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晉聿的胸膛上都是草莓汁!◎
宋叔開車將兩人送到夏意濃學校對面的粗糧細作后,宋叔就去買草莓了。
夏意濃沒注意羅助理這一路都開著另一輛車跟在他們身后,車里還坐著晉聿曾安排的暗中保護她的保鏢陳力和阿荷。
有晉聿在身邊,她的警覺性早就降低了。
夏意濃在曲津長大,小初高的同學很多,此次他們回來,又在夏意濃高中附近散步,自然有遇到夏意濃同學朋友的可能性。
無論同學朋友是好是壞,晉聿向來都會提前做好準備,確保夏意濃不會受委屈。
夏意濃降低了警覺性,晉聿從不會。
從去年到今日,從沒有跑到夏意濃面前,在夏意濃周圍說三道四挑撥離間說酸話的任何男男女女。
夏意濃是夏家千金是原因之一,誰都知道不能惹夏卿和夏時衍的妹妹,更不能惹夏流螢女士和江初江教授的女兒,夏女士和江教授可是晉先生的師母和老師,誰敢惹。
這便也有了另一個重要原因,晉先生保護夏意濃保護得很好。
但曲津終究與北瓊不同,晉聿便多做了一層準備。
粗糧細作面館里,十點多的時間,過了早餐時間,又還沒到午餐時間,再加上是學生放寒假時間,店里人不多,所以店里也很干凈。
夏意濃知道矜貴的晉先生可能從來都沒來過這種小店,所以她帶晉聿往里面拐了個彎,坐到里面的桌子去,這邊會更干凈也更安靜一些。
夏意濃掃桌上的碼點了兩碗玉米面和兩道小菜,另外點了在面里加上菠菜和海鮮,晉聿出聲提醒備注其中一碗不加香菜。
夏意濃不吃香菜,他剛和她吃飯的那陣子,他就注意到她不喜歡吃香菜。
夏意濃笑了下,備注上,問晉聿:“你還有什么想吃的嗎?”
晉聿:“你。”
夏意濃:“……”
夏意濃嗔怪地瞪了晉聿一眼。
這邊沒人,服務員也沒有,晉聿就跟她開了這個腔,不會有人聽見,但這里終究是外面啊!
晉聿喜歡看夏意濃臉紅的生動模樣,挑眉笑了聲:“我說想吃你哪了么,臉紅什么,我想吃你手指頭也臉紅?”
晉聿:“還是說,你在想我吃你別的什么地方?”
夏意濃:“……”
他怎么這樣啊!
話又多又那個,這是在外面!
夏意濃的臉和耳朵已經徹底紅了,低頭看手機上的菜單,小聲問:“你干什么突然逗我。”
晉聿恢復如常了:“看你緊張,讓你放松放松。”
室內熱,晉聿解開白色圍脖:“我潔癖分人,和你相處的時候,我怎么樣都可以,你不用那么緊張。”
夏意濃看晉聿的圍脖,想起晉聿在沈沐琛拳擊館里脫下西裝外套放在椅子上、那外套可能就不會再要的事了。
晉聿敏銳:“在想什么?”
夏意濃:“想沈沐琛。”
晉聿:“?”
夏意濃:“……”
夏意濃忙說是在想拳館他脫下西裝外套放到椅子上的事,晉聿神色微有緩和,但還是意味深長地又看了她一眼。
夏意濃:“我沒特意想沈沐琛這個人,我只是想起了這件事。”
晉聿:“短短兩句話,提了兩句沈沐琛。”
夏意濃:“……”
百口莫辯!
夏意濃從他銳利的雙眼移開,向下看晉聿解開但未摘下的白色圍脖:“你要是不在意的話,那你怎么不把圍脖摘下來搭在椅背上?”
晉聿沒說話。
因為他還真的做不到。
夏意濃輕輕笑了,她就知道他潔癖這事不容易改。
夏意濃脫下自己的羽絨服,折了折搭在椅子上,又傾身取下晉聿的圍脖,折好搭在自己的羽絨服上。
夏意濃放好看向他:“這樣放,心里舒服嗎?”
晉聿始終看著她的動作,淺勾了下唇:“嗯。”
在他眼里,即便夏意濃的衣服剛從地上撿起來,也是干凈的,可以把他衣服搭在她衣服上。
但他自己的衣服掉到地上,他絕不會再穿。
夏意濃心說了句麻煩。
不由得想象,如果她和他有了寶寶,寶寶像他一樣也有潔癖,就又是一個麻煩。
是不是喂飯的時候,一粒米飯掉到身上,都接受不了,必須弄得干干凈凈啊?
她的寶寶,以后就叫她媽媽了,可她過年才二十三歲,還很小。
如果她和晉聿帶寶寶出去逛街的話,她再稍微穿得顯小一些,看晉聿會不會像是爸爸帶著兩個孩子似的……
晉聿看她疑似發紅的耳朵:“想什么呢?”
夏意濃突然回神,結結巴巴:“沒想什么,不是,在想你可能吃不飽。”
晉聿看了她幾秒,沒再多問,只道:“能吃飽。”
夏意濃另有了心思,她知道晉聿會遷就她,即便不合口味,晉聿也會吃一些,但她還是擔心晉聿吃不飽。
既然回了曲津,她就算東道主了,想起隔壁有賣蟹黃小籠包的店,店鋪很大,味道不錯,價格也不便宜,但她高中時還算有錢,所以她常去吃,正好她臉紅得想出去透透風,起身說:“你坐一會兒,我去買屜小籠包。”
晉聿跟著起身:“我陪你。”
夏意濃抬頭看他,也不說話,就看他。
晉聿坐了回去:“你去吧,衣服穿上,我等你。”
夏意濃擺手:“不用,就在旁邊,出門兩步就到了,我沒那么脆弱。”
夏意濃從包里拿出一包餐具碗筷專用消毒濕巾遞給晉聿,讓晉聿自己擦桌子擦碗筷,她去隔壁給晉聿買小籠包。
晉聿鮮少自己動手擦這些東西,垂著眼眸,余光邊往夏意濃離開的方向看去,緩緩擦起桌子。
她脫了羽絨服,里面是一件白色刺繡的羊毛衫,出門兩步遠,確實不會脆弱到兩步就生病,不然他就要每天都拉她一起健身了。
夏意濃進門點了小籠包后,坐在靠近取餐區的桌前等餐。
有一點回想起以前了,她常和沈小妹在一塊吃飯,她那時吃得還不多,沒有任何暴飲暴食的跡象,沈小妹那時候比她能吃,還經常會繼續吃她吃剩下的,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友情時光。
夏意濃正回想著,聽到身后門被打開,幾個男人邊走進來邊交談。
待夏意濃聽到其中一道嗓音后,夏意濃背影忽然一僵。
“秦少,說好了啊,你過年這幾天直播,把上鏈接的黃金時間給我們家留著。”
“我直播間也沒多少人,撐死十萬,你不如去聯系別的主播。”
“別啊,別的主播那不是坑位費貴嗎,我和你都多少年關系了,是吧?”
秦胤在心里嗤了一聲。
他家破產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他搞直播稍微有了點起色,又全都他媽的來了。
四個男人走到一張桌前坐下,秦胤懶得和他們多說話,自己走到取餐臺這邊跟服務員點自己的餐。
點好餐后,秦姨轉身往餐位走,視線忽然落到一個戴黑色帽子穿白色毛衫正低頭按手機的女孩子身上,他一怔。
那個女孩子,無論換了什么衣服,無論做著什么動作,都是他可以一眼認出來的。
因為實在太熟悉,熟悉了二十二年。
更何況她的穿搭習慣沒有變過,讀高中時就是這樣的打扮,現在也是,她帽子下的長發遮住了耳朵,襯得本就小的精致臉蛋更加小巧,像她十七八歲時一樣,在她不說話不抬眼時,讓他感覺她十分乖巧,也讓他恍惚。
“秦少,看什么呢?”
陳劍駿走過來,摟著秦胤的肩膀問。
秦胤立即皺眉說:“沒什么,去坐著等餐。”
“看到美女啦?”陳劍駿壞笑地順著剛剛秦胤發呆的方向看。
確實有個美女,但美女戴著帽子,又低著頭,陳劍駿看不見美女長什么樣,只看到美女的鼻子和臉型很漂亮,那件白色毛衫也很美,白得像落在地面上沒被人踩過的雪,在陽光照耀下還閃著耀眼的金光,是毛衫里面的金絲透出的光澤。
陳劍駿彎腰去看女孩子的臉。
這一看,不得了了。
陳劍駿:“這不是你家那位漂亮得跟仙女似的妹妹嗎!怎么還和十七八歲時一樣啊!”
陳劍駿:“哦對,聽說現在不是你妹妹了,她和你沒有血緣關系哈哈哈。”
陳劍駿壞笑地撞秦胤肩膀:“秦少,不過去聊兩句啊?你和你曾經的這位妹妹多熟啊,是吧?以前感情深,以后也可以感情深嘛!”
夏意濃聽惡心了,想抄起桌上的醋往這人臉上潑過去。
她不知道說話的是誰,沒抬頭看過去,但她知道肯定是秦胤的狐朋狗友,秦家破產后,那些狐朋狗友有一陣子沒跟秦胤來往,畢竟紈绔子弟只跟紈绔子弟玩,不可能跟破產窮少爺玩。
剛剛她聽那幾個人的聊天內容,大約是秦胤最近直播效果還不錯,所以紈绔子弟就又找上了秦胤。
秦胤聽得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不為別的,為的是他被人警告過。
陳劍駿不了解北瓊那邊的情況,他了解,那邊有他們所有人加到一起都惹不起的人。
連他媽那么一個“潑婦”,都不敢惹那邊,不敢聯系秦意濃,甚至在家里都不會主動提起秦意濃。
對,不是秦意濃了,是夏意濃。
秦胤低聲推陳劍駿:“你看錯了,過去坐,別跟個流氓似的。”
陳劍駿不樂意了:“誰流氓了?”
被秦胤罵是流氓,陳劍駿可不高興了,也不知道是要證實自己不是流氓,還是要證實自己就是流氓,總之陳劍駿就朝秦胤的妹妹走了過去。
誰都沒注意到這時餐廳門被打開,走進來一人,身姿挺拔,目光沉著。
陳劍駿走到夏意濃的桌邊,彎著腰看夏意濃,笑得油膩又賤兮兮的:“我說妹妹啊,好久不見了,你是真不記得你劍駿哥哥了,還是裝的啊?”
天知道他們這幫人有多覬覦她,又覬覦她多久了。
她從小長得就美,很小時候笑得也明媚燦爛,只要她一笑,半邊天就都亮了。
再到后來讀了大學,這妹妹越發清冷不近人了,一個目光朝他們掃過去那是一個冷若冰霜,可也是因為這樣,就更勾他們心思了。
人不就這樣,越得不到的越想要。
陳劍駿:“妹妹,和你劍駿哥哥一起吃唄?哥哥請你!”
夏意濃聽到這人自報家門,想起來這人了。
這人和蔣乾斌是同一類的貨色,都是曾經灌女孩子酒把女孩子據為己有的人渣。
夏意濃無視陳劍駿,沒看一眼陳劍駿,撐著桌子站起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要去催一句做沒做好,做好了取餐就走。
陳劍駿卻被夏意濃的無視給激怒了,作勢要抓住夏意濃的胳膊:“沒聽見我說話嗎你!你是聾——”
不等陳劍駿說完,夏意濃感覺到陳劍駿要碰到她衣服,她沒注意到身后伸過來的手,左手擼起右手袖子,抓起桌上的醋瓶打開瓶子就朝陳劍駿臉上潑了過去。
陳劍駿被醋酸味給酸得捂著臉往后仰頭,后腰碰到把椅子,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上,桌子也被陳劍駿給撞得吱嘎著斜移開了半米遠。
同時夏意濃怕被醋沾到自己衣服上,迅速撤離這張桌子往后退。
后背突然撞進一個懷抱,夏意濃剛要轉身踢人,聞到了熟悉的沉香味,感覺到了熟悉的胸膛,輕勾了下唇,放心地把自己往他懷里靠著,淡淡地看陳劍駿。
晉聿在她耳邊道:“做得好。”
這邊陳劍駿躺在地上破喉一聲尖叫大喊,閉著眼睛罵道:“你個臭娘兒——”
秦胤看到夏意濃靠著的那男人氣場非凡,渾身一顫,驟然喝道:“陳劍駿,閉嘴!”
另外兩個男人本來還要上前去拽住夏意濃,但突然看到那個氣勢非同一般的極具有壓迫感的男人的目光,兩個男人同時怔住。
這時門開,羅助理也帶著兩名保鏢走進來,站在晉聿身后。
陳劍駿氣瘋了,閉著眼睛撒潑:“秦胤!秦意濃!好!你們好!看老子不——”
兩個男人見對面足有五人,人多勢眾,立即拐去扶陳劍駿,抽著紙巾往陳劍駿臉上懟,其中一人堵住了陳劍駿的嘴:“快閉嘴吧,快擦擦,擦眼睛!”
夏意濃手腕忽然被握住,低頭看,是晉聿握住了她手腕,她握醋瓶的時候,手上沾了些黑色的醋。
夏意濃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白色毛衫,好在沒有被濺到醋。
晉聿拿出一張濕巾覆到她手指上,同時她視線前方出現兩張遞過來的紙巾。
夏意濃抬頭,是秦胤。
至此時,闊別一年,她才再次看到秦胤的樣子。
面前的秦胤,早已沒了當初的意氣風發,甚至年紀輕輕,只比她大四歲而已,竟像是三十多歲的人了。
熬夜直播是個累活,秦胤也瘦了很多。
以前的秦胤會欺負她,把她介紹給他的狐朋狗友認識,會在闖禍后把鍋都推給她,拐彎抹角以各種借口從她這里拿錢。
但那時的秦胤是她的親哥哥,不論他做了什么,都有親情在。
而現在的秦胤,已經是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又許久未見,除了陌生,讓她還有一絲不自在。
秦胤也是不自在的,本想遞給夏意濃紙巾讓紙巾擦擦手,但已經有人遞給夏意濃,他只好收回手。
目光飛快掠過晉先生,晉先生不開口,他也不好對晉先生出聲,就對夏意濃說:“什么時候回來的?”
夏意濃后背稍稍離開晉聿,站直了些,但她手仍被晉聿握著,回答說:“昨天。”
秦胤:“是?”
夏意濃:“回來看看沈老。”
秦胤心里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
可能所有人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當夏意濃不再是他妹妹,而他的那位同母異父的親妹妹又在海市從來沒有回來認親的意思時,他發覺夏意濃這個妹妹才是最好的妹妹,天使一樣的妹妹。
他以前那么欺負她,甚至家里條件不好時,他還管她要錢,她最多也只是掛了電話而已,沒有對他惡語相向過。
秦胤問:“大概待幾天?”
夏意濃:“明天就走了。”
秦胤就沒了話。
還能說什么呢,都已經不再有任何關系了。
夏意濃也沒了話。
但有那么一兩秒,心里閃過了一句話,你們最近還好*嗎。
可也只是轉瞬間而已,她終究沒有問出口。
爸媽未曾主動問過夏葉繁過得怎么樣,她也不該再問。
似乎也有話可以說。
晉聿之前說過不要在她任何朋友、所有家人面前對他避嫌。
應該介紹一下晉聿吧。
晉聿是她的男朋友,回到曲津,似乎無論見到她以前的同學、朋友,或是老師,或是眼前的秦胤,她都應該大大方方地介紹一句“他是我男朋友”。
但秦胤不算她的家人,而且晉聿也不見得愿意認識秦胤。
夏意濃正思索間,晉聿已經為夏意濃擦好手指上的醋,晉聿將沾了黑醋的濕巾握在手里,抬眼看著秦胤說:“你很擅長袖手旁觀。”
是指剛剛陳劍駿要碰到夏意濃時,秦胤沒有過來阻止的事,因為他兩邊都不想得罪。
不想得罪晉先生,也不想得罪陳劍駿。
晉聿對這樣的秦胤多了兩分不動聲色的厭惡。
秦胤心一慌,立即低聲道:“抱歉,晉先生。”
夏意濃在晉聿的懷里僵了一僵。
秦胤竟然認識晉聿?
竟然還是這樣低頭敬畏的語氣?
夏意濃思緒轉得很快,很快就想明白她這么久沒有收到過楊悅和秦胤的任何電話和信息,并不是他們兩人轉性變老實了,而是被晉聿警告過。
晉聿淡道:“不必向我道歉。”
不是不必道歉,而是不必向他道歉。
那么另有秦胤需要道歉的人。
秦胤看向夏意濃,輕道:“意濃,抱歉。”
夏意濃搖頭道:“沒事。”
秦胤剛剛袖手旁觀的反應,其實她已經習慣了。
想了想,夏意濃還是對秦胤介紹了晉聿一句:“他是我未婚夫。”
比男朋友的程度還要親密一些。
因為她聽晉聿的語氣,似乎是有點生氣的,暗戳戳地哄晉聿一句。
果然,她介紹完這一句,明顯感覺到身后人的冷淡氣場有所緩和。
他抬起寬厚手掌輕摟她腰,讓她再次靠近他溫暖并散發沉香味道的懷抱里。
秦胤其實不太敢和晉先生對視,晉先生比他大三歲,背景勢力強,氣勢也強,還有與生俱來的矜貴與冷淡,讓他看過去一眼,就覺得后頸后背發麻,仿佛在被威脅著。
秦胤點頭道:“知道了,祝新婚快樂。”
夏意濃沒料到秦胤會祝出這么一句來,感受到背后貼著的胸膛震了一下,好像有人正為“新婚”二字感到愉悅,她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輕道:“……新年快樂。”
陳劍駿在那邊已經能睜開眼睛了,他想要發作,可又看到秦胤那么小心翼翼跟人打招呼的模樣,接著又回想起秦胤好像叫了什么晉先生……晉先生?!
曲津距離北瓊沒多遠,陳劍駿想起來了!
頂著滿臉擦得黏著紙屑的臉,陳劍駿快步走上前來說:“不好意……”
羅助理和兩名保鏢從晉聿身后走了出來,擋住靠近的陳劍駿,夏意濃才看到這三人,沒注意他們什么時候來的。
晉聿把手里擦過醋的紙巾遞出去:“勞駕扔一下。”
羅助理聽晉先生這語氣似乎不是讓他們三個扔,所以自動讓開了路。
陳劍駿雖然是個蠢貨,但也沒完全笨到家,連忙接過紙巾,轉身去扔垃圾。
他這輩子何時幫人扔過垃圾,但現在不得不干,雖然讓他在秦胤面前丟面子,總比更加得罪晉先生強。
剛才他還吆五喝六,現在就低三下四了。
旁邊的服務生拿著顧客點的外帶小籠包已經訕訕地等了好一會兒,都快要準備給同事遞眼神準備報警了,看現在的情況好像是打不起來,看著站在眾人之間的那位讓他臉紅的大美女,低沉地揚聲:“顧客,您的餐好了。”
晉聿示意羅助理去接。
羅助理接了過來,晉聿脫下大衣外套披到夏意濃身上,摟著夏意濃的肩膀往外走。
夏意濃小聲說了句:“我不冷。”
晉聿不容拒絕地看了她一眼。
夏意濃:“……好吧。”
他認為她冷,那她就冷吧。
晉聿帶夏意濃往外走,到門口時,晉聿忽然回頭道:“秦少,祝未來一切順利。”
秦胤都快生出怨恨了,被曾經的妹妹的未婚夫打壓,這以后讓他怎么在那些朋友面前抬頭,突然聽到晉先生說出這一句,他意識到晉先生還是看在夏意濃的面子上給了他一點面子,忙感激道:“謝謝晉先生。”
晉聿和夏意濃都沒再說什么,就這么離去。
晉聿摟著夏意濃回到旁邊的面館,晉聿接過羅助理遞來的小籠包,對三人說:“你們也吃點東西,給宋叔打包一份。”
宋叔去買草莓還沒回來。
于是羅助理帶著陳力阿荷夫妻兩人在外間點餐,晉聿和夏意濃回到里間里面一些的位置坐下,兩人的面已經做好端了上來。
夏意濃脫下晉聿的外套疊好放在她羽絨服和他白色圍脖之間,拿出早預備好的折疊銀筷子遞給晉聿。
晉聿看了眼夏意濃百寶箱似的包包:“里面有碗嗎?”
夏意濃沒忍住笑了:“沒有!”
她只帶了兩人的筷子。
點餐時已經向服務生要了三個碗,夏意濃又拿出餐具專用消毒濕巾擦了擦碗,遞給晉聿兩個。
晉聿取出那罐辣椒油,倒在一只小碗里一些,一粒粒挑出麻椒粒。
他挑的時候,夏意濃就托腮看著他。
待到晉聿挑出全部麻椒粒后,晉聿把辣椒油加到夏意濃的面里,挑眉問:“看什么?”
夏意濃:“看晉先生在別人面前,和在我身邊時,是完全不同的。”
晉先生的冷漠與強勢都對外,耐心都給了她。
晉聿看了眼她說話時的嫣紅唇色:“確實不同。”
夏意濃不說了,低頭加麻油。
他們倆說的明顯不是同一碼事!
晉聿:“喜歡吃麻油?”
以前很少看她特意加麻油。
夏意濃:“嗯,上學的時候會讓老板加菠菜,我再加麻油,如果帶了沈叔的辣椒油,再加辣椒油。”
晉聿點頭,記住了。
兩人相處一年,還會繼續發現對方的習慣喜好,慢慢記著。
等到老了,便存下了他們一生的滿滿的諸多記憶。
因為穿的白色毛衫,夏意濃吃得很小心,左手撫著長發都到左肩來,手里握著紙巾擋在衣服前,右手慢慢地挑面吃。
其實面的味道只能說得上是還不錯,不是頂好頂好的,畢竟里面加的海鮮不會有多貴有多鮮,主要是味道很熟悉,是高中三年經常吃的味道,再加上老頭教晉聿做的辣椒油,夏意濃心里就多了很多滿足。
夏意濃吃完兩口擦擦嘴巴說很香,然后盯著晉聿看。
等晉聿嘗了后,她眼巴巴地等著晉聿點評。
晉聿卻沒說如何,伸碗給她,示意讓她給他加點辣。
晉聿平時不吃辣,今天卻主動加辣,夏意濃給他加了一點,不多,小半勺,之后繼續眼巴巴等著晉聿點評。
晉聿吃東西都透著優雅與矜貴,小口吃面,慢慢品嘗。
夏意濃都等急了:“好不好吃啊?”
晉聿唇邊泄露出兩分笑意,說:“很好吃。”
味道確實不是頂好吃的,但因為是夏意濃高中吃了三年的面,還有他榨的辣椒油,就有了特別的香味。
夏意濃終于滿意,展開蟹黃小籠包的盒子,和晉聿慢慢吃起面和小籠包來。
吃了七分飽的時候,夏意濃差不多吃好了,就有點走神。
走了幾次神,晉聿問:“想起秦胤對你好的那些事了?”
夏意濃:“……嗯。”
他總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以前知道,現在更是知道,夏意濃也不意外。
晉聿似乎不僅對她無所不知,好似對別的事情也無所不知。
比如他安排好夏葉繁,安排好秦胤,讓她沒有任何擔心。
比如他剛剛及時去旁邊店鋪找她。
比如他還安排了羅助理與兩位保鏢。
夏意濃想,這也就不是在古代,不然晉聿絕對是有帝王之相的人,考慮周到,心思如淵。
夏意濃放下筷子,托著腮說:“現在想想,秦胤也有對我好的時候,心里閃過了一些事。”
比如她沒睡好暈車的時候,秦胤會讓她坐前排。
比如爸媽和家里阿姨不在家的時候,秦胤會給她帶飯,沒有餓到過她。
都是一些小事,卻在這時突然想了起來。
晉聿也已吃好,放下筷子,伸手拂開夏意濃臉上的一縷碎發,然后突然用力捏了一下夏意濃的鼻子。
夏意濃:“唔!”
