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跳
郭期給虞沿送了一束花, 虞沿收下了。
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虞沿說:“我偶像應該喜歡這種玫瑰吧!
病房內(nèi)有一束保存得很好的玫瑰。
郭期:“”
“他要是喜歡,我給他送片花田!闭f得頗為咬牙切齒。
庭云喜歡,庭云喜歡。庭云喜歡!
自從那天見了庭云, 虞沿張口閉口就是偶像偶像。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虞沿還是一個喜歡追星的人。
虞沿摸了摸玫瑰。
暗暗勾唇,瞥了眼樓上下來的人,他問:“偶像是不是今天的飛機?”
郭期:“嗯!
樓梯上的人停住了。
“哥, 庭云他要回去了?”
郭期這才發(fā)現(xiàn)余江下來了, 看了眼人, 瞬間有些心疼。
“你這兩天不下樓把自己關(guān)房間就給關(guān)成這樣?”
頹敗得像只落水狗,看起來像是幾天沒睡過, 余江以前作息多健康啊,現(xiàn)在頭發(fā)亂糟糟的,眼底還有青色, 一臉的疲憊。
嘖。
余江不明所以,他什么時候把自己關(guān)房間了?
他也沒精力多想,只是問:“他什么時候走?”
郭期無語,“你要去送他。俊
余江沉默了。
那天在醫(yī)院庭云說得很清楚了。
結(jié)束了,他想反駁不是的。
可是不是什么?
他沒有把庭庭當成女孩子嗎?他談戀愛不是一直以為自己和女孩子談嗎?
這樣不清不楚纏著人, 然后呢?
除了不尊重人沒半點作用。
余江又上樓了。
郭期眼睜睜看著人又上去了。
“你是下來喝水還是做什么的?”
“不喝了。”聲音低沉。
余江回到臥室看著那邊庭云送他的禮物。
雖然是送他的, 可他一直沒拆, 沒資格拆, 這是庭庭給他男朋友的。
走到那邊將瘋了似的,不管不顧禮物拆開, 沒想到除了那塊表還有很多東西,心跳瞬間飆升。
長形的盒子里有一支玫瑰,紙折的,折得很漂亮, 很精細,不難想象庭庭做這朵玫瑰用了多大的耐心。
撫摸著花瓣,心跳越來越快。
另外三個盒子,打開其中一個是一對袖扣和領帶夾,他想起庭庭給他買了很多服裝,大部分都是需要袖扣和領帶夾的。
庭庭的審美很好,很漂亮,很搭配。
還有兩個盒子,打開一個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對戒指。
戒指!
余江摸著仿佛吃了興奮劑的心臟。
腦子閃過白光。
空白了十幾分鐘。
小心翼翼觸摸著這對戒指,戒指的內(nèi)圈還有縮寫。
TY和YJ。
呼吸窒住,他思考了兩天都沒想清楚的事情一下就明了了,他無可救藥的喜歡!
庭云就是庭庭,他一直喜歡的都是一個人。
他喜歡網(wǎng)上那個和他聊天很契合的人,他喜歡對方的一切奇思妙想,他喜歡聽對方說生活中的一切小事,他喜歡對方的觀念,喜歡對方帶來的靈魂共振。
可這些都是庭云。
是男是女都有一個前提。
這人是庭庭。
庭云就是庭庭。
這兩天他無數(shù)次打開手機,兩人的聊天記錄他都翻了數(shù)遍,帶入庭云去看,他還是會悸動。
只是他想不明白這個喜歡有多深。
他不敢向前。
他怕。
怕自己只是因為“庭庭”對庭云有了表象的感情,等這份霧散了,他如果不喜歡了那庭庭怎么辦。
既不尊重他自己的感情,更不尊重庭庭對他的喜歡。
他怕自己的不確定。
可是現(xiàn)在他的心告訴他,拋開男女,他喜歡庭云,庭云是男的,他就喜歡男的。
余江唰地一下站起來,將戒指盒裝入褲袋,拉開門跑出去。
“哥,庭云什么時候的飛機?他現(xiàn)在在哪?”
郭期看著手機上庭云發(fā)來的消息。
【經(jīng)紀人那邊有點事要處理,改航班了,別問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在機場了!
再瞧著瞬間有了精神的余江,挑眉道:“他現(xiàn)在的飛機!
余江一愣,臉色瞬間白了。
“現(xiàn)在?”
郭期看了眼時間,以他對庭云的了解,對方這條消息百分百是登機前給他發(fā)的。
這次來陵城給對方造成的影響太大,不是輿論,是庭云自己,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問庭云那個網(wǎng)戀男朋友的事。
而且從大學時庭云就是這樣,他不喜歡分別時的不舍,每次都走得出乎意料。
郭期又看著余江白得跟紙一樣的臉色。
試探問:“你跟你女朋友怎么樣了?”
余江緊緊抿著唇,盯著外邊不知道在想什么。
郭期再次見到了余江這么沒禮貌的樣子,抓狂,“問你話呢!
余江回神,“哥,你知道庭云的目的地在哪里對嗎?”
郭期:“”
余江讓管家備車,他拿出手機就要買票。
“哥,哥,庭云他要去哪兒?”
他以前從不打聽庭庭住在哪兒,現(xiàn)在想去追人都沒有方向追。
“哥!
郭期氣笑了,“不知道,知道也不可能給你說,余江,你知道打聽他的行蹤你算什么嗎?”
余江著急問:“算什么?”
郭期:“算私生!
他看著自己弟弟呆傻的樣子,好心提醒,“岳群也是私生!
只不過岳群還是個畜生。
余江被這句話釘死在原地,一步都邁不開。
私生。
他現(xiàn)在知道什么是私生。
郭期繼續(xù)說:“庭云是當紅歌手,有多紅你知道嗎?他一個代言費你知道有多少嗎?他要開演唱會,你知道想定下他行程的城市有多少嗎?”
他慢慢說完又問余江,“你了解庭云嗎?”
余江直愣愣站在原地。
郭期嘆氣,弟弟和好友啊。
聽起來怎么聽怎么怪。
但這與他無關(guān),他是余江的哥哥,他可以引導他,幫助他,卻不能插手他的感情,余江先是余江,才是他弟弟。
更何況對象是庭云。
庭云是他好友也是他學弟,可以說是他看著一路闖到如今,他比誰都知道庭云的今天有多來之不易,也敢說比余江了解庭云。
余江太小,這個年紀太沖動。
庭云又是個戀愛腦。
郭期已經(jīng)忘了他和余江一個年紀的時候因為不敢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男人不敢輕易去招惹虞沿,于是一拖再拖,等能確認的時候虞沿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
從十八歲到二十七歲,等到虞沿分手了才敢將這份心意說給自己好友聽。
他現(xiàn)在看著余江,一字一句問,“余江,你喜歡他嗎?”
