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早飯的時候,莫特萊克在他們的帳篷里搞了巫師用的爐子,吃東西可以說是非常方便。
“東西的味道可能不會很好,畢竟這些活對我而言可都是下人們才會做的。”他盯著冒著煙的爐子,笑瞇瞇地說:“但是我知道老板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現在這里就只有我們兩個,哎呀,還得感謝您紆尊降貴幫忙處理了那幾只野兔。”
安格斯的腳已經完全踏出去了,“我看這是你的私心才對。”他不用多余思考就能猜到這人下一句會說什么肉麻的話,還是先走比較好。
外面很多人在烤東西,有人用魔法點燃篝火,有人在努力讓自己搞清楚火柴要怎么用。安格斯竟然還看到埃爾默先生和韋斯萊先生一臉興奮的在研究麻瓜的生火方法。
不過也因此,大家都壓根沒注意到他。
“你怎么來了?”一只手拉著他的衣角把他拉到一邊的角落,穿著運動衫運動褲的埃里克問他:“我以為你不會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合,不然你的票我也一起算上了。”
“我原本是不打算來的,”看他緊張兮兮的,安格斯也不自在了起來,“但是我得到消息,說是里德爾會在這里搞一場襲擊,我就過來湊個熱鬧。”
埃里克狐疑地上下打量他,“那你跟誰一起來的?你臉上怎么還有血?”
安格斯抹了一把,應該是野兔子的血,不過也沒人會在意,畢竟現在大家都在這邊野炊。
而埃里克的視線又停留在安格斯的衣服上,“還有這不是你的風格。”
安格斯覺得好笑,“你很了解我么?風衣我明明很常穿好吧?”
“這衣服顯然比你常穿的要小一點,而且你穿衣風格一直都很……古老。”
安格斯:……
到底哪古老了??他之前穿的衣服明明也很符合現在的年代好嗎??
“除了風衣,那玩意兒永遠不會過時。”埃里克聳聳肩,和安格斯做這個動作時的幅度都一模一樣,“所以你是跟誰來的呢?看得出來他不僅富有而且慷慨,你這身行頭在麻瓜界可一點都不便宜。”
“呵呵,那個衣服里面被你放著冥想盆記憶的家伙,”安格斯咬著牙說:要不是你,我現在也不會被他纏上,簡直比幽靈還難纏。”
埃里克笑著,“那你殺了他不就好了?”
空氣有那么一瞬間滯住了,安格斯看了他好久,把他看到渾身不自在,才緩緩開口:“你討厭他?”
“他的曾祖父害過我,”埃里克云淡風輕地說,“如果不是他的曾祖父,我當年也不會那么狼狽。如果不是他們一直在給盧克伍德和格林傳遞消息,我也不用倉皇逃亡。”
“那些年,我幾乎一個安穩覺都沒睡過,閉上眼就是那個叫卡特琳·哈格蒂的女人對我施展鉆心咒的笑聲……”
埃里克抬頭看著安格斯的眼睛,那雙曾經每個無法入睡的夜晚,他看到后都會無比安心的眼睛,“你曾經從她手底下救過一個孩子對嗎?他被鎖在籠子里,其實我當年也差不多,不過籠子要更小一點,”
他笑著用手比劃著,“但也更精致一點,就像是一個漂亮的鳥籠。她喜歡折磨小孩,所以經常折磨我,或許我的慘叫對她而言比夜鶯鳴叫還要動聽。”
安格斯眉頭微微皺著,但聲音還是非常平靜,“所以你制作了那個吊墜,并且施加詛咒——”
“莫特萊克和那個人的名字一樣,就連長相都一模一樣呢,”埃里克陰郁地說,“就像100年前的安格爾斯和現在的安格斯一樣。”
安格斯覺得奇怪,“你這么恨他,恨他的臉,恨他的名字,恨他的一切,那為什么之前要用他的臉和聲音,現在依然用他的名字?”
“臉是因為我要記住他們啊,”埃里克說:“其他人都死了,死得很痛快,但他們不行。他們給我帶來了囚籠、痛苦,和未來整年逃亡的不安寧,那我也要還回去。
家族詛咒的囚籠,吊墜帶來屬于精神和靈魂層面上的痛苦,和他們家族永遠的不安寧。”埃里克輕松地笑了出來,“明明只要他們其中有任何一個人愿意放棄青春和力量的誘惑,詛咒就會被打破,可卻沒有一個人愿意這樣做。”
安格斯依然平靜,“那名字呢?”