晉聿不敢讓她真疼了,松開手,淡道:“總惦記別人對你好的兩三件小事,不如多花幾秒的時間精力做些對自己好的事。”
夏意濃聽出晉聿的不悅,也明白晉聿的意思。
向前看,多對自己好,多愛自己好,不要總回頭看。
無論是秦胤還是楊悅,這一生總有再見面的時候,她都應該堅定地不再往來,堅定地向前看。
想了想,夏意濃看著紙巾上挑出來的那一小撮小山一樣的花椒粒,抬頭說:“你對我最好。”
晉聿挑眉:“這就好了?我在床……”
夏意濃敏銳:“閉嘴!”
晉聿已經輕笑出來,視線掃過夏意濃辣得發紅的唇瓣,夏意濃抽出紙巾捂自己的嘴,擋自己的臉。
這個男人越來越不正經了!
兩人都已吃好,晉聿收到宋叔發來的信息,說草莓已經買好。
晉聿回了一個嗯字,放下手機,抬眼問夏意濃:“秦大為被判幾年?”
話題轉得太快,夏意濃怔了兩秒,說:“五年。”
晉聿:“快出來了。”
夏意濃:“嗯。”
晉聿這次說得直接:“他曾經給過你還不錯的生活,但他重男輕女也是事實,他還讓你無法通過政審,讓你做不了你想做的法醫,心軟寧可對陌生人,也不要對傷害過你的熟人。”
夏意濃這次更加清楚地明白了晉聿的意思,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秦大為出獄后,他們也可能會再見面。
再見面時,晉聿不希望她想起秦大為對她的那些好,從而心軟。
這讓夏意濃不禁聯想到了另一個對未來的想象。
倘若她和晉聿未來有分手的那一天,晉聿也希望他們再見面的時候,她不想起他對她的好嗎?
晉聿目光在她微皺的眉心停留片刻,緩聲說:“現在想想,如果我在第一次見你后就追你,或許可以避免秦大為入獄,你現在就是一名法醫了。”
“不會,”夏意濃立即回神說,“以秦大為的性格,他總會出事,他**,好賭,即便你再通天,你也不可能在我大學四年和考公的時候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他,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問題的源頭出在任海港身上。”
夏意濃說得很快,是因為她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她和晉聿早點在一起,以晉聿做事周全的性格,是不是可以避免很多事,是不是她就可以做法醫了,但她思來想去都不是這樣的。
夏意濃很認真地說:“我無法做法醫的源頭不是你,晉聿,是任海港。我在向前看,你也向前看。”
晉聿嚴肅的神情散了,伸手刮了一下他剛剛捏過的她的鼻子:“夏同學,青出于藍勝于藍了。”
夏意濃反應慢了半拍,但也終于反應過來,晉聿教她的其實是“不談如果”。
晉聿是向前看的人,不談如果以前怎樣,也不談如果以后怎樣,只論此時此刻。
夏意濃:“是晉老師教得好。”
晉聿笑了聲:“走嗎,夏同學?”
夏意濃點頭,邊起身把剩的小籠包裝好。
明天就回去了,放一天不會壞,帶給時衍吃,不然扔了怪浪費的,扔給時衍剛剛好。
來時沿街散了步,離開時會直接上車,夏意濃就沒特意為晉聿戴上圍脖,她穿上羽絨服后,拉鏈也沒系,把圍脖隨意地搭在自己胳膊上,她拎起自己的包,辣椒油和打包袋則是晉聿拎著。
夏意濃和晉聿走出粗糧細作面店,羅助理和兩名保鏢跟在后面走出來,要接晉聿手里的東西,晉聿沒給。
宋叔已將車開過來,下車給兩人開車門。
夏意濃對宋叔說:“宋叔,羅助理給您打包了外賣。”
大概是因為宋叔買到很甜的草莓很高興,笑著回道:“我買草莓了,試吃了一路,都吃得半飽了,謝謝羅助理!”
宋文禮給夏意濃指了一下他副駕放著的剛買的五大盒草莓,對夏意濃說:“我試吃了好幾家店十好幾種草莓,每吃一口都是喝一口水漱完嘴嘗的,這個特別甜,就多買了幾盒。”
宋文禮又多說了一句:“最上面那盒是洗完的,絕對干凈的,夏小姐要嘗嘗嗎?”
宋叔宋姨都知道晉聿對夏意濃有多寵愛,所以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都習慣以夏小姐為先。
等宋文禮說完這句,才想起來晉聿,忙問:“晉先生要嘗嘗嗎?”
晉聿不在乎自己排在夏意濃后面,更是覺得理該如此,問夏意濃:“要嘗嘗嗎?”
夏意濃笑了一聲,點頭,正好剛吃完熱乎乎的面,站在外面也不冷,就讓宋叔幫她拿出來一盒打開,她拈起一顆草莓咬了一口,驚喜道:“真的好甜,比昨天在沈叔家吃的還甜。”
說著,把她咬剩下的三分之二的草莓遞到晉聿的唇邊:“你咬一口快嘗嘗。”
晉聿握著夏意濃的手低頭,草莓的香氣已經在鼻尖散發開,他咬下一小口,舌和下唇都輕輕地擦過了夏意濃的手指。
草莓含入口中,晉聿:“是很甜。”
夏意濃知道應該不會有人看到晉聿公然地故意碰她手指,還是悄悄紅了臉,突然就不想上車了。
上車上得早,回酒店就回得早,指不定晉聿又想做什么。
夏意濃向高中學校門口那邊看過去,把剩下的小半個草莓都吃了,手里捏著草莓的小綠花,手指尖被草莓染得粉粉的。
晉聿把她手拽過去,用濕巾擦去她指尖的粉。
夏意濃已經習慣晉聿的這些小照顧,想了幾秒,問他:“晉聿,陪我去學校門口拍張照片吧?”
晉聿不喜拍照,但若是夏意濃喜歡,他自然配合。
看了眼身邊四人,晉聿把手里東西和拍照用的手機遞給羅泉,他為夏意濃系拉鏈,夏意濃配合地往上抬了抬下巴,晉聿笑看了一眼她唇邊的笑意,系好后攏了攏她衣領,把她雪白的脖頸包住。
還想給她戴上帽子,把圍脖圍到她衣領外,夏意濃先一步搶走他手里的白色圍脖,踮起腳給他圍了兩圈戴好。
這兩日曲津下了雪,學校里面沒人走動,操場里的雪還未化,陽光照到雪面上閃金光,晉聿戴著白色圍脖很有冬日氛圍,夏意濃很喜歡。
夏意濃落下腳,拍了拍晉聿的圍脖:“好了,走吧。”
晉聿牽住她手:“嗯。”
宋文禮還一臉等著被夸的驕傲呢,怎么就要去拍照了啊?在旁邊邁出了半步,欲言又止。
晉聿察覺到了,但晉聿一般不輕易夸人,他只會夸夏意濃,停步看一眼宋叔臉上的期待,淡道:“謝謝宋叔。”
宋文禮神色一黯。
夏意濃笑:“很甜,特別甜,宋叔真會選。”
宋文禮神色頓時驕傲滿意,笑說會把車里暖風開得再大一些,等兩人回來。
晉聿頷首,牽著夏意濃的手去過橫道。
倒也不是牽了,是他的大手掌完全包裹住了夏意濃的小手。
臘月天涼,真若牽手,夏意濃會凍手的,這樣被晉聿手的熱溫包裹住,夏意濃就一點沒感覺到冷。
到了夏意濃的高中校門口,夏意濃向校園的操場里面看,地面覆著一層厚厚的雪,白亮得晃眼。
她又逐次看向里面的三棟教學樓和宿舍樓。
因為學習好,就免除了很多麻煩,她在高中時又選擇了住校,只有周末才會回家受楊悅的管教和冷嘲熱諷,所以對她來說,這三年的高中生活是有些美好回憶的。
若放他們倆剛相約周五周六見面的那陣子,夏意濃絕對不會相信晉聿愿意聽她提及高中校園的事,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現在則完全相反了,她知道晉聿很喜歡聽她提到她以前除沈沐琛以外的所有的事。
夏意濃便伸出手給晉聿指她的宿舍樓。
她高考時恰好在本校考,又給晉聿指她的考場位置。
她記憶力好,即便過去五年半了,仍記得清清楚楚。
晉聿也確實喜歡聽她講這些。
不過夏意濃也沒講多久,畢竟外面冷,想講什么,可以回去后繼續講給晉聿聽。
夏意濃挽著晉聿轉身看向羅助理,準備讓羅助理給他們倆拍張照片,忽然聽到晉聿說:“你很少夸我。”
夏意濃:“……?”
夏意濃想了兩秒,想起自己剛剛夸過宋叔。
夏意濃雙手抱著晉聿的左臂,身體都貼了上去,抬眼說:“晉先生做的辣椒油也很好吃,特別好吃。”
她剛剛只顧著讓晉聿吃玉米面和思索秦胤的事了,忘了夸這個。
晉聿果然神色愉悅了。
但他的愉悅不明顯,只是輕勾了唇,微微俯首,定睛地盯她唇,想吻她的模樣。
兩人在港市和馬來西亞的時候,經常在街上親吻,回到國內,晉聿知道夏意濃會害羞,便只是看她,沒真吻過來。
夏意濃正緊張著,聽到晉聿靠近她,聞著她唇說:“草莓很香。”
她心里松了口氣,又下意識夸了回去:“你也很香。”
晉聿笑:“我哪兒香?”
夏意濃:“……沒有!”
晉聿眸光凝得深了兩分,她有時候確實喜歡聞他。
在深夜里,她偶爾會趴在他胸口,悄悄深呼吸,用力聞他的脖頸,或是他的心口,好像他身上有她很喜歡的很香的味道。
回去給她聞,晉聿想。
晉聿直起腰看向鏡頭:“拍照吧。”
夏意濃:“……嗯。”
兩人拍照,其實只要站在那里,不用笑都是一幅很美的景色,畢竟兩人的容顏都是絕色。
而兩人此時唇邊都有笑意,這幅畫面就更美了。
夏意濃美得清冷又古典,但只要露出一點笑意,便若冬天里開出的花,剎那融化了冬天的冷。
晉聿好看得矜貴又高冷,似雪山峰上不容人靠近的避世神仙,而當他唇邊輕勾出笑意時,便叫整個雪山峰都融化。
羅助理努力拍照,已經快趴到地上了。
夏意濃忍不住笑得低頭,笑出了聲。
羅泉一直都很感謝夏小姐對他的信任。
從夏小姐還是秦小姐的時候,他就欣賞她,感謝她,當然這份感情里絕無私念,無論是為了晉先生的威嚴,還是晉先生發的遠超他應得的巨額工資,他都不敢有。
起初差一點丟掉工作,晉先生都把他安排去給晉總做助理了,后來晉先生突然安排他陪戴安娜去旅行,再回來后沒有丟掉這工作,反而繼續給夏小姐做保鏢,他就察覺到可能是夏小姐對晉先生說了什么,不然任何人做了讓晉先生失去信任的事,都不會再有重新給晉先生工作的機會。
晉先生說一不二,不怒自威,只有夏小姐有本事讓晉先生改變想法。
所以現在羅泉還有機會拿高額工資,最感謝的還是夏小姐,他對夏小姐就是絕對的尊重,拍照都拍得盡心盡力。
晉聿淡淡地沉了臉:“拍好了嗎?”
羅泉忙從快趴地上的姿勢站起來:“拍好了,晉先生您看。”
羅泉把手機遞給晉聿,他拍了有十多張,一定有晉先生滿意的合照,所以趕緊走開了。
夏意濃垂眼看晉聿手機相冊,其實她看著每一張照片都大差不差,但是再仔細看,她覺得她和晉聿的穿搭很是不配。
她穿得多,太顯臃腫,頭發也擋住了臉和耳朵,顯得她真的像是這所學校剛上完寒假補習班的高中生一樣。
再看晉聿,穿著剪裁合體而挺拔的大衣外套,整個人修長優雅……就像她老師一樣。
他脖子上戴的白色圍脖都像是她這位女學生對他有什么想法送給他的!
夏意濃抿抿嘴:“晉老師。”
三個字,就讓晉聿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了:“嗯,夏同學,放學別走。”
夏意濃剎那紅了臉,小聲說:“你別鬧。”
晉聿:“……”
嗯?
是他先鬧的嗎?
看完十多張照片,中間有兩張是晉聿笑意最深的,她按下紅心點擊收藏說要這張,讓晉聿發給她。
然后抬頭看晉聿,背對著其他人,很輕地小聲問:“你剛剛吃羅助理的醋了嗎?”
晉聿:“……沒有。”
夏意濃:“那你剛剛兇他?”
晉聿:“沒有。”
他只是沉了一下嗓,就算兇人了?
晉聿淡淡地說:“羅助理工作認真,人也還不錯,我不會兇他。”
夏意濃:“……”
他偷換討論的題目!
夏意濃早發覺晉聿的小心眼了。
就拿晉聿愛翻舊賬的事來說,這若不是小心眼引起的,又是為何?
還總是悄悄地吃沈沐琛的醋,對她哥時衍也常常不悅,還非要讓她這位秘書離開她哥,年后去給他做秘書,心思就很多!
于是此時,夏意濃雙手抱著晉聿的腰,仰頭淺笑說:“晉老師人最好。”
晉聿垂眸看夏意濃只有對他時才會展露的這份明媚笑臉,動了一些念想。
“老師”這兩個字讓他聽出了別的意味,好似他和夏意濃真是剛從教室里走出來的老師和學生。
另外,他教了夏意濃這么久,夏意濃可不就算是他的學生。
晉聿體內的血液和此時的呼吸都逐漸變熱了,漆黑的眸也緩緩地涌上了某些欲望。
在一旁守著的陳力阿荷保鏢夫妻倆,看著那邊夏小姐抱著晉先生腰對晉先生抬頭笑的模樣,正在悄悄議論。
阿荷嚼著泡泡糖:“晉先生和秦小姐好甜。”
陳力點頭:“生出來的寶寶肯定也好甜!”
阿荷:“肯定是草莓味的!”
陳力點頭:“以后咱倆就悄悄叫她小草莓!”
這夫妻倆一起工作,整日在一塊閑聊。
阿荷:“你怎么知道是女寶寶?”
陳力:“男寶寶的話,萬一又是一個晉先生……”
阿荷想到晉先生的麻煩,立即道:“對,肯定是女寶寶!”
夏意濃和晉聿剛回到酒店,她剛脫下小靴子,把草莓放到茶幾上,就被拉好窗簾的晉聿摟著腰抱到沙發上坐下。
她習慣性地跨坐在晉聿腿上。
她第一次在車里被晉聿抱過去坐他腿上時,他就讓她跨坐,他好像非常喜歡她這樣的姿勢。
然后她剛坐好,無意識地往前挪了挪,就感覺到了晉聿的變化。
“你……”夏意濃驚訝。
怎么就突然這樣了?
已經因為她的一句“晉老師”忍了一路的晉老師沒說話,徑直解開她羽絨服拉鏈,把她羽絨服脫了下去。
房間里熱,如果穿著衣服接吻,可能吻一兩分鐘,她就要出滿身汗。
但晉聿大約就想看到她出汗。
他只脫去了她羽絨服,就沒再脫,更是突然用他頸上的白色圍脖將兩人一起圍住,按著她后頸往他唇上壓過來,他仰臉吻她。
吻得……太熱了。
他呼吸熾熱,動作也火熱。
他們兩人同圍一條圍脖,更像是正在放學后無人的班級里接吻一樣。
夏意濃很快就熱出了一身汗。
晉聿終于稍微放開她一些,手指勾開她羊毛衫的衣擺:“夏同學,脫了?”
夏意濃:“……”
夏意濃已經被熱和被吻得沒有力氣了,軟軟地靠在他懷里,任由他摘掉白色圍脖,幫她脫去衣服。
他掌心落在她后背上,內衣的帶子上下都是汗,分不清他是在幫她擦汗還是在摸她潮濕的皮膚,總之摸了又摸。
然后,晉聿突然不吻她了,拿起一顆草莓喂到她嘴邊,她笑了一下,輕咬一口。
就這樣,晉聿喂著她吃了一整顆草莓,草莓特有的香甜在她嘴里溢開,甜得她淺笑。
晉聿又喂了她第二顆草莓,她本是要張嘴咬一小口,晉聿忽然往她嘴里多塞了一塊,她嘴巴小,正覺得不舒服,晉聿吻了上來。
那草莓汁就在兩人嘴角流了下來,一滴又一滴沿著下巴脖子流下去,又流進她內衣里面去,在那里面匯集。
夏意濃怕弄臟晉聿的衣服,雖然他是潔癖,但弄臟了倒是沒什么,主要是被宋叔羅助理他們拿去洗的時候,看見晉聿衣服上都是草莓,還得以為是她弄的。
她往后躲,晉聿卻是完全不在意,她越躲他越追,嘗著她口里的草莓味,便覺得草莓味也更甜了數倍。
嘗了她口中的草莓味后,晉聿又順著她的唇角往下吻草莓流下去的汁水,一路吻到草莓汁匯聚的最深處。
許久,晉聿才稍微抬起頭來。
他唇邊也染了些草莓汁,自己又吃一口草莓,對身子骨已經軟得在顫抖的夏意濃說:“夏同學,過來吻我。”
夏意濃呼吸忽快忽慢得早變了節奏,還發出了自己聽著都臊得慌的聲音,茫然地喘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晉聿說了什么。
她呼吸不穩地低頭看他,喃喃道:“晉老師,你是壞人。”
既軟又嬌還有嗔,晉聿眸色一深,不等她吻他,他再次吻了上去。
等到衣服都掉落在沙發上的時候,晉聿的胸膛上都多了草莓汁,還不斷被人上上下下蹭著,顏色染得越來越模糊。
但模糊了之后,又有新的草莓汁滴落下來,再被上上下下蹭開。
好一陣,夏意濃第二次到了,晉聿還沒怎么樣,但稍微停下來,讓她歇一歇。
抬手抹掉夏意濃眼角滲出的淚水,晉聿穩了穩剛剛發粗的呼吸,突然問:“未婚夫?什么時候讓我做你的未婚夫?又什么時候新婚快樂?”
夏意濃:“……”
夏意濃不說話了,然后主動去弄晉聿。
晉聿之前和她說過,她什么時候想結婚了,就把那枚戒指戴上,他就明白了。
現在他提起這個,其實就是在逗她,想讓她主動。
于是她就按著晉聿的肩膀,軟著身子主動起來,可沒兩下,突然又聽他問:“在面館里,你把圍脖放好后,耳朵突然紅了,那時候在想什么?”
夏意濃腦子剛剛被劇烈晃動得不好用了,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什么,然后就是不可置信他觀察力怎么就那么強!
晉聿突然握著她腰,重重地顛了一下腿,夏意濃生理性眼淚瞬間從眼角溢出來,手捂住自己的嘴。
晉聿又連顛了好幾下,又重又狠,夏意濃嗚咽:“說,我說!”
晉聿慢慢停下來,等她說。
其實他呼吸也不穩,但他能忍。
夏意濃:“……在想如果以后我和你生了個潔癖的寶寶,家里就有兩個麻煩的人了。”
說完,夏意濃捂住晉聿的嘴。
晉聿的笑聲已經從她掌心下溢了出來。
夏意濃捂也捂不住,不捂了,紅著臉埋進他頸窩。
晉聿:“想生了?”
夏意濃:“沒有!”
晉聿:“如說你想生了,隨時告訴我,我會配合。”
夏意濃:“……可是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寶寶。”
晉聿:“因為是你的,所以我喜歡。”
夏意濃不相信他這句話,抬起頭問:“我和別人生的,你也喜歡?”
晉聿:“……”
晉聿突然失笑:“夏意濃,我最近真是有點慣著你了。”
又是這一句。
夏意濃知道,其實他哪里是“最近”慣著她,而是一直慣著她。
她也知道,這次他不太會慣著她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讓她在顫抖中捂住了自己的嘴。
【作者有話說】
一不小心更了個大肥章哈哈哈,大家2025年新年快樂!!!
92
第92章
◎接機。◎
夏意濃和晉聿終于回家,日子已經是臘月二十八。
今年沒有三十,除夕夜在臘月二十九。
時衍從公司抽空來接機,目的是把夏意濃一個人接回家,把晉聿甩掉。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主意,是和江教授合的謀。
看濃濃男朋友不順眼的小心眼,可不止時衍一個人。
時衍離開公司前,江教授特意打電話叮囑時衍:“晉聿那臭小子都拐走咱們家濃濃快一個月了,知道爸的意思嗎?”
時衍穿葡萄紫色的西裝三件套,優雅里透著吊兒郎當:“知道,做掉他。”
江教授氣笑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別讓他送濃濃回來!別讓他一下飛機就來我們家!”
時衍認真了兩分:“知道,絕對不讓他去家里蹭午飯。”
臨近過年,又下了一場雪。
北瓊的冬天很美,有著世界都變得純白的浪漫。
但時衍來機場的一路卻都無暇欣賞車窗外的景色,因為接了蘇簪的一通電話后就開始牙疼,疼得他都覺得晉聿沒有那么不順眼了!
蘇簪聲音很甜,甜甜蜜蜜地跟他提前拜年,說親親老公新年快樂喲,接著拜完年就開始要錢。
他就想問問,誰家老婆這樣?
新婚夜都沒過,新婚老婆滿眼都是錢,為了錢不擇手段地拿話語哄他,一口一個親親老公,哄完就失聯,直到她把手里錢都花完了,再聯系他,再甜甜蜜蜜地喊他親親老公。
江教授和夏女士到底為什么在他結婚前就那么喜歡這個兒媳?這兒媳是不是也像哄他似的哄他們二老?瘋狂灌迷魂湯?
時衍氣得牙疼。
夏意濃和晉聿的貴賓商務車直接開到了貴賓廳這邊。
夏意濃下車后身軟腿也軟,是被晉聿摟著往前走的。
遠遠看著,就像是夏意濃病了一樣。
時衍快步走過去,沒工夫搭理晉聿,先擔心地問夏意濃:“濃濃怎么了?感冒了?生病了?”
夏意濃一路閉著眼,聽到時衍擔心的聲音,才慢慢睜開眼,然后臉頰就可疑地漸漸微紅起來。
她沒感冒也沒生病,只是因為即將過春節,某人好像預料到他們兩人可能要分別四五天,所以在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可勁地把這四五天的親密都要夠了。
她覺睡得少,在飛機上暈暈乎乎沒完全睡著,又腰酸腿軟,因此才全身沒力氣,靠在晉聿的懷里。
夏意濃手肘推了晉聿一下,從晉聿懷里直起腰,紅著臉搖頭說:“沒有,就是一路玩了太久,剛回家就突然覺得累了。”*
時衍雖然沒有過新婚夜,但也不可能完全不懂。
面前的兩人若是換成他朋友,他肯定一眼就明白了。
可面前是濃濃,他就完全沒往那方面想:“爸媽在家等你吃飯,吃完好好睡一覺,就不累了。”
夏意濃:“嗯。”
時衍忽然牙疼了一下,又想起蘇簪,有了蘇簪的對比,時衍語氣都沒有以前對晉聿時那么冷硬了,只往晉聿臉上刮了一眼,平淡地說:“你要是照顧不好她,累到她,下次就別再帶她出去玩。”
晉聿未置一詞,淡淡地移開了視線看旁處,看著似乎有些自責,但又好像不是自責。
夏意濃知道晉聿這是心虛。
不是他沒照顧好她,是他確實累到她了。
昨天宋叔買的那五盒草莓,被晉聿給“用”了兩盒。
名副其實的“用”,弄得她和他身上都是草莓汁。
夏意濃也悄悄瞪了晉聿一眼。
這一瞪,她臉和耳朵都莫名更紅了。
在晉聿眼中是嬌俏,在時衍眼中就成了……
時衍緊張問:“濃濃你確定你沒發燒?”
