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捉住他 對講機里傳出江玟書的聲音,“……
顧清霖給了兩件衣服展天瑞筑巢, 就又一次外出獵殺喪尸。
展天瑞雖然已經(jīng)過了易感期,但還是接下了衣服。他對顧清霖的信息素產(chǎn)生了無法拒絕的迷戀。只要聞到顧清霖的信息素,身體上的所有焦躁都被安撫。
在顧清霖身旁, 展天瑞才覺得自己像個真正的Alpha。他越發(fā)離不開顧清霖, 并且這種情況愈演愈烈, 難以被控制。
也不想控制。
祝蜂知道顧清霖又出去了, 頓時皺眉, “老大, 江家那邊已經(jīng)盯上了顧清霖, 你就這樣放他出去?還是一個人?”
這和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區(qū)別?
其他人也不贊成展天瑞的做法,并要求展天瑞馬上把人找回來。
展天瑞只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飛鳥關(guān)不住。”
從顧清霖從火刀盟飛出來的那一天,他就知道顧清霖和普通Omega不一樣。只是他總?cè)滩蛔”Wo顧清霖,害怕顧清霖沒了他就有生命危險。
但顧清霖并不要這些。
他也該學(xué)會放手。
*
顧清霖依舊摘了胸章,依舊坐了老周的車。不同的是,他沒再和Omega組隊,而是一個人在獵殺喪尸,一個人挖晶核。
晚上他沒有回聚集點, 而是拿出睡袋, 直接躺在荒郊野嶺里。
知道展天瑞死期將近, 顧清霖的內(nèi)心竟然是平靜的。
他沒有想象中擔心展天瑞的生死。內(nèi)心甚至覺得展天瑞一定不會死, 因為展天瑞比他厲害多了。
但閉上眼,顧清霖想起小栗那怎么止都止不住的血。
那些血流了一地, 把他的空間弄得到處都是紅色。他浪費了四小時才把空間里的血跡清理干凈。床鋪被褥更是得換掉。血跡已經(jīng)干涸,洗了還會留下紅印子,像小栗故意在他記憶力刻下痕跡。
他每次進入空間,還仿佛能夠聞到飄散不去的消毒水味道, 和血腥味。
令他窒息。
月色正好,狼的嗷嗚聲在夜里響起,鳥雀拍打翅膀起飛,樹枝顫抖窸窣。
夜里的森林不比白天安靜。
踉蹌的腳步聲引起了顧清霖的注意,他感覺到了危險。
他連忙從睡袋出來,拿上匕首,三兩下爬上了最近的樹。
沒過多久,月色下,只見三只喪尸在顧清霖的睡袋旁徘徊打轉(zhuǎn)。這三只喪尸似乎要比其他喪尸聰明,竟然對還帶著顧清霖體溫的睡袋毫無反應(yīng)。
喪尸在樹底下轉(zhuǎn)了幾圈后,齊齊往樹上看。
月光照在喪尸的臉上,這三只喪尸除了臉色有些灰白外,竟然沒有更多變化,無論身體還是容貌都與活人極度相似。
就像……林部言。
顧清霖心頭一震,他隱隱覺察到,這三只喪尸是江家派來的。
江家為什么想對他動手?
顧清霖一瞬間想到了小花兒,但很多地方都說不過去。
難道是小栗的事情,引起了江家的注意?
顧清霖沒有跳下去解決喪尸,反而蹲在樹上等待。那三只喪尸發(fā)現(xiàn)他之后就一直看著樹上的顧清霖,沒有出現(xiàn)撲咬行為。
過了有大概半小時,顧清霖的雙腿都蹲麻了,才感覺到附近有生命體的靠近。
人數(shù)不少,足足有二十多人。
顧清霖能感覺到人時,那些人已經(jīng)距離他不過五米遠。慶幸顧清霖躲在樹上,正好是夜里,又有層層樹木的枝葉遮擋。
他干脆進了空間。
那二十來人穿著統(tǒng)一的防護服,全身上下都用特殊材質(zhì)的布料包裹。這些布料能夠隔絕氣味,也能防止被喪尸抓咬。
這些人沒有輕易靠近顧清霖的那棵樹。而是先朝著樹枝方向打了幾支麻醉劑。麻醉劑釘入樹干,發(fā)出不屬于皮膚的聲音。
五人連忙上前查看,剩余人進入戒備狀態(tài)。
“人呢?”
那五人找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顧清霖的身影。那三只喪尸在顧清霖消失后,四處張望,并沒有再看著樹枝的方向。
“不見了。”其中一人用對講機匯報道。
對講機里傳出江玟書的聲音,“怎么可能?不是讓你們把他包圍住嗎?”
為了捉顧清霖,江家可是派出了三十人,并且挪用了五十只喪尸,只為能夠捉住顧清霖。
“圍住了。消失了。”
“消失了?”江玟書眉頭緊皺,“難道顧清霖是四階,能瞬間移動?”
除了這樣,再沒有別的理由解釋了。
江玟書吩咐道:“你們一部分人繼續(xù)盯著,另一部分去附近搜一搜。”
江玟書不在附近,不知具體情況。
顧清霖捂住口鼻在空間里,沒有散盡的消毒水味讓他感到不適。但外面還有生命體在徘徊,那些人還沒離開,他不能出去。
一旦閑下來,顧清霖就想起小栗那慘白的臉。然后小栗的臉會被小灰的臉取代。期間會穿插一些他曾經(jīng)看過的死去面容。
有些人是身體的原主人認識的,有些人他連名字都不知道。或許有些臉只出現(xiàn)在影視屏幕上面,但被他的記憶穿插過來,組成更多更恐怖的慘狀。
顧清霖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拿出一本書,在燈光旁念讀,用這種方式驅(qū)趕腦海中的那些臉。
趕不走,他就把書放在地上,一邊做俯臥撐一邊念書。累了就吸收晶核,再繼續(xù)做俯臥撐。
拼盡全力讓自己忙起來。
大腦快速消耗顧清霖的耐心,幾乎是一感受到外面沒了人,顧清霖就離開了空間。
但剛離開,他就發(fā)現(xiàn)樹下竟然密密麻麻的都是喪尸,粗略估計有四五十只。
喪尸一聞到顧清霖的氣味就開始躁動,顧清霖只能趕忙用空間異能將自己包裹起來。但感覺到四周有人靠近,他只能再一次躲進空間里。
“怎么回事?”
“發(fā)生什么了?”
幾名身穿防護服的人匆匆趕來,看到躁動的喪尸后四處張望。但沒有發(fā)現(xiàn)顧清霖的身影。
“可能鳥吧?”
這山間什么動物都有。
雖然心里覺得奇怪,但他們沒看到顧清霖的身影,也只能把這件事當成山間鳥雀飛過。
顧清霖躺在床上,內(nèi)心煩躁。
那些人不走,他總不能在空間躲一輩子。
但他能殺死那些人嗎?顧清霖并不想做那樣的事情。他還沒搞清楚這些人要做什么,萬一這些人不是殺他的,而是捉他做什么研究呢?
顧清霖思來想去,想到了對付趙遇的那個辦法。
過了大概五分鐘時間,喪尸又一次出現(xiàn)騷亂。
兩名距離比較近的身穿防護服的人跑了回來,仍舊沒看到顧清霖的身影。
聽到匯報之后,江玟書說:“你們就在那里守著,看看什么鳥這么厲害。”
他已經(jīng)懷疑顧清霖有變異動物了。
幾分鐘后,江玟書又一次聽到匯報。這次匯報同樣是喪尸有異動,但沒看到任何人。
江玟書感覺到不對勁,問:“守在那里的兩個人呢?”
“誰守在這?”這個問題自然沒得到回答,因為所有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匯報的人走了一圈,向?qū)χv機的另一頭匯報,“沒有人。也沒有昏倒的痕跡。”
“怎么可能?”江玟書感到莫名的不安。難道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江玟書不信邪,繼續(xù)說:“你守這里,通知其他人趕去你那邊接應(yīng)。”
“好。”
然而三分鐘之后,趕去接應(yīng)的人向江玟書匯報,“江少爺,你把我們叫回來了嗎?顧清霖不在這里啊。”
江玟書問:“剛才守在樹旁的人呢?”
“誰?沒人啊。”那人四周看了幾眼,隨口道,“可能去小解了吧。人有三急也正常。”
江玟書快要瘋了,“你趕緊把所有人叫過去。所有人!認真清點!”
聽到江玟書的聲音,四周的人都嚇了一跳,就連喪尸都起了一陣騷動。
沒人敢違抗江玟書的命令,剩余的人迅速召集。
然而這一召集,大家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原來有三十人的隊伍,竟然只剩下了十八人。那十二個人無論什么方式都取得不到聯(lián)系。
大家還在附近四處尋找,期盼能夠看到同伴的身影,哪怕是尸體都好。
然而他們什么都沒有找到。
什么都沒有。
哪怕一點血跡,都沒有看到。
同伴消失,剩余的人也紛紛驚慌起來。
這月黑風高的夜里,狼嗷蟲鳴,四周只有樹木和慘白的喪尸,無論怎么想都只有說不出的恐懼。
“江少爺,這世界該不會有……有鬼吧。”其中一個身穿防護服的人瑟瑟發(fā)抖起來。雖然身邊還有十七個人,但他并不想就這樣消失。
“胡說八道什么。一定是異能!一定是異能!”江玟書怎么都想不出顧清霖有什么異能,但心臟跳得更快。
他命令道:“你們一定要把顧清霖捉住。他的異能肯定很特殊!”
如果能夠把顧清霖的異能弄到手。那他們江家就有機會超越林家,成為物生基地的最大家族。
想到這里,江玟書眼里就陷入了瘋狂,恨不得馬上親手捉住顧清霖。
聽到吩咐的十八人卻是瑟瑟發(fā)抖起來,看著這恐怖的夜色,內(nèi)心只有無盡的害怕。他們真的能夠捉住顧清霖嗎?
江玟書掛掉對講機,迅速去找父親,讓父親派更多人去捉顧清霖。
江父聽到兒子的話,眉頭緊皺,“你真能確定他的異能特殊?”
“他肯定有問題。小栗被林家?guī)ё哐芯苛恕N覀冎灰阶☆櫱辶兀瑯幽苤佬±醯拿孛堋!苯鋾鴦裾f道。
他在顧清霖身上吃了大虧,只想盡可能地從顧清霖身上取回來。
江父并不認同。動了顧清霖,就是跟展天瑞叫板。江家雖然不怕瑞臨商隊,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盡量不要去碰為好。
第72章 被捉 “把你關(guān)在實驗室里,只有我們江……
江父最終沒有同意。他年紀已經(jīng)大了, 又不像林家有適合的繼承人,做事盡可能地求穩(wěn)。
等江玟書再次拿起對講機,他已經(jīng)一個人都聯(lián)系不上。
他派出的三十個人, 竟然都失聯(lián)了?
