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轉過身，背對老人看了眼右手。
仙族秘術這么強。
她甚至都沒有融會貫通，只是按照男人的說法，稍微釋放屬性之力就能壓制圣虹獸。
這力量實在可怕。
男人說道：“如果知道你的肉身是個仙人之軀，根本不用防備，因為那只仙獸沒膽子對你下手。”
林言想到剛才，即便是她表露殺意，到最后圣虹獸都不敢對她動手，忍無可忍還是拿紅燈出氣。
林言瞥了眼相當凄慘的紅燈，快速散去威壓。
再度轉過身來，與老人面對面。
老人再沒有任何做斗爭的想法，老老實實的垂頭說道：“您盡管問。”
林言淡淡道：“你來自哪個禁地？”
“祟淵禁地。”
林言再問：“你叫什么？”
老人答道：“空無。”
林言想起了某個屬性，看來翼龍王和他一樣。
身體卡在地上的空無，終于被放了出來，即便是這樣，他依然老老實實跪在地上。
林言沉了沉眸子，問道：“最后一個問題，你想留下還是離開？”
老人苦笑：“這個問題與在天落森林，您當著圣祖的面讓玉輪鳥離開一樣，讓我如何回答？”
“那我換個問法，你想活還是想死？”
空無抬頭看她，在心中感慨著真像……
答案最終和銅戒男人料想的一致，空無知道她太多秘密，要么殺了，要么永世封印。
而老人比她更清楚這點，要是幾個小時前，林言不知道身份更不懂使用仙族秘術，紅燈被壓制的情形下，他還有機會離開，現在沒可能了。
這場景和當時的白菜一模一樣。
空無說道：“我答應契約，但如果遇到我的原主人，必須解契放我回歸。”
林言疑惑一瞬。
空無道：“我費力從禁地出來，不是為了什么自由，而是禁地的力量在減弱，為了提升境界修為才離開，在天落城想要離開太虛秘境，只有從龍族秘境出去。”
林言淡淡道：“你果然知道無聲的存在。”
老人沒有隱瞞，點了點頭：“禁地有傳送陣連接龍族秘境，基本是互通的，龍族秘境很復雜。
其內不僅有無數龍獸，還有我生平未見過的天地秘術和無上神通，但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便是進入龍族秘境有等級限制，甭管你什么境界等級，一道五彩天雷下來通通二十級，變成低階妖獸。”
林言眼神微動。
五彩天雷，她在藍夜禁地的時候被劈過，等級跌到二十級。
空無繼續說道：“憑借這樣的境界等級去對付強盛時期的龍獸，還要想辦法獲得秘術或神通才有資格見到無聲。
可是即便能離開，也要在更加危險的星靈國地界小心翼翼的重修，稍有不慎就會被殺死。”
空無見她無動于衷，以為她不信，便又解釋道：“我就是秘境之外天水之城的妖獸，當年我主人應了周家的邀請來天落森林平邪祟之亂，防止秘境坍塌。”
林言猜到大半，卻十分疑惑一點，問道：“那之后你主人離開，為什么你卻留在禁地了？”
空無長長嘆了一口氣，“我沒辦法通過這么困難的試煉離開，其實主人回來過很多次。
被天落山脈標記過的生物，都必須遵守太虛秘境的規則，連周家自己都沒辦法，我不忍主人為我一次又一次的重修，便勸他解開契約，放棄我。”
林言看著手上的屬性環，原來如此。
“好，倘若有見到他的一天，我會解契放你回到他身邊，你先留在這里，等我恢復等級再契約，但如果我發現你想逃走，就不要怪我。”
林言說完就讓小蘭找個地方給他待著。
空間內，只剩林言和紅燈。
頓時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林言變出一把紅色的油紙傘遞給她，這件久遠的靈器之前幫她應對了災厄雨，是件好東西。
紅燈雙手接過，但不明白林言的意思。
林言說道：“不是打一個巴掌給一顆棗，這上面的鬼氣很重，靈器給適配的人用，才能發揮它的價值。”
紅燈捏緊手中的傘。
林言忽然叫出三只妖獸。
幻幻趴在小螢身上，小蘭辦完事飛出來，向林言說已經安排好空無，給他挑選了一塊擁有獨立空間的靈器畫中界，并讓白菜去看著他。
它們都是老妖獸，再加上經歷相似，有的聊。
林言點了點頭，對著紅燈解釋道：“紅燈，我剛剛不出手，是為了裝作仙人的樣子。
我是和時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林言，不是仙人，而你是時景的人，所以我永遠不會趕你走，除非你自己想走。
在我這里，你是我林言的朋友，不是奴仆，所以之后你怎么討回今天的痛，我都偏向你。”
紅燈頷首道：“多謝。”
林言轉頭看向三只妖獸，“都明白了？”
小蘭立即道：“明白，以后會更加尊敬紅燈大人，絕不幫空無。”
幻幻連忙跟上，“不幫空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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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螢點了點頭，表示同上。
林言轉頭問紅燈，“空無剛剛說的，你知道嗎？”
她搖了搖頭，“我本是天落森林的人族，死后埋在禁地附近，一次隔絕陣被人打開，誤飄進去，關于仙人和禁地，是從妖皇那里聽到的。
每一個禁地形成原因不一樣，時間悠久，真實的樣子也許只有當年的歷經者才清楚。
有一點我可以確認他沒有說謊，那就是禁地的陣法力量在減弱，現在的禁地如何我不清楚，但是妖皇帶兵攻打天落森林那年，也就是我離開時，確實在減弱。”
“嗯，”林言點了點頭。
紅燈知道自己不會被趕走，吃了定心丸，高興回無盡幻界盒修養。
小蘭已經將她的棺材送回原處，紅色燈籠圍著棺材漂浮。
紅燈撫摸著那把紅傘，瞧著和紅燈籠相得益彰，就更加喜歡。
林言回到帳篷內，和銅戒另一邊的男人復盤。
兩人相隔了不知道多少座城多少個森林，聊到天亮。
林言終于知道男人的來歷。
他叫白文，所在的城市茵蘿城和天落城不一樣。
茵蘿城是白家在森林中開辟出來的城市，但因為妖獸太過詭異難對付，沒有人愿意在那里生活。
茵蘿城也是一座空城。
這座城相當于天落人在璃光森林中新起的城市，沒有太多規則制衡。
茵蘿城的背后就是無數人居住的正常城市。
所以白家沒有放棄茵蘿城，把這座城當做重要的防衛陣地，派了白文去守。
林言初次戴上銅戒時感受到的壓抑情緒，直到今天才有答案。
……
璃光森林東邊，往前千米就是一片碧葉林。
一個年輕男人阻攔在路中央，地上還躺著三百多只化形大妖。
量天沉默了很久。
巖蘿抓著他的手，哀求道：“哥哥不行，云魚是我的，他憑什么帶走？”
量天也很為難，可眼前的人是妖皇。
衍烈派妖獸刺殺巖蘿，妖皇卻出手相救，這其中必然有古怪，但量天卻實在猜不透妖皇的用意。
想要進入碧葉林，就要將七彩云魚妖給他。
妖皇要云魚妖做什么？
如果是宰殺，那根本沒有必要讓紅燈婆婆復活它。
難道是……
量天稍加思索片刻后回答，“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云魚不能給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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