“抱歉,我不該過問你的感情生活,但是此刻作為庭云圈外唯一的朋友,我問你,你喜歡他嗎?能喜歡到什么時候?又喜歡到什么地步,你比他小太多了,如果不能給他毫無保留的感情你今天最好別出這個門!
虞沿站在一旁,詫異看著郭期。
他還以為郭期會支持余江,卻沒想到對方問出了這么一段話。
這些話,郭期問過自己嗎?
他想起在郭期書房里看見的東西,十八歲的郭期也是這樣一遍遍問自己,然后一遍遍強迫自己停在原地的嗎?
余江的神色絲毫沒變。
他哥說的這些他都想過。
郭期見狀明白了,對方比他能想清楚事。
他頓時有點不爽,他當年因此不敢邁出那一步,怎么余江三天就想明白了。
他在對方開口前打斷,“還有一件事,他以后會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他是真的熱愛音樂,他的名氣會給你帶來困擾,你有這個準備嗎?”
余江有,可他有準備又有什么用,他有沒有被困擾的資格還得待定,沒有誰會一直等著誰,更別說對方是庭云。
他光是在網(wǎng)上搜庭云的名字出來的詞條就有十幾萬,更別說粉絲了。愛庭云的人太多了,他從來沒覺得他有準備他就是。
這才是余江焦慮、困擾了幾天的原因。
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隨便對待感情,對庭庭不公平。
他很焦慮,但是他又不知道為什么焦慮,現(xiàn)在才明白,可能他潛意識知道,晚一天庭庭因為這件事傷心的天數(shù)就多一天,要庭庭自己去消化了這些,他有什么用,他想明白跟想不明白沒有區(qū)別。
他深深吸氣,問:“庭庭在陵城有演唱會,哥,你能幫我弄到票嗎?”
郭期:“?”
話題跳得有點快了。
余江認真看著郭期,“我弄不到票,他的票開售時間是9號,瞬間就沒了!
他那天還不知道庭庭是庭云。
他錯過了。
他不想錯過。
庭云的票黃牛也難買,他今天早上摸索去了很多app里收票,收不到,晚了的這幾天,黃牛的票都賣完了。
虞沿突然笑起來,“我有。”
他打開手機給余江看,“我搶到了!
郭期轉(zhuǎn)頭不可置信望著虞沿,“??”
演唱會的門票開售時間是九號零點,八號那晚虞沿七點喝的酒,他彈了一個小時的琴,后面兩人回了房間,虞沿零點居然還能爬起來搶門票?
還搶到了!
庭云的票有多難搶他是知道的。
郭期心情復雜,“你是真歌迷。”
虞沿大方將這張票轉(zhuǎn)讓給余江。
因為庭云昨天送了他兩張,親友位置,那他搶到的這張就給余江好了。
虞沿笑了笑,他能說是太難受了嗎?
爽是爽到了,畢竟真的很大,但是處男技術(shù)也是真的爛。
他以前沒錢,又沒名氣去接單時對于庭云的歌只能在網(wǎng)上聽聽,專輯沒錢買,這兩年有錢了,庭云卻沒出過專輯,倒是給不少電視劇寫過歌。
他不知道圈里的內(nèi)容,只是聽其他庭云的粉絲在網(wǎng)上說這次的演唱會是庭云簽新合約前殘留的,不是巡演。
那天突然想發(fā)瘋拉著郭期沉淪,本來以為無望了,沒想到鬧鐘一響他還能醒來。
打了那么多年游戲,手速全用在這上面了。
余江拿到了票。
一時迷茫站在原地。
他給庭庭發(fā)不了消息,庭庭把他拉黑了。
昨晚拉黑的。
他該怎么給庭庭說這件事。
“謝謝虞沿哥,我將錢轉(zhuǎn)給你!
虞沿大大方方打開收款碼,“好!
自己買的才算有誠意。
余江付了錢,又上樓了。
郭期沉默了良久,道:“我問了他這么多,他就沒什么想和我說的?”
虞沿好笑,“和你說什么?你也知道感情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余江說什么給庭云說就行了。
郭期揉著眉心。
“真沒想到啊。”
虞沿反問:“你不高興?”
郭期睜眼看著虞沿,突然笑起來,“有我什么事我能不高興,感情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他了解庭云也了解余江。
緣分這種事也說不一定。
“”郭期突然回味過來,那天庭云來他家在車上才看見余江就像見了鬼一樣,六神無主,慌亂,語氣都在打顫,“庭云他騙我!”
當時庭云就知道自己網(wǎng)戀的小男友是他弟。
天天聽他在這邊著急破防。!!
郭期深吸氣,拿起手機就想發(fā)消息,隨后想起庭云現(xiàn)在在飛機上。
他忍,他晚上再問。
還是不是兄弟!
這種事情都瞞著他。
虞沿擺弄著手機,接了個婚攝的活,抬頭問:“你能問嗎?”
郭期:“”
還真不能。
庭云現(xiàn)在和余江是什么情況他壓根不清楚。
問了萬一戳到痛處。
他還得忍。
虞沿:“郭期,一周后我要走了!
郭期立刻看過去,“我有個請求!
虞沿放下手機,“你說!
郭期認真問:“我還能當你的助理嗎?”
他還沒追到,虞沿什么時候同意他才有資格說跟著去。
虞沿起身,沒忍住說:“你先去學學吧。”
郭期沒聽懂,“學攝影嗎?我報了課!
虞沿:“”
他看了眼周圍,沒人。
低聲說:“學床上技巧!
“太爛了。”
郭期:“!”
這次是真的破防。
虞沿又笑起來,“什么時候?qū)W好了,什么時候準備告白!
