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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難道他不知曉入贅對男……

    難道他不知曉入贅對男子來說并不算是臉上有光的事?

    無論在那個朝代, 只有那些最沒有本事的男人才會考慮入贅的事情。

    怕傷鄧嘉佑的心,陶青面上并沒有顯露出來。

    陶青聽完后,開口道:“若是你和錦兒之后舉辦婚禮, 你家里人能到場嗎?”

    鄧嘉佑回道:“我到時寫信給家里人,他們應(yīng)當會來,別的我不能保證,但是我母親一定會來。”

    他母親自小就知曉自己對錦兒的情意, 也是在鄧母的開導(dǎo)下, 鄧嘉佑才會那般刻苦的用功念書, 只為未來能見到錦兒。

    但是他父親就不一定了,他父親對他要入贅的事情一直不看好。

    因著上面有一個出色的大哥,他父親自小對他便沒有多么上心,還是他得了夫子的夸獎后,父親可能覺得自己面上有光了,才會時不時的關(guān)心他一下。

    當他進京趕考前, 對家人說了自己的打算后, 父親怎么都不同意。

    臨走那天,一家人都來送他,父親也沒有出面, 鄧嘉佑想:他父親不一定會來參加自己同錦兒的婚禮。

    見鄧嘉佑說他家里人也沒有意見時, 陶青覺得此事應(yīng)當可以定下。

    至于以后二人有了孩子, 孩子同誰姓, 陶青也與鄧嘉佑說明白了, 省的以后他們小兩口再為了這個鬧矛盾。

    孩子的姓氏無所謂,他們家招婿主要是怕孩子嫁去別人家吃苦。

    于是陶青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道:“若是以后,錦兒有孕,孩子同誰姓都可以, 我們家不在意這個。”

    陶青想:若是他們家在意這個,也不會只有錦兒和桉桉兩個孩子了。

    其實一開始,陶青的思想受大環(huán)境的影響,覺得家中還是有個男孩比較好。

    錦兒和桉桉五歲時,陶青就想著再要個男孩,可能是他懷錦兒和桉桉正值葉胥上任期間,他吃了不少苦,葉胥當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替陶青受這個罪。

    不知為何,陶青現(xiàn)在回想起來,并未覺得自己當時多痛苦,可是看著葉胥一副不贊同的模樣,陶青還想勸。

    葉胥開口道:“你知曉為何你現(xiàn)在回想不起來當時的苦楚嗎?”

    葉胥這話問的,陶青確實不知如何回答。

    葉胥替他解惑道:“那是因為你的身子為了讓你再次繁衍,大腦模糊了你當時的痛苦。”

    葉胥有些諷刺的笑,道:“你看,現(xiàn)在的效果不是很明顯,你現(xiàn)在又準備要孩子。”

    見葉胥有些不情愿,陶青覺得不太好,畢竟家里還是要有個男孩子傳宗接代。

    葉胥見陶青這么說,都氣笑了,他想:怎么方才自己說的那么多,合著他的夫郎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啊。

    葉胥氣的捏了一下陶青臉上的軟肉,道:“你知曉你的父親叫什么名字嗎?”

    陶青覺得葉胥這個問題很是奇怪,不是說要孩子的事情,怎的扯到他父親名字身上了。

    見葉胥盯著他,陶青乖乖的答了。

    葉胥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像是知曉陶青能回答上來。

    葉胥再問:“那你知曉你爺爺?shù)拿謫幔俊?br />
    陶青此次的回答并不像方才那般迅速,那想了片刻,還是答了上來。

    葉胥繼續(xù)問:“那你知曉你爺爺?shù)臓敔數(shù)拿謫幔俊?br />
    葉胥這個問題問的陶青愣了片刻,他如何之下他爺爺?shù)臓敔數(shù)拿郑挥X得葉胥這個問題很是無理。

    見陶青回答不上來,葉胥笑了,笑的很是迷人,頗有些顛倒眾生的意味。

    他面上作奇怪狀:“夫郎不是說,能傳宗接代,可是你連你爺爺?shù)臓敔斆侄疾恢獣裕@傳的什么宗。”

    陶青被葉胥說的啞口無言,自此,只字不提要男孩的事情。

    在葉胥的影響下,陶青似乎也覺得傳宗接代這件事有些扯,因此也不是很在意孩子隨誰的姓。

    鄧嘉佑表示明白,但他還是表明立場道:“既然我已入贅,那孩子就隨錦兒的姓,姓葉。”

    葉胥見這家伙這般上道,有些意外,他也不好一直冷著臉。

    既然事情已經(jīng)商量完畢,至于婚期,等鄧家長輩來了再一同商討也不遲。

    總歸這樁婚事算是定下來了。

    眼看著時間快中午了,陶青想留鄧嘉佑在家中用飯,畢竟這孩子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京城,回去后,也是冷鍋冷灶的。

    鄧嘉佑婉拒陶青的好意,他到現(xiàn)在也不敢看陶廷的眼神,若是真的在這里用飯,他怕陶廷能吃了自己,主要還是他做的不地道,心虛。

    陶青想到的,葉胥顯然也想到了,他主動開口道:“留下來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就當提前留下來適應(yīng)適應(yīng)。”

    鄧嘉佑著實沒有想到葉胥竟然能開口讓自己留下,想起不久前葉胥還一直用冰冷的眼神盯著自己,就有些受寵若驚。

    見此,葉歲錦也開口道:“若不然你就留下吃頓飯吧。”

    對上葉歲錦軟乎乎的眼神,鄧嘉佑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瞬間改了話術(shù)道:“好。”

    見鄧嘉佑答應(yīng)后,葉歲錦頓時對他露出一個笑,把鄧嘉佑迷的暈乎乎的,有些不知天地為何物的漂浮。同手同腳的跟在葉歲錦身后。

    陶青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撞了葉胥一下,示意他看向新出爐的未婚夫夫,葉胥順著陶青的目光看去,就見二人之間的氛圍很是粘膩,葉胥看的牙根發(fā)酸,心想:他最是看不得這些了。

    葉胥有些不確定的想:怎么錦兒一個笑,就把這小子迷成這般模樣,看那不值錢的笑。

    眼看著家里年紀最小的錦兒都有了夫婿。

    陶姆和陶父又開始發(fā)愁了,眼看著外甥都定親了,可是他兒子都一把年紀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陶姆和陶父不約而同的看了繃著臉不說話的兒子一眼,心中更愁了。

    一大家子并不知曉陶父和陶姆心中的憂慮,沉浸在成了一樁婚事的喜悅中,一群人歡歡喜喜的去用飯。

    這也不怪陶廷已經(jīng)及冠,身邊還沒有個貼心人,主要原因還是陶廷在他中舉后,被人暗算,自此后便對女子有了陰影。

    這只是其一,最主要的還是他沒有看對眼的人。

    覺得自己遇到那么多的人都無趣,這才一直是獨身一人。

    飯畢,鄧嘉佑見事情定了下來,覺得自己待在這里也礙陶廷的眼,提出告辭,陶青在一旁,對著坐的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娜~歲錦道:“錦兒,你去送送嘉佑。”

    這孩子怎么沒有眼力見,這未婚夫君都要走了,他怎么不動如山,最起碼站起來送送他,旁人也挑不出錯來。

    陶青件孩子不給力,于是便給他們二人創(chuàng)造機會,留給二人獨處的空間。

    原本吃的飽飽的,正昏昏欲睡的葉歲錦聽到這話,乖乖的應(yīng)聲。

    葉胥和陶青見二人起身,都站在那里,看著他們二人慢慢走遠,直到背影在拐角處消失不見。

    陶青見已經(jīng)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后,嘆了口氣,隨后道:“看來錦兒是真的相中了這孩子。”

    葉胥聽陶青這樣說,心中好奇,他怎么就沒看出來錦兒看上那小子了,見葉胥皺著眉頭看他,陶青解釋道:“還不明顯嗎,錦兒何時這般乖過,還一直紅著臉不說話。”

    葉胥想起葉歲錦平時風風火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覺得陶青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雖然老父親的濾鏡很厚,覺得錦兒是個乖巧聽話的小哥兒,可是想起錦兒能將一百斤的大刀耍的威風凜凜,以及鄒星淵每次看到錦兒時,那欣賞的眼神,葉胥既是再厚的濾鏡,也該有裂痕了。

    *

    葉歲錦帶著鄧嘉佑走遠,心上人就在身邊,鄧嘉佑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他絞盡腦汁,想著這些天自己看的小哥兒喜歡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找出一個話題來。

    鄧嘉佑想的認真,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腳程快,短短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已經(jīng)到葉府的門口了。

    葉歲錦見鄧嘉佑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對舅舅的話心懷芥蒂。

    畢竟在葉歲錦心中,鄧嘉佑重要,舅舅也同樣重要,為了不讓他們二人心中有隔閡,葉歲錦斟酌的開口道:“舅舅說的話,你不要往心里去。”

    鄧嘉佑聽葉歲錦突然開口,道:“這事不怪他,只是我之前從未告知于他,他心中責怪也是正常。”

    鄧嘉佑苦笑,道:“若是我同僚,突然間不吭不響的說要與我的侄子成親,我定然也會如同他這般。”

    鄧嘉佑理解陶廷的感受,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下,若他是陶廷的話,可能會做得更過分,直接把自己趕出去都是有可能的。

    葉歲錦見鄧嘉佑不計較舅舅說的話,心中松了口氣,還是替陶廷解釋道:“你要與我成親這件事,全家人都知曉,除了舅舅,當時我們一家人說事時,舅舅去上值了。”

    說著,葉歲錦臉上懊悔的表情很是明顯,他道:“后來,事情多了,堆積在一起,大家都忘記與舅舅說這件事。”

    “他不知曉我們的事情,突然間告訴他,他可能有些接受不了,所以反應(yīng)才這般大。”

    鄧嘉佑點點頭,表示理解。

    葉歲錦見鄧嘉佑的反應(yīng),覺得他并不是介意陶廷的話,也不知鄧嘉佑一路上不說話在想什么。

    葉歲錦并未深究,許是他在想別的事情,于是停下腳步道:“都到這里了,那我便不多送。”

    鄧嘉佑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抬頭看,悲催的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到了葉府門口,鄧嘉佑很是不甘,他都沒與心上人多說幾句話呢,怎么就都門口了。

    他又不舍,這剛與錦兒獨處沒有多長時間,怎的就要分離了,時間怎的過得這么快。

    鄧嘉佑一會兒怪自己邁的步子太大,一會兒又覺得葉府太小,總歸是一陣懊惱。

    葉歲錦話中的意思很是明顯,可鄧嘉佑扭扭捏捏的就是不動,不說告辭,也不說留下,臉色憋得通紅。

    葉歲錦見鄧嘉佑沒有反應(yīng),抬頭看他,卻見他臉色通紅,葉歲錦不解,怎的臉這般紅,難不成是被舅舅說的氣病了?

    他關(guān)切道:“你是身體不舒服嗎?怎的臉這么紅。”

    被葉歲錦這么一說,鄧嘉佑的臉色更紅了,他道:“沒沒事。”

    說完,想起自己的意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葉歲錦一眼,見葉歲錦沒有多想,他猶豫了片刻后開口道:“你明日明日有時間嗎?”

    他連說兩次話都有些磕磕碰碰的,葉歲錦以為多年不見他開始結(jié)巴了呢,有些心疼的看著他。

    第202章 不知葉歲錦腦補了什么……

    不知葉歲錦腦補了什么, 一臉憐憫的看著鄧嘉佑道:“有時間,是要一起出去游玩嗎?”

    鄧嘉佑見葉歲錦這般直白的說了出來,不僅臉頰爆紅, 也不敢直視葉歲錦,說話更加不利索,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道:“是是的,那我我明日明日辰時來接你。”

    說完, 也不等葉歲錦點頭同意, 鄧嘉佑大步邁出了府門。

    葉歲錦看著鄧嘉佑匆忙逃離的背影, 輕嘆了口氣,心想:這人現(xiàn)在怎么變了個樣。

    小時候不是還死皮賴臉的非要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怎么現(xiàn)在說句話都臉紅的不行。

    雖然這樣想,不知是不是調(diào)戲了鄧嘉佑一番,還是久違的看到男子臉紅的好奇,葉歲錦心情很好, 哼著小調(diào)往院里走去。

    在路上碰到專門等他的陶青, 看著阿姆,葉歲錦面上的奇怪很是明顯,道:“阿姆, 你怎的在這里。”

    往常父親在家時, 總會纏著阿姆, 阿姆哪里有時間見他們兩個。

    想到這里, 葉歲錦心中對葉胥的那點不滿又浮現(xiàn)出來了。

    阿父哪里都好, 做父親做的也很是稱職,就是老是喜歡同他們搶阿姆,葉歲錦覺得阿父這么大一個人了,還跟他們搶阿姆, 很是不符合他的身份。

    最令葉歲錦氣惱的是:他和哥哥還每次都搶不過阿父。

    小時候搶不過阿父,時間久了,也習(xí)慣了,所以猛地一見到陶青,葉歲錦才覺得有些反常。

    陶青并未回答葉歲錦的疑惑,只是開口問道:“送回去了?”

    知曉阿姆說的是鄧嘉佑,葉歲錦臉不紅心不跳,絲毫看不出是個已經(jīng)定了親的人,回陶青的話道:“送回去了。”

    陶青觀察葉歲錦臉上的表情,見他臉上沒有絲毫異常,心中嘀咕:錦兒臉上怎么沒有兒郎家該有的羞澀。

    陶青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他就沒說點別的?”

    葉歲錦說的大義凜然:“他說明日邀我出去。”

    葉歲錦口中的出去,好似不是與情郎獨處,好像是與兄弟一般出去替天行道。

    陶青忽略葉歲錦臉上哥倆好的表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這樣才符合常理。

    只不過陶青心中疑惑,怎的之前提到鄧嘉佑還一臉羞澀的小家伙,今日怎么變了個人。

    陶青不知,倒不是葉歲錦心大,只是見到鄧嘉佑一臉待嫁兒郎的模樣,葉歲錦原本的羞澀不知怎的就消失不見了。

    反倒是他見鄧嘉佑臉紅的模樣就一陣心癢癢。

    *

    自古小道消息都是流通最快的,百姓們平日里無事可做,對官員家中的八卦自然也很是感興趣。

    于是,首輔大人家的小哥兒招婿的消息,不過一天的功夫,整個京城的百姓都知曉了。

    而這上門女婿也不是別人,正是今年新出爐的探花。

    最讓人震撼的不是葉家招婿,而是探花入贅葉家,知曉這個消息的百姓們都炸了鍋了。

    某一面館內(nèi),一大娘奇怪道:“這探花前途大好,怎的會愿意做上門女婿?”

    天子腳下,一個磚頭砸下去都能砸到五品官,因此,百姓們雖然對這官職沒有什么深刻的了解,但他們也知曉這考中探花,前途自然是不可估量的。

    他們實在想不通,為何前途光明的探花愿意頂著流言蜚語入贅。

    另一大娘見他這么說,頓時不同意了,她不允許有人對她的消息有半分質(zhì)疑道:“我大姨家的侄子家的二大娘的兒子給葉府送柴,他是聽葉府上的下人說的,葉府的下人親口說的,這還能有假?”

    那大娘聽到這,心中對這個消息真實性產(chǎn)生了懷疑,有些不屑道:“葉府上的下人?怎么可能給送柴的說這些。”

    那大娘神神秘秘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那大姨家的侄子家的二大娘的兒子給葉府送柴時,府上的管事多給了些錢。”

    “我那大姨家的侄子家的二大娘的兒子是個好打聽的人,他見狀好奇,多問了一嘴,那管事才解釋的。”

    “原來是這樣。”那大娘接了一嘴,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

    *

    現(xiàn)在京中的百姓對首輔大人的印象很好,覺得他是個好官,暫且不說他開通海上貿(mào)易這件事,畢竟這種事與他們百姓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就單單葉大人說取消人頭稅這一條,就夠百姓們覺得他是個為民著想的好官了。

    現(xiàn)在的人都講究多子多福,自然愿意多生孩子,可多生孩子要繳納的稅,對于富商或者那些官員來說,他們也不少那點的錢,但這些錢對百姓來說,可不是一筆小錢,每年都要交的稅,也夠他們一家人吃上一陣子的了。

    因此,知曉葉家不久后要辦喜事,百姓們都替首輔高興。

    畢竟從新政推行成功后,百姓們都是受利方,自然歡喜,至于對富商們多收的稅,與他們無關(guān)。

    因此,百姓對葉胥膝下只有兩個哥兒的事情,很是發(fā)愁。

    更有極端者,甚至整天愁的吃不下飯。

    還好葉胥整日忙著政事,對此時不知曉,葉胥若是有所耳聞,定會哭笑不得,他都不擔心自己的身后事,這京城的百姓們倒是關(guān)心的很。

    現(xiàn)在好了,百姓們聽說有人愿意做葉家的上門哥婿,這人還是今年的探花時,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替葉胥高興。

    不止百姓,就連那些小商販們,他們也很是關(guān)心葉家的情況。

    畢竟改革之后,對于不同的商販,收的稅也不一樣了。

    那些家纏萬貫的稅收都是一半以上,而他們這些小商販,一搬都是一成。

    葉胥還制定律法,禁止衙役亂收取商販的費用,沒有七七八八的稅收,他們的日子自然好上不少。

    葉胥雖然對家中沒有男孩的事情覺得無所謂,可是架不住那些熱心的百姓關(guān)心,自從知曉葉胥家中無男孩后,只要是閑暇時間,他們都長吁短嘆的。

    生怕這樣的好官,后繼無人。

    知曉探花要入贅葉家,百姓們也就放心了,能考上探花的人,能力肯定是有的,被葉家接受,品性自然能過得去,他們相信首輔大人的看人能力。

    歪瓜裂棗的自然入不了葉家的眼,更別提還是探花。

    當日游街時,他們也看到了,那探花郎確實長得俊俏,葉府的小公子他們也認識,不是那個看到那么不務(wù)正業(yè),欺負百姓的公子哥,二話不說,一鞭子上去,將他們收拾的老老實實的小哥兒。

    這么一想:他們二人很是相配,百姓們覺得這樁婚事很好,最起碼他們看好這一對新人。

    *

    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盡的,八卦的威力不能小覷,等鄧嘉佑與葉歲錦定了親的第二日,茅祺瑞就聽到消息。

    知曉與鄧嘉佑成親的是葉歲錦,他原本懸著的心也放下不少。

    他站在那走來走去,心是一點也安定不下來,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去葉家提親,可是他怕葉家人看不上他,畢竟他之前文不成武不就的,身上沒有一個正經(jīng)的官職,他也不好意思去自請入贅。

    桉桉這般好,自己定然是要做出些功績來,才配得上他。

    在茅祺瑞的計劃中是等到他升到四品后,再去葉家提親也不晚。

    畢竟這京城中對桉桉有別樣心思的人,都被他警告了一遍,他們自然不敢亂來。

    把那些不安分的人警告一遍后,茅祺瑞便很是放心,覺得葉家贅婿這個身份,肯定是自己的。

    可是自聽到葉歲錦定親后,茅祺瑞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怕鄧嘉佑開了這個頭之后,這京城中,有誰家的庶子為了權(quán)勢也會自請入贅。

    畢竟葉伯如今的身份,可比之前從二品的地位重,說話的分量自然也上去了。

    茅祺瑞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沒個定數(shù),突然,他定下了腳步,目光堅定,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樣。

    他想:鄧嘉佑那個從六品的官職都敢上門自薦,他身為一個六品的武官應(yīng)當也可以,再者說,他的身份可比鄧嘉佑那個富商出身的尊貴多了,與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庶子比,自然是他的優(yōu)勢大。

    這樣想著,茅祺瑞的心理負擔頓時輕了不少,想通了之后。

    他便去找鄒星淵說明自己的心意,希望阿姆能同意自己入贅。

    茅祺瑞找到鄒星淵時,他正在練武場習(xí)武,一桿紅纓槍耍的虎虎生風,鄒星淵臉上的凌厲做不得假,那模樣不像是練武,倒是想在戰(zhàn)場上殺敵。

    茅祺瑞看到鄒星淵這個樣子一點也不意外,畢竟阿姆做夢都想再到戰(zhàn)場上拼殺一番,殺的敵寇不敢覬覦我朝疆土,若不是他父王和阿姆彼此相愛,沒有皇祖母的召喚,此時的阿姆,應(yīng)當還是那個在戰(zhàn)場上意氣風發(fā)的小將軍。

    現(xiàn)在的阿父,應(yīng)當是那個在家主持內(nèi)務(wù)的人,怎么會是現(xiàn)在這般顛倒了過來。

    鄒星淵見茅祺瑞來了,臉上的倒是毫不意外,開口道:“怎的這個時間來尋我,可是有事?”

    鄒星淵將紅纓槍放下后,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話家常的問道。

    茅祺瑞先是拍馬屁道:“阿姆果真是神機妙算,你怎的知曉我今日來,是有事情找你?”

    鄒星淵看著茅祺瑞臉上有些討好的笑,覺得還是進屋說比較保險道:“我們進屋說。”

    茅祺瑞跟在鄒星淵的身后,想著阿姆同意自己入贅葉家的可能性是多少。

    他覺得只要這件事阿姆同意了,父王應(yīng)當沒意見,畢竟家中的大事小事皆是阿姆做主,一般阿姆決定的事情,父親一般不會反駁。

    鄒星淵坐下后,給自己倒了杯水后,解了渴后,看向正襟危坐的茅祺瑞,他渾身放松的倚靠在座椅上,覺得舒坦后,看向小兒子,道:“說吧,什么事。”

    茅祺瑞并未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而是拐彎抹角的暗示鄒星淵道:“阿姆,你看王兄已經(jīng)成親許久,我那小侄兒也快出生了,我現(xiàn)在是不是也到了要成親的年紀。”

    茅祺瑞自己觀察著鄒星淵臉上的表情,見他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不贊同的表情,松了口氣,覺得有戲,這事說不定能成。

    鄒星淵放下茶杯,有些好笑的看著茅祺瑞道:“怎么?你看上哪家的公子女郎了,不用害羞,告訴阿姆,阿姆去提親。”

    像是不知曉茅祺瑞的心思,鄒星淵目不斜視,正氣凜然道:“像我家孩子這般優(yōu)秀的兒郎,怎么可能會有人拒絕這門親事。”

    茅祺瑞見阿姆這般爽快,面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

    第203章 他今日可不是來說自己……

    他今日可不是來說自己要娶親的事情, 他皺著眉想,不能放任阿姆這般插科打諢下去。

    最終也沒有讓鄒星淵說完,打斷道:“阿姆, 我認為咱們府上有王兄一個能撐當門楣的就已經(jīng)不錯了。”

    怕鄒星淵有意見,他原本理直氣壯的氣勢順便變得小心翼翼,還不忘詢問鄒星淵的意見道:“阿姆,您覺得是不是這個理。”

    鄒星淵又怎么不知茅祺瑞心中的小九九, 昨日他聽到葉家的小公子定了親的消息后, 他覺得他家那小子肯定坐不住, 果然,今日就跑來了。

    鄒星淵也不和茅祺瑞拐彎抹角,道:“怎的,你想著要入贅葉家?”

    茅祺瑞見阿姆終于說到點子上了,連忙點頭,面上的歡喜怎么都掩飾不住, 他原本還以為要與阿姆好一番拉扯, 沒想到阿姆竟然這般善解人意。

    可茅祺瑞臉上的歡喜也就維持了一瞬,隨后面上有些為難道:“阿姆,您也知曉, 葉家之前可是說了:他家的哥兒不外嫁, 只招婿。”

    茅祺瑞邊說, 邊仔細觀察鄒星淵的面部表情, 生怕他有一個不同意, 自己以后便不能與心上人在一起,到時候少不了他好一陣煩惱。

    所幸,鄒星淵臉上從頭到尾面上都沒有什么表情,一副我早已知曉的世外高人模樣。

    “所以你便準備要入贅?”

    茅祺瑞堅定的點頭, 那模樣沒有絲毫的猶豫,道:“是,我想要入贅葉家,我心悅桉桉,要與他成親。”

    鄒星淵不出意外的點了點頭,輕抿了口茶水,給出自己的態(tài)度道:“我倒是沒有什么意見,只是不知曉你父王和皇伯伯同不同意。”

    鄒星淵提醒道:“尤其是你皇祖母,不知她是否同意你入贅葉家。”

    鄒星淵的話讓茅祺瑞恍然大悟,他之前只是一心想著怎么說服阿姆,怎的就忘記了皇祖母和皇伯伯。

    只不過鄒星淵這般風輕云淡,就這般輕易的同意是茅祺瑞沒有想到的。

    見他阿姆這幅模樣,好似一點也不覺得男子入贅是什么丟人臉面的事情,鄒星淵給茅祺瑞一種感覺:好像入贅和他娶親一般,沒有什么好讓人意外的。

    茅祺瑞心想:他真的是低估阿姆,他原本以為最難搞的是阿姆,現(xiàn)在看來,最難搞的明明是皇伯伯和皇祖母。

    鄒星淵對嫁娶這種事本來就覺得沒什么,他自小便是在邊疆長大,年紀到了,鄒將軍見他有天賦,再加上本朝律法并未嚴令禁止哥兒不能上戰(zhàn)場,鄒星淵太過突出,以至于鄒將軍不舍得讓明珠蒙塵,便讓他上了戰(zhàn)場。

    鄒星淵在戰(zhàn)場上,意識到了生命的脆弱,明明昨日還一同談笑風生的士兵,今日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了。

    起初,鄒星淵還哭的死去活來,后來,身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他便有些麻木。

    所以,在鄒星淵的意識中,他覺得只要無關(guān)性命之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至于小兒子是否要入贅葉家,以后的孩子生下來姓什么,都無所謂,只要他和葉家的大公子能好好的,余生無憂,他也不敢多求。

    茅祺瑞被鄒星淵的一番話點醒后,便急匆匆的告辭,鄒星淵看著茅祺瑞這般匆忙的身影,心中嘆息,心中禱告:但愿小瑞能說服宗族觀念濃重的皇家人。

    畢竟人生短短幾十年,能與心上人一同度過余生,也算是沒有遺憾。

    想著茅祺瑞對葉歲桉的心意,鄒星淵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像是想到了什么,鄒星淵慢條斯理的放下茶盞,起身去了書房尋茅榮軒。

    *

    因著新政的推行,茅榮軒這些日子也是忙得腳不沾地,現(xiàn)在終于得了恩準,在家休息些日子,也不知他整日待在書房做什么。

    為了小兒子的幸福著想,鄒星淵覺得自己這個當阿姆的不能一點也不做。

    鄒星淵推門進書房時,正好撞到茅榮軒的懷中。

    說來也巧,茅榮軒在書房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也不動,坐了許久,等他回過神來,只覺得身子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腰背,很是酸痛。

    他思忖片刻,覺得他不能久坐,還是活動一下最好。

    他低頭盤算,又抬頭看了看窗外,心中思量:這個時間點,王夫應(yīng)當在練武場。

    他心中盤算:那里的空氣不錯,最是適合久坐的人呼吸新鮮空氣。

    說著還給自己找理由:王夫待的地方,空氣都是清新的。

    這般想著,茅榮軒便開了門,準備去尋夫郎,可誰知他開了門后,懷中突然一沉,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撞了過來,剛想發(fā)怒,一股熟悉的味道傳到鼻尖。

    他低頭,發(fā)現(xiàn)懷中的人不是什么心思不正的下人,正是他那心心念念的夫郎。

    他心中狂喜,還有些受寵若驚:怎的,小淵這是終于看到了自己的魅力,忍不住投懷送抱了?