大過年的感冒發燒最難受了。
夏意濃:“……真沒有。”
夏意濃其實也有兩分心虛,最近晉聿總慣著她,她也慣著晉聿。
晉聿想要,她就配合,弄得晉聿以為她也很想要,他便更加哄著她給她。
時衍不信,要伸手摸夏意濃的腦門,晉聿瞥眼時衍的手,替夏意濃解釋:“室內熱,她羽絨服厚,熱的。”
確實室外零下十多度,夏意濃從下飛機到坐上擺渡車那段路穿了羽絨服沒脫,到現在室內零上二十多度,溫差太大,是很熱。
時衍收回了手,不再耽擱,打電話讓余叔把車開地上出口來。
去地下會很暖,但要多走路,直接從地上出去更快。
打完電話,時衍對夏意濃說:“那就先別脫外套了,上車再脫。”
夏意濃點頭說好,一邊把晉聿拎的送時衍的禮物推到時衍懷里。
夏意濃笑說:“哥,晉聿把我照顧得很好,我沒生病,放心吧,還有先送你三份新年禮物,哥,新年快樂。”
時衍低頭看禮物,臉上多了七八分的愉悅。
三份禮物呢!
還是妹妹好,蘇簪就什么都沒送過他!
時衍從購物袋里面拿出第一個禮物,仔細看,竟然是個氧氣瓶,時衍臉一僵。
再拿出第二個禮物,仔細看,好像是涼透的小籠包,時衍臉色又僵又涼了。
最后拿出第三份禮物,是膠帶粘在一起的三盒草莓。
時衍咬牙切齒:“夏意濃你真是跟某人學壞了!!!”
她這三份禮物里面可有一份禮物是用了心的?!
某人:“?”
某人看了一眼夏意濃,她學壞了嗎?
她明明很乖很好。
夏意濃挽著晉聿的手,認真說:“哥,小籠包很好吃,草莓也很甜。”
其實她行李箱里還有送時衍的禮物,是和爺爺一起買的手表,就是想逗逗她哥。
時衍聽明白了:“包子和草莓還是剩的是吧?”
夏意濃:“……”
哥怪聰明的,夏意濃失笑地看著哥。
哥倒是也被逗笑了。
接到余叔電話說車開過來了,時衍往晉聿臉上看了一眼,有點陰陽怪氣地問:“我帶你秘書先走了,晉先生坐自己車回去?”
當初他把意濃招聘過來做他秘書的時候,是因為他前秘書生寶寶,要在家帶三年寶寶,所以他才要培養意濃做他秘書。
現在他公司被晉聿收購了,秘書也沒了,所以時衍新仇舊怨加到一起,饒是有蘇簪做對比,他看晉聿還是難以順眼。
晉聿對時衍淡淡頷首,對夏意濃說:“去吧。”
夏意濃知道宋叔和羅助理他們會安排車過來接晉聿,晉聿不會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去。
但玩了這么久,突然就要跟晉聿分開了,她心里還是有一點不舒服。
都已經習慣每一天都在一起了,還沒分開,心里就有一點空落落的了。
晉聿只要看一眼夏意濃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思忖須臾,晉聿問時衍:“快春節了,和蘇小姐通過電話嗎?她一個人在國外,師母和老師應該會問,你最好打一個。”
被晉聿這么一問,時衍突然想起來蘇簪確實是一個人在國外,也不知道蘇簪會不會孤獨,而且他還沒給蘇簪轉賬,剛剛在車里只顧著牙疼了。
恰好在此時,蘇簪的電話給時衍撥了過來。
時衍瞥一眼來電顯示,裝作恩愛的模樣對晉聿晃了一下手機說:“不用你提醒,她都會主動給我打。”
夏意濃意外地挑了眉。
時衍轉身走遠了按下接通,小姑娘又甜又嬌的嗓音傳了過來:“老公,你怎么還沒把錢給我打過來呀?”
時衍:“……”
正好吸氧瓶在手里,時衍很想現在就打開插上呼吸罩,用力吸一口。
時衍轉身看了眼夏意濃和晉聿,顧不上他們倆了,擺手讓倆人坐車先走。
室內熱,讓夏意濃上車把衣服脫了早點回家吃飯,他跟這認錢的小丫頭多嘮叨兩句。
于是夏意濃和晉聿坐上時衍安排的車先走了,時衍自己留在了機場。
坐了一會兒,夏意濃突然笑了,晉聿還真會轉移時衍的注意力,時衍婚后果真常常忙著跟蘇簪通電話,就沒空敵對晉聿了。
夏意濃問:“蘇小姐真和我哥關系還不錯嗎?”
晉聿:“或許吧。”
他沒特意打聽過他們兩人到底怎么樣。
夏意濃想了一會兒,又笑了,她覺得哥和蘇小姐有點可愛。
晉聿看夏意濃笑盈盈的模樣,像是見到了四年前的她,低笑著把她右手抓來,握在自己手里把玩她手指。
晉聿:“腰還酸嗎?”
夏意濃飛快看了眼司機余叔,瞪了他一眼:“還好。”
夏意濃不想聊什么腰酸腿軟的事,問他:“你一會兒要去我家坐坐嗎?”
晉聿回想起時衍說到老師和師母正在家里等她吃飯的話,捏著她手指說:“去坐坐吧,給老師和師母帶了禮物,送了再走。”
夏意濃點頭笑:“好。”
機場里,時衍吸著氧跟蘇簪通電話。
時衍:“蘇簪,你在結婚之前,知道我身體不太好嗎?”
他那陣子為了拒絕這個娃娃親,成天拎著氧氣瓶,各位叔伯嬸姨都知道他體弱多病,他不信蘇簪不知道。
蘇簪:“知道呀!”
時衍很想問,你知道你還這么氣我?就不怕把我氣死——
剛想到“死”這個字,時衍突然反應過來,蘇簪小小年紀不會正是在等他體弱多病早早死了好繼承遺產吧?
蘇簪聽起來還挺懂事的,問他:“那老公您最近身體怎么樣?”
時衍:“很好,非常好。”
蘇簪:“啊?”
時衍:“??”
蘇簪這一聲“啊?”怎么好似透露出了失望?
蘇簪及時找補:“我剛給你買了補身體的人參,那老公你身體要是好了的話,我就退了?”
時衍:“……”
他就不信她真的給他買了人參。
蘇簪:“老公,你身體好,我就放心了……什么時候打錢呀?”
時衍:“不用退,當面送給我吧。”
蘇簪又是一聲:“啊??”
他今天非要見到蘇簪這個人不可。
要么他去找她,要么她回來,非得指著她鼻子出出氣!
時衍坐在機場里揉太陽穴,蘇簪比濃濃還小,又是一個人在國外,終究嘆了口氣,叫唐畫給他訂機票,把他護照送來。
他本打算中午回家和濃濃一起吃午飯,就沒吃早飯。
正好現在餓了,就把包子和草莓吃了。
另一邊,余途開車剛拐進小區里,江教授就在公寓里看見了,立即笑吟吟地下樓來接女兒。
快一個月不見女兒了,真是想壞了!
然而車剛停下,江教授就看到先下車的人竟然是晉聿!
不是跟時衍說好了嗎,不讓晉聿送濃濃回來,不讓晉聿一下飛機就來他們家,不讓晉聿來蹭午飯?
晉聿溫文爾雅:“老師。”
江初:“……嗯,來了,時衍呢?”
晉聿繞車過去給夏意濃開車門,夏意濃出來笑:“爸,我哥訂機票去國外找我嫂子了。”
江初:“??”
不僅沒防住女婿,還把兒子給弄丟了?
夏意濃才想起來似的:“對了爸,我餓了,家里是要吃飯了嗎?”
江初:“……啊。”
夏意濃問晉聿:“那上樓一起吃吧?吃完再走?”
晉聿看向老師。
江初:“……一起吧。”
晉聿溫文爾雅地微笑:“好,那就打擾老師了。”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來啦!
說一句,應該不會單獨寫哥哥和蘇簪的番外,兩人在某方面確實還挺有張力的,比如哥哥素久了,開葷后停不下來,啪啪打臉,比如蘇簪只認錢,但因為哥哥在家里地位是在最底層,總是被欺負,回家后就蘇不起來了,所以目前沒有單獨開兩人的打算哈~不過我以后可能會寫一本這樣的先婚后愛,開葷后停不下來的老古板X只認錢的大小姐,不知道你們感興趣不?感興趣我就開個文案~
93
第93章
◎新年快樂!◎
今年大年二十九是除夕夜,家里就夏流螢江初和夏意濃一家三口看春晚。
夏流螢穿著放了腰量的刺繡旗袍坐在沙發邊上,夏意濃穿著寬松睡衣舒服地躺在媽媽腿上。
江初一身同老婆同色系同刺繡的唐裝,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剝蒜。
電視里熱熱鬧鬧,家里雖然少了份熱鬧,但還是很溫馨。
江初瞅瞅左邊的妻子和女兒,又瞅瞅右邊的電視,再抬頭瞅瞅落地窗上貼的喜慶窗花,這是女兒回家后,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江初勾勾唇笑了。
夏流螢看到江初在那偷笑,往濃濃嘴里喂了瓣小橘子,問江初:“笑什么呢?”
江初心道,為此時的溫馨而笑。
但提到這個,就會提到女兒以前過的那些不好的日子。
大過年的,還是不提的好。
夏意濃手機這時響了一聲。
手機在夏意濃身后,夏意濃摸過來看。
是晉聿發來的,問她在做什么。
夏意濃:“在看春晚。”
晉聿:“嗯,我也是。”
夏意濃笑了一下,跟晉聿說剛剛的武術表演很好看,整齊震撼。
江初瞥了一眼夏意濃,哼聲說:“在想時衍,時衍應該已經到小簪那邊了吧?臭小子一聲不吭地倒會陪媳婦。”
夏流螢摸著女兒的頭發說:“到了。”
時衍給她發了信息。
其實夏流螢不意外時衍昨天忽然跑去國外找蘇簪,看時衍對兩個妹妹如何寵愛,就知道他會如何寵愛年紀比濃濃還小的妻子了。
時衍嘴硬心軟,跟他爸一樣。
家里嘴硬心也硬的,只有夏卿小丫頭一個。
夏意濃和晉聿聊了會兒信息,放下手機繼續看春晚。
江初又問:“卿卿呢,她今晚就在外面野啊?大過年的,外面店鋪不都打烊了,她在哪野啊她,還回不回來吃年夜飯了?”
夏流螢低頭看看夏意濃,夏意濃正聚精會神地聽歌,夏流螢抬頭無聲對江初說兩個字:“酒店。”
江初:“……”
大女兒和晉謹峋一天天地沒個正經。
還沒結婚,大除夕夜的就在酒店黏著?!
在小女兒面前,江初不好嘮叨這種私密事,哼一聲憋回煩悶。
夏流螢又出聲說:“卿卿晚上十一點多回來。”
江初悶悶的:“知道了。”
大女兒過年都二十九歲了,他們倒是也管不著了。
晉聿又發來信息:“包餃子了嗎?”
夏意濃:“還沒包,爸媽說晚上十點再包。”
晉聿發來一張餃子照片。
夏意濃:“你包的?”
晉聿:“嗯。”
晉聿餃子包得圓圓胖胖的,很可愛,好像胖滾滾的晉聿在叉腰等夸獎一樣。
也不對,更像他們的寶寶,夏意濃一晃神,忙搖了搖頭,瞎想什么呢。
夏意濃:“好可愛,什么餡的?”
晉聿又發過來一張餃子餡的照片,這次不等她問,他揭了謎底:“金槍魚餡。”
夏意濃猜想估計是藍鰭金槍魚,上好的大概一斤一千多。
時衍也想買來著,但媽不吃,她又可有可無,爸就悄悄讓哥不許買,讓哥買她們愛吃的。
夏意濃:“看著就香,你包一次餃子,得洗很久的手吧?”
晉聿:“笑話我?”
夏意濃可不敢笑話他,然后發過去一個大笑的表情包。
聊了一會兒,夏意濃再次放下手機,聽到爸媽在聊誰誰家的孩子年后要結婚的事。
夏意濃沒敢吱聲摻和這個話題,悄悄在心里想著事。
哥和蘇簪不是突然間就領證的,只是在爸媽和晉聿的推動下,同意去和蘇簪正式相親而已。
畢竟哥老大不小的,過年都三十二了,爸媽是真愁他,但爸媽都沒說非讓倆人直接結婚,只是推動哥去相親,卻沒想到哥和蘇簪見了一次,又見第二次,后來又見幾次,最后不知道兩個人怎么談妥的,突然就去領證了。
她一直悄悄擔心,會不會倆人談的協議是結婚一年就離?
那樣的話,爸媽可真要上火了。
姐和晉謹峋好像也還沒有結婚的意思,按姐的話說,姐喜歡訓狗,晉謹峋喜歡當狗,這輩子這樣也不錯。
但這樣的話,姐和晉謹峋好像完全沒有好好過日子的意思,而且年后又要去國外了,爸媽估計也很為姐上火。
還有她和晉聿……是從床伴的關系發展成的戀人。
爸媽為他們三個孩子,應該很頭疼。
夏意濃想來想去,不想了,抬頭對江教授說:“爸,我想吃柚子。”
江初立即起身:“爸去剝,螢螢呢,螢螢要吃什么?”
夏流螢:“我和濃濃一樣,手洗干凈了,別帶上蒜味。”
江初喜氣洋洋:“肯定洗干凈了!”
等爸飛去廚房了,夏意濃想起來問:“媽,爸去年一年是不是都沒寫書啊?”
夏流螢:“……嗯。”
江教授一年前還說他創作欲爆棚,要寫書寫到老。
現在呢,編輯每次問他寫多少了,他都說自己手腕疼。
但是呢,給濃濃發信息噓寒問暖的時候就不手腕疼了!
夏流螢低頭摸摸夏意濃的臉:“濃濃喜歡看爸爸的書嗎?”
夏意濃眨眼:“特別喜歡,也喜歡看外婆的書。”
夏流螢笑:“好,媽媽催催。”
江初剝好柚子回來,三口看著電視,夏意濃時不時聊起在外婆和爺爺家的事。
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夏卿回來了,脖子上頂著明顯的三個草莓印。
夏意濃和夏流螢默契地看一眼就移開視線,江初看一眼后咬牙切齒想打折晉謹峋的腿,但再看老婆的警告,江初就只能閉嘴。
一家四口在吃團圓飯前,都去洗了澡,這邊有習俗是干干凈凈迎新年。
洗完澡出來坐到桌前聊天的時候,時衍的電話給夏流螢撥了過來。
夏流螢以為兒子是要拜年呢,接通電話按了免提放桌子上。
時衍聲音很快傳來:“媽,你們長頭發怎么洗頭的,先洗頭皮還是先洗發尾?”
夏流螢微詫:“你要給小簪洗頭發嗎?”
時衍語氣淡淡:“嗯,她說手疼,讓我給她洗。”
夏流螢剛要說話,那邊傳來蘇簪笑盈盈的聲音,好像沖到時衍背上了似的,時衍被壓得哼了聲,蘇簪撒嬌:“謝謝老公。”
時衍低聲:“別鬧,跟媽通電話呢。”
蘇簪立即笑喊:“媽媽,新年快樂呀,代我跟爸爸,姐姐,妹妹,都說聲新年快樂呀,祝家里人身體健康,萬事亨通!”
這邊四人同時笑出了聲,幾人笑著跟蘇簪說新年快樂。
時衍:“……”
他真是服了這個丫頭了,當他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他在她臉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失望與煩躁。
但接著呢,她做了什么?
她竟然那么能撒嬌,明明滿臉都寫著她不喜歡他,她只喜歡他的錢,竟然還能張開嘴撒嬌喊他老公,管他要錢,還撒嬌讓他給她洗頭發,她是演員嗎她?
再聽到家里那四人的笑聲,時衍心里真是憋氣。
夏流螢聽到兒子和兒媳感情好,笑著教時衍怎么給女孩子洗頭發。
掛了電話,蘇簪又坐到時衍的腿上撒嬌說:“老公你特意過來陪我過春節,你真好,老公你家人也真好,那你給我洗完頭發,可以再給我炒兩個菜嗎?這邊菜都不好吃。”
時衍不理解她又是怎么好意思張嘴讓他給她炒菜的,冷著一張臉:“……你想吃什么?”
蘇簪興致勃勃:“什么都可以嗎?”
時衍心道您是祖宗嗎,還什么都可以,您怎么不上天呢,一邊淡淡點頭:“我會的,都可以。”
國內夏家大平層的公寓里,熱熱鬧鬧地吃著團圓飯。
江初特意做了拿手的辣小面,沒做很多,大晚上誰也吃不了太多,一大碗面放在一桌子菜中間,誰想吃就夾兩口。
時衍和夏卿小時候都喜歡吃他做的辣小面,每回都辣得鼻頭出汗,邊出汗邊嚷嚷說真好吃。
濃濃回家后,濃濃也很喜歡吃,江初就更自豪了。
夏卿正吃著,注意到桌上多了一罐辣椒油,問夏意濃:“是從沈叔家帶回來的嗎?”
夏意濃:“是,但是是晉聿做的。”
夏卿意外:“晉聿做的?那他得洗多少遍手啊?”
夏意濃失笑:“戴手套了。”
不過手上也燙出了小水泡,三天了,應該好了吧?
江初看著這罐辣椒油,想到了前一日中午晉聿留在家里蹭午飯的事。
他很不高興晉聿一下飛機就來他家蹭午飯,但在妻子面前,他不敢表現出來不高興,不然妻子會讓他真的不高興,于是同妻子一起高高興興地熱情招待了晉聿。
好在晉聿也沒多叨擾,吃完給他們送了新年禮物后,不久就走了。
但晉聿走后三四個小時,讓人送來了這罐辣椒油。
他陰陽怪氣地問老婆,晉聿吃飯的時候怎么不拿出來,偏偏現在才送來,這是什么意思。
濃濃剛睡醒在島臺喝水,聽到他嘀咕,過來解釋說晉聿在沈家做的時候放了麻椒粒,中午還沒把麻椒粒挑出去,晉聿這是剛一粒粒挑出去了,才送來的。
他聽到晉聿的細心,想到這孩子其實從小到大一直都很細心,只是這孩子分人,大多數時候都不愿意對誰上心和用心。
但現在,這孩子愿意對濃濃上心,用心,細心。
江初站起來盛了一大勺辣椒油放面里,攪了攪面和辣椒油說:“我嘗了,味道還行,不難吃。”
夏意濃瞇眼笑了,給姐姐和媽媽都夾了一筷子面:“嘗嘗吧,沈叔說晉聿做的火候和味道都剛剛好。”
夏卿和夏流螢都嘗了一筷子,慢慢咀嚼,夏意濃眼巴巴等著反饋。
夏卿抬眼看到夏意濃的表情,失笑一聲,拖著長調說:“好——吃!”
夏意濃滿意了,又扭頭眼巴巴地看媽媽等評價,夏流螢也笑了:“很好吃。”
夏意濃更加滿意了,再扭頭看爸爸。
江初咬牙切齒:“……好吃。”
一家四口都笑出了聲,夏流螢笑著推了推夏意濃的小腦門,男朋友做的辣椒油好吃,倒是把小女朋友給顯擺驕傲了。
夏卿眼睛一轉,故意問夏意濃:“寶貝,是面更好吃,還是辣椒油更好吃呀?”
夏意濃被問得頓時紅了臉,伸筷子夾了個餃子:“餃子更好吃。”
夏卿笑得前仰后合。
夏流螢失笑著轉身去給老人打電話。
江初看一眼老婆,也跟了過來,一起給老人打電話。
兩人在陽臺,夏流螢往里面看了一眼,在電話還沒接通時,問江初:“還覺得別扭呢?”
江初:“……哼!”
夏意濃不懂父親為什么針對晉聿,夏流螢做母親的,當然是明白的。
江初和她講過在網球場見夏意濃那天的場景,提到了夏意濃當著晉聿的面說她已經有男朋友的話,還說她男朋友是沈沐琛。
結果當天晚上,夏意濃突然從學校跟晉聿走了,成了晉聿的那種女朋友。
江初經歷了那么多案子,自然認為女兒是受晉聿脅迫的。
即便后來女兒和晉聿的感情真的很好,江初也覺得別扭,認定是晉聿做壞事在先。
江初本就對拱了自家白菜的任何豬都不滿意,別說晉聿和濃濃之間還有這樣一個脅迫的開始。
女兒們沒往這邊看,夏流螢抬手摸了摸江初的臉:“可是晉聿幫我們找到濃濃了,就為這件事,我也永遠感謝他,如果沒有他,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濃濃。”
江初摸摸老婆的手背:“但這是兩碼事,感謝也不能讓女兒以身相許。”
夏流螢淡淡地抽回手:“你晚上想睡沙發,是吧?”
江初:“……”不想。
爸被媽趕了回來,夏卿和夏意濃一起對爸笑,爸被笑得老臉紅彤彤的,還嘴硬:“爸真不是妻管嚴。”
夏意濃笑著模范媽平時的語氣:“看來江教授喜歡睡沙發。”
夏卿直笑著鼓掌:“是這個味兒,濃濃學得像。”
江教授老臉更紅了:“……”
在聽到十二點的鐘聲的時候,夏意濃正好咬到餃子里的硬幣,寓意新年的福氣和如意都被她咬到了!
江初第一個笑起來,鼓掌說女兒新年一定會有很多好運氣。
夏卿也笑著鼓起掌來。
夏意濃摸摸夏意濃的頭,祝寶貝女兒新年心想事成。
夏意濃很開心吃到硬幣,以前那些年,都是秦大為和秦胤吃到的,她有悄悄為此不開心過。
夏流螢和江初給夏意濃封了紅包,夏卿也有,姐妹倆一起翻看紅包里有多少錢。
接著夏卿也吃到了個硬幣,姐妹倆笑著互相祝福氣。
給夏意濃打第一個拜年電話的是戴安娜。
戴安娜前陣子剛在家那邊過完圣誕節,這個星期又特意過來過春節。
電話接通,戴安娜年味十足并且字正腔圓地喊著:“夏意濃,過年好!”
夏意濃托腮笑:“老師,過年好。”
戴安娜有在微信上教夏意濃關于雕塑和美術的那些,算是夏意濃老師。
戴安娜:“我說的,好不好?”
夏意濃:“說得很好,又是舅舅教了很多遍嗎?”
戴安娜:“是!”
夏意濃抿嘴笑:“收到紅包了嗎?”
戴安娜:“收到好多!”
夏意濃:“等下回見面,我也給你個紅包,歲歲平安。”
戴安娜笑著細數誰誰都給了她幾張,數了一會兒,夏意濃問:“舅舅呢?”
戴安娜:“在和外婆聊天。”
夏意濃:“外婆還沒睡?”
戴安娜:“對對對,都沒睡。”
夏意濃笑了,掛斷電話后看到朋友同事們發來的新年短信,她手動地回復了幾條。
回復好了以后,看時間才零點過五分。
不知道晉聿要和阿姨聊多久,夏意濃看著手機等晉聿的信息電話。
夏卿在跟晉謹峋打電話,爸和外婆打電話,媽和爺爺打電話,夏意濃突然覺得自己孤零零的。
正想著,晉聿的電話打了過來。
晉聿說:“到窗邊來。”
夏意濃一驚,晉聿來了?
連忙走到窗邊,果然看到了晉聿的身影!
晉聿的那輛幻影正開著車大燈,晉聿倚站在車頭前,像極了她走向他的那一夜。
區別是晉聿現在手里還拿著一捧玫瑰花。
戴安娜又和晉聿聯合騙她!
晉聿抬頭看著她,在電話里對她說:“寶寶,新年快樂。”
聲音低沉,磁性,溫柔。
夏意濃立即捂上了發紅的臉,輕聲說:“你等我,我現在下樓。”
晉聿叫她“秦倔”的時候,她說過這兩個字好難聽。
他那時說等她什么時候聽話了,就給她換個好聽的。
而他換的就是“寶寶”。
夏意濃快步跑回房取羽絨服,又路過客廳跑去門口,這歡快的背影實在難逃三口人的注意。
夏流螢:“晉聿來了?”
夏意濃點頭。
夏卿往窗邊走,看見了,笑說:“好大一捧玫瑰花!”
夏意濃推門出去了。
江初也走到窗邊,往下看了一眼說:“他不在家跨年?怎么跑咱家來了?”