郭期那顆心又活了。
虞沿走過一段感情了。
他不怕開始,也知道最壞的結(jié)果。
更何況這是年少歲月里潔白如月的小王子,他愛就會認認真真,轟轟烈烈地去愛
余江回到房里,看著昨晚發(fā)給庭云的消息。
【你身體好些了嗎?】
之前都沒拉黑,只是不回他而已。
昨天庭庭出院后就拉黑他了,他發(fā)去的消息只有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心突然悶疼了起來。
他前幾天想不明白,在庭庭說了結(jié)束后還給對方發(fā)消息肯定讓庭庭不舒服了。
庭庭是個很好的人。
之前說結(jié)束都沒立刻拉黑他。
對了,還有群。
他順著當年的記錄找到那個群,想起庭云那天的話明白這個不是他認為的那種群,他進去列表里翻著,翻到了底都沒翻到想找的人。
庭庭已經(jīng)不在這個群里了。
庭云此刻在飛機上睡著。
夢里還原了昨天凌晨看見的畫面。
他凌晨睡不著想出去透氣,沒驚動助理輕輕拉開了門,在門外椅子上看見了一個不該在這里的身影。
余江坐在那里,孤零零的,夜里的燈光打在身上,肉眼可見的躁動和疲憊。
他下意識躲了回去。
可是過了兩三個小時再去看,人還在那里。
就這么坐著,不進來,也不走,甚至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坐著。
埋頭翻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偶爾勾一勾唇,偶爾又去薅自己的頭發(fā),偶爾埋在膝蓋里。
余江性格是很冷靜沉穩(wěn)的,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成熟,現(xiàn)在卻真正像個十八歲的少年。
等到天亮了他再出去,余江走了。
問了保鏢才知道,余江每晚都來,卻都不進來,甚至沒到門口來看一眼,只是坐在那里。
庭云醒了。
他摸了摸眼角,有些潤。
自嘲笑了笑,沒出息。
不僅僅是他,還有余江。
低頭翻看手機,手機開了飛行模式,他只能看見之前的消息。
余江幾乎天天都發(fā)。
問他好點了嗎,還難受嗎。
干巴巴的問候,他看出對方的不自在,一條都沒回。
但夜深人靜卻盯著消息看了數(shù)遍。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盯著這些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時候誤觸了鍵盤表余江那邊是不是顯示他一直在輸入中。
他不知道余江為什么在醫(yī)院走廊外坐了那么久,但是他知道余江斷不了。
或許是愧疚或者是之前兩人的狀態(tài)讓余江迷茫,所以來了,卻不進來。
余江心軟,那就他果斷一點。
他想要的從來都是全部,不是他不要。
他拉黑了人。
庭云不想看了,這些聊天的內(nèi)容早就會背了。
插上耳機聽歌強迫自己睡一覺。
睡一覺就到了他最熟悉的城市,到時候忙起來就好了。
忙起來就不會記得。
就不會胸悶。
二十六歲了,因為一段網(wǎng)戀搞得狼狽不堪,說出去只會逗別人發(fā)笑。
笑話都沒他好笑。
硬生生cos了十分鐘的尸體。
睡不著,他睜開眼煩悶拿出本子寫了些亂七八糟的音符。
等反應過來仔細一品,還真有傷感那個味道。
他這些年除了給電視劇寫歌,還沒寫過什么情歌呢。
來到了專業(yè)領域,提著筆倒是認認真真譜了一段曲子。
不斷修改不斷重寫。
下飛機時他看著這段譜子無比滿意。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不就懂了相戀和失戀的感覺了嗎。
只是笑容有些苦澀。
走了沒兩步,給手機關(guān)了飛行模式。
不到兩秒好幾條短信爭先恐后進了手機。
庭云手里的本子差點沒拿穩(wěn)。
助理:“小心,哥。”
庭云恍惚看著助理,又迷茫低頭。
可能是他看錯了。
再次將所有消息都讀了一遍,一個字一個字讀。
“誰打鼓?”他問。
助理茫然看著四周,“沒人打鼓啊。”
庭云咬著唇說:“哦,哦,好像是我的心跳。”
塞翁沒有失馬。
他看著那段曲譜,也得了福!
似乎,他又有男朋友了。
第22章 那晚
【庭云, 我很抱歉用短信的方式打擾你,我愛你。】
好簡短的一句話。
簡短到庭云看著這句話懵了好一會兒,數(shù)次去看號碼, 沒錯,是余江。
好在后面還有幾條短信。
解釋了對方這些天為什么沒來找他,道歉, 安慰, 隨后又是告白, 最后一句是三分鐘前發(fā)的。
【我們可不可以不結(jié)束!
他一直都知道余江直白得很,哪怕是網(wǎng)戀對方也非常直白, 從不藏著掖著,吃醋也會直接說,他不用在余江這里去猜余江的情緒。
庭云站在機場, 突然問:“回去陵城最近的航班是什么時候?”
助理:“”
“哥,你要不問問你經(jīng)紀人!
庭云順著助理看過去,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經(jīng)紀人。
他回來是真的有事。
岳群的事雖然被郭期一手攬了過去,但是他也需要處理一些問題,加上公司的事, 所以他必須回來。
嘆氣。
這叫什么事啊。
手機又來了一條消息, 庭云心有所感, 心跳瞬間快了幾分。
打開手機。
【庭云, 我可以來找你嗎?求你了!浚
庭云再次定在原地。
找他?
可以,當然可以了。
助理翻看著經(jīng)紀人發(fā)來的行程, “哥,別看手機了,你接下來一個月會很忙!
庭云:“?誰忙?”
助理睜大雙眼,“哥你別嚇我!
庭云清醒了。
哦, 他忙。
處理完這些事他就要開始健身準備演唱會,演唱會很需要體力的,他最近幾個月懶散了,幾乎沒有健過身,以及要和陵城那邊對接,他演唱的歌曲還沒去報備。
演唱會的造型,流程也沒確定。
再看短信,他真的很忙。
之前去陵城也是真有事,只是想著多留一些時日等余江高考完。
涉及正事,庭云強迫自己理智一點,如果余江來了,那他肯定無心做正事,他了解自己。況且有件事一直是一道刺。
【不能,不能來找我。】
余江看著這條消息,站在原地,緊緊抿著唇。
【庭云,那我能追你嗎?】
他一眨不眨盯著消息頁面,步也不跑了,直直杵在跑道中央。
郭期收拾了東西要和虞沿出門,看著那邊跑到中央的余江,他問虞沿:“他這樣會猝死嗎?”
幾天都沒怎么睡,早上出來得知庭云已經(jīng)走了,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關(guān)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出來了,一言不發(fā)就去跑步,中午飯也沒吃。
虞沿:“不知道。”
“你拍他現(xiàn)在一張照片發(fā)給偶像!
郭期:“?”
這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虞沿挑眉,“你們兄弟倆是真不熟啊?”
他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然后道:“給我和偶像拉個群!
