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皆苦,萬相本無,你憑什么以為你自己可以逃脫這一切!
威嚴的聲音在心中響起,池安心中又出現了老道士問他的這句話,他握緊手中的匕首,鋒利的匕首淬著劇毒,被掩蓋在寬大的袖袍中。
身旁的人的體溫清晰的透過布料傳給他。
池安垂下眼眸,看著地上的野草,鮮綠,生氣勃勃,根扎在土壤中,從土壤里吸取養料,依靠著土壤存活。
把這根草拔出來,就會枯死,根晾干在地面上,鮮綠的身體變成死亡的黃色,直到分解又重新回到土壤,成為土壤的養料。
池安記得,那人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這么優柔寡斷,他什么時候才能成功,池安在心中唾棄了下自己,殺意在心中重新凝聚,眼眸中的柔情散去,凝練成深沉的寒冷。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江空感到池安一直低著頭,轉身問道。
溫和的聲音擾亂了池安的心緒,剛才重新凝練出來的殺意,頃刻間煙消云散,池安抬起頭,淺笑道:“江師兄,我沒事!
白皙的面龐幾乎維持不住平靜,下面的痛苦幾乎翻滾扭曲凸出表面,心口窒息的疼,其中還有一點點委屈。
池安面上淺笑著,心中已經流淚崩潰,怎么辦,面對這個人他根本下不去手。
任心中怎么崩潰嚎叫,痛苦翻滾,池安面上任風平浪靜,靦腆的笑著,像宗門中涉世不深的小師弟。
他想回家了!
林安看到這里心中一緊,這池家幼子不會想要殺江空吧!
靠,千萬別呀,他還挺喜歡這個男配的,可能是合他眼緣吧,眾所周知,和主角作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這小配角可別死了呀。
看到這里,林安有點但心,生怕這小配角真的去刺殺江空,然后被主角反殺,下線。
一間小小的房間內,只放著一張木桌,一張木床,衣衫破褸的男人閉眼躺在床上,只有三平方米的房間狹窄逼仄。
這房間沒有窗戶,黑漆漆的,只有電腦的藍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引人注目的是,木床旁邊擺放著一摞書,一眼望過去大概有六七本,書頁都泛黃了,書皮也破破爛爛的。
“!钡囊宦。
男人的手機響了一下,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林安安安:&,這本書一共有多少冊?要不你將剩下的一起給我寄過來吧,不然這么看著可真磨人。
***
在幾十米深的地底下,眾修士面對上古遺址的大門無計可施,這里靈氣稀疏,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們的靈力不能使用。
幾個修士圍在一起討論著辦法,這種寶箱就擺放在面前,卻沒有鑰匙不能打開的感覺,實在太令人心焦急了。
秦歡樂一直拽著青風聊天,她心里感覺到有點不對勁,這戴著斗笠的女子總給她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太像她身邊的那個侍女。
一舉一動,連站姿都那么像。
心中剛升出這個想法,她自己又否決了。
那個侍女沒有一點修為,陷進泥里面肯定已經死了,她把這個侍女帶進秘境,也不過是因為這個侍女很會服侍人,把她帶上,在秘境中她過得更舒服一點。
“唉,常道友,你怎么一直戴著斗笠,這地底我們大家都不能使用靈力,且地底潮濕,有點悶,你不妨把斗笠取了。”
秦歡樂假好心建議道。
面對秦歡樂青風的手掌心中直冒汗,她故意壓低自己的聲音,聲音低有點啞,與以往說話的音色不同:“不用了。”
“常姐姐,你不摘斗笠是不是怕我們認出你后,攀附你!鼻貧g樂俏皮道,“常姐姐要是什么大世家的修仙小姐,還往常姐姐照顧一下小妹我了!
秦歡樂語氣親熱,纏著青風,話里話外都是想讓青風摘掉斗笠。
秦歡樂雖然是笑著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青風白色的面紗看,目光仿佛穿過了面紗,黏到了青風的臉上,青風有點不適,手中的汗冒的更多了。
隨著秦歡樂的話落,周圍更多的目光移到了青風身上,之前不好奇的修士也因為秦歡樂的話,升起了好奇心,這蒙著面紗的女子,不會真的是什么大修仙世界的小姐?
青風是一對雜靈根修士生出來的孩子,雜靈根是五靈根,幾乎無緣仙途,沒想到青風生出后直接連靈根都沒有,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凡人。
她自小陪著小姐長大,小姐善良,像個小太陽溫暖著周邊的人,她每天都是一副笑臉,對誰都很熱情,青風自從跟她以來,還沒有看見小姐對誰翻過臉。
這次以另一種身份面對小姐,她才感受到,這熱情是有多么虛假,以往她都是被蒙蔽了。
就在青風不知道怎么辦時,一道冰冷的童聲響起,是她身旁的那個神秘人。
“她是什么身份與你沒有關系。”池無言牽著青風的衣袖,自己向前走了一點,半擋住青風,“再說,我師姐是什么身份,你也配知道?”