    茅榮軒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揚,有些心猿意馬,不知怎的,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摟上了鄒星淵的細腰。

    口中的驚喜怎么都藏不住,道:“怎的今日竟有空來尋我了?”

    鄒星淵見茅榮軒這般沒臉沒皮的,瞬間忘了正事,察覺到小廝若有若無的眼神,竟罕見的紅了臉。

    半是強迫,半是不自在推著茅榮軒往書房走。

    茅榮軒出門放松的計劃成功的擱置了,在夫郎面前,凡事都要往后放。

    他順著鄒星淵的力道成功的再次回到書房,坐下后,茅榮軒用巧勁把鄒星淵抱到自己的腿上,書房里沒有外人,鄒星淵也不似方才那般臉熱。

    臉上的熱度消不下去,他努力整理自己的面部表情,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正經(jīng)一些,告訴自己現(xiàn)在不是與他亂來的時候。

    他強裝鎮(zhèn)定,努力忽視那雙在腰間亂來的手。

    他閉上眼,努力調(diào)整呼吸,深吸一口,可那手很是靈巧,順著衣領(lǐng)就沒入不可言說的地方,鄒星淵覺得自己著實忍不了。

    他也不是什么能忍的性子,隨后清脆的一聲“啪”,那在他身上亂動的手,瞬間停住,鄒星淵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清凈了不少。

    鄒星淵一巴掌的效果很是明顯,茅榮軒的爪子成功的收了起來,面上的委屈很是明顯。

    明明這只手很乖巧,什么都沒做,怎的就好端端的挨了一下。

    這也不怪鄒星淵,著實是因為他也不能解開衣服,抓住那只作亂的手,無法,他只好對著那只白凈,禁錮這他腰的手下手。

    茅榮軒放低了聲音,將腦袋埋在鄒星淵的肩頭,還不安分的蹭了蹭,那模樣看起來好不無辜。

    最后茅榮軒悶聲悶氣道:“我是哪里做的不好,你今日怎么這么兇。”

    說著,將已經(jīng)被拍紅的手背展示給鄒星淵看,企圖能激起他的愧疚,得到一絲憐惜。

    果然,茅榮軒足夠了解鄒星淵,鄒星淵看到茅榮軒手背上紅了一大片,很是意外,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收了力氣,沒想到茅榮軒的皮膚竟然這般嫩,他輕輕一碰,竟然紅的驚人。

    鄒星淵內(nèi)疚的將茅榮軒那紅紅的手背抬起,輕輕的吹了吹。

    企圖讓茅榮軒好受一些。

    也因此,鄒星淵沒有注意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茅榮軒那抑制不住上勾的嘴角。

    鄒星淵見茅榮軒手背上的紅,沒有一絲要消下去的跡象,心虛的更加明顯了,他掩耳盜鈴的蓋住他通紅的手背。

    轉(zhuǎn)移話題道:“聽說葉胥家的小公子昨日已經(jīng)定親了。”

    聽鄒星淵這樣說,茅榮軒第一反應(yīng)就是:“那小瑞呢,他聽到這個消息沒什么反應(yīng)?”

    隨后覺得有些奇怪,他怎么不見小瑞有動靜。

    茅榮軒臉上不正經(jīng)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坐直了身體,事出反常必有妖。

    鄒星淵見茅榮軒的反應(yīng)這般大,安慰道:“怎會沒有,方才他還尋我,說是自己要入贅葉家,來征求我的同意呢。”

    茅榮軒見茅祺瑞這般反應(yīng),臉上的笑意很是明顯道:“果然,小家伙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按捺不住了。”

    鄒星淵嬌嗔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幸災(zāi)樂禍,小瑞現(xiàn)在心急的很,生怕一個不察,桉桉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被鄒星淵似真似假的訓(xùn)了一通,茅榮軒假裝正經(jīng)道:“確實,現(xiàn)在葉兄的身份與往日不同,他家剩下的唯一一個待婚的哥兒,自然不少人覬覦。若是能攀附上葉兄,那仕途也是一片順坦。”

    茅榮軒補充道:“可葉兄哪里是這般容易攀上的,葉兄平日里看似與誰關(guān)系都好,與人相處也是溫溫柔柔的,可你仔細一看,葉兄在朝堂上哪里有交好的人,除了我們這些年少時便認識的人,其余人,葉兄都是疏離的。”

    “平日里,葉兄最為看重的便是家人,這件事朝中上下,誰人不知。”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成功的與葉兄有了聯(lián)系,剩下的那個公子,自然也有心思不正的人惦記上。”

    “能走順路,誰又愿意一片坎坷的走這么久。”

    鄒星淵聽此后,嘆息道:“我也是這般想的,想來,小瑞也想到這里,才求到了我這里,急切的想著要入贅葉家。”

    茅榮軒深思片刻道:“這事我倒是沒意見,只怕母后不一定會同意。”

    桉桉那孩子他也見過,若是能與小瑞成一樁好事,他也樂得其成。

    茅榮軒能想到的,鄒星淵自然想到了,他道:“我今日前來便是為此事,你想想法子,我們?yōu)槿烁改返模偛荒芸粗⒆油纯啵f萬不能讓小瑞與桉桉成不了。”

    這般說著,茅榮軒臉上的笑容也少了不少,他認真道:“我想想法子,實在不行,就與葉兄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茅榮軒能理解葉胥的一腔愛子之心,若是他家有個哥兒,他也不愿讓孩子嫁到別家受苦。

    可是依著小瑞的身份,是萬不可能入贅的。

    此事無解,若是想成就此事,只能雙方各退一步。

    茅榮軒覺得葉胥不是那種不懂變通之人,他們私交甚篤,以他對葉胥的了解,他似乎不像是那種在乎能不能傳宗接代的人。

    見茅榮軒有法子,鄒星淵肩上的擔子輕松了不少,他道:“若不然,你還是進宮一趟?探探母后的口風,說不定母后愿意呢?”

    茅榮軒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你不了解母后,她應(yīng)當不會輕易同意讓小瑞入贅的事。”

    見此事不通,鄒星淵嘆息,只能將希望寄托于葉胥。

    他著實不忍心讓這樁婚事就這般吹了。

    第204章 見事情已經(jīng)有了解決的……

    見事情已經(jīng)有了解決的辦法, 鄒星淵面上也輕松了不少。

    茅榮軒禁錮住鄒星淵的勁腰,忍不住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感受到夫郎身上傳來的熱氣, 許久未親近的茅榮軒有些心猿意馬。

    坐在茅榮軒腿上的鄒星淵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他的反應(yīng),臉上的震驚不似作假,道:“你怎的”

    茅榮軒罕見的有些羞澀一笑,道:“這些日子太忙, 已經(jīng)許久沒有活動一下了。”

    而鄒星淵也被茅榮軒蹭出來了感覺, 再加上茅榮軒確實有些粘人, 被抱起的鄒星淵雙臂圈住他的脖子

    茅祺瑞經(jīng)過鄒星淵的點撥后,恍然大悟,生怕葉歲桉被居心不良的人先下手,告別了鄒星淵后,他就急忙朝著葉府去。

    茅祺瑞是今早起床后,小廝告知他葉歲錦定親的消息, 等他趕到葉府時, 時間還早,正巧趕上鄧嘉佑來接葉歲錦。

    茅祺瑞自然不會擅自上前打擾他們二人如膠似漆的氛圍,他只好找了個角落, 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看著新出爐的小情人接觸。

    雖然看不出葉歲錦的表情, 但他見鄧嘉佑全程臉紅, 心中暗暗吐槽:怎的這家伙這般沒出息。

    同時眼里的羨慕都快溢出來了, 他嫉妒的咬牙切齒:怎的這小子命這么好, 竟然被葉家接納了。

    茅祺瑞與其是說在心目鄧嘉佑,倒不如說是佩服他那腔無所畏懼的勇氣,鄧嘉佑不像他這般,顧東顧西, 他聽說鄧嘉佑在打馬游街的第二日就去了葉家。

    若是他沒有想東想西,茅祺瑞看了看上頭掛著的牌匾,上面大氣磅礴的寫著葉府兩個字,他低下頭,有些懊惱,說不定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進去了呢。

    怎會像現(xiàn)在這般待在角落里,看葉歲錦和鄧嘉佑二人恩恩愛愛的場景。

    茅祺瑞越想越是心酸,心中無比后悔,早知事情這般容易,他何苦會等到現(xiàn)在。

    等他們二人走遠后,茅祺瑞便告知了門房自己來見葉歲桉,隨后便滿懷期待的等著。

    等門房來稟報時,葉歲桉正罕見的與陶青待在一起,不知是不是覺得葉歲錦要成親了,陶青不知怎的,總覺得桉桉可能不會在他身邊待很久。

    陶青奇怪,明明是錦兒定下了,怎的他心中會覺得桉桉留不長久。

    因著他的直覺每次都很準,陶青心中莫名的害怕,好似他要失去桉桉一般。

    由于今日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他第一次拒絕了葉胥出去游玩的邀約,拉著葉歲桉一同下棋。

    此時的葉歲桉正乖乖的與陶青對弈。

    陶青看著棋盤上葉歲桉的沒有章法的棋路,已成死局的棋盤,只覺得眼前一黑。

    他早該想到,依著桉桉的棋藝,是讓自己心頭一梗的程度,他今日怎的就想到讓桉桉陪著自己下棋。

    此時的陶青無比懊惱,若是與桉桉說老家的趣事,或者說些體己話也比現(xiàn)在強。

    陶青想著自己該如何說,既能不動聲色的毀掉這盤棋,又不打擊孩子的自尊心時,好消息來了,門房來報,說是瑄王府家的小公子來尋大公子。

    陶青看著門房的眼神無比親切,他沒有那一刻像今日這般覺得瑄王府家的那個小公子這般順眼。

    他往日怎么沒有覺得這門房來的這般及時,不愧是皇家子弟,總能不動聲色的解決難題,陶青眉開眼笑。

    陶青心中暗喜,口中卻是無比惋惜道:“看來今日阿姆是不能與桉桉一同下棋了。”

    說完,陶青還搖頭嘆息,面上裝作一副很是不舍的模樣,那架勢似乎已經(jīng)認定了葉歲桉要去赴約。

    葉歲桉假裝自己沒有看到阿姆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眼珠一轉(zhuǎn),他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轉(zhuǎn)頭對那門房道:“你去告知茅祺瑞,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適,需要靜養(yǎng),不宜出門。”

    然后轉(zhuǎn)頭對著陶青柔柔一笑,天真無邪道:“阿姆不用覺得可惜,你看,拒了他,我們不是有時間可以一同下棋了。”

    門房得了令,準備去回了茅祺瑞,陶青原本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見門房要離開,急忙開口制止道:“你先等會兒。”

    然后有些尷尬的替自己找補道:“別人來尋你,也不好推脫吧。”

    葉歲桉像是不知道陶青心中所想一般,狀作奇怪道:“可阿姆方才不是覺得惋惜我們姆子二人好不容易有待在一起的時間,我也好久沒與阿姆親近了,借此機會,自然要好好待在一起,我回絕了他,不是就有時間了。”

    陶青反思,覺得自己方才不應(yīng)該那般虛偽,歡喜就是歡喜,何必裝作一副不開心的模樣,現(xiàn)在好了,自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還很長,桉桉不必覺得愧疚,倒不如你先去陪朋友。”

    葉歲桉也覺得差不多了,他怕自己再不同意,阿姆能哭出來。

    他站起身,對陶青道:“既然阿姆這般說,那兒子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望著葉歲桉遠去的背影,陶青嘆了口氣,孩子越大越不好騙了,心中有些好氣道:怎么桉桉何時像葉胥一般心黑了。

    陶青越想越覺得都是葉胥不干正事,教的桉桉這般。

    陶青越想越是心塞,很是懷念小時候乖巧可愛的小家伙。

    *

    而這邊,在門口焦急等待回音的茅祺瑞心中很是不安,他生怕晚一會兒,葉歲桉便被定下了終身大事。

    就算已經(jīng)到了葉府門口了,心中的不安還是沒有消除絲毫,在等待的間隙,周圍很是安靜,靜的茅祺瑞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茅祺瑞按住自己嘭嘭跳動的心臟,企圖自己能安定下來,可是沒有絲毫作用,反倒是跳的越來越厲害,好似要出來一般。

    他心中既緊張,又覺得時間過得無比漫長。

    手中不安的絞著玉佩穗子,隨著門房去的時間越長,茅祺瑞心中不好的預(yù)感越是強烈。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看到葉歲桉的身影,茅祺瑞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看到葉歲桉的那一剎那,面目都柔和了不少,臉上的笑意是怎么都藏不住。

    他快步上前,扯住葉歲桉的衣袖,道:“今日怎的出來的這般晚。”

    聽到這話,葉歲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晚一會怎么了,若不然怎能看到阿姆口是心非的模樣。

    想到這里,葉歲桉不由得在腦中開小差,怪不得阿父總是喜歡逗阿姆,原來其中竟然還有這般趣味。

    別說是阿父了,阿姆這般模樣,連他都忍不住逗弄一番呢,阿姆怎的這般可愛。

    茅祺瑞見葉歲桉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看那模樣就是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現(xiàn)在的茅祺瑞可謂是極度緊張,生怕葉歲桉出神在想別的男子,他輕輕的拉了拉葉歲桉的袖子,企圖讓葉歲桉回過神,不要被哪個男的勾了心神。

    自從知曉葉歲錦要定親的消息,茅祺瑞就有些草木皆兵,心神高度緊張,生怕一個不小心,葉歲桉也定了親。

    感受到衣服上的拉力,葉歲桉回過神,掃了緊張的茅祺瑞一眼,輕描淡寫的回,道:“方才與阿姆在下棋,故而出來的有些晚。”

    感受到茅祺瑞身上的緊張,他有些奇怪,往日茅祺瑞不是這般,出于關(guān)心,他問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葉歲桉方才一直在出神,沒有注意到茅祺瑞一直拉著他的袖子,現(xiàn)在仔細觀察,才發(fā)覺今日的茅祺瑞著呢的可憐巴巴的,像個小媳婦。

    茅祺瑞這么大的一個子,低著頭,緊巴巴的扯著自己的袖子,葉歲桉怎么看,都覺得這個場面有些違和。

    對上茅祺瑞緊張巴巴的眼神,葉歲桉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下巴,頓時篤定了此事的蹊蹺。

    方才剛被按捺下去的心思,又涌了上來,他不自禁的湊近壞笑了一下,道:“不會是我阿弟定了親,你受刺激了,也想成親,沒找到合適的人選,今日才這般行為異常。”

    葉歲桉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就說到了茅祺瑞的心坎上。

    以為是桉桉知曉了自己的心思,茅祺瑞臉上沾染了些許紅。他不敢直視葉歲桉的眼睛,有些羞澀道:“也沒有那么嚴重。”

    只說對了一半,不是沒找到心儀的人,只是他膽怯,不敢表明心意,也不像鄧嘉佑那般勇敢罷了。

    見茅祺瑞說話時,用力捏緊了自己的衣袖,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葉歲桉的臉色都變了,這孩子不會真的有心儀的人了吧。

    隨后,葉歲桉又覺得奇怪,可是這家伙有點空閑的時間,就拉著他們兄弟二人去郊外,他也見茅祺瑞接觸過哪個哥兒和女子。

    葉歲桉發(fā)散思維,想著方才茅祺瑞的反應(yīng),一個最不應(yīng)當出現(xiàn)的念頭浮現(xiàn)出來。

    想到這個答案的葉歲桉瞪大了眼睛,他之前只知曉茅祺瑞總是喜歡與他們兄弟二人一同游玩,他當時只以為這是因為父輩關(guān)系好,他們這些小輩的關(guān)系才會活絡(luò)起來。

    但他著實沒想到茅祺瑞竟然對小弟有這般心思,葉歲桉越想越覺得合情合理。

    可葉歲桉也不仔細想想,他父親與荀文林的關(guān)系也不錯,若是細論的話,葉胥與荀文林認識的時間還更早一些,關(guān)系更加親厚,也不見荀家的兩個小子,整日絞盡腦汁約他們出來。

    以為自己看破了茅祺瑞心思的葉歲桉頓時警鈴大作,也收起了方才玩鬧的心思,與茅祺瑞說話時語氣都嚴肅了起來,警告他:“你最好收收你的心思,小弟已經(jīng)定親了,你不要插足他們二人的事情。”

    葉歲桉痛心疾首,與茅祺瑞相處了這么久,竟然沒看出來他竟然有這么心思,若是這般,他怎么不早下手。

    阿姆和阿父看在瑄王的面子上也不會果決的拒了這樁好事,若是錦兒也喜歡這小子,他也樂得看到這個結(jié)果,畢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

    葉歲桉心中替茅祺瑞惋惜:現(xiàn)在好了,小弟已經(jīng)定了親,看小弟那一提到鄧嘉佑就臉紅的模樣,很是滿意這樁親事呢。

    葉歲桉越想越氣,氣茅祺瑞不會主動把握機會,他憤憤的將自己被茅祺瑞扯住的衣袖抽了回來,榆木腦袋。

    聽葉歲桉這樣說,茅祺瑞臉上的羞澀也不見了,緊張之余,他竟然笑了出來,生怕葉歲桉誤會,他解釋道:“桉桉誤會了,我只是把錦兒當?shù)艿堋!?br />
    第205章 可茅祺瑞的解釋,葉歲……

    可茅祺瑞的解釋, 葉歲桉似乎并不怎么相信,他有些狐疑的看著茅祺瑞道:“那為何方才你是這個反應(yīng)。”

    茅祺瑞不敢直視葉歲桉的眼睛,察覺到茅祺瑞心中有鬼, 葉歲桉看向他的眼神徹底變了。

    他利落的轉(zhuǎn)身就要回府,不準備與茅祺瑞產(chǎn)生糾葛了,他覺得今日的茅祺瑞行為舉止很是詭異,動不動就臉紅。

    與其待在這里猜想他心中所想, 還不如與阿姆一同下棋, 最起碼還能看到阿姆那幅想拒絕, 怕傷了他的自尊心還不忍心拒絕,最終同意與他下棋的精彩表情。

    葉歲桉心中絲毫不覺得愧疚,他想:況且阿姆方才不是也舍不得他。

    兩全其美,正正好,葉歲桉心中得意的想。

    這邊茅祺瑞在猶豫要不要說出自己的心意,那邊的葉歲桉已經(jīng)準備打道回府了, 他利落的轉(zhuǎn)身, 沒有絲毫留念。

    還好茅祺瑞眼疾手快,抓住了要離開的葉歲桉,他對葉歲桉這種對自己不上心的表現(xiàn)很是心酸, 有些委屈道:“你怎的不聽我解釋就要走?”

    葉歲桉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與阿姆下棋, 并不想與他多做糾纏, 面無表情道:“還要怎么解釋, 虧我把你當兄弟, 你竟然惦記我弟弟。”

    茅祺瑞聽到葉歲桉的話,只覺得可笑,合著你方才想了這么久,就得出這么一個離譜的結(jié)論。

    茅祺瑞心如止水, 也面無表情,心想:胡說,我惦記的明明是你。

    見葉歲桉毫不留戀的就要走,茅祺瑞當即挽留,為自己正名道:“我何時惦記錦兒了,更何況錦兒已經(jīng)到定了親,我也是知曉禮義廉恥之人,怎會亂拆姻緣。”

    葉歲桉狐疑的看著茅祺瑞,臉上雖然不信,可心中對他的話,已經(jīng)信了大半。

    但心中還是有些疑慮,道:“那方才我調(diào)笑與你,你為何那般扭扭捏捏的,既然你不惦記錦兒,為何不大大方方的,弄的我還以為你看上了錦兒,讓人誤會。”

    茅祺瑞想著總歸早晚都要說的,索性他閉上雙眼,表情自己的心意,直接坦白道:“我心悅你,方才那般是怕錦兒定親后,你與別人定親。”

    茅祺瑞下了決心,很是緊張,生怕聲若蚊蠅葉歲桉聽不到,所以聲音極大。

    茅祺瑞的這一嗓門,不僅驚呆了葉歲桉,就連原本經(jīng)過的路人也震驚的走不動道了,更別提離他們不遠的門房了,門房一臉怎會如此的表情,看起來很是驚訝。

    路人倒不像門房那般驚訝,只是有些無話可說,怎的自探花入贅葉府人盡皆知外,你心悅?cè)~家大公子這件事要讓所有人知曉嗎。

    葉歲桉被茅祺瑞的獅吼功嚇了一跳,除了最開始的震驚外,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趕忙后退了兩步,與茅祺瑞保持距離,那無聲的動作像是在表明自己不認識這個莽人。

    習(xí)武多年,他自己感受到了路人那慢下來的腳步和那若有若無的目光,此時的葉歲桉只想蒙面,他覺得自己此生沒有如此窘迫的時候。

    明明不是他表明的心意,怎的眾人都看他,丟人的卻是他。

    知曉這件事不適合在這里說。

    他心中罵了句呆子,隨后快速的把茅祺瑞扯進了葉府。

    門房除去最初的震驚外,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見大公子將人拉進府中,他快速的關(guān)上門,將那些好奇的目光隔絕在外。

    路人見當事人躲進葉府,有些不死心,當即伸長了脖子,往葉府望去,企圖能得到些別的消息。

    到底葉家的大公子有沒有同意那人的告白,可真是急死個人了。

    有眼尖的路人認出了那告白的青年人便是瑄王府家的小公子,當即驚呼一聲,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藏一般。

    原本還散開的路人,見有別的消息,頓時圍到那人身旁,七嘴八舌確認道:“那年輕人當真是瑄王府家的小公子?”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路人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就說出門一趟總不會沒有收獲。

    雖然不知曉后續(xù)如何,但是這并不妨礙路人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不到一個時辰,整個京城的百姓都知曉,瑄王府家的小公子心悅?cè)~府的大公子。情之深,意之切不惜在葉府門口當眾告白。

    當問起那葉府的大公子同意了沒,見證人神秘的搖了搖頭,道:“不知是不是那大公子太過害羞,聽到這個消息后,一把將瑄王家的小公子拉進了葉府中。”

    然后攤手無奈的表示道:“我們也想知曉最后的結(jié)果。”

    眾人唏噓,怎的就拉進了葉府,他們還不知道結(jié)果呢。

    而被葉歲桉猛地拉進葉府的茅祺瑞一臉懵,似乎沒有想到事情的發(fā)展是這樣的。

    畢竟在他的想象中,無非就是兩種結(jié)果,若不然是桉桉大大方方的表示,他也心悅自己,然后自己順利入贅葉府,成為葉府的一員;若不然就是桉桉明確的拒絕了他,然后他死纏爛打的繼續(xù)追求,直到桉桉同意,然后他順利成為葉府的贅婿,成了葉府的一員。

    他倒是沒有想到桉桉不僅沒有說清楚自己的意向,還把自己抵在墻上。

    茅祺瑞美滋滋的想:阿姆之前就說過,沒有明確的拒絕,就是同意。

    他下意識的忽略之前鄒星淵也說過,沒有斬釘截鐵的表情同意,那便是拒絕,也許茅祺瑞知曉,只是不愿相信罷了。

    被葉歲桉壓在墻上時,茅祺瑞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他反應(yīng)過來后,就發(fā)現(xiàn)只到自己下巴的桉桉小小的一團,虛張聲勢的看著他,面作兇狠,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道:“你怎的什么都說?”

    茅祺瑞非但沒有被葉歲桉這個模樣嚇到,還有心思想別的,他怎么覺得桉桉這個模樣很是好看。

    察覺到葉歲桉兇狠的目光,茅祺瑞不敢走神,老老實實的看著葉歲桉,生怕自己再惹桉桉生氣。

    看透葉歲桉不似面上那般無所謂,茅祺瑞膽子也大了起來,好奇的反問道:“那桉桉覺得這事什么時候說合適?”

    見葉歲桉不說話,茅祺瑞腹誹:若是我不說,這一輩子你都拿我當好兄弟。

    畢竟哪會有心思不純的人邀請心儀對象去勾欄地聽不入流的小曲子。

    當時茅祺瑞聽到那曲子,臉紅的像上元節(jié)的燈籠一般,他根本不敢去看葉歲桉的表情。

    可葉歲桉卻像是聽領(lǐng)導(dǎo)匯報一般,格外正經(jīng)。

    當時的茅祺瑞遲鈍的感受到了危機,他覺得事情不應(yīng)當是這個樣子,最起碼不應(yīng)當是桉桉能面無表情的聽完全程。

    想起往事,茅祺瑞覺得簡直不堪回憶,茅祺瑞最后得出結(jié)論道:“還是現(xiàn)在說比較合適。”

    隨后反問道:“桉桉呢?”

    被茅祺瑞突如其來的表明心意亂了陣腳的葉歲桉下意識的想逃避,假裝聽不懂他的話。

    可茅祺瑞此次好像格外的有耐心,解釋道:“我心悅桉桉,那桉桉呢,可曾對我有一絲心動?”

