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死亡問題。
林陌決定死不認賬，“我剛剛叫了嗎？沒啊？”
紀精言扒拉著他，像塊烙鐵，又熱又燥，林陌把人弄下來，“熱不熱。”
他去洗了澡，出來的時候臥室已經沒了人，他以為紀精言走了，結果半個小時后，人又敲響門，拎著大包的生活用品。
林陌眼神詢問，紀精言觍著臉道：“能否多收留我幾日？”
“可以，去次臥睡。”
紀精言買了睡衣牙刷毛巾，自己樂呵呵地把物品擺在它該出現的位置，又把買好的早飯擺好盤。
林陌一邊吃早餐一邊刷手機，冷不丁進來一個消息，竟然是楚季青發來的。
這人回國了，約他晚上吃飯。
林陌冷落他的時間也夠久了，也該安撫一下，他和楚季青約好下午在學校見。
吃完飯，他去了學校畫室，沈松清一看到他，就貼了過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就聊到了沈松清的妹妹。
“我妹妹最近在家里鬧得很，我都不想回去，哎，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
林陌想起了那個沈家，于是問：“你妹妹怎么了？”
見林陌根本不理會自己邀請他吃飯這件事，沈松清悻悻地撇撇嘴，“她喜歡楚季青，之前我家老爺子搭了個線，介紹他們認識，想撮合兩人，但楚季季沒看上，前幾天直接回絕了，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
“楚家那位新家主，有名的工作狂，不近女色，當然了，也不近男色，工作狂一枚，我可沒聽說他有情人，估計就是找個借口。”
林陌一直安靜的聽著，側臉線條柔和，羽睫垂下，在眼斂下方形成一個扇子似的弧度。
沈松清看得入迷，停止了絮叨，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林陌側臉酒窩的位置。
林陌身體一僵，看向他，微微瞇了瞇眼，沈松清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有酒窩誒，還是單邊的。”
他看林陌拎著畫具起身，也跟著去水池，“我第一次看到男人有酒窩的，就好奇地摸了一下。”
林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事實上，他對非攻略對象一向懶得搭理。
“去哪？一起？”沈松清看林陌收拾好了包，跟著出門。
“約了人。”林陌低頭說。
沈松清失落了一下，“那我正好也要走，一起。”
他余光瞥了一眼林陌的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牛仔褲，于是試探地問：“是要去約會嗎？”
林陌偏頭看他，勾了一下嘴角，“約會，跟備胎一號。”
“備……備胎一號？”沈松清結結巴巴道。
林陌朝他眨了個眼，“至于有一號，就會有二號，有二號，就會有三號……你懂得……”
沈松清一張臉通紅，抓住林陌的手臂，半天吐不出一個字，林陌等得不耐煩，晃晃手臂要走，沈松清才說：“我……現在排隊，排到幾號了？”
林陌緩緩地挑了一個眉，忍俊不禁，主動靠近一點，曖昧道：“大家都是同學，要不給你個插隊的機會？”
沈松清臉頰熟透了，快把舌頭咬掉了，“可以嗎？”
“當然……”林陌說，“不可以。”
林陌要走了，沈松清又拉住他，“那我明天可以約你一起看電影嗎？”
“明天啊，我有約了。”
沈松清趕緊搖搖頭，“我不介意，你可以把你的備胎幾號一起帶過來，我買電影票。”
林陌眼神像是在看智障，“再說吧。”
兩人已經到了校門口，陳特助已經在門口等他了，林陌很喜歡看見陳特助，這人標志性的金框眼鏡和黑色西裝太好認了。
林陌拍了一下沈松清，“我走了，改天見。”
沈松清站在原地，眼見林陌跟一個西裝年輕人走了。
“特助哥哥，你是來專門接我的嗎？”
陳特助抵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趕緊說：“楚總在車上，還有林少不用喊我哥哥，叫前兩個字就行了。”
他怕自家老板那個醋壇子翻了。
林陌被領到一輛黑色車子前，這次換了輛車，林陌瞅了一眼車前的標，暗嘆一句低調奢華。