郭期沉默了會兒,看著虞沿,去問了庭云,隨后拉群。
虞沿倒是想要庭云的聯(lián)系方式,但是粉絲有偶像的聯(lián)系方式,聽起來很目的不純,所以他沒開口過。
庭云看著郭期的消息隨意回了句嗯,他在琢磨余江這條短信是什么意思。
追他?
助理:“哥,別看手機,已經(jīng)有人朝我們這邊看了!
庭云立刻收起了手機,拉了拉口罩趕緊朝著出口去。
保鏢去取行李了,庭云一上車,經(jīng)紀人就開口和庭云商量行程。
庭云被迫和經(jīng)紀人聊了一路,到了目的地抬頭,他們在公司地下停車場。
他晚飯還沒吃,庭云語氣淡淡,“要這么趕嗎?”
經(jīng)紀人因為之前的事現(xiàn)在對庭云沒了以前指點的態(tài)度,他現(xiàn)在的工作是一切以庭云為重,如果庭云和他解約,那公司就該找他麻煩了。
更何況庭云真的很省事,也超能賺錢,如果沒了這棵搖錢樹,他能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好聲好氣道:“岳群的事早處理早好,我讓人準備好晚飯了!
庭云腦子里整理了這幾天的事,冷靜了下來,確實早處理早好。
他看著經(jīng)紀人,突然笑了笑,“被罵了?”
經(jīng)紀人立刻賠笑道,“該罵,我該的!
庭云拿回了自己的全部社交賬號,這段時日不再有任何營業(yè),粉絲早就鬧到他這里了,他只能承認之前所有的行為都是他做的。
只有這樣才能讓庭云不開了他。
庭云上樓,抽空看了眼手機。
看見了剛剛拉的三人小群里虞沿發(fā)了照片。
昏暗的天色下,余江站在跑道中間垂著頭,看起來像是一只沒人要的小狗,手機的光亮打在臉上,野性十足的長相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顯得越發(fā)可憐。
這是余江?
庭云頓住,再次仔細看了看照片。
忍不住存下來,虞沿是學攝影的吧,這張照片拍得莫名帶感。
助理見庭云突然不走了,問,“哥?”
庭云一臉正經(jīng),“嗯?”
助理:“?”
經(jīng)紀人回頭:“怎么了?”
庭云深吸氣,快速給余江發(fā)短信。
【我在忙,晚點和你聊!
想了想又快速打字。
【不用追,我們沒分手。】
當初兩人沒有誰追誰,水到渠成就在一起了,當初余江誤會并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一晚始終是根刺。
他想問余江硬得起來嗎?對他,或者說對男人硬得起來嗎。
他不懷疑余江說的愛。
余江這個人很純,感情上不是黑就是白,說了喜歡說了愛那就肯定是喜歡是愛。
但是余江能硬嗎?
能接受另一半是男的嗎?
不再想了,收起手機開始和經(jīng)紀人去處理事情。
另一邊余江看著短信,四肢才有知覺,嘴角慢慢松動,庭庭說他們沒分手。
沒有分手。
忍不住有小確幸,呼吸都輕快了不少。
再次看了短信,他跑回去。
“哥?”
郭期咳了一聲,“怎么了?”
余江沒被這聲反問打亂,而是看著郭期手里的行李,問:“你要走了?”
郭期本來也只是來陪他高考,高考完了要走也是正常,只是余江看著天色,天已經(jīng)黑了,有什么事這么趕嗎?
“哥,虞沿哥,明天再走吧,今天很晚了。”
虞沿微微笑了笑,“好!
隨后看了郭期一眼。
兩人本來是要走的,最后卻在這盯著余江看了兩個小時,余江還真就一個姿勢維持了兩個小時。
虞沿算著行程,明早出去雖然有點趕,卻也來得及。
他望著余江,“抱歉,我剛剛拍了一張你的照片。”
余江抬頭,他的照片?
拍他的照片做什么?
郭期:“我拍的!
余江望向他哥。
虞沿挑眉,這也要攬責任?
虞沿快速道:“不是丑照,不好意思,沒經(jīng)過你的同意我就發(fā)給庭云了!
聽見庭云的名字,余江眼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笑,“沒事。”
他望著自己這一身,突然反應過來虞沿拍的他就是這么一個造型,剛跑完步,沒洗澡,亂糟糟的一身。
立刻往樓上跑。
“哥,虞沿哥,我洗個澡再下來吃飯。”
郭期:“好!
他弟弟好像活過來了
庭云忙完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三點。
他看著時間去洗了個澡。
回來拿出手機看了又看,最后才想起將余江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放入黑名單沒兩天就拉出來了。
真是說不準啊。
黑名單剛拉出來,一條消息就進來了。
【睡不著,庭庭!
庭云錯愕,再次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半,余江怎么還沒睡。
余江平日可是晚上十一點就上床睡覺的人。
又想起醫(yī)院走廊上那個身影。
余江孤零零坐在那里。
庭云猶豫了會兒,打過去視頻。
余江看著他發(fā)的消息沒有出現(xiàn)那個紅色感嘆號的時候就怔住了。
隨后一個視頻彈了進來。
他先接了,又趕緊道:“庭庭,我去洗個臉。”
將手機放在桌上,進洗手間認真洗了個臉,抬眼看著鏡子。
鏡子里的人很頹。
余江不滿望著自己,怎么能把自己弄得這么頹廢,這樣和庭庭視頻太差勁了。
想到庭云在等他,顧不上糾結(jié)自己這個樣子丑不丑,匆忙擦干凈臉回去。
鏡頭里,庭云似乎才洗了澡,發(fā)尾都還有些許濕意,看起來有點累。
不過還是很好看,甚至疲憊都成了另一種氛圍。
他笑起來,“庭庭!
時隔幾天再聽見余江這么叫他,庭云又酸又甜。
“余江。”
余江眼睛亮亮地看著屏幕里的人。
庭云被看得臉熱,特別是現(xiàn)在他沒關(guān)攝像頭,余江能看見他。
兩人都沒說話,余江就這么盯著他,看得入迷。
庭云開口問:“你看著我干什么?”
余江毫不猶豫道:“你好看。”
庭云:“”
嘴角忍不住勾起,“你也好看。”
雖然熬夜導致眼眶有點紅,眼底的青色卻沒有那么夸張,還是很帥,以前又正又野,現(xiàn)在多了一份不良少年的沖擊感。
十八歲啊。
鉆石一般的年紀。
余江眼睛更亮了,像只被夸獎的大狗。
這個幻視一出現(xiàn),庭云就無法去掉。今天群里那張照片真的讓人很想給余江狼狗塑,他以前不覺得,看了那張照片莫名就有了這個感覺。
看起來兇巴巴的長相,卻低垂著眉毛像是一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庭云在余江面前總是忍不住本性暴露,“領口拉低一點!