    突然被挑明了關(guān)系,葉歲桉手足無措,見自己逃不走,只好面對,慌亂的解釋道:“都都一樣。”

    茅祺瑞并不放過葉歲桉的插科打諢,像是今日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一樣,他緊逼道:“什么都一樣。”

    葉歲桉支支吾吾,原本是他將茅祺瑞壓在墻上,警告他不許胡說,現(xiàn)在怎么變成了茅祺瑞半摟著他,他距離控制的剛剛好,既不能讓葉歲桉逃跑,還能讓他不覺得脅迫。

    葉歲桉也察覺到了局勢的變化,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感情都一樣。”

    茅祺瑞緊盯著葉歲桉的眼睛,許久不說話,弄得葉歲桉很是緊張,察覺到這有些不同尋常的氣氛,想像往常一般開□□躍一下氛圍。

    可是念頭剛出現(xiàn)就被扼殺掉了,之前他們待在一起,都是錦兒說個不停,充當氣氛活躍劑,可到了葉歲桉這里,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

    頂著茅祺瑞如狼似虎一般的眼神,葉歲桉腦袋一片漿糊,平日里時刻保持清醒的大腦,今日不知怎的,饒是他萬般努力,愣是什么也想不出來。

    突然間,茅祺瑞的目光變得柔和,葉歲桉察覺到這一變化,面色都變了,生怕茅祺瑞說出些什么驚為天人的話。

    果不其然,沒等葉歲桉阻止,茅祺瑞語出驚人道:“桉桉心中果然還是有我的。”

    葉歲桉不知茅祺瑞是如何得到這個結(jié)論的,他既想反駁茅祺瑞的話,可又不知從哪里開始。

    茅祺瑞見葉歲桉臉漲的通紅,心情大好,不顧葉歲桉的窘迫,體貼的給他解釋道:“桉桉心中若是沒有我,我此時應(yīng)當是躺在這里,而非抱著你。”

    說著,茅祺瑞指了指那光潔的地面。

    不知什么時候,原本虛摟著自己的手臂,變成了緊緊的圈住自己,葉歲桉似乎想掙扎,可不知怎的,今日不僅是腦袋不靈活,連著力氣也不在線。

    葉歲桉掙扎了一番,反倒是把自己累的氣喘吁吁,趴在茅祺瑞的胸口喘氣。

    而葉歲桉此時的狀態(tài)似乎也證明了茅祺瑞話中的真實性。

    茅祺瑞心情是真的不錯,此時臉上的笑意已經(jīng)藏不住了,他繼續(xù)道:“若是桉桉心中沒有我,我方才表情心意時,就會被你當成登徒子揍一頓。”

    茅祺瑞這話可不是平白無故的妄造的,都是有真實案例支撐。

    雖然葉歲桉和葉歲錦在京中小霸王的名氣響當當,但仍舊有不死心的人覬覦他們,不惜沒事找事,讓兄弟倆胖揍一頓,企圖能在他們面前留個印象。

    畢竟兄弟二人的父姆長相不差,二人完美的繼承了二人的優(yōu)點,長相自然沒的說。

    大的安靜沉穩(wěn),小的負責以拳服人,再加上一個瑄王府的小公子,就算是他們將人胖揍一頓,也無人敢說些什么,畢竟他們沒理,先欺負百姓在先。

    可不知是不是被他們揍上癮了,還真有不長眼的想娶葉歲桉,似乎覺得他那沉穩(wěn)大氣的模樣,很適合當家主姆的位置。

    還有的是見色起意,被葉歲錦揍了一頓后,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目標明確的朝著葉歲桉走去,說自己愿意許他正夫的位子。

    看著心上人被當眾求娶,茅祺瑞見狀,都快氣炸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豈容他們覬覦,當即擼起袖子,準備教訓(xùn)他們一頓,讓他們嘗嘗自己的武力值。

    不要覺得他平日里不動手,便是沒有武藝,看他長得不錯,就想娶他,葉歲桉在心中冷笑,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今日就讓你們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娶他,到底自己抗不抗揍。

    這話一出,葉歲錦和茅祺瑞氣勢瞬間不一樣了,準備給人一頓教訓(xùn)。

    葉歲桉當即攔住了他們二人,平靜道:“我自己來。”

    第206章 那時的葉歲桉該如何來……

    那時的葉歲桉該如何來形容呢, 冷漠。

    不知為何,當時的葉歲桉給茅祺瑞的感覺就是這個,那是從骨子里透出的冷漠, 就好像他處理的不是自己的桃花一樣,而是一個罪犯一樣。

    那也是茅祺瑞第一次見葉歲桉露出這種表情,茅祺瑞面上不顯,心中卻是無比驚訝。

    在他的印象中, 葉歲桉好像遺傳了他父親的脾性, 接人待物都是溫和的, 即使是遇到不好的事情也會再三勸說。

    就算是那些欺負百姓的流氓地痞,葉歲桉也會好聲好氣的勸說一番,可他們不聽,見葉歲桉細皮嫩肉,長得白白凈凈的,他們不僅不把葉歲桉的話放在心上, 反倒是對他說一些污言穢語。

    這時, 葉歲錦便會出手,教育這些人重新做人,等葉歲錦揍了個痛快, 京管也來了, 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人便會逮到大牢, 吃上一頓苦頭。

    是以葉歲桉給茅祺瑞的印象一直是乖乖公子一般的好脾氣的人。

    今日, 見到葉歲桉另一面的茅祺瑞打破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印象。

    于是, 茅祺瑞對葉歲桉的印象從溫潤如玉的小哥兒,變成特殊情況下,會啟動冷漠拳手這一形象。

    若不是葉歲桉全程面無表情,拳拳到肉, 凌厲的掌風吹過他的臉,茅祺瑞才真正的感覺到葉歲桉是真的動怒了。

    若非如此,茅祺瑞當真會覺得葉歲桉沒有當回事。

    最后,不出意外那公子哥被打的站不起來。

    *

    思緒回歸,看著眼前的葉歲桉既然能任由自己抱著他,這是不是證明他是不忍心對自己動手。

    這意味著什么,茅祺瑞忍不住嘴角上揚,那定是桉桉對自己的心思也不清白,若是對他不感興趣,他的下場不會比那個紈绔公子哥好上多少。

    見事情已經(jīng)說明了,就算葉歲桉不同意,事情也成定局了。

    茅祺瑞覺得葉歲桉在害羞,也不拆穿他,輕聲哄道:“我們今日去郊外?”

    葉歲桉臉色有些紅,沒說去,也沒說不去,等了片刻,見葉歲桉不給自己個準話,茅祺瑞便準備自作主張拉著葉歲桉出門時,就見茅榮軒和鄒星淵進了葉府。

    至于他們二人為何今日拜訪,是因為茅榮軒和鄒星淵方才說開了。

    之后,二人商討一番后,覺得此時宜早不宜遲,便定下了來葉府的主意。

    就算今日辦不成,最起碼他們還能探探葉胥和陶青的口風,看看此事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茅榮軒和鄒星淵自然是規(guī)矩之人,知曉到了別人府上,不能到處亂看,這樣失了禮數(shù),可不知怎的,路過小道時,茅榮軒鬼使神差的扭頭瞅了一眼,然后就看到驚奇的一幕,他兒子竟然將人家小公子抱進懷里。

    看那模樣,抱的很緊。

    雖然這一幕老父親看著很是舒心,畢竟自家的小豬長大了,也會拱別人家的小白菜了,孺子可教也。

    可奇怪的是,桉桉似乎并沒有排斥的跡象。

    見此,茅榮軒眸光一閃,好像發(fā)覺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樣,心中很是興奮。

    然后他輕輕的拉了一下鄒星淵的袖子,示意他往那邊看,目不斜視的鄒星淵自然不會像茅榮軒這般到處亂看,察覺到身邊人的行為,他順著茅榮軒指的地方看去,然后就看到剛出爐的情人相擁在一起。

    看起來很是甜蜜。

    鄒星淵低頭輕笑了一聲,心想:小子行動挺快。

    原本他還覺得此事棘手,以為是兒子的一廂情愿,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當是兩情相悅,既然如此,那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多了,這般想著,茅祺瑞心中也增添了幾分信心。

    而此時的茅榮軒在猶豫,要不要叫上他們,畢竟他們此次前來,是為了他們二人的事情。

    正當茅榮軒猶豫不決時,茅祺瑞的目光便移到他們身上。

    茅祺瑞受鄒星淵的影響,自小便愛習(xí)武,對目光自然也很是敏感,察覺到身上久居不散的目光時,茅祺瑞剛想看看到底是何人,然后就發(fā)現(xiàn)竟然是茅榮軒夫夫,眼中的凌厲瞬間消失,剩下的只有不知所措。

    好像是被抓包的壞學(xué)生一般,身體有些僵硬,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茅祺瑞的行為,在他懷中的葉歲桉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像意識到什么一樣,猛地抬頭,然后就與笑意盈盈的鄒星淵對上了目光。

    原本就有些發(fā)燙的臉頰,瞬間更燙了,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面前場景的葉歲桉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逃。

    于是葉歲桉憑借多年的功夫,成功的從茅祺瑞的懷中掙扎出來,這次,知曉事情原委的茅祺瑞也沒有阻攔,快速的放開了他。

    葉歲桉心中懊惱,明明他找了一個平日里常人看不到的地方,也不知今日怎的這般巧,竟然碰上了瑄王夫夫到家中拜訪。

    葉歲桉毫不留戀的轉(zhuǎn)身就跑是在場的三人都沒有想到的。

    干凈利落的拋棄了站在他身邊的茅祺瑞,他的這一操作,不僅茅祺瑞沒有想到,也看呆了正看好戲的茅榮軒和鄒星淵。

    此時他們看向茅祺瑞的目光都變了,從方才的笑意滿滿,到現(xiàn)在很不屑的掃了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不爭氣的東西一般,眼不見心不煩的轉(zhuǎn)頭就走。

    那意味很是明顯:連上門的夫郎都留不住,要你何用?

    茅祺瑞也沒有想到葉歲桉竟然突然間這般做,想起他那干脆的背影。

    他覺得這樣也好,正好趁著這個時間,給夠桉桉思考的時間。

    茅祺瑞自信的想:等他冷靜下來之后,也許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茅榮軒和鄒星淵并不知曉茅祺瑞心中的想法,也不知曉他們二人之間的官司,可是葉歲桉像風一般的跑了的行為,他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然后,夫夫倆人看向茅祺瑞的目光時,帶著些恨鐵不成鋼。

    怎的這般沒出息,連到嘴的夫郎都留不住。

    茅祺瑞并不知曉他們夫夫二人心中的想法,他也不怎么在意,他們二人不趁此嘲笑自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茅祺瑞像是望夫石一般,目光癡癡的盯著葉歲桉離去的背影。

    等不見身影后,茅榮軒在身后幽幽出聲道:“還看呢,都不見人影了。”說完嗤笑一聲,像是在嘲笑他的沒出息。

    茅祺瑞方才看到他們身影時,知曉父王定不會少了一頓嘲諷,現(xiàn)在聽到聲音,并不意外,他整了整袖子,面上并沒有被嘲笑的無措,很是平和的說道:“你們來葉府所謂何事?”

    茅榮軒見茅祺瑞這個反應(yīng),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樂不可支,然后道:“怎么?這還沒有入贅呢,就這般急著充當主人家的架子了。”

    對于茅榮軒的調(diào)侃,茅祺瑞不動如山,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好像茅榮軒嘲笑的人不是他一般。

    然后茅榮軒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兒子不似小時候那般可愛,他撇了撇嘴,心想:還不如小時候好玩,小時候只要他提到葉歲桉這三個字,這小子臉紅的就不像話,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鄒星淵看著父子二人在說笑,覺得時間也不早了,忍不住開口打斷道:“好了,我們趕緊進去,別讓他們夫夫二人等久了。”

    聽鄒星淵這般說,茅榮軒終于大發(fā)慈悲的放過茅祺瑞一碼,見父王走,茅祺瑞心中松了口氣,若不是阿姆開口,他還不只阿父能站在這里嘲笑他多久。

    見他們二人走了,茅祺瑞很是自覺地跟在身后,隨著他們一同進了院子。

    路上,茅祺瑞心中還是很好奇,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通他們今日來葉府到底作何。

    若是為了他的親事,可也不太對勁,難道此事不應(yīng)當先去皇宮征得皇祖母和皇伯伯的同意,之后再來葉府?

    可這怎的先來了葉府,茅祺瑞想:奇怪,著實奇怪。

    茅祺瑞實在想不通,便張嘴問了,見阿父和阿姆不說,茅祺瑞知曉問不出個什么,便賭氣般的也不問了。

    茅榮軒見茅祺瑞這個模樣,心情再次大好,還是欺負孩子的樂趣來的輕松啊,他沒有絲毫愧疚的想。

    等見了葉叔叔二人,他自然知曉,茅祺瑞這般一想,也不指望能從茅榮軒嘴里竅出東西。

    *

    葉胥和陶青收到瑄王夫夫來拜訪的消息時,陶青正拉著葉胥,要同他一起下棋,實在是方才同葉歲桉下棋時,對他的心理產(chǎn)生了毀滅性的打擊。

    若不是他心性已穩(wěn),他此次道心要破。

    陶青摸了摸自己比平時跳的更加厲害的心,想著:現(xiàn)在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他覺得現(xiàn)在急需一個人來穩(wěn)固一下他這快要跳出來的心臟,仔細想來,這府中除了葉胥,沒有更好的人選了,恰好府中只剩他們二人。

    陶青能想到的東西,葉胥自然也想得到,原本他就有小半個月的時間未同夫郎親近,上次還是因為中藥,因著心中留下陰影,葉胥已經(jīng)憋了小半個月了,現(xiàn)在終于有時間了,葉胥算了算,正好夫郎身上的傷已經(jīng)養(yǎng)好,他自然要與夫郎好好親近一番。

    可事與愿違,平日里恨不得黏在一起的夫郎,今日竟然非要去尋桉桉,葉胥想來就氣,覺得心臟有些不舒服,像是吃了酸棗一般難受。

    現(xiàn)在見陶青有求于自己,原本有些吃味的葉胥覺得自己不能就這般輕易的同意了他。

    若不然他下次肯定也會為了錦兒拋棄自己,所以葉胥的態(tài)度很是決絕,此事不通,拿著手中的孤本裝模作樣的看,實際上,書里的一個字他也沒有讀進去。

    陶青見此,曉得葉胥此次好像真的生氣了,夫君生氣,也是要哄的,于是他學(xué)著葉胥之前的模樣,一口一個夫君,叫的葉胥心都快化了。

    意識到自己不堅定時,葉胥換了個方向,以示自己不是那般輕易能哄好的。

    最終在陶青花了好一番力氣,簽訂了一系列床上不平等條約后,才將這個吃孩子醋的大人哄好。

    見笑容重新出現(xiàn)在葉胥的臉上,陶青悄悄的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環(huán)著葉胥的脖頸,乖巧的坐在他懷中。

    葉胥被陶青哄的心花怒放,嘴上的笑容根本壓不下去,肆無忌憚的綻放著,陶青見葉胥笑的像花一樣,心中無力吐槽:裝模作樣。

    于是裝模作樣的葉胥,心情大好,輕咳一聲道:“既然夫郎的心意這般真誠,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與你下一局。”

    說著,對著那透著誘人的紅唇再次貼了上去。

    雖然過程很辛苦,如愿聽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陶青高高興興的拉著葉胥到了湖邊的亭子。

    第207章 他臨走時,已經(jīng)讓下人……

    他臨走時, 已經(jīng)讓下人將棋子收好。

    想著馬上他們二人便能酣暢淋漓的廝殺一番,陶青忍不住躍躍欲試,他信誓旦旦的想:今日他定花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就殺的葉胥片甲不留。

    不知是不是陶青這些日子的運氣不太好,他這幾次下棋就沒有暢快過,不久前他加入了京城不知是誰舉辦的一個圍棋社團還是什么,原本他是不想動的, 莘欣然知曉他對圍棋感興趣, 非要拉著他一起去看看。

    然后給他報了名, 陶青也沒有拒絕,他想著府中的人,除了葉胥能讓他解癮外,也沒有其他人了,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同別人下過棋了。

    陶青覺得這次定然會有不少精通圍棋的人來此,正好他趁著此次機會, 與別人切磋一下。

    可與他對戰(zhàn)的人看起來仙風道骨, 誰知棋藝還不如桉桉,陶青有些喪氣。

    方才與葉歲桉下棋時,陶青被氣的說不出來, 現(xiàn)在終于磨得葉胥答應(yīng)了自己, 卻被下人稟告說是瑄王來了, 陶青心中有苦說不出。

    有客拜訪, 葉胥夫夫自然不能讓客人坐冷板凳。

    于是, 陶青只好悻悻的收手,臨走前還念念不舍的看著未被收起來的棋盤,頗有些不舍。

    葉胥看著陶青眼巴巴的表情,心中好笑, 嘴上安慰道:“等他們夫夫二人走后,我們再繼續(xù)對弈,也不急于這一時。”

    葉胥的話起到了作用,本來蔫頭巴腦的陶青瞬間來了精神,目光亮晶晶的看著葉胥,滿生歡喜的點頭。

    原本正要動作的下人聽到葉胥這樣說,很是識相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陶青看著那靜靜的擺放在湖中央的亭子中,只覺得日子好像也沒有那么糟。

    葉胥和陶青見到來人時,還沒等開口問候,就看到了二人身后的茅祺瑞。

    陶青是滿臉的疑問,方才門房不是說這孩子找桉桉,怎的跟著一起來了,陶青抬頭望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葉歲桉的身影,他心中疑問:桉桉呢?

    陶青的眼神太過明顯,臉上的表情毫不掩飾,怕陶青誤會,茅祺瑞不得不站出來解釋道:“桉桉方才說他今日不想出府,便拒了我,回院子了,我準備離開時,正巧遇見阿父和阿姆來拜訪,索性今日無事,就一同跟來了。”

    茅祺瑞解釋一番后,茅榮軒才開始說話,他對著葉胥寒暄道:“聽說,錦兒已經(jīng)定親了。”

    明眼人都知道茅榮軒這話說的很是奇怪,錦兒定親,這整個京城上上下下,誰人不知,難道瑄王的消息網(wǎng)比他還落后,葉胥覺得這老狐貍肯定另有所圖。

    像是沒有察覺到葉胥的眼神一樣,茅榮軒繼續(xù)道:“這弟弟都定親了,那桉桉呢?你怎的想的。”

    都是混跡官場多年的人,葉胥怎么不清楚茅榮軒話中有話,他目光不善的看了眼坐在一側(cè)的茅祺瑞,定是這廝定是看上了桉桉,想娶回家做兒媳。

    葉胥撇過頭,眼不見心不煩,他想:茅榮軒有這個意思,那也要看桉桉愿不愿意,他們可不是賣子求榮的人家。

    哪怕解綬,他也不會讓桉桉嫁給自己看不上眼的兒郎。

    葉胥心中想了許多,面上毫無破綻的回道:“你知曉的,我從來不在意這些,他們兄弟二人誰先成親,我都無所謂,這些虛禮都是做給人看的。”

    “我若是真的在意,不可能錦兒定了親,桉桉還沒個影。”

    反正葉胥裝作聽不懂茅榮軒的意思,他也拿自己沒辦法。

    相處多年,茅榮軒當然知曉葉胥的性格,他也不拐彎抹角,道:“那你看我家這小子怎么樣?”

    說著,就把茅祺瑞往前推,想讓葉胥清楚的看看他家小子,他家小子長得不差,能力也行,也不知能不能入了葉胥的眼。

    葉胥像模像樣的盯著茅祺瑞看,從頭掃到腳,一絲一毫的不放過,看的很是仔細。

    茅祺瑞被葉胥的目光看的很是緊張,生怕自己呼吸錯了一個拍,被葉胥瞧不上了,他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不僅茅祺瑞緊張的等著葉胥的結(jié)果,鄒星淵也是,生怕葉胥看不上自家孩子。

    出乎他們的意料,葉胥竟然說:“你家孩子確實不錯,長得一表人才,武功也不弱,能當金吾衛(wèi)的人,自然優(yōu)秀。”

    茅祺瑞和鄒星淵見葉胥這樣說,心上很是高興,以為這樁親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可一旁的茅榮軒卻是不緊不慢的喝著茶,像是意料之內(nèi)的事情一般。

    接著,葉胥話鋒一轉(zhuǎn)道:“可是我滿意也沒用,是桉桉與夫婿度過余生,又不是我,我再是滿意你家孩子也無用。”

    葉胥攤攤手,假裝無奈道:“所以這事還得看桉桉的意見。”

    茅榮軒放下茶碟,心想:他就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葉胥這人不可能這么容易同意。

    依著葉胥老狐貍的尿性,此事根本不可能像想象中的簡單。

    陶青在一旁沒說話,他自然也是同意葉胥的說法。

    若是桉桉碰上什么糟心的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所以這婚姻大事,還是要問當事人的意見。

    陶青平日里都沒有認真看過茅祺瑞,在他印象中,茅祺瑞一直是那個沒比桉桉錦兒大多少的孩子。

    今日仔細觀察,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竟然長得與葉胥差不多高,陶青心中驚奇,這孩子什么時候長得這般高了。

    陶青按下心中的驚奇,暗暗觀察,似乎對茅祺瑞很是喜歡,然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想:這孩子看著一表人才,既然是瑄王夫夫的孩子,那品性自然也不錯。

    隨即陶青有些失落的想:許是桉桉對他沒做他想,若不然以他們?nèi)杖赵谝黄鸬年P(guān)系,怎么可能拖到現(xiàn)在。

    茅祺瑞察覺到來自屬于未來丈母娘的目光,腰板都挺直了不少,生怕給陶青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陶青也確實暗地里考察了他一番。

    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說開了,既然這事有話語權(quán)的人是桉桉,那把桉桉叫出來,豈不是萬事大吉。

    茅榮軒對葉胥道:“既然此事全權(quán)由桉桉負責,那不如喚桉桉出來,我們問一下他的意見如何?”

    沒等葉胥說話,鄒星淵倒是此舉實在是不妥,提前打斷道:“這事怎么能這般輕易的叫人家出來,小哥兒面皮薄,不能這般魯莽。”

    隨即鄒星淵將目光轉(zhuǎn)向陶青道:“不如等空閑時間,問問桉桉的意見。”

    像是覺得自己這般直白也不太妥當,他道:“旁敲側(cè)擊即可,若是桉桉不愿,此事作罷。”

    聽鄒星淵這般說,陶青覺得可行,點了點頭,回道:“回頭我找個時間問問他。”

    葉胥也很是同意鄒星淵的說法,他家孩子臉皮薄,若桉桉真的對茅祺瑞有意見,也不能讓他家孩子在這么多人面前承認自己喜歡這個臭小子,以后桉桉還怎么面對他們這些人。

    被鄒星淵說了一通后,茅榮軒也安分了不少,見此事好像就此卡住,茅榮軒覺得不行,轉(zhuǎn)眼間他就開始與葉胥談?wù)撝蟮氖乱恕?br />
    他道:“那若是之后桉桉當真是看上了我家小子呢,這之后在誰家住。”

    沒等葉胥回話,茅祺瑞實在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茅榮軒,他覺得父親今日真是奇怪,怎么老是說一些他不愛聽的話,他現(xiàn)在說的這話不是在明知故問。

    他們今日早晨明明剛說好的,等他與桉桉成婚了,就在葉家住,畢竟他都入贅了,怎么還好繼續(xù)住在王府。

    既然入贅葉府,他就是葉府的人了,他心中著實想不通茅榮軒這么問。

    葉胥沒有注意到茅祺瑞的眼神,他想這次茅榮軒說的確實有理,葉胥心中很是欣慰,覺得茅榮軒進門之后,總算是說了句有用的話了。

    隨即,他沉思:這倒是個問題。

    假若他們二人真的成了,若以后不住葉府,這對鄧嘉佑實在是不公,畢竟他一個新科探花都屈身入贅,怎的到了茅祺瑞這里就不行了,他怕鄧嘉佑心生不滿,以后錦兒的日子不好過。

    可若真的讓茅祺瑞住在葉府,不說別的,皇上可能第一個不同意,葉胥既舍不得讓桉桉住到瑄王府,可讓茅祺瑞住在葉府也不現(xiàn)實。

    葉胥左思右想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葉胥看著瑄王一家,瞇了瞇眼,他覺得瑄王今日莫不是來找茬的,顯然是什么問題都準備好了。

    葉胥有些心煩,實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看著茅榮軒那張臉,葉胥帶著個人主觀色彩的覺得實在是虛偽,他惡狠狠的想:依著桉桉整日與這小子黏在一起的架勢,到現(xiàn)在桉桉也沒有同他們說,對茅祺瑞有意思,以后他們二人能成的幾率肯定很小。

    這般想著,葉胥好像看到了茅榮軒那張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葉胥心情不由得大好。

    可好心情沒有維持多久,想到他一下子兩個孩子好像都找到了伴侶,葉胥很煩,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孩子,就這般輕易的被別家的小子搶走了。

    這般容易就娶到了他家孩子,對兩個小子來說,是不是太過容易了,實在不行,給他們二人上難度吧。

    既然讓他不爽,他們二人也別想好過,葉胥心中一想到兩個小家伙要嫁人,就一陣心痛,明明不久前還是兩個白白嫩嫩的小團子,怎的今日就開始談婚論嫁了。

    葉胥心思跑偏,還是陶青見葉胥眼神渙散,知曉他走神了,輕咳一聲,喚回了他的意識。

    回神的葉胥意識到此刻的場景,他努力穩(wěn)定心神,他語氣中帶著些冷漠道:“我之前就說過,我家孩子不外嫁。”

    既然自己想不到,那就將這個爛攤子甩給茅榮軒吧,誰讓他家小子看上了自家的孩子,不外嫁是他的底線,誰都不能讓他打破底線。

    茅榮軒身為親王,這么多年被皇帝委以重任,自然是有些察言觀色的本事在身上的,察覺到葉胥的語氣不對,他當即打哈哈道:“葉兄,此事我們早已聽說,自然也同意。”

    見葉胥臉色沒有什么大的變化,茅榮軒繼續(xù)道:“可是,你也知曉,若是讓我家孩子對外聲稱是入贅,身為皇室子弟,面子上總歸過不去,況且,我母后和皇兄也不一定能同意。”

    茅榮軒把自己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生怕葉胥出聲反駁,他心底嘆息:自己為了臭小子的婚事,這輩子從未這般俯首作姿。

    葉胥覺得茅榮軒的話有道理,若是桉桉瞧不上茅祺瑞也就算了。

    第208章 可若是桉桉真的看上了……

    可若是桉桉真的看上了這小子, 難不成他以后還要嫁入瑄王府?