江玟書決定親自帶人去一趟。他必須把顧清霖捉住, 解開顧清霖身上的秘密。
森林里。
五十只喪尸正緩慢聚攏。這些喪尸和其他喪尸有很大不同, 失去控制后沒有四散, 反而聚集, 并且朝著某個方向前進。
顧清霖穿著防護服, 將對講機丟進空間中。
把人裝進空間需要經(jīng)得人的同意。因此他把第一個人打暈丟進空間后, 換上了防護服。
再后面他并沒有進入空間,而是一直混跡在人群里,借著夜色的掩護裝作從遠處回來。再通過其他人對防護服的信任,得到對方的允許,一次又一次把人丟進空間中。
自從他的空間異能升至二階之后,空間從一間房變成了兩間無法相通的房,還能用兩層空間隔離能力。
顧清霖起初覺得兩間房很雞肋,但后來發(fā)現(xiàn)這樣也挺好。這樣就能一間置物,一間自住。
雖然還沒來得及置辦物品就先放了喪尸, 隨后又放了三十個人。
兩層空間隔離能力也非常好用。
當時對付趙遇, 他就先用一層大的空間將自己和所有喪尸一起套住, 讓喪尸聞不到味道, 只聽到聲音。再用一層小的空間將自己單獨套住,保護自己, 不被喪尸發(fā)現(xiàn)。因此趙遇睡覺時沒有被咬,當他撤走空間,關(guān)上門,趙遇才死在喪尸口中。
現(xiàn)在他穿的這一身防護服也有隔絕喪尸的作用。
做完一切, 顧清霖感覺到累。他還得找個地方把空間里的人藏起來,他不知道三十個人能在他空間存活多久。但喪尸已經(jīng)朝著某個方向走出了十多米遠,而且沒有四散開來。
他直覺這些喪尸有問題。
喪尸走得很慢,顧清霖也只能慢慢地跟著。時不時擔心一下空間里的人是否活著。
喪尸群最終走進了一個坑洞里。這個坑洞很深,像是地鼠挖的大坑。
顧清霖直接往里跳。滑滑梯一樣往下滑了七八米,最后到了一個地洞。洞里只有滿滿的喪尸。有的臉頰腐爛,有的還能看清容貌,乍眼看去至少兩百多只。
洞里的喪尸聞到同類的味道,從興奮變?yōu)槁槟荆魷谶@山洞里。
顧清霖穿著防護服,又套了一層空間隔離,才敢往喪尸群里走。
雖然位置還差了一段距離,但顧清霖隱約記得這附近就有江家淪陷的研究所。
反正來都來了,不如看看再走。
正如顧清霖所料的那般,在喪尸的盡頭有一道門。這扇門很小,隱藏在喪尸群里,如果不走過密密麻麻的喪尸根本看不到這扇門。
顧清霖拿出紙條,按照紙條說的辦法開門。
門是電子門,隨著嘀哩的聲音,門打開了。
門后是一條向下的樓梯,還有一扇門。
顧清霖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進去看看。江家的研究方向是人,說不定對異能者有不少研究。
他和展天瑞還有賭約在身,想要再一年時間內(nèi)將異能提升至四階,不能單靠埋頭苦練。
顧清霖不斷深入。
生命異能感應(yīng)不到任何生命跡象。他所聽到的聲音皆是由喪尸或機器發(fā)出。
這個廢棄的研究所沒有絲毫被廢棄跡象,里面的設(shè)施都還在使用狀態(tài)里。只是研究員都成了喪尸,在漫無目的地行走,尋找活肉。
根據(jù)地圖,顧清霖很快找到了資料室。大概是怕變異喪尸用異能毀壞電器,造成不可避免的損毀,數(shù)據(jù)室里有不少紙質(zhì)的資料。數(shù)據(jù)的數(shù)量倒也不多,大概是研究所比較小,并沒有進行多少實驗……
顧清霖翻找了一下,里面竟然真有晶核相關(guān)的研究。
資料里的晶核研究處在第三階段。第一階段是晶核的結(jié)構(gòu)研究,第二階段是晶核的能量運用,第三階段是晶核對人的影響。
這個沒人的研究所正是研究的一部分。
在固牢基地得出現(xiàn)一個特殊的林部言后,江家就開始研究如何讓喪尸擁有意識。
那五十只會回到地下山洞的喪尸并沒有覺醒意識,只是通過手術(shù)的方式在腦子里植入了電子芯片。芯片發(fā)出能被喪尸感應(yīng)到的波長,讓喪尸以為某個方向有食物,以達到引導(dǎo)喪尸朝一個方向前進的目的。
林部言是實驗的奇跡。
不僅他的大腦有意識,而且靠近腦部的細胞還擁有活性,讓林部言擁有了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
這代表林部言處在人和喪尸的交界處,是一個新型的存在。
資料在復(fù)制林部言實驗的部分戛然而止。在這最后的內(nèi)容里,實驗員提出再造一個實驗室環(huán)境,讓一批人在里面生活一段時間后用同樣的方式變成喪尸,看是否能出現(xiàn)與林部言相似的變化。
看到這份資料,再想到這個只剩下喪尸的研究所,顧清霖只覺得毛骨悚然。
剛提出復(fù)制實驗沒多久,這個研究所的研究員就變成了喪尸。這巧合也似乎太過了。
可惜這個復(fù)制實驗徹頭徹尾地失敗了,因為沒有A區(qū)的植物溶液。
顧清霖還在里面找到了讓異能快速提升的數(shù)據(jù)。這部分的數(shù)據(jù)他沒有認真看就往空間里收。好東西當然得以后細細研究。
正當顧清霖想要離開時,他感應(yīng)有大量生命體靠近,這些生命體與他僅僅隔了一道墻的距離。
顧清霖正想躲進空間,腳下的地面竟然有了聲響。
底下的空間不對勁。
他連忙閃身躲開,剛才站的位置出現(xiàn)了一個坑洞。與之同時,他的腦袋突然一疼。
精神系異能者。
被精神系異能者攻擊,他的異能暫時不能使用。
江玟書帶著十多名手持武器的武裝人員走進資料室里。江玟書臉上并沒有笑容,反而更加疑惑不解,“沒想到你居然是空間系?你藏得可真嚴實,要不是監(jiān)控都發(fā)現(xiàn)不了你的異能。”
顧清霖抬頭張望,仔細尋找后才在一個角落發(fā)現(xiàn)一處黑點。
江家把監(jiān)控攝像頭弄得太過隱蔽,以至顧清霖忽略了這一點,收取數(shù)據(jù)的時候被拍了進去。
“那三十個人被你藏去哪里了?”江玟書問。他想破頭都想不出答案。
防護服有定位器,就算被顧清霖利用瞬間轉(zhuǎn)移把人帶走,那他還是可以通過網(wǎng)絡(luò)得到防護服的位置信息。除非顧清霖傳送得很遠,超出了物生基地的信號塔范圍。
而且空間系異能者怎么讓小栗變成那樣的狀態(tài)?
難道顧清霖的空間可以作用在人身上嗎?
顧清霖沒有回答,江玟書卻是想到了答案,“你的空間可以放人進去?”
這樣就能解釋那三十個人去了哪里。雖然小栗還沒有答案,但出現(xiàn)在趙遇房間里的喪尸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一個能夠裝人的空間,自然能裝喪尸。
江玟書想到變異空間的多種用途,臉上擠出一絲溫和,“如果你能替我做事,我可以留下你的性命。”
顧清霖惡心江玟書的行為,但沒有直接拒絕。他說:“就算我答應(yīng),林家也不會答應(yīng)。我為了命留在你這里辦事,林家知道后肯定會殺死我的。”
江玟書眼睛微瞇,打量眼前這個身穿防護服的男子。
他發(fā)現(xiàn)了顧清霖的狡猾之處,三言兩語間就把他和顧清霖的矛盾轉(zhuǎn)化成他江家和林家之間的矛盾。
在這番話里,顧清霖成了一件沒有自由的獎品。只有勝出的那一家才能獲得顧清霖的使用權(quán)。
偏偏江玟書不能說顧清霖不對。
他們江家能發(fā)現(xiàn)顧清霖的特殊,林家也一定早有覺察。而顧清霖和展天瑞還有曖昧不清的關(guān)系,加上瑞臨商隊那號稱不屬于任何基地的宣言。
這層層迭迭的勢力交織下來,想要完全擁有顧清霖并不容易。
但那是林家的事情。
江玟書大笑道:“你說得對。給你自由是給江家找麻煩。既然這樣,把你關(guān)在實驗室里,只有我們江家知道你的下落,不就好了。”
隔離服下,顧清霖臉色驟變。
江玟書心情更好了。
“把他捉回去。做事隱蔽點。”江玟書特意吩咐身旁的人,“盯著他,別讓他有機會使用異能。”
顧清霖他被帶到了物生基地內(nèi)的江家研究所里。精神系異能者跟在他的身旁,每隔幾分鐘就對他使用一次精神異能。顧清霖無法躲進空間里,只能先小憩休息,為逃跑爭取力氣。
守城的人看到江玟書就直接開門,根本沒有查車里的人都有誰。
進了江家研究所,顧清霖被兩人押送往下層走,一路上看到不同的喪尸。人、動物、甚至有做喪尸植物方面的研究,只是喪尸植物沒有成效。
短短的五十米距離,顧清霖就看到了不下十只變異喪尸。再聯(lián)系到固牢基地發(fā)生的事情,這一切都似乎合理起來了。
顧清霖被暫時關(guān)押在一處實驗室里,三名精神系異能者和九個持槍武裝異能者輪班守著他,不讓顧清霖有半點逃脫的機會。
第73章 女研究員 那名女研究員突然開口,問:……
顧清霖被關(guān)在一處類似重癥監(jiān)護室的小房間里。門旁邊有一大面墻的玻璃, 外面的人透過玻璃就能看到房間里的情況。
房里只有一張床,幾把椅子,一角類似監(jiān)獄那樣的半遮擋衛(wèi)生間。
唯一的床被顧清霖霸占, 椅子則是看守顧清霖的人在坐。
顧清霖的空間異能無法主動使用, 但他還能感覺到空間里的生命力沒有減弱。或許兩個空間的氧氣是共享的?
他暫時無法知曉答案, 但既然拿三十人沒有生命危險, 就能拿那三十人當籌碼和江玟書談判。
江玟書離開不過幾分鐘, 又帶了一群白大褂進入房里。
江玟書抬手指向顧清霖。
幾人看到顧清霖穿著自家人的防護服。這連臉都看不清楚, 該怎么研究?
“我餓了。我要吃東西。”顧清霖拖延時間。
他不想被當成小白鼠研究, 萬一像林部言那樣弄個孩子出來就不妙了。
對于這種要求,江玟書沒有拒絕,轉(zhuǎn)頭吩咐一個年輕的研究員去取食物過來。
顧清霖又說,“你的人不能再對我使用異能。我的空間不一樣,時間一長,他們就會死在里面。”
江玟書這次卻是笑了,“你覺得我會給你機會逃跑?三十條普通人的命而已,能和解決末世相比嗎?”
顧清霖就該知道,能做出那種慘無人道的實驗, 江家也沒多在乎人命。
眼見研究員朝他走來, 顧清霖又一次說, “你們敢用我的基因弄個孩子出來,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平地炸起驚雷。
顧清霖讓房里眾人都臉色微變。
唯一的那名女研究員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瞇著眼打量顧清霖。
“你怎么知道孩子?”江玟書想起顧清霖跑進實驗室里, “你看到實驗報告了?”
江玟書走近顧清霖,想要看清顧清霖的表情。
“你對我江家研究所的布局很清楚啊。是瑞臨商隊知道了什么,還是林家那邊知道了什么呢?”
隔著一層透明遮擋,顧清霖卻能清楚看到江玟書眼里的殺意。他覺得江玟書想要把什么掩藏起來, 好讓外界不知曉真相。
顧清霖害怕引火自焚,便半遮掩著說:“看了報告。”
害怕江玟書對他下狠手,顧清霖再次拋出一個重要信息,“我還見到了孩子的父親。”
病房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顧清霖。
“真的?”唯一的那名女研究員不可置信地說。
“別信他,他肯定在胡說八道。”江玟書指著顧清霖,惡聲道,“這就是一個騙子,為了活命什么胡話都敢說。”
江玟書的氣急敗壞來得很突然,顧清霖卻是明白了江玟書生氣的原因。
“我是騙子,那你是什么?”顧清霖站起身,抬高聲音罵道,“你是個把孩子丟進喪尸群的儈子手。”
“書兒?”
“江少爺?”
“這、這話什么意思?”
能成為研究員,大家的智力都是拔尖的那一批,自然不會聽不懂顧清霖的話。
相反,他們就是瞬息間想到了無數(shù)種可能性,才更難相信這是江玟書做過的事情。
面對所有人的質(zhì)疑,江玟書眼神閃躲,但還是如實道:“沒錯。我被喪尸圍住的時候,的確把孩子丟出去了。但孩子沒有死,而是……”
“而是被他藏進了空間里。”江玟書頓時明白了,孩子不是被其他人帶走,而是藏在了顧清霖的空間里。就和現(xiàn)在失蹤的三十人一樣。
“你把孩子送到林家了?”江玟書聲音不自覺就抬高了八度。但他迅速鎮(zhèn)定了下來,就算顧清霖把人送到林家又怎么樣,林家人又不知道孩子的情況。
但顧清霖不能再活著。
他絕對不能讓孩子的身世被林家知曉。
不讓林家知道孩子的真實身份,他們江家才有拿回來的機會。
顧清霖沒想到自己的話帶來了反效果,反倒讓江玟書的殺心更重了。一時間感到無所適從。
那名女研究員突然開口,問:“你見過孩子的父親,真話假話?”