剛剛話很多的埃里克卻不說話了,他抬頭看著眼前熟悉的人——表情始終固定在一個微微的笑容上,眼里沒有任何情緒,臉上也沒有任何一點因為他的話而產生的動容。
無情得讓人覺得陌生,可這才是真正的他。
埃里克咬緊牙,把頭偏過去擋住自己有些紅的眼眶,“名字是一個……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給我取的,我就一直用下去……”
“你不喜歡安格斯這個名字?”
“一個可笑至極的狗屁名字!什么愛神,什么青春!”他憤怒地低吼,“我從頭到尾有得到過愛嗎?我操縱了別人的青春就能讓自己受到的傷害消失嗎?甚至,我的靈魂已經蒼老,我自己的青春也早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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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沒看出來你很喜歡埃里克這個名字。”安格斯輕輕抹了把他的臉,抹掉一片濕潤,“什么對你重要的人……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名字,那就像換掉‘安格斯’一樣把它換掉就好了。
埃里克愣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對你很重要的人至少也要跟你熟悉吧?跟你熟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和‘埃里克’有仇,知道你們有仇,卻還給你取這個名字,那代表他根本就不在意你的感受——”“你胡說!”
埃里克慌張地打斷他,“他是唯一愛我的人,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在了,但這個事實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安格斯氣笑了,“那我問你,他知道你和埃里克的仇怨嗎?”
“……我親口告訴過他,他也親眼見過。”
現在就連安格斯都覺得他單純得可笑,“所以在你提出自己不喜歡原來名字的時候他就給你換了這么個惡心東西?那還不如原來的。”
埃里克的聲音有些顫抖,“太陽虛偽無情,英雄懦弱無能,烏鴉認為自己能掌控生死,最終卻還是被死亡籠罩。而愛……換來的只有欺騙和背叛,你難道不覺得可笑嗎?”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你難道不會覺得這些名字更像是某種詛咒嗎?”
“所以?”
“所以我討厭這個名字,我想要拋棄這個名字,后來他就……原來…原來……”埃里克始終看著他的眼睛。
原來你一直都沒變。
他袖子下的手攥緊。
“我說你真是蠢到頭了!”安格斯實在是沒忍住斥責,“別告訴我你現在才意識到這些。不管是什么時候,你自己才是第一位的,知道嗎?管他以前做過什么,管他對你怎么樣,他的意愿永遠都不能越過你自己的意愿!因為他的一句話就頂著仇人的名字過那么多年,你就不覺得惡心嗎?”
他恨鐵不成鋼地戳著這倒霉孩子的額頭,“你雖然魔法基礎一般,古代魔法也并沒有掌控得很好,但你手里握著時間魔法啊!如果你想,你完全可以比任何人都強大!但你就是自卑你就是一天到晚妄自菲薄,我說你身為另一個我怎么能活得這么窩囊!”
額頭雖然有些疼,但不知道為什么,看他惡言厲色地說出那些話,埃里克并不覺得不舒服。
甚至回憶一下,安格斯雖然對他占據自己身份而感到生氣,但也沒有做出什么實質性的行動,甚至愿意讓他以自己身份繼續生活下去——在親生父母身邊。在得知是自己間接導致他被折磨,還親自來道歉,還說可以讓他泄憤……
埃里克想到之前塞巴斯蒂安告訴他的。
「你別看安格斯更多的時候是無情,但他內心其實是很善良的。只不過有時候是有點理性過頭了,顯得好像沒了人性。」
安格斯一臉茫然地看眼前的倒霉孩子先是陷入思考,然后突然一臉感動。
干嘛呢這是?為什么要用我的臉做這種感激涕零的表情??頂著我的身份就不要干出這么丟人的事啊!
為了一句話就忍著惡心頂著仇人的名字過那么久,他不嫌惡心我都要惡心死了!
安格斯之前一直好奇為什么這人之前要用埃里克的臉和名字,現在知道真相后,真是覺得自己就多余問這么一嘴。
最重要的是,身為安格斯·格林,他干什么都可以。可以受傷,可以失敗,甚至是死亡。但不能沒有自我,不能自輕自賤,不能活得沒有意義。
可他明明掌握著那么強大的魔法還能活成一個小丑,安格斯真是快被無語死了。
“反正本來就是個假名字!換了也沒事!”他沒好氣地繼續說:“你要是喜歡頂著這個惡心的名字繼續活下去那就當我什么都沒說!”