陳特助已經幫他打開了后排的車門，他還沒看見里面的人，就被伸出來的強有力胳膊撈住了腰身，迅速帶了進去。
眼前一花，林陌已經被鎖在了炙熱的懷抱里，灼熱的呼吸靠近他臉頰，他躲了一下。
車門已經嘭一聲關上了。
前座與后座之間的擋板已經升起來，這車的空間很大，躺一個人都沒問題。
林陌感覺不妙，兩只手堵住楚季青的嘴，“你還在追求我，不能動手動腳。”
楚季青低低地笑了，聲音暗啞，“我沒有動手動腳。”
“嗯？”
“我動的是口。”
林陌炸毛，“口也不行。”
他胡亂掙扎一通，順利從楚季青懷抱里絲滑地溜了下來，只是人已經氣喘吁吁，像極了剛跑完五千米長跑。
麻痹。
他感覺老男人在逗他玩。
楚季青還想把人抱在懷里，但是怕人炸毛了，對待這孩子，只能順著毛擼，他比人年長十歲，最不缺的就是包容心。
這兩周在國外，他每天甚至是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林陌。
林陌正扭頭看窗外，下巴就被人掐了回去，楚季青仔細端詳了會，評價道，“瘦了。”
“你真是我爹。”林陌諷刺道。
楚季青把人摟在懷里，“我很樂意在床上當你爹，你喊爸爸就行。”
啊啊啊！誰來把這騷男人的嘴縫上。
這次楚季青很識相的沒有提考慮得怎么樣，他知道林陌不愛聽，他把主動權完全交到林陌手里，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我們這是去哪？”
“先去吃飯。”楚季青捉著人手玩，“喜歡吃日料嗎？”
“還行。”林陌對吃的是真不挑，而且楚季青帶他去的餐廳都是死貴死貴的，怎么會不好吃。
“我還給你帶了禮物。”楚季青從一旁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看看。”
林陌打開，是手表，一塊七位數的那種，耶，他的小金庫又有新成員加入了。
“喜歡嗎？”
楚季青把手表拿出來，給林陌帶上，表帶長度竟然正好。
林陌的手很白，手指細長，皮肉貼合，手腕很細，藍色的表盤襯得他手部更加精美。
“很漂亮。”楚季青真心夸獎道，和他想象的樣子一樣漂亮，他低頭，在林陌手背上印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喜歡。”林陌說，“就當是我今天收到的生日禮物了，謝謝楚先生~”
楚季青動作一頓，“今天是你生日？”
林陌余光瞟他，點了一下頭，不是他的生日，而是原主的。
“怎么不早說。”楚季青輕輕刮了他一下鼻子，“生日得好好過。”
楚季青打了一路電話，林陌在旁邊聽著，基本是在邀請他那一堆朋友。
“你有要邀請的朋友嗎？我給你辦生日宴。”
林陌搖搖頭，“我沒有朋友。”
楚季青動作一頓，輕輕擁住林陌，“那今天帶你見見我的朋友？”
林陌不置可否。
楚季青換了一個大的包廂，林陌和他到的時候，包廂里已經來了不少人。
這些人都是給楚季青的面子，本來被一個電話叫來參加什么生日宴還是一頭霧水。
什么人的生日宴能勞駕楚季青親自辦？
這些人都是人精兒，見到林陌安靜地站在楚季青旁邊，瞬間都懂了。
林陌收到了不少禮物，來的人基本都備了禮物，客氣的和他說“生日快樂”。
齊羽書湊過來，搭著楚季青的肩膀，小聲耳語，“這不是你未來的大嫂，這就搞到手了？”
他剛剛看到林陌人的時候，差點沒穩住噴了，給他八倍的想象力，他也不敢把這倆人想到一起。
楚季青磨了磨牙齒，越發覺得這人嘴管不住的賤，“婚約已經取消，不許再提。”
齊羽書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行啊，老楚，平時看你清心寡欲的，一出手就不一樣，還是嫂子好叭~”
楚季青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滾”字，齊羽書在一旁哈哈哈，完了又說：“來的都是你朋友，你的小朋友估計會拘束，我讓小桂去陪陪他？”
小桂是齊羽書新包養的情人，看上去老實膽小，長得還不錯。
楚季青看了一眼，覺得不是個滑頭的，點頭答應了。
齊羽書給小桂飛了個眼神，小桂立刻心領神會，此時林陌正一個人窩在沙發上打游戲，旁邊湊過來一個毛絨絨腦袋，余光看去，是一個估摸著剛成年的男孩。