余江:“啊?”
隨后反應過來,以前看不見庭庭還沒那么害羞,現(xiàn)在庭庭就盯著他,他能看見庭庭的一切反應,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偏開了頭。
通紅的耳尖暴露在了庭云的視線里,庭云一下找到了當初調(diào)戲余江的感覺,不自覺放軟聲音,“快點,余江。”
余江轉(zhuǎn)過來,快速眨了眨眼,手摸到自己身上的睡衣。
“你好像很喜歡看!
庭云笑瞇瞇點頭,“是啊,喜歡,你不給我看,我就看別人的!
余江:“不準。”
說完覺得自己太兇了,他補充道:“求你!
庭云撐著臉,“那你”
話沒說完他睜大了眼。
余江扯著衣領直接一把將上衣脫了。
庭云深呼吸,這算裸.聊嗎?
余江臉紅卻盯著庭云一字一句道:“不可以看別人!
眼睛轉(zhuǎn)了下,落在庭云眼睛上,直勾勾說:“喜歡看那就看我!
庭云吸氣,受不了這個誘惑,認真盯著對方精壯的肌肉。
啊啊啊啊。
好戳人。
在自己床上滾了一圈,抓了個抱枕過來抱著。
“余江,你對男人能硬嗎?”
他還是問出了自己最介意的問題,他可不想要柏拉圖。
余江滯了會兒。
庭云換了個說法,“或者說,余江,你對我能硬嗎?”
余江這下不只是臉紅了,庭云親眼看著自己這句話說了以后余江脖子都紅了,整個胸膛都泛著紅意。
無比色.情。
庭云眉眼高抬,這個反應一下取悅到他了。
故意道:“你說話!
余江已經(jīng)熟了,“能!
庭云半信半疑,“真的?”
被質(zhì)疑了,余江就這么看著庭云,換作平時,如果是需要他爭取的事被別人質(zhì)疑,那他會將事實甩出來證明,現(xiàn)在
他有些絕望閉眼,“庭庭別問了!
庭云看著這個表情,“余江,你在騙我?我不會對我不行吧。”
“那天晚上”
他主動提起那天晚上,忍著不去回想,他陳述事實道:“你那天晚上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余江那晚上才知道庭云的身份,加上庭云中藥那么嚴重,他能有反應他跟畜生有什么區(qū)別
好吧,他是畜生。
有那么一刻有過,他知道那樣不對,所以在車上抱著人的時候也在拼命忍著。
余江不好意思小聲說:“有的。”
庭云消聲了,不可置信盯著人。
余江不敢看人,“我知道這樣很禽獸對不起庭庭,我冒犯你了。”
庭云一下涌起了濃烈的興趣。
“怎么冒犯了?”
好像是他一直在冒犯余江。
余江輕輕抬眼去看人,“心理,身體都冒犯了。”
庭云追問:“你不是以為自己是直男嗎?”
余江輕輕點頭,“嗯,所以格外不尊重你!
庭云懂了余江的意思。
對方以為自己是直男,可是那晚卻又因為他有了反應,甚至心理所以覺得自己是個控制不住欲望的人,不尊重他。
他眉眼彎起來,“余江,那晚你是不是在心里想過親我。”
余江閉眼,“別問了,庭庭。”
庭云可不會放過人,“你快說,不然我今晚睡不著。”
余江聞言只好實話實說:“不止!
庭云只覺得好熱,身熱心也熱。
拉過被子裹住自己,“想要你抱我!
余江緩緩揚起笑容,“我也想抱你!
那晚那樣抱住庭云,到底是為了制住人還是私心作祟,他分不清,他只知道,他也想抱他,很想很想。
第23章 演唱會
這一晚庭云做了個美夢。
余江也做了一個美夢, 美到第二天起床下樓被郭期問了一句,“你還沒成晨跑你就洗澡?”
余江:“嗯!
可惜庭云是真的忙。
好幾天忙到?jīng)]時間和余江打視頻。
余江其實也沒有那么空閑,他成年了, 家里很多產(chǎn)業(yè)就要劃到他名下,不過這些東西他一直都有接觸。
但也沒那么忙,每天除了固定的鍛煉, 就是等庭云空閑下來給他發(fā)消息。
等不到的那天焦慮不安, 等到的那天就會樂一整天。
庭庭說話依舊那么葷素不忌, 甚至因為兩人說開了還會故意撩他。
比如今天。
【我這里下雨了,余江, 你喜歡落地窗嗎?】
余江發(fā)去語音,“庭庭,你喜歡嗎?”
庭云很快回了消息。
“喜歡啊, 如果下雨天你抱著我在落地窗前做,就更喜歡了!
這條不是冰冷冷的文字,余江聽著語音里庭云帶著鉤子似的尾音,心顫了顫,他以前不知道庭庭是庭云的時候就知道庭云的聲音很抓耳, 很特別, 作為一個歌手來說有這樣的音色是一件好事。
現(xiàn)在余江聽著這條語音, 作為男朋友來說這樣的音色太犯規(guī)了。
庭云又快速來了一句語音, “我去忙了。”
獨留余江一個人被撩得不上不下。
余江摸了摸滾燙的后脖頸,關(guān)上門戴上耳機, 進了一個軟件。
庭庭喜歡。
他也喜歡。
那庭庭說的這些事只會更早到來,他需要學學。
對于這方面知識他現(xiàn)在太空白了。
不能傷到庭庭。
不能讓庭庭覺得和他做這種事不舒服,會讓庭庭懷疑他是不是對他硬不起來。
這是余江證明自己的唯一辦法。
日子一天天過去,庭云在健身房揮汗如雨, 一個多月也是給他練出腹肌了。
盯著自己明顯的腹肌,庭云拍了一張照片發(fā)給余江。
“明天我就要去陵城了,對了,你有我演唱會的門票嗎?”
這段時間他什么都想了,唯獨忘記了這點。
明天就是演唱會,而主辦方給他留的票他已經(jīng)送完了。
庭云沉思了好一會,最后松開眉頭,沒票的話那就和他一起去后臺,到時候能找出位置給余江的。
“有!庇嘟⒅菑堈掌戳撕靡粫䞍海媪讼聛聿湃タ醋约菏謾C上的票,內(nèi)場第三排。虞沿說離舞臺很近,是他那天爆發(fā)手速,付款超快才搶到的,就在vip區(qū)域后面,觀感極佳。
庭云沒想到余江居然有他演唱會的票。
“你搶到了?”