夏卿笑說:“因為喜歡您家小閨女唄。”
正在江初心里分不清是什么滋味的時候,夏流螢走過來抱著江初的胳膊說:“你不是覺得濃濃和晉聿在一塊名不正言不順的嗎,晉聿現在這是追濃濃呢。”
江初才恍然大悟。
還真是,做辣椒油,送新年禮物,跨年夜又拿玫瑰花來陪意濃過新年,做的事情可不就像是重追濃濃一回嗎。
有的男人把女朋友追到手了,就沒有追之前的熱乎勁兒了,晉聿這都已經和濃濃出去玩一個月了,竟然還有這熱乎勁兒。
江初瞅瞅晉聿懷里的玫瑰花,再回頭瞅瞅桌上的辣椒油,都是用了心的,他心里也終于舒服了些。
很快,夏意濃的身影出現在了樓下,晉聿張開雙臂,夏意濃就飛似的沖進了晉聿懷里。
夏流螢適時拉上窗簾:“好了,去吃飯。”
父女倆:“……”
樓下,夏意濃撲進晉聿懷里,仰頭笑看晉聿:“你怎么來了啊?”
晉聿低頭用鼻子碰了碰她鼻子:“陪你過新年。”
夏意濃仰著臉,眼睛水亮。
晉聿的目光不禁往夏意濃唇上看。
夏意濃連忙往車里面看了一眼,沒看到司機,她便笑著踮腳,親了一下晉聿的嘴唇。
晉聿看了眼夏意濃下面穿的單薄睡褲和露腳踝的拖鞋,收緊夏意濃的腰:“去車里,外面冷。”
夏意濃:“……要上樓嗎?家里更暖。”
晉聿:“不用,車里也暖,只想親你。”
夏意濃:“……”
車里,夏意濃跨坐在晉聿腿上。
晉聿抬頭看她,手穿過她羽絨服摟她腰,仰臉吻她。
好在夏意濃剛剛吃了餃子后又吃了水果,稍一猶豫后與他親吻。
新年的第一個親吻,持續的時間長了些,吻得夏意濃渾身發軟,呼吸漸漸急促,也吻得她感受到了晉聿的身體變化。
她想要退開,晉聿卻壓著她后腰靠近他,按了又按。
半晌,氣喘吁吁地分開,身子發軟的夏意濃已經眼里都是水光,借著車里的星空頂看晉聿,晉聿眼里浮著一層她熟悉的欲望。
晉聿又咬兩下她的唇,沒咬破,輕輕地磨著,就像兩個人緊貼的地方,一下下地磨著。
夏意濃的羽絨服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被脫下去的,她兩膝蓋跪在晉聿身體兩側,雙手搭在晉聿肩上,終于忍不住顫了下:“……”
大過年的,爸媽姐還在樓上,夏意濃捶晉聿的肩:“別弄了。”
剛接過吻,她力氣軟,聲音也軟,一點力度都沒有,但晉聿真的停了下來。
晉聿原本真的只是來對她說一聲新年快樂的,但在她跑向他時,她那雙眸子太亮,天上掛的明明是黯淡的月亮,她那眸子卻似陽光般明媚。
禁不住想吻她。
吻了她,又禁不住有了另一個反應。
夏意濃在家里時穿著睡褲和睡衣,睡褲就那么薄薄一層,因為著急下樓見他,也就沒有換褲子。
晉聿臉埋在夏意濃懷里,過了半分鐘,微微緩解,看向一旁說:“我母親給你做了新年甜點,一會兒拿上去給家里人嘗嘗,或者明天早餐嘗嘗。”
夏意濃順著晉聿目光看過去,是一個很漂亮的紅絲絨圓蛋糕,上面還有新年快樂四個字,很有新年氛圍。
夏意濃已經分泌口水饞了,阿姨的用料特別講究,她每次吃的時候都覺得是她這輩子吃的最好吃的甜點,想給阿姨打通電話過去道謝和拜年。
但她垂眸看向晉聿,雙手托著他的臉,輕輕抿了唇,問:“你跨年是在自己車里,來我家的路上過的嗎?”
現在剛過零點幾分鐘。
想想晉聿剛剛一個人的畫面,夏意濃就覺得孤零零的。
晉聿卻道:“沒有,我十二點前就到了。”
夏意濃急道:“那你怎么不先給我打電話啊?”
晉聿:“因為想讓你和你家人一起跨年,我不急。”
夏意濃心里驀地變柔軟。
她以前認為他好強勢,在海外收購案上強勢,對周圍人強勢,對她也強勢,總是強勢地要求她很多事。
而現在,她不了解他對別人如何,但他對她的強勢里面,都包含著溫柔。
夏意濃拇指輕輕摩挲晉聿的唇角:“阿姨不怪你嗎?你可以在家里和叔叔阿姨跨完年再來的。”
晉聿把她手指捉來放在嘴里咬了咬:“她不怪,她只急著我何時能把兒媳娶回家。”
夏意濃:“……”
夏意濃膽子很大地捏了捏晉聿的嘴巴,但轉瞬又被晉聿含在了嘴里。
夏意濃紅著臉抽出手指,用晉聿的襯衫擦了擦手指上的口水,晉聿看了一眼,完全不介意的神色。
夏意濃想到晉聿右手虎口上的小水泡,抓過來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晉聿:“就這么喜歡我的手?”
夏意濃:“……”
他們倆以前聊過喜不喜歡手的這個話題,是在那方面。
水泡已經消了,夏意濃放開晉聿的手,小聲說:“才沒有。”
晉聿意味深長:“但我很喜歡你的手。”
夏意濃捂住晉聿的嘴,他說的這話,肯定是不正經的那種。
晉聿果然挑了眉,含著笑意親了一下她的手心。
夏意濃忙放下手,晉聿就笑得更意味深長了。
夏意濃:“……那你又為什么讓戴安娜先給我打電話?”
晉聿停了停說:“不是我讓的。”
因為他走的時候被戴安娜看到了,戴安娜非要參與到這場驚喜里。
夏意濃轉著眼睛想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了,戴安娜參與感很強,截了晉聿一道,自作主張在他之前給她打了電話。
夏意濃笑著幫戴安娜說話:“驚喜確實有翻倍。”
晉聿揉了揉夏意濃的腰:“吃到硬幣了嗎?”
夏意濃立即和晉聿分享她吃到硬幣的事。
晉聿聽了會兒,稍作沉思,漫不經心地問:“是自己夾的餃子嗎?”
夏意濃:“沒,是我爸……”
說到這里,夏意濃突然就反應過來了:“我爸給我做記號了?”
晉聿剛剛猶豫了幾秒該不該提醒她。
如果濃濃是從小在家里受寵長大的孩子,他不會提醒。
但濃濃是后被爸媽找回來的,他總是更希望能讓她知道她爸媽對她的*關心與寵愛,便提醒了這一句。
夏意濃慢慢笑了,相比自己吃到的福氣與如意,她確實更喜歡被父親偷偷做記號送給她的福氣與如意。
現在想起來,或許楊悅也給秦大為和秦胤做了標記?
夏意濃想了想,不再為過去的新年小事不開心了。
她很喜歡今年的這一個新年。
夏意濃趴在晉聿的肩上,有一點不想離開。
她很喜歡晉聿在深夜的時候來找她,不管是現在,還是在學校的那一次,亦或是聽她給他講論文的那一次。
晉聿在她耳邊說:“還沒給你新年祝福。”
夏意濃歪頭枕著他肩膀:“你說,我聽著。”
晉聿雙臂摟著她,貼著她額頭說:“祝夏意濃小姐在新的一年,學業順利,在你喜歡的新領域里稱心如意。”
他知道她喜歡在自己的領域里成為最優秀的人,讓她有成就感與滿足感,他也知道她在新年后會很努力,所以他祝她得償所愿。
被了解,被支持,被鼓勵,夏意濃想,她真的得到了最美好的感情,也在這份感情里面汲取了最溫柔的養分。
夏意濃抬起頭,暖柔柔的雙手捧著晉聿的臉問:“那我給你什么新年祝福更好呢?你有什么愿望嗎?”
他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擁有,事業也都順順利利。
晉聿說:“我只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他給了她最溫柔的養分,而他也需要陽光與水分,這些只能由她給他。
夏意濃被他的愿望給弄得眼睛微微濕潤。
接著又聽他說:“最好體力也好些,夜里多給我兩回。”
夏意濃:“……”
討厭!!!
他天天早上四點半起來健身,誰的身體也沒他的好,累死她得了!
夏意濃怒瞪晉聿,晉聿眼里流露出了笑意。
夏意濃給桑田阿姨撥了通電話過去,對阿姨拜年和道謝,約定初五去拜年。
桑田連連笑著說好好好,一點都不為晉聿早走來她家里的事生氣,更是很感謝她把晉聿留在國內的這件事。
晉聿之前在海外拓展市場,偶爾回來開會,春節都很少回來,所以今年除夕夜,晉聿能在家里就已經很難得,臨跨年時早走半小時也沒什么關系了。
夏意濃知道,雖然她沒說過讓晉聿留在國內陪她的這種話,但晉聿確實是為她留下來的。
打完這通電話,夏意濃想,如果她不在家里跨年,提前半小時去晉聿家,江教授肯定要被氣得吃不進去飯。
晉聿問她:“初一想看電影嗎?”
在外面這一個月,他們兩人越來越親密,分開了三十六個小時,夏意濃在爸媽身邊不覺得時間過得慢,晉聿在家里卻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夏意濃想了想:“好。”
在爸媽午睡的時候,她出去看場電影,大概兩三個小時,不耽誤爸媽的安排。
晉聿手指輕揉她腰:“看完電影回家?”
夏意濃點頭:“嗯,不能在外面太久了,爸媽下午可能打麻將。”
晉聿:“我是說我們的家。”
夏意濃:“……”
看夏意濃很意外的表情,晉聿說:“從我第一晚帶你回去開始,那就是你的家了,意外什么呢?”
夏意濃:“……你又沒說過。”
晉聿挑眉:“我不說,你就不懂?”
晉聿的嘴巴是很厲害的,夏意濃說不過他,漂亮的眼睛轉了下,輕聲說:“我不懂,所以你要直接告訴我。”
晉聿看著她的雙眼,幾秒后,在她耳邊用低沉的嗓音告訴她:“分開的這一天半,你在我腦海里出現了很多次,很想你。”
十多分鐘后,夏意濃下車時嘴是麻的,腿也是軟的,臉被親得紅撲撲的。
晉聿送她到了電梯里后,還要送她上樓,夏意濃瞪他一眼,讓他不許再跟上來,不然他很可能在她家門口又按著她親,自己抱著玫瑰花拎著甜點進了電梯。
電梯門臨關上時,晉聿又按開電梯門,進來親了她一口側臉說:“代我跟他們說聲新年快樂,明天來接你。”
夏意濃甜蜜地笑著點頭,電梯門終于關上。
夏意濃抱著玫瑰花,提著甜點,悄悄上樓進家門。
本以為她和晉聿在樓下待了半小時,爸媽應該已經回房睡了,卻看到三人還坐在沙發里看電視。
夏流螢看到夏意濃懷里的花,笑著站起來:“真漂亮,香,媽媽去找花瓶。”
夏卿過去接過夏意濃手里的甜點,摸了把夏意濃滾燙的臉,“嘖嘖”了兩聲。
夏意濃:“……”
夏意濃看了眼爸,爸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
輕咳了一聲,夏意濃乖巧地說:“爸爸媽媽姐姐,晉聿讓我代他對你們說聲過年好。”
夏流螢和夏卿都道:“過年好,過年好。”
夏意濃看姐要把蛋糕拎過去放冰箱里,出聲說:“姐,是晉聿的媽媽做的,送家里的,要現在嘗嘗嗎?”
因為爸媽管晉聿的母親叫阿姨,她實在沒辦法在爸媽面前還管晉聿的母親叫阿姨,就用了晉聿的媽媽這個稱呼。
晉聿這個受寵的老來得子,把家里的輩分都弄得亂亂的。
江初實在不想給晉聿好臉色,但瞅瞅晉聿那個潔癖親手做的辣椒油,除夕跨年送來的玫瑰花,還有老夫人送來的甜品,最重要的是看到女兒臉上的甜蜜勁兒,他終究笑了一聲,招呼說:“打開嘗嘗吧。”
時衍嘴硬心軟,跑去國外陪新婚夜都還沒有過的新婚妻子過春節,江教授自然也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江教授吃蛋糕的時候,夏意濃特意裝作喝水的模樣站起來,拍了一張江教授的照片發給晉聿。
晉聿回了個笑臉,又回了張他在車旁拍攝的她家里亮燈的仰視照片。
照片拍攝得很溫馨,窗上貼著新年快樂的窗花。
好像晉聿在祝愿她闔家歡樂一樣。
平常人看著這張照片可能不會有太多感受,但夏意濃看著卻覺得心里很暖。
晉聿一步步地帶她回家,帶她成長,連跨年夜,他也在樓下陪她度過。
屏幕顯示對面正在輸入中。
很快,晉聿發來信息:“闔家歡樂歲歲安。”
就像他往白色手機里發的第一條信息那樣簡單又溫暖。
他那時的第一條信息是:“明日降溫,多穿點。”
【作者有話說】
來啦~又是一個寫起來就剎不住的大肥章。
金魚對濃濃真的太好太完美了,感動嗚嗚嗚!
還有開了一個類似哥哥和蘇簪的預收《婚后寵上天》,感興趣的可以收藏一下噢~~
【開葷后停不下來的老古板X只認錢的大小姐】
商古禮有錢,古板,潔癖,毒舌,性冷淡。
金枝沒錢,明艷,愛美,嬌氣,喜歡撒嬌。
相親時,商古禮沒看上金枝,金枝也沒看上商古禮。
性格不合,再美再帥都是皮囊,過日子過不到一起去。
但金枝回家后想了想,商古禮有錢啊!
她為了他這個大大大優點,她覺得她可以!
金枝開始使盡渾身解數扮演深情追求商古禮!
終于,商古禮提出條件:“我性冷淡,只會給你錢。”
意思是性與愛都不會給。
金枝:“……”
那太好了!!!
是她夢寐以求的婚姻!!!
金枝心里樂開了花兒,表面上悲情萬丈:“沒關系,誰叫我愛你呢。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商古禮:“……”
很能演,但確實適合。
結婚那天,商古禮給了金枝超滿意的盛大婚禮。
新婚之夜,商古禮單睡客臥,金枝美美地享受主臥一整個超大床。
但漸漸的,商古禮開始把“太太呢”,“太太還沒回來嗎”,“今晚一起睡吧”掛在嘴邊。
在外面野的太太:“……”
小劇場:
金枝玩了一整夜,早上睡不著,商古禮坐在沙發上正忙。
金枝走到商古禮面前:“Guly,我睡不著。”
商古禮頭未抬:“出去跑十圈就能睡著了。”
金枝抽走他手里的手機,跨坐在他腿上,枕著他胸膛,抱著他說:“Baby你拍拍我,我想睡覺。”
半小時后,商古禮看向來找他的兩名好友:“不是有事?說吧。”
“……商總,要不您先放下您媳婦?”
“不用,放下她就醒了。”
【看著超寵是不是!】
94
第94章
◎捂著耳朵接吻~◎
除夕夜和初一早上的鞭炮都很吵,好在家里隔音好,外面的炮聲一點沒聽見。
但一家四口都熬了夜,還是到中午的時候,才陸續起床吃完早餐。
夏卿吃完午飯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坐到沙發上,隨手打開電視調臺,意外看到了晉聿的臉。
“呀,濃濃,”夏卿喊人,“你老公在電視里,快來看。”
江初第一個跑出來,怒瞪夏卿:“沒結婚呢!什么老公!只是男朋友!”
夏卿高喊:“媽!我爸瞪我!”
夏流螢正好瞧見江初那眼神:“阿初,別瞪女兒。”
江初:“……我沒瞪她。”
夏卿對爸挑了個得意的眉。
江初氣得回頭對老婆睜大眼睛委屈說:“老婆你看,我就是眼睛大。”
夏流螢:“……”
幼稚鬼。
但江初能讓三個孩子都跟她姓,注定是個可愛的幼稚鬼。
夏意濃正在房間里化妝,聞聲從臥室里快步走出來。
昨晚她眼看爸吃了晉聿母親送來的甜點,她就趁機說了她今天要和晉聿去看電影的事,爸吃人家的嘴短,沒有異議。
夏意濃走過來,意外頻道竟然在重播去年衛臻羽采訪晉聿的那一集。
這頻道應該是不重播春晚,初七前都是在重播過去一年節目里收視率最高的精華版。
晉聿坐在高椅上,穿意式風格的西裝,黑皮鞋踩在椅蹬橫杠上,姿態優雅,目光沉穩內斂。
夏卿感慨:“濃濃你男朋友真是又帥又優秀啊。”
她家小狗晉謹峋也優秀,但晉謹峋有黑歷史,曾經留了很多她的替身在他身邊,再優秀也是狗。
夏意濃笑了一下,唇邊笑容隱約有點自豪的味道。
夏意濃:“聽他秘書提過,首播的收視率就很高,周末重播的收視率也高,好像是全年最高的。”
夏卿真心道:“厲害,估計都是一打開電視,哎喲這么帥的一位精英,就傳著讓朋友們也打開電視看。”
江初聽得動了動耳朵。
夏意濃已經看過了,走到電視前,笑著比了個剪刀手和電視里的晉聿拍了張合照,發給晉聿。
夏意濃:“晉先生很帥。”
晉聿:“化妝了?”
夏意濃做時衍秘書的時候,平時也會化妝,但化的是工作淡妝,今天化的是新年妝,眼睛亮亮的,又打了一點顯氣色很好的腮紅。
夏意濃故意問:“比平時好看?”
晉聿:“每一個你都很美。”
夏意濃想起他初見她時,她才九十斤,而他們倆第一夜的時候,她已經胖到一百一十多斤的事。
那時候因為知道自己非親生,秦大為又出刑事案件,她時常暴飲暴食,就長了很多肉。
雖然她沒為身材焦慮過,但身上的肉肉被晉聿的手碰到的時候,她心里還是也存了點別扭。
在仲州逛街時,她故意對晉聿提起自己胖了很多,而她以前很瘦的事,晉聿給她的回應是“不胖,手感剛剛好”。
現在她飲食健康,瘦了回去,晉聿依然說“剛剛好”。
她便知道,在晉聿眼里,只要她健康,就怎樣都好。
夏意濃:“你在演播廳外給我戴的耳機,還在我這里。”
晉聿:“要還我?”
夏意濃:“才不還。”
夏意濃想了想:“你那次捂我耳朵,我很喜歡,很有安全感。”
過了半分鐘,晉聿回:“嗯,知道了。”
晉聿說話就這風格,夏意濃沒多想,繼續回復問他到哪了。
晉聿:“大概還有十分鐘到你家。”
夏意濃便轉身回房去換衣服。
剛走出去兩步,聽到江教授不經意地說:“對了,濃濃啊,爸也錄過節目呢,你看沒看過爸的節目啊?”
夏意濃笑著回頭:“看過,爸也好帥的!”
江教授頓時滿意了,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滿臉得意。
夏卿無語地挪開目光,老爹都老大不小了,竟然還玩爭寵這一套!
晉聿來接夏意濃,上樓對老師和師母拜了年,又送來了些新年禮物和家里包好的金槍魚餡凍餃子。
伸手不打笑臉人,江教授也笑著送出了給晉聿和晉聿母親帶去的禮品。
上了車,夏意濃看到開車的是宋叔,對宋叔笑說過年好,宋叔也笑著回頭說夏小姐過年好。
聊了兩句,車行駛出小區,中間隔擋升起,晉聿先遞給夏意濃三個紅包。
他手白,手指修長,指尖襯得紅包格外紅。
夏意濃:“這么多?”
晉聿:“爸媽一份,大哥大嫂一份,我一份。”
夏意濃笑著謝了四位長輩,大大方方地收下其中兩份,又問他的那一份:“長輩給壓歲錢,你給是什么意思?”
晉聿看她今日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一眼她柔潤的唇,曲指一敲她額頭:“小丫頭。”
到底長她六歲呢,她又倔強得很,在他眼里可不就像個小丫頭。
而且論輩分,他算是她叔。
夏意濃不推脫,繼續大大方方地收了他的那一份,反正她年紀小,貪點財也沒什么不好。
夏意濃收下紅包,故意說:“謝謝二……”
“叔”字沒說出來,她想到太多人管他叫二叔了,應該沒有人管他叫過二哥吧,話一轉,多了兩個字,“……哥哥。”
二哥哥。
剛說完,夏意濃雙頰就升出兩團紅,她是怎么說出口的?簡直甜得膩人。
晉聿喉嚨滾了下,眼里也升出兩團紅。
夏意濃那兩團紅似天邊晚霞。
晉聿那兩團紅則似月下野外火。
兩人系著安全帶,車正在向前行駛,晉聿不好做什么,只揉了一把她臉,揉開了夏意濃臉上的熱意。
晉聿遞給夏意濃一個粉色保溫盒。
夏意濃打開,里面兩個包得肚子圓圓的金元寶餃子,看著好像比昨天照片里的還胖一些,餡好足的樣子。
“是你昨晚包的那些嗎?”
“不是,剛包剛煮的,好事成雙。”
之前她跟他說了自己剛起床吃完飯,所以他沒多拿。
夏意濃笑看他:“好可愛。”
也不知道是說晉聿可愛,還是餃子可愛。
“是熱的,”晉聿遞給她筷子,“嘗嘗。”
夏意濃猶豫著搖頭:“有味道。”
晉聿又遞糖給她。
夏意濃的意思是吃了餃子,車里會有味道,晉聿以為她說的是嘴里有味道。
想兩岔去了。
但晉聿好像確實不介意她在車里弄出味道。
夏意濃便接下筷子吃了一個餃子,果然很鮮很香。
夏意濃問:“餃子餡也是你拌的嗎?”
晉聿:“嗯。”
餡是阿姨在旁邊教他拌的,但其實他昨天親手包的餃子一共就三個,給爸媽各一個,他嘗了一個,這三個餃子是單獨用一個小鍋煮的。
他都沒多包兩個給大哥大嫂。
剛剛也只包了兩個,給她煮好帶了過來。
晉聿是從小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矜貴的人,從昨天到剛剛包的五個餃子,已經被大哥念叨是他這輩子見到的小祖宗在家里干的最多的活了。
夏意濃也夸他:“好香。”
她想,是因為她昨天說了句“看著就香”嗎,所以他今天給她帶餃子?
晉聿看一眼盒里剩下的小金元寶餃子:“還有一個,也吃了吧,慢點吃。”
夏意濃聽話地慢慢吃,吃到第三口的時候,她詫異地睜大了眼。
好像是有一顆,開心果?
是晉聿特意給她包的?
看她發呆也明亮的雙眸,晉聿淺笑著,捏了捏她因吃餃子而鼓起來的臉:“祝夏同學新年開開心心。”
爸給她安排了硬幣,他又給她安排一個開心果。
夏意濃吃完餃子吃糖,滿嘴甜地想,晉老師永遠都稱職。
晉聿陪夏意濃選的是一部喜劇賀歲片。
兩人前一天選電影的時候,夏意濃想到晉聿的潔癖,委婉地提了一句包個小場看也可以,不然人太多的話,空氣里的味道很多,座椅應該也都不太干凈,他可能受不了,但晉聿更傾向于陪她一起熱鬧過年,所以沒包場。
今天過來,夏意濃還是在背包里準備了酒店用的一次性沙發單,同被單差不多。
如果一會兒晉聿坐著不舒服,她就給他鋪上,沙發單是深色的,不會太突兀。
但入場后的不久,夏意濃看著他們兩人明顯與別人不同的座椅,后知后覺她想多了。
夏意濃在晉聿耳邊很小聲地問:“你提前讓人換了新的消毒座椅?”