    這般想想,葉胥就有些接受不了,他臉色黑沉, 渾身的氣勢嚇人。

    但茅榮軒可不怕,比這更加嚴重的場面他都見過,自然不差這一回,更何況與那些場面相比, 茅榮軒覺得葉胥面色黑沉算什么, 只要他當沒看見, 就是沒發(fā)生。

    他道:“所以,我覺得倒不如那時,他們二人成親,就按照京中正常嫁娶那般,到時候,先讓桉桉嫁入瑄王府, 等桉桉在王府住上幾天, 到三日后回門時,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們小兩口以后都住在葉府。”

    葉胥覺得這個法子不錯, 滿意的點了點頭, 仿佛方才那要殺人般的人不是他一樣。

    陶青也覺得茅榮軒這個法子不錯, 既不會大逆不道的讓皇室子弟入贅, 也讓桉桉婚后能住在府上, 他很是贊同茅榮軒的說法。

    一旁的茅祺瑞心思雀躍,他之前只想著要入贅,確實沒想到他身為皇室子弟不能入贅的規(guī)矩。

    現(xiàn)在既然事情已經(jīng)定下了,茅祺瑞很是激動, 那模樣不像是兩家長輩為了一個不確定的事情想法子,倒像是兩家的長輩在商定日子。

    茅祺瑞滿眼的歡喜,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看到了桉桉穿著大紅嫁衣嫁給自己的場景。

    事情已經(jīng)商定完畢,現(xiàn)在是休沐時間,茅榮軒和鄒星淵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們,畢竟茅榮軒未成親前,就想方設(shè)法的向茅榮郅討要休息時間,他自然也知曉休沐對于他們這些人的重要性。

    還是葉胥脾氣好,若是他忙了快兩個月,終于有時間休息,還被人擾了清凈,他恨不得當即把人弄死。

    于是不顧葉胥和陶青的挽留,瑄王一家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了。

    當然,挽留也主要是陶青在挽留,葉胥只不過礙于面子,不好直接趕他們走。

    若非不是要維持表面的平和,別說挽留了,他巴不得瑄王一家趕緊走。

    他剛有時間和夫郎膩在一起,就被他們一家給破壞了,想來就氣。

    可最終,陶青也沒有如愿與葉胥來上一盤。

    主要是見過茅榮軒一家后,陶青只覺得渾身疲憊,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想回房休息。

    葉胥見陶青臉上的困意的確遮掩不住,再想起這些日子,陶青的異常,不由得擔心道:“是不是身子不適,這些日子怎的總是睡不醒一樣。”

    在葉胥休沐的這幾天陶青總是睡,不像之前那般,他們能粘著一整天,這些日子,陶青總是陪不了了他半個時辰,就以各種姿態(tài)睡著,不是倚著他的肩膀入睡,就是枕在腿上,更有一次離譜的,是陶青抱著葉胥睡著了。

    若是一次兩次,葉胥還會覺得是他鬧的太晚,可這幾日都是如此。

    他上次休沐時,陶青也在睡,當時葉胥關(guān)切的問了陶青一下,陶青說自己身子無事,只是有些困,葉胥見陶青臉色紅潤,也沒有說哪里有不適,便沒怎么在意。

    可這次的情況明顯不一樣,葉胥很擔心,生怕陶青身子出了什么問題。

    對上葉胥關(guān)切的目光,陶青也沒有覺得自己身體有什么問題,只是最近這些日子有些嗜睡罷了。

    是以他覺得葉胥有些大驚小怪了,回道:“無事,許是這些日子有些勞累。”

    可葉胥仔細想了想陶青最近的情況,發(fā)現(xiàn)與平日里做的事情也沒差多少,葉胥有些擔心,那怎的這般容易困,好似睡不夠似的。

    葉胥總覺得陶青的身體出現(xiàn)了問題,想要請?zhí)t(yī)看一下,陶青覺得葉胥有些大驚小怪,自己只不過是身子疲累,休息一會兒就好,怎能大動干戈進宮請?zhí)t(yī)。

    陶青說了許久,葉胥不同意陶青這般對自己身體無所謂的態(tài)度。

    他心中明了,陶青這般抗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討厭喝藥,可若是真的身體有疾,陶青的藥是逃不了的。

    葉胥絲毫不能接受陶青從自己身邊離開的可能。

    他的態(tài)度很是強硬,不管陶青的阻攔,拿了腰牌,便讓人進宮請?zhí)t(yī)。

    就在這空隙里,陶青愣生生的躺在葉胥的懷中睡著了。

    葉胥看著陶青平靜的睡顏,心中的憂慮更加沉重了。

    不知是不是時間過得太慢,葉胥左等右等也不見太醫(yī)的身影,他輕輕的將陶青放在床上,去外面看了一下情況,怎的時間這么長,還是不見太醫(yī)的身影。

    他剛出房門,正巧碰到剛趕來的葉歲桉,葉胥看著小家伙比他還凝重的表情不解,這是怎么了,怎的這個模樣。

    葉歲桉看到葉胥后,面上有驚喜,有猶豫,有些躊躇,不敢上前。

    葉胥看著表情豐富的小家伙,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小家伙這是碰上什么難題了嗎?

    葉胥看了看日頭,覺得離太醫(yī)來還有段時間,倒不如趁著這個時間看看兒子有什么事。

    別到了最后,夫郎身子有疾,孩子心中有病,葉胥嘆息,想想未來,他就覺得一片灰暗。

    其實并非葉胥想的那般嚴重,只是不久前在茅祺瑞直球表白的葉歲桉紅著臉跑回自己的院子,坐在那只覺得心臟怦怦跳。

    他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他又不是第一次被當眾告白,怎的今日心跳的這般快,他告訴自己,這很正常,最后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葉歲桉終于平復(fù)了心情。

    等平靜下來后,葉歲桉早已出逃的智商再次上線,方才他被茅祺瑞這般直白的話弄得慌了心神,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仔細想來卻很是蹊蹺。

    怎么這邊茅祺瑞剛表明自己的心意,那邊瑄王夫夫就到府上拜訪,若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葉歲桉是怎么都不信。

    他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同尋常,生怕今日瑄王是來提親的。

    往日,他把茅祺瑞當?shù)艿埽谒闹忻╈魅鸷湾\兒是沒什么差別的,今日被茅祺瑞一弄,他腦中很亂,若這時瑄王來提親,豈不是亂了套了。

    況且,他也沒有做好自己要出嫁的準備,就算是找人入贅,他也不習(xí)慣。

    雖然心中知曉阿父和阿姆不太可能這般輕易的決定自己的婚姻大事,可是依著瑄王的身份,葉歲桉又怕葉胥和陶青吃了什么虧,他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但他若不親自去問問,心里總是不踏實,可又怕自己去了,打擾了阿父和阿姆的空閑時間。

    葉歲桉和葉歲錦心中知曉,平日里,除了休沐時間,葉胥每日都要去上值,總是等到了晚膳時間才回來,壓根沒有時間陪陶青,雖然陶青嘴上不說,但他們心中都明白,陶青心中總是惦記著葉胥。

    原本,小的時候,不懂事,還總是與阿父爭阿姆,可自從他們懂事之后,葉胥休沐時,兩個小家伙從來不會打擾他們。

    可今時不同往日,葉歲桉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親自去問一下比較好,等聽下人說瑄王一家走了后,葉歲桉便來尋陶青,想問問陶青,今日瑄王夫夫為何來府上。

    怕是來商量婚事,葉歲桉本就不太好意思開口,此時沒有看到陶青,看著一臉焦急的葉胥,葉歲桉原本心中的猶豫瞬間消失,覺得葉胥肯定是遇上了什么大事,才這般慌神。

    他斟酌片刻,覺得能讓父親這般焦急的模樣,定是阿姆出了事。

    葉歲桉面上不顯,可語氣中全是慌亂,聲音有些嘶啞的開口:“父親,發(fā)生了何事?”

    葉胥雖然心中焦急,但對孩子還是有耐心的,他解釋道:“你阿姆這些日子不知怎么了,看起來困倦的狠,隨便找個地方就能睡著,我怕他身子出了什么問題,便讓人去宮里請了太醫(yī)。”

    “可不知怎的,去了那么久,也不見太醫(yī)的身影。”

    葉歲桉聽到葉胥的話,心中也是擔心,但他怕自己若也慌了神,父親會更加慌亂,他強撐著安撫道:“這宮里到府上本就有段距離,就算是坐馬車還要花費些時間。”

    “更何況,太醫(yī)出宮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出來的,也要給一級一級請示。”

    見葉胥好像被安撫住了,葉歲桉問道:“那阿父可記得,府中人去了多久?”

    葉胥被葉歲桉提醒了一下,覺得自己是關(guān)心則亂,這原本不到一刻鐘,他因著心急,便以為過了一個時辰那般久,他思慮片刻道:“大概有一刻鐘的時間。”

    葉歲桉估摸著太醫(yī)也快來了,他開口安撫葉胥的情緒道:“阿父,許是阿姆這些日子沒有休息好,才這般勞累。”

    “你上值的這些日子,阿姆也是能吃能睡,也沒有覺得身子有什么不適,況且,阿姆每月也會跟著我們動動,身子應(yīng)當無礙。”

    “況且此時阿姆的情況不明,若當真阿姆有事,你也要撐起來,你若是倒下了,還有誰能請得動太醫(yī),給阿姆看病,更不用說阿姆身體是否有恙也不可知。”

    “阿父不必這般慌張,我看太醫(yī)也快來了,之前請?zhí)t(yī)給外祖父看病,不也花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這次應(yīng)當也不例外。”

    不知是不是葉歲桉的安撫起了作用,葉胥心中平靜不少,不像方才那般臉上慌亂的不知作何,甚至覺得人生無望。

    知曉自己休沐時小家伙不會平白無故的來尋他們,葉胥當葉歲桉有事,便問道:“你今日可是有事?”

    見葉歲桉低頭,耳尖微紅,葉胥見此,開口道:“桉桉不用害羞,阿父是你的至親,若是你連阿父都不信任,這世上難道還有什么值得你信任的人嗎?”

    葉胥對葉歲桉打保票道:“你有什么話盡管說,若是受了欺負,盡管打回來出氣,有阿父在后面給你撐腰。”

    葉胥的話成功的安撫到了葉歲桉,雖說如此,可他還是有些害羞,聲如蚊蠅道:“阿父,你和阿姆與瑄王他們說了什么?”

    若不是葉胥忍不住湊近一點,壓根聽不到葉歲桉在說什么,弄清葉歲桉為何來此。

    葉胥對此倒是沒有隱瞞,他道:“瑄王今日來替他家小子商量你們的婚事,我覺得此事事關(guān)重大,至于能不能成,還是要征得你的同意。”

    “當時你不在場,瑄王便和我們商討,若是你們二人真的成了,以后你們二人是住在葉府還是瑄王府?”

    顯然,對于這個事情,葉歲桉很是感興趣,打心底里,葉歲桉是不太愿意去瑄王府的,畢竟瑄王又不止瑄王夫夫和茅祺瑞三人,還有瑄王世子和世子妃。

    第209章 他沒有與世子妃打過交……

    他沒有與世子妃打過交道, 不知這人如何,若是難相處的,該如何是好。

    顯然葉胥也看出了葉歲桉的擔憂, 他道:“桉桉不用擔心,若是你對那小子無意,這事就當我們從未提過。”

    說著,葉胥仔細觀察葉歲桉臉上的表情, 發(fā)現(xiàn)葉歲桉好像對茅祺瑞有那么一絲的情感, 他心中嘆了口氣, 安撫葉歲桉道:“若是你們二人真的成了親,大婚當日就按照尋常人家娶親那樣,你入瑄王府,不必擔心,等三日后回門,你們就在葉府住下。”

    葉胥也不是個不懂變通的人, 他道:“當然, 若是以后茅祺瑞那小子想家了,你也可以隨他去瑄王府住上一段時間。”

    葉胥的一通話給葉歲桉鬧了一個大紅臉,他覺得他與茅祺瑞的事情還早著呢, 怎么長輩們都想好了婚后住在哪里。

    葉胥見葉歲桉的模樣也知曉他臉皮薄, 對他道:“你去看看, 太醫(yī)何時到?”

    葉歲桉聽到后, 乖乖的出了院子, 把葉歲桉打發(fā)走,葉胥想了想,最后還是回到了臥房。

    葉胥慢慢走近,見陶青換了個姿勢, 巴掌大的小臉,全部埋在了枕頭上,葉胥覺得陶青這個樣子,等會太醫(yī)來了,不太好診脈,于是輕輕的給陶青翻了個身。

    也不知陶青是怎么累著了,這般他都沒醒,葉胥想著反正太醫(yī)也沒來,不急于這一時,若真如桉桉所說,夫郎只是有些勞累,那他豈不是大驚小怪了。

    葉胥滿目柔情的看著陶青,陶青睡著的模樣和他本人一樣無害,微翹的睫毛舒展著,瓷白的臉龐透露出一絲祥和與安寧。

    靜謐的臥房被外面的動靜弄得也吵鬧了起來,陶青的睫毛動了動,葉胥看著門外,聽到動靜后,覺得應(yīng)當是太醫(yī)來了。

    他輕輕的叫醒了沉睡的陶青。

    陶青醒來時,臉上一片茫然,以為到了晚膳時間,于是準備下床,葉胥見陶青這個模樣有些哭笑不得,他道:“太醫(yī)來了,不是要用膳了。”

    陶青此時的大腦還不太清明,見葉胥把自己按在床上,作勢便想躺在上面。

    葉胥看著陶青此刻呆呆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安頓好陶青后,葉胥便出門去接待太醫(yī)。

    太醫(yī)和葉歲桉正在門口等著,也不見葉胥出來接待,葉歲桉剛想進去看一下情況,葉胥便出來了。

    葉胥看到太醫(yī)后,恭敬道:“張?zhí)t(yī),內(nèi)子身子不適,勞煩您給看看。”

    張?zhí)t(yī)聽到這話,趕忙道:“葉大人客氣了,為葉夫郎看診,是下官的責任。”

    說著,葉胥便引著太醫(yī)進了房間。

    太醫(yī)進屋后,隱隱約約的看到床上躺著一個身影,葉胥引著張?zhí)t(yī)坐下。

    陶青聽到聲音后,主動伸出手臂,張?zhí)t(yī)便開始把脈,在太醫(yī)把脈的間隙,葉胥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個不察,陶青的身子出現(xiàn)了什么差錯。

    見太醫(yī)收手后,葉胥有些緊張的問道:“張?zhí)t(yī),內(nèi)子身子可是有礙?”

    張?zhí)t(yī)便把脈枕放入藥箱,一邊回道:“回大人,葉夫郎這是有了身孕,沒什么大礙。”

    葉胥猛地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震驚,似乎沒有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他心中很是懷疑,似乎不太相信這個結(jié)果,道:“太醫(yī),你確定我夫郎有了身孕?”

    張?zhí)t(yī)雖然官職不如葉胥,但他也是一級一級考上來的,能當太醫(yī)的人,自然是有些本領(lǐng)的,他對葉胥這樣質(zhì)疑他的醫(yī)術(shù),心中有微詞,但還是開口解釋道:“回葉大人,葉夫郎確實是懷孕了,現(xiàn)在只是孕早期,嗜睡這些都是正常現(xiàn)象,葉大人不必太過擔心。”

    “若是有情況,大人可以隨時遞腰牌給太醫(yī)院。”

    葉胥見張?zhí)t(yī)的表情,也知曉是自己心急了,當即好聲好氣道:“多謝張大人。”

    然后對著一旁呆愣的葉歲桉道:“桉桉,去送送張?zhí)t(yī)。”

    葉胥等人都走了,還有些回不過神,也不為別的,主要是覺得這個消息不太真實。

    主要還是因為陶青生桉桉和錦兒時,他們一直在趕路,起初并不知曉陶青懷有身孕,直到陶青在路上吃什么吐什么,葉胥才意識到不對勁。

    所以,葉胥對這次陶青懷孕嗜睡才第一時間覺得他的身體出了問題,而不是家里又要有小生命。

    想起陶青頭胎時,葉胥就覺得心疼,當時他只顧著趕路,并沒有將心思多放在陶青身上多少。

    再加上但是行路本就艱難,荒郊野嶺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陶青突然間吐了起來,正在思考著該如何能最快到達楚庭的葉胥□□嘔聲拉回了神。

    等發(fā)現(xiàn)是陶青在吐時,葉胥心中無比慌亂,那時陶青的反應(yīng),葉胥記憶尤深,所以在葉胥的意識中,以為懷孕的征兆應(yīng)當是孕吐,而不是嗜睡。

    當陶青整日睡不夠時,葉胥的第一反應(yīng)并不是陶青有了身孕,而是陶青身子出了問題。

    知曉陶青再次有身孕時,葉胥高興的不能自已,他跑到床邊,有些激動的對陶青道:“青兒,你聽到了嗎,我們要有孩子了?”

    陶青看著平日里無比端莊的葉胥,此時激動的竟然像個小孩子一般,也高興,他目光溫柔的看著并不顯懷的小腹,稍稍撫摸了一下,開口道:“原本以為桉桉和錦兒找到歸宿后,我們二人就成了孤家寡人,沒成想,竟然還有孩子陪在我們身邊。”

    陶青越想,心中越是高興,他覺得這個孩子來的很是及時。

    陶青溫柔的看向葉胥,想和他聊聊肚子中這個不知道性別的小孩子,雖說太醫(yī)能診斷出性別,可葉胥和陶青都不是在意性別的人,索性也沒在意。

    卻見葉胥愁眉苦臉的。

    陶青不解,有了孩子這難道不是好事?陶青想不通葉胥為何是這個模樣,陶青誠心發(fā)問:“這不是好事?你怎的這般模樣?”

    葉胥也沒有藏著掖著,將心里話告知陶青,他一臉憂愁的看向陶青,道:“我怕你這個年紀生孩子風險大,當初生桉桉和錦兒時,我便擔心,雙生子本就艱難,你身子單薄,我怕你撐不過去,還好最后孩子很是順當?shù)纳讼聛恚晌遗逻@胎出個什么意外。”

    說著,葉胥蹙著眉看向陶青的腹部,那模樣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孩子打了。

    陶青著實沒想到葉胥竟然是這個反應(yīng),他愣了一下,隨后笑著開口道:“應(yīng)當無事,再者說,不是還有太醫(yī)在嗎?”

    葉胥雖然對中醫(yī)有信心,但他心中還是不安,太醫(yī)能力再大,他也沒有能力讓太醫(yī)住在葉府,隨時看診。

    這樣想著,葉胥安排人將京城中有名的接生婆和婦科圣手都搜羅出來。

    做完這些,葉胥還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夠,他又開始搜羅人參,最好是百年以上的山參,這只是順帶的,只要是對生產(chǎn)有益的藥材,葉胥喪心病狂的全都搜羅了起來。

    陶青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他覺得葉胥有些草木皆兵,但也沒有阻止他,他知道葉胥此時像只無頭的蒼蠅,若不找些事給他做,他心中肯定萬般焦慮。

    做完這些的葉胥越想越不安,最終將罪責都怪到彩鳳樓頭上,他覺得陶青懷孕這事與彩鳳樓逃不了干系。

    于是,正值休沐的葉胥竟然跑到了戶部。

    雖說今日休沐,可戶部還是有值班的人員,見葉胥來了,眾人都畢恭畢敬的上前,其中一個戶部侍郎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不知首輔大人今日前來,可是有事?”

    也不怪戶部的這些官員這般膽怯,實在是葉胥黑著一張臉的模樣實在是嚇人。

    平日里的葉胥對誰都是一片溫和,何時像今日這般風雨欲來一樣的壓迫感,他們覺得自己若是一時不察惹了他,說不定小命不保。

    葉胥心中憤懣,覺得若不是當時彩鳳樓下作,在他們的吃食中下藥,自己怎么會失控,讓陶青有孕。

    他小心翼翼的過了這么多年,陶青都安然無恙,現(xiàn)在因為彩鳳樓下流的手段,讓他夫郎未來要承擔失去性命的風險,陶青現(xiàn)在可是高齡產(chǎn)夫,他并不覺得自己精子的質(zhì)量能多好,在那之前,為了查案,他們一群人晝夜顛倒,作息紊亂,質(zhì)量能多好。

    現(xiàn)在葉胥只求這胎能自然流產(chǎn),他也想通了,若是用藥把孩子打了,傷陶青的身子不說,葉父葉姆和陶父陶姆定然也不會同意。

    葉胥有氣無處發(fā),只好找彩鳳樓的事,找事還不簡單,一般商戶可能不會偷稅漏稅,能將彩鳳樓開到這個程度,身后之人定然不能是等閑之輩。

    他竟然放縱手下的鋪子做這般齷齪之事,既然敢做,就要承擔后果,他今日就讓彩鳳樓喝上一壺。

    *

    葉胥坐在首位,對下面人道:“把這些年來彩鳳樓的稅收找出來,本官今日要好好查上一番,看看到底有沒有遺漏。”

    新政下來后,有關(guān)于商人稅收的政策更加嚴厲了一些,只要有偷稅漏稅的,直接查抄,管事的也要坐牢,身后之人就算沒有受罰,也要掉層皮。

    管事的不僅要坐牢,還要把之前未交上的稅一并交了,還會被罰款。

    這般看著,商人的稅收確實比較苛刻,但這個政策也是經(jīng)過了皇上和眾多官員的同意,若非如此,葉胥一個首輔,勢單力薄,不可能不顧眾人的意愿就頒發(fā)。

    雖說這幾年朝廷在茅榮郅勵精圖治的帶領(lǐng)下好了不少,但國庫依舊空虛,茅榮郅整日看著哭窮的戶部就頭痛,現(xiàn)在有了法子能讓國庫富裕一些,他肯定萬般同意。

    商人輕賤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商人本就有不確定性,天災(zāi)人禍來臨,商人拍拍屁股走了,逃到了別的國家,沒有受到絲毫傷害,還能生活的很好,不似農(nóng)戶那般,失了土地,在本國逃荒,農(nóng)戶再是逃荒,戶籍還是在本國,可商人卻不一定了,拿著在本國賺到的錢,在他國生活的有滋有味,管理者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事實,是以,商人的地位很是低賤。

    當然,新政頒發(fā)之后,他們也不能做的太絕,當時就承諾:只要現(xiàn)在將之前未交的稅補上,此事便過去了,政策一經(jīng)頒布,原本空蕩的國庫充實了不少。

    補稅這事是經(jīng)葉胥的手,他自然知曉彩鳳樓沒有補稅。

    葉胥就是抓著這個漏洞,他就不信,先帝在位時期,彩鳳樓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交稅。

    彩鳳樓身后之人,不就是借著身份尊貴不交稅。葉胥今日就讓他付出代價。

    第210章 他雖然身居高位,但做……

    他雖然身居高位, 但做事并不能隨心所欲,無視律法。

    暫且不說這身后之人,單單是這么大的一個青樓, 也不是他想查封就查封的,畢竟朝堂也不是他的一言之堂。

    更不用說彩鳳樓還是人們心中的情報中心,若葉胥真的憑借一己私欲查封了彩鳳樓,那些來往的商人, 政客都不會輕擾了他。

    等下屬從角落里終于找到了屬于彩鳳樓的稅收時, 葉胥已經(jīng)心平氣和的快喝完一盞茶了。

    葉胥接過賬本后, 沒說別的,就開始翻看了起來,下屬見葉胥并沒有責怪他們辦事效率低,心中還松了一口氣,本來這彩鳳樓的賬本就多,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按時交過稅, 也不是那么好找, 就這還是他們一群人翻找出來的。

    他們還以為依著首輔大人來時那般氣勢洶洶的模樣,會責怪他們辦事不力,他們可能會被無辜的挨訓(xùn)。

    葉胥見戶部的值班官員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旁, 吩咐道:“你們站著作甚?那不是還有好些賬本, 都仔細查查, 看看這彩鳳樓有沒有偷稅漏稅。”

    像是怕他們不用心, 葉胥一字一句道:“我們是按照律法來的, 你們自然不用怕彩鳳樓的背后之人。”

    葉胥之前中招時,就對彩鳳樓查了一二,自然知曉這彩鳳樓的來歷,和身后之人。

    不管這身后之人身份多么珍貴, 既然他敢枉顧律法,就不要怪他依法行事。

    見他們都坐下,葉胥對著還站著的人,揮了揮手道:“你們該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這里。”

    葉胥也知曉今日休沐,原本這些值班人員本來是不需要處理這些東西,還是因為他的緣故,讓他們被迫加班,葉胥心中有一絲絲的愧疚之情。

    聽到這話,原本緊繃著的剩下幾人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快步出了門,直到覺得屋里人聽不到聲音后,才小聲嘀嘀咕咕道:“這彩鳳樓到底做了何事?惹得葉大人在休沐時間也要來查他們。”

    看葉胥那架勢,不查出點什么,有點誓不罷休的意味。

    雖然他們不知彩鳳樓如何惹惱了葉大人,可這些商戶們并不能經(jīng)得住他們這般徹查,恨不得從建立初期就開始查,若是彩鳳樓問心無愧也就罷了,可彩鳳樓確實處處都是漏洞。

    都是商人,誰還沒個少交稅的時候,更別提新政下來后,有關(guān)于商人稅收的政策更加嚴厲了一些,只要有偷稅漏稅的,直接查抄,管事的也要坐牢。

    不僅要坐牢,也要把之前未交上的稅一并交了,還會被罰款。

    這般看著,商人的稅收確實比較苛刻,但這個政策也是經(jīng)過了皇上和眾多官員的同意。

    若非如此,葉胥就算是膽子萬般大,也不敢藐視皇權(quán)。

    上任首輔的下場還是葉胥親手處理的,葉胥自己懂得分寸。

    *

    雖說這幾年朝廷在茅榮郅的帶領(lǐng)下好了不少,但國庫依舊空虛,茅榮郅整日看著哭窮的戶部尚書就頭痛,現(xiàn)在有了法子能讓國庫富裕一些,他心中自然是萬般歡喜,很是爽快的同意了葉胥的提議。

    也不怪朝廷對商人這般嚴苛,商人本就有不確定性,天災(zāi)人禍來臨,商人拍拍屁股走了,逃到了別的國家,沒有絲毫公德心。

    若是捐款捐物的商人還好一些,這樣的商人地位也相對高一些。

    葉胥今日就是抓著這個漏洞,他不信,先帝在位時期,受到先帝照拂的彩鳳樓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交稅。

    他今日這般大張旗鼓的來戶部,也是無奈之舉,他雖然身居高位,但做事并不能隨心所欲,這么大的一個青樓,也不是他想查封就查封的。

    更不用說彩鳳樓還是人們心中的情報中心。

    *

    等下屬從角落里終于找到了屬于彩鳳樓的稅收時,葉胥已經(jīng)快喝完一盞茶了。

    他接過賬本后,就開始仔細的翻看了起來,下屬見葉胥并沒有責怪他們辦事效率低,心中還松了一口氣,他們原本以為依著首輔大人方才這般氣勢洶洶的模樣,他們定會被無辜的牽連呢。

    葉胥見戶部的值班官員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旁,吩咐道:“你們站著作甚?那不是還有好些賬本,都仔細查查,看看這彩鳳樓有沒有偷稅漏稅。”

    像是怕他們不用心,葉胥道:“我們是按照律法來的,你們自然不用怕彩鳳樓的背后之人。”

    見他們都坐下,葉胥對著還站著充當柱子的人,揮了揮手道:“你們該做什么做什么,忙去吧。”

    聽到這話,剩下的幾人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快速出了門,直到覺得屋里人聽不到聲音后,他們小聲的嘀嘀咕咕道:“這彩鳳樓到底做了何事?惹得葉大人竟然不惜在休沐時間,也要來查他們。”

    雖然他們不知彩鳳樓如何惹惱了也大人,可這些商戶們并經(jīng)得住他們徹查,誰還沒個少交稅的時候,更別提背后是那些王公貴族。

    看來這彩鳳樓是將葉大人惹惱了。

    這京城中,誰人不知那彩鳳樓背后之人勢大。

    也不知這彩鳳樓到底怎么惹到了風頭正盛的首輔大人了,也算他倒霉。

    這般想著,二人搖了搖頭,上面人的官司,與他們這些小嘍啰沒關(guān)系。

    葉胥做事格外的專注,在他鍥而不舍的搜查下,終于,讓他找到了漏洞,這彩鳳樓竟然膽大到十年前沒有交稅。

    想起之前自己在戶部時,國庫的空虛,葉胥一時間不知該感慨大膽,還是感慨有勇氣。

    現(xiàn)任的皇帝可不如先帝好說話,拿著這個賬本給皇上看,也夠彩鳳樓喝上一壺的了。

    是的,葉胥現(xiàn)在看的賬本是十年前的,十年前,那時的葉胥還在楚庭當知府,管理著楚庭的一畝三分地,那時的他忙著改善楚庭百姓的生活,還沒有爬到政治權(quán)利的中心,甚至不知六部的尚書叫什么名字,那時的商人交稅并不像現(xiàn)在這般嚴厲。

    現(xiàn)在想來,還真是十年河?xùn)|,十年河西。

    誰能想到,原本在荒蕪之地任知府的窮小子,今日竟然擔任了首輔,竟然敢與皇家之人對上。

    若是茅榮郅知曉彩鳳樓竟敢大膽的逃十年前的稅,定會好好的差上一番,根本顧不得親情,米蟲與百姓相比,米蟲自然會被拋棄。

    許是茅榮郅事多,并不知曉這其中的原委,可這彩鳳樓今日惹到葉胥,可算是提到鐵板了。

    葉胥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趣事一般,嘴角的笑容看起來很是詭異,坐下的官員只覺得葉大人好像要變異一般,在底下緊緊盯著賬本,不敢弄出聲音來。

    隨后,他接著查,查出來的漏洞越多,彩鳳樓查封的可能性就越大。

    正好當個典型,殺雞儆猴,看這以后還有哪個商人敢偷稅漏稅,葉胥想,真是一舉兩得。

    葉胥花了兩個時辰,查到了三十年前,不是因為查不到三十年之前的,因為這彩鳳樓剛開了三十年,賬本限制了葉胥的發(fā)揮。

    葉胥拿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氣勢洶洶的進了皇宮,當時的茅榮郅正在后宮,聽到葉胥的覲見,還以為是有什么大事,急匆匆的來到了御書房。

    等見葉胥拿出來一沓賬本時,茅榮郅心中的疑惑更加明顯了,心想:朕好不容易有興致去后宮休息一番,還被你進宮給擾亂了,趁著休沐,你不在家好好陪孩子夫郎,跑到皇宮拿賬本作何?