她問的,也是其他研究員想知道的。所有人又一次看向顧清霖。
“當然是真話。”顧清霖為了證實自己話里的真實性,說,“你們都知道固牢基地的喪尸潮嗎?就是孩子的父親在找孩子。”
“不可能。你撒謊。”江玟書反駁。
顧清霖絲毫不怯,反而朝江玟書走了一步,與江玟書對視,“我撒謊?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你能不信江家的實驗團隊,不信A區(qū)的植物溶液,不信林部言的研究才能嗎?”
接連三個不信,讓江玟書身子搖晃,踉蹌著后退了一步。
“江少爺?shù)哪樕趺催@么差?你們最偉大的實驗品還活著,而且如你們所愿般有了自己的意識,不是一件好事嗎?”顧清霖所問的也正是心中所想。
其他研究人員都是滿臉的喜色,仿若突破了一個重大科學(xué)難題。唯獨江玟書臉色黑如鍋底,剛才想要殺死顧清霖的怒意也似乎轉(zhuǎn)嫁到了林部言身上。
“書兒,你出去吧。別影響我們。”女研究員開口,聲音宛如一臺機器。
其他研究員也紛紛點頭,他們內(nèi)心有數(shù)不清的話想要問顧清霖,而且很大部分都和林部言有關(guān)系。江玟書總是帶著情緒化的發(fā)言對他們的詢問影響很大。
江玟書暗恨瞪了顧清霖一眼,一聲不吭離開病房。
江玟書一走,幾名研究員就圍到了顧清霖身邊,問起各種問題。
顧清霖把固牢基地的部分都回答了,但掩藏了林部言在林家的消息。
為了保命,他捏造了自己和林部言的關(guān)系,將自己描述成了林部言的恩人。并說,如果想要找到林部言,他可以幫忙,但條件還得詳細談。
研究人員也有自己的職業(yè)范圍,很坦然地說談條件這些都是江家的事情,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
顧清霖見此研究員比較好說話,就希望精神系異能者不要再對他使用異能。
這次回答的那名女研究員。她說:“可以不使用,你得保證不逃跑。”
顧清霖自然是答應(yīng)。
這種口頭上的保證沒有任何需要承擔的后果,但女研究員還是讓精神系異能者離開,但還是有兩人持槍武裝人員在房間里看守。
女研究員帶著其他人離開病房,顧清霖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還以為,就算自己沒被綁到實驗臺上大卸八塊,也該抽血、拔頭發(fā)、刮口腔一系列檢查做下去。沒想到就問了他一堆問題就走了。
沒過多久,還有人給他送食物過來。
顧清霖沒有吃研究所提供的食物,而是等空間異能恢復(fù),再從空間里拿吃的出來。他也沒敢真正入睡,就算閉眼也只是淺眠的狀態(tài)。連淺眠都維持不住,他就拿出資料翻看。
當著監(jiān)控的面,顧清霖大大方方地看他從江家研究所里弄來的材料。
監(jiān)控的另一邊,十多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站在屏幕前,觀看顧清霖看材料報告。
“他的大部分話都是真的。林部言在地震后不僅覺醒了意識,還能夠操控喪尸。”說著,那名研究員強調(diào)道,“林部言是土系異能者。”
一個土系異能者,就算變成喪尸也該是土系異能的變異喪尸。
他們曾經(jīng)對喪尸的理解和異能者相似。認為只有精神系的喪尸才能夠控制喪尸潮。
喪尸之間沒有言語交流,也不同通過肢體動作傳達想法,只剩下晶核這么一個特殊點。
“他說能找到林部言的時候很自信,肯定知道林部言的準確位置,不是他說的不知道下落這么簡單。”有人分析剛才在病房里的對話。
“林部言是林家的人,難保不會再一次弄垮整個基地。”
這也是大家不敢有進一步動作的原因。
即使是五階土系異能者,也沒有能力瞬息間毀掉一座容納三百人的基地。
“那個嬰兒是關(guān)鍵。”
林部言費盡一切辦法要找嬰兒,如果他們能拿到嬰兒,也就能掌握控制林部言的籌碼。
女研究員說:“嬰兒在林家里。”
林家隱隱比江家還高出一頭。江家既沒有正當?shù)拿浚矝]有足夠的實力,拿什么跟林家搶孩子。
“倒也是。”
監(jiān)控屏幕倒影一眾研究員的愁容。女研究員眼鏡微微反光,余光看著屏幕里的顧清霖。
*
顧清霖在第二天就不得不把那三十人放出來。不僅因為氧氣,還因為吃喝拉撒等一系列的理由。
三十個人被塞在一個逼仄的房間里,連睡覺都不能很好地伸直雙腿。其他事情就更別說了。
守著顧清霖的持槍武裝人員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三十人,險些朝人開槍。還是靠著熟悉的防護服認出了自己人。
重獲光明的三十人激動不已。
他們本在深山野林里搜人,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就被捉到了一個只有墻壁的空間,那經(jīng)歷只有恐怖兩個字可以描述。
把人都放走之后,女研究員又來了一次病房。
她問:“不拿他們換東西?”
顧清霖腦子稍微轉(zhuǎn)了轉(zhuǎn)才理解對方的話,說:“江玟書不都說了不在意。我能換什么?”
“不虧嗎?”
顧清霖有種在和展天瑞對話的感覺,他說道:“我當然覺得虧啊。但總不能因為覺得虧,就讓三十條命死在我空間里吧。”
他手里的籌碼已經(jīng)不多了。三十條命,怎么都是江家的手下,蚊子再小也是肉。
女研究員的表情有了片刻的緩和。
但她很快恢復(fù)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說:“今天做一些基礎(chǔ)體檢。還希望你能配合。”
“不配合會怎樣?”顧清霖問。
女研究員意味不明地說:“為了更好地了解你的異能,我們收集了一部分固牢基地的消息,以及稻豐基地的消息。”
顧清霖懷疑,女研究員已經(jīng)猜測到他不能瞬間傳送,并且空間有時間限制這兩點。
第74章 為什么要救我 車里的女研究員還在埋頭……
顧清霖不想配合, 但女研究員帶他做的都是一些很基礎(chǔ)的項目。檢測一下身高、血壓、體重……都是非常常見的體檢項目,連血液都沒有抽。
女研究員也簡單地問了一些問題,顧清霖能回答的都回答了。大部分都是和他異能有關(guān)的內(nèi)容。什么時候覺醒, 身體有什么變化等等。
顧清霖一直提防著, 擔心對方會趁著他放松問林部言的下落。然而直到他回到房間, 對方都沒說那些讓他緊張的話題。
到了第二天, 女研究員說起顧清霖在房間里看資料的事情, 問他是不是想提升異能等階。
顧清霖幾乎是反射性地回答, “難道還有不想變強的?”
隨即他就想起來了林房。林房就是刻意壓低自己的異能等階的其中一個。或許研究員里面還有不少, 只是顧清霖只見過林房一個。
女研究員的話和林房說的有七八分相似。
她說:“晶核是一把雙刃劍。它有利,但對身體也有一定的損害。等階越高,身體就越難承受。喪尸的體質(zhì)和我們不同,高階的喪尸已經(jīng)被改造過,更適合晶核能量的運行。”
顧清霖若有所指地問:“你是指林部言那樣,還是展天瑞那樣?”
“都有。”女研究員也不掩藏,“他們都是很特殊的存在。我不否認他們的實驗價值。”
顧清霖問:“那我該怎么提升異能?”
他并不關(guān)心其他人的八卦,只想自己變強。
女研究員給出一個最簡單的辦法,“不斷使用異能, 不斷刺激身體。骨頭一次又一次斷裂才能長得更加堅固。晶核和異能也只有在生死刺激里一遍遍自我壓榨, 才能變得更強。”
顧清霖舉一反三道:“攻擊類異能提升更快, 就是他們能夠更加方便壓榨異能?”
攻擊類的異能者只要使勁往外丟異能, 但空間系異能只能制造空間,沒有什么攻擊手段。
“沒錯。”女研究員給了顧清霖一包衣服, 讓顧清霖換上。
換好衣服,顧清霖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套防護服,再戴上護目鏡,根本看不出他是誰。
女研究員說:“我現(xiàn)在帶你出去。”
顧清霖懷疑對方在耍什么心機。他跟著女研究員往外走, 走的確實是他進來時的那條路。路上遇到不少研究員,研究員都會朝女研究員打招呼。看來女研究員的地位不低。
雖然越來越靠近地下停車場,顧清霖還是覺得女研究員在設(shè)計他。
女研究員用上車后,讓顧清霖坐到副駕駛位上。
顧清霖不想上,他想直接跑。但研究所范圍很大,離開車庫還得經(jīng)過一小片綠化帶。
正當顧清霖遲疑的時候,地下車庫突然響起了警報聲。紅色的燈光來回閃動,尖銳的警報聲響徹停車場。
女研究員慌了起來,沖顧清霖喊道,“快上車。”
顧清霖此時仍沒相信對方,但還是坐進車里。心里想著被包圍就挾持對方,讓女研究員成為他的人質(zhì)。
女研究員一腳油門踩下去,車猛地往前沖,直接撞到了墻角。車頭凹下一個坑。
她轉(zhuǎn)方向盤倒車,又把后方的車給撞得凹陷。
顧清霖捉著車把手,隨時準備跑進空間,“你會不會開車?”
女研究員沒回答,試著車里的各種開關(guān)。雨刷、車燈被陸續(xù)打開又關(guān)閉。
后方的電梯門打開,江玟書帶著一行人出來,看到顧清霖坐的那輛車,江玟書向前一指,幾名持槍武裝人員就朝著顧清霖所在的車開槍。
女研究員的車技也是差到了一定程度。持槍人員預(yù)判車輛往前開,因此子彈往輪胎前一點的位置瞄。哪能想到女研究員竟然一腳油門又把后方的車給撞得側(cè)移。
“要不換我來開吧。”顧清霖看到后方那些槍支,心里恐慌。
但女研究員卻說:“不用。我知道怎么開了。”
說著一腳油門往下踩,車果然向前飛馳。雖然車輛搖晃擺動,但至少沒再撞墻。
“你沒學(xué)過車?”顧清霖難以置信。
“這還要學(xué)?”女研究員反問。
槍支朝著車輛開。顧清霖對車輛使用異能,讓空間包裹車輛。子彈打在了空間上,沒能傷害車輛。
金屬異能者發(fā)力,前方地上黑黃相間的減速帶變成了鋒利的尖刺。
“注意地面。”顧清霖緊張道。
女研究員方向盤猛打,車輛當即九十度轉(zhuǎn)彎朝著另一個方向行駛,在空車位里穿移。動作流暢如同游魚。
這技術(shù)和剛才天差地別,顧清霖相信女研究員的話。她之前的確沒學(xué)過車。
車輛一路往外開,直到看到出口被土墻完全堵住,兩名異能者站在門旁,雙手交握,顯然是等著他們。
地障和子彈能躲,但土墻卻不能。
女研究員只能停車。
沒過一會兒,江玟書帶著幾個人匆匆趕來。他站在女研究員的車邊,聲音里是無奈,“小姑,你這是在做什么?”
顧清霖驚訝。
女研究員雙手緊握方向盤,指甲掐在皮革里,“我只是不想江家變成我看不起的樣子。”
江玟書嘴角揚起笑容,眼眉微抬,聲音輕弱了幾分,“那小姑你就眼睜睜任由江家沒落,以后被其他家族看不起?”
“但你捉他,只會給江家?guī)砺闊H鹋R商隊里可是有五階異能者。”女研究員穩(wěn)重的語氣里夾雜了幾分怒意。
“是麻煩,還是你不想和林家鬧僵?”江玟書牙關(guān)緊咬,“我時常不理解小姑你的想法,父親總說小姑有遠見,是做大事的人,可我怎么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呢。你又是帶人離開,又把實驗做到自己的身上。你想過江家的面子嗎?你一個未婚女做那種丟人的事情。”
“江玟書。”女研究員怒道,“我是你姑姑。”
江玟書表情有所收斂,“小姑說得對。長輩的話,我自然得遵守。”
江玟書抬手示意出口處的兩名異能者,“撤了吧。”
“你在打什么主意?”女研究員打量江玟書,只覺得其中有陰謀。
“我只是遵守小姑你的吩咐而已。”江玟書反問,“那小姑你走嗎?”