她說話時,熱氣拂過晉聿的耳廓,晉聿呼吸輕滯,按她腦袋靠在他肩上,握著她手說:“嗯。”
“……”
電影不長,一個半小時結束,有些笑點很有意思,全場大笑。
因為晉聿很少笑,在出現笑點的時候,夏意濃特意笑著看向晉聿,看到晉聿也正含著笑意看她。
高高在上的晉先生,就這么墜入了凡間,夏意濃笑著想。
但很快,看了一場電影約會完回到他們兩人的家后,晉先生又恢復了夜里的那番模樣。
他抱她坐在玄關柜上,雙手捂著她耳朵吻她。
被捂著耳朵接吻,太要命了,讓夏意濃身體一陣陣發軟。
接吻的聲響,擾動的聲響,她的呼吸聲,以及他的喘息聲,都無限地在她的聽覺里放大。
原來這就是他在信息里回她的那一句“知道了”的意思。
【作者有話說】
讓我看看有沒有寶寶現在正捂著自己耳朵咽兩下口水聽聲兒的[讓我康康]
哈哈,在線聽金魚和濃濃接吻聲[黃心]
95
第95章
◎到底想沒想他。◎
初五這天下午,晉聿來夏家接夏意濃去他家吃晚飯。
夏流螢和江初給夏意濃準備了不少禮品,讓夏意濃帶過去送給晉老先生桑老夫人和晉聿的大哥大嫂,另外也給晉謹峋和戴安娜以及戴安娜的母親都準備了禮物。
戴安娜的母親是晉聿大姐,王室那邊事情也很多,這么多年沒怎么回來過,回來一次可能要涉及兩國外交,又要保鏢等一大群人都跟著,很麻煩,所以只能等戴安娜回國的時候,讓戴安娜把禮物帶過去。
夏意濃還另外給戴安娜包了個紅包,她之前答應過戴安娜的。
江初不在家,但江初走之前把有重量有分量的禮物都放在門口了,不需要夏流螢和夏意濃娘兒倆再動手搬,晉聿帶母親家司機過來的,司機把這些禮物搬到車上,晉聿在夏家門口等夏意濃。
夏意濃看不需要她再忙什么,對晉聿笑了一下,回房去拿包穿衣服。
晉聿站在門外等夏意濃,夏流螢站在門內打量晉聿。
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小時候就矜貴,走到哪都跟著一堆人,但畢竟是小孩子,偶爾還會調皮搗蛋,現在長大了,除了五官越來越俊朗,性子也越來越沉穩了。
女兒跟晉聿談戀愛,她一點都不擔心女兒會受欺負會委屈,畢竟那時候的晉聿還提醒過她,不要再讓濃濃受任何委屈和有任何失望,自然是晉聿自己能夠先做到這些,才會提醒她。
夏流螢性子冷,但該有的熱情都有:“阿聿要進來坐嗎?濃濃可能還要等一會兒。”
晉聿溫和:“不了,師母,我剛剛坐車也坐累了,站一會。”
夏流螢點頭:“爸媽身體都還好吧?”
其實夏流螢年前還見過二老,現在就是客氣一下。
晉聿:“都很好,有我爸時刻操心我媽,都不需要我們小輩照顧了。”
夏流螢笑,又問:“最近你老師沒少給你臉色看,還能受得住嗎?”
晉聿明白江教授為何看他不順眼,一來是他和意濃在一起的契機不正當,二來是江教授自己小心眼。
他小的時候就知道,誰多看一眼教授家女兒,教授就認定誰是沒安好心的壞人。
所以晉謹峋那時候也很怕教授,不惜拿他做擋箭牌,好在傷夏卿心的人是晉謹峋,不然教授前幾年就已經對他沒有好臉色,還會罵他恩將仇報。
晉聿:“沒有,老師對我一直很好。”
夏流螢又想,也是,江初都是嘴上和心里哼哼,而且有她在的時候,江初對晉聿也很熱情,尤其吃了晉聿母親的甜點后,江初也沒再說過什么。
是她知道江初對晉聿有意見而先入為主,忘了江初不像時衍那么沒分寸了。
夏流螢:“確實,你老師對你比時衍還好。”
時衍還悄悄為這事拈酸過。
夏流螢:“對了,還是要再謝謝你幫時衍的公司,聽濃濃說你收購海外公司的時候,也收了很多專利,雖然我和他爸也能幫時衍,但你對時衍公司的幫助,是我和他爸遠遠都比不上的。”
晉聿幫她找回女兒濃濃,又幫時衍公司,晉聿大姐在國外又很照顧夏卿,夏流螢現在越看女婿越滿意,再沒有比晉聿更好的女婿了。
晉聿溫文爾雅:“師母客氣了,也是因為時衍公司有實力,不僅我幫了時衍,時衍也幫了我。”
夏流螢點頭笑,她知道晉聿一直是這樣的好孩子。
夏意濃從臥室里出來了,問:“媽,我哥說什么時候回來了嗎?”
夏流螢回頭說:“初七回來,和你嫂子一起回來。”
夏意濃驚喜:“嫂子也回來啊,那我明天問問嫂子喜歡吃什么零食,去給哥冰箱填滿。”
嫂子回來,哥和嫂子就要去住哥自己的別墅了。
哥和爸媽前些年本就不住在一塊,是她回來后,哥才搬過來的。
哥有嫂子在家里,就更沒空管她了。
夏流螢笑:“行。”
夏流螢看向晉聿,相信晉聿會照顧好意濃,但還是叮囑了兩句:“阿聿,幫師母照顧好濃濃……讓她吃飽。”
夏流螢和晉家太熟,很了解晉家的人,晉家人本就好客,又是最寵的晉聿帶回去的女朋友,是兒媳,晉家人肯定更要翻倍熱情了。
如果餐桌上太熱情了,濃濃會不會吃不飽?
夏意濃剛穿好鞋,抬頭失笑:“媽,我會吃飽的。”
夏流螢看女兒,因是新年,女兒白襯衫上有紅刺繡,裙子也是紅裙,妝容上又點了紅唇,氣色很好,喜氣洋洋的,再看女婿,晉聿風衣外套里面的白襯衫上也有紅刺繡元素,真是相配。
晉聿牽著夏意濃的手:“師母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好,”夏流螢又跟倆孩子說了兩句話,放心地說,“去吧。”
門關上,晉聿帶夏意濃往電梯走了兩步,突然低頭親夏意濃的側臉,又俯首親夏意濃的脖頸。
太想她,他的吻和呼吸都是熱的。
夏意濃忙雙手托起晉聿,回頭緊張地看家里大門。
“你停!”
晉聿笑了笑,順勢直起腰:“師母不是老師和時衍,不會趴門看。”
夏意濃:“……”也是。
電梯門開,晉聿牽著夏意濃走進去,一雙深眸緊盯著她,意味深長地徐聲問:“這幾天想我了嗎?”
兩人初一見了一面后,夏意濃初二和家人打了一天麻將,初三初四和家人出游了兩天,初五早上才回來。
所以兩人已經三天沒見面,除了每天早晚發了聯絡信息,都沒有通過視頻。
夏意濃低頭翻看包里有沒有忘帶的東西,邊說:“當然想了。”
晉聿:“……”
夏意濃說完沒聽到晉聿的回應,納悶地抬頭,正看到晉聿冷淡的臉。
晉聿平時也冷淡,透著不容人靠近的高冷,但對她很少真的冷淡。
夏意濃茫然:“?”
她說想他還不行?
晉聿忽然抬起手指挪到了夏意濃的后頸,拇指和食指細細地摩挲她皮膚。
以前他這樣,夏意濃會覺得渾身顫栗害怕。
現在他這樣,夏意濃只覺得身體酥麻,腿發軟。
他總是會用手指細細地弄她。
夏意濃臉頰逐漸發熱,仔細回想她又哪里做錯了。
沒照顧好自己,還是不自信了?
也沒有啊,沈老頭都說她越來越像小時候的自己了。
確切地回想,她是在知道自己不是楊悅秦大為親生的女兒后,開始逐漸變冷的。
她最近明明已經明媚好多了。
所以他生什么氣呢?
晉聿垂眸看她泛紅的臉,不疾不徐地說:“夏意濃,我很久前就和你說過,你說謊的時候會低頭。”
夏意濃一懵,忽然明白了,立即伸出雙手抱住他。
她剛剛確實說謊了,除了早晚發信息的時候,確實沒怎么想他。
打麻將的時候,滿腦袋都是牌,哪里有空想他。
外出旅游的時候,也一直在和家人聊天。
打麻將和旅游都很累,晚上洗完澡發兩條信息就立即睡了。
夏意濃被拆穿得臉更紅了,抱歉地輕聲說:“想的,只是這幾天太忙了。”
晉聿:“所以忙到忘記我。”
夏意濃:“……”
恰好電梯門開,有住戶業主走進來,夏意濃臉皮薄,不好意思再抱晉聿,松開了晉聿,只貼著他站,一邊用余光悄悄瞥晉聿。
意識到晉聿生氣了,夏意濃仔細琢磨著。
晉聿總是包容她,理解她,而且晉聿是有智慧的人,晉聿應該可以想到她這三天的狀態,她不是故意不想他的,他應該不會真的和她生氣吧?
她雖然不會再繼續做法醫,但還是會推測人的心理的。
晉聿這三天都沒問過她想沒想他,一直到剛剛才問她。
所以晉聿的意思會不會是……
電梯到負二層,開了門,夏意濃被晉聿牽著手往外走。
眼看快到車邊上的時候,夏意濃手腕用力拽停晉聿。
晉聿竟然沒回頭看她。
夏意濃兩三步邁到晉聿身前,撲進他懷里,在他懷里抬起頭,輕聲試探:“我今晚不回家了,多賠你兩次,不生氣了,好不好?”
晉聿答得很快:“好。”
夏意濃:“?……”
他答得這么快,她果然被他算計了!
晉聿眼底流露出了清晰的笑意:“你和你家人在一起玩得開心,我沒什么不高興的。”
晉聿俯首貼著夏意濃的耳朵說:“不過bb,你應咗嘅事,唔好臨陣退縮(但是寶寶,你答應過的事,不要臨陣退縮)。”
“唔好再講唔要,唔要(不要再說不要,不要)。”
夏意濃立即臉紅耳熱面部發燙。
夏意濃在外婆家住的那些天,已經學了很多粵語,在家里和媽媽說話的時候,偶爾也會問媽媽用粵語怎么說,現在已經完全能聽懂。
聽懂后,她就要惱羞成怒了。
她說不要的時候怨誰,不都是他弄的。
尤其他現在還在她耳邊把好聽的粵語得那么慢,嗓音那么低磁,故意撩她的耳朵。
晉聿:“嗯?”
夏意濃臊得慌:“答應你,走了走了。”
因為逗了一回夏意濃,晉聿這一路的眼里都噙著笑意,夏意濃時不時抓起晉聿的手腕咬一口。
初四晚上下了場小雪,晉家院門打開,院子里大部分的雪都已經清理干凈,但房子前有一處堆了厚厚的雪,昨夜下的雪其實不大,可架不住晉家院子太大。
厚厚的雪中間還堆著一個人高的大雪人,雪人前蹲著一個系著圍巾戴著手套的老人,正拿著個小刮板刮雪人的腳。
車剛停好,夏意濃不等晉聿給她開車門,先下車快跑了過去:“阿姨過年好,您冷不冷啊?”
桑田正蹲著堆雪人呢,聽聲回頭,驚喜笑說:“濃濃來啦!不冷不冷,濃濃也過年好,看看阿姨堆的雪人,今年會不會發財?”
夏意濃看到阿姨戴著的是她和晉聿送的圍巾和手套,心里欣喜,抬頭看雪人。
雪人比她還高一些,雕得不是普通雪人,是一尊財神爺雪雕。
夏意濃笑著點頭:“一定會發財,是戴安娜幫著一起雕的嗎?”
財神爺慈祥的笑臉雕得惟妙惟肖的,之前她收過戴安娜送她的藏密財神,所以大約面前的這個雪雕財神爺也是戴安娜做的。
桑田面容慈祥,點頭笑得開懷:“是啊,小丫頭雕的,她可喜歡中國的各種各樣的財神爺了,她剛上樓。哎喲,正好,兒子,過來給我和濃濃拍張合照。”
晉聿讓司機把禮品拿進去,他過來拿出手機給兩人拍照。
夏意濃大大方方地挽著晉聿母親的手,和晉聿母親一起笑看鏡頭。
晉聿按下快門時,目光在夏意濃臉上停留了兩秒。
雪上碎鉆般的光,都遠不及夏意濃眼里明媚的光亮。
【作者有話說】
是的改名和封面啦。
前幾天我腦袋里突然就冒出了“撫淤青”這三個字,然后我越想越覺得適合金魚和濃濃,之前的名字是晉聿的心意,好像平淡一些,《撫淤青》是動詞,更像晉聿這么久以來的動作行為,撫平濃濃曾經身上的那些淤青,好像這三個字會讓兩人之間的感情氛圍更濃更深,這想法久久揮之不去,就換了一下。
(其實還有《小秘寵上天》也總在我腦海里回蕩,每次想到都莫名其妙忍不住笑[笑哭],不過還是感覺《撫淤青》更適合,就先換了《撫淤青》,不排除我某天心血來潮,又改成《小秘寵上天》了哈哈哈哈)
封面是開得紅艷的玫瑰花從院子柵欄里開出來,感覺也很適合濃濃~[讓我康康]
希望大家能喜歡[紅心]
96
第96章
◎跟外婆學的手藝。◎
桑田和夏意濃拍好照片后,桑田就挽著夏意濃進去了,晉聿走在兩人身后。
管家叔叔端來熱毛巾。
桑田和夏意濃在前面有說有笑地擦手。
晉聿一個人在后面安靜擦手。
夏意濃忽然回頭看晉聿,晉聿瞧她一眼,又垂下目光。
這副模樣好像她冷落了他似的。
夏意濃暗覺好笑,又覺得他八成是演的,畢竟剛出她家門的時候,他就演了一回。
桑田也回頭看了過來:“兒子,一會兒把拍好的照片發給媽啊。”
晉聿卻像是早有預料似的,已經抬起了頭,渾然不見他剛剛仿佛被冷落的失落。
晉聿了解母親,問:“美顏嗎?”
夏意濃意外地看了晉聿一眼。
晉聿還會P圖美顏嗎?
桑田笑:“當然要美顏了,我要把我臉上的皺紋都P掉!”
小老太太時*髦得很。
原來是阿姨自己要美顏,夏意濃笑:“阿姨也幫我美顏一下,不然阿姨獨自好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阿姨身上了。”
明顯是哄老太太開心的話,但老太太都愛聽這話,笑合不攏嘴地拍夏意濃的手:“濃濃最美了,瞧這皮膚模樣,水靈靈的,又嫩又美,不用美顏都漂亮,阿姨可比不上啦。”
夏意濃:“但阿姨有我遠遠比不上的生活閱歷,您眼睛里的智慧與魅力,誰都比不上。”
這次換晉聿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夏意濃嘴也可以這么甜?
這么能說會道?
夏意濃余光看到了晉聿挑起的眉,繼續笑著和桑田聊天。
其實早些年沈阿姨還在世的時候,她和沈阿姨就常這么說話。
不然一個小丫頭天天往沈家跑去找沈叔,聽沈叔給她講那些案例,看沈叔書架上的那些書,尋常女人看久了可能會煩,幸好沈阿姨不是尋常女人,性格特別好,職業是很辛苦的醫生,也很喜歡夏意濃。
夏意濃從小就是誰喜歡她,真心待她好,她都會回報給對方。
有時沈阿姨下夜班回來很累,夏意濃就會對沈阿姨說些好聽的話。
但她說的那些話都不是刻意的,都是真誠的,便也不會叫人覺得她是在刻意討好誰。
只是后來性子淡了,很少說這樣的話,又都把這些話說給客戶聽,是明確的刻意討好客戶,她就越來越抗拒說這些,總是一笑而過。
好在現在,她被晉聿養得越來越找回小時候的自己了。
所以她和阿姨聊天也聊得游刃有余的。
*
司機已經將禮物送了進來,夏意濃先把外婆給準備的一幅外公生前和外婆合寫的毛筆字送給桑田。
夏意濃說:“上次外婆回去回得急,沒陪您過生日,這次我去外婆家,外婆特意交代讓我帶回來送給您。”
桑田以前跟夏意濃外公學過書法,才寫得一手漂亮字。
以前桑田晉春生兩口子和夏國軒白若云兩口子是好朋友,晉聿還是在港市出生的。
四人關系好,走得近,互相學習和切磋擅長的技藝,在以前沒有那么多避嫌的事,都是純粹的好朋友。
桑田現在見到這份禮物,欣喜又難過,讓人把這幅字仔細放好,紅著眼眶拍了拍夏意濃的手。
晉聿忽對親媽說:“外婆這是在提醒你,你們是好朋友,你也應該對我女朋友很好。”
夏意濃:“……”
什么啊,外婆才沒有這個意思!
桑田撲哧笑出聲:“是是是!會對你女朋友好!但人家濃濃的外婆是大作家,才沒有你腦子里這些歪門邪道,臭小子就會瞎搗亂。”
晉聿把夏意濃摟進懷里,垂眸看夏意濃時,眼里閃過了笑意。
夏意濃踩了晉聿一腳。
雖然知道他在開玩笑緩和她外公已過世的悲傷氣氛,但他還是編排她外婆了,壞人。
*
晉聿的大哥晉言川和大嫂鐘怡甜下樓來迎接夏意濃了。
夏意濃送出禮物拜年,大哥大嫂又是一陣熱情地道謝拜年。
大嫂鐘怡甜端著一把甜嗓子笑:“濃濃可終于來了!我早上看見老太太在烤箱那邊忙活,就知道肯定是又給你做甜點了呢!以前每次都是老太太做好就被晉聿取走,今天你過來,我終于能跟著嘗嘗鮮了。”
夏意濃之前和鐘怡甜接觸過,知道鐘怡甜是喜歡開玩笑活躍氣氛的甜貴婦。
她正要笑著聊兩句,桑田過來拍了一下鐘怡甜的后背:“別說得好像我啥也沒給你做過似的,那些大骨湯人參湯,都是誰給你熬的?”
鐘怡甜忙抱著老太太胳膊笑,一邊對夏意濃眨眼:“是是是,咱家老太太最好了!”
桑田是怕夏意濃尷尬,才快點過來解圍的,然后小老太太笑得滿臉慈祥橫紋,對夏意濃小聲說:“是給你做了甜點,等我們吃完晚飯,再把飯后甜點端上來。”
夏意濃最喜歡吃晉聿母親做的甜點了,口感綿密,甜而不膩,香味悠長,她只聽到阿姨說做了甜點,就已經口腔分泌口水了。
晉聿看她的犯饞模樣,笑著握了握她的手。
夏意濃抬頭看了他一眼,她眼里笑意更濃,笑說:“好期待,謝謝阿姨。”
桑田聽得也眉開眼笑的。
她到老了沒什么事干,就喜歡琢磨吃的,可家里男男女女都控糖,兒媳婦鐘怡甜也控糖,還好有了濃濃這個喜歡吃甜食的小知己!
夏意濃以前吃甜品是因為壓力大,想要發泄,所以吃上就停不下來,會暴飲暴食。
現在喜歡吃甜品,是純粹的喜歡,可以隨時慢下來停下來,可以更加仔細品嘗了。
這時晉謹峋悠悠下樓,看見夏意濃已經到了,視線移開,暗暗地嘆了口氣。
鐘怡甜瞧見兒子,立即朝兒子招手:“小峋過來,來見見你二嬸!”
夏意濃:“……”
晉謹峋:“……”
鐘怡甜當然知道兒子和夏意濃的姐姐談戀愛呢,夏卿走的那些年,她兒子那癡情戀愛腦當的,又吃素又戴佛珠的,都把他自己給作瘦了,她看不下眼又罵不下嘴,現在就想臊臊兒子。
晉聿走了過來,搭著夏意濃的肩膀,解圍說:“謹峋以后叫她英文名吧,Sylvia。”
不然無論是叫二嬸,叫妹妹,還是叫夏意濃,或是意濃,兩人都別扭。
晉謹峋松了口氣,二叔意思是別論輩分了,就當朋友相處。
初叫英文名可能不習慣,但看二叔的態度,以后還有幾十年相處,習慣就好了。
夏意濃忽然想起夏卿剛回來的那天,晉聿讓夏卿叫他英文名,原來晉聿那時候就是在為他們四人的稱呼問題考慮?
她之前每次跟姐聊天時,都用“晉總”代稱晉謹峋,確實很別扭。
夏意濃聽姐提過晉謹峋英文名是Simon,便對晉謹峋大方道:“Simon,過年好。”
晉謹峋意外地抬了抬眉:“夏卿跟你說的?”
夏意濃點頭:“嗯。”
忽然一個人影從樓上飛了下來,穿著花旗袍跟只花蝴蝶似的,一直飛到夏意濃面前,撲給夏意濃一個大懷抱:“過年好,濃!”
是戴安娜,撲得夏意濃都往后退了一步,晉聿在她身后扶她腰,她才站穩。
戴安娜張嘴就要說英文說Imiss,瞥見舅舅的臉,她改口說中文:“我好想你!”
夏意濃笑說也很想她,給戴安娜遞出了新年禮物。
沒當著眾長輩的面給戴安娜送紅包,私下再給,不然她又沒和晉聿結婚,給小輩送紅包是什么意思,著急嫁他么。
“對了,你等一下,”戴安娜忽然神神秘秘地跑開,很快跑回來,遞給夏意濃說,“這東西,好玩!”
夏意濃接過來看,上面有個圓麥克風,下面是個有些按鍵和屏顯的儀器,標有英文SoundLevelMeter,是個分貝檢測儀。
戴安娜在夏意濃耳邊飛快地用英文解釋說她看了國內的一檔綜藝,里面玩游戲用上了這個,超好玩,一會兒要跟她一起玩,說設定數值后,還會嘀嘀嘀不停地提醒超分貝了。
夏意濃笑著點頭,邊抬頭看向晉聿,想要晉聿和她們一起玩,卻見晉聿沉沉的目光定在分貝儀上,好似在深思著什么,她便沒說,沒打擾他。
晉聿父親最后從電梯里出來,七十多歲的人了,雖然已經滿頭白發,但精神矍鑠,穿一身白色唐裝,瞧著要年輕十歲。
其實幾人也都是前后腳下樓,只差一兩分鐘而已。
迎面看著晉聿父親,夏意濃打招呼:“叔叔過年好。”
晉春生笑:“濃濃過年好,就當自己家,千萬別客氣,別拘謹。”
晉春生笑容滿面地過來拍了拍小兒子的肩膀,但其實他心虛得很,沒敢多看夏意濃,更是心虛地往小兒子臉上投了一眼。
他剛聽說兒子和“秦意濃”在一塊的時候,他了解到“秦意濃”和沈家小律師是青梅竹馬,就沒少跟兒子說小丫頭喜歡的人是沈家小律師,說兒子搶了小丫頭破壞人家的姻緣,說小丫頭肯定不喜歡他,讓他放了小丫頭。
結果呢,倆人在一起快一年了,還好好的,明顯他那時候的推測是錯的。
果然,兒子朝他瞥過來一眼,目光淡淡的,暗含秋后算賬的冷淡。
晉春生討好地看了兒子一眼,然后趕緊走到小老太太身邊去了,對小老太太噓寒問暖,問堆雪人冷不冷。
小老太太那時候總給濃濃做甜點,卻總不見晉聿把濃濃帶回來,她就也信了小老頭說的話,現下拍開老頭的手,哼了聲。
難怪她年輕的時候給他送點什么東西,他轉頭就送給他兄弟姐妹去了,自己不懂,還愛瞎指揮!
*
這么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地寒暄,拜年,送禮物,聊點近況,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臨要吃飯的時候,晉聿讓戴安娜陪夏意濃聊天,他起身去了廚房。
夏意濃便趁機偷偷把紅包送給戴安娜了,讓戴安娜快點放起來。
戴安娜眼睛一眨,把紅包坐到屁股底下:“謝舅媽!”
夏意濃:“??”
夏意濃立刻湊近問:“誰教的?”
戴安娜:“不樣說。”
夏意濃:“……讓,不是‘樣’。不讓說。”
戴安娜努力學習:“樣,不是樣,不樣說。”
夏意濃失笑。
夏意濃問:“是舅舅嗎?還是外婆?”
戴安娜:“嘿。”
夏意濃想了想,板起臉:“我本打算年后就帶你去看一場非遺的,打鐵花,你看過嗎?”