“這是什么游戲，好像很好玩？”小桂說。
手機屏幕上的小人剛好死了，林陌重開可一局，“這局給你玩。”
“我不會。”
“我教你。”
……
楚季青和幾個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生意上的事，楚季青余光一直落在林陌身上，齊羽書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行了，人就在這又跑不掉，也沒誰有膽子動你的人，你就別看得這么緊了。”
齊羽書話是這么說，但見楚季青眼巴巴的樣子，挑了一下眉，曖昧道：“不會是還沒吃到吧~”
楚季青不悅地皺眉，齊羽書立馬見好就收，換了一個話題。
林陌和小桂打游戲的姿勢，已經從坐在沙發上變成雙膝著地，趴在沙發上。
玩得正起勁，林陌胸口冷不丁環上一雙有力的手臂，將他整個人就這個姿勢，抱了起來。
林陌覺得這個姿勢像小孩，沒面子，立刻就炸毛了，掙扎了一下，“你放我下來。”
楚季青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喊你你不理我，原來是想讓我抱啊。”
林陌漲紅了臉，氣地錘了楚季青手臂一下，后者笑得一臉饜足，包廂里的其他人神情像是見了鬼。
在場的都是楚季青的朋友，什么時候見過楚季青這副樣子。
楚季青直接把林陌抱到蛋糕前，蛋糕雖然是臨時定的，但做得十分精美，有一米多高，最上一層插了一個彩色蠟燭，形狀做成了數字20。
“許愿，吹蠟燭。”
說完，楚季青掃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心領神會，立刻唱起了生日歌。
齊羽書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暗嘆老房子著火果然可怕。
林陌閉了眼，過了幾秒吹滅了蠟燭，他心臟跳得有些快。
自從他父母去世以后，這是他過的第一個生日。
“許了什么愿？”楚季青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告訴你，愿望告訴別人就不靈了。”
楚季青笑了，然后說：“你把愿望告訴我，我立刻就能幫你實現。”
林陌挑了一下眉，“原來楚先生是想讓我向你許愿。”
楚季青點了一下頭，刮了一下林陌的鼻尖，“我可比老天爺靈多了。”
這話也就楚季青說出來有底氣。
楚季青晚上高興，多喝了幾杯酒，松了領帶，解了紐扣，看了一眼時間對其他人說：“不早了，散了吧。”
其他人心領神會，麻溜的散伙。
楚季青身體一歪，靠在林陌身上，酒氣和熱度一起襲來，林陌想把人扶正，但楚季青太重了，他推了幾下，觸手都是襯衫下結實的肌肉，楚季青被他摸得心猿意馬，捉住林陌的手說：“上車，送你回家。”
林陌把人扶上車，怕楚季青耍流氓，轉身去開副駕駛的門，門便被陳特助鎖上了。
他只能悻悻地坐回后排，但這次楚季青很老實，也許是真喝多了，全程只是閉目養神。
楚季青是連夜坐飛機趕了回來，沒有休息，只是匆匆換了身衣服，便來找林陌，又因為高興多喝了兩杯，這會子酒意上頭，頭有些痛。
車子開到林陌家，林陌向楚季青表示了感謝，下車的時候手被楚季青捏了一下。
“明天去我那吃飯？”
林陌回頭看他，敷衍回答：“再說吧。”
楚季青松了手，盯著人背影看，一只手在口袋里緊緊捏著盒子，他這次回來給林陌準備了兩個禮物，這枚定制的情侶戒還是沒送出手。
現在送情侶戒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他坐在車里思考了半小時，他不說走，陳特助也不敢開，酒精燒得有些熱，楚季青隨手脫了西裝外套。
林陌到家的時候沒人，紀精言之前發消息說晚點回來，林陌脫去一身酒氣的衣物，洗了個澡。
剛穿上睡衣出來，便聽到了門鈴響。
好像忘記告訴紀精言家里密碼了。
他打開門，見紀精言穿著白襯衫西裝褲，奇怪問：“今天有什么活動？穿這么正式？”
門口的人沒動，林陌招招手，便往屋里走，一邊走一邊說：“今晚不跟你一起睡了，我和別人睡睡不著，你還是去睡次臥吧。”
見身后人沒動靜，林陌回頭，“阿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