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達米安吃了一個很結實的閉門羹。
“哈。”
達米安想到了剛才米粒從上到下的視線變化，感覺自己的尊嚴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嚴峻挑釁。
刺客聯盟里養出來的孩子能敲敲門而不是把門直接轟碎，已經算他這段時間的修身養性頗有成效。
達米安的頭發已經氣成了僵硬的弧度。
他盯著面前的這扇門，在考慮怎么把這扇門打開。
用炮轟開吧，達米安邪惡地想。最好把里面的那堆排骨一起轟飛，這樣這個惡心的小玩意兒就可以被清理出韋恩莊園了。
達米安覺得自己體內有一團火在燃燒，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像鍋里的爆米花一樣完全炸開。
“哦，達米安，你站在這里做什么？”
迪克拿著一包拆開的薯片，嘴里嚼嚼嚼地開口問。
他剛在阿福的眼皮底下偷渡出一包零食，他準備拿回房間邊吃邊看電視。
有些想念布魯德海文的小出租屋，在那里他有零食暢吃的自由。
迪克的藍色眼睛里閃爍的是溫和熱情的光。他看向達米安，用眼神詢問他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莊園里的小鳥中，他是最樂于助人的一只。
達米安轉頭，帶著余怒。
迪克停下了嚼嚼嚼的動作。
他的視線在達米安和那扇門之間往返，最終確定，這扇門或許即將慘遭不幸。
“你想見米粒嗎？”
“哦，雖然溝通與交流不是我們家的一貫傳統，但我很樂于看到你和這個妹妹親近起來。”
迪克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達米安的身邊，然后輕輕敲響了門。
他準備守在達米安和米粒的身邊，以便在達米安單方面欺負米粒的時候，及時出手制止。
畢竟米粒的手腳看起來像小樹枝一樣易折。
“嘿，米粒，你睡了嗎？”
迪克的聲音聽起來就很好相處。
米粒小小的聲音從門縫傳出來：“沒有……”
接著，門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米粒的腦袋探出來，先是對迪克擠出一個禮貌的笑容，然后心有余悸地看了達米安一眼。
“只有你一個人進來嗎？”米粒問迪克。
“哈。”達米安嗤笑。
他想翻白眼離開，但心里有一個聲音循環往復——蝙蝠俠的貞.操蝙蝠俠的貞.操……
好的，他最后還是站在了原地。
迪克很巧妙地把話題岔開：“哦，還沒有給你介紹，這是達米安，我的弟弟，布魯斯的兒子。”
所以我們法律上是一家人的關系，最好其樂融融一些。
“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
但希望渺茫，迪克看著兩個人都不友善的眼神，憂傷地想。
今天也是為家庭關系而努力的一天。
當然不能他一個人受罪。
迪克給提姆發消息：有戲看，速來。
十分鐘后，米粒的沙發上坐著一排鳥。
大藍鳥，羅賓鳥，小紅鳥。
最矮的那個坐在了最中間，米粒搬了一個椅子過來，坐在他們對面。
所以他們是排斥她這個外來者嗎？
布魯斯領養了她，她作為家庭新成員，理所當然的遭到了老成員的抱團排外。
米粒自覺得悟出了他們來的原因：“你們不要擔心，也許就在今晚，就就會跟蝙蝠俠一起離開。”
達米安眼神陰鷙，剛滅了部分的火又被燎起來。還在惦記著蝙蝠俠？
提姆和迪克一人拉燭達米安的一條胳膊，拼命讓他的屁股回到沙發上。
冷靜！冷靜！沒必要，她只是一個小女孩！
達米安看著他們，心道你們跟本不懂！
他為蝙蝠俠操碎了心。
米粒看著他們麻花一樣的胳膊，由衷感嘆：啊，他們感情真好。
瞧他們手挽手，親切地肩并肩。
被兩個哥哥拉住，達米安也想到了布魯斯把米粒留在韋恩莊園的目的。
他勉強打消炮轟米粒的想法，生硬而強勢道：“我準備和你一起見蝙蝠俠。”
米粒眨眨眼睛，十分不理解：“你也想被蝙蝠俠領養嗎？”
達米安順水推舟：“是。”
當然不，我來這里是為了遏制你對蝙蝠俠的不軌心思和褻瀆行為！
迪克在笑，希望用自己的笑容讓周圍凝滯的空氣松動一些。
提姆眼睛冒光，難得看到達米安的窘狀，他樂見其成。
米粒看向迪克和提姆。
瞧他們，一個帶著討好的笑容，一個黑眼圈拉到下巴但聽到被蝙蝠俠領養這件事，依舊兩眼冒光。
“你們也想一起被蝙蝠俠領養？”
一下子多了是那么多的競爭對手，小米粒的眉毛都快豎起來了。