戴安娜神情有了一絲松動,但想了又想,還是不敢說,用力搖頭。
于是夏意濃就知道了。
是晉聿教的。
戴安娜就只怕晉聿。
夏意濃裝作放棄了的樣子:“好吧,那我不問了。”
戴安娜長長地松了口氣,知道自己隱瞞得很好,沒有暴露舅舅,雙臂交疊在胸前壓著紅包,起身去找地方藏起來。
她穿旗袍,旗袍上沒有兜。
藏完回來,戴安娜問夏意濃,她身上旗袍的圖案好不好看。
夏意濃:“好看。”
她又學著晉聿的樣子,試探著抬手拍拍戴安娜的腦頂。
誰知她剛把手放上去拍拍戴安娜,戴安娜的腦袋就在她手心蹭了蹭。
夏意濃笑:“真是乖寶。”
戴安娜收到紅包開心得不行,又拿出分貝儀來,跟夏意濃兩人測分貝。
夏意濃說了句平常音量的“你好”,大概在50分貝。
稍微高一點喊“戴安娜”的名字,大概在70分貝。
兩人對著分貝儀悄聲說話,努力把分貝控制在50以下。
又忍不住突然笑開,分貝直直上升,還不停嘀嘀響。
響得兩人都心驚膽戰的,忙降低音量,說話都是沙沙聲,玩得很入戲。
夏意濃跟戴安娜玩了一會兒,不自覺地惦記起晉聿,晉聿去廚房還沒出來。
她剛剛以為晉聿去廚房給她拿水果去了,可茶幾這邊又已經有很多水果。
夏意濃無意識地往廚房那邊看過去好幾眼。
鐘怡甜看夏意濃惦記男朋友的樣子,就把夏意濃拽去了廚房,邊說道:“他在去接你之前就在廚房待了好久了,不知道在干什么,來看看。”
夏意濃問:“在做辣椒油嗎?”
鐘怡甜驚訝:“做?年前晉聿拿回來的那罐辣椒油,是他做的?”
夏意濃:“……嗯,是。”
鐘怡甜笑了起來:“怪不得呢!聽老太太說他回到家里就在廚房挑麻椒粒,我們還說呢,既然知道你不喜歡吃麻椒粒,怎么還買帶麻椒粒的辣椒油回來,原來是他給你做的。”
夏意濃不好意思讓晉聿大嫂知道她“事兒多”,便只笑了笑。
鐘怡甜卻又在她耳邊甜甜道:“嫂子跟你講,過得好的女人都是懂支使男人的,就得嬌氣點,男人才知道寵你!不用怕嫂子覺得你事兒多,以后相處久了,你就知道嫂子在你大哥面前多嬌了,他們是哥兒倆,肯定都吃這一套。尤其每次一叫他老公,哎喲……”
夏意濃:“……”
大嫂比她大兩旬多,這么熱情地跟她講這個,她聽得臉熱熱的。
晉聿也喜歡嬌的嗎?
她又忍不住想。
夏意濃:“……謝謝嫂子。”
鐘怡甜又笑又摸她臉蛋:“瞧這臉紅的。”
夏意濃又想,不知道姐和大嫂這對婆媳的相處會是怎樣的情形……
正想著,夏意濃就看到晉聿在廚房炸面團,一個個小面團已經變大到泡芙的大小。
“糖沙翁?”夏意濃驚喜地走過去:“和外婆學的嗎?我沒見你跟她學過啊。”
晉聿回頭看她,又瞥了眼廚房門口。
鐘怡甜生晉謹峋和桑田生晉聿的時候前后腳,所以鐘怡甜也是看著晉聿長大的,知道這少爺那眼神是讓她回避的意思,鐘怡甜趕緊回避了。
論家里誰最寵晉聿,其實是晉聿大哥!弟控得很!她這做大嫂的就也得讓著晉聿,趕緊走了。
門口沒了人,晉聿偏身過來親了一口夏意濃額頭:“你和小姨去逛街那天學的。”
夏意濃睜大了眼:“我和小姨逛街回來那天,我吃的糖沙翁就是你做的?”
晉聿:“嗯。”
夏意濃忍不住夸:“那天就很好吃!”
晉聿笑了笑。
夏意濃怕油,站得離油鍋遠,探頭看油鍋里逐漸變得更大的面團,又笑看晉聿認真的樣子,也踮腳親了一口晉聿的臉。
然后夏意濃站在晉聿身后,躲著油說:“聽外婆說這個控溫很復雜。”
溫度高了,外面糊了里面又沒熟。
溫度低了,糖沙翁又膨脹不起來。
很難做的。
晉聿回頭看她說:“總比你想吃的時候還要去找外婆要簡單些。”
這就是他向外婆請教的原因。
夏意濃過生日的那天,他注意到她很喜歡吃外婆做的糖沙翁。
陪她在外婆家住的那段日子,他除了午后給她寫情書,就學做了這個。
夏意濃聞著香味,心里暖暖的。
這樣一個沒下過廚房的人,為她跟沈老頭學做辣椒油,又為她悄悄跟外婆學做糖沙翁。
見夏意濃要感動,晉聿低笑了聲:“用別的地方感動。”
夏意濃的感動才剛冒出個頭,立即就被他給調戲沒了,紅著臉瞪他。
他這個人乍看正經極了,可再相處起來,哪里都不正經!
【作者有話說】
來啦,一更
分貝儀有用哈哈哈!
97
第97章
◎地下圖書館。◎
兩人在廚房里聊了一會兒,晉聿推她說:“去外面等我。”
里面油大,冬天又沒開空調,只有循環換氣,廚房還是有些熱。
夏意濃不想走,晉聿便要開口拿話逗她。
夏意濃見狀就不敢久留了,看一眼他虎口:“那你小心點,別再被油濺到。”
“嗯,去吧。”
都是家里人,只等阿姨們上菜分筷怪無聊的,鐘怡甜和戴安娜分著,夏意濃回餐桌這邊也一起幫分著。
*
不久,晉聿端著沾了糖霜的糖沙翁從廚房出來了。
那邊正好有一排延展開的水晶吊燈,燈光落在身姿挺拔面容英俊的晉聿身上,晉聿目光望著夏意濃,眼里流動著溫潤的光。
夏意濃第一個站起來,余光卻看見晉聿爸媽和晉聿大哥大嫂都下意識做出了要站起來的動作,還聽到誰急急地問“燙到沒……”
夏意濃動作頓了一下,真切意識到晉聿是家里最受寵的了,都在擔心他燙沒燙到手。
夏意濃既然已經站起來了,就沒再讓,她也擔心著,快步朝他走過去接盤子,一邊目光往他手背上瞥。
晉聿卻沒把裝糖沙翁的竹編托盤遞給她,擦過她肩膀,遞給了晉謹峋。
晉聿:“幫我擦擦手吧。”
矜貴的晉先生,做完飯后要擦護手霜。
夏意濃便去包里拿了護手霜,看眾人都在嘗晉聿下廚做的糖沙翁,一聲聲的“好吃”起伏著,她把護手霜擠到自己手心里,再握著晉聿的手,給晉聿翻來覆去地抹,邊仔細看晉聿手上有沒有燙傷,還好這次沒有燙出小水泡。
她低垂著眼,神情認真,耳廓紅紅的,襯衫和裙子也都紅紅的,身上散發著甜甜的梨子香。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身上總是有一種清新又可口的梨子香。
晉聿垂眸看她,目光深了深。
“哎喲,”鐘怡甜那把甜嗓笑著傳過來,“我說咱家阿聿少爺怎么突然進廚房了呢,是不是就等著濃濃給你抹護手霜呢?”
夏意濃立馬松手朝餐桌那邊看過去,竟看到所有人都在看她和晉聿。
夏意濃臉剎那通紅,臉皮薄地躲到晉聿身后。
晉聿自己揉了兩把手心手背,向大嫂望過去:“是跟爸和大哥學的。”
一句話,話題瞬間引到這二位身上,把晉老和晉大哥都給弄得不好意思了。
他們什么時候特意做飯又讓媳婦幫忙擦手了,真是的!
他們就頂多說手受傷了,讓媳婦幫忙洗洗臉而已。
晉老和晉大哥忙張羅著讓大家快吃飯,注意力就這么轉移開了。
夏意濃在晉聿身后摳了摳晉聿的腰,晉聿胸膛震了兩震,明顯在笑。
晉聿牽著夏意濃的手落座,晉春生剛把一口糖沙翁咽進去,笑容滿面地夸晉聿:“兒子真是做什么都有天賦。”
晉聿看了父親一眼:“可能是像您吧。”
明明是兒子對老子的一句恭維。
可晉聿看他老子的眼神實在太淡了。
晉春生默默吃了口咸菜,他作為好心又正義的慈父,在以為兒子搶人家沈子敬的“兒媳”的時候,給兒子洗腦讓兒子把別人家的“兒媳”送回去,不是正常的嗎?難道他就任由兒子作惡嗎……
雖然他好心幫倒忙,但他確實是好心啊!
晉聿以他最好的家教,默默地從父親臉上移開目光。
再不移開,他這個兒子很容易要對沒少給他洗腦說夏意濃喜歡沈沐琛的父親開炮。
晉聿側身,夾了塊糖沙翁給夏意濃嘗,低聲說:“小心燙。”
其實糖沙翁出鍋后,晉聿又晾了晾才端上來的,沒有很燙,可以入口。
夏意濃小小地嘗了一口,外面又酥又甜,超香。
眾人都在桌上夸晉聿做得好吃,尤其鐘怡甜調侃說晉先生做的這一盤糖沙翁都夠值十萬八萬的了,夏意濃也小聲地夸晉聿。
然后晉聿在桌下摸了摸夏意濃的腿,摸了又拍拍。
夏意濃:“……”
*
席間,晉聿大姐也給大家打來了電話,特別跟夏意濃多聊了兩句,再次邀請夏意濃有空去她那邊玩,夏意濃認真答應。
不是敷衍,是她的未來確實有這個計劃。
之后晉婕點名要跟晉聿通電話,電話是免提狀態,大家都能聽見,但晉婕可能以為晉聿把手機放他自己耳邊了,在聽到晉聿說了“大姐過年好”后,就聽晉婕降低音量叮囑晉聿說:“小寶啊,天冷了,你可多穿點啊,別把自己凍感冒了啊……”
戴安娜第一個聽愣了,原來媽媽和舅舅通話語氣竟然是這樣的!
好像在和baby說話!
夏意濃也訝異了兩秒,大姐竟然也這么寵晉聿。
晉聿云淡風輕地伸手取走轉盤上的手機,關了免提,貼在耳邊對大姐淡淡地說:“知道了,你也是。”
他在愛里面長大,其實小時候是有些窒息的,要不然也不能小時候非要去港市讀書,長大后又非要在國外工作。
但這話說出來就好像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滿足。
晉聿剛掛了電話,大哥把剝的龍蝦肉放進了他碗里。
正好父親也往他碗里放了塊挑好刺的魚肉。
晉聿:“……”
夏意濃看見晉聿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笑著低下了頭。
難怪北瓊市的那些紈绔子弟名門貴胄都怕晉聿,原來因為晉聿在家里也是個“豪門受寵貴公子”!
無人在意的角落里,晉謹峋給夏卿發信息。
晉謹峋:“二叔一回來,我又成透明人了。”
夏卿哄他:“好了,晚上來找我。”
晉謹峋心里得到了兩分安慰,舒服多了,就開始恃寵而驕了:“晚上多做兩回?”
夏卿:“滾。”
被罵了,晉謹峋心里也美。
他在家里不是不受寵,但他受的是爺爺奶奶母親的寵,在父親那里很少受寵。
父親只對弟弟晉聿寵愛,對他這個兒子只有嚴格。
高中考試他考不過晉聿,但其實也只和晉聿差幾分而已的時候,都得不到父親的夸獎。
只有夏卿夸獎他,才能讓他心里好受些,家里其他人都不行。
夏卿治愈過他,所以就算夏卿把他當狗,他也愿意。
夏卿:“濃濃怎么樣?”
她知道晉聿在家里有多受寵,一來晉家人本來就好,二來就算不好也不敢惹晉聿生氣,所以肯定會特別熱情地對待濃濃,她就怕晉家太熱情了,東一句西一句地一直跟濃濃說話,濃濃吃不飽。
晉謹峋不動聲色地歪斜手機,偷錄了段視頻,給夏卿發過去。
夏卿仔細看視頻,看一眼按一下暫停,就見到晉家人并沒有一直在和夏意濃說話,只有晉聿側著身子看夏意濃,給夏意濃夾菜。
晉謹峋:“二叔昨天特意叮囑過,不讓家里人太熱情。老太太就特別交代吃飯的時候,每人最多跟你妹妹說十句話,不許超了,讓你妹妹安心吃飯。”
夏卿差一點就要以為晉家人不歡迎濃濃,不高興了,看晉聿和老夫人這么安排,才滿意下來。
夏卿:“晚上給你吃肉。”
給吃的是哪種肉,晉謹峋自然明白:“謝謝。”
*
這頓飯吃了很久。
夏意濃現在飯量不大了,可她看晉聿家人都沒有放下筷子的意思,還有繼續和她聊天的意思,她就沒好意思放下筷子。
晉聿家人其實也都吃飽了,可看夏意濃和晉聿不放下筷子,他們也不好放下筷子。
終于,完全不懂中式奇怪禮儀、又無需遵守王室禮儀的戴安娜率先放下已經用得很熟的筷子,像往常一樣熟練地往椅背上一癱,拍著肚子說:“好飽啊!”
眾人終于齊齊松了口氣。
誰不撐啊,都好撐啊!
終于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晉聿低聲問夏意濃:“吃飽了嗎?”
夏意濃在桌子下面摸自己的肚子:“特別飽。”
尤其晉聿做的糖沙翁,她吃得最多。
晉聿放心了,牽起夏意濃的手去四處遛彎閑逛。
晉家宅子大,樓上到處都是古董字畫,樓下還有巨型圖書館,走走逛逛著飯后消食。
兩人逛著消化食時,桑田收到了兒子給她發來的照片。
桑田立即戴上老花鏡,舉起手機P圖。
雖然濃濃讓她幫忙給濃濃也美顏一下,但她真不能幫濃濃美顏,因為濃濃長得已經太標準太完美,微調哪里都不合適。
她家小兒媳婦漂亮,小老太太都好驕傲。
所以她左修右修,只把自己的皺紋修少了點,修好后,立即發了個朋友圈。
配圖文字:小兒子的小女朋友來家里啦,問問大家,是不是很漂亮?
桑田年輕的時候可一點都不虛榮,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越老越幼稚了,就愛看評論里的那些好聽話。
果然,很快就有很多評論了,都在夸他的小兒媳婦好看,漂亮!
還有人說她們兩人像母女!
這人明顯睜眼說瞎話,其實她們倆更像祖孫倆,可桑田看著這瞎話,心里也美,也開心!
桑田戴著老花鏡,一條條地認真回復過去,又謙虛又得意的。
晉春生刷到小老太太的朋友圈和評論了,也評論道:真有福氣[\玫瑰花]
小老太太瞅了眼小老頭,笑:“你也是唄。”
老兩口哈哈笑,笑得旁若無人的。
都這么大歲數了,只要開心就行了,才不管那么多!
*
晉聿帶夏意濃逛到了晉家地下的藏書區,按開墻壁上的燈,一排排燈沿著書架亮過去,夏意濃感覺像進到了市圖書館。
怎么會有這么多書!
別的女孩子都會在看到漂亮包包鞋子后興奮,夏意濃卻是在看到數百平的圖書館后興奮。
“你小時候就在這里看書嗎?”
夏意濃回頭問晉聿。
晉聿跟在她身后:“嗯。”
夏意濃羨慕壞了。
這么一比,沈老頭家的一面墻書都算不了什么了。
她要是能看完這里面所有的書,她真的會幸福死。
難怪晉聿什么都懂,言行舉止得體,三觀也正,在書海里長大的人,學識淵博,初接觸會覺得他氣勢太強,嚇人,但其實他待人接物就透著儒雅。
夏意濃問:“Simon也是嗎?”
晉聿:“嗯。”
夏意濃就明白姐姐為什么會喜歡晉謹峋了,想來晉謹峋也是在書海里長大的人,在他的領域里也是拔尖的,有內涵,也儒雅。
夏意濃每個書架都走了一回,了解上面大致有什么書,一邊跟晉聿絮叨同一句話:“這本居然也有。”
好多典藏版限量版絕版的書都有。
晉聿:“把書都搬走?”
夏意濃回頭笑:“你怎么不說讓我常來看?”
晉聿:“因為地下室的門沒有鎖。”
夏意濃:“那怎……”
沒問完,夏意濃懂了,轉過去不理他。
晉聿從后面摟了上來,低笑著推她往前走。
夏意濃有好多書都想看,但現在時間少,只能看看書架上的書脊,記下想看什么書。
但她忘了她身邊還有心思細膩的晉聿。
她走了一圈,晉聿已經拿了二十多本書放在旁邊桌上,都是她拿起來翻看過的書。
晉聿摞得很整齊,拍了拍說:“走的時候帶回去。”
夏意濃笑:“好。”
是地熱,掃地機器人也會每天輕掃,夏意濃看到一本好看的古建筑插圖,坐在地上看。
晉聿在旁邊接了一通電話,突然往她臉上看了一眼。
夏意濃還沒有看入迷,察覺到了晉聿的這一眼,抬頭看他。
應該是她家里人給他打的電話,不然他為什么看她。
晉聿對著電話說:“沈律家的狗有問題了,不是應該帶去寵物醫院嗎?”
夏意濃:“……”
是沈沐琛。
晉聿突然正色:“咬傷你了?”
夏意濃:“?”
她知道沈沐琛家養了只巨無霸,沈老頭還讓她幫忙送過狗糧,沈沐琛也經常提起他家的巨無霸很厲害。
沈沐琛被巨無霸咬了?那傷口豈不是好可怕?
晉聿聽了一會兒,說:“從什么時候開始反常的?”
這通電話聊了差不多十分鐘。
起初晉聿很耐心,但在聽見沈沐琛說的某一句話,晉聿好像突然間就沒耐心了。
夏意濃最后聽到晉聿聲音冷淡地對沈沐琛說沒事,教給了沈沐琛幾種訓狗的方法。
掛了電話,晉聿垂眸看坐在他腳旁的夏意濃,她現在正在認真看書,但剛剛她沒少抬頭看他。
“沈沐琛沒事,他家狗沒咬傷他,你放心吧。”
“……好。”
但她還是擔心,真沒咬傷嗎?
夏意濃知道晉聿遇到和沈沐琛有關的事容易吃醋,她確實擔心,但她不敢問。
晉聿坐到了她身邊:“知道他家狗叫什么嗎?”
夏意濃:“……巨無霸。”
晉聿:“狗有多大,知道嗎?”
夏意濃沒見過沈沐琛家的狗,都是聽說,沈沐琛家狗肯定很大。
晉聿:“他養的是約克夏,總重量四點五斤。”
夏意濃:“…………”
晉聿:“還怕他被咬傷嗎?你這牙的咬合力都比……”
夏意濃忙捂住了晉聿的嘴。
晉聿笑了笑,拍開她的手。
他剛才突然聽到沈沐琛說自己養的是約克夏后,他都想直接掛電話了。
夏意濃趕忙把注意力都轉移到晉聿身上,問他:“你在國外養的那只比特犬,最近有視頻嗎?”
他回國都一年了,國內又禁止養比特犬,他帶不回來,只交給國外的專人養護著。
他那么有力量的人,一定也很想他有力量的狗子吧。
晉聿看她感興趣,把她抱進自己懷里,手臂圈著她,打開國外朋友給他發回來的視頻。
視頻里的比特犬好有力量,渾身都是發達肌肉,好兇猛,同時也……確實不大好看。
她聽晉聿說過,他養的這只是在斗獸場上受過傷的曾經的冠軍退役犬。
夏意濃:“它應該很想你了,你有空的時候,要過去看看它嗎?”
晉聿:“不用,它現在已經沒有心理問題了,謹峋過去的時候,會替我看它。”
夏意濃仔細看晉聿的這只比特犬奔跑的身影,都快要把身后拽繩的人拽倒,有著強悍的力量。
夏意濃想,晉聿真的是個好主人,幫狗狗走出曾經比賽時的傷痛與陰影。
想著想著,夏意濃很難不將這事聯系到自己身上:“你對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把我當獵犬馴的啊?”
晉聿捏捏她手腕:“嗯,把你當約克夏馴的。”
“……”
4.5斤的約克夏,夠沉的。
夏意濃:“……你才是狗。”
晉聿失笑著揉揉她腦袋:“我沒那么想。”
夏意濃撇撇嘴。
晉聿:“弄疼過你嗎?”
夏意濃:“沒有。”
夏意濃眼睛一閃,又道:“疼過。”
晉聿:“什么時候?”
夏意濃低頭扒拉晉聿手機里的照片:“第一晚,你好像有點失控。”
晉聿:“……”
他第一晚的時候,確實有一點失控。
喜歡的女孩子在面前,弄了兩次后,第三次就愈發失控不可收拾。
晉聿:“那我以后輕點。”
夏意濃耳朵微紅,含含糊糊地說:“也不用。”
這事是相互的。
有時候……也確實是舒服的。
夏意濃說完就感覺到晉聿的目光冒出了火,忙想找話題打斷,終于又想到一件事:“是你教戴安娜叫我‘舅媽’的嗎?”
晉聿一副不承認的樣子:“沒有。”
夏意濃笑著捶他肩:“只有你教她說中文。”
晉聿:“姑且不提誰教的,她不是本就應該這么叫你?”
夏意濃:“?”
他好意思!
夏意濃用力捶晉聿,說一聲又一聲地討厭。
隨后晉聿把她摟過來,笑著低頭吻她。
兩人倒真像是在學校圖書館里的老師和學生了。
晉聿倚著書架坐在地上,慢慢吻著,把夏意濃抬起坐到他腿上,手也拂起了夏意濃的衣擺。
地下室圖書館的盡頭有一個景觀天井,光影浮動,氣氛恰*好。
一小時后,兩人從地下圖書館上來,晉聿叫人去把夏意濃挑選的那二十多本書放到他車里,之后兩人回到客廳。
鐘怡甜終于看到消失的兩人,笑問:“去哪逛了呀?逛了這么久!”
晉聿:“地下書房。”
桑田立即道:“有濃濃喜歡看的書嗎?一本都不許拿走啊,只能在這看!”
意思是她希望夏意濃能常過來。
夏意濃不好意思地笑:“已經偷走二十多本放車上了。”
桑田:“哎喲,報警報警,快報警!”
戴安娜拿著分貝儀過來了,大笑一聲,分貝儀立即報警了。
眾人笑成一團。
趁亂時,晉春生對夏意濃說了句:“以后想看什么書,隨時過來,別客氣。”
夏意濃笑著答應說好。
晉聿淡淡地往父親臉上看了一眼。
臭老頭,以前沒少給他亂洗腦,現在倒會趁機示好了。
【作者有話說】
二更,正文沒怎么寫過晉聿家,番外終于寫到啦,更完整了~
98
第98章
◎分貝儀。◎
眾人圍坐在餐桌前,晉聿把飯后甜點端了上來。
夏意濃驚喜地看到是阿姨做的櫻花慕斯。
之前她吃過阿姨做的櫻花白霉芝士慕斯,但上次應該是晉聿怕她吃不了又不好存放,給她的是切好的三角塊慕斯,眼前的是十二寸的奶粉色圓慕斯。
最上面一層是晶瑩的透明布丁,布丁下面點綴著粉嫩的櫻花,花瓣薄如蟬翼,十分生動,乍看是真的櫻花,但再仔細看,好似是用料調畫出來的櫻花。
鐘怡甜:“好漂亮啊!”
戴安娜自告奮勇:“我幫忙!”
晉謹峋聽這位混血妹妹說話聽得頭疼:“了。”
戴安娜:“噢,謝哥,我幫忙了!”
夏意濃笑了聲,對戴安娜說聲謝謝,隨后望向晉聿母親。
感動的話都噎在喉嚨里,化成了眼里的淚花。
她還記得那張卡片上寫著“期待與你見面”,那時她卻遲遲到阿姨的喜壽宴才與阿姨見面,那段時間的自己真的很膽小。
桑田忙笑著過來揉了揉夏意濃的臉:“知道了知道了,不用謝阿姨,快切開吧。”
阿姨不讓謝,夏意濃便轉身擁抱阿姨感謝,抱得很緊。
這么一抱,桑田在心里“哎喲”了一聲,小丫頭身子真軟,身上真甜啊!