女研究員不知道江玟書在玩什么,但她再次發(fā)動汽車,將江玟書拋到身后。
顧清霖回頭看去。
江玟書離他越來越遠。隔著一層玻璃,江玟書看著車,顧清霖看著江玟書。
見面這么多次,他仍是不懂江玟書是什么樣的人。江玟書給他的感覺很破碎,像是什么性格都摻雜一點。
車離開了研究所,順著馬路轉(zhuǎn)兩個彎,就能進入街道。雖然是白天,但這附近沒什么人,只有一些居民散步遛狗。
顧清霖用眼角打量女研究員。他不明白對方怎么就輕易放他離開。他甚至沒配合團隊做什么實驗。
路過一所幼兒園,里面正在上體育課,三十多個小孩跟著老師跳操。
女研究員瞥了一眼,說:“孩子在林家還好嗎?”
顧清霖還防備著對方,仔細斟酌后才說,“最后一次看她的時候,挺好的。”
“那就好。”
車里又陷入尷尬的安靜。
顧清霖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小花兒是你和林部言的孩子?”
“她叫小花兒嗎?倒是挺好記的。她之前就喜歡花,每次看到花都會笑。”女研究員答非所問,卻側(cè)面證實了顧清霖的話。
“你怎么不問林部言?”顧清霖問。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兩個組,相互認識而已。”女研究員輕描淡寫說道。
顧清霖突然就摸清了其中的關(guān)系。
林部言加入江家實驗,認識了江玟書的姑姑。但兩人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林部言就因為實驗變成了喪尸。后面發(fā)現(xiàn)林部言的不同,研究組有了血緣計劃。女研究員利用職務(wù)之便,將林部言的基因和自己的基因相結(jié)合,有了小花兒這個孩子。
“那你為什么要救我?”顧清霖問。
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但她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不想再傷害他。”
她江家害得林部言變成了喪尸,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無法贖罪,不能讓林部言變回人。但她還是想盡可能地做一些事情,彌補這份遺憾。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顧清霖認識對方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對方都沒有戴過胸牌。
“沒必要。”女研究員將車停在林家后門附近,“走吧。送你到這了。”
顧清霖松開安全帶,手按在在車門上,“他回到林家后,讓林家人不要報復(fù)江家。”
女研究員眼皮抖動,眼睛沒再往下眨。
等車門合上,淚水猛地掉落。她抽出紙巾,擦掉臉上的淚水。淚水怎么都擦不完,她干脆不擦了,趴在方向盤上無聲痛哭。
顧清霖看到,只是嘆了口氣。
就算林部言沒有變成喪尸,以林家和江家的關(guān)系,兩人也很難真正地走到一起。
顧清霖走到林家后門,按下門鈴。
兩人推著一個大箱子正好經(jīng)過,顧清霖沒太在意,稍稍側(cè)身,讓開位置。
門禁傳出林家女傭的聲音,顧清霖轉(zhuǎn)身正準備回答,就感覺脖子一疼,細針刺入了他的皮膚。
他想使用異能時,已經(jīng)晚了。
身體脫力,眼睛漸漸閉上。
那輛前后蓋都有凹陷的車還在,車里的女研究員還在埋頭哭泣,并沒有看到他被裝進大箱子里。
第75章 這是末世的奇跡。 展天瑞站在原地,隔……
慘白的實驗室里, 屏幕跳動著不同顏色的數(shù)字。滋啦的電流聲響起,取而代之是顧清霖的慘叫聲。
顧清霖被固定在醫(yī)療床上,光裸的上身貼著多條理療電極片, 腦袋上罩著一個巨大的掃描頭盔, 隨時監(jiān)測腦袋里的晶核反應(yīng)。
他嘴唇發(fā)白, 手臂上還有滯留針, 方便隨時抽血。
江玟書站在床邊, 俯視顧清霖, “你一個Omega還挺有種的。”
為了測試異能變化, 他們對顧清霖頻繁使用電擊,顧清霖慘叫多次,卻唯獨沒有求他們放過他。
顧清霖閉眼,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江玟書。
“你就是個孬種。”顧清霖刻意咬重后兩個字。
顧清霖忍著身體上的疼痛,說:“每次見你,你都能刷新我對惡的認知。你又壞又蠢,還想在你小姑面前裝好人。”
江玟書后槽牙緊咬,他不想在研究員面前顯露情緒不穩(wěn)的一面,沉聲道:“嘴賤對你沒好處。”
“誰說沒好處?你不就挺生氣的。哈哈。”顧清霖的笑聲很假, 但一個生氣的人無論聽到什么都只會讓他更生氣。
江玟書罵道:“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你有這樣的權(quán)力嗎?”顧清霖這下笑得更加大聲了。
江玟書氣急敗壞, 對身旁的研究員說, “給我電他。電!”
一旁的年輕研究員被江玟書嚇得來回張望。他害怕發(fā)瘋般的江玟書, 卻也不能因為對方一句話就隨便對實驗品使用電擊。
顧清霖還在一旁煽風點火,“看, 你就是個花瓶,誰都不聽你的。”
江玟書氣得搶過年輕研究員手里的控制開關(guān)。
顧清霖閉上眼,準備承受下一輪電擊。
就在江玟書想要把電擊推到最高時,盯著屏幕的老研究員突然開口, “你們都過來看看,這里的數(shù)據(jù)不太對勁。”
江玟書聽到,只能暫且作罷。
包括江玟書在內(nèi)的六人聚攏到屏幕前。老研究員指著屏幕說:“這些數(shù)值,你們看。”
“很正常啊。”
幾人都沒看出數(shù)值有什么不一般來。
老研究員說道:“你們看最低數(shù)。他的數(shù)值每一次跌到臨界值,又開始回彈。”
聞言,其他人看出了一點門道來。
江玟書問:“你的意思是,這些恢復(fù)的數(shù)據(jù)不是身體的自我調(diào)節(jié)能力,而是異能?”
老研究員沒有回答,而是拿來顧清霖的血液報告,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他說:“再檢測一次血液,盡快。”
十幾分鐘后,新的報告出來。眾人對比兩份報告的不同,臉上都有了激動。
“他的血液有什么問題嗎?”江玟書只能勉強看懂一些數(shù)據(jù),但不懂數(shù)據(jù)背后的意義。
老研究員激動極了,“如果我沒猜錯,他是雙異能者。他的另一種異能,很可能就是目前只存在理論層面的生命異能。”
而今天,他們看到真正的生命異能者。
“生命異能,就是你們說能夠防止人變成喪尸的異能?”江玟書難以置信看向床上的顧清霖。
生命異能可是被稱作拯救末世的異能。
江玟書想到這樣的異能落在顧清霖身上,他就恨不得把顧清霖腦子里的晶核挖出來。
“還不能完全確定。我們還得再研究分析分析。”老研究員這么說,但內(nèi)心已經(jīng)肯定了九成。觀察分析只是為了嚴謹。
“那你們快點。”江玟書瞪了顧清霖一眼,他知道今天沒機會再對顧清霖使用私刑了,只能轉(zhuǎn)身離開。
江家派人搜索關(guān)于顧清霖的信息,沒想到還真發(fā)現(xiàn)了有用的線索。
顧清霖在固牢基地救過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被多個治療系異能者看過,肯定小女孩身上有喪尸的咬痕,失血過多,無法救助,只能等待死亡喪尸化。
然而那個小女孩卻奇跡地生還了,還覺醒了異能。
因為小女孩有了異能,大家才以為是小女孩幸運,沒把顧清霖往生命異能方向想。
小女孩和小栗是相同的情況。只是小栗沒有覺醒異能而已。
研究所里目前只有顧清霖一個生命系異能者,研究員不敢再往顧清霖身上用太有傷害性的實驗方式。
為了證實顧清霖的生命異能,他們故意讓一個普通男人被喪尸咬。然后將這個被咬的男人帶到顧清霖身邊,讓顧清霖救治。
顧清霖離開了那張床,但雙腳戴了鐐銬。身體粘著電極片,腦袋戴了一頂小的監(jiān)測帽,他每一次使用異能都會被研究員監(jiān)控。
任何實驗只要有了第一次,就肯定會有第二次,他不想助紂為虐。
但他更無法眼睜睜讓一個人在他的面前死去。
縱使心里有千百不愿意,顧清霖還是對男人使用了異能。
“有效!”
研究員盯著屏幕的,激動不已。
“真的是生命異能。”
“這是末世的奇跡。”
不出顧清霖所料,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各種各樣的人被送到他面前。不同的年齡,不同的位置,不同數(shù)量的咬傷,不同程度的傷勢,他不眠不休地被要求使用生命異能。
若他說自己累了,研究員不會讓他休息,反而給他推來一堆晶核,讓他吸收。
顧清霖知道,這些人想提升他的異能等階。
雖然他有二階生命異能,但面對二階喪尸的咬傷還是有些乏力,需要找來治療系異能者一起才能將人治療痊愈。
顧清霖也想提升異能,在吸收晶核方面從來不吝嗇。總是有多少,吸收多少。
殊不知吸收晶核其實也是一項實驗。
老研究員從顧清霖身上又有了一個新的大發(fā)現(xiàn)。
異能者無法突破六階,是因為人類的身體無法適應(yīng)更加強大的力量。人體落敗,只能喪尸化,也就是人類意義上的死亡。
但顧清霖有生命異能,體內(nèi)永遠能維持在低喪尸病毒的環(huán)境里。
他們想要知道,顧清霖會不會成為那唯一一個到達六階而不喪尸化的異能者。
顧清霖的生命異能也有弊端。江玟書想過用顧清霖的血液提取和A區(qū)植物一樣的溶液,好用來賺錢。但異能存在于晶核里,他們除非將顧清霖殺死,拿出里面的生命異能晶核,否則不能將生命異能提取出來使用。
殺死顧清霖這個提議這自然遭遇研究員們的集體反對。
江玟書過得非常差,他想把氣撒在顧清霖身上,但顧清霖被研究員護得死死的,他連一根汗毛都碰不上。
顧清霖雖然沒受刑罰,但日子并不好過。高壓的生活環(huán)境,不斷壓榨身體的異能。研究員為了挑戰(zhàn)他的臨界值,拉過來的傷者都會更重更慘。
顧清霖每天都是沾床就睡,閉上眼睛就進入深眠。
生命異能被動運轉(zhuǎn),更加快速地修復(fù)身體。
他暫時沒有離開研究所的想法,想利用研究所提升自己的異能。雖然很痛苦,但想要一年內(nèi)提升到四階,不吃點苦可不行。
*
“他不見了。”展天瑞對瑞臨商隊的所有人說。
今天是顧清霖從城外回來的日子,傍晚一輛輛卡車回來,但始終不見顧清霖的身影。
“我和似繁去城外找。”何招娣說著就急匆匆跑出去。
“我去查五大家。”薄坪洲道。
幾人各自找到自己的任務(wù),四散開去。林家也前來幫忙,但顧清霖失蹤在城外,失蹤范圍太大,實在無從找起。
要說顧清霖和誰有仇,大概也只有江家而已。可是江家并沒有用顧清霖換小花兒。
展天瑞也外出了,他像只無頭蒼蠅地在街上轉(zhuǎn),但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他直覺顧清霖在城里,很可能是被誰捉走了。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路邊。
展天瑞路過時,車窗緩緩?fù)隆W谲嚭笈诺慕鋾鎺θ荩罢龟犻L,丟什么東西了嗎?”
展天瑞敏銳意識到了關(guān)鍵,“清霖在你那?”
江玟書沒有說話,但車門打開,示意展天瑞坐進車里。
街的另一端,被派出來尋人的林家人看到這一幕,連忙通知林房。
*
顧清霖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換了地方。
新的房間有兩面玻璃,一面玻璃外是器材室,另一面玻璃外是病房。展天瑞站在玻璃的另一側(cè),看到顧清霖醒來,略微放松。
江玟書的聲音從墻上的喇叭響起。
“顧清霖,你的Alpha為你而來。你感動嗎?”