現在提起埃里克這個名字他就泛惡心。
結果眼前這個給他丟臉的人又一臉期待地看著他,“那你覺得什么名字比較好?”
安格斯:???
這是干什么??讓他取名??
“你開玩笑呢?”他十萬分的不理解,“我剛說完讓你自我一點,讓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現在就讓別人給你取名字??”
“可你不是別人啊。”
安格斯震驚,他只是剛剛多罵了幾句,為什么這人的態度突然就變了??
難道……
他想到莫特萊克之前提到過的一個單詞。
是什么……Masochism??
在那之前安格斯完全不知道19世紀的那個叫馬索克的麻瓜作家,莫特萊克提起時他也完全不能理解有這種癖好的人。
但是現在,埃里克這種情況算嗎??
他平靜的臉上露出一丟丟的驚慌,看著眼前一臉期待的人。
“只是,取名字嗎?”安格斯小心翼翼地詢問,生怕埃里克提出什么讓他無法接受的要求。
埃里克也疑惑,他不就提了個小要求嗎?這反應是怎么個事兒?
“只是,取名字……不然呢?”他有些遲疑地問,“你說了這只是個假名,對我而言也只是個代稱,是區別我們兩個的工具而已,只要不是‘安格爾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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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松了口氣,同時大腦飛速運轉,思考一個合適的名字趕緊把這事翻篇。
“迪爾梅德怎么樣?”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紙條和筆寫出Diarmaid,“源自蓋爾語,有……自由的意思。”
……
西萊絲特剛從馬爾福家那宮殿一樣的帳篷里出來,她看到因為和亞瑟·韋斯萊成功生火后而興奮地歡呼起來的丈夫,但旁邊并沒有她親愛的兒子。
“你把你兒子看到哪去了?!”
埃爾默先生這才發現旁邊的孩子沒了,“呃,我看到他拉著一個朋友出去了……”
西萊絲特簡直不可置信,“朋友?他長什么樣子,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嗎?這里人這么多,你怎么能讓安格斯跟一個陌生人走出你的視線!”
不等著急解釋的埃爾默回答,她余光瞥到不遠處站在哈利·波特旁邊的白金色頭發男孩,趕忙上去叫住他,“德拉科!”
德拉科·馬爾福剛要繼續諷刺波特的話瞬間咽了回去,“怎么了表……呃,表姨!你看起來好像很著急!”他非常大聲地說,好像生怕哈利和羅恩聽不見似的,“你是來找我親愛的呃……表弟安格斯的嗎?我看見他跟一個個子很高穿著黑大衣黑西服看著就不怎么像好人的男人走了!我原本想追上去但跟丟了!”
西萊絲特更著急了,“小龍你還記得他們去了哪個方向嗎?”
德拉科指指營地靠近黑森林的地方,看著她走遠,才又擺好一臉的嘲弄回頭去看哈利羅恩的表情。
震驚的羅恩剛想開口,哈利就打下他的手示意別說話,然后假裝在打量眼前的德拉科,“小、龍?”他慢悠悠地問道。
德拉科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西萊絲特女士最后叫了他小龍,臉頰瞬間爆紅,“誰讓你這么叫我的!”
“真是不錯的名字不是嗎?真可愛呢,小龍。”哈利把最后兩個字咬的非常重,“我也能這么叫你嗎小龍?或者是只會藏在爸爸袍子后面的小蜥蜴?”
“波特我警告你——”
“你在她來之前說我們是一窩臭耗子的時候我可沒警告你呀,”哈利咧嘴笑著,“她叫你小龍的時候你也警告她了嗎?”
“我告訴你——”“別告訴我啊,你完全可以回去告訴你爸爸,我們不會攔著你的。”
旁邊的羅恩忍笑,表演痕跡超強地說:“說起來還真是古怪,明明我們帳篷離得這么遠,他是怎么精準找過來的?”
“或許他是故意的呢,”哈利也說,“我還記得當初在一年級時的火車上——”
再次被人提起黑歷史的德拉科忍無可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于是轉身向營地走去。
“小龍你要去找你爸爸告狀了嗎?”哈利還在后面喊著。
“我是要遠離你們這個骯臟的耗子窩!!”