她不贊同地看著他們：“可是你們有爸爸呀。”
米粒：“布魯斯叔叔知道這件事嗎？”
可怕，這里有三個對父親極度不滿的叛逆兒子。
布魯斯叔叔明明看起來和藹可親，脾氣又好，十分健談，更像一個會拖著大布袋騎著馴鹿，滿足人愿望的圣誕老人。
他們又不需要接近蝙蝠俠來恢復什么能力，他們究竟對這個優秀的爸爸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米粒的心徹底歪向了布魯斯，現在的布魯斯在他眼里，就是一個可憐悲哀并對自己處境全然不知的可憐中年男人。
人類弱小，真不知道布魯斯叔叔能不能接受這樣的刺激。
逆子。
米粒很快給三個排排坐的小鳥打上標簽。
她搖搖頭：“我不能同意。”
布魯斯叔叔幫她和蝙蝠俠見面，她不能跟他的叛逆兒子站在一起，給好人布魯斯叔叔背后來上一刀。
雖然她是地獄惡靈，但她是有原則和道德的。
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放在地獄里也是要被唾棄的。
米粒忍住對達米安呸呸吐口水的欲望，做出送客的表情。
迪克的笑容凝固了，他明明是來緩和氣氛的？
提姆的黑眼圈拉地更長了，他明明是來看達米安的好戲的？
被殃及池魚的迪克和提姆剛想表示自己不想當蝙蝠俠的兒子。
但這話怎么想怎么奇怪，難道他們要否認蝙蝠俠是他們父親的身份？
那實在是父慈子孝。
他們被沉默在米粒的眼里就是默認。
小米粒用“這雙眼睛已經看透所有”注視著三個人。
迪克撓頭，感覺他們在米粒面前無端矮了一截。
但經過下午面對米粒牌水龍頭的一場“硬仗”，迪克姑且摸清楚怎么討這個小姑娘的歡心了。
“或許你想了解蝙蝠俠？”
“我們三個住在哥譚，對他十分了解，你也許有興趣聽聽他的故事。”
蝙蝠俠這三個字就像是米粒身上的控制開關按鈕。
只要按下這個按鈕，她就會變成禮品店柜臺里的八音盒，旋轉跳躍著就要唱起了歌。
米粒正被那本不知所云的《你最崇拜的暗夜騎士蝙蝠俠》困擾著，迪克的行為無異雪中送炭。
“前提是我們會跟你一起與蝙蝠俠見面。”達米安強勢補充。
米粒開始轉動腦袋。
只是讓他們一起見蝙蝠俠，這不等于他們會被蝙蝠俠收養。
偉大高尚如蝙蝠俠，是不會看上他們這三個背叛父親的人。
米粒很有自信，當即點頭，同意了這個交換。
迪克把視線給到達米安：不是你站在米粒門口的嗎？你一定很有話說。
提姆拍拍達米安的肩膀，兄友弟恭：“達米安也十分喜歡蝙蝠俠，有很多的故事可以分享。”
兩個人友好地把弟弟推出去，雙手抱臂靠在沙發上。
被退出的達米安并沒心情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了。
作為唯一一只知道米粒不軌心思的小鳥，他自覺有責任承擔斥退米粒的重擔。
“蝙蝠俠？對，他是整個哥譚的英雄，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他是讓哥譚所有罪犯聞風喪膽的存在，所有的黑暗與罪惡都將消滅在他的手下。”
所以收收你不該有的心思，你的下場在阿卡姆等著你。
“當然，我認為他還是全世界最好的偵探，沒有什么陰謀能在蝙蝠俠的眼皮子底下隱藏。”
羅賓鳥滿眼深意地看著米粒，意有所指。
不管你披著什么樣的皮，都會被蝙蝠俠掀開，快停止你拙劣的表演吧。
“除此之外，他還是一個傳奇格斗大師，精通一百二十七種格斗術，比如泰拳、柔術、格斗術、桑搏、西斯特瑪、自由搏擊、擊劍、空手道、極真空手道、柔道、合氣道、忍術、劍道、散打……”
達米安滔滔不絕，想讓米粒知難而退。
說完后，達米安的眼神里有難以察覺的驕傲。
米粒把小手拍地啪啪響：“你真了解蝙蝠俠。”她贊嘆著。
達米安的頭發昂成一個驕傲的弧度。
米粒：“你一定也很崇拜他對吧？”
所以才如此迫切想見到蝙蝠俠，和我搶同一個父親。
達米安別扭極了：“那是自然。”
這不是重點。他表情不自然道：“知道他的厲害了？”所以還要繼續你齷齪的心思嗎？
房間里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身影。
他逆著光站在那里，月色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米粒和達米安交流的回音似乎還在回蕩。
“你一定很崇拜他對吧？”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