鐘怡甜笑著走到桑田身后,給夏意濃做了個鬼臉。
夏意濃失笑著抬起頭,還是在阿姨耳邊說了聲謝謝阿姨。
晉聿把長長細細的蛋糕刀遞給夏意濃,握著夏意濃的手一起下刀。
桑田忽感慨道:“哎喲,想起小聿第一次纏著我讓我給你做櫻花慕斯的時間,好像是去年三月份,都過去快一年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晉聿手一頓,刀一歪,切斜了。
晉聿:“……”
夏意濃意外地看他。
去年三月份,是她找沈沐琛吃了沈沐琛買的櫻花慕斯,他也去拳館找沈沐琛的那天?
看來他真的很在意……
晉聿不動聲色:“我只是問了您一句會不會做而已,沒纏著。”
桑田笑:“是是是。”
晉聿:“……”
事實是桑田那天突然接到晉聿電話問她甜點事情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不尋常了。
晉聿自小吃東西就費勁,她就沒聽晉聿主動說過想吃什么、或是對什么食物感興趣的話。
那天晉聿在電話里問她會不會做,她就故意問晉聿在哪家店看到的,他直接買回家不就得了。
晉聿這人要么避而不答,要么答的也是實話,不屑于說謊,就似外界流傳他喜歡夏卿,他也不屑于對這捕風捉影的謠言進行浪費時間的自證一樣。
所以他只對母親說了句“只是看到朋友送給一位朋友的”,未做多解釋。
然而雖然晉聿全句都沒提到沈沐琛和意濃的名字,但桑田都活了七十來年了,問司機一句晉聿去了哪,司機跟她說晉聿去的是沈沐琛的拳擊館,那她稍微轉轉眼睛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事實就是晉聿吃了沈沐琛的醋!
她剛剛就是故意戳破小兒子的醋意和貼心。
果然,看到濃濃的反應,她猜對了。
小兒子默默吃的這個醋,濃濃不知道。
小兒子記了快一年的濃濃愛吃櫻花慕斯,昨天還提醒讓她做,這樣的貼心,濃濃也不知道。
她這兒子太有包袱,在乎女朋友這么重要的事還藏著掖著不表現出來。
如果換成老頭子和大兒子,早跟媳婦兒表現出來了。
鐘怡甜看刀歪了,笑說:“哎喲,瞧瞧,濃濃這一刀的福氣正好歪我這邊了,謝謝濃濃啊。”
夏意濃回神,從晉聿臉上收回視線,笑著繼續分蛋糕,把大的分給兩位最大的長輩,再把福氣的那邊切給大嫂。
分甜點遞給鐘怡甜時,夏意濃特意小聲說:“希望大嫂下次是真的盼著我來,不是因為大嫂想吃甜點才盼著我來。”
因為她剛一進來的時候,大嫂就打趣說她若不來,大嫂都不能跟著嘗鮮了,所以大嫂盼著她來。
夏意濃記得這事,現在就把這玩笑開了回去。
“哎喲,”鐘怡甜笑出聲,摸了一把夏意濃的小嫩臉,“我就說嘛,你們一家人都那么厲害,你肯定也是伶牙俐齒的。”
晉聿看過來:“她只和熟悉的人如此。”
鐘怡甜:“知道啦!我們妯娌倆開玩笑聊天呢,晉先生您繼續切蛋糕吧,不要偷聽。”
晉聿:“……”
夏意濃抬起小腿,笑著在桌下蹭了蹭晉聿的腿。
她的意思是她明白他剛剛在幫她解圍。
晉聿垂眸看她蹭過來的小腿,只覺得被她蹭得腿發癢。
像在撩他。
晉聿手伸過去在她腿上拍了拍,側身在她耳邊道:“回家的。”
夏意濃:“?”
什么就回家的……
*
給大大小小都分好蛋糕,眾人吃著用料珍貴的甜點,紛紛贊不絕口。
飯吃了,甜點也吃了,晉聿陪夏意濃又坐了一會兒后,就準備走了。
在眾人各自去取給夏意濃準備的禮物時,晉聿忽然叫住戴安娜。
戴安娜立馬像只快樂小狗似的跑過來:“What……什么事,舅舅?”
夏意濃也看著晉聿,不知道晉聿找戴安娜有什么事。
晉聿:“你分貝儀給我用兩天。”
夏意濃:“……?”
戴安娜:“舅舅什么用?”
晉聿:“去拿。”
戴安娜:“噢。”
戴安娜像只蝴蝶似的跑了,很快把分貝儀給晉聿拿了過來,雙手遞給晉聿,抬臉等夸。
晉聿摸了摸戴安娜的腦頂:“乖寶。”
戴安娜晃了晃肩膀,像晃了晃不存在的小尾巴一樣。
晉聿側身,手指勾開夏意濃的包,把分貝儀放了進去,用唇形對戴安娜說了句“Quiet”。
戴安娜鄭重點頭。
夏意濃:“……”
是她的錯覺嗎?晉聿好像是不想讓他家人知道他拿走了戴安娜的分貝儀?
想到這里,夏意濃無法控制自己往那方面想,晉聿不會是要那個的時候用吧?
“臉紅什么呢?”忽然有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頭頂落下來。
夏意濃想瞪他說她沒臉紅,但張嘴忽然結巴:“沒沒有。”
正好鐘怡甜把禮物拿下樓了,甜嗓喊著:“喲,難得看到小弟笑啊,笑什么呢,濃濃還臉紅著!”
晉聿抬眼:“家里太熱,準備帶她出去轉轉。”
鐘怡甜沒看到晉聿塞東西那一幕,就沒多想,招呼著說:“家里是太熱了,他們也馬上下樓了,我去把窗打開,讓空氣流通一下,濃濃把衣服穿上,再過來窗前消汗,現在出去容易著涼。”
晉聿陪夏意濃走到窗邊,收下鐘怡甜送給她的禮物,是一對高定手鐲,鐘怡甜另外還給夏卿準備了禮物,是一條很珍貴的珠寶項鏈,笑著讓她送給夏卿。
鐘怡甜輕聲對夏意濃說:“謹峋他爸前些年非要單分出去做房地產,七八年前吧,房地產業形勢不好,他又信了最好的朋友,眼看著要賠幾十億,謹峋就跟他世伯家的女兒見了面。那時候大家的處理方式都不太好,謹峋是想幫父親,那女孩子以為是相親,但不管怎么樣,總之是傷害了夏卿。
“我理解夏卿,這六七年我也沒有占自己家兒子的意思,更沒有埋怨她的意思,你幫我跟你姐說一聲,讓她別多想,跟謹峋出國前的這段時間,有空就過來找我聊聊。謹峋出國或是不回來了,我這做媽的心里難受,但也接受,反正我還有老公呢,而且孩子長大了,做母親的更應該從自身尋找快樂和滿足感了,不是從孩子那邊獲得。
“我和你說這番話,是因為我和謹峋說什么,他都不會轉達給夏卿,你和你姐最親,我希望濃濃你能幫我把我這些話轉達給她,讓她不要有壓力,就算她不打算原諒謹峋,更不打算和謹峋結婚,我都理解她,而她如果想認我這個婆婆,我這個婆婆也隨時歡迎她,謹峋他爸也一樣。”
夏意濃靜靜地看著和母親年紀相仿的鐘怡甜,此時確信,姐姐會有一個很好的婆婆。
“好,我會轉達給我姐,”夏意濃傾身抱鐘怡甜,下巴墊在鐘怡甜肩上,柔聲說,“謝謝大嫂的禮物,我相信我姐會喜歡您送她的禮物。”
鐘怡甜冷不丁被濃濃抱住,第一個感覺是溫暖,真是一個好溫柔善良的女孩子。
第二個感覺就是好柔軟,好香啊!
鐘怡甜朝晉聿看過去,給了晉聿一個“小弟你真有福了”的眼神。
晉聿移開視線,沒理會大嫂的調侃。
他當然知道夏意濃有多好。
只有他知道。
*
夏意濃收到晉聿一家人的禮物,再揮別晉聿一家人,終于坐車離開。
因為答應過晉聿,她今天晚上會和晉聿在一塊,所以她抬頭看著前方熟悉的路線,沒再明知故問晉聿要去哪,只默默地在家群里面匯報從晉聿家出來了,說明天把禮物拿回家,委婉地表達自己晚上不回家的事。
收好手機,夏意濃側頭看開車的晉聿。
路燈與霓虹燈明明暗暗地晃過晉聿的臉,愈顯晉聿五官的立體與輪廓的深邃。
晉聿的英俊有魅力,晉聿的沉穩與耐心更有魅力。
今天下午在他家到結束,只有他在廚房的那十多分鐘沒有陪她,全程都貼心地陪著她。
他把她照顧得很好,他家人也把她照顧得很好。
“偷看我?”
晉聿忽然看向她。
夏意濃下意識想收回目光,但想了想又沒收回,迎面看回去。
夏意濃:“叔叔和阿姨感情很好。”
她和晉聿離開的時候,她看到晉聿父親給晉聿母親捶肩,捶得很自然,好像多年來,晉聿父親都是這樣照顧晉聿母親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桑田比晉春生大三歲,她剛談戀愛的時候還懷疑比她小三歲的男人會不會太幼稚,結果這么些年都是小老頭悉心照料她,和數落她不會照顧自己。
晉聿也將這些看在眼里,大哥對大嫂亦如此。
紅燈停下,晉聿看了眼上車后就臉紅耳熱沒退溫的夏意濃,揉了把她臉說:“我媽救過我爸的命。”
夏意濃驚訝:“真的呀?”
晉聿:“假的。”
夏意濃:“……”
夏意濃推了把晉聿,沒推動。
晉聿笑了一聲,偏頭過來抬起她下巴親她。
晉聿繼續開車,夏意濃按著手機,看到了阿姨發的朋友圈。
照片里,她和阿姨挽著手站在雪雕財神爺前,戴安娜將財神爺雕得活靈活現的,好像真有財神爺降世了一樣,趁得她和阿姨的精氣神都特別好。
隨后她看到爸媽的評論。
爸:“誰家小丫頭這么漂亮,老太太家請來的小仙女啊?”
阿姨回復爸:“嘖嘖,就是你家的小仙女!把你家小仙女借我一天,我沾沾福氣。”
媽:“恭喜發財,新年快樂,讓濃濃多吃點。”
阿姨回復媽:“哈哈,那當然!濃濃真是美到我心里了,但還是因為濃濃像你!”
夏意濃看笑了,問晉聿有沒有看到阿姨的朋友圈,晉聿說沒有,她就把爸媽的評論讀給晉聿聽,每次讀到小仙女這三個字的時候,晉聿都會看她一眼。
夏意濃:“……你看什么。”
晉聿:“看仙女,是我的榮幸。”
晉聿是認真的,但夏意濃聽著像調侃,紅著臉低頭,給阿姨點了個贊,然后評論:“阿姨真美[/玫瑰花]”
她剛發完這個評論,阿姨就回復了,好像阿姨一直在刷手機一樣。
阿姨:“阿姨再研究一些獨創甜點,做好了叫你來吃。”
夏意濃:“好[/害羞]。”
到家后,晉聿還記著夏意濃在分蛋糕的時候蹭他的小腿,知道她急了,便沒多說什么,叫她先去洗澡。
夏意濃邊往浴室走邊咋舌,中間才隔了三天而已,晉先生就這么急嗎?
夏意濃磨磨蹭蹭洗好澡,拿著吹風機走出浴室,打算讓晉聿給她吹頭發,就看到晉聿正彎腰把戴安娜的那支分貝儀放在床頭,還特意把收音對向他們的床。
“……”
夏意濃瞬間紅了臉,他竟然真的是要在這個時候用!
晉聿直起腰,挑眉:“想什么呢?臉又紅了。”
夏意濃想把他推出去。
晉聿笑:“過來,我給你吹發。”
夏意濃拿著吹風機躲到另一邊:“我自己吹就行。”
晉聿看她被水泡得紅潤的臉,沒再耽擱,去了浴室。
等晉聿再出來時,夏意濃已經吹好頭發,躺在被子里裝睡了。
就是,雖然她不得不承認做那件事確實很舒服,但那種總想讓他停的情緒也不少,尤其他今天還不許她說“不要”,她現在就只想裝睡。
晉聿沒讓她裝睡太久,他關了燈,掀開被子躺過去,長臂一伸就將她摟進了懷里。
卻摸到了布料。
晉聿瞇眸,三兩下將布料甩出了被子。
夏意濃身體一軟,縮進了他懷里。
晉聿先伸手摸了夏意濃的肚子,看她晚上到底有沒有吃飽。
師母擔心她吃不飽,他也擔心她吃不飽。
很奇怪,明明她小時候也沒有吃不飽的時候,他們卻都很擔心她吃不飽。
也或許是因為總聽沈老說她小時候去他家里蹭飯吧,所以格外在意她吃的這方面。
結果晉聿摸到的就是比平時要圓潤一點的肚子。
手感很好,他喜歡她身上有些肉肉。
她身上很軟,很甜,很香,哪里都喜歡。
晉聿:“真的吃飽了。”
夏意濃晚上何止吃得很飽,還吃得很撐,小時候除了在沈老頭家吃的那些好吃的,她在自家家里確實都要遷就秦大為楊悅秦胤的口味,今晚晉聿家人都對她很好,做的都很合她的口味,他家人又遲遲不落筷子,她不知不覺就吃了很多。
不好意思讓他摸她鼓鼓的肚子,推他手腕。
晉聿:“害羞?”
夏意濃:“嗯。”
晉聿:“……第一晚的時候怎么不羞?”
夏意濃:“……”
她第一晚的時候大概110斤,比他初見她時長胖了20斤,其實她那一晚也有羞,但轉瞬就消失了,因為她抱著反正都是最后一次的心理,就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可他們倆現在,還會有一次又一次,她就有心理包袱了。
晉聿輕咬她耳朵:“不用羞,我喜歡每一個時期的你。”
不管是胖了,還是瘦了,只要是夏意濃,他就喜歡。
夏意濃耳朵一麻,縮著身子想躲。
他話很好聽,可如果換作是她……她還是更喜歡身材健碩胸膛寬闊的晉聿。
真是太雙標了,夏意濃在心里笑話了一下自己。
“我要等多少次,才能等到你像第一晚時那樣主動?”他吻著她肩膀問。
“……”
原來他很喜歡她第一晚干的那些事嗎?
夏意濃小聲問:“那天早上我跑了以后……你是不是氣死了。”
晉聿:“何止。”
當他在浴室里聽到她敲門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睡了他的小丫頭要偷跑。
那時就已經開始生氣,并且氣得不輕。
他可以立即打開門把她拽回到浴室里,里里外外地再弄她一回,弄得她服軟。
但他在生氣的同時,還是猶豫了幾秒,知道她是第一次,知道她需要時間,才給了她逃跑的時間。
夏意濃一年前膽小如鼠做了不告而別逃跑的事,一年后已經無所畏懼好奇他當時的反應。
夏意濃:“何止到什么程度?”
晉聿摸上她的手,拽過去握住自己:“只能想象著,把你狠狠弄哭的畫面。”
夏意濃手一燙,全身都燙了。
不禁想象著晉聿咬牙切齒又弄了她一回的畫面。
他會不會早就決定今晚翻一年前的那個舊賬?
要把她弄哭?
還沒結束,夏意濃就想求快點結束了。
忽然想到大嫂說的“嬌氣點,男人才知道寵你”。
她平時不嬌氣,晉聿就已經很寵她。
如果她再嬌氣一點……
夏意濃咬咬牙,攀上了他的肩膀,去親他。
晉聿喜歡夏意濃的主動,正如第一晚那樣,他由她吻著,漸漸呼吸發重。
夏意濃吻著吻著,全身發軟發燙著,嬌氣地說:“老公……”
晉聿全身驟然變化,眼里都噴出火了。
翻身壓她,晉聿竭力忍耐:“寶寶。”
“……嗯?”
“分貝別超過五十。”
“……”
慢慢地,擁吻得火熱,夏意濃突然聽到報警般的“嘀嘀”聲響,她忙咬住咬唇。
是她自己的聲響讓分貝儀報警的。
“……超過了。”
“超過了,我們就繼續,”晉聿勁腰一提,故意似的在她耳邊提醒,“所以你再小點聲。”
“……”
卻太難控制,夜里的一次又一次,那分貝儀不斷地突然間升高,或是以某個高頻率保持在高分貝下,猛地再次升高,嘀嘀嘀聲響不斷,越響,某人越激烈。
只是三天而已,好似三年不見了一般。
又一次,夏意濃站在床邊回頭看晉聿,雙眼早已濕漉漉的,她正要開口,晉聿壓過來:“不是你說的多賠我兩次?”
夏意濃聲音都是軟的:“……已經兩次了。”
晉聿:“夏同學,多,是指比平時要多兩次的意思。”
夏意濃:“……”
還說他沒什么不高興的,明明就是悄悄懲罰她這三天沒想他!
忽然又一道聲音響起,分貝儀又突然拔了高。
唔好臨陣退縮。(不要臨陣退縮)
唔好再講唔要。(不要再說不要)
晉聿在她耳邊說:“叫我的名字。”
夏意濃:“晉聿。”
晉聿:“嗯。”
突然一重。
夏意濃:“……晉聿!”
晉聿注視著分貝儀,在她耳邊笑:“都九十分貝了,小點聲。”
“……”
晉聿今晚帶夏意濃回家,表面上看似云淡風輕一切如常,但心底確實是愉悅的,就有了比平時更多的精力弄她。
稍停,手指卷著夏意濃的發:“那么會跟我母親說好聽的話,怎么不跟我說說?”
夏意濃突然被暫停,睜眼看撐在她上方的晉聿,她難受得厲害,茫然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在說什么。
可她剛剛明明已經夸他好幾句了。
夸得她臉紅臊熱。
那些詞句,是她連夢里都不敢想象的。
晉聿還在等她。
夏意濃伸手去摸他的臉,聲音和表情都嬌了:“晉聿,我還想和你一起過很多很多個春節,到我們都老去。”
晉聿呼吸一滯,俯身用力吻她:“好,我答應你。”
他又貼著她耳朵叫她:“小仙女。”
一聲又一聲,低喘著叫她,聲音很低,分貝儀都沒有報警,好似她真的是他的小仙女。
聽得夏意濃想捂眼睛捂耳朵,卻又被他拽開手臂,聽到他在她耳邊繼續低語叫她小仙女,久久不落,不停歇。
*
夏意濃這一晚到后來沒有了任何力氣,昏睡在晉聿懷里,任由他隨便了。
到早上醒來時,人還覺得酸酸累累的。
睜眼,晉先生好似又是已經健身完畢回來的,穿著一身干爽的衣服,連著被子一起抱她。
昨晚沒機會聊,到現在兩人才聊起昨天的晚飯。
晉聿摟著夏意濃問:“昨天和我家人的相處,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夏意濃很認真地說,“你家人都很好。”
每個人都對她笑,也很熱情。
而且熱情都是真誠的熱情,沒有虛偽奉承的殷勤熱情,讓她感覺很舒服。
晉聿卻垂下了目光。
夏意濃:“……?”
夏意濃凝眸想了一會兒他是什么意思,很快想到她和阿姨擦手時,她回頭看他的那一眼和現在一樣,好像她冷落了他一樣。
要說見到他家人以后,她確實很少主動和他說話,都在和他家人說話,或是他跟她說什么,她聽什么,或許是有點忽視他了。
可她剛進門那會兒,又什么都沒做,哪里忽視他了?
夏意濃又仔細想了想,她在進門之前都做了什么。
她和阿姨拍照了。
啊。
夏意濃不確定地問:“是因為,我沒和你拍照嗎?”
晉聿抬起了目光。
夏意濃:“……”
她猜對了。
夏意濃笑出了聲,忍不住笑地撲進他懷里拍打他:“你怎么這么小心眼啊!”
她跟他母親在財神雪雕前拍照,沒跟他拍照,他竟然還不高興了!
晉聿吃了場醋,神色仍平靜,握著她手說:“以后不要忽視我。”
夏意濃又一次確切意識到自小在關注寵愛中長大的晉先生,多受不了被忽視。
夏意濃還要再笑,晉聿以亂動的手作威脅:“答應我。”
夏意濃頓時就多了喘息:“好好,答應你。”
*
因為夜里實在太累,早上又累了一回,夏意濃整個上午都懶洋洋的,沒什么力氣,就懶懶地窩在晉聿的書房里看書。
晉聿的書房里有很好聞的沉香味道,夏意濃聞著香味,偶爾輕扇兩下沉香扇,越來越愜意。
書是從晉家拿回來的其中一本,關于古建筑方面的書。
夏意濃看書都會看很多遍,第一遍是了解,第二遍是精讀,第三遍是刻意地背里面的知識,第四遍再精讀與背,她記憶力已經很不錯,但終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只能反復地看,慢慢儲存為長期記憶。
她很希望能看完很多很多書,但她也知道欲速則不達,所以她不急,會慢慢地讀。
看了會兒書,夏意濃不禁朝辦公桌后的晉聿臉上看去。
他工作的側臉內斂又嚴肅,當然仍然很英俊,側顏如藝術家的雕刻,大概戴安娜都很難雕刻出這么完美的側臉。
正月初六,他公司都休息了,不知道他在和誰談事情,可能是國外的公司,穿著剪裁精致合體的白襯衫,打著斜紋領帶,發型也打理出好看的紋理,簡直……不像人。
晉聿這人晚上折騰到那么晚,早上竟然能按時起來健身,早餐后還能繼續在書房里工作,真是自律得讓夏意濃暗暗覺得他可怕。
晉聿是機器人吧?
還是為工作而生的機器人!
感受到夏意濃盯他的目光,時而熾熱,時而詭異,晉聿朝她看了過來:“無聊?”
早上起床時,夏意濃想穿他的黑色襯衫,他阻止了,拿出他夏天的白襯衫給她穿,她紅著耳朵說不想穿,而他自有辦法讓她投降主動穿。
弄得她又洗了回澡,再出來時,她嬌媚的目光瞪了好幾眼,就穿上了他的白襯衫。
現在她臥躺在沙發里,兩條筆直的長腿露在外面,一直到圓潤的腳趾,每一寸都白皙如雪。
他喜歡在她身上留下吻痕,但只限于胸部周圍,因為這里夠私密,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私密事。
視線在夏意濃身上掃描了兩圈,晉聿合上電腦說:“要現在去超市給時衍買東西嗎?”
時衍和蘇簪明天回來,夏意濃昨天說今天要去超市給兩人買東西填滿冰箱。
他原本是計劃兩人午休后再去逛街。
如果她現在無聊,上午去逛也可以。
夏意濃其實只是在想“他自律得不像凡人”。
聽他這么問她,她思緒一晃,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夏意濃:“慕斯。”
晉聿:“……”
是說她在拳擊館遇見他的那一回,他明明心里在意得要命,卻裝作云淡風輕的模樣。
夏意濃看他已經把電腦合上,就走到他面前,半條腿跪在他腿上,垂眸問他:“晉先生,您自己知道您心眼特別小嗎?”
這個您字,肯定不是尊稱,是明顯的調侃。
晉聿摟她的腿,她皮膚細嫩,他手指輕輕劃過。
“你裝作不認識我,就不許我記著你喜歡吃的櫻花慕斯?”
白色襯衫衣擺被掀了起來。
夏意濃低頭雙手捧他的臉:“你怎么就知道那盒櫻花慕斯是沈沐琛給我買,就不是我自己買的?”
晉聿:“直覺。”
而且夏意濃不是吃獨食的人,如果她真買甜品去沈沐琛的拳館里吃,她會給沈沐琛帶一份。
以沈沐琛的性格,會一邊嫌棄健身的人控糖不吃甜食,一邊和夏意濃一起吃。
夏意濃:“你就一定確定你的直覺是對的嗎?”
晉聿手臂用力,將她按坐到自己腿上:“夏同學,我的直覺有錯的時候嗎?”
夏意濃:“……”
沒有。
他總是對的,但他還是個小氣鬼。
晉聿看出她眼里的揶揄,忽然想逗逗她。
故意握著夏意濃的手,緩緩地放到了自己的皮帶上。
夏意濃不禁驚疑:“你怎么還……”
晉聿:“?”