    葉胥似乎明白茅榮郅心中所想,他道:“陛下,這些都是彩鳳樓這些年未交的稅,算起來應(yīng)當是十萬兩黃金。”

    茅榮郅:?

    彩鳳樓這么賺錢嗎?這么賺錢,還敢偷稅漏稅?

    茅榮郅第一次聽到有人竟然敢膽大到獨吞十萬兩白銀!十萬兩白銀,夠邊疆的士兵兩年的兵餉了。

    茅榮郅頓時氣血上涌,想起這些年來自己因為國庫空虛而焦頭爛額,嘴上急的長泡,他只覺得皇叔日子過得實在是太過滋潤了些。

    茅榮郅此時也看出來葉胥的想法,知曉葉胥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在休沐時間去查一座青樓。

    他在心中嘀咕:也不知這彩鳳樓到底如何惹著葉胥這個犟種了,現(xiàn)在好了,被喝了一壺,老實了。

    茅榮郅此時并沒有多少同情他那風流的皇叔了,他還要感謝葉胥,這下國庫又要充實不少了。

    今年的兵餉也不用發(fā)愁了,若是碰上什么災(zāi)害,他也不必愁的睡不著,葉胥進宮一趟,茅榮郅心情大好。

    此時的茅榮郅看到葉胥只覺得無比親切,這哪是他的肱骨之臣啊,這明明是他的財神爺。

    茅榮郅笑瞇瞇對葉胥道:“這彩鳳樓在新政頒布后,竟然膽大妄為,不補稅。”

    說著,他用力派了一下桌子,狀若生氣道:“簡直不把皇權(quán)和朕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茅榮郅當即下了命令,道:“愛卿,此時就由你全權(quán)負責,務(wù)必將彩鳳樓漏的稅一厘不差的收回國庫。”

    隨后派了禁衛(wèi)軍給葉胥打下手。

    葉胥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當即利落領(lǐng)命道:“微臣定不負皇上囑托。”

    等葉胥走后,茅榮郅便讓手下人去查,到底這彩鳳樓怎么惹著他的財神爺了。

    手下人領(lǐng)命后,很快便查到了。

    茅榮郅聽完之后,只覺得荒謬,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說,兩個月前,因在彩鳳樓調(diào)查案件中了招,導(dǎo)致葉夫郎懷孕,他才徹查的彩鳳樓?”

    跪在大殿之下的黑衣人冷聲道:“回陛下,確實如此。”

    茅榮郅揮揮手,讓人下去,他獨自一人坐在龍椅上出神,著實搞不明白葉胥是如何想的,這葉夫郎有身孕難道不是好事,怎的葉胥不僅不感激,還倒打一耙,弄得這么大的陣仗,非要把彩鳳樓查抄。

    說起這彩鳳樓也算是歷史久遠,因著先帝喜愛女色,皇宮內(nèi)的妃子并不能滿足他的獵奇心。

    不知是不是男人心底的劣根,他只覺得宮內(nèi)不如宮外的好。

    便整日出宮晃悠,不問朝事,一心尋求貌美的女子哥兒,弄得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子哥兒根本不敢出門。

    先皇的弟弟,也是這彩鳳樓的身后之人,是個審時度勢之人,見皇兄如此,便借機開了一家青樓,在全國搜尋貌美之人,供先皇享用。

    先皇知曉后,圣心大悅,揮手賞賜了他許多。

    先皇這般濫情,自然不會管被他睡過清白人家的孩子,于是這青樓自然而然的就運作了起來。

    雖然這彩鳳樓的運營令世人唾罵,可因著是王爺開的青樓,背后還有皇上的支持,自然無人敢惹。

    第211章 先皇也從之前的在京城……

    先皇也從之前的在京城內(nèi)晃悠, 改成了整日宿在彩鳳樓,因此彩鳳樓的名氣才如此之大。

    先皇的荒唐整個京城的百姓誰人不知,就連偏遠地區(qū)的百姓們也有所耳聞, 因此,聽說皇上寵幸了彩鳳樓的姑娘,那些不務(wù)正業(yè)的男人也想嘗嘗鮮,看看能被皇帝看上的人, 究竟長相如何, 是個什么滋味。

    借著先帝的噱頭, 彩鳳樓的客人只多不少,甚至有人不遠萬里,也要到京城看一眼彩鳳樓的姑娘。

    在先帝有意無意的縱容下,這些年彩鳳樓的生意極其紅火。

    時間過了那么久,當時的茅榮郅還在邊疆歷練,羽翼未滿, 手伸不到京城去。

    只能放任這般荒唐事愈演愈烈。

    那些年百姓的生活可謂是水深火熱, 可茅榮郅的皇叔可不管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錢包算是滿了一些。

    等茅榮郅登基后,知曉茅榮郅對先皇的做法看不上, 等他緩過來, 第一個收拾的就是彩鳳樓, 于是皇叔也收斂了不少, 第一時間獻上五百兩黃金。

    茅榮郅當時忙得焦頭爛額, 周圍小國的虎視眈眈,朝堂的一片混亂,急需有才能的人士充盈朝堂。

    與這些朝堂事相比,彩鳳樓的事情實在是算不上什么, 再者,那五百兩黃金被茅榮郅用作軍餉和重肅朝堂上,見皇叔再也沒有拐賣過清白人家的孩子,守著彩鳳樓低調(diào)的迎客,茅榮郅也就沒管他。

    時間過了那么久,茅榮郅還以為他的好皇叔收斂了鋒芒,沒成想他竟然膽大到用下三濫的手段給顧客下藥。

    茅榮郅平時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用陰招的人,要是放在平日里,茅榮郅定然會派茅榮軒去整治一番。

    可他的好皇叔用手段也不知避著點人,既然踢到了鐵板,茅榮郅樂的清閑,至于葉胥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他也管不著,反正他只看最后國庫能填滿多少。

    至于彩鳳樓的后果如何,哼哼,這個后果自然由他皇叔本人承擔。

    畢竟不是他逼著皇叔下藥的,也不是他逼著他開的彩鳳樓。

    當茅榮郅聽到葉胥因著夫郎懷孕,在全程搜羅珍稀藥材和接生婆時,茅榮郅仔細想了想,最近后宮也沒有什么妃子懷有身孕。

    他這些日子都花費在新政上面了,哪有時間去后宮,想著新政的推行還不太徹底,最近他還有的要忙,于是便把太醫(yī)院有名的婦科圣手安排進了葉府,順帶著還有一些利于夫郎生產(chǎn)的藥材。

    茅榮郅交代下去后想:既然葉胥如此看重夫郎,此舉就當是他充盈國庫的報酬。

    畢竟誰也不愿意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

    在葉胥帶人氣勢洶洶的沖到彩鳳樓時,陶青和葉歲錦正跪著接旨,跪在地上的陶青一臉懵,不知為何,他怎么剛被診出懷孕,就平白無故的得了個誥命。

    大太監(jiān)看出了陶青的出神,只是笑瞇瞇的將圣旨遞給了陶青,客客氣氣道:“葉夫郎,接旨吧。”

    等宣旨的人走后,陶青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檀木紅箱和站在一旁的太醫(yī),見太醫(yī)站在那里,陶青原本卡殼的腦袋終于轉(zhuǎn)動了起來,他對著一旁的管家道:“方管家,給張?zhí)t(yī)安排個院子。”

    管家低頭應(yīng)是,隨后陶青對著張?zhí)t(yī)道:“這些日子就勞煩張?zhí)t(yī)了,希望張?zhí)t(yī)不要嫌棄。”

    張?zhí)t(yī)嘴上連連說著不敢,最后跟著管家一起走了。

    等府上的下人陸陸續(xù)續(xù)走完之后,葉歲錦也不再端著了,他上前一一打開了箱子,看著琳瑯滿目的珠寶和珍惜物件,饒是見過世面的葉歲錦也不由得驚嘆。

    他拿著一根發(fā)簪歡喜的走到陶青面前道:“阿姆你看,皇上賞賜的都是些好東西。”

    陶青低頭看著葉歲錦手中那鑲嵌著夜明珠的發(fā)簪,心中尤為贊同,見孩子這個反應(yīng),他有些好笑道:“賞賜下來的東西,怎么可能差的了。”

    他揉了揉葉歲錦的臉蛋,輕聲道:“錦兒若是看上了什么,盡管拿去便是,等你成了家后,可以給自己的孩子。”

    原本一臉歡喜的葉歲錦聽陶青這樣說,臉蛋瞬間紅了不少,他嬌俏的嘟囔道:“阿姆怎的這么說,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

    說完,歡歡喜喜的朝著那些箱子走去。

    陶青看著葉歲錦通紅的耳尖,站在他身后,但笑不語。

    見陶青沒有再次調(diào)侃他,葉歲錦乖巧的在箱子中挑選自己看的上的。

    陶青靜靜的站在那看葉歲錦在箱子中挑挑揀揀。

    原本管家還打算將這些箱子放到庫房中,偶然瞥見葉歲錦看向箱子的眼神,陶青便讓管家先去忙了。

    也許是懷有身孕的緣故,只是剛出來一會兒,陶青便覺得有些累,便回屋躺了會兒,讓葉歲錦挑選好了,把箱子讓人搬到庫房里去。

    *

    等葉胥將彩鳳樓查封、貼條,如愿將國庫充盈時,茅榮郅已經(jīng)揮別了御書房,去了后宮。

    原本今日就是為數(shù)不多的休沐時間,若不是葉胥那家伙自己給自己找事做,茅榮郅此時還在后宮檢查皇子的功課,享受著為數(shù)不多的歡愉時刻。

    等葉胥親眼看見彩鳳樓關(guān)門后,心滿意足的回了家,然后就看到兩小只一人趴在一個箱子中翻找著什么。

    葉胥看到這個場景很是驚奇,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惹得小家伙們盯著被陶青臭罵的風險也要不顧形象的將頭埋進去翻找。

    葉胥放輕了腳步,慢慢的靠近后,才看清,原來是一些珠寶首飾,隨后,葉胥便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他自覺這么多年來,自己在方方面面都沒有虧待過兩個小家伙,就連他不感興趣的首飾,也是隔三差五的給小家伙們帶來。

    因著小家伙們的月錢有限,根本支撐不起京中那些首飾店鋪的開銷,為了不讓小家伙們在別人面前低一等,葉胥一個大男人,總會時不時的去京中最盛名的銀樓逛上一圈,為的就是給小家伙們挑選。

    但凡是新出現(xiàn)的首飾,即使那款式在葉胥看起來對眼睛十分的不友好,葉胥也會買回來,他只當是自己不太理解現(xiàn)在小年輕的審美,一般情況下,都是陶青和兩小只一人一個。

    盡管在葉胥不知曉的情況下,那些丑陋的款式都被姆子三人悄悄的熔了,做成他們喜歡的款式,而銀樓的老板知曉葉大人喜歡那些新奇的款式,也會令工匠絞盡腦汁制作一些看起來匪夷所思的款式,專門賣給葉胥,奇奇怪怪的誤會形成了。

    葉胥心中好奇:怎的現(xiàn)在看到這些首飾怎么連平日里的禮儀都不顧了。

    葉胥看了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下人,他心中松了口氣,上前輕輕拍了拍撅著屁股,認真翻找,整個腦袋都埋進箱子里葉歲錦的腦袋,道:“錦兒,你這是做什么?”

    葉胥將手背在身后,想:也不知道這孩子怎么想的,將腦袋真的埋在那些金銀器物上,弄得他手都有些疼了。

    葉歲錦離葉胥最近,葉胥不愿多走幾步,只好打斷了葉歲錦的翻找。

    聽到父親叫自己,葉歲錦終于舍得從箱子里抬起頭,他神情懵懂,手里還拿著一連串的首飾,看著葉胥道:“父親,你方才喚我何事?”

    葉胥有些無奈,對葉歲錦道:“這些箱子是哪里來的?總不能是鄧嘉佑的嫁妝吧。”

    葉胥的一番話給葉歲錦鬧了個大紅臉,他對著葉胥作兇狠狀,虛張聲勢道:“阿父,你在說什么?我們家還沒有下聘禮,嘉佑怎么可能會有嫁妝。”

    再者說了,他們還沒成親,嫁妝要成親當天送來,葉歲錦在心中默默反駁。

    葉胥見葉歲錦著急的模樣,輕笑了一下,他并不覺得自己話中有誤,見小家伙這個反應(yīng),葉胥隱隱覺得若是條件允許,小家伙恨不得立刻去鄧府下聘禮。

    最后還是靠譜的葉歲桉解了葉胥心中的疑惑,他道:“這些東西是皇上賞賜下來的,今日阿父走后不久,皇上便派人來宣旨,封阿姆為一品誥命夫郎,還送來了一個太醫(yī),說是對孕夫生產(chǎn)格外精通。”

    葉胥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太醫(yī)的身影,葉歲桉解釋道:“阿姆已經(jīng)讓管家安排院子了。”

    這樣一說,葉胥心中了然,定然是皇上見自己立了功,想賞他,卻又不知該怎么賞賜最好。

    知曉夫郎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才封陶青誥命。

    葉胥想:他在休沐的日子里,大張旗鼓的到戶部查賬本,最后告到皇上面前,本就可疑,皇上若是不差個究竟,那才是奇怪。

    知曉事件原委的皇上封陶青誥命,正正好好的賞到了葉胥的心里。

    若是沒有陶青突然有孕,彩鳳樓可能永遠不會被查封,畢竟沒人會作死去得罪皇上的叔叔。

    葉胥也明白茅榮郅的用意。

    *

    葉胥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陶青的身影,他道:“你們阿姆呢?”

    葉歲桉問啥回啥,看起來很是乖巧,企圖能磨滅方才自己不顧形象的在箱子里翻找的模樣,他道:“阿姆方才說有些累,便回去歇著了。”

    葉胥聽完,抬腳準備去找陶青,他想了想,還是先去沐浴一番,方才去查抄彩鳳樓時,在那里的脂粉味染了一身,怕陶青聞了之后反胃。

    葉胥剛準備走,就看葉歲桉和葉歲錦手中拿了不少東西,他心中嘆息,還好兩個小家伙的親事差不多都定下來了,若他們真的被窮小子一根簪子就輕易的拐走了,他哭都沒地方哭。

    葉胥看著葉歲桉和葉歲錦拿著皇上賞賜的東西,一副樂的不可開交的模樣,心里有些不高興道:“阿父平日里何時少了你們的東西,怎的今日像是沒有見過世面一樣。”

    葉歲桉聽出來葉胥心中的不痛快,他上前撒嬌道:“怎么會,阿父平日里最是疼愛我們,我們只是好奇皇上的賞賜。”

    阿父心里確實有他們,若是眼光能高一些,那就更好了。

    葉歲桉只能承認阿父心中有他們,但是他不能昧著良心說阿父買的東西好看。

    葉歲桉的話奇跡般的平復(fù)了心中葉胥的不快,他面上嚴肅道:“在院子中翻找,成何體統(tǒng)。”

    隨后,葉胥喚來幾個下人,讓他們將這些箱子搬到庫房,對身后的兩個小家伙道:“你們?nèi)旆窟x,若是看上了什么,拿去便是。”

    “若是來人拜訪,一眼就看到你們二人在院子里這般沒有儀態(tài)的翻找,他們還以為我們?nèi)~家沒有教養(yǎng)。”

    第212章 葉胥的話成功讓小家伙……

    葉胥的話成功讓小家伙們乖乖去了庫房。

    見小家伙們走遠了, 葉胥才轉(zhuǎn)身去了耳房。

    一刻鐘后,葉胥穿著中衣進了臥房,反正是休沐時間, 若不出意外的話,他下午應(yīng)當不會出去了,在家中穿著隨意一些,怎么舒服怎么來。

    葉胥隨意將衣帶綁好后, 便進了屋, 進去后, 發(fā)現(xiàn)陶青果然躺在床上。

    看著陶青恬靜的睡顏,葉胥也沒有打擾他,他隨意拿了本書來打發(fā)時間,漸漸的葉胥看的入神,不知不覺中,日頭已經(jīng)靠近了西山, 房間里不似之前那般明亮。

    葉胥抬眸望向窗外, 發(fā)現(xiàn)原來不遠處的云彩是火紅的一片,看起來很是熱情,似乎在高興, 似乎在不舍。

    他揉了揉眉骨, 放下手中的書, 抬頭看向床的方向, 發(fā)現(xiàn)床上的人, 并沒有什么動靜,于是葉胥放輕了腳步,慢慢靠近床邊,仔細端詳著, 發(fā)現(xiàn)陶青還在睡。

    葉胥見此情況有些擔憂,雖然他不怎么懂醫(yī)理上的東西,但也知曉依著陶青這個睡法肯定是不行的,見陶青在睡夢中很是祥和的模樣,他覺得陶青好像只是單純的在睡覺而已。

    他想叫醒陶青,又怕擾了陶青的好夢,一時間,葉胥有些躊躇。

    葉胥很快便穩(wěn)定了心神,心中思索片刻,心想:依著常理來看,人若是白天睡得夠久,晚上定然是睡不著的。

    但陶青現(xiàn)在身子不比之前,太醫(yī)之前雖說懷有身孕之人嗜睡,但應(yīng)當不是陶青這個睡法。

    隨后,葉胥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他向前院走去,邊走邊在心中吐槽自己怎么這么愚鈍,這一孕傻三年,難不成說的是丈夫?

    他與其自己在這瞎猜無果,還不如去問問太醫(yī)來的靠譜。

    葉胥到太醫(yī)院子時,太醫(yī)正在燭光下看醫(yī)書,時間不早了,晚膳時間,送來的晚餐格外豐盛,本來他來葉府就是為了葉大人的夫郎生子一事,人家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自己自然要多上點心,于是他拿起來祖父留下來的醫(yī)書翻看。

    在葉府小住的這半天時間,是他當值以來從未有過的舒適,不用擔心同僚之間的勾心斗角,也不用每日擔心哪個妃子懷有身孕,自己一個不察,項上人頭不保。

    若不是有一大家子要養(yǎng),他都要考慮要不要來葉府當個住家大夫了。

    張?zhí)t(yī)的生活過得滋潤,然后葉胥便敲門進來了。

    見葉胥來了,他趕忙放下醫(yī)書,一臉關(guān)切的對葉胥道:“可是葉夫郎身子不舒服?”

    除了這個理由,他實在想不通這個時間點了,葉大人還敲門做什么。

    葉胥見他這樣問,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釋道:“倒也不是,只是夫郎他從午時便一直睡,到現(xiàn)在還沒醒。”

    說著,葉胥怕太醫(yī)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但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我覺得這樣好像有些不太正常,有些擔心,便想來問問,太醫(yī)您看,我夫郎這個情況正常嗎?”

    張?zhí)t(yī)原本還以為葉胥來是有他夫郎身子不舒服,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他心中松了口氣,寬慰葉胥道:“葉大人,懷孕初期的孕夫嗜睡是正常現(xiàn)象,只不過按照您的描述,葉夫郎睡得時間確實有些長了,若是您擔心,可以把喚醒他,其實這沒什么的。”

    葉胥有些不放心,怕叫醒陶青,對他身子有影響,不確定道:“這樣能行嗎?對他身子沒什么壞處吧。”

    張?zhí)t(yī)看著平日里雷厲風行的葉胥,在夫郎的問題上竟然這般小心翼翼,心中不禁感嘆,原來京城中傳的葉大人一顆心全在夫郎身上是真的。

    當時他還以為是謠言,沒想到親眼所見之后,真當是過猶不及。

    張?zhí)t(yī)是男子,見慣了不少夫郎女子生產(chǎn)的艱險,自然也知曉夫郎和女子婆家的態(tài)度,像葉大人這般關(guān)心夫郎的,倒是少見。

    他不禁對葉胥有些刮目相看,耐心的解釋道:“孕夫若是白日睡得時間較長,晚上有時確實會睡不著,晝夜顛倒,總歸會對身體有影響,葉大人若是擔心,可以適當?shù)慕行阉!?br />
    見張?zhí)t(yī)這么說,葉胥心中放心了不少。

    等葉胥回去時,發(fā)現(xiàn)陶青已經(jīng)醒了,正坐在床上呆呆的,眼睛空洞,不知在想什么,葉胥走過去時,陶青才將目光轉(zhuǎn)移到葉胥身上。

    看到葉胥的陶青,不知怎的,突然開始張口說話了,說話的聲音里都帶著些哭腔,聽起來委屈極了,他語氣中帶這些責怪,道:“你去哪里了,我醒來后也不見你的身影,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陶青趴在葉胥的懷中不說話,好似要出氣般,他捶了葉胥的胸膛,葉胥不知陶青這是怎么了,趕忙認錯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擅自離開的。”

    不知怎的,陶青總覺得自己有些感性,都不像平時的自己了。

    葉胥的及時認錯,就這般輕易的哄好了他,陶青竟然覺得自己心中原本的空蕩,竟然奇跡般的填滿了。

    陶青見葉胥這般好說話,有些不好意思的趴在他的胸口,甕聲甕氣道:“以后你離開也要告訴我一聲。”

    葉胥保證道:“以后不會這樣了。”

    陶青埋在葉胥的懷中,輕輕的嗯了一聲。

    葉胥也感覺到了陶青的異常,覺得可能是懷孕初期,激素失衡才會如此。

    他輕輕的拍撫著陶青的后背,安慰情緒不穩(wěn)的夫郎,見陶青許久沒有動靜,知曉陶青的情緒可能穩(wěn)定了的葉胥試探的解釋道:“我之前一直待在屋子里陪你,最后見天色不早,你還在睡,也不知該不該叫醒你,我便去問了張?zhí)t(yī)。”

    見葉胥說話,陶青也從葉胥的懷中抬起頭,睜大眼睛,模樣認真的看著他說。

    對上陶青認真的眼眸,葉胥忍不住捋了捋陶青額前的碎發(fā),繼續(xù)道:“誰知,我就剛離開一會兒的功夫,你便醒了。”

    知曉葉胥不是在怪他,陶青也不說話,再次埋在他懷中,悄悄地汲取葉胥懷中的氣息。

    葉胥靜靜地坐在床上抱著陶青,時間久了,見陶青好似與之前沒兩樣,他試探性的開口問道:“現(xiàn)下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先去用膳?等回來后,我們就入睡好不好?”

    葉胥的語氣放的很輕,與陶青商量著來,生怕自己語氣激動一些,陶青情緒再次不穩(wěn)定。

    葉胥等了片刻,見陶青沒答應(yīng),也沒說拒絕,他便自作主張的抱著陶青,放輕了力道給他穿了外衣,見陶青沒有掙扎,葉胥頓時信心百倍。

    麻利的給陶青穿好衣服后,便牽著他出了臥房。

    葉胥覺得陶青此時的情況,好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需要人陪在身旁。

    飯桌上,葉姆臉上的笑意很是明顯,給陶青夾了他平日里愛吃的菜,然后他看向面容平淡的陶青,道:“青兒可是有了身子?”