……
根據德拉科指的方向,西萊絲特著急地在各種穿黑衣服的人身邊尋找著她好不容易回來的兒子。
“安格斯!親愛的!安格……”
她停下著急向前的步子,視線穿過各自忙碌的人群落在一個角落——那里大概是營地的邊緣,后面就是黑森林,帳篷相對而言比較稀少,一個一身黑的男人背對著她的視線,而在那個男人對面的……是低著頭,好像非常難過,正在哭泣的她的兒子。
西萊絲特擠開人群,看到他們舉止似乎非常親密。
那個男人嚴厲地開口:“聽著,你不能親自把自己關進別人為你打造的囚籠里,你要為自己活著,為自由活著。
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在自卑什么,你明明也清楚,無論在哪個時間,我們生來就是光芒萬丈的。他們的欺騙和背叛不是因為你不值得被愛,而是因為他們不配去愛你!”
安格斯眼里滿是溫柔和關切,“聽著,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而在心里埋怨過你。我能理解,理解你對愛的渴望,對親情,對友情的渴望。我也知道你的不安,知道你一直擔心自己被奪去現在的幸福生活——”
“安格斯?”
西萊絲特遠遠地叫了一聲。
她看到她的兒子依然緊盯著地面,反倒是那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回了頭。
一瞬間的警惕和殺意,讓他的臉和記憶中一個幾乎被完全掩埋的孩子重疊。
「梅林啊,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知道是多少年前,西萊絲特在弗蘭克管家的呼喚下趕到莊園的后院。
她的小兒子正坐在草地上,手里拿著一把染著血的小刀,藍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媽媽。」他小心翼翼抱起地上已經倒在血水里的兔子,雙手捧著尸體,緩慢地對西萊絲特伸過去,「它生病了,很難受,我想要幫它。」
西萊絲特幾乎是顫抖著聲音問,「我親愛的,你都做了什么?」
「我找弗蘭克先生借了一把小刀,」小安格斯露出一個很可愛的笑容,「我幫它結束痛苦了,可是……」稚嫩的聲音有些憂傷,「可是我還不夠熟練,它好痛苦,聲音讓我的耳朵很疼。但我下次會注意的,媽媽,我下次會做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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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要幫他,我不想這樣的……」
依然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小安格斯身邊躺著一個滿臉痛苦,身上泛著淡紫色光芒,皮膚腫脹的男人。
「我以為我能救他的,媽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少爺應該是魔法失控了。」弗蘭克管家擔憂地說,同時抱起小安格斯輕聲安撫,然后又看向西萊絲特女士,「我們需要搶救一下傷員嗎?」
「廢話,那是埃爾默的朋友!我們當然要救!不然等他回來看他哭天搶地嗎?」但是,西萊絲特看著男人身上從沒見過的詭異魔法痕跡,心里的不安和焦躁越來越濃烈。
「我不喜歡他,媽媽,我不喜歡他……」仍然是被遺忘的時間,年齡還小的米迪爾哭著抱緊母親,「你讓他離開,離開這里……媽媽……」
西萊絲特抬起米迪爾的胳膊,掀起袖子。
上面密密麻麻纏繞著的是紅色的魔法痕跡,都死死勒在肉里。但仍然非常古怪,看不出是什么魔法。
「你對你哥哥做了什么?」西萊絲特通紅著眼睛,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我真的只是想幫他,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一如既往地平靜,蒼白無力的解釋。
弗蘭克提出他們必須要把兩個孩子分開,安格斯年齡還小,并且魔法有失控的可能,必須要嚴加看管。
最后,
西萊絲特看著躺在床上滿臉痛苦的大兒子,“把他送到德國去吧,埃爾默在那邊知道應該怎么做。至于學校,北歐的德姆斯特朗或許會很適合米迪爾。”
那么,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的?
那個預言出現的時候嗎?
當時的她早就陷入恐慌,所以信了那個人的鬼話嗎?
她以為安格斯會恢復正常,可結果是安格斯消失了。
但是當他回來后,他真的恢復正常了。
乖巧、可愛,像個真正的孩子,一個聽話的孩子。
可那真的是她的孩子嗎?
她只以為兒子真的經歷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對父母有了更深的依賴。
可1991年,霍格沃茨開學前,在安格斯從掃帚上摔下來的那天。
她看得很清楚,蘇醒的瞬間暴露出的殺意,看到他們時眼里的疑惑,和之后顯然裝出來的溫和笑容。
她記起幾年前“兒子”找回來時所說的話。
時間魔法,回到過去。
那眼前的人是誰?是那個仍然冷漠得不像個活人的孩子,還是因為時間魔法而在100年前被磋磨的孩子?