顧清霖沒有說話,凝視展天瑞身上的電極片,情緒復(fù)雜。他知道時間長了,瑞臨商隊的人會來找他,但他沒想到展天瑞是第一個。
而且以這樣的身份進來。
等顧清霖吃了東西,又開始新一輪的實驗。
就像故意給展天瑞看他有多慘,研究員將一個又一個被喪尸咬傷的人帶進來,讓顧清霖壓榨所有異能治療傷者。
展天瑞站在原地,隔著玻璃看他。
這視線如火炙熱,顧清霖不能承受,治療傷者時,整個身體都處在緊繃狀態(tài)。
他想驕傲地站在展天瑞面前,得到展天瑞的認同,而不是像個囚犯、像個弱者、像個Omega一樣勾動展天瑞的保護欲。
顧清霖的情緒越發(fā)激動,屏幕前的老研究員露出笑容。
情緒波動的狀態(tài)下,生命異能的治療效果更強了。
第76章 再次易感期 “我連站在他身邊的實力都……
顧清霖連續(xù)使用了三個多小時的異能, 最后還是老研究員看到數(shù)據(jù)一直處在低水平,才停止了這一階段的實驗。
這三小時里,展天瑞一直隔著玻璃看顧清霖。
他能看出顧清霖的想法, 無非是將計就計。利用研究員的研究, 讓自己的異能得到提升。
顧清霖來到這里不是顧清霖的本意, 但他對顧清霖的選擇感到不滿。他希望顧清霖能更珍惜自己一些。
他當然也希望顧清霖能夠變強。
顧清霖吸收晶核休息的時候, 輪到展天瑞被研究員研究。
展天瑞是五階異能者, 暫時沒有精神系異能者能夠讓展天瑞異能失效。展天瑞能在這里, 主要還是為了他。顧清霖隔著玻璃都能看到研究員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生怕展天瑞暴怒。
簡單的檢查后,展天瑞要求和顧清霖溝通,研究員同意了。
但兩人沒有被換到同一個房間里,而是隔著玻璃,用對講機聊天。兩人的對話會被其他人聽見。
“離開嗎?”展天瑞問。
顧清霖躺在床上,疲憊感一陣陣的,對講機倒扣在耳朵上,聲音的啞,“要走嗎?”
他感覺自己還差一點。
研究員的方向沒有錯, 他的異能在快速提升。他能明顯感覺到生命異能在往三階進步, 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由于他的兩種異能有一定聯(lián)系, 不是完全割裂, 同為二階的空間異能也有一定程度的提高。
展天瑞聽出了顧清霖的言外之意,只說了兩個字, “等你。”
顧清霖微妙地感覺到了展天瑞話里帶著的一絲委屈。他坐起身,看向玻璃另一面的展天瑞。卻只看到展天瑞的背影。
疲累的大腦胡亂地運轉(zhuǎn)。
他認為展天瑞剛才的話是有深意的。
等他,展開分析就是展天瑞想要離開,但因為他的想法暫時不走。
他不走的原因是想利用研究員提升自己的異能。
顧清霖肯定研究員沒安好心。但他已經(jīng)從這些人口中知道了實驗范圍。
雖然他是生命系異能, 但研究員不會用他的基因弄個孩子出來。基因能增加覺醒異能的幾率,卻不能夠遺傳異能的種類。如果這么簡單就能夠培育異能者,那空間系和治療系異能者就該被大量培育。
只要不會多個孩子出來,顧清霖暫時想不到配合實驗的壞處。而且他自己也在大量的救助中摸索到了生命異能的規(guī)律。
待在實驗室里,好吃好喝的,也就江玟書討厭點。其他似乎都還不錯。
還有別的缺點嗎?
他又翻來覆去地想了幾回,仍舊是一樣的想法。
顧清霖沒能思考太久,研究員又開始新一輪的實驗。大概是他心不在焉的,這次的實驗出現(xiàn)了意外。
有一個人在送來的途中已經(jīng)喪尸化,顧清霖對長時間機械化的治療進入麻木階段,沒有第一時間覺察問題,被那只喪尸的嘴巴咬到了手指。
研究員們大驚失色,慶幸顧清霖的異能不僅能作用在別人身上,也能作用在自己身上。
有了這么一次小插曲,顧清霖不敢再分心,把注意力都放在治療和提升異能上。Alpha只會影響他的進階速度。
外面的研究員緊急開了一個小型會議。
老研究員罵道:“蠢貨,讓你帶喪尸進去,你居然不看緊喪尸,反而讓它咬了生命體一號。”
被罵的研究員道歉,卻也忍不住反駁道,“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伸手啊。”
老研究員繼續(xù)說:“喪尸算是暫時穩(wěn)住了生命體一號,信息素一號的實驗也得趕緊推進。”等顧清霖摸清楚異能規(guī)律,兩人就離開了。
隨即他又問,“江玟書在哪?”
另一個研究員回答:“江少他在忙。不知道哪一環(huán)發(fā)生問題,林家那邊知道了,江少正在干擾林家調(diào)查。”
“信息素實驗不能再拖了。”老研究員決定道,“今晚就開始原有計劃。”
“只要把他變成喪尸,就能被我們所用。到時候有了六階變異喪尸,我們還怕什么林家?”
*
林家雖然知曉展天瑞被捉,推測出顧清霖也在江家,但他們查不到顧清霖的具體位置。江家一直在干擾他們的調(diào)查。
薄坪洲等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捉顧清霖可以理解,但把老大帶過去又是為了什么呢?
他們老大可是五階異能者,除非江家有同樣的五階異能者讓老大的異能失效,否則以他們老大的實力完全可以炸了江家的實驗室。他們不認為江家會做這么蠢的事情。
可如果老大沒被控制,老大也該把顧清霖救出來才對。怎么反而不見蹤影呢?
林部言最先查到了可疑的位置。他參與過江家實驗,知道實驗過程會有什么方面的消耗,通過貨物的運輸推測出可能存在的實驗。
瑞臨商隊知道后,立馬展開行動。林房也帶著林家人前去給江家壓力。
江玟書也在關(guān)注著林家的動向,并提前安排好人手。
林房到達時,江玟書站在沙包堆的后面。還有數(shù)十個持槍武裝人員架著機槍,躲在沙包后面,瞄準著林房等人。
“林少爺,再過來就是私闖別人的地盤了。”江玟書說。
林房不怕槍支,他身后這批是三階和四階異能者。他打量四周,說:“看來瑞臨商隊的隊長脾氣挺好,研究所沒爆炸呢?”
江玟書直覺林房話里有話。小花兒回到了林家,他懷疑林部言也回去了。
但林部言是喪尸,怎么可能順利通過城門檢查?
江玟書說:“我能叫展隊長,自然有我們的辦法。倒是你們林家拿了我們江家的研究成果,可真是好得很。”
林房感到不安。展天瑞這么久沒反應(yīng),該不會就是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吧。可能兩人的精神都被剝奪了,將在林家的消息告知江家知道,包括小花兒和林部言的事情。
林房認為不能再拖了,他指揮道,“沖進去,把人直接救出來。”
他身后的異能者們當即動了起來。
江玟書見此也讓身邊的人開槍射擊。雙方就此展開激烈交戰(zhàn)。
*
顧清霖翻來覆去想展天瑞的那些話,因此他一直留意者展天瑞的情況變化。展天瑞剛有不舒服的表現(xiàn),他就拿起對講機問對方怎么了。
展天瑞也說不清楚,比往日低沉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我熱。”
“熱?把空調(diào)溫度打低一點?要不喝點冰水。”說著,顧清霖意識到什么,慌張問,“你的異能呢?還能用嗎?”
展天瑞大夏天都穿著沖鋒衣,怎么可能會熱。
展天瑞腦袋變得昏昏沉沉,說:“好像,不能了。”
顧清霖看著展天瑞在玻璃的另一端倒下,研究員魚貫而入,給展天瑞做身體檢查。
有研究員進來讓顧清霖安心,表示他們一定會照顧好展天瑞。
經(jīng)歷過體育館事件的顧清霖沒再傻傻地信這種糖衣炮彈。他撞開擋在門前的研究員,沖出門外。
一名早就等在附近的精神系異能者對顧清霖發(fā)動異能。
顧清霖提前用空間異能防護。異能攻擊讓顧清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慌神,但空間異能沒有失效。
他捉過那名老研究員,從空間取出匕首,尖端頂在老研究員的太陽穴上,“再過來我殺了他。”
四周的人嚇得不敢再有異動。
他們的目的是研究,并不想再發(fā)生什么事故。
顧清霖扣著老研究員去到展天瑞的病房。
才靠近病房,顧清霖就聞到了濃郁的信息素氣味。展天瑞才結(jié)束易感期沒多久,這些人竟然又讓展天瑞再一次經(jīng)歷易感期。
顧清霖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們知道他的信息素不一樣,需要打的抑制劑不一樣嗎?”
顧清霖罵人時,匕首就在老研究員的腦袋上劃來劃去,嚇得其他人提心吊膽。
不需要回答,顧清霖就知道了答案。如果不是知道,這些人怎么會對展天瑞用信息素,迫使展天瑞進入易感期。身在易感期的展天瑞沒有異能,只能成為魚肉被隨意研究。
顧清霖有一瞬間的后悔。
他該走的。
如果他走了,展天瑞就不會遭遇這種事情。
但他想不明白,展天瑞難道猜不到自己會有這種危險嗎?
展天瑞為什么要進來白給?
被挾持的老研究員并不害怕,反而冷靜地說:“你還不進去救他嗎?里面除了有信息素,還有大量喪尸病毒。如果沒有你的異能,他就要喪尸化了。”
顧清霖這才看向展天瑞。展天瑞的情況的確和上次易感期不太一樣。兩手狠狠捉著自己的皮膚,表情略微猙獰,像是在忍著什么。
顧清霖只能打暈老研究員,將老研究員裝進空間里,再跑去找展天瑞。
病房里的信息素濃郁得讓顧清霖感到不適。他顧不得展天瑞舒不舒服,連拖帶拽的把人扛出房間。
展天瑞整個人掛在顧清霖身上。他還有一點意識,雙腿勉強用力。顧清霖的脖子還貼在抑制貼,信息素的氣味很淡,他有些不滿。
顧清霖把展天瑞放到椅子上,病急亂投醫(yī),問四周警戒的研究員,“要怎么讓他脫離易感期?要怎么做?”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說:“你不是愛他嗎?你讓他臨時標記就可以了。”
“誰愛他了?”顧清霖難以置信地說,“我連站在他身邊的實力都沒有,我怎么可能愛他。”
這些人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才看出他愛展天瑞?
第77章 要不,你咬我一口 顧清霖坐到展天瑞面……
研究員們面面相覷, 他們沒想過顧清霖和展天瑞不是戀人關(guān)系。
在他們眼里,展天瑞為了顧清霖來研究所,還配合研究, 這些都是展天瑞深愛顧清霖的表現(xiàn)。而顧清霖時常看向展天瑞, 也就是顧清霖也對展天瑞有想法。
他們是研究員, 每日對著屏幕和數(shù)據(jù), 對Alpha和Omega之間的感情也就理解到這。
但這一小插曲并不影響什么。
那研究員說:“不標記也沒關(guān)系, 只是難受而已。你該對他使用異能了。”
顧清霖恨這些研究員漠視生命的態(tài)度。但在研究所的幾天, 他看到這些研究員沒日沒夜地工作, 并非是貪圖享樂的人。
“空間。”展天瑞開口,聲音微弱沙啞。
展天瑞的情況不容顧清霖再浪費時間。
他將展天瑞收進空間里,自己也進入空間之中。兩個重要的研究對象消失在面前,研究員們頓時傻了眼。
精神系異能者雖然聽到了說話,但沒敢輕易使用異能。研究員說顧清霖的異能可能是喪尸有理智的關(guān)鍵,計劃開始前就強調(diào),展天瑞喪尸化時不要使用異能。
展天瑞進入空間,就一個人縮在角落里。
為了配合研究,展天瑞的上身沒穿衣服。他感覺很熱, 但皮膚結(jié)出一層淺淺的冰。身體僵硬, 用盡全力控制發(fā)抖的身體, 瞳孔也有渙散的趨勢。
顧清霖連忙對展天瑞使用異能。
他非常慶幸展天瑞是五階異能者, 他對展天瑞使用異能總等發(fā)揮出更好效果。而研究員為了研究數(shù)據(jù),使用的喪尸病毒是有提煉, 效果更慢,給了顧清霖營救的時間。
但即使這樣,顧清霖的異能等階太低,無法徹底治療, 需要不斷對展天瑞使用異能。
晶核一顆一顆被吸收,顧清霖仿佛又回到了實驗,只是病人從陌生人變成了展天瑞。
但真正折磨展天瑞的不是喪尸病毒,而是顧清霖身上的信息素氣味。
那誘人的氣味讓他想張嘴啃咬,往對方的身體注入屬于自己的信息素。
視線不自覺落在顧清霖光滑的脖頸上。顧清霖也同樣赤著上身,結(jié)實流暢的線條充滿誘惑力。展天瑞咽了咽,終是忍不住。
他抬起手,一口咬在自己手臂上。
鮮血順著皮膚往下蜿蜒。
“別。”顧清霖看得痛苦,他忙找來一節(jié)木棍給展天瑞換上。
犬齒抵著木棍,感覺很不舒服。但這不舒服感也在提醒著展天瑞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顧清霖反應(yīng)了一會才意識到展天瑞咬木棍的理由。
他嘴唇微抿,沒有說話,裝作不知道咬木棍的原因。
兩人就沉默著,一人忍受著折磨,另一人不斷使用異能為對方治療。
氣氛格外尷尬,或許只有顧清霖自己覺得尷尬。
展天瑞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指甲掐在肉中,兩頰用力緊咬,木棍被咬出了一個凹痕。汗水從皮膚滲出就凝結(jié)成冰渣。信息素的氣味卻是一點都沒有,像是都收攏進了身體里,無法自然散發(fā)出來。
那時不時的身體顫抖,就像一只手緊緊捏住顧清霖的心臟。
展天瑞每控制不住地抖動一下,顧清霖的心臟就被狠抓一把。
他能感覺到,喪尸病毒已經(jīng)被五階異能壓制。現(xiàn)在讓展天瑞難受的,可能是信息素方面的問題。上一次展天瑞易感期,身體也是出現(xiàn)了失控,身體虛弱的情況。
但這種時候去哪找初秋要展天瑞的專屬抑制劑。
顧清霖害怕自己出去就要被捉住。
顧清霖毫無辦法,問:“普通的抑制劑對你有用嗎?”