    雖然葉歲桉和葉歲錦已經(jīng)將陶青懷孕的事告知于他,即使他已經(jīng)有了兩個乖巧可人的孫子,但聽說陶青再次有了身孕后,葉姆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歡喜。

    家中已經(jīng)許久沒有熱鬧過了,想必這不久后,家中會再次響起小孩子的玩鬧聲,光是想想那個場景,葉姆就覺得自己渾身有勁。

    去酒樓看生意,哪有帶孩子有趣。

    見陶青的興致不高,葉胥替陶青回道:“是的,太醫(yī)說沒懷多久,所以不顯。”

    葉姆再次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笑的眉不見眼的。

    見狀,也給葉胥夾了幾筷子菜,隨后安排葉胥道:“青兒懷桉桉和錦兒時,便吃了不少苦頭,這次既然有了條件,你要好好照顧著些,我們不與青兒住在一個院子,不能時時照看,你自己細心些,別再像上次一樣。”

    葉胥認真的聽著葉姆的交代,點頭應(yīng)是。

    倒是葉歲錦最激動,原本他就是家中最小的那個,現(xiàn)在既然阿姆已經(jīng)有孕,那他以后就是哥哥了。

    葉歲錦對陶青道:“阿姆,等弟弟妹妹長大了,我就教他槍法。”

    沒等陶青說話,葉胥道:“這樣也行。”

    葉歲桉也道:“那我就把我珍藏的《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六韜》、《三略》給他看。”

    葉胥點頭道:“也行。”

    葉父見他們都這么說,頓時有些犯難,原本他是打算把楚庭的生意交給桉桉,把營州的生意交給錦兒,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小的,這這么分。

    葉姆像是看懂了葉府心中的想法,他道:“那以后京城的生意交給還未出生的小家伙。”

    葉父頓時明了,老家的生意他們老兩口自己負責。

    一家人在飯桌上,對未出生的小家伙的未來安排的明明白白。

    陶青坐在飯桌上,看著桌上的飯菜,覺得沒有胃口,不知怎的,他現(xiàn)在倒是想吃些辣的。

    葉胥坐下后,一邊應(yīng)和著家里人的話,一邊仔細的觀察著陶青的神態(tài),見陶青看著滿滿當當?shù)耐耄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葉胥頓時犯難,這沒胃口該怎么辦,葉胥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陶青懷兩個小家伙時,也沒有這般,葉胥記得當時的陶青可謂是什么都能吃進去,哪里像現(xiàn)在這般,看什么都沒有胃口。

    葉胥記的是陶青到了楚庭后,陶青在路上吃什么吐什么的場景,被葉胥拋之腦后,像是忘了那個想方設(shè)法讓陶青吃些東西的自己。

    葉胥看著陶青拿起筷子,隨后又興致缺缺放下的模樣有些心疼,他輕聲哄道:“好歹吃上一些,你這一點不吃,身子怎么能撐的住。”

    陶青聽葉胥這樣說,他也在安慰自己要吃些東西,可是看著桌上的飯菜,他就沒胃口。

    陶青實在是吃不下去,便低著頭不說話,可葉胥一直看著他,目光火熱,陶青忍不住抬頭,于是便對上葉胥滿含關(guān)切的眼眸。

    見葉胥這個模樣,陶青瞬間便想起那個在荒郊野嶺哄著自己多吃兩口的葉胥。

    陶青猶猶豫豫的不知該怎么解釋自己沒胃口,察覺到飯桌上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最終小聲道:“我想吃些辣的。”

    見陶青終于有了想吃的東西,葉胥不再愁眉苦臉,高興的眉開眼笑,他想:有想吃的東西那就好辦了。

    在陶青沉默期間,葉胥想了很多,他想:怎的這第一天診出有孕,不是睡不醒,就是不想吃。

    在葉胥心中,陶青的身子最重要,他想:若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行,陶青定然撐不到生產(chǎn)的時候。

    第213章 若不然,趁著月份還小……

    若不然, 趁著月份還小,把孩子打了算了。

    也不怪葉胥狠心,與一個未成型的小豆子相比, 當然是陶青的身體最重要。

    現(xiàn)在既然陶青有了想吃的東西,葉胥當即高高興興的親自要去廚房給陶青做辣的。

    葉胥剛站起來,陶青也跟著站了起來,葉胥察覺到身旁人的動作, 勸說道:“你先坐著等會兒, 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可是陶青不依, 非要和葉胥一起,具體表現(xiàn)是:葉胥不答應(yīng),陶青就一句話也不說,直愣愣的站在那,默默的看著葉胥遠去的背影,不說挽留, 也不說自己要去。

    在飯桌上吃飯的幾人見狀, 也不知該說什么,只埋頭吃飯。

    葉胥原本是覺得陶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對,廚房油煙大, 陶青現(xiàn)在身子不比之前, 若是吐了, 身子會更難受。

    感受到身后那道火熱的目光, 葉胥心中嘆了口氣, 只好轉(zhuǎn)身牽著陶青去了伙房。

    因著葉府的規(guī)矩相對寬松,一般情況下,等飯菜上桌之后,伙房的廚師們也開始用飯了。

    現(xiàn)在正值伙房的廚師們用飯的時辰, 只有一個幫工守著,所以伙房看起來空落落的。

    小伙子年紀不大,看起來與葉歲桉他們差不多大,那小伙子見家主和夫郎來了,趕忙放下手中的飯菜,站了起來,以為他們此次前來是飯菜不合胃口,當即表示自己去喚廚師過來。

    葉胥看著那稚嫩的臉上滿是慌張,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兩個小家伙,不由得心生愛憐,他開口道:“不必慌張,我只想來做些菜。”

    葉胥見整個伙房,除了這個小幫工外,沒別人了,只好道:“你來給我打下手吧。”

    那幫廚點了點頭,擼起袖子,準備幫忙。

    幫廚和葉胥在那里忙活,陶青就一言不發(fā)的站在葉胥的身側(cè),緊緊的跟著他,葉胥也不覺得陶青粘人什么的。

    既然陶青嘴饞辣的,其實也沒有那么難,只是現(xiàn)在正值仲春時節(jié),這個時候的辣椒剛種上,還沒到收獲的季節(jié),陶青想吃辣,也只能吃去年做的辣椒醬。

    想著晚上不能吃些太油膩的東西,葉胥又怕陶青像上次那般吃什么吐什么,所以葉胥準備做些清淡的。

    于是,在幫廚的幫助下,找來了土豆,葉胥看了看那土豆,覺得還算是新鮮,便打算做個酸辣土豆絲。

    怕做多了,晚上他們兩個人吃不完,做少了不夠吃,葉胥一合計,最后決定再做了一個酸辣湯。

    為的就是讓陶青開胃。

    陶青什么也不想吃可不行,既然陶青不愿吃藥,那只好食補。

    葉胥一個人在灶臺上忙活,走來走去,陶青就跟個小尾巴一樣,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葉胥也不覺得陶青這個樣子煩,剛開始葉胥還與陶青好生商量,讓他安心的坐下休息會,自己在這里又不會跑。

    等飯做好了他們一起吃。

    可陶青與方才他來伙房一個模樣,對于葉胥的說辭沒個反應(yīng),也不說話,無聲的抗拒,葉胥見狀,只好作罷,任由陶青跟著自己。

    坐在那燒火的幫廚看到這個情景眼睛都睜大了,沒成想家主的脾氣這般好,竟然這么縱容夫郎。

    他呆愣在那里,只覺得家主好像與那些官員不太一樣,他不像其他大官那般妻妾成群,也不像他們那般孩子多的隨處可見。

    幫廚小小的腦袋中全是驚嘆,一時之間不知該先是感嘆家主會做飯,還是該驚嘆家主的好脾氣。

    最起碼他在葉家當值的這些年,從未聽哪個下人說家主發(fā)過火。

    *

    見此情景,他設(shè)身處地的想了一下,若是他的夫郎懷孕,這般執(zhí)拗的鬧著不吃飯。

    他定然是做不到親自下廚的,更別說還是一邊做飯,一邊哄人。

    他明明看到了好多次,家主的夫郎跟在身后,家主都不敢放開了動作翻炒了,只得慢慢的移動的鏟子,只不過翻動的頻率大了些。

    也沒別的,就是與正常相比,是有些累胳膊。

    怕廚房的油煙熏著陶青,葉胥將菜盛出來之后,便讓幫廚看著點火,將食材都下近鍋里后,便交代不知為何正在發(fā)呆的幫廚,讓他等湯好了,把湯端到臥房去。

    交代完后,葉胥便一手牽著不肯離去的陶青,一手端著剛出鍋的菜,回了臥房。

    葉胥在前面走,陶青跟在后面。

    陶青的情況與平時相比確實有些異常,葉胥在心中無厘頭的想:這到底是不是孕初期的反應(yīng),怎么奇奇怪怪的,看起來不像是什么好的反應(yīng)。

    葉胥一只手端著盤子,一手牽著陶青,初期還沒覺得有什么不一樣,直到不久,他覺得端著盤子的手有些酸,畢竟這盤子是瓷的,為了讓陶青多吃一些,葉胥這次做的份量不少,時間長了,手也確實承受不住這個重量。

    若是葉胥換個手,也許感覺不會這么酸痛,葉胥想了想,覺得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這樣做不止自己端著菜的手不舒服,陶青牽著自己可能也不太舒服,于是他隨手招來一個路過的下人,讓他把飯菜送到臥房。

    下人的腿腳比葉胥和陶青的快,不等他們到臥房,飯菜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畢竟他們可不敢像葉胥他們這樣閑庭信步般的晃悠,若是因為他們走的慢,讓飯菜涼了,主人家吃的口感不行,他們肯定輕者會被口頭教訓(xùn),重的可能會被罰月錢。

    雖然葉胥和陶青都好說話,可管家權(quán)又不在他們二人手上,葉姆可不像這般好說話,更別說主家夫郎現(xiàn)在的身子不比之前,一家人都寶貝著呢。

    也不怪葉姆治家嚴格,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若非如此,怎么可能管好這么一大家子。

    *

    葉胥覺得陶青現(xiàn)在這個模樣,看起來很依賴他一樣,但是他也說不清楚為什么。

    葉胥想:陶青這個模樣,是不是他之前那段時間,為了查案,飲食混亂,晝夜顛倒造成的精子質(zhì)量不行,反應(yīng)到陶青的身上,才會這般反常。

    葉胥開始自我懷疑了起來,可是看著陶青緊繃的小臉,葉胥心想:可現(xiàn)在陶青這個模樣,好像除了不愛說話之外,也沒什么不同了。

    葉胥牽著陶青到了臥房,此時的餐具什么的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葉胥拉著陶青坐下后,便將筷子放在他的手上。

    許是飯菜的香氣激發(fā)了陶青的胃口,他忍不住咽了口水。

    葉胥見陶青來了胃口,便給他夾菜,盛湯。

    在葉胥細心的照料下,陶青胃口大開,吃的比平時多了不少。

    葉胥見狀,原本懸著的心,安定了不少。

    心想:這也不虧自己專門跑到伙房做飯,值了。

    晚上睡了一覺之后,陶青的情況好了許多,不再像是昨天那般不愛說話、沒胃口、躺在床上睡不醒的模樣了。

    奇怪的是:醒來之后的陶青不僅有胃口,甚至還有精力陪著葉胥出門走走。

    葉胥聽完之后,不禁有些老淚縱橫,心中忍不住道:愿意動就行,走走對身體好。

    本就是為了出門走走,應(yīng)當也走不遠,這般想著葉胥也沒打算坐馬車,他簡單的收拾一下,牽著陶青的手,便準備出門。

    剛出了院子就看到鬼鬼祟祟守在門口的葉歲桉和葉歲錦二人。

    葉胥看著兩個小家伙有些討好的笑容,有些奇怪道:“你們今日怎么守在這里?”

    葉歲錦和葉歲桉聽到葉胥這話,好一頓拉扯,葉歲錦在后面推葉歲桉,葉歲桉在前面拉葉歲錦,二人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葉胥見兩個小家伙一頓爭執(zhí),也沒有探討出來個所以然來,不由得好笑道:“你們?nèi)羰窃俨徽f,那我們便走了。”

    聽到這話,兩個小家伙當即有些急了,也顧不得拉扯,趕忙上前道:“阿父,你們是不是要出門?”

    葉胥見自己只是略施小計,小家伙們便上當了,心想:還是小孩子,童心未泯。

    隨即挑眉,這不是很明顯?

    葉歲桉見狀,也覺得自己有些明知故問了,他訕訕的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一步,道:“那既然如此,阿父阿姆能不能把我們兩個也帶上。”

    葉胥有些意外,平日里小家伙不是不愛做電燈泡?今日是怎么了?

    葉胥也不是不愿帶兩個小家伙,主要是昨日陶青的行為太反常,他沒有把握陶青今日不像昨日那般。

    若是如此,到時候他的注意力自然放在陶青身上的比較多,便顧不上兩個小家伙了,若是一個不察,小家伙被人拐跑了怎么辦。

    葉胥的潛意識里,還以為快要議親的小家伙們沒有長大,是能被一個糖葫蘆騙走的人。

    在葉胥猶豫期間,一旁的陶青果斷的回道:“當然可以。”

    葉胥見狀,也默許了陶青的做法。

    兩個小家伙見阿父和阿姆都同意了,當即歡呼起來。

    走在前面的葉胥和陶青聽到后面兩個小家伙欣喜的聲音,不由得失笑。

    于是葉胥和陶青走在前面,兩個小家伙跟在后面,葉胥和陶青走一步,小家伙們就在后面跟一步,很是乖巧。

    還未出葉府時,兩個小家伙還在他們身后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么,等出了葉府,兩小只一聲不吭的跟在他們身后。

    葉胥見原本在后面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地小家伙們噤聲,不由得好奇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然后就見小家伙們很是規(guī)矩的跟在身后。

    若不是葉胥知曉平日里小家伙們的作風,恐怕也會被他們這幅大家閨秀的模樣哄了去。

    葉胥原本帶著陶青只是為了來散步散心,并不是說非要買些什么東西,總歸兩個小家伙今日出來也不是說要買東西的。

    于是,一家四口就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走走停停。

    等幾人走的有些累了,正好到了葉家的酒樓,葉歲錦見狀說要進去歇歇腳。

    葉胥見陶青似乎也有些累,便也同意了。

    等到了酒樓,葉姆聽到陶青他們來酒樓的消息后,就趕忙放下手頭的活計,過來看看,生怕陶青身子不適。

    葉姆坐下后,拉著陶青的手噓寒問暖道:“青兒,身子沒什么不適吧?”

    陶青笑的有些靦腆,他總覺得自從有了身孕后,阿姆對自己的態(tài)度就變得有些熱情,熱情的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原本此時理應(yīng)在陶府的陶姆陶父和陶廷也來了。

    原來是因為昨日葉胥查封彩鳳樓時,也沒有隱著藏著,此時的京城人,誰人不知這彩鳳樓不知怎的惹到了風頭正盛的首輔大人。原本風光一時的彩鳳樓就這般輕易的被查抄了。

    第214章 等陶廷聽聞此事時,已……

    等陶廷聽聞此事時, 已經(jīng)是下午了,他趕忙讓人去探查具體的情況,隨后也知曉了陶青被封誥命的事情, 最終在葉府下人口中,知曉了陶青懷孕的事情。

    這也不怪葉府的人,沒有將消息傳給陶府,實在是因為當時葉家一群人忙的忙, 不在家的不在家, 都沒有想起這回事。

    當時的葉父和葉姆在酒樓忙活, 根本不知曉家里的事情,還是等晚上回了府,經(jīng)過葉歲桉的告知后,老兩口才知曉這個消息;

    葉歲桉和葉歲錦是小輩,傳遞消息的事情自然不歸他們管,而當時的葉胥一心只有要給彩鳳樓好果子吃, 一時間就忘記了給陶家傳消息的事情。

    陶青那時的腦子里一門心思的只有睡覺, 自然也想不起來。

    若不是陶廷時刻關(guān)注著葉家的情況,可能陶青懷有身孕的事情,要等到他們一家人想起來時才知曉, 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

    次日, 吃完早飯后, 陶姆他們收拾收拾, 便去了葉府, 到了葉父后,被下人告知用完早膳后,葉胥帶著他們陶青他們?nèi)顺隽碎T。

    陶姆想了片刻,果斷的帶著陶府和陶廷他們便來了酒樓。

    因著陶姆之前在葉府住時, 葉姆和陶青他們每次出門都會叫上他,無論他們逛多久,最后總會在自家的酒樓里歇歇腳。

    若是吃膩了葉家酒樓里的食物,葉父便會讓人去買他們想吃的東西。

    出去逛的時間久了,陶姆自然也就明白了這個規(guī)律。

    所以陶姆便覺得在酒樓守著,應(yīng)當會碰上面。

    果然,等陶姆到酒樓時,正巧看到在大堂忙活的葉父,便問葉父陶青他們在不在酒樓,這一問,果真在這里。

    陶姆當即要上來看看陶青的情況。

    對于年過三十還懷有身孕的陶姆來說,在懷孕這方面,自然是有經(jīng)驗的。

    對在古人的觀念中已經(jīng)不太年輕的陶青來說,是有經(jīng)驗可以傳授的。

    陶姆上來時,陶青他們也剛到,葉胥給在座的幾人都倒了茶水后,陶姆就上來了。

    陶姆上來后的舉動與葉姆沒什么兩差,他拉著陶青道:“青兒,身子可有不舒服?”

    陶青看著陶姆嚴重的關(guān)懷,不想讓他擔心,于是便搖了搖頭,回道:“阿姆,我身子好著呢。”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陶青說道:“我今日的胃口大開,與平日里相比,多吃了不少。”

    陶姆見陶青的行為舉止與平常相似,便也放下心來,道:“這樣也好。”

    不像他,他當時剛懷上陶廷時,只覺得沒有安全感,時時刻刻想跟著陶父,知曉葉胥身上的擔子是當時的陶父不能比的。

    他怕陶青會給葉胥帶來麻煩。

    見陶青沒有什么異常,他便放心了。

    隨后,陶姆便交代了陶青這些日子要注意的事項。

    在陶姆的嚴重,陶青可能與剛出嫁時一樣,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兒郎。

    他下意識的忽略了兩個小家伙也是陶青生的,陶姆拉著陶青的手,絮絮叨叨的交代了好多。

    葉胥和兩個小家伙在一旁也認真聽著。

    葉胥認真聽主要是他身為枕邊人,與陶青相處的機會多,有什么需要自己注意的,他多上心一些,能多照料一些,就多照料些。

    兩個小家伙之所以這般認真,是因為在小家伙們的意識中,等父親上值后,弟弟(哥哥)定是要與情郎去游玩,家里就只剩下自己,這以后家里最小的弟弟出生的重擔,全都在自己身上。

    陶姆與陶青說的入神,全然沒有注意到身旁人都認真聽著自己的經(jīng)驗之談。

    *

    雖然新政剛剛推行,但因著陶青的緣故,葉胥也會有點時間就回到家中陪他,怕陶青情緒敏感,想東想西的。

    時間在這日升日落,交疊更替中慢慢過去。

    一眨眼的功夫,陶青的肚子就大了起來。

    這日,鄧嘉佑的母親和父親坐了那么長時間的車,終于來到了京城。

    到了之后,就向葉府遞了拜帖。

    鄧父和鄧母這次來京城的目的很是明顯,為的就是商量兩個孩子的親事。

    其實關(guān)于嫁娶的事情,兩家人都已經(jīng)默認是鄧嘉佑入贅,此時也只不過在討論究竟是鄧嘉佑像哥兒那般出嫁,還是像新郎官一樣騎馬到葉府。

    因著鄧嘉佑是入贅,所以一時之間,眾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依著葉胥的心思:既然是鄧嘉佑入贅,那自然要像哥兒女郎一樣,坐轎子到葉府。

    可是鄧父想的卻并非如此,想著他兒子并非像那些窩囊的男人一樣,要靠著葉府過活,即使鄧嘉佑不入贅,他也能體面的活著,何至于像現(xiàn)在這般,讓人取笑。

    既然事情已經(jīng)成了定局,為了給兒子留下臉面,不再制造讓人取笑的話題,鄧父自然是希望兒子像平常人家的新郎官一樣,就算是入贅,也要騎著馬,這是鄧父最后的堅持。

    可鄧嘉佑入贅心切,絲毫察覺不到老父親的苦心,他見事情停滯,當即心急了起來,堅定的表示自己既然是入贅,自然應(yīng)當是坐轎子,像平常人家嫁人那般。

    若真的騎了馬,那豈不是亂了套了。

    葉胥有些奇怪的看了鄧嘉佑一眼,他還從未見過這般恨嫁的男子。

    見鄧嘉佑這么說,葉胥頓時覺得這些都是虛禮,自己何必執(zhí)著于這些小節(jié),其實怎么做都無所謂,只要婚后,小兩口的日子甜蜜就好。

    葉歲錦見鄧嘉佑竟然這般說,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其實他還挺希望自己騎著大馬去娶鄧嘉佑來著。

    可是,他覺得阿父之前應(yīng)當是想要鄧嘉佑坐轎子嫁入葉府的,可自從鄧嘉佑表態(tài)后,阿父的態(tài)度好像有所松散。

    葉歲錦想了一下,覺得自己要是同鄧嘉佑兩人都騎著馬,也不錯。

    畢竟他根本不能想象出鄧嘉佑身高腿長的模樣,蓋著蓋頭,一臉羞澀的坐在轎子里的場景。

    于是,在鄧嘉佑的堅定表示下,葉胥奇跡般的松了口,事情就這般輕易的定了下來。

    因著之前鄧父和鄧母未到京城,鄧嘉佑和葉歲錦的婚事就一直拖著,現(xiàn)在事情既然已經(jīng)商討完畢,不日后,葉府便會向鄧家下聘禮。

    次日,葉歲錦就急匆匆的拉著葉歲桉去了城外,葉胥覺得馬上就要成親了,可能以后兄弟倆就不怎么會有這么閑暇的相處時間,也就沒有攔著他們。

    出乎葉胥意料的是:葉歲錦這次出城,并非是出去散心,而是捉了兩只活的大雁。

    葉胥看著眼前那兩只撲騰個不停地大雁,眼角抽搐,也不知這小子是怎么想的,竟然還真弄到了兩只大雁。

    看著眼前叉著腰,求表揚的小家伙,葉胥覺得自己不知怎的,竟然什么都不想說。

    不過葉歲錦此舉,也解了葉胥眼下的焦急,原本葉胥還想著明日他們就要去鄧家下聘禮,可這大雁還不見影,葉胥左思右想,覺得不如那托人去弄兩只。

    在這一天的時間里,葉胥和陶青在家中忙著把下聘的禮單定下來了,等明日的大雁到了,他們便去鄧府下聘。

    在鄧嘉佑掰著手指艱難度日的情況下,終于到了成婚這天,當天真的是熱鬧極了。

    許是京城的百姓都未曾見過探花入贅的情景。

    當天,葉歲錦去迎親時,街道上全是人,葉歲錦從未覺得這京城的人這般多,一眼望去,全是人頭,都仰著臉看自己,像是看什么珍稀的動物一般,讓葉歲錦很是不自在。

    這天很是熱鬧,就連堵門的那些人,都熱情的參與了進來,牟足了勁不讓葉歲錦這般輕易的將鄧嘉佑接走。

    幸好有葉歲桉這個絕佳助攻,在葉歲桉和茅祺瑞的大力出奇跡以及百姓們的幫助下,鄧嘉佑的那些好友,硬是沒有將幾人關(guān)在門外。

    百姓們可不是那么好心幫助葉歲錦他們的,他們只是好奇這穿了嫁衣的探花郎,究竟是個什么樣子。

    等葉歲錦歷經(jīng)百般磨難,終于跨進鄧嘉佑的臥房時,就見鄧嘉佑穿著大紅嫁衣,坐在那里瞪著他。

    不知是不是抹了脂粉的緣故,葉歲錦只覺得鄧嘉佑的臉上紅撲撲的,看起來是有些誘人的,若不是時機不對,他都想上去咬一口,嘗嘗味道了。

    葉歲錦這般想著,小臉一紅,罕見的有些扭捏的走到鄧嘉佑的身邊,伸出手對鄧嘉佑道:“鄧郎,我來接你回家了。”

    鄧嘉佑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葉歲錦,也不說話,鄧嘉佑的那些好友見狀,當即調(diào)笑起來道:“怎么?新娘子被新郎迷住了。”

    這話惹得屋里的眾人哄堂大笑,鄧嘉佑可不管旁人的眼光,他鄭重的將手放進葉歲錦的手中,跟著他一起出了門。

    接到鄧嘉佑后,葉歲錦像是打了勝仗一般,仰著下巴,像個得勝的大公雞一般,滿臉驕傲的上了馬。

    反倒是鄧嘉佑,他并非像之前兩家商量好的那般,騎上那匹葉家準備的黑馬,而是在葉歲錦上了馬后,跟著一個利落的翻身,上了葉歲錦騎著的白馬。

    鄧嘉佑的這一舉動,硬生生的把原本歡鬧的氣氛炒到了極致,百姓們驚呼,像是沒有想到白凈的探花郎,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功夫竟然不錯。

    下面當即有人起哄道:“這探花的心真是急,還沒入洞房呢,就開始與新郎摟摟抱抱了。”

    鄧嘉佑坐在馬上,葉歲錦也看不到他的反應(yīng),他倒是被下面人說的一陣面紅耳赤。

    鄧嘉佑像是沒有聽到調(diào)笑一樣,將葉歲錦摟在懷中。

    因著是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好與葉歲錦太過親近,手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在葉歲錦的腰前。

    只是苦了葉歲錦,雖然說,他與鄧嘉佑的親事早早定了下來,可是他們二人相處期間,并沒有什么逾越之舉,此時那雙要環(huán)繞在他的腰上,就算是他努力忽略,可還能感受到身后人身上的熱量。

    葉歲錦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他著實想不到,未成婚之前,還甚是守禮節(jié)的鄧嘉佑,今日怎的這般孟浪。

    現(xiàn)在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了,鄧嘉佑不知曉葉歲錦的苦惱,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管,現(xiàn)在是他宣誓主權(quán)的最好時機,若是錯過了這個時機,下次是什么時候就不可知了,他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既然先下,他已入贅,那些惦記錦兒的人就應(yīng)當滅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鄧嘉佑在來到京城后,并沒有閑著,休沐之余,他也是打聽了不少這些年來葉歲錦的事情。

    第215章 葉歲錦的舉動葉胥并沒……

    葉歲錦的舉動葉胥并沒有刻意的磨消, 所以在這京城中,葉歲錦和葉歲桉的事跡早已深入人心,就算是隨便拉來一個小孩子, 也能說個八九不離十,因此鄧嘉佑很輕易的就知曉了葉歲錦這些年來在京城的所作所為。

    當然也知曉那些紈绔子弟覬覦葉歲錦,最后被他打的不敢上前再次表明心意的事情。

    百姓們都覺得是那些紈绔子弟配不上葉歲錦這般心懷正義之人,只是當個笑話隨口一說, 可鄧嘉佑卻不會這般輕易放過。

    于是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 讓的那些人不再敢對葉歲錦有非分之想。

    解決完那些小嘍啰之后, 鄧嘉佑還真的以為自己沒了情敵,可誰承想,那些紈绔子弟確實不值得他上心,正是因為不值得他上心,才這般好打發(fā)。

    令他頭疼的情敵都在朝堂。

    他就說為何自己與錦兒定親之后,總會收到同僚若有若無的類似嫉妒的目光。

    等他徹底調(diào)查之后, 才知曉這朝堂中, 與他年紀相近的男子,有不少心悅錦兒的,只是家中不同意入贅, 這才作罷。

    得不到的, 才是最好的, 故而這些冠冕堂皇之人, 便對葉歲錦念念不忘。

    并非所有世家子弟都喜歡一成不變, 恪守規(guī)矩的大家閨秀,越是被拘束狠的人,越是欣賞那些與眾不同之人。

    因著葉歲錦兄弟二人別致的舉動,和葉胥從不阻攔二人的行為, 因此葉歲錦和葉歲桉也入了不少世家子弟的眼。

    這些世家子弟,并不是白身,鄧嘉佑自然不能像處理之前那些人一樣,所以他只好冷眼旁觀,好好的敵方著。

    鄧嘉佑格外慶幸趕考之前就說服了家人,若非如此,怎么著都輪不到自己。

    若是葉家是打算嫁兒子的,葉歲錦枕邊人的位置,也不會由他占據(jù),可能現(xiàn)在葉歲錦的孩子都會走路了。

    鄧嘉佑成功入了葉胥的眼一事,也成功的讓心悅?cè)~歲錦的世家兒郎紅了眼。

    他們只恨這鄧嘉佑心機深沉,竟然能輕易說服家人,自愿入贅。

    同時也暗自唾棄:不愧是商人之家,這般沒有骨氣,與他們一樣看得到得不到不好嗎?