余江乖乖地說:“沒有,那天想搶的,想和你去看你的演唱會,但是我沒提前了解過這個速度,我零點零分三十秒準備付款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了,票是虞沿哥搶的,他提前了五分鐘定的鬧鐘,他說這個位置很前排,很好。”
聽到是前排,庭云沒再說別的,他這次特意重復說:“我很期待明天。”
余江跟著說:“我也很期待明天!
上次見面他們也說過,這次會比那次更好
第二天晚上六點半,余江準時出現(xiàn)在陵城最大的體育館,看著廣場上數(shù)不清的人,他再次明白庭庭有多紅。
這些都是喜歡庭庭或者喜歡庭庭的歌的人。
“帥哥,可以請你幫個忙嗎?抱歉,我不小心看見了你的票。”
余江被人攔住,他轉(zhuǎn)頭看著說話的人,是個女孩子,手里抱著一大堆東西,全是和庭云有關(guān)的,他稍微溫和一點,“嗯,有事嗎?”
女孩子立刻將一個發(fā)夾還有一些應援物遞給余江。
太帥了!
居然在場上看見這么帥的男生,這樣的人不舉牌可惜了!
她們這組應援可不會輸給別組。
“帥哥,庭云上臺后你能舉這個燈牌嗎?”
余江看了眼燈牌,說是燈牌,卻沒燈,只有顯眼的五個字,【庭云我愛你】
又看了發(fā)夾,發(fā)夾上是一排小子,【庭云老公娶我】
都是熒光的。
再看手環(huán),還是熒光的。
女孩子還在說:“這個是戴在手上的,跟唱的時候可以舉起來揮舞!
余江聽完都接了過來。
“好。”
女孩子立刻合掌,十分感激,“謝謝帥哥!
這些是她們自己內(nèi)部商量著應援的,雖然庭云說過不需要,只要聽過他的歌就行。
余江入場,東西有些多,他干脆將發(fā)夾別在了頭上,手環(huán)戴上,一只手拿著燈牌進去。
郭期和虞沿已經(jīng)到了。
郭期無意間看見了余江,震驚得像是看見了鬼。
虞沿順著郭期的目光看過去,也有一刻的吃驚,余江還有這個造型啊,但是別說,還挺好看,長得好什么造型都是潮流。
“我承認我輸了。”
郭期:“嗯?”
虞沿緩緩說:“我只是歌迷,這才是真粉絲!
還是狂熱粉。
郭期:“”
不吭聲,余江從小到大做什么都是淡淡的,成績優(yōu)越,對家里的事業(yè)上手很快,喜歡體育運動去比賽贏了也沒見情緒有多大起伏,和他說話也是淡淡的,就是因為太淡了,淡到他這個當哥的都沒覺得自己和別人在余江這里有什么區(qū)別,這才有后來的互刪事件。
現(xiàn)在不淡了。
濃得嚇死人。
“終究是我這個當哥的不配!惫谝а狼旋X看著余江。
虞沿拍了拍郭期,“你將心聲說出來了。”
郭期:“”
又想去掏墨鏡了。
庭云在后臺和余江發(fā)了消息,等他上場卻沒能找出余江在的位置。
臺下人的聲音瞬間掀起了巨大的浪潮。
余江坐在人群中望著臺上閃閃發(fā)光的人,呼吸都重了不少。
庭云。
庭庭。
到了半場,庭云和觀眾互動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余江。
對方別了一個很大的發(fā)夾,攝像機掃到對方時他清晰從上方的屏幕里看見發(fā)夾上的字。
“庭云老公娶我”
庭云將這行字念出來的瞬間,體育館更熱鬧了。
特別是戴著發(fā)夾的帥哥真的很帥。
余江沒半點羞澀,被攝像機拍到也依舊直勾勾盯著臺上的庭云,不同于周圍人對庭云喊話,他很安靜,著迷且認真看著在舞臺上璀璨的人。
庭云沒忍住笑起來,笑容被身后的屏幕放大,全體育館的人都看見了。
“娶!
一個字瞬間掀翻了全場。
沒人當庭云是認真的,除了余江三人。
郭期在下面,只覺得酸臭。
等著明天鋪天蓋地的造謠和緋聞吧。
虞沿看著某人手機上正在聯(lián)系人公關(guān),跟著笑了。
演唱會結(jié)束。
余江將燈牌和手環(huán)還給了旁邊的女孩子,他問:“這個發(fā)夾我能買下來嗎?”
女孩子瞬間一副我懂的樣子,大方道:“送你了,能被偶像翻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懂!
余江淺淺笑起來,“謝謝!
庭云的車回到酒店。
他讓大家都去休息,給大家放假三天。
助理小心翼翼問:“哥,這次放假不會出事吧!
放假都要給他放出陰影來了。
庭云認真想了想,保證道:“不會!
助理這才收拾東西去了隔壁,庭云給他們都訂了單獨的房間。
庭云卸妝洗了臉,門鈴響了。
他拿過手機,余江的消息準時出現(xiàn)在上面。
【庭庭,我在門口!
庭云去開門,首先看見的一束又大又漂亮的玫瑰。
他讓人先進來。
關(guān)上門發(fā)現(xiàn)余江還戴著那個發(fā)夾。
“這個發(fā)夾舍不得摘?”庭云接過花故意問余江。
余江沒說話,將花放在旁邊,在庭云錯愕的眼神里給了庭云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擁抱,一絲空隙都沒有,頭埋在庭云脖頸處。
“舍不得。”
“庭庭,我好愛你啊!
庭云被有力的臂膀抱住的時候就軟了,那晚亂七八糟的記憶又涌了上來。
那天他咬了余江兩口。
本該覺得惡心的事因為救他的人變成了余江,倒是讓他品出了甜味。
想發(fā)瘋了。
“余江!
余江抬頭,庭云湊上去親了一口。
余江頓了頓。
就在庭云以為余江要放開他時他被抱了起來,身后是墻,身前是余江,雙腿只能架在余江身上。
“你”
余江呼吸粗重,問出了今晚他一見到庭云就想問的話,“我可以親你嗎?”
庭云感受到了薄薄的布料下余江臂膀的熱度,他湊上去親了一口人,“這個時候不需要這么禮貌。”
余江逼近,快要親上去的時候確認一般問:“真的?”