展天瑞已經(jīng)痛苦得沒有再回答。
顧清霖想到被丟進空間的老研究員,連忙去到另一個空間里。但無論他怎么問,老研究員給他的只有同一個答案,那就是標記。
再看到痛苦的展天瑞,顧清霖難免地跟著痛苦。
“要不,你咬我一口。”顧清霖努力說服自己,只是臨時標記而已,不會有什么影響的。
他看不得他那個高傲厲害的隊長被折磨成這樣。
英雄可以戰(zhàn)死,卻不能被毒死。
展天瑞搖頭,將頭完全埋進雙臂之間,像只鴕鳥般躲在黑暗里。
有些話一旦開了口,就沒有從前那般抗拒。
顧清霖坐到展天瑞面前,痛心問:“你寧可這樣,都不臨時標記我嗎?”
展天瑞抬起頭,臉色慘白,似乎還帶著喪尸的青灰色。拿下那把帶了犬齒牙印的小節(jié)木棍后,發(fā)白的雙唇微微顫抖,咬字卻是無比清晰。
“你喜歡我前,我不會、標記你。”
話音未落,他補充道:“死都不會。”
顧清霖嘴唇微張,一句違心的喜歡卻是怎么都說不出口。
他望著受盡折磨的展天瑞,大腦不斷說服自己,跟自己說就是一句謊話。他能在林綺面前說,為什么不能在展天瑞面前說呢?
只是四個字而已。
不就四個字。
只要嘴巴一張一合,謊話說出口,展天瑞的痛苦就能結(jié)束了。
可當顧清霖張開嘴,與展天瑞那雙因為渙散顯得更為漆黑幽暗的雙眸,那輕飄飄的四個字是怎么都說不出來。
他不愛展天瑞,甚至沒有到喜歡展天瑞的程度。
顧清霖低下頭,折中道,“你不該受這樣的屈辱。我不想看你這樣。”
展天瑞嘴角帶了一絲弧度,忍著體內(nèi)的不適感,點點頭。他的聲音比剛才還哽咽,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的一句話,“初秋,對講機。”
顧清霖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還有第三條路選擇。
初秋能夠瞬間移動,只要他趕在被研究員捉住前聯(lián)系上瑞臨商隊,初秋就能傳送過來,給展天瑞打抑制劑。
顧清霖正想離開,看到縮在墻角的展天瑞,心中略有遲疑。
研究所為了研究,沒有給他穿上衣,此時身上只剩一條褲子。顧清霖換了一身衣服,把那條換下來的褲子放到展天瑞身旁,拿著對講機離開空間。
安靜的空間里,展天瑞將那條褲子抱進懷里,牙齒咬緊口中的木棍。
*
離開空間,顧清霖毫不意外自己被包圍起來。
武裝人員層層戒備,研究員好奇張望。沒看到展天瑞,他們還有些失望。
顧清霖打開對講機,卻發(fā)現(xiàn)研究所內(nèi)屏蔽了信號。顧清霖說:“我要出去,他需要抑制劑。”
“很抱歉。你要什么東西,我們可以給你準備。”研究員阻止道。
顧清霖嘲諷道:“我要展天瑞的專用抑制劑,你們也有?”
研究員表情沒變,語氣和剛才一樣,“可以的,你等我們。我這就讓人給你拿來。”
顧清霖看不出對方有沒有撒謊,但展天瑞的抑制劑材料珍貴,并且只有林家有配方,要是江家能拿出來,早就拉攏展天瑞,何必等到現(xiàn)在。
心里知道他們在撒謊,但顧清霖說:“好。我等你拿來。”
研究員松了一口氣,“先送他回房間休息。”
層層武裝人員散開,其中兩名異能者帶著顧清霖離開。
就在快要靠近走廊時,顧清霖猛地加速快跑。
異能者反應(yīng)迅速,朝顧清霖章出手。精神異能打在顧清霖的空間護罩上,土系異能讓地面凹凸不平,藤蔓趁機朝顧清霖腳上捆綁。
顧清霖逐一躲過,在走廊快速奔跑。
他不斷按著對講機,可惜對講機始終沒有反應(yīng)。
到處都是實驗室,武裝人員沒有開槍,也沒有追得太緊密。大概是怕打起來,弄壞器材。
距離一點點拉遠,身后漸漸沒了人,顧清霖卻沒有感到安心。
他抬頭,看向被隱藏在角落的監(jiān)視器。他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還在研究員的掌控范圍里,等他逃到適合使用異能的位置,研究所的人才會對他展開最激烈的攻擊。
但他沒時間拖延,展天瑞需要抑制劑。
*
研究所外,各種異能的痕跡留在地上。沙包只剩下幾只完好。鮮血、破袋、細沙,到處都是。
江玟書被子彈射中肩膀,鮮血汩汩外流。
其余人已經(jīng)放棄抵抗,包圍著江玟書做緊急治療。
林房帶著人匆匆進入搜索,然而這間研究所里只有幾臺設(shè)備,以及幾只變異喪尸,環(huán)境半破不新,并非主要研究場地。
意識到自己被騙,林房氣匆匆跑出去,但江玟書早就被帶走,哪還有江玟書的身影。
“搜,繼續(xù)搜。”林房大聲厲喝。
*
離開實驗范圍,顧清霖的壓力驟增。
雖然沒看到四周有人,但生命異能感應(yīng)到四周各處都有人形生命體的存在。
子彈隨時都會從四面八方打來,被他的空間抵擋。
他只能盡可能地往外跑,尋找可以用對講機聯(lián)系初秋的地方。即使氣喘吁吁仍沒有停下。
顧清霖始終相信自己能夠順利逃脫。
“測試結(jié)束。”
廣播傳出研究員冷靜的聲音。隨著這一道聲音的出現(xiàn),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同時朝顧清霖動手。
顧清霖心中暗道不好,正想躲進空間里,只覺身體被束縛,如同包裹在沒有空氣的透明盒子里。他一時不察下,頭腦一陣窒息。
竟然是空間異能。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出現(xiàn)劇烈震動,那是一種從地底深處傳來的震感。讓人打從心底感到的恐懼。
“地震了?”
“我們這又不是震區(qū)。”
在所有人感到疑惑之際,林部言從遠處走來,眼睛泛著喪尸獨有的呆滯灰白。
第78章 信息素的氣味 “……你不去當哲學(xué)家真……
顧清霖還沒來得及開心, 就發(fā)現(xiàn)林部言的生命力極其微弱。
此時的林部言已經(jīng)處在瀕臨喪失理智的邊緣,無法溝通。
地面震動,建筑搖晃, 四周的人仍想把顧清霖捉回去, 手拿捕網(wǎng), 麻醉針等各種物件, 全神貫注, 蓄勢待發(fā)。
顧清霖根本無法突破這重重圍困。
“別等了。”一人下達指令。
其余人紛紛出手。
顧清霖雖有空間異能保護, 但精神系異能者不斷攻擊他的大腦, 導(dǎo)致他的空間異能并不穩(wěn)定,時而出現(xiàn)漏洞。還有捕網(wǎng)向他丟來,他得不斷地轉(zhuǎn)移位置,才能不被網(wǎng)住。
慶幸林部言在場內(nèi)搗亂,才讓整個局勢不至于向一面傾倒,給了顧清霖逃生的機會。
一支細針自下方而來,刺在顧清霖意想不到的左腳腳踝。
他仿佛被突然套上了一條沉重的鎖鏈,需要拖著漸漸失去知覺的腿向前逃跑。
很快有人追上了他,并將他壓在身下。顧清霖的雙手被反拷在身后。顧清霖想進入空間, 但早有準備的精神系異能者對顧清霖發(fā)動異能。
然而, 顧清霖沒失去異能, 反而是攻擊的那名精神系異能者暈倒在地。
“配合不錯。”祝蜂說。
“還行。”顧清霖猜到瑞臨商隊聽到動靜會找來, 才會在被打麻醉針后干脆裝作失手被擒,引精神系異能者出手。
沒了精神系異能者, 對面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沒什么可怕的。
瑞臨商隊的其他人也陸續(xù)趕到,并加入這場混戰(zhàn)當中。局勢瞬間有了逆轉(zhuǎn)。
重新獲得自由,顧清霖先跑去對林部言使用生命異能, 以免林部言完全失去理智。
林部言稍稍恢復(fù)過來,手捂額頭。
“別用異能了。”顧清霖說。地下都是江家研究的喪尸,被震出來可就糟糕了。
場面得到控制時,祝蜂快步走來,問:“隊長呢?”
“在空間。初秋呢?他易感期了。”顧清霖問。
祝蜂眉頭頓時皺起,目光下意識看向顧清霖。被顧清霖發(fā)現(xiàn),又趕忙調(diào)整表情。他語速很快,“在附近。”
用對講機與初秋聯(lián)系,初秋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你們先上車,我馬上來。”
在祝蜂的帶路下,幾人到達停車點。
祝蜂開車,顧清霖和林部言都坐在后座。顧清霖對林部言使用生命異能時,祝蜂的視線總會不經(jīng)意地掃向后座。
顧清霖感受到了視線,只當是祝蜂擔心展天瑞,或是嫌棄他又讓展天瑞進入易感期。
對講機不斷傳出各人的匯報,祝蜂根據(jù)隊友們收集的消息調(diào)整路線,但大方向是朝著基地外。
快看到門口時,祝蜂沒有停車,而是直接對守門的人使用精神異能,并加速沖了出去。
離開物生基地,祝蜂才勉強放松下來,他問:“你怎么知道他被轉(zhuǎn)移到那了?”
車里就三人,顧清霖知道這不是問他。
林部言臉色蒼白,說:“江想蓮猜的。”
顧清霖直覺這個名字屬于那個女研究員的。
他們一路開,直到距離物生基地二十公里外才停下來。
祝蜂聯(lián)系初秋時,顧清霖進空間看了一次。展天瑞的情況依舊糟糕,而且信息素仍無法散發(fā)出來。好在喪尸病毒已經(jīng)被控制住,展天瑞不會變成喪尸。
離開空間,幾人商量接下來的行程。
由于林部言引起的異動,所有人都會調(diào)查事情的具體,顧清霖也免不了會被查出來。物生基地不能再留。
“再用一支,老大的抑制劑就要沒了。我想去北一基地碰碰運氣。”祝蜂說話是看向顧清霖,可惜顧清霖看懂了裝不懂。
“你們、有配方?”林部言問,聲音沒有情緒起伏。
“沒有。”祝蜂說那些話是給顧清霖聽的,根本就不是真的想找藥。
緩解Alpha易感期的方式就兩種,Omega的效果永遠比抑制劑好。但顧清霖和老大的關(guān)系曖昧不明的,他也不知道該什么時候推一把,只能這樣不了了之。
林部言不知道祝蜂心里所想,他說:“我記得。”
林部言不愧能當研究組長,直接就把具體配方默寫出來。祝蜂拿著配方,黑著一張臉。
初秋沒多久也來了。
她給了抑制劑后,問:“你綁了江家的研究員嗎?”
