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些熟悉？
達米安兔看了藍鳥一眼，保持緘默。
藍鳥一副“我說什么來著”的表情看著兔子，眼里還有濃厚的笑意。
沒辦法，家里的刺頭變成了一只柔和可親的兔子，這不能不讓他感覺到好笑。
五分鐘前，把米粒甩地很遠的兔子遇到了藍鳥，藍鳥邊飛邊口吐人言。
這讓達米安停下來，對藍鳥報以懷疑的目光。
“迪克·格雷森？”
兔子兩只手抱起來，看著那只不知道要往哪里飛的小鳥。
“哦上帝，你也在這里！”迪克撲棱著翅膀就過來了。
“在這里看到你真好。”迪克熱情洋溢道。
“你不是去追在阿卡姆門前放炸彈的家伙了嗎？我以為來到這個奇怪地方的只有我，提姆和布魯斯。”
“你也慘遭奶油炸彈的襲擊？”
達米安沉重地點了點頭。
這樣的表情配一個兔子腦袋很有喜感，迪克不道德地笑出了聲。
兔子的眼睛更陰郁了些，看起來像是隨時要暴走的兔子。
“現(xiàn)在得先研究研究怎么出去。”達米安道。
“這周圍唯一的建筑是遠處的城堡，我和米粒打算去看看。”
迪克：“老天，米粒也被拉了進來？她也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城市義警的身份？”
達米安：“我從她房間拿走的書也沾上了奶油。”
迪克：“好吧，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好是壞，布魯斯身陷城堡，我們還要分心生保護米粒，同時隱瞞自己的身份。”
兔子不存在的眉毛皺起來，柔軟的毛在眼頭的地方堆積起來：“你說什么？布魯斯被困在了那座城堡。”
“是這樣的。”迪克嚴肅起來，把自己剛被拽入這個世界后發(fā)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簡單來說，他，提姆，布魯斯被同時拽進了一個古怪的城堡里，并變成了動物。
“城堡陰森寂靜，像是從沒有人居住過。但里面始終回蕩著一種宴會上獨有的旋律。我和提姆沿著音樂的方向?qū)ふ遥懿恍业兀覀兛吹搅吮驹撛诎⒖返寞偯比恕！?br />
“他越獄了。”迪克沉聲宣布。
“然后呢？你們沒做什么嗎？”
小鳥身上碧藍的羽毛都因為沮喪的心情失去了光澤：“這見鬼的地方，我們對他的攻擊是無效的。”
“包括布魯斯？”達米安不敢置信。
迪克苦笑：“你不會想知道的，布魯斯在進入這個世界后就始終處于一種沉睡的狀態(tài)，無法叫醒。”
“我和提姆懷疑那個放炸彈的魔法側(cè)和瘋帽人是一伙的。”
達米安分析：“既然瘋帽人進來了，那個魔法側(cè)，也會進來？”
“不排除這個可能。”
達米安：“那米粒……”
小藍鳥撲棱的翅膀有些累，暫時落腳到了達米安的腦袋上。翠鳥滴溜溜的眼睛明亮極了：“你說米粒就是那個魔法側(cè)？她們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那個魔法側(cè)就是一個瘋子，身上有著無比邪惡的力量，她的四肢力量強大，看起來爆發(fā)力極強。”
想想米粒像冬天枯樹枝一樣脆弱的胳膊，達米安還是把自己的質(zhì)疑吞進了嘴里。
邪惡魔法側(cè)就是米粒，這確實聽起來匪夷所思了。
或許他該收一收自己的偏見。
迪克：“我和提姆跑了出來，布魯斯在城堡里一個安全的角落。”
“我們嘗試把他帶出來的，但是……”
迪克看了看自己纖細的鳥爪子，和跟兔子耳朵差不多大的翅膀，開始想念自己的人類身體。
他和提姆加起來，都拖不動一個巨大的布魯斯。
哦，真的是好大一只布魯斯。
迪克又想到了什么，開口：“對了，還有一個線索。瘋帽人在他的宴會里，一直在說什么愛麗絲，或許愛麗絲是這個世界的關鍵？”
達米安瞬間就想到自己碰到米粒，就會變成無法掙扎的兔子這件事。
面容姣好的小女孩，小女孩第一個碰到的動物兔子先生，吃了會變大的蘑菇……