庭云:“真的,我允許你在這種事情上不那么禮貌,想親想抱想做,都可以不禮貌余江?”
庭云突然騰空,身后沒有墻支撐,只能抱著余江的脖子。
這句話才喊出來就被親了。
兇狠地,占有地,這個吻如同狂風過境席卷著庭云的理智。
他腦子有些缺氧,牙齒磕到了對方嘴唇,但是余江并沒有停下來,這個吻很狂熱,甚至有點粗暴。
是情難自已的宣泄口,欲望的傾訴。
癡迷和愛欲盛滿了那雙本該清澈的眸子,庭云心快要跳出來了。
“你會嗎?”
“你能硬嗎?”
余江埋在庭云頸側(cè),聲音帶著濃厚的欲.念。
“我正在證明!
“先說抱歉,庭庭,我一會兒可能不會聽你的!
這會兒的余江像狼。
一句話就將庭云的情.動勾了出來。
庭云直接抓著余江的頭發(fā)親上去,將那晚余江的無動于衷發(fā)泄回去,手摸到了那個發(fā)夾,才漸漸放輕了動作。
余江:“我洗過澡了,洗得很干凈!
庭云呼吸急促,盯著余江的眼睛道:“抱著我做!
這是庭云今晚說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話。
酒店的東西本就準備齊全,但是他沒想到余江帶了。
顏色,味道,全是那天他去商場買的那些。
沒想到余江記下來了。
燈光沒關(guān)。
余江無論如何都要看著他的臉。
庭云嘴唇都咬破了。
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強行撬開了他的牙關(guān)。
“咬我,別咬自己!
這是庭云第一次坐起來,可以靠在余江肩上。
坐著只會更顛簸,讓余江探索到更深。
夜半,連蟬都睡了。
房內(nèi)依舊火熱。
“停,停下來!
“我不聽,庭庭,我在證明我自己。”
“別什么都吃。”
“你說的,我可以不那么禮貌!
余江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只是細聽之下全是癡迷。
意識破碎,又被拉回現(xiàn)實。
仿佛身處云端,沒有絲毫落地感。
到極點時人的表情不可能好看,但余江依舊興奮看著他。
“求你”
“沙發(fā)還沒去,今天沒下雨,不去落地窗了!
庭云眼神渙散。
口嗨需謹慎,余江真的會一條一條去做。
第24章 盛夏
演唱會結(jié)束了三天, 在郭期眼里余江就斷聯(lián)了三天。
要不是和庭云聊天,從庭云的只言片語里找到了余江的痕跡,郭期覺得他就該報警了。
酒店內(nèi), 余江黏在庭云身上,像只大狗一樣將頭搭在庭云肩上。
“庭庭,我大學在海市, 我可以住在你那里嗎?”
庭云靠著余江,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余江的大學在哪里了, 他家距離余江的大學可不近。
“不行。”
余江輕輕“哦”了一聲。
等了會兒又問:“那我周末可以住你家嗎?”
庭云手顫了一下,“余江, 別這么黏人!
他受不住。
三天,三天他走到哪兒被余江抱到哪兒,混亂了三天。
余江身體力行給他證明了他之前的質(zhì)疑有多可笑。
他現(xiàn)在不敢在這方面對余江有任何質(zhì)疑, 甚至口嗨都不敢說了。
余江:“可是我會想你!
很真誠,也很鄭重,“庭庭,我很黏人!
怎么能有人將黏人兩個字說得這么理直氣壯還穩(wěn)重。
對方呼吸打在他脖子上,庭云瞧著余江的肩膀, 全是痕跡, 他留的。
有咬的, 有抓的。
倒是余江的指甲剪得很干凈, 一點殘留都沒有
這雙手掰他腿和腰的時候也是一點掙扎的余地都不給他留。
“你只能周末過來!
余江立刻順著桿子往上爬。
“好,謝謝庭庭。”
庭云深吸氣, 蹭了蹭余江的脖頸,“男朋友,讓我休息會兒吧!
余江看著庭云的側(cè)臉,輕輕印了一個吻在上面。
“庭庭, 我沒有那么禽獸!
庭云突然笑出聲,“你還不禽獸?”
三天啊。
余江很認真在解釋,“我在證明。”
庭云忍不住面對面坐在余江懷里,腿環(huán)著余江的腰問,“只是證明?就沒私心?”
余江抱著庭云的腰,抿唇笑起來,“全是私心!
“對不起,我好像要不夠!
恨不得長庭云身上。
庭云揉著余江的頭發(fā),又去揉余江的臉,看著這張桀驁不馴的臉在自己手下被拉扯出各種樣子。
“我想去你家。”
“好!
只要是庭云想做的事,余江從來不會問庭云為什么。
當天下午,助理看著三天時間已經(jīng)過了,但是庭云還沒聯(lián)系他們下一步要做什么,他去敲門。
門開了,是一個帥哥,他見過的帥哥。
“你你好,我找我老板!
余江往旁邊讓了點,“進來吧!
助理:“好的!
明明對方比他小,但是為什么有一種對方比他大的感覺,下意識聽對方的。
余江將地上的衣服收拾了,該洗的洗,該疊的疊好。
助理瞧著這個氛圍,飽了。
庭云看著助理,立刻將自己的部分行李給對方,“你們先回去,我過段時間再回去,這段時間給你們放假!
他后面一個多月都沒任何行程。
現(xiàn)在他自己有了話語權(quán),未來出席的活動會越來越少,他想專心做歌。
助理看著余江剛剛收拾好的行李箱,“好的。”
“哥,那你一個人要小心。”
余江拿著一件衣服,“庭云不是一個人!
他看著助理,將行李箱提出去,道:“別擔心,在陵城他不會再出任何意外!
助理瞧著一看就打架很兇的余江,默默提著行李走了。
好像□□,他哥有這樣一個男朋友,應該不可能有事。
余江:“?”
不過他也沒在意,進浴室將剛剛給庭云換下來的內(nèi)褲洗了。
庭云收拾好自己,進浴室看見余江正在洗的東西。
“余江。”
余江抬頭,滿眼迷茫,“怎么了?”
庭云看著余江的樣子,算了,反正這三天余江洗了不少了,不僅僅是內(nèi)褲,抱著他都洗了不少。
想通了,話音一轉(zhuǎn),“快點,我要弄好了。”
余江立刻說:“馬上就好。”
兩人慢悠悠到了余江家里。
這里庭云曾經(jīng)來過一次,和郭期一起來的,當時他只看見了余江的背影。
后來又來了一次,不過沒進門。
余江和庭云進門。
管家依舊還是那個管家。
“小少爺,庭先生,要在家里吃晚飯嗎?”
