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潮州城的許老大這會才知道自己的名單被報了上去,滿心郁悶的去了許則川處,待見到自家老爹那一臉嚴肅努力公干的樣子,許老大心中的怨氣瞬間消失了大半。
“爹。”許老大一臉哀怨,委屈巴巴的喚了一聲。
許則川聞言微詫,這才舍得抬頭看向前面的許老大。
“你怎么來這了?”
許老大上前,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許則川邊上,“爹,您咋把我名字報了上去把,我不想回京,我若是回去了,您老人家怎么辦啊。”
許則川沉默幾息,“你爹還不老。”
許老大臉上一僵,心里頓時急了,“爹,我說的是老的問題嗎?”
“兒子如今在這干的好好的,您咋的就讓我回去了。”
“咱們父子倆就在北疆,好好干著,多好。”
這會,許則川手里的毛筆才舍得放下,仔細打量了許老大一會后,才道:“藍氏母子幾個在京城,你就不惦記?”
提到自己的妻兒,許老大立刻平靜了下來,他當然惦記,可是大丈夫當以建功立業(yè)為重,他跟允兒都是老夫老妻了,這些不重要。
他現(xiàn)在只想努力公干,爭取升官,日后風風光光的回京。
“爹,允兒最是賢惠,她會理解我的。”許老大一臉自信的說。
“承姚今年十六了吧。”許則川提起了自家的長孫。
“你娘來的書信里說,他就要參加鄉(xiāng)試了。”
“你這個做父親的,現(xiàn)在不以為重,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許老大心中一警,是啊,他家老大要考舉人了,可不能落榜。
這可是他們許家的嫡長孫。
許則川隨即又道:“鎮(zhèn)北王之女同承恩侯府公子聯(lián)姻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提到這事,許老大連連點頭,“知道,這可是大消息。”
許則川身子后倚,輕靠椅背,撫著胡須,再道:“如今北疆已定,皇上派了鎮(zhèn)北王來此,咱們這些人也該回去了。”
“這幾年,京城送來的官員不計其數(shù),且身在要職。”
說到這,許老大忍不住打斷,“爹,他們的官職還不都是你管的。”
許則川聞言,斜眸冷冷看他,“你爹是個什么身份?”
許老大細想幾分,頓時有些后怕了起來。
許則川心中輕嘆,許老大就是這點不好。
“罷了,道理都同你說過幾次了,你就乖乖回京吧。”
“我年紀大了,你是許家長子,要肩負家族重任。”
老父親如此言說,許老大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愈發(fā)重了起來,又看面前自家老爺子現(xiàn)在的滄桑模樣, 昔日烏黑的發(fā)絲已經(jīng)變得灰白,臉上的褶子愈發(fā)深重,許老大心中發(fā)酸,“知道了爹,都是兒子不穩(wěn)重,又讓您憂心了。”
許則川輕嗯了一聲,繼續(xù)公干。
許老大見此,也不再言語,小心起身,乖乖的退了出去。
待到他離去,許則川忽的放下了筆,靜靜地望著京城的方向。
這個時候,不知阿書在做什么?
兩個孩子如今應(yīng)該又長高了吧。
四書五經(jīng)學完了嗎?
也不知有沒有惹阿書生氣......
四月初春。
鎮(zhèn)北王一行人到達了潮州,又轉(zhuǎn)道前往大都。
許老大等一行人也收到了旨意,正式回京。
歸京之路,終是不同的,當初一心掙前程的世家子弟們,如今儼然變了個人,想到自己這幾年的作為,眾人心中頗有榮焉。
官道上,一路歡聲笑語,京城,氣氛卻是變的有些沉重了起來。
勤政殿后殿。
榻上,皇帝正在昏睡。
“陛下到底怎么了?”皇后一臉急色,壓低了聲問。
太醫(yī)院院判滿是惶恐,不安道:“陛下近日勞累,又風寒未愈,這才昏迷不醒。”
皇后瞧了一眼昏睡的皇帝,心里清楚,皇帝的身體不大好了。
“你且告訴本宮,陛下何時才能醒來?”
院判心中更加不安了,“明日。”
皇后大松了口氣,這才放心,示意身邊的貼身宮女前去稟報太子。
隨后,她又讓眾人退下。
壓低了聲音問道:“王祈,你直接告訴本宮,陛下到底還有多少時日?”
王院判臉色頓時煞白,嘴角輕顫,撲通叩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饒命。”
皇后面色一冷,“饒命?”
“你又沒有做錯事情,本宮為何要罰你。”
王院判腦中飛快思索。
皇后之位穩(wěn)固,太子已經(jīng)在前朝站穩(wěn)腳跟,陛下已經(jīng)病了幾個月,近日更是愈發(fā)嚴重了起來。
外面人不知道,他這個日日守在這里的太醫(yī)卻是清楚的。
陛下,只怕大限將至了。
“陛下他若是醒來,仔細調(diào)養(yǎng)著,也有三五年的壽命,若是繼續(xù)操持,只怕最多半年了。”
皇后眼眸微瞇,李家的皇帝向來不是長壽的,陛下已經(jīng)算是高齡了。
她側(cè)頭看向遠處昏睡的皇帝,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松快,熬了這么多年,終于快要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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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只有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曉?”皇后聲音冰涼,看向地上跪著的王院判。
王院判趕忙叩頭,砰砰作響道:“臣明白,娘娘放心。”
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太醫(yī)院還是長一條舌頭的好。”說完,皇后緩緩起身,往殿外走去。
前殿。
左相等人面上雖然焦急,可是心里卻是沒太多波瀾。
無他,這些年,太子表現(xiàn)甚好,作為未來的后繼之君,左相等人表示很放心。
若是陛下駕崩,他們唯一擔心的是邊疆不穩(wěn)。
可有鎮(zhèn)北王,韓老將軍在,怕是也無妨。
左相眸光微動,上前行禮問,“殿下,如今朝中還有諸多事宜等著處理,北疆回京官員安置迫在眉睫,還請殿下以朝政為重。”
后面的右丞相心中不禁給左相豎起了大拇指,難怪他做不了中書省頭把交椅,就左相這樣的勇勁他就學不會。
不過也是,誰讓他的人設(shè)就是如此呢。
果不其然,太子聽完,神色未改,緩緩點頭。
“丞相說的是,只是孤?lián)鷳n父皇。”
左相嘆道:“殿下一片孝心,陛下定然知道,只是,在其位謀其職,殿下身為儲君,還是要以國之基業(yè)為主啊。”
太子一聽這話,心里頓時樂了,難怪父皇雖然不喜歡左相,但還是一直留著他。
左相雖然古板清高偏執(zhí)了些,但若是用在了自己需要的地方,那可就是優(yōu)點了啊。
“唉。”
“丞相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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