嗯?
她是在認為他不行?
他剛剛只是想逗逗她,接下來就不只是逗逗她了。
【作者有話說】
三更!
小金魚:你在玩火
哈哈哈哈來啦!
99
第99章
◎再優雅的男人也有這么壞的一面。◎
兩人下午才出門去逛超市買東西。
夏意濃從出門開始就懶懶的,晉聿一手推著購物車,一手牽著她,像牽著一個……女兒。
晉聿回頭看落他半步的人,穿粉色針織衫連衣裙和運動鞋,腦袋上還戴頂帽子,兩邊長發遮住了耳朵和小臉,素雅的清麗面容也幾乎都遮住了,叫人完全看不出她的年齡。
就算她把臉露出來,因為她最近氣色很好,看起來也像不到二十歲。
怎么都像是被他從家里拐出來或是背著大人出來玩的小女生。
晉聿:“濃丫頭。”
夏意濃:“……”
晉聿學的是沈老頭的叫法,沈老頭整天就這樣叫她。
夏意濃抬頭看他:“二叔有事?”
晉聿:“如果很累,我可以把你放購物車里。”
“……”
夏意濃快走半步挽住他胳膊,輕輕捶他。
捶他明知道她累,他還那么久。
晉聿低笑:“干什么打我?”
夏意濃:“你一會兒就把分貝儀還回去。”
她再也不要聽到分貝儀嘀嘀聲響了。
晉聿抬起手臂把又軟又香的小女朋友摟進懷里:“戴安娜說很感謝你送她的大紅包,分貝儀送你了,不用還回去。”
夏意濃:“……”
真行,她自己花大紅包買回來一個折磨自己的分貝儀。
夏意濃氣得對晉聿又掐又捶,晉聿就笑得更深了。
*
哥的別墅有一年沒住過人了,夏流螢安排了阿姨去打掃,夏意濃也特意問了阿姨,確定冰箱是空的,就買了兩大購物車的東西,過去給哥和嫂子的冰箱塞得滿滿的。
時衍冰箱又高又大,開著雙開門,晉聿負責放高處的保鮮層,夏意濃則是蹲在晉聿腳下往冷凍層里放東西。
夏意濃忽然掀開晉聿的西褲褲腳,用冷凍的海鮮袋冰晉聿腳踝,然后抬頭看晉聿的反應。
晉聿卻什么反應都沒有。
夏意濃:“誒?”
晉聿:“怎么了?”
夏意濃:“不冰嗎?”
晉聿:“不冰,你自己試試。”
夏意濃就掀起自己的裙子,冰自己的腳踝試試,然后就被冰得一抖。
夏意濃:“……”
晉聿笑著拿起地上的冰水,冰了冰夏意濃的臉。
夏意濃面無表情看著他,然后突然搶走冰水抓住晉聿腳踝按過去。
倆人鬧了好半晌才終于把冰箱塞滿。
晉聿不僅有潔癖,還有強迫癥,剛好夏意濃也喜歡把東西擺得整整齊齊,兩人塞得宛若高級收納師。
塞滿后,夏意濃滿意地給時衍發了兩張照片過去。
夏意濃:“哥,打錢。”
時衍干凈利落地給她打了八塊八毛八。
夏意濃:“哥小摳。”
時衍:“你一分錢沒花,平白賺了我八塊八毛八,我怎么小摳了?”
夏意濃:“我怎么就沒花錢了?”
時衍:“我不信你能自己買這么多東西,晉聿要是沒陪你去買,你們倆分手算了,他要是陪了還敢讓你花錢,我回去就讓他公司破產。”
夏意濃笑著給晉聿看時衍說的話,晉聿發過去一行字:“夏總確實擅長讓公司破產。”
時衍:“滾,別玩我妹的手機!”
夏意濃看見兩人的對話,可不敢讓兩人繼續聊,問時衍:“哥還牙疼嗎?”
時衍:“不疼了。”
夏意濃:“吃藥了?”
時衍:“沒吃。”
夏意濃故意:“哇,國外的空氣真好,哥去一趟,不需要吃藥,牙疼病就好了。”
時衍:“跟你姐學壞了。”
夏意濃笑:“嫂子呢?”
時衍:“不知道。”
另一邊,蘇簪正靠在時衍肩膀上,口水流了時衍一襯衫。
時衍不見絲毫不悅,平靜地看了蘇簪一眼,還將蘇簪快要滑下去的腦袋往他肩膀上輕輕推了推,繼續低頭和妹妹發信息。
蘇簪忽然咕噥一聲:“老公,我口渴。”
時衍心道渴了就喝水,跟他說什么,一邊把水打開,插上吸管,遞到蘇簪嘴邊:“喝吧。”
蘇簪喝了一口,砸吧嘴,吐掉吸管:“不想喝水,想喝甜的。”
時衍便叫司機在可以停車的路邊停下,去給蘇簪買了甜甜的果汁。
蘇簪閉著眼睛喝了一口,這回滿意了:“老公愛你。”
時衍:“……”
愛個鬼。
他昨天跟她說聲晚安,她都急急忙忙回房用力鎖門,鎖得門咔噠咔噠響,唯恐他對她做什么,還愛。
*
填滿時衍家的冰箱后,夏意濃和晉聿回了晉聿家。
夏意濃還記得晉聿說她忽略了他的事——她只和晉聿媽媽合影,沒叫上晉聿一起合影——所以晚飯過后,晉聿去書房工作,她就穿上衣服出門繞著晉聿的別墅四周溜達找合適的*取景地點,準備和晉聿拍兩張新年合影照片。
晉聿沒在家里過除夕,氣氛不濃,夏意濃找來宋叔和宋姨幫忙一起在門前樹下小橋上都布了景。
布好景后,夏意濃問宋姨:“宋姨,家里有單反嗎?”
宋姨:“有呀,就想著你們可能拍照,都提前給電池充好電了。”
宋叔:“三腳架也有,設備齊全。”
夏意濃就笑著上樓去找晉聿,把帽子和手套摘了放在門外的方幾上。
時衍不許她敲門進他辦公室,晉聿也一樣,不許她敲門進書房,夏意濃攏了攏頭發,直接推門進去,然后無聲地站起門口。
晉聿抬眼看見夏意濃穿著紅色呢子大衣,不僅沒卸妝,還畫了紅唇,合上電腦起身走到她面前。
感覺到她身上還冒著涼氣,把她袖子里的兩只手抓了過來,還好手是熱的。
晉聿問:“去哪玩了?”
夏意濃:“會情人去了。”
曾經清冷的夏意濃同學,現在說話越來越不著調了,笑容也越來越明媚了。
晉聿:“那我打斷他的腿。”
夏意濃笑著踢情人的腿:“穿衣服,陪你去拍照片。”
晉聿:“嗯?”
夏意濃:“在外面給你布景了,陪你去拍照片。”
晉聿已經明白她的意思,笑著摟她的腰入懷,低低地明知故問:“為什么陪我去拍照片?”
夏意濃踩他兩只腳:“不知道。”
還能是為什么,只為證明她沒有冷落他。
夏意濃推晉聿回房間去換衣服。
晚上晉聿沒有視頻會議,他沒換正裝,還穿著深灰色的家居服。
拉著她的手讓她陪他去衣帽間里幫他選衣服。
夏意濃喜歡看晉聿穿西裝三件套,最外面穿一件長呢子大衣,最后她給晉聿圍了一條和她帽子相配的紅圍巾,兩人出去拍照。
大門的紅色對聯前,紅色燈籠下,夏意濃挽著晉聿的手,咔嚓一聲。
樹枝上系著的祈福帶和小彩燈下,晉聿陪著夏意濃,夏意濃伸手抓祈福帶,咔嚓一聲。
結了冰的小河拱橋上,晉聿攔腰抱起夏意濃,作勢要把夏意濃扔下去,夏意濃知道晉聿不會松手,還是裝作驚恐的樣子抱緊晉聿脖子,咔嚓一聲。
隨后兩人笑開,又是咔嚓一聲。
大年初六,愛吃小醋、不喜受冷落的晉先生,終于和他的夏小姐拍到了新年合影。
晉先生和夏小姐,新年快樂。
*
時衍和蘇簪的飛機在下午落地,夏意濃上午回家見了姐,把鐘怡甜送給姐的禮物和鐘怡甜對姐說的話,都轉達給了姐。
夏卿此時正有氣無力地栽在沙發里,晉謹峋那只狗,她說給他吃肉,他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連續倆小時不知道累,大早上還拽著她再來倆小時。
聽到夏意濃轉達的話,緩緩坐起來,打開看“未來婆婆”送她的禮物。
其實她和鐘女士很熟悉,她小時候就總往晉家跑,鐘女士又甜又熱情,沒少送她好玩意,也悄悄叫過她兒媳婦。
后來因為晉謹峋跟世伯家女兒“相親”和“找替身”的事,她就很少再和鐘女士聯系了。
鐘女士送她的是項鏈,看著有年頭了,像是專門傳給兒媳婦的傳家寶。
夏卿戴上,拍了張照片發給鐘女士,表示她很喜歡,也謝謝鐘阿姨的體諒。
兩人客氣了一會兒,夏卿摘下項鏈放回到盒子里。
夏意濃看姐的表情,好像并沒有多喜歡這條項鏈。
夏意濃:“姐?”
夏卿握著夏意濃的手腕讓夏意濃坐下。
夏意濃這一坐下,突然看到了姐脖子上的吻痕,又大又明顯。
夏卿:“……”
夏卿抬起領子遮了遮,然后對夏意濃語重心長地說:“寶貝,姐跟你說,永遠不要被公公婆婆或者自己的爸媽綁架,人活一世,這個生命是你自己的,不要有任何顧慮,我知道你做不到像姐一樣自私,但姐喜歡你更在意自己,而不是別人。”
她喜歡鐘怡甜的禮物嗎?喜歡,但也沒那么喜歡。
因為她沒想過跟晉謹峋結婚,沒想過嫁進晉謹峋家里,頂多某天腦袋一熱心血來潮跟晉謹峋去趟拉斯維加斯沖動扯個證,但也只是和晉謹峋多了一個綁定的關系而已,而這個關系隨時可能會因為她不滿晉謹峋的某些行為而結束。
所以之后她離開后是否回國,是否辦婚禮,是否孝敬公婆,是否要花時間和晉家人相處,都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
夏卿對夏意濃溫聲說:“哪怕是加上爸媽,我和哥,還有晉聿,濃濃記住,你最在意的人都應該是你自己,你快樂了,我們所有人都會快樂。”
夏意濃低眸思索。
夏卿知道夏意濃接受不了她這個自私想法,所以只是揉了揉夏意濃的手背說:“姐這么問你,是不是無論姐在哪,爸和媽和哥和你,都相信姐一定是快樂的,一定會對自己很好?”
夏意濃輕笑點頭:“是。”
夏意濃想,雖然她的個性不會完全像姐一樣自由自在,但在包括晉聿在內的家人們的寵愛下,她也會越來越自由自在的。
*
時衍和蘇簪終于回來了,夏家一家人加一位編外成員晉聿一起在機場列隊歡迎。
蘇簪累得一直掛在時衍胳膊上,累得跟個掛件似的,抬眼看到時衍的家人,一秒入戲,雀躍地飛過來挨個甜甜地打招呼:“爸,媽,姐,妹!”
看到晉聿時,蘇簪明顯脖子縮了一下,顯然又是一位怕晉聿的,小聲喊:“妹夫……”
太可怕了,她竟然要管晉先生叫妹夫。
然后蘇簪大聲喊:“大家過年好,吉祥如意發大財——”
那叫一個喜慶。
爸媽他們笑著擁著兒子兒媳往車里走,夏意濃走在晉聿身邊,小聲問晉聿:“我嫂子為什么怕你?”
夏卿聽見了,對夏意濃解釋:“你老公有美名在外。”
夏意濃:“……”什么就老公了。
但聽夏意濃沒有反駁“老公”二字的晉聿,就淺淺地彎了下唇。
夏意濃一手挽晉聿,一手挽姐:“什么美名?”
夏卿其實也有點怕晉聿,縮著脖子看一眼晉聿,見晉聿沒有阻攔的意思,才道:“傳聞晉先生的手掐斷過好幾個人的脖子。”
夏意濃:“??”
好離譜的傳聞,晉聿明明特別守法。
不過她回想晉聿按在她后頸時她的感受,確實很恐怖。
她曾經也很怕晉聿像掐只螞蟻似的把她脖子掐斷。
夏意濃感同身受地點頭:“他手是很有勁。”
晉聿淡淡瞥了一眼夏意濃。
她這是在夸他吧。
好像是很喜歡他手的樣子。
夏意濃繼續說:“也確實有點嚇人。”
晉聿:“……”嗯?
*
一小時后,時衍和蘇簪在時衍家樓下接受家人們愛的洗禮。
夏意濃在樓上客衛里接受晉聿愛的洗禮。
晉聿坐在鋪了外套的馬桶蓋上,抬眸問滿面緋紅流汗的小女朋友:“二叔的手還嚇人嗎?”
夏意濃被迫抬起一只腳搭在晉聿的膝蓋上,渾身忍不住地顫抖,咬著嘴唇往晉聿的肩膀上倒:“……不。”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明明她只是上樓來找時衍的書房,看時衍的書房里都有什么。
突然有連續水滴打在地上的聲音響起,晉聿垂眸看過去,那些水滴很快就匯成了一小片。
晉聿扶著夏意濃的腰,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而后勾著唇,緩緩地放在自己嘴里。
夏意濃喘息不停地閉上眼,再優雅的男人也有這么壞的一面……
壞透了。
100
第100章
◎晉聿把人摟懷里,捏捏她耳朵。◎
時衍蘇簪回來,要先倒時差,接風宴就沒設在今晚,讓兩人在家里好好休息。
飛機上的床再舒服,終究不如家里穩穩當當的床舒服,睡得好才能心情好。
幾人在時衍家待了一小時就離開了。
蘇簪作為女主人,在門口親昵地挽著時衍的胳膊,熱情地歡送貴客:“爸,媽,姐,妹妹……妹夫,明天見,以后有空來玩啊。”
蘇簪抬起時衍胳膊:“老公,來,揮揮手嘛。”
時衍就只好抬起胳膊揮了揮,跟只招財貓一樣。
幾人笑著離去。
關上門,蘇簪臉上的熱情表情沒有立即消失,反而更雀躍了,抱著時衍胳膊仰臉說:“老公,我今天表現是不是特別好?老公什么時候打錢?”
時衍就給戲精媳婦打了八十八萬八過去:“表現不錯,下次繼續努力。”
按完手機,時衍沒聽到嬌滴滴的“老公”二字,緩緩抬眼。
戲精媳婦正對他嘟著嘴。
時衍:“?”
蘇簪嘀咕:“早知道這么少我就不那么賣力了。”
時衍:“少?”
他給他妹妹轉八塊八毛八,他妹妹都沒嫌少!
蘇簪皺眉在心里算著,一臺校車二十萬,八十八萬也才買四輛而已。
剩的八萬八也只勉強夠她買個小包包。
蘇簪便又抱上了時衍胳膊,繼續嬌滴滴地撒嬌:“好老公,再給窮老婆一點點唄?別說讓我在你家人面前演了,老公你讓寶寶我拍視頻在廣告牌上一天二十四小時循環播放對你的愛意表白都行。”
說著,蘇簪把腦袋往時衍胳膊上靠,輕輕地搖啊搖:“我們家老公最好最帥了。”
時衍:“……”
真當他是提款機呢?
但她說他最好最帥了。
時衍面無表情地撥開蘇簪胳膊,然后面無表情地又打了一份八十八萬八過去。
蘇簪喜了:“謝謝時總!”
夏時衍:“……蘇小姐,我姓夏。”
蘇簪茫然。
對啊,他姓夏,她什么時候開始一直當他姓時來著?
夏時衍:“……”
氣!死!他!了!
*
夏意濃和晉聿在樓上待了二十分鐘,覺得非常無顏面對哥和嫂子,一直低垂著頭裝作很忙的樣子按手機。
也不好意思在爸媽面前晃悠。
因為江教授作為法醫,觀察力和直覺都很靈敏。
她擔心被江教授看出什么,提出晚上和晉聿出去逛街,晚點回家里睡,一定回家睡。
夏流螢自然不會阻止:“好,媽給濃濃留門,不反鎖。”
夏意濃:“嗯,我回家輕一點。”
夏卿摸了摸妹妹的臉蛋:“去吧。”
晉聿意外夏意濃晚上要和他逛街的事,畢竟她在樓上的時候還氣呼呼地說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都不要再看見他。
兩人從夏家的車下來,坐上后面晉聿的車,晉聿把人摟懷里,捏捏她耳朵。
果然耳朵還是熱的,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她還害臊著。
晉聿:“要去哪逛?”
夏意濃早想好了:“去再給你買幾個發帶吧。”
自她送了晉聿發帶后,晉聿就經常戴她送的,她后來又送了幾條,一般人肯定夠用了,但晉聿健身頻率實在太高,每次健身完都要洗,洗著洗著就松了,烘干機都烘不出原樣,所以就要多送幾條。
晉聿問:“這次旅游不是剛給我買了幾條?”
他以前都是次拋發帶,現在倒是知道勤儉了。
夏意濃很知道他愛聽什么話,抬著一雙耀眼星眸瞧著他:“因為想和你逛街。”
這話哄到了晉聿的心里,晉聿滿意地揉揉她細嫩的耳朵:“好。”
*
小女朋友黏人,是晉先生最喜歡的事。
即將復工,商場人很多,似乎都在這最后一天放松逛街來了。
兩人手牽手走在商場人群間,自成一道風景線。
晉聿穿休閑裝,西裝外套里面是白T,西褲襯得兩條腿又長又直。
夏意濃穿上下身的分體套裝針織裙,腰處薄薄一片,臀部又練得很圓,身材姣好。
晉聿以前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夏意濃也不喜歡。
但兩人戀愛以后,逐漸喜歡上了這些富有煙火氣息的場面。
一個兩三歲的小朋友在商場里面大跑,突然撞上了晉聿的腿。
晉聿以為是誰家小狗撞過來,他就沒收力氣,直接把小朋友撞了個屁股墩兒。
是個女寶寶,扎著兩個年畫娃娃似的丸子頭,一邊一個,丸子上還掛著紅繩,忽閃忽閃著大眼睛仰頭看好高好高像座高山一樣的男人,覺得這個男人有點帥。
當然了,女寶寶認為高山叔叔沒有她爸爸帥。
夏意濃忙把小寶寶抱起來,見小寶寶一聲都沒哭,她第一反應是她要是也生個這么乖的寶寶就好了。
夏意濃把寶寶抱到自己膝蓋上,握著寶寶的小手問:“寶寶,爸爸媽媽呢?有沒有摔疼?”
晉聿也蹲下,面容有了些柔情,握握寶寶的另一只手:“幾歲了?”
“這兒呢。”旁邊傳來女人的一聲笑,夏意濃轉頭看過去,女人穿著一身紅得似火的裙子,夏意濃差點把女人認成了姐,但女人比姐的眸子溫柔多了。
夏意濃忙說:“不好意思,撞倒你家寶寶了。”
女人笑:“沒事,她剛剛著急追她爸,我看見是她撞上去的,沒撞疼你們就好,她兩歲半。”
寶寶跟著笑:“寶兩歲半。”
夏意濃看寶寶的媽媽笑得很和善,她就沒立即放下寶寶,對寶媽點點頭,碰碰寶寶的下巴說:“寶寶兩歲半了呀,這么大啦。”
晉聿揉了揉寶寶的手心,軟得讓他不敢用力碰:“屬什么的?”
寶寶想了想:“寶不幾道。”
夏意濃笑:“不幾道呀,寶好可愛。”
夏意濃“愛不釋手”地抱著小寶寶,碰碰臉點點鼻子,喜歡小朋友嫩呼呼的臉蛋。
她又瞧一眼正在握寶寶手的晉聿,心說小寶寶剛才摔倒的時候手碰到地面了,好多人的鞋底都踩過地面,晉聿怎么不潔癖了?
或許,晉聿潔癖的對象,真的是除她和純真寶寶們以外的人類?
夏意濃:“寶好可愛呀,是不是。”
寶寶睜大眼睛,抬手摸了摸夏意濃的臉:“姐姐,可愛。”
晉聿笑:“是可愛。”
另一道嗓音很好聽的男聲出現:“燃燃,怎么了?”
女人:“噢,你女兒碰瓷摔倒了,看樣子好像喜歡別人給她做爸媽。”
男人:“……”
寶媽剛剛看到了寶寶要撞到男人的那一幕,本來著急來著,但她又看到了男人身邊的漂亮女生,顏控的寶媽就覺得撞一下也沒什么了。
現在瞧,果不其然是一對很喜歡寶寶的情侶嘛。
寶爸手里舉著給老婆孩子買的三個冰淇淋,喊寶寶:“意意,過來。”
小寶寶抬頭看到冰淇淋,立即就要跳下姐姐的膝蓋,可姐姐和叔叔也很好看,她很認真地猶豫了一下。
旁邊有位小哥哥又喊她:“意意,過來。”
小寶寶聽哥哥的,立即跳了下去,邊回頭對姐姐和叔叔揮手說:“寶再見。”
邁著小腿乖乖跑去了爸爸媽媽和哥哥那里。
晉聿站起來,看到寶寶的爸爸是沈硯,對其點點頭,沈硯也對他微微點頭,將手里的三個冰淇淋分給老婆和一兒一女,他不吃,將女兒抱了起來。
夏意濃:“認識?”
晉聿:“嗯,有過生意往來。”
夏意濃看晉聿眼里沒有冷淡,明白這一家四口應該都是很好的人,上前再次道歉說不好意思撞倒了寶寶。
寶媽笑:“真沒關系,我老公剛剛說他認識你老公,我看你好像很喜歡小孩,但你現在還年輕,應該還沒計劃生寶寶,那你想玩寶寶的時候,可以隨時找我玩。”
說著,寶媽遞給她一張名片。
夏意濃接過來看,上面寫有名字為“溫燃”,看名字就很熱情,公司職位是溫城集團董事長。
市里一家大型游樂園就是溫城集團建的。
夏意濃:“溫董。”
溫燃聽到這個稱呼微怔了一下,隨即笑:“叫我燃燃就好,加個微信?”
夏意濃和溫燃加微信,旁邊的爸爸哥哥妹妹就一直乖巧地等著。
妹妹吃冰淇淋流到下巴上,哥哥給妹妹擦下巴,妹妹又把自己手里的粉色冰淇淋給哥哥:“哥吃。”
晉聿走了過來,和沈硯敘舊。
但聊的不是之前的合作,聊得更多的是兩個寶寶兄妹倆。
晉聿:“哥哥比妹妹大幾歲?”
沈硯:“六歲。”
晉聿看了眼夏意濃。
他也比夏意濃大六歲。
如果他和夏意濃一起長大,大概也會是這樣的場景吧?
沒聊多久,這一家四口要去游樂場,晉聿和夏意濃繼續去買發帶,就此分開。
夏意濃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那一家四口,爸爸牽著媽媽的手,哥哥牽著妹妹的手,妹妹和媽媽都蹦蹦跳跳的,那是很美的一幅畫。
突然夏意濃被拽了一下頭發。
夏意濃看向晉聿,用眼神問干什么。
晉聿什么都沒說,只是用手背揉了揉她臉,將她摟進懷里。
夏意濃確實羨慕那一幕。
不過她覺得她以后的生命里也一定會有這一幕。
晉聿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喜歡寶寶,不一定非要生,我們也可以領養。”
完全沒想過領/養/寶寶的夏意濃:“……為什么?”
晉聿:“生寶寶很痛。”
夏意濃:“可以無痛生的。”
晉聿:“所以你想生?”
夏意濃:“……”又被套路了!
晉聿笑著摟她肩膀,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慢慢來,我爸媽有我的時候四十多歲,不著急。”
夏意濃:“你等我。”
晉聿:“嗯,永遠等你。”
【作者有話說】
番外不會寫兩人生寶寶,但可能會寫一個晉聿9歲、濃濃3歲的寶寶if線~
時隔五年,燃燃和沈硯來客串啦!不知道還有沒有寶寶認識燃燃和沈硯~出自《她偏要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