    說來還是嫉妒鄧嘉佑。

    也因此,鄧嘉佑才會有今日這般舉動,為的就是耀武揚威,同時也宣示自己的地位。

    *

    接到新人后,又開始熱鬧了起來,一陣吹羅打鼓后,接親的人便開始往葉家趕。

    路上的百姓們知曉今日是探花入贅的日子,也都來看這新鮮事。

    喜夫在前面灑銀錢開道,葉歲錦和鄧嘉佑騎在馬上慢悠悠的走,尤其是鄧嘉佑,那臉上的笑容從未消失過,笑的格外燦爛,有種如償所愿的歡喜。

    起初還好,百姓們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等喜錢下去后,他們大多都低頭撿喜錢,沾沾喜氣。

    這可是探花郎和首輔大人掌上明珠的親事,這喜氣自然與平日是不能比的。

    因此,那些看不上這些小錢的人,也都愿意彎下腰,撿喜錢,企圖能沾染些喜氣。

    趁著沒人注意他們,鄧嘉佑那顆躁動的心,終于不安分了起來,他不是暗暗對著葉歲錦的脖子吹起,就是雙手不老實的在葉歲錦的腰上動來動去。

    起初還好,葉歲錦只以為他們二人離得有些近了,鄧嘉佑的呼吸吹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

    等到鄧嘉佑的上,開始不老實起來后,葉歲錦總算是意識到,確實是鄧嘉佑在作妖。

    他扭頭瞪了鄧嘉佑一眼,讓他不要亂來。

    可鄧嘉佑好不容易有了能宣示主權(quán)的機會,怎能輕易的放棄,他裝作沒有看到葉歲錦的警告,悄悄的作妖。

    到最后,也不知是不是已經(jīng)免疫了,葉歲錦都懶得給鄧嘉佑反應(yīng)了。

    只要鄧嘉佑的手開始動,葉歲錦就拍上去,毫不留情。

    所幸百姓們彎腰也就在一瞬間,留給鄧嘉佑作妖的時間并不多。

    一陣吹吹打打后,一行人終于到了葉府。

    等馬在葉府門口停下后,葉歲錦最先按捺不住,像是馬上有了釘子般,他率先先下了馬,也不管坐在后面的鄧嘉佑。

    看著面無表情的葉歲錦,渾身氣呼呼的往葉府里面走。

    最后還是在葉歲桉的提醒下,葉歲錦才勉強撐住自己,他緊繃著小臉,直立的站在原地等鄧嘉佑下馬,看起來好像生氣了一般。

    等鄧嘉佑下了馬,葉歲錦還是崩著臉,牽著鄧嘉佑進門。

    鄧嘉佑在馬上并沒有蓋蓋頭,可是到了葉府后,由于鄧嘉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葉歲錦看。

    想起方才在馬上鄧嘉佑那不老實的模樣,葉歲錦一陣氣急,命人去將蓋頭取來,然后掂起腳尖,蓋在了鄧嘉佑的頭上,蓋頭蓋住了鄧嘉佑的面容,也把那雙勾人的眼眸蓋上。

    葉歲錦察覺到那道火熱的眼神消失后,心底悄悄的松了口氣,總算是清凈了。

    葉歲錦在心中無奈的想:怎的親事定下來之后,他沒有發(fā)現(xiàn)鄧嘉佑這般能鬧騰。

    隨后婚禮的流程還要繼續(xù),葉歲錦和鄧嘉佑一人牽著紅綢的一頭站在大堂之上。

    茅祺瑞看著新鮮出爐的新人,有些羨慕。

    看著鄧嘉佑與葉歲錦拜堂,他甚至能將自己帶入鄧嘉佑,將葉歲錦帶入葉歲桉。

    可堂上的二人,終究不是他們,茅祺瑞有些失落,這好事何時才能輪到他呢。

    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笑吟吟看著新人拜堂的葉歲桉,他心底有些愁,也不知什么時候桉桉也能松口同意與他成親。

    天開始有些灰蒙蒙,伴隨著喜公的一聲:送入洞房,禮成,鄧嘉佑那顆提著的心總算是安穩(wěn)的放在了肚子里。

    蓋頭下的鄧嘉佑嘴角根本壓不住,他總算是成功的入贅葉府,就算以后那些外面的鶯鶯燕燕不要臉面的纏著錦兒,他也算是有了正當?shù)纳矸萑ヌ幚怼?br />
    鄧嘉佑身份轉(zhuǎn)換的很快,也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畢竟他這個名分,可是外面那些人,紅著眼都輪不到的,鄧嘉佑得意洋洋。

    等將人送到洞房后,身后便跟著一群吆喝著要一起熱鬧熱鬧的人。

    因著新郎是小哥兒,眾人也不敢太過鬧騰,于是鬧洞房這一環(huán)節(jié),還算過得去。

    等那些年輕人去前院吃席時,葉歲錦也準備去前院敬酒,可這時,鄧嘉佑非要跟著葉歲錦一起,葉歲錦見狀,皺著眉頭回道:“你今日是新娘子,理應(yīng)在臥房等我。”

    鄧嘉佑可不放心葉歲錦一個人去前院,前院那么多人虎視眈眈,他可不放心,鄧嘉佑開口道:“我是怕他們灌你酒。”

    葉歲錦知曉鄧嘉佑是擔心自己,他安撫道:“你放心,我千杯不倒。”

    可鄧嘉佑還是不放心,拉著葉歲錦的袖子不讓他走。

    最后,葉歲錦無法,只好退讓一步,讓鄧嘉佑跟在他身后,不許到處亂走。

    詭計得逞的鄧嘉佑還不忘絮絮叨叨道:“你身為新郎官,他們肯定灌你酒,到時候我?guī)湍愫取!?br />
    葉歲錦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輕聲嗯了一聲。

    見鄧嘉佑一聲不吭的跟在他身后,葉歲錦見狀,稍稍的放下心來,只要他不作妖,讓他做什么都行。

    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入了他的愿,鄧嘉佑應(yīng)當不會再次作妖了。

    于是,二人便一同去了前院敬酒,因著陶青的肚子有些大了,葉胥便讓他回去歇著了,所以,新人只需敬葉胥酒便可。

    眾人在酒席上吃吃喝喝,還不時的朝著后院的方向看,都在等著新郎官來敬酒呢。

    雖說葉歲錦是小哥兒,他們不好灌酒,但多多少少也要喝幾杯。

    在眾人千呼萬盼下,終于看到了葉歲錦的身影,眾人見狀,都在心里想著該怎樣做,才能既能看得過去,還能把場子熱起來。

    然后就聽到有人驚呼,手指著后院的方向,似乎是被震驚到哆哆嗦嗦的說不出個話來。

    順著那人指著的方向望去,他們成功的看到了跟在葉歲錦身后的鄧嘉佑。

    本就對鄧嘉佑入贅成功的那些人,心中暗罵鄧嘉佑狐媚子,這個時候還跟著。

    也不怪那人被震驚到,這個情況很是稀奇,無論是嫁娶,還是入贅,眾人都沒有見過新娘子跟在新郎身后出來敬酒的。

    眾人也是頭一次見這種情況,心中唾罵之后,緊跟著便是一陣歡呼,他們方才還在發(fā)愁,身為葉大人的掌上明珠,他們該如何將做,既能讓葉歲錦體會到新郎的身份,還不會冒犯小哥兒。

    他們正發(fā)著愁呢,鄧嘉佑就來了,可算是解了他們的憂愁。

    于是,鄧嘉佑的那些同僚,也不管鄧嘉佑是今日的新娘子,上前將他拉了去,看起來好像真的是在祝福讓一般,爽快道:“來,我們敬新娘子一杯。”眾人紛紛響應(yīng)。

    說著,便有人貼心的把鄧嘉佑的酒杯滿上,將鄧嘉佑拉去的人,那一桌做的都是他的同僚,其中自然也有對葉歲錦有別樣心思的人。

    見心上人已經(jīng)成家,他們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事已成定局,他們也不得不接受。

    就算是接受了現(xiàn)實,他們也不會輕易的放過鄧嘉佑,所以,鄧嘉佑的這一頓酒是跑不掉的。

    鄧嘉佑也不扭捏,他此次出來,為的就是捍衛(wèi)他的地位,面對眾人毫不掩飾的灌酒,他來者不拒,爽快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知是不是遺傳了鄧父商人的好酒量,被人拉著敬了一圈的鄧嘉佑被灌了那么多酒,也只是臉上有些紅,行為舉止什么的,絲毫看不出醉意。

    按理說,鄧嘉佑身為新娘子,應(yīng)當不會被這么多人灌酒,可是架不住那些人換著花樣的給他灌酒。

    這一句早生貴子,那一句天長地久,弄得鄧嘉佑就算是不想喝,也忍不住。

    聽到他們咬牙切齒的祝福,鄧嘉佑的心情別提多美了。

    見鄧嘉佑喝的歡樂,原本準備替弟弟擋酒的葉歲桉也閑了下來。

    葉歲錦敬了一圈后,除了剛開始敬葉父、葉姆、葉胥以及鄧父鄧母的酒外,其余的葉歲錦的酒,都被鄧嘉佑包攬了下來。

    將長輩敬了一圈后,眾人似乎看得出來鄧嘉佑今日不舍得葉歲錦沾酒,就可勁的再次朝著葉歲錦敬酒。

    于是,一圈下來,鄧嘉佑一粒花生米沒吃,肚子中全是酒,他走一步,似乎都能聽到那些酒水在他肚中晃蕩的聲音。

    因著今日未吃飯,肚中空空,鄧嘉佑覺得自己胃中火辣辣的。

    漸漸地,看著鄧嘉佑越喝越多,葉歲錦有些心疼,強制性的讓人拉著鄧嘉佑去新房休息。

    第216章 鄧嘉佑掃了一眼眾賓客……

    鄧嘉佑掃了一眼眾賓客, 看著他們臉上精彩各異的表情,覺得自己在他們心中的正宮地位算是穩(wěn)了。

    鄧嘉佑今日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宣示主權(quán), 此時目的達到了,心滿意足,因此也沒有拒絕他的提議,跟著下人回了房。

    主要是鄧嘉佑見葉歲錦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鄧嘉佑的第六感告訴他, 若是此時不同意, 今晚他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反正他的事情已經(jīng)辦完了,在這里也無事,還不如先回房等著錦兒。

    等鄧嘉佑走了之后,剩下的人也不敢灌酒給葉歲錦,笑話, 這京城中, 誰人不知葉大人家的兩個哥兒在他心中的重量,除非他們是不想在朝堂混了。

    灌鄧嘉佑他們毫無心理負擔,可是給葉家的小兒子灌酒, 借他們十個膽子, 他們也不敢啊, 又不是沒有看到葉大人一直停留在這里的目光, 頓時, 在座的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仿若鵪鶉般的坐在那里吃酒,場面頓時安靜了不少。

    葉歲錦也終于有空坐下來吃些東西,方才帶著鄧嘉佑敬了一圈酒, 此時他肚中空蕩蕩的。

    這邊葉歲錦剛拿起筷子,就想起了回房的鄧嘉佑,他是不是與他一樣,也是肚中空空,他方才被眾人起哄喝了那么多酒,應(yīng)當也是沒有吃晚膳吧。

    于是,葉歲錦讓貼身小侍去廚房拿些吃食給鄧嘉佑送去。

    吩咐了貼身小時后,葉歲錦才坐下安撫不舒服的肚子。

    等葉歲錦跟著阿父一起將賓客送走后,他抽了抽鼻子,覺得自己身上除了一身的酒味,也沒別的。

    葉歲錦覺得時間不早了,怕鄧嘉佑在新房中等的心急,他并未去洗漱,告別了父親后,就去了新房,安鄧嘉佑的心。

    等葉歲錦進去后,就見鄧嘉佑罕見的頭頂蓋著蓋頭,安分的坐在床上,不知怎的,葉歲錦竟覺得此時氣氛有些詭異。

    罕見的,他心中升起了幾分退意,原本已經(jīng)邁進的腳,也準備收回去,可鄧嘉佑處心積慮,費盡心思的終于嫁到了葉家,怎么可能允許葉歲錦退縮。

    他當即開口道:“夫郎,怎么不進來,怎的剛推門就要走?”

    葉歲錦不知怎么說,總不能說是你給我的沖擊太大,我不敢進門了吧。

    葉歲錦閉上眼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憋著一口氣,進了門。

    可是他看著鄧嘉佑頭上那不容忽視的紅蓋頭,心理沖擊還是很大。

    白日里,讓他蓋蓋頭,純屬是想遮掩他那毫不掩飾的目光,可此時他們都要入洞房了,鄧嘉佑又蓋上蓋頭作何,葉歲錦想不明白,也不知怎么說。

    總之鄧嘉佑的這一操作,看的葉歲錦目瞪口呆,有些不知所措。

    見葉歲錦呆呆的站在那里,喜夫趕忙解圍道:“新郎官該給新娘子掀蓋頭了。”

    葉歲錦也是頭一次成婚,只是對流程有個模糊的印象,但是對于入洞房的流程,他并不知曉,見喜夫發(fā)話,他只好上前,拿起喜桿,低垂著眼眸,慢慢的挑起了蓋頭,然后就與鄧嘉佑火熱的目光對上。

    鄧嘉佑眼中毫不掩飾的侵略,惹得葉歲錦手一抖,隨后裝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順利將流程進行下去。

    許是知曉自己沒有遮掩好,掀了蓋頭的鄧嘉佑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tài),羞答答的,好像他才是那個承受方。

    原本葉歲錦還沒覺得有什么,只是鄧嘉佑面容羞澀,弄得葉歲錦心中也有些波動。

    喜夫見他們二人這幅姿態(tài),也知曉自己該走了,便帶著屋子里的下人們告辭,葉歲錦呆呆的看著下人們走遠。

    腦袋有些宕機,不知接下來該做什么。

    坐在一旁,等著葉歲錦撲上來的鄧嘉佑見葉歲錦遲遲不動,有些好奇,抬頭望去,就見葉歲錦像個愣頭鵝一樣,站在那里發(fā)呆。

    鄧嘉佑見狀,臉上不自覺的帶些笑意,為了不讓葉歲錦發(fā)現(xiàn),他只好咳了一聲,主動說流程,道:“夫郎,我們是不是該喝交杯酒了?”

    葉歲錦經(jīng)過鄧嘉佑的提醒才想起來,尷尬的摸了一下鼻子道:“啊,是,是啊。”

    等二人喝過交杯酒后,鄧嘉佑覺得他們終于進行到人生大事時,不禁有些淚流滿面,他等了這么多年,不久是為了與錦兒長相廝守嘛。

    葉歲錦不知曉鄧嘉佑心中的想法,他不知是有些緊張,還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率先開口道:“你先在這里休息會兒,我去沐浴一下。”

    像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葉歲錦抽了抽鼻子,道:“我身上一股子酒味,很是難聞。”

    最后,還不忘安慰鄧嘉佑道:“你不要急,凡事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轉(zhuǎn)身出了門,鄧嘉佑看著葉歲錦急匆匆的步伐,心中有些好笑。

    看著葉歲錦遠去的背影,心中想著:不急于這一時。

    隨后自己也慢悠悠的去沐浴了一番。

    最后的最后,葉歲錦也沒有逃得掉。

    次日,按照規(guī)矩,新娘子入門,都是要向長輩敬茶的,因著陶青肚子大了,行動起來不像之前那般利索,也考慮到新婚之夜,他們二人許是起不來,葉胥前一天便交代葉歲錦,讓他們睡到自然醒便好。

    若是不想敬茶,也可以不去。

    等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俏皮的闖進臥房后,葉歲錦被這明亮的日光照醒。

    醒來之后,他還以為是未成婚之時,便下意識的喊小侍,他張了張口,卻發(fā)覺嗓子很是不舒服,剛想做起來喝口水潤潤嗓子,便被腰間傳來的酸痛被迫再次躺了下去。

    他滿眼迷茫,似乎不知為何自己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而一直抱著葉歲錦的鄧嘉佑,在葉歲錦剛醒來時,便醒了。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葉歲錦便再次躺在了他的臂膀上。

    見葉歲錦不顧形象的齜牙咧嘴的按著腰部,他上手輕輕的按壓著,道:“怎么了?”

    葉歲錦聽此,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昨日成婚了,他眼角通紅的瞪了罪魁禍首一眼,道:“還不是你昨日做的好事。”

    鄧嘉佑被葉歲錦的話,罕見的堵住了,他趕忙認錯道:“是是是,都怪我。”

    隨后討好的給葉歲錦按摩這腰間,有些狗腿的詢問道:“我這個力道怎么樣?可還適應(yīng)?”

    覺得都是鄧嘉佑的錯的葉歲錦心安理得的享受來自鄧嘉佑的服務(wù),他聲音有些沙啞道:“還行。”

    看著葉歲錦慵懶的像只小貓一樣躺在床上,鄧嘉佑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兩人挨的很近,鄧嘉佑身體的變化根本瞞不住葉歲錦,他氣的當即打了鄧嘉佑一下,惱羞道:“禽獸!”

    隨后身手利索的下了床,當然,若不是葉歲錦在下床那一剎那間,腿軟的差點摔倒的話,他還是那個葉家瀟灑的小公子。

    鄧嘉佑時刻注意著葉歲錦的舉動,見他差點摔了,也不顧自己身體的變化,趕忙直起身子扶著他,可葉歲錦此時還在氣著,強撐著甩開了他的手,羞憤的瞪了他一眼,就轉(zhuǎn)過了身。

    鄧嘉佑被瞪了一眼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認錯道:“夫郎莫要生氣,為夫念你多年,一朝成真,沖動了些,錦兒多多包涵。”

    見背對著他穿衣的人動作一頓,鄧嘉佑便知到了自己發(fā)揮的時刻了,他再接再厲,狀似委屈道:“你知道的,我是第一次有夫郎。”

    察覺到葉歲錦身上氣勢洶洶的怨氣消了不少,鄧嘉佑蹬鼻子上臉,慢慢下了床,朝著葉歲錦站立的方向走去,趁他不察,摟住了他的腰,還順勢講腦袋抵在葉歲錦的肩膀上,黏黏糊糊的。

    知曉葉歲錦喜歡自己這樣,便粘著他不撒手。

    葉歲錦原本心中的怨氣,也被鄧嘉佑一陣半真半假的話,說的心軟了,但語氣也沒有立即放軟,他轉(zhuǎn)過身來,用力錘了鄧嘉佑一下,道:“你若是再不起,可要被人笑話了。”

    鄧嘉佑被葉歲錦這一實打?qū)嵉娜^錘的后退了幾步。

    他著實沒有想到葉歲錦竟然對他下死手。

    鄧嘉佑的悶哼聲惹得葉歲錦朝著他看了一眼,隨后轉(zhuǎn)身輕哼一聲,似乎對鄧嘉佑這種弱雞的行為有些不滿。

    清晨,在打打鬧鬧中二人起了床,隨后,鄧嘉佑牽著葉歲錦的手,慢悠悠的去了主屋,給陶青他們敬茶。

    昨晚,鄧嘉佑第一次吃到肉,很是興奮,鬧到了很久,而葉歲錦習(xí)武多年,自然與那些弱如扶柳的大家閨秀不一樣。

    可他最后也承受不住鄧嘉佑的兇猛,只好找個借口道:“不行了,再鬧下去,明日該起不來了。”

    葉歲錦的話,讓鄧嘉佑的理智拉回來了些,他也知曉新婚的第一天不能起晚,于是便收斂了不少。

    葉歲錦沒有想到這句話的效果竟然這般好,他眼角通紅的看了一眼鄧嘉佑,發(fā)現(xiàn)他真的是準備明日敬茶,雖然心中不解,但還是松了口氣,他著實受不了了。

    雖然昨日葉胥已經(jīng)告知葉歲錦,讓他與平日一般就好,不必拘泥于那些繁文縟節(jié),當葉歲錦說了葉胥的想法時,鄧嘉佑沒有采納,他覺得自己既然已經(jīng)入贅,那必須要做到一個贅婿應(yīng)當做到的禮節(jié)。

    還寬慰葉歲錦道:“父親是心疼我們,但我們做晚輩的,不能枉顧祖訓(xùn)。”

    葉歲錦愣愣的點頭,在葉胥的影響下,他也不怎么在意這些什么祖訓(xùn),若不然,他小霸王的名號,也不會在京城響當當了。

    此時,主屋里,除了葉歲錦小兩口外,葉家的所有人都在這里等著,等著葉歲錦他們來敬茶。

    當然,最主要的不是敬茶,而是他們家中新添了一人的歡喜。

    此時的葉胥端坐在那里,悄悄睨了眼緊繃著臉,一句話也不說的陶青,有些心虛,昨日他想著陶青現(xiàn)在月份大了,應(yīng)當多休息會兒,便自作主張的告訴小兒子,讓他不必遵循祖制,大清早的便起來敬茶,若是可以,可以不用來。

    葉胥覺得依著錦兒的性子,他今日可能真的不會早起敬茶。

    葉胥心中七上八下的,察覺到房中緊張的氣氛,心中暗暗祈禱錦兒能感應(yīng)到老父親的心情,今日破天荒的不聽父親的話。

    *

    今日天微微亮?xí)r,葉胥發(fā)現(xiàn)陶青行動不便的摸索著穿衣時,一把攬住他,沙啞的嗓音在陶青耳邊響起:“夫郎,不必起這么早,我昨日已經(jīng)告訴錦兒,讓他們不必敬茶。”

    然后,葉胥成功的收到了這輩子陶青的第一個巴掌,葉胥感受這方才巴掌接觸臉頰的觸感,以為陶青在摸他的臉。葉胥并未在意。

    第217章 因著這種事情陶青做的……

    因著這種事情陶青做的多了, 葉胥已經(jīng)免疫了,自然也不覺得有什么,還以為陶青這是與平日里一樣淘氣, 總是喜歡在他未睜眼時,自認為無人知曉的撫摸他的臉頰。

    今日也一樣,只是令葉胥有些疑惑的是:怎的今日這力度比平日里大了不少,葉胥覺得臉頰有些發(fā)熱, 但還能忍受。

    他不解的睜開眼, 摸了摸被陶青撫摸過的臉頰, 疑惑的看著坐在眼前的人,就見陶青臉上一片怒氣,雙臂抱拳一副很是生氣的模樣。

    葉胥雖不知怎的這大清早的就開始生氣,結(jié)合他臉上的熱度,就算是葉胥再怎么遲鈍,也知曉自己惹了夫郎。

    葉胥以為是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惹惱陶青的事情, 加上孕期情緒不太穩(wěn)定, 因而他情緒上頭,小小的發(fā)泄了一下。

    雖不知陶青緣何生氣,但葉胥也知曉這個節(jié)點, 陶青不能氣的太狠, 輕則孩子不保, 重則對陶青的身子也是一種傷害。

    他趕忙做起, 上前認錯, 他輕輕吻了一下陶青帶著些肉的臉頰,隨后認錯道:“青兒,我知曉錯了,你知道的, 我有時大條,若是哪里惹得你舒心了,你自是要好好的發(fā)泄一番。”

    說著,葉胥繼續(xù)抬起陶青的手,就往自己臉上去,繼續(xù)道:“青兒方才的力度小,可是消氣了,若是還不消氣,可以再來一下,直到你消氣為止。”

    葉胥邊認錯,還一邊看陶青的臉色,見陶青的面容有了輕微的緩和,他趁機道:“青兒這次就原諒我吧,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了。”

    葉胥再三保證沒有下次,陶青的臉色才恢復(fù)如常,他知曉葉胥確實對這些禮節(jié)不明了,見葉胥認錯態(tài)度良好,也就不和他計較了。

    他還是同葉胥解釋道:“你這般輕飄飄的免了他們二人的敬茶,你讓錦兒的夫郎如何想,進門的新人第一天,都是要見公婆的,你免了他們二人的禮節(jié),是好意,可若是小佑心思多一些,還以為是我們兩個做長輩的瞧不上他呢。”

    “若是因此讓小兩口心中有了芥蒂,該如何是好?”

    葉胥向來不在意這些,是以當時只是想讓新婚的小兩口多睡會,也讓陶青不用起這么早,才這么說的,可他哪里想到這后果竟然這般嚴重。

    葉胥覺得這些無用的禮節(jié),真當是弄得人心煩,若不然,等他有時間了適時的敲打一下鄧嘉佑也行。

    早起的小插曲過后,夫夫二人便利索的收拾好,在主屋等著時,陶青想:就算是錦兒同葉胥一般胡鬧,可鄧嘉佑也是大家出來的,應(yīng)當不會由著錦兒胡鬧。

    陶青起來后,吃了些點心,墊墊肚子后,便滿心歡喜的在等著,可左等右等也不見錦兒他們夫夫二人的身影。

    剛開始陶青還在心中安慰自己,年輕人之間感情好,精力旺盛,昨日鬧得晚了,今日晚起會兒也正常。

    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陶青的臉色慢慢的繃不住了,就連起初的笑容也是堪堪維持住,而坐在陶青身旁的葉胥第一時間就察覺到身旁人的變化,他有些瑟瑟發(fā)抖。

    他在心中罵自己,鄧嘉佑這小子不會把他昨日的話當真了吧,怎么連這點禮數(shù)都沒有。

    葉胥在陶青面前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陶青因此將怒火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

    兒子不忍心責怪,只好在心里默默的說落好欺負的鄧嘉佑。

    不說葉胥,就連葉父和葉姆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二人不約而同的看著底下的陶青,又看了一眼不敢同他對視,明顯心虛的葉胥,葉姆瞇了瞇眼睛,面色不善的看了葉胥。

    定是這小子不知哪里惹了青哥兒,孩子都成親了,怎的還這么不懂事。

    葉胥被葉姆鋒利的眼神掃過,心虛的更明顯了,他知曉自己逃不過葉姆的制裁,尷尬的咳了一聲,只好承認自己昨日的過錯。

    葉姆聽完,嘆息一聲道:“錦兒可能不知曉,但我看孫婿是個明事理的人,應(yīng)當不會做出大婚次日不敬公婆的荒唐事來。”

    作為過來人,葉姆顯然明白,他道:“我們再等會兒,許是他們不久便會過來。”

    葉姆想的不錯,此時的小夫夫正往著主屋的方向走來。

    陶青見葉姆這樣說,又耐下心來多等了會兒,顯然,陶青并沒有完全靜下心來,他有些伸頭往門外看。

    與葉姆說的一樣,不久后,陶青就看到了手牽著手走進來的二人。

    陶青見二人當真來了,原本在心中想著要怎樣教訓(xùn)葉胥的念頭都消散了。

    見他們感情好,陶青心中歡喜,笑瞇瞇的盯著來人,原本提著的心放下不少。

    葉歲錦他們進來后,當即跪下要給堂上的二人敬茶,陶青全程笑瞇瞇的看著他們,葉胥木著一張臉,也不說話,鄧嘉佑見葉胥如此,也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難不成是他們今日起得晚了,惹得他這位岳父不高興了。

    可陶青的熱情打斷了鄧嘉佑心中的小九九,陶青象征性的喝了他們二人敬的茶后,便招呼二人坐下,眉眼溫柔的看著鄧嘉佑,開口關(guān)切道:“佑兒可還適應(yīng)?”