這話一落,青風心都顫了一下,他人看來,戴著斗笠的女子默默站在原地,迎著其他人的目光,沒有一點慌張。
她能有什么身份?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女,只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凡人。
青風心中膽顫,很怕起了斗爭自己暴露了身份,但她只能相信她身旁的這個神秘人。
秦歡樂一身順風順水,到哪里都有人捧著她,還沒被人這么駁過面子,不是什么身份高貴的人,只是一個小孩子。
秦歡樂一時之間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有點難堪。
“哼,什么身份,裝虛弄假,不如摘了斗笠讓大家看看!
沒等秦歡樂說話,之前與池無言起過小小沖突的男修走了出來。
秦歡樂也像是一時之間找到了靠山,小跑去站到男人的身旁,一臉委屈的樣子,抱著男人的胳膊。
男子盯著青風冷笑說道:“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說不定自己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身份,摘了斗笠害怕我們認出來!
池無言:“你想如何?”
短短四個字蘊著一絲殺氣。
這絲殺氣太淡了,含在平靜的話語中,更難讓其他人察覺出來。
雙眼蒙著白紗的男孩,雙眼平視著前方,即使寬大的白紗遮擋住了他大半部分臉,但依舊沒有掩蓋住他身上的平靜。
這平靜在男人看來就是挑釁,很明顯這兩人都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美人在側,燕昂怎么能容忍自己失了面子,燕家雖然沒有多么顯赫,但是因為和李家的關系親密,倒也沒有人敢小覷燕家。
燕昂當即冷笑一聲,拿出了自己的混天鞭。
“到現在也不說?”
高大的男修手握長鞭,神情倨傲的站在一旁,青風身體纖細,池無言就更別說了,只是一個小孩子,兩者體型差別極大,兩方對峙,讓人不免為雙眼蒙著白紗的孩童捏一把汗。
池無言沒有答話,眉眼淡漠,他并沒有將男人放進眼中,這種蔑視他沒有掩飾,圍觀的修士們都看了出來。
燕昂自然也看了出來,池無言越是平靜,不把這當一回事,就越是打他的臉。
高大的男人眉頭隆起,臉色陰沉了下來,連之前的假笑也一并收斂了下去。
“好,這么想死,成全你!毖喟禾痖L臂,黑色的長鞭垂落,他抬起下巴看著池無言,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能死在他的混天鞭下面,也是這二人的榮幸。
“燕師兄,這樣不太好吧!鼻貧g樂一臉擔憂,心中卻是幸災樂禍。
“歡樂,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我們燕家面子。”
燕昂堅決說道。
破空聲響起,鞭子揮了下去。
圍觀的修士有女修不忍看接下來的場面,轉過了頭。
幾秒過去了,那鞭子沒有碰到青風的斗笠,而是懸在了半空中,圍觀的修士們驚奇的看著。
這不是燕昂預料到的結果。
他臉色難看至極,鞭子像是被一股力量拖住了,紋絲不動,他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向后拽著手柄,但依舊沒有任何效果。
在鞭子揮下來的那一剎那,青風就閉上了眼睛,等了一會沒有任何痛感,她才敢慢慢睜開眼睛。
透過白紗,青風看見,小孩擋在她身前,手里五光流轉,那根長鞭懸在半空中,像是被什么力量壓制住了,之前洋洋得意的男人,此刻臉變成了豬肝色。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
在場的修士并沒有從那小孩身上,感受到靈力的波動,這說明,那小孩拿出的那件法器,倚靠神識也可以控制。
煉氣期倚靠神識控制法器,這說明這小孩天資并不低,這樣看來,那這兩個人身份可能并不簡單。
這次燕家可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圍觀的修士大多都把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在天靈地寶面前,他們都是敵人。
池無言控制著按鍵,壓制住燕昂的長鞭,他只用了一半的按鍵去壓制長鞭,另一半再他手下,藏在衣袖中。
如果情勢不對,池無言就會用這一半的鍵盤,寫出一個簡短的句子來。
按鍵下面的墨氣太過稀疏,加上地底下環境漆黑,如果不事先知道,仔細去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變化。
丹田中的硯臺又開始發燙,硯臺附近的靈力也開始緩緩流轉起來,之前的桎梏散去了很多。
強烈的呼喚感從前面的石門后面傳來,池無言感覺到,好像這石門之后有什么東西正在等待著自己。
高大威嚴的石門后面,傾倒在泥潭中的雕像緩慢睜開了眼睛,石屑灰塵撲撲往下落,它目光穿過石門,巧合的與池無言的目光對上了。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真得罪了什么世家的人,出了這個秘境,他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樣一想,燕昂僵硬的臉柔和了下來,平直的嘴角也微微向上揚起,他笑道:“這位小道友,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如今在這地下,危機起伏,靈氣缺失,仙界道門同出一派!
“我為之前的言行向你賠個不是,我們就此握手言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