余江去看庭云,讓庭云做決定。
庭云:“可以!
管家笑著道:“好的。”
余江牽著庭云去看了他的房間。
這里曾經(jīng)余江和庭云視頻時看過不少邊邊角角的地方。
在房間鬧了一會兒。
直到管家上來叫吃飯,兩人才下去。
桌上就他們兩個,庭云看著空曠的餐廳。
“你哥沒來的時候都是你一個人吃飯的?”
余江:“嗯。”
“庭庭,這個不能吃,辣!
庭云:“”
他繼續(xù)問:“那你感覺如何?”
余江抬頭認真思考了會兒,“沒有感覺啊!
一個人吃的飯和全家人一起吃的飯都是一個味道,不過現(xiàn)在和庭云一起吃總覺得要香一點。
庭云算是明白郭期為什么經(jīng)常破防了,還像個小學生一樣幼稚地去吸引別人注意力。
他笑起來,“余江,你好可愛!
專克傲嬌。
余江輕輕笑了笑,“我覺得你更可愛。”
郭期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個場景,餐桌上兩人笑得像是刷了一層蜜。
“庭云。”
庭云放下餐具回頭,眨眼。
“你這么來了?”
郭期抬腳進門的動作頓住,他看著庭云,肯定是他進門的姿勢不太對。
換了個姿勢重新進門。
“你要不要自己聽聽你在說什么!
庭云本來該難為情的,但是余江太淡了。
余江:“哥,你吃過飯了嗎?”
郭期沒看見飯,只看見一桌的狗糧。
“我飽了!
余江:“哦!
他給庭云夾了菜,“庭庭,先吃飯,等會兒再看我哥!
庭云默默吃了一口,隨后無辜去看郭期。
都是兄弟,有什么好難為情的。
郭期還能打死他不成。
郭期:“”
要不是有求于人,他現(xiàn)在就走。
兩人吃完飯,庭云拉著余江坐到客廳去。
“說吧!
能等這么久不走,肯定有事。
余江去看他哥。
“哥,你有事情找我們啊?”
郭期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余江,他心堵。
他給庭云說:“幫我個忙。”
庭云直接問:“有關(guān)虞沿?”
郭期:“嗯,我想告白!
庭云毫不猶豫:“行。”
余江:“我能做什么嗎?”
郭期翻白眼,“不能!
余江微微皺眉,他哥又怎么了?
“哦!
虞沿又接了一個單子。
這么多年積累了不少名氣,他現(xiàn)在正是往上走的時候,之前沒有太大的上進心,接單都接得隨心所欲,夠他活著就行。
最近突然覺得還是得上進一點,于是接滿了將近一年的排期。
郭期也有事要忙,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給他當助理。
他也沒有在意。
他看著下一單的時間,三天后,陵城一中,校園,拍攝樂隊海報。
什么樂隊沒說。
不過所有預約和流程都是正規(guī)的,地點也是他熟悉的,他就接了。
等到了時間,虞沿帶著助理來到一中。
這幾天所有學生都放暑假了。
很明顯有人給保安說過,他一進去就被帶到了藝術(shù)樓的禮堂。
才進門,就是一段熟悉的鋼琴聲。
虞沿立刻跑過去,推開門,一時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和那一天一樣,郭期穿了一身白色的晚禮服坐在鋼琴前,一個個音符從他指尖緩緩彈出。
“你怎么”
郭期:“等等!
虞沿:“嗯?”
郭期讓虞沿坐著,他自己去了后臺。
虞沿只能坐著,他看見了旁邊的玫瑰。
等了會兒,禮堂的燈關(guān)了。
哪怕是白天也如同黑夜一般。
舞臺上的紅幕拉開,一支完整的樂隊出現(xiàn)在虞沿面前。
虞沿望著挑染了頭發(fā)的郭期。
這是他唯一看過那場郭期的演出。
郭期怎么知道的!
虞沿定定地看著,震耳欲聾的鼓聲響起,郭期依舊敲著架子鼓,狂野又矜貴。
還是有和當年那場演出不一樣的地方,當年只覺得朝氣和滂湃,現(xiàn)在多了一縷婉轉(zhuǎn)的柔情。
舒緩的鋼琴插入,不突兀,卻又大搖大擺告訴他這和當年不一樣。
虞沿呆滯拿起相機,拍下了當年只能沒來得及用手機拍下的那一幕。
演出完,郭期放下鼓來到虞沿面前。
“我的告白晚了,不過未來不晚,可以給我一個當你男朋友的機會嗎?”
余江看著這一幕,在虞沿點頭說話時拉著庭云走了。
郭期說需要庭云,是因為當年那支樂隊的人湊不齊,需要庭云來補一個位置,也需要庭云來改編這支曲子。
現(xiàn)在任務完成,余江拉著庭云去逛校園,“什么時候我也想去你的高中看看!
庭云伸著懶腰,轉(zhuǎn)頭笑道:“明天就可以!
余江忍不住勾住庭云的手指,“你高中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
庭云回憶他的高中,“追我的人可多了。”
余江這次沒吃醋,他覺得這是應該的。
“嗯,如果我和你同歲,一起讀高中,我追你!
庭云眉飛色舞道:“我高中的時候可不好追!
余江虛心求問:“你教教我!
庭云盯著余江,湊過去親了余江一口。
“你主動吸引我追你!
余江失笑,那很難了。
兩人說著走出了校園,庭云拉著余江上車,“我之前吃到了一家很好吃的涼皮!”
一路來到余江小學門口。
側(cè)邊的涼皮店正開著。
十一點,正好可以吃個午飯。
賣涼皮的老板看著余江。
“是你啊。”
余江輕聲:“要兩份涼皮!
庭云接話,“一份少要辣!
老板一下聽出了庭云的聲音,“你是不是也在我這里吃過涼皮!
庭云眉眼彎起來,“是啊,老板你賣的涼皮好吃。”
老板被夸得得眉開眼笑,“我送你們一碗酸梅湯,我自己煮的!
庭云:“謝謝!
盛夏的樹蔭下,庭云伸手感受著清風。
“余江,看!
余江看過去,庭云撿了一張心形的葉子。
他比庭云先開口:“我愛你!
庭云眉眼都帶著笑意。
“我也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