    見陶青這般說,原本低頭思索事情的葉胥抬眼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他想:這小子滿打滿算在他家待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哪里知道是否適應(yīng)的好。

    但是礙于小輩還在場,葉胥還是有眼見的沒說話,冷著一張臉,試圖震懾鄧嘉佑。

    可葉胥哪里知曉鄧嘉佑根本沒有在意他的冷臉。

    鄧嘉佑敬完茶之后,見陶青對他很是滿意,雖然看到葉胥一直冷冰冰的,雖然他心中不知曉葉胥哪里對他不太滿意,但也知曉這個家中是誰說了算的。

    況且此時這個場景,并不適合琢磨岳父哪里對他不滿意。

    昨晚,他已經(jīng)同錦兒打聽清楚了,家里明面上是他岳父的一言之堂,可若岳姆皺一下眉頭,岳父大人會很自然改變意見。

    鄧嘉佑當時聽到這話時,心中是萬般不信的,雖說他之前在楚庭也聽說了岳父是個寵夫郎的,可他心中總歸是懷疑錦兒話中的真實性。

    鑒于葉胥在朝堂上的雷霆手段,他是萬萬想象不出來葉胥時如何寵妻的。

    今日見了他們二人的相處,鄧嘉佑確實有些信了昨日錦兒的話,別的不說,就說自他跨進門后,他就沒有見哪一刻岳父的目光是從岳姆大人身上移開過的。

    除了他時不時的低頭思索什么,其余時間就一直溫柔的看著岳姆。

    這般模樣,確實與那個他在朝堂上見到的首輔不同。

    最起碼在官場上,他每次見到葉胥時,他總是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很是嚴肅。

    昨日見錦兒斬釘截鐵的模樣,鄧嘉佑心中有八九分的不信,那個在朝堂上說一不二的人,竟然在家中是這個模樣。

    可今日親眼所見之后,鄧嘉佑才發(fā)覺錦兒確實沒有同他玩鬧,他昨日還以為錦兒又要誆騙他,才這般說的。

    索性葉胥不知鄧嘉佑的心中所想,也不怎么在意鄧嘉佑怎么想他,只要他對錦兒好,那就萬事大吉了。

    敬完茶之后,鄧嘉佑和葉歲錦與幾個長輩說了一會兒話之后,一行人便去用飯了。

    飯后,眾人也是各回各的院子,因著是新婚,朝廷也給鄧嘉佑放了幾天假。

    葉胥扶著陶青慢慢的回了院子,葉父和葉姆自然是去了酒樓,鄧嘉佑和葉歲錦夫夫二人,新婚燕爾,手牽著手也回了院子,至于葉歲桉,見府上的人都是成雙入隊的,原本無所謂的心,好像突然間有了一絲波瀾。

    他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奇怪,怎么平日里沒有察覺到呢。

    那是因為平日里,無論葉歲桉做什么,都有葉歲錦這個好弟弟陪著他,就算是葉歲錦與鄧嘉佑相約游玩時,茅祺瑞也會見縫插針的也約他出去,他沒怎么一個人獨處過,而今日鄧嘉佑進了門,在府上,葉歲錦也不像往日那般想著他們?nèi)プ鍪裁础?br />
    更何況就算是葉歲錦愿意同他一處,而鄧嘉佑自然不可能放任葉歲錦拋下自己,去陪哥哥,況且依著現(xiàn)在葉歲錦被情愛迷了眼的人,自然沒有想到孤單的葉歲桉。

    葉歲桉罕見的有些懵,他站在原地片刻,隨后便準備回院子看賬本。

    這賬本還是葉歲錦的鍋,若不是葉歲錦成親,葉姆和葉父本不想這么早便把鋪子交給他們,自然也不用看賬本了。

    因著葉歲錦成親,葉父和葉姆覺得葉歲桉遲早也要成親,看葉胥的意思,桉桉的婚事,肯定不想鄧嘉佑那般好拿捏,如此,只好給桉桉多一些安身立業(yè)的底氣。

    于是,葉父葉姆一合計,就把手下的鋪子給二人平分了,說是平分,可屬于葉歲錦鋪子的賬本也交給了葉歲桉。

    對于這個,葉歲錦理直氣壯道:“我以后都在府上住,走的是賬房上的銀子,可是你不同,若你以后不能在家住,自然要熟悉鋪子的,一間兩間是熟悉,十間二十間也沒什么區(qū)別。”

    于是,葉歲錦做了個甩手掌柜,也不管了,就這般全部甩給了葉歲桉這個孤家寡人。

    可憐的葉歲桉,不僅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還有一堆賬本要看。

    這與他預(yù)想中錦兒成親后,他自由自在的日子一點也不一樣。

    葉歲桉無奈,葉歲桉嘆氣,葉歲桉認命。

    他嘆了口氣,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賬本就頭疼。

    若在平日里,這個時候,他定是要招呼錦兒一起去府外逛逛,以慰藉自己的疲憊的心靈。

    現(xiàn)下不用想也知曉不太可能,他嘆了口氣,有些麻木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想起那有半人高的賬本就頭疼。

    原本他是不用看這么多的,只因阿爺說,若想知曉這鋪子的收成,自然要清楚鋪子歷年來的開支和收入。

    葉歲桉一想,覺得阿爺說的有道理,便也同意了,然后葉父就命小廝帶來了將葉歲桉書桌堆滿的賬本。

    看著少爺目瞪口呆的模樣,那小廝還貼心道:“少爺,您不用擔心,這還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還有呢,等您看完之后,小的再給您搬過來。”

    葉歲桉有些心累的擺了擺手,讓那人下去。

    葉歲桉一看才知曉,阿爺竟然是從那些鋪子開業(yè)起的賬本都拿來了。

    若是一兩間鋪子,對葉歲桉來說也還好,他努力一下,總歸能看完,但葉父在京城這么多年,手底下的鋪子自然不少,就算是分給了葉歲錦一半,數(shù)量也很是可觀。

    第218章 更別說葉歲錦做了甩手……

    更別說葉歲錦做了甩手掌柜, 索性,葉父便一股腦的將他名下所有的鋪子賬本都送到了葉歲桉這里。

    當然,若是僅憑葉父一人, 自然不可能經(jīng)營這么多鋪子,這些鋪子或多或少都有葉胥的手筆。

    葉家一大家子若僅靠葉胥的俸祿當然不夠支出,雖說有葉父開的幾家酒樓在,可這世家大族家的哥兒女子出嫁, 總會陪嫁一些鋪子什么的, 身為葉家四個當家人捧在掌心的人兒, 自然不可能沒有,無論他們二人今后會不會出嫁。

    開始掌家的葉姆知曉后便開始張羅著買鋪子給葉歲桉和葉歲錦籌備著。

    因著手中有銀子,鋪子買的也順當,但葉姆想不到自己應(yīng)當做些什么,就連他們現(xiàn)在經(jīng)營的酒樓也是在葉胥的建議下才開成的,知曉葉胥的點子多, 葉姆毫不猶豫的去問了葉胥的意見。

    葉胥思考一番后, 便說了自己的想法,沒想到葉姆按照葉胥的想法做,那鋪子的生意倒是不錯, 時間久了, 鋪子生鋪子, 自然多了起來。

    鋪子生意紅火一方面是因為他家的鋪子確實是獨一份, 另一方面則是名人效應(yīng)。因著葉胥在朝堂中的分量, 以及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自從知曉葉家的鋪子開張后,每日的客流量是不用愁了,因著這賬本一年一年的就多了起來。

    葉歲錦看著桌前成堆的賬本, 不由得開始懷念起來錦兒尚未成親時的場景了,那時他們二人是多么的自在,雖說每日也會有課業(yè),但也不像現(xiàn)在這般堆積成山。

    那時的他們總會尋著機會外出游玩,若是不想,就陪在阿姆身邊,哪里像現(xiàn)在這般需要對著冷冰冰的案牘。

    葉歲桉托著下巴發(fā)呆,有些悵然。他想想就覺得自己可憐,早知這般,當時他就不應(yīng)當同意錦兒和弟夫這門婚事,雖然他的意見似乎并不重要。

    收回天馬行空的思緒,葉歲桉拿起賬本開始看,玩笑歸玩笑,在正經(jīng)事情面前,葉歲桉也知曉分寸。

    在葉胥這么多年的熏陶下,葉歲桉自然知曉在這個世道上,身為哥兒,自然不如男子那般自在,無論怎樣,還是握在自己手中的銀子才是真,這有可能是他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錢。

    葉胥知曉在這個年代說封建自然是封建;若是開放,在某些方面還是很開放的。

    其他的不說,就在名聲方面,對與未婚的女子和哥兒就很是苛刻,葉胥怕以后桉桉和錦兒當真中了套,真是成了婚,就算他身處高位,也護不住他們二人的安危。

    雖然葉胥他們一家人口簡單,但這么多年來,對于后院的那些骯臟手段,葉胥時不時的也聽了幾嘴,那狠決之程度,讓葉胥活了兩世的老人都嘆為觀止,到最后還感慨一句,真當是防不勝防。

    葉胥老父親的濾鏡覺得他家的兩個孩子心思單純,若是被人下套,到時不出意外肯定會中套,與其到時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還不如從小就培養(yǎng)他們自立自強的意識。

    為了以防萬一,葉胥從小就給兩個小家伙講一些人性的陰暗,讓他們知曉,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感情是經(jīng)不起考驗的。

    情情愛愛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與其靠別人,不如自己立起來,這個世道既然哥兒不能從政,那便從商。

    前些年,葉胥也會讓他們接觸到一些他在地方審判的案例,葉歲桉和葉歲錦聰慧,自然知曉,人性險惡。

    葉歲錦為成婚之前,葉歲桉還在慶幸自己能輕松些,誰知等到錦兒成婚后,阿父還沒有表示,阿爺他們竟然要將鋪子交與自己手中。

    葉歲桉在心中像模像樣的感嘆了一下自己命苦,然后就開始認真看賬本。

    當專注于某件事時,時間似乎過的格外快,所以當葉歲桉再次端起手邊的茶碟時,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茶杯里面的水早就空了,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又看向窗外,隨口對站在門口的小侍道:“現(xiàn)在幾時了?”

    “回公子,現(xiàn)下快已午時。”

    葉歲桉沒想到時間過得竟然這般快,他只不過剛看完一本,葉歲桉看了放在一旁那厚厚的賬本,心中忍不住的吐槽,這一本怎的這般厚,依照這個速度,他今年還能將這些賬本過一遍嗎。

    索性這事也不急,葉歲桉也沒想著逼自己兩天看完,心態(tài)極好的葉歲桉放下手中的賬本,去尋陶青。

    算算時間,應(yīng)當也快到了用午膳的時間,他現(xiàn)在去,若是趕巧,還能陪阿姆說說話。

    等葉歲桉到了陶青的院子時,陶青剛出房間,就見兒子過來,陶青面上很是驚訝,開口道:“桉桉沒有約人出去散心嗎?”

    聽到陶青這樣說,葉歲桉心中滿是好奇,怎的在阿姆心中就是那么不著家的人嗎?

    陶青看到葉歲桉一臉奇怪的看著自己,也知曉自己想多了,他還以為小兒子成親后,瑄王家的小公子肯定坐不住,無論怎么說,今日定會約著他出去,誰知那孩子敬出乎意料的安靜,竟然沒有找個由頭將人約出去。

    陶青輕咳一聲,面不改色的開口解釋道:“我想著你在家待著也無聊,應(yīng)當會約你的那些好友出去。”

    葉歲桉像是不知曉陶青的心思,開口問道:“那阿姆以為這時誰會約我出去。”

    陶青自然不能說是茅祺瑞,他開口道:“你荀叔家的那個小哥兒,你們不是挺親近的,今日怎的沒有一起?”

    葉歲桉看了眼眼神飄忽的陶青,解釋道:“阿姆,樂樂前不久剛定了親,這些日子忙著在家繡婚服,哪里有時間陪著我這個閑人。”

    經(jīng)過葉歲桉的提醒,陶青才想起然然家的那個比桉桉還要小兩歲的哥兒荀樂康已經(jīng)定了親。

    見阿姆被問住,葉歲桉也不與他插科打諢,上前扶住陶青,道:“阿姆,旁的事以后再說,現(xiàn)下已是到了用午膳的時間,我們先去用膳。”說完便上前扶著陶青。

    葉歲桉每次看到他阿姆這么大的肚子走路,就膽戰(zhàn)心驚的。

    父親之前交代過他和錦兒,讓他們平日無事不要去院子打擾阿姆,錦兒心直口快,當即發(fā)問:“為何?難不成是因為阿父這是喜新厭舊了,覺得尚未蒙面的新兒子比我們這個舊兒子在你心中重要。”

    葉胥見錦兒不正經(jīng),當即同他開玩笑道:“怎么會,我與他們素未蒙面,怎會有交情,況且,我們是什么,我們是認識了十幾年了老熟人,幾番權(quán)衡之下,明眼人都知曉,定然是你們二人在我心中比較重要。”

    葉胥準信兒一番話著實逗笑了葉歲錦,他當即道:“好啊,阿父,你竟然這般想我那未出生的弟弟,等弟弟出生后,我定會一字不漏的將今日之事告知他們,你以后就等著他們鬧你吧。”

    原本葉歲桉心中還好奇父親為何這般說,現(xiàn)在被父親和錦兒這般插科打諢,竟然覺得阿父的話雖然怪異,但確實有道理。

    葉胥與他們二人玩笑一番后,解釋道:“這些時日你阿姆晚上睡不好,白日里自然會補覺,你們?nèi)羰侨チ耍麩o論如何也會起來陪你們,倒也不是不讓你們姆子親近,實在是我怕休息不好,對你們阿姆身子有影響。”

    葉胥覺得好的睡眠能解決百分之八十的疾病。

    聽到這話,葉歲桉和葉歲錦當即認真了起來,將這事記在了心里,自然,每當?shù)搅擞蒙艜r間,葉歲桉和葉歲錦準時的像個鬧鐘一樣,定時定點的來院子里叫陶青用飯。

    有了葉歲桉和葉歲錦二人陪在身邊,陶青自然不會覺得生活無趣,每次看到葉歲桉和葉歲錦他們二人在自己身邊插科打諢,日子倒是有趣了起來。

    這樣的日子即使是葉歲錦成親后也沒怎么變樣,除了小夫夫剛成親那幾日。

    那段時間,他們二人日日黏在一起,葉歲錦是沒有陪在陶青身邊,但有葉歲桉陪著陶青下下棋,品品茶,陶青的生活也算的上是舒心。

    日子就這么波瀾不驚的過著:新政正一層層的實施下去,葉歲桉每日看看賬本,看的倦了便去陶青那坐坐,茅祺瑞依舊費盡心思的找借口約葉歲桉出來。

    陶青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終于發(fā)動了,當時的葉歲錦正在陶青面前討巧,葉歲桉在一旁打諢,陶青前一秒還面目柔和的看著二人,下一秒肚子傳來一陣劇痛,陶青竟這般毫無預(yù)兆的發(fā)動了。

    陶青生產(chǎn)過一次,自然知曉這熟悉的感覺是作何,知曉自己不能在這里生產(chǎn),當即準備站了起來,可身上的疼痛花光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氣,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力氣。

    葉歲桉這些日子時時注意著陶青的狀況,因著大夫交代就在這幾天發(fā)動。

    見陶青面色不對,當即上前扶住,冷靜的扶著陶青去床上,最后還不忘囑咐一旁呆在那里的葉歲錦道:“快去,快把穩(wěn)婆和大夫叫來,阿姆可能要生了。”

    葉歲錦見陶青臉上出現(xiàn)他從未見過的痛楚,也不敢怠慢,大家禮儀什么的也被他拋之腦后,當即朝著穩(wěn)婆暫住的小院跑了過去,幾息之間,葉歲錦便到了院子,不顧正在收拾家伙式的穩(wěn)婆,一把穩(wěn)婆拎起就跑,完全不顧穩(wěn)婆口中的‘我能自己走。’

    葉歲錦氣喘吁吁的將穩(wěn)婆放下,陶青面色痛苦的躺在床上,穩(wěn)婆上前查看情況,有些意外,怎么這孩子出來的這么快,當即挽起袖子上前,順便把一臉焦急的葉歲桉和葉歲錦趕了出去。

    知曉自己可能幫不上什么忙,葉歲桉和葉歲錦有些擔憂的看了陶青一眼后,便離開了。

    這次的生產(chǎn)格外順利,沒等葉歲錦將房門關(guān)上,葉歲桉就聽到了嬰孩哭泣的聲音。

    聽到聲音后,葉歲錦臉上的擔憂瞬間變成了喜悅,他猛地的轉(zhuǎn)頭看向葉歲桉道:“哥哥,弟弟出來了!”

    聽到聲音的葉歲桉也很是意外,怎的這般快,語氣中帶著些不確定的接道:“盼了這么久的弟弟終于出來了?”

    沒等葉歲錦開口接話,又一道嬰兒的啼哭聲從產(chǎn)房傳了出來,這次不僅是葉歲錦了,葉歲桉臉上意外的表情也很是明顯,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是兩個弟弟都出來了嗎?”

    葉歲錦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道:“好像···好像確實如此。”

    可他這些日子也刻意搜尋了不少郎君生產(chǎn)的事例,好像沒有一個像阿姆這般順利的。

    第219章 順利的讓人不敢相信,……

    順利的讓人不敢相信, 現(xiàn)下別說是阿父沒有回來,就連離得最近的阿爺也不見身影,葉歲錦都有些懷疑報信人還沒有走到酒樓門口, 明明酒樓離葉父也不遠,就算是悠閑的散步,也只需半刻鐘的時間,更何況去報信的還是個腳程快的。

    陶青這次生產(chǎn)的格外順利, 沒等葉歲錦將腦海中的七七八八弄明白, 穩(wěn)婆就抱著個小包裹走了出來, 還不住的感慨道:“我接生了這么多權(quán)貴家的孩子,卻從未見過如此順利生產(chǎn)的夫郎。”

    葉歲桉接過穩(wěn)婆懷中的弟弟,又讓人給了賞錢,最后開口道:“多謝阿婆,阿姆才能如此順利。”

    穩(wěn)婆感受到荷包里面的分量,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 回道:“老婆子也沒幫上什么忙, 應(yīng)當是小公子不忍心夫郎受罪,便出來的早些。”

    葉歲錦接過小侍懷中的包裹,低下頭看到懷中的弟弟, 臉上的笑容一僵, 他有些不確定的朝著穩(wěn)婆問道:“你確定這是我阿姆生下的?”

    穩(wěn)婆也是見多識廣, 當即開口道:“哎呦, 小少爺這是說的哪的話, 這自然是夫郎生下的。”

    似乎是知曉葉歲錦心中想的是什么,她安慰道:“小孩子生下來都是這樣子,等長長就好了,小孩見風長, 一天一個樣。過不了幾日,便會長得白白胖胖的。”

    不知葉歲錦有沒有將穩(wěn)婆的話聽進去,終究還是哭喪著一張小臉的看著懷中睡得安穩(wěn)的小人兒。

    在穩(wěn)婆的一次次保證下,葉歲錦最終還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皺巴巴的小人兒是阿姆生下來的。

    剛生下來的嬰兒沒有精力,似乎是感受到了哥哥的嫌棄,閉著眼睛干嚎了幾嗓子后,又睡了過去,葉歲桉看著懷中雙眼緊閉的弟弟,有些不敢動彈。

    還好被剛進院子氣喘吁吁的葉姆接過,葉姆和葉父二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臉上的喜悅格外明顯,看著懷中睡著的孩子,葉姆一臉的慈愛。

    見孩子睡得香甜,葉姆忍不住關(guān)心陶青的情況,他知曉雙胎生產(chǎn)不易,生怕陶青出個什么好歹來。

    關(guān)切的問道:“你阿姆怎么樣?”

    葉歲桉道:“我方才去房中看過了,阿姆無事,現(xiàn)下已經(jīng)睡著了。”

    就是臉色與平日相比有些蒼白些,他方才進去的時候已經(jīng)放輕了動作,還是把阿姆吵醒了,阿姆問了弟弟的情況后,便又睡了過去。

    葉姆聽到此話,便囑咐伙房燉一些補湯,等陶青醒來后便可以喝。

    上次親手抱著這般小的孩子,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葉姆看著懷中的小小的人兒,心中格外歡喜,對著一旁的兄弟二人說道:“你們剛出生時,還沒有你們的弟弟這般大,瘦瘦小小的一團,那時我生怕你們長不大,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穩(wěn),生怕你們怎么著。”

    似乎是在回憶,葉姆看著兄弟二人的目光中帶著些慈愛道:“沒成想你們現(xiàn)在一個已經(jīng)能掌管鋪子,另一個已經(jīng)成親了。”

    “都健健康康的長大了。”

    葉歲桉聽葉姆這般說,趕忙接話道:“祖姆不用急,我可是聽說小孩子長到七八歲后,可都是貓嫌狗憎的,您先別著急。”

    被葉歲桉這么一說,葉姆瞬間沒了感傷,有些好笑的看著葉歲桉道:“怎的這般說?”

    “這不是阿姆前些日子總是說我二人小時候如何如何調(diào)皮,我想著,以后弟弟們總歸也會是這樣的。”

    葉姆有些好笑的看著葉歲桉道:“你們那時也是如此,若不是看在你阿父是知府大人的份上,告狀的人都能排成隊,到城門口了,就這,每日都能看到來告狀的大人。”

    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葉姆道:“怎的這么久了,也不見你父親的身影。”

    隨后,葉姆面露不滿道:“你阿姆生產(chǎn)這般大的事情,你阿父竟然沒有露面?”

    葉歲桉見葉姆埋怨阿父,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身后有人道:“許是哥婿離得遠,等會兒就回來了也說不準。”

    葉歲桉扭頭看去就見陶姆已經(jīng)到了,陶姆走進就看到了葉姆和葉父懷中的孩子,有些關(guān)心的問道:“青兒怎么樣?”

    葉姆將懷中的孩子放到陶姆懷中,滿眼喜悅道:“你放心,我方才已經(jīng)看過了,青哥兒在房中睡得好好的,問了穩(wěn)婆,穩(wěn)婆說青兒沒有受苦,這邊剛發(fā)動,那邊孩子就出來了。”

    知曉陶青無事,陶姆心中的大石頭才算是放下了,他對葉姆道:“青哥兒也算是有福氣,生下他們兄弟四個都沒怎么吃苦。”

    葉姆贊同道:“是啊,想當初我生桉桉他阿父時,可是疼了兩個時辰才發(fā)動。”

    葉姆和陶姆抱著孩子逗弄,那邊的葉胥穿著官袍終于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葉姆看到葉胥這般凌亂的模樣,皺眉道:“你怎的回來的這般晚,青哥兒孩子都生下來了也不見你的身影。”

    葉胥也無法,皇上早不見他,晚不見他,偏偏等到他夫郎生產(chǎn)時見他。

    原本他這些日子是想著在家陪著陶青生產(chǎn)的,可陶青覺得還是政事重要,非要他每日去上值,葉胥拗不過他,便去了。

    每日在宮中都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想著家中的陶青如何,每日他都是不到點就走。

    也沒人敢說他什么,他總能回去多陪陶青一會兒,基本上葉胥都是等到了午膳時就回家,下午直接不去。

    皇上知曉葉胥家中有個懷孕的大齡夫郎,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今日是離得京城最近的縣城,新政有了效果,皇上心中大喜,便召見了葉胥,讓他也看看自己忙了一年的成果,這只是一個好的開始,接下來的好消息只會越來越多。

    誰知就是這一叫,成功的讓葉胥錯過了午膳回家用的習(xí)慣,好巧不巧的,陶青偏偏在午膳時分發(fā)動了。

    *

    葉胥這時也不在意葉姆說了什么,他滿門心思的都是陶青,無視了葉姆和陶姆懷中一人抱著的孩子,有些緊張的問道:“青兒呢,他可還好?”

    葉姆見葉胥這般緊張的模樣,也沒了心思多說他什么,擺了擺手道:“青兒眼下正在臥房睡著呢。”

    葉胥對著在座的幾位長輩行禮道:“我先去看青兒如何了?”

    葉姆抽空回他道:“青哥兒睡著了,你小心些,別把他鬧醒了。”

    “兒子曉得。”

    葉胥到的時候,房中灰蒙蒙的,許是為了讓陶青有個好的睡眠,下人把房中的簾子全都拉了下來。

    葉胥輕手輕腳的走進床邊,慢慢的拉開床帳,就見陶青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與平時無異。

    葉胥看的很是心疼,他原本明明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不讓陶青再受生育之苦,沒想到最后他還是食言了。

    他很想摸摸他的小臉,但又怕吵醒他,最后只是靜靜的在床邊看著陶青恬靜的睡顏。

    葉胥下意識的把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葉胥在房中待了一刻鐘的時間,最后還是出來了。

    出來后,葉胥便去看了剛出生的兩個小家伙,等葉胥到了正堂,葉姆和陶姆他們正在逗弄這孩子。

    原來他們二人已經(jīng)醒了,大的被奶娘喂了奶后,精神了許多,現(xiàn)在正在用烏靈靈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葉姆。

    小的被奶娘抱去喂奶了,此時,幾位長輩圍著小小的人兒看,看他睜著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時不時的還砸吧砸吧嘴,很是可愛,惹得幾位長輩的心都快化了。

    葉胥這也是從這孩子出生起,第一次見他,葉胥認真的看了那孩子一眼,有些驚奇的開口道:“這小家伙竟然和錦兒剛生出來時簡直是一模一樣。”

    沒等別人有所反應(yīng),葉歲錦第一個開口反駁道:“阿父又在誑我,我小時候怎么可能同現(xiàn)在這個皺巴巴的小家伙一樣。”

    就看他現(xiàn)在這個模樣,他小時候也萬萬不可能像這個小猴子一般黑紅黑紅的,還皺巴巴的,一點也不美觀。

    葉胥面上狀作深沉的模樣,道:“錦兒,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你剛生出來的時候還是我第一個抱的你,你那時如何,我自然知曉。”

    葉歲錦說不過他,索性便不與他爭辯,扭頭繼續(xù)看著弟弟,企圖從他臉上找到與自己相似的地方。

    葉姆見葉胥父子二人還是這般不正經(jīng),開口對葉歲錦道:“錦兒,你可知為何是你阿父第一個抱的你?”

    葉歲錦當即來了興趣,問道:“為何?”

    葉姆一臉慈祥的開口道:“那當然是他沒有機會抱到你哥哥,只好搶你阿爺懷中的你,臨了,還不忘到處張揚說是他第一個抱的你。”

    “那時,楚庭的上上下下,哪一個不知是知府大人第一個抱的你。”

    葉歲錦聽完一陣大笑,開口道:“阿父,原來你竟然也有這一天。”

    果然被壓制了呢。

    懷中的小人兒,見葉歲錦笑的這般開懷,也跟著咧嘴笑,葉姆見他也像模像樣的笑,驚奇道:“哎,你看小家伙也學(xué)著哥哥的樣子在笑呢。”

    眾人驚奇,紛紛湊上前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竟然真是這樣,很是稀奇。

    葉姆看著懷中的小人兒,對站在一旁的葉胥道:“想好給孩子取個什么名字了嗎?”

    葉胥像是有所準備一般,當即從懷中拿出一張紙,葉歲錦定眼一眼,只見那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名字。

    沒等葉歲錦開口,就聽葉胥道:“我與青兒給孩子想了許多名字,覺得每個都好,但又不知到底用哪一個,正好借此機會,幾位長輩都在,你們給看看哪個好一些。”

    葉父先接過葉胥手中的紙,對著紙張,認真的看了起來,陶父也湊上前。

    只有葉歲錦見自己擠不進去,趁機湊近葉胥道:“阿父,你這些日子上值時,該不會就是在想弟弟的名字吧。”

    葉胥面上沉穩(wěn),當即否定道:“怎會如此,我當值時,自然在處理政務(wù),為父豈是那尸位素餐之人。”

    葉歲錦顯然不信,他道:“可是我聽阿佑說,你每日當值時總會去找楚老,這些天總是聽到楚老說你整日找他問他哪個字的寓意好,他被人煩的這些天都沒個好臉色。”

    葉胥被揭穿了也不承認,他厚臉皮否認道:“人云亦云,三人成虎,難不成在你心中,你阿父我是那種人嗎?”

    葉歲錦哼了一聲,見葉胥死不承認的模樣,也不搭理他,轉(zhuǎn)身湊去幾位長輩面前。

    陶父指著紙上的昱承,昱珩道:“這名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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