若不是初秋說起,顧清霖都要把人往在空間里。
初秋知道后說:“把他給我。江家把林綺帶走了。她沒事。江家說,要么換小花兒,要么換你帶走的那個。”
顧清霖把人放出來。
當誰也沒想到,老研究員一出現(xiàn),林部言的腦袋就開始疼。
祝蜂將老研究員打暈,并搜出一些看不懂的金屬儀器。祝蜂判斷道:“他可能有控制喪尸的辦法。說不定還有定位器,我們得趕緊離開。”
他對機器不太了解,但他知道人性。
顧清霖不放心林部言,將他放進空間里。初秋帶著昏迷的老研究員離開,祝蜂則是繼續(xù)開車朝北一基地。
但只過了十分鐘不到,祝蜂就低聲罵了一句,說:“他們追過來了。我減速,你跳車,躲空間里。”
顧清霖聽到跳車時愣了一下,但他還是按照祝蜂說的做。
他的兩個空間分別放了展天瑞和林部言。顧清霖去了展天瑞的那一邊。
展天瑞還是之前的模樣,抱著縮在墻角一動不動。
顧清霖拿出抑制劑,想要打進展天瑞的身體里,但展天瑞的皮膚結(jié)了一層冰,抑制劑的針頭根本扎不進去。
展天瑞聞到顧清霖的信息素就知道顧清霖來了,顧清霖扎針時,他抬起頭,木棍同樣被凍得凝結(jié)出了一層淺白的冰霜。
他一眨不眨看著顧清霖,眼里是化不開的濃稠,沒有一絲光。
顧清霖簡單把外面的事情告知展天瑞,展天瑞也只是呆呆的,一句話不說,一眼不眨,就只是盯著他看。
他竟然有些心疼起展天瑞來。
現(xiàn)在不方便出去。他和林部言也沒什么話題,顧清霖只能被迫待在這里。
空間里很安靜,安靜得似乎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展天瑞的狀態(tài)不對勁,但他想了許久都想不出有什么可以為展天瑞做的,想到最后,他哼唱起搖籃曲,試圖將展天瑞哄入睡。
顧清霖的聲線是Omega的柔和,嗓子沒有刻意鍛煉過,就只是普通人的水平。但在這安靜的環(huán)境里,有著獨特的溫柔感。
展天瑞聽到歌聲后,一點點放松下來,背緩慢靠在墻上。
只是那雙化不開的雙眼依舊凝視著顧清霖。
從咬著木棍的力度能看出展天瑞仍然有本能的標記想法。
顧清霖卻是發(fā)現(xiàn)了展天瑞的皮膚在軟化,身上的冰似乎也沒有剛才白。一首搖籃曲唱完,他又換了一首輕慢的歌曲。
展天瑞慢慢閉上眼睛,讓自己放松。
顧清霖不知道自己唱了多久時間,但肯定超過一小時。中途沒有停下,也沒有喝水。
好在展天瑞身上的冰都化開了,變成了水濕了一地。
顧清霖連忙拿出抑制劑。
沒了寒冰的冷凍,展天瑞的身體滾燙似火。顧清霖碰一下都覺得燙傷的那種高溫。也難怪展天瑞要凝聚這么多冰包圍自己。
針頭扎進皮膚里,抑制液順著血管蔓延全身。
沒過多久,雪松味自展天瑞的身體散發(fā)出來。抑制劑生效了。顧清霖狠狠松了一口氣。
他連忙翻出抑制貼,貼在展天瑞的脖子上。
展天瑞懨懨的,靠在墻角,一動不動。衣服頭發(fā)全都濕透。
顧清霖只好拿來毛巾給展天瑞擦干凈。生病的展天瑞乖得很。顧清霖要擦頭發(fā),他就把腦袋低下去。顧清霖要抬手,展天瑞就抬手。
顧清霖想扶展天瑞去躺下,但展天瑞搖頭,還想蹲在角落。
顧清霖只能坐在他的對面,一只手撐著下頜,盯著展天瑞看。
可能太安靜了,展天瑞先開的口,“發(fā)熱時,我母親也給我唱。”
不知為什么,顧清霖直覺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而且展天瑞用了母親,這兩個字通常有點尊重的味道在里面。可能是離世,也可能是兩人關(guān)系沒有那么融洽,帶著一點疏遠。
“你想的話,下次再給你唱。”顧清霖真心把展天瑞當兄弟看待。
展天瑞點點頭,“她也這么說。”
顧清霖卻覺得自己不小心說到了展天瑞的傷心之處,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我給你唱了三小時,你是不是該告訴我,我的信息素是什么氣味了?”他一直都想知道,只是沒有適合聊這種話題的時機。
展天瑞嘴角扯了扯,虛弱道:“哪有三小時。”
他記得顧清霖唱的每一首歌,距離三小時還遠得很。
“反正你聽了。”顧清霖才不管這些,打算強買強賣。
展天瑞被顧清霖給逗笑了。半山基地里的那個倔強的顧清霖似乎越來越遠,現(xiàn)在的顧清霖更加能適應(yīng)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很難描述。”展天瑞將頭靠在墻上,俊朗的臉上因為虛弱多了一分柔和。他說:“像雨后,陽光照射森林。像花盛開。像草沖破土壤。像樹,迎著太陽生長。是一種,生命汲取養(yǎng)分,蓬勃生長的氣味。”
“……你不去當哲學(xué)家真是太可惜了。”顧清霖聽得一愣一愣的。
展天瑞難得說了這么長的句子,卻描述得不清不楚的。
雨后森林,難道是負氧離子味?還是細菌飄散的味道?
正當顧清霖思考時,他感應(yīng)到空間外有數(shù)十人在靠近。這些人動作不快,似乎在沿路搜索著什么。
顧清霖猜測是祝蜂車上沒人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因此這些人沿路搜索他的痕跡。
不能離開,他只能把燈全部打開,讓植物進行更長時間的光合作用。盡可能地延長待在空間里的時間。
他沒有代步工具,就算離開也跑不遠。物生基地有不少機械設(shè)備,難保沒有無人機,或者風系異能者在空中監(jiān)視。而且出去還會留下腳印,得不償失。
第79章 步行一個月 林部言說,“這附近應(yīng)該有……
顧清霖本想等個三天三夜才離開, 但在第一次想上廁所的時候,他就沒辦法只能離開空間。
空間什么都好,就是生理問題不好解決。
祝蜂把他丟在大馬路上, 附近是平地, 連一處遮擋的地方都沒有。此時正是冬天, 淺淺的雪覆蓋在地上, 顧清霖穿著白色羽絨服站在馬路上非常顯眼。
顧清霖只好朝最近的那座山走, 找到一處隱蔽地方才解決生理問題。
又走了一段距離, 顧清霖才讓穿好衣服的展天瑞出來。
展天瑞還是懨懨的, 看到雪地,他抓了一把雪就捂向額頭。然后干脆地躺在雪地里,隔著衣服感受雪地的冰冷。
顧清霖拿出望遠鏡觀察四周。遠處的馬路上偶爾會經(jīng)過一兩臺車,但已經(jīng)不見搜索的人。顧清霖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看到了一臺像無人機的機器正沿著馬路逡巡。
物生基地不能再留了。
但祝蜂沿著北一基地去,他不能往北走。固牢基地也是物生基地的地盤,因此不能往東。那就只能盡可能的往西往南走。
展天瑞認同往西南方向出發(fā),到時候可以沿路先回稻豐基地。
顧清霖這才知道。他們一直說的B區(qū)就在物生基地的西邊。雖然其中還有一些中小型的基地,但這些基地和物生基地聯(lián)系緊密。而南邊受氣候地理的影響, 物質(zhì)條件相對較好, 較少受物生基地的勢力影響。
展天瑞還讓顧清霖把林部言放出來。
林部言是六階喪尸, 就算林部言什么事情都不做, 只是站在這里,就對其他喪尸有恐嚇作用。
附近不愧是物生基地的地盤, 顧清霖東躲西藏,并尋找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但根本找不到。這一路上幾乎沒見過金屬垃圾,四周都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林部言一個研究人員跟著顧清霖逃亡幾天,倒也沒哼過半句, 甚至還建議顧清霖直接搶車。
這個提議讓顧清霖心動,但他的良心還在,顧清霖沒有行動。
他們白天沿著山邊往西南方向走,晚上就在空間里睡,避免生火的痕跡。
冰天雪地的沒有什么食物。很快地,顧清霖空間里的食物就見底了。慶幸展天瑞也脫離了易感期,可以出來打獵。
顧清霖利用生命異能感應(yīng)躲藏在雪下的動物,林部言用土系異能把動物翻出來,再由展天瑞用冰系異能收割。三人配合下,獵物簡直是手到擒來。
對著死掉的兔子,顧清霖第一個說:“雖然我是Omega,但我不太會做菜。”
林部言則是反問,“我做的菜你們敢吃?”
