿又悶悶不樂了:“都泡壞了,這個也怪你。”
怪來怪去,反正都不是他的錯就對了。
要是旁人這性子,秦執郢覺得是自私自利,可偏偏郁綿這樣,他還恨不得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呢。
秦執郢也很懂事,又給郁綿轉了一筆賬。
出門時,服務生正推著一車的酒停在邊凜門口,突然就嚇壞了郁綿。
這是要把自己喝死的節奏啊?
他揪了揪秦執郢的袖子,擔憂蹙眉:“要是他喝醉了,跌到了溫泉池里,那可怎么辦呢?”
那他不就變相害人了嗎?
秦執郢摸摸郁綿毛絨絨的腦袋:“不會,我看著他。”
之前他用指腹纏繞郁綿發絲的時候,總覺得郁綿的頭發有點粗糙,但原本的卻很柔順。
秦執郢送走郁綿后,郁綿就屁顛顛的去給人賠款了。
可等到回到房間,一只腳跨進門,就踢在了腳下的大團黑影上。
嚇得郁綿驚叫出聲,后腿幾步還險些摔了個屁股蹲。
可緩過神兒來,才去開屋內的燈,看清地下那一團。
一個醉鬼。
郁綿見祁錚醉得厲害,屋內縈繞著微弱卻不難聞的酒氣,也就沒一腳踢在祁錚身上了。
只是蹲下身,看了兩眼祁錚偏紅的凌厲面孔,然后,兇巴巴的。
“祁錚,快起來,不起來我踩你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縈繞耳畔,祁錚是有反應的,但是眼皮沉重,睜不大開,反倒無意識喃喃了兩下。
“綿綿……踩……”
邊說還邊憨傻嗤笑著。
郁綿踮著腳,從祁錚身上跨過去了,卻也不能讓祁錚一直躺在這兒。
至少得去沙發上睡。
男生癟癟嘴,不太高興:“你到底起不起來?”
可祁錚除了能叫兩聲“綿綿”外,別的什么意識都沒有了。
祁錚塊頭太大了,一條胳膊都能將郁綿指腹,郁綿肯定是扛不動祁錚的,只能束手無策。
又動了氣,鞋尖就頂了兩下祁錚的胳膊。
“醉鬼!”
突然,被罵的醉鬼開口說話了。
“綿綿睡……睡床,我睡這……睡這里。”
郁綿也不知道祁錚喝了多久,反正距離祁錚近了點后,就能清晰嗅到蒙在空氣中的那股酒氣。
郁綿也沒那么冷血無情,他辛苦地去屋內抱了一床被子,然后扔在祁錚身上,真的就準備讓祁錚一個人睡在門口。
這有什么,地面又不臟,打地鋪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不過……
趁著祁錚醉得不省人事,郁綿腦袋里壞主意一大堆,就想捉弄人。
他找了只能水洗的馬克筆,開始在祁錚臉上作畫。
把祁錚畫成小狗。
不得不說,小狗在祁錚臉上真的太適配了,就差吐舌頭了。
郁綿拍照片留存時,在地上笑得都快人仰馬翻了。
還壞壞地罵人:“祁小狗,讓你還欺負我。”
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郁綿還銘記于心,把祁錚記在心底。
最后,郁綿又去找來毛巾給祁錚胡亂擦了幾下,這才心滿意足的去洗漱睡覺。
祁錚醒的時候已經四點多了。
剛醒時,還頭痛欲裂,思緒存在滯后性。
身上的被子是郁綿對他的關心。
臥室門關著,祁錚剛開門,小客廳的那縷燈光就恰如其分的打在了床上的男生身上。
郁綿睡覺很乖,只留了一點手指和腦袋在外面,睡顏恬靜乖巧,小貓咪一般。
只是,也照出了男生腫得厲害的糜爛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