“如果你說的是那本幼稚的兒童讀物，那么關于愛麗絲，或許我有一些頭緒。”
-
米粒坐在兔子的兩只耳朵中間，兩只手抓住兔子耳朵。
米粒的腦袋上頂著一只精致的小藍鳥，鳥羽毛在陽光下散發(fā)著不斷變化的光澤。
米粒的頭發(fā)柔軟蓬松，迪克縮好自己的爪子，以免利爪傷害到米粒。
“你說的對。”迪克對達米安說，“她確實是主角愛麗絲。”
他舒服地瞇了瞇眼。
和米粒接觸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僅僅是一只普通的鳥兒，并感受到做一只鳥的快樂。
兔子在往城堡狂奔，迪克悠哉感嘆：“說真的，我完全沒想過你會看這種公主情懷夢幻的書。”
在達米安兔惱羞震怒盤算怎么把迪克甩下去的時候，迪克像是見證孩子成長的老父親一樣欣慰：“雖然很意外，但我很樂于見到這個。”
達米安沒有一個正常童年這件事，除了達米安本人，其他人都為他遺憾著。
同樣的年紀，他在享受馬戲團觀眾的歡呼和掌聲，而達米安被當成一件武器用最嚴苛的方法訓練。
想到這個，迪基鳥發(fā)出一聲微弱的，不會被達米安察覺的嘆息。
米粒揪住兔耳朵，穩(wěn)住身形，她軟綿的聲音幾乎被風吹散：“說真的，我還是覺得你們的聲音很熟悉。”
小藍鳥熱情地：“我們的聲音很大眾化嗎？你有朋友是這種聲音？”
他覺得自己只需要捂好夜翼的馬甲就可以，至于迪克的身份被米粒知道，也并不要緊。
如果米粒不是那邪惡的魔法側(cè)，陪小姑娘來一場愛麗絲的奇幻之旅有可不可呢？
可很明顯，達米安不是那么想。
他對自己的身份諱莫如深，在聲音引起小女孩懷疑后，就不再開口說話了。
迪克不知道在他來之前，米粒和達米安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肯定是一些讓達米安覺得很丟面子的事情。
迪克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動，但最終還是給了一個孩子應有的自尊，不打聽什么。
米粒在仔細想，把地獄之門的每一位的聲音都回憶了一遍。
“不是，不是我的朋友們……”
迪基鳥心情頗好：“那是別的什么人？”
米粒自有意識開始的年歲就十分有限，在人類世界的時間就更不過是寥寥幾日，除了蝙蝠俠他們，她認識的就只剩下她的家人們。
米粒幾乎篤定：“我的家人們，你們的聲音和他們很像。”
大藍鳥興奮起來：“哦，我和你家人的聲音很像？”
小姑娘已經(jīng)代入了布魯斯女兒的身份了是嗎？
這是個好現(xiàn)象。
“是這樣的，你的聲音很像我的哥哥迪克。”
“他是一個非常溫暖的人，好像渾身都被陽光照耀著，呆在他身邊感覺十分溫暖。”
米粒回憶著在車上和迪克的相處瞬間，還有自己第一次落淚時，迪克在用小蛋糕和洋娃娃之類的東西哄他。
除了想成為蝙蝠俠的兒子，背叛自己可憐的父親布魯斯外，迪克真是毫無缺點了。
被小女孩夸夸，迪克心情明朗：“你的哥哥會很榮幸被你如此夸贊。”
米粒又想起了什么：“還有兔子寶寶。”
迪克：嗯？兔子寶寶？
翠鳥一雙蔚藍的眼睛往下瞄，看到了兩只柔順的，毛茸茸的，暖烘烘的，被米粒拽在手里的兔子耳朵。
米粒說的兔子寶寶，不會就是他和米粒屁股下面坐著的這個兔子寶寶吧？
這樣健碩大只的身形，究竟哪里和寶寶沾邊呢？
米粒：“兔子寶寶的聲音和達米安很像！”
達米安兔軀一震。
米粒持續(xù)輸出：“不過兔子寶寶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寶寶，但達米安……”
說到這個，小姑娘還在記仇，氣憤極了。
“他頭發(fā)三米高，還用鼻孔看人。”
“卑劣頑固，想背叛他柔弱可憐的父親！”
“他像鋪在花園墻頭的玻璃碴子一樣扎手。”
“等我變強了……等我變強了……”
米粒揮揮拳頭：“我會幫助柔弱的布魯斯收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