總之,不是她那個乖巧可愛的兒子。
但無論是哪個,都是她的兒子,所以她仍然會做一位稱職的母親。
直到三年級,她的那個乖兒子又回來了,還是和以前一樣聽話可愛,就連薇妮都看得出來。
或許,那個記憶深處的孩子才是虛假的呢?那個無情、冷漠,不會甜甜地叫她媽媽沖她撒嬌,不會纏著埃爾默要他帶自己去探險的孩子才是她的幻覺呢?
那個好像永遠平靜,沒有感情的孩子已經被她藏在心底深處,成了她永遠都不會打開的記憶。
就這么一直自我欺騙下去。
可是現在,
西萊絲特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揪著,喘不過氣來。
面無表情的臉和警惕的眼神,熟悉得讓人心悸的殺氣,氣息和那年床上蘇醒過來的孩子一樣。
“啊,你好,女士。”那個人十分禮貌地向她問好,旁邊的孩子拉了拉男人的袖子。藏在男人身后。
西萊絲特看著他們的互動覺得自己簡直快要瘋掉了,“你到底是誰?”她上下打量著男人,試圖找到一些線索。
她其實早就有懷疑這個人的身份,畢竟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每次看到他離開自己的視線,西萊絲特也總會有種自己失去了什么的錯覺。
但她暫時還沒有完全把這個人和自己原本的孩子聯系在一起。
畢竟誰又能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兩個長相和身份都一模一樣,但年齡性格又完全不同的人呢?
“這是什么問題?”男人好像很是驚訝,“我是霍格沃茨的一位教授,女士,我們之前見過的,你忘了嗎?噢對了,”他拉著身后的孩子到自己面前,“你是來找兒子的嗎?很抱歉,他有一些思想很奇怪,所以我只好教育了一下他……”
“好的,那么很感謝。”西萊絲特努力把情緒藏回去,攬過他旁邊的孩子,“我會……會回去好好教育他的,教授。”
埃里克……或者現在該被稱為是迪爾梅德,他有些慌張地回頭看了安格斯一眼。
他能看出來西萊絲特女士對他們的身份有懷疑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
但是安格斯又是因為什么要繼續瞞下去?
后者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容,像是在說“放心去吧”。
迪爾梅德覺得心里有些難過,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也清楚安格斯都做了什么。從沒埋怨過他嗎?希望他能夠自由,為自己而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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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讓出自己的家人,給他這個鳩占鵲巢的人嗎?
“不。”他掙脫開西萊絲特抓住自己的手,“媽媽,我……我想你應該,應該知道真相。”
安格斯拉住他的胳膊,皺著眉輕輕搖頭,像是在說:“別說出口。”
負罪感和羞愧感讓迪爾梅德更難受了。
他想起特里勞妮教授的占卜,「親愛的,你偏離目標了嗎?」
是的,沉浸在虛假的溫暖里,忘了最初的目的。
他最初的確和安格斯所猜想的那樣,殺了安格斯取而代之。但是,當真正看到那張臉,那個人時,他才發現自己做不到。
如果他要因為自私而殺死曾經救過他、唯一愛過他的人——
那他成什么了?
最終迪爾梅德還是跟西萊絲特離開了,安格斯注意到他離開前好像下定什么決心的表情,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的背影。
因為幾句溫柔體貼的話就打算把什么都說出來嗎?
真是比預料中的還要輕松得多。
“看得出來你也沒想到。”塞巴斯蒂安的聲音悠悠傳來,“真是意外之喜啊不是嗎?你看我說過的吧,他其實很好對付。”
安格斯從鼻腔哼出一股氣,“他明明在比我還要惡劣的環境下生活,但還是能這么單純善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大概是和那個救了他的黑衣人有關吧。”
“可要是真的對他好,怎么可能給人取那么個惡心的名字。”安格斯聳聳肩,又把彼得傳過來的消息告訴他,“你多注意點,我也不知道里德爾這次具體的計劃,不過應該是傷不到你們。”
塞巴斯蒂安擺手:“安啦,我會替你照顧好你爸媽的,還有那個……現在應該叫迪爾梅德?我也會多留意的。你也真是的,之前說要做個好父親,現在還真跟他爸似的。”他攬著安格斯的脖子笑嘻嘻地湊過去,“你的帳篷里是不是有好吃的?我親眼看見你揣著個兔子進去。”
安格斯嘆氣,“里面不僅有好吃的還有好變態的,你也要去?”
“如果你想,我能比他更變態。”塞巴斯蒂安莫名驕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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