他是喪尸,誰知道食物和喪尸長時間接觸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展天瑞一聲不吭抽出匕首,熟練對兔子開膛破肚。血跡大量外流,展天瑞就抓一把雪糊在血水上,加速凝結(jié)。只是三兩下,就將六只兔子都處理好。再用冰系異能融化成水,簡單沖洗一下處理好的兔肉。
用木枝將兔肉撐開,架在火上慢烤,等滋滋冒油的時候,撒上香料,肉香味順著風鉆入鼻間。
顧清霖沒想到展天瑞還有這樣的手藝。
更讓顧清霖想不到的是,展天瑞趁著晚上在空間里的時間,做了一頂兔毛帽,給顧清霖護著耳朵。
至于蔬菜。在林部言的提議下,顧清霖用弄了一些泥土進空間,播了一些蔬菜種子。
他還試著用了用生命異能,沒想到生命異能對種子也有效果。感受到生命異能的每一粒種子都被催生成功。只是和木系異能比,他的生命異能效果非常差。
蔬菜長得倒也快,加上生命異能的催生,大概三天就能吃上一頓青菜。
林部言是喪尸,不用進食,倒是給他省下了不少口糧。
但也因為林部言是喪尸,他把一張上下鋪和一些生活用品搬到了另一個空間,讓林部言一只喪尸住在那里面。
林部言倒也住得習(xí)慣,還把他空間里為數(shù)不多的書翻了一遍。白天也會收集一些植物,做起了屬于自己的研究。把顧清霖的空間弄成了小型實驗室。
*
顧清霖沒想到,自己這么一走就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他們?nèi)龔谋弊叩侥希瑥亩叩酱骸?br />
春天潮濕陰冷,不比冬天好多少。好在他們不用再走泥濘的山路,可以沿著公路繼續(xù)往南。
而這么長的時間里,顧清霖一次都沒能聯(lián)系上瑞臨商隊。要不是展天瑞這個隊長在,顧清霖都以為自己被瑞臨商隊給拋棄了。
展天瑞卻說習(xí)慣了。在顧清霖入隊前,瑞臨商隊也時常拆隊。他還提及古陣海和唐辰塵,說這兩人身后有各自的家族,出來只是歷練,所以冬天經(jīng)常會回家待一小段時間。
顧清霖沒敢問展天瑞的家庭,當時只是靜靜聽著。
一路上倒是有不少車輛經(jīng)過。
遇到數(shù)量較多的車隊,顧清霖他們會躲起來,擔心是物生基地搜索他們的人。只有一輛車的時候,車主看到路邊有三個男人只會加速經(jīng)過,不敢停留。
展天瑞不著急打聽情況,林部言也不說,顧清霖只好跟著不急。
三個人就這么沿著路往南走。
大概是林部言的原因,他們沒碰到過喪尸。顧清霖覺得安全,但也感到著急。因為他空間里的晶核也沒多少了。救小栗用了不少,治療展天瑞用了不少,這一路上提升異能也用了不少。
沒有食物可以忍,但沒有晶核卻是不行。
顧清霖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之后。林部言說,“這附近應(yīng)該有幸存者基地,喪尸很少。”
言外之意是,就算他不在,顧清霖也找不到喪尸收集晶核。
“那我們要繞路,還是去打聽一下消息?”顧清霖看向展天瑞。他擔心瑞臨商隊的情況,想知道外面的消息。
展天瑞選了后者。
林部言進了空間,顧清霖和展天瑞根據(jù)路邊的指示牌,順著分叉路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看到路邊停了一輛小卡車。
春雨綿綿,天地灰蒙蒙的一片。
不遠處的山上有不少人穿著顏色鮮艷的雨衣,看動作像是采摘山上的野菜。
顧清霖最近也挖了不少野菜。林部言研究方向就是植物,知道不少可食用的植物,還配了一些藥材。展天瑞有不少野外經(jīng)驗,也知道
司機看到顧清霖兩人,出聲打招呼。聲音里帶著驅(qū)趕的意味,害怕顧清霖兩人是來搶車的。
兩人穿著黑色的雨衣,頭上戴著一頂用竹葉做的新鮮草帽,臉上有肉且紅潤,精氣神都很好。給人的感覺就是日子不錯,不像是長期奔波在外的流浪者。
顧清霖說自己想去附近的基地打探消息才來問路,司機仍舊沒太相信,但還是給他們指了路,說了一下大概需要走的時間。只是司機沒有半點邀請他們上車的想法。
也就四五公里的路,就算沒車也走不了多久時間,顧清霖道了一聲謝就離開。
走出了大概百米的距離,后方傳來一聲婦人的尖叫聲。隨即是車門開合的聲音。司機沖向山邊,但沒多久,司機又跑了回來,并且回到駕駛位上,發(fā)動小卡車。
轟轟的汽車引擎聲在雨中并不明顯。
沒多久,穿著紅黃鮮艷雨衣的婦女們紛紛往卡車上跑。但不等她們上車,帶著葉子的藤蔓自遠方伸來,將中年婦人捆綁帶走。
求救聲、謾罵聲、哀求聲源源不絕。
顧清霖和展天瑞對視一眼,還是決定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們原以為是異能者在使用異能,然而半山腰上根本沒有異能者,只有一株巨大的爬山虎。那株爬山虎和一般的爬山虎不同,雖然葉片是同樣的形狀,但根莖粗大,而且根部有一個大節(jié)。
顧清霖用生命異能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個大節(jié)里有強烈的能量。這股能量的強烈程度堪比二階異能者。
展天瑞的唐橫刀落在了研究所里,但他還有冰系異能,用寒冰凝聚出一把唐橫刀。冰刀砍在藤蔓上,藤蔓竟然迅速伸長掉落,讓冰刀看了個空。
顧清霖也嘗試用唐橫刀去砍,然而這藤蔓絲滑得很,就算他的刀已經(jīng)砍中,竟然也在藤蔓上打了個滑。
刀刃打滑,就失了力氣,無法砍斷藤蔓。
倒是那些有經(jīng)驗的中年婦女,趁著顧清霖他們出手時用力拉扯藤蔓。甚至兩三個人一起幫忙拉扯,讓人從藤蔓中離開。
“這藤成精嗎?”顧清霖砍了幾次都沒砍斷藤蔓,脾氣都上來了。
展天瑞倒是冷靜,但他也說:“第一次見。”
他曾經(jīng)也見過變異植物,但這樣聰明的變異植物確實是第一次見。
“快走吧。你們打不過它的。”大嬸大媽們招呼著顧清霖上車。
見此,兩人不再和變異爬山虎糾纏,坐上小卡車。
藤蔓朝著小卡車的而來,高至兩米的冰墻豎立,將藤蔓擋在墻后。司機一腳油門,得以逃脫。
“小伙子,幸虧有你們在啊。”大嬸說話時還直拍胸口,為剛才的事情感到后怕。
其他人也紛紛道謝。
顧清霖知道展天瑞的性格,他耐著性子和大嬸說了幾句,才問:“山里這么危險,你們還上山摘菜?”
為了幾根野菜把命丟了,倒是太可惜了。
“不危險。小虎不害人,就是折騰人。”大嬸說的小虎應(yīng)該就是變異植物爬山虎,“被它捉住的人要陪它玩上三五天時間。上次有一個異能者想上山采藥材,餓得昏迷才被小虎丟到路邊。”
“那模樣可慘可慘了。”大媽說著慘,但細致描述那名異能者的慘狀,“一個二三十的小伙子,瘦得整個人都脫了形,兩只黑眼圈這么重,衣服又臟又臭,也不知道小虎捉他去哪里玩了。”
“我看他就是嚇得尿褲子了。”
“他可是獵尸賺錢的。喪尸都不怕,還有什么能嚇得他尿褲子。”
大媽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顧清霖也從其中知道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這附近只有一個小型幸存基地,名叫綠水彎,就在一條河的彎道上。
因為靠山,位置小,綠水灣基地既不能像稻豐基地那樣大量種植,也無法像物生基地有藥材交易。這里的人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上有變異植物得上山,河里有喪尸魚也得下水。
因為地方小,連圍墻都是鐵皮和木頭簡單堆砌起來的。只有不到兩米的高度,隨便一個成年男子都能翻過去,沒有多少防護效果。
顧清霖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小的基地,整個基地的人加起來也只是兩萬多人而已。
不過這樣一個小基地卻安全得很,據(jù)說附近山上有個異能者家族,要是山下出現(xiàn)了高階喪尸,山上的人必定會下山幫忙清剿。
也因為這么一個異能者家族,偶爾會有其他基地的人過來探視,順便賣點東西。也算是幫綠水彎的居民提供了一點生活便利。
第80章 喜歡小孩? 展天瑞盯了顧清霖三秒,終……
顧清霖和展天瑞跟著小卡車進入綠水彎基地。
綠水彎基地是真的小, 圍墻是鐵皮和木頭做的,門口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守著。
沒有任何檢測喪尸的儀器,全憑自覺。大媽大嬸說自己沒有被咬, 守門的中年男人就讓大媽大嬸們進基地。
面對顧清霖和展天瑞兩人, 也只是簡單問了幾句。既不用檢查身體, 也不用隔離, 更沒有入城費。
為了讓外來客人居住, 倒是建了一條民宿街。古樸的樓房在竹林里, 繞水而建, 風景倒是不錯。
就是這綠化太好,蚊蟲也多得很。顧清霖走進房間就看到一條蜈蚣,兩只飛蛾,縫隙間還藏著一只正探頭張望的灰黑色老鼠。
店老板是個年輕的男Omega,熱情地介紹這江景房有多好多棒。
他說:“這種房間平日可是留給大基地過來的客人。你們幫了我阿嬢的朋友,我才特意拿出來招待你們的。就按最便宜的價格收你們房錢好了,住三晚一顆晶核。”
“什么晶核?透明的?”顧清霖懷疑起來。
“當然是透明的。”
顧清霖沒想到物價這么便宜。比半山基地都低廉。
店老板租了兩套衣服給他們,讓他們洗個澡,換上干凈衣服。要是有傷口就跟他說一聲, 沒有傷口就不用找他。
主打就是一個信任。
顧清霖真懷疑綠水彎的人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
等出去找吃的, 顧清霖更加驚訝。在綠水彎基地里, 一顆透明晶核能兌換二十枚銅幣。而一碗雞腿面條只需要五枚銅幣。加煎蛋加一枚銅幣。
這物價簡直低得發(fā)指。
顧清霖身上晶核不多, 但在綠水彎基地也能當個小財主。
如此便宜的面條用料一點都不差。兩巴掌大的瓷碗,一大根雞腿。雞腿用的是走地雞, 肉質(zhì)鮮嫩彈牙。面條勁道爽口,配上濃郁的雞湯,顧清霖一個人就吃了一碗半。剩下那半碗進了展天瑞的肚子里。
顧清霖用公筷夾的面條,展天瑞等他吃完才吃剩下的部分。
“小老板, 你們這么做生意,能賺錢嗎?”顧清霖問。
店里空落落的,只有顧清霖一桌客人。看店的是個十二歲的小男孩,常年在外勞作,身上都曬成健康的小麥色的肌膚,笑起來有兩個酒窩。
聽到顧清霖的話,小男孩說:“我娘說,能來這里的都不是想來的。咱們不靠館子掙錢,收個辛苦費就是了。”
“你們倒是挺世外高人的。”顧清霖贊許道。
“我們不是世外高人,我們是受世外高人保護的普通人。”小男孩指了指山上,說,“那里才住著高人。”
顧清霖并不好奇山上都住了什么人,而是打聽起各大基地的消息。
小男孩經(jīng)常待在店里,知道的消息并不多。他摸了一把寸頭,說:“我們這只有收音機。我聽說物生基地好像有什么東西跑了,正到處追。聽說那個跑了的東西很重要,也不知道是變異植物還是變異動物,這么厲害。”
“沒了嗎?”顧清霖追問。
小男孩抓了抓腦袋,像個被老師抽查的學(xué)生,“山上那個經(jīng)常跑出去玩的小少爺又回家了。這算不算消息?”
顧清霖覺得不算,但見小男孩這么認真回答,還是點了點頭,“當然算。”
小男孩伸出手,說:“既然算有用消息,那是不是該給我一顆晶核?”
顧清霖倒不覺得小男孩的行為討厭,對方要的只是一顆晶核而已,他就給了。
小男孩捧著晶核笑出兩顆酒窩,又滔滔不絕地說了哪條路能上山找高人等等。直到門外傳來狗吠聲,小男孩才出去和黃狗玩。
顧清霖收回目光,發(fā)現(xiàn)展天瑞正盯著他看。
展天瑞問:“喜歡小孩?”
“不討厭吧。”顧清霖自己也沒有多大,上一輩子還在念大學(xué)而已。
小老板才十二歲就幫著家里打理店鋪,還煮出一碗好面。這么乖巧的孩子,不會讓人討厭。
“想要幾個?”展天瑞又問。
“幾個什么?”
“孩子。”
“什么叫要幾個孩子?”顧清霖以為自己聽錯了,笑道,“你這是點菜呢?吃煲仔飯?”
展天瑞盯了顧清霖三秒,終是選擇放棄解釋。
顧清霖把展天瑞的話當成笑話來聽了。
離開面店,他們又在附近打聽了一會。內(nèi)容大同小異,有些人甚至還沒小老板知道的多。綠水彎基地閉塞,很少有外人來,消息不多倒也正常。
也因為這個情況,也沒人懷疑顧清霖就是物生基地逃跑出來的那個人。
但可以肯定,物生基地的各大家族都知道了林部言的情況,顧清霖的異能也可能被泄露了。瑞臨商隊的其他人沒有主動匯合,一方面可能是有人跟蹤著他們,另一方面可能是為了制造假消息,分散物生基地的注意力。
十一人的商隊總就是罕見。兩個人流浪者組合倒是比較常見。
只是展天瑞的抑制劑已經(jīng)沒有了,要是下一次易感期到了還沒拿到抑制劑怎么辦?顧清霖不可想舍身救人。
展天瑞倒是不急。他也曾表示,易感期不用抑制劑也可以熬過去,只是辛苦一點而已。到時候把他丟進空間就可以了。
顧清霖沒說話,但每次想起展天瑞那狼狽的樣子,他心里就難受得緊。
傍晚時,綠水彎回來了一車人。這些人穿著統(tǒng)一的迷彩衣,手上拿著苗刀,有男有女,但看起來都是獵殺喪尸的好手。
這些人先是拿出一袋晶核,然后從車里搬出一大頭被放了血的野豬。
野豬通體棕色,不包括尾部都有至少兩米長,一雙獠牙雪白鋒利,上面還有干涸的血跡。
“變異野豬。”展天瑞說。
變異動物和異能者一樣,數(shù)量相對較少。
綠水彎基地的居民看到野豬,都非常開心。也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親人不在回歸的隊伍里,上前詢問,得知自己的親人被野豬撞傷,已經(jīng)送上山找高人救治才松一口氣。
有這么大一頭野豬,又趕上停雨,大家都開心得緊,晚上在小廣場里弄了一場篝火晚會。
沒有什么娛樂,就是生一堆火,用老式的唱片機放歌,幾個人在廣場里跳舞,其他人閑聊乘涼。也有人趁機擺攤,增加收入。
顧清霖覺得挺無聊的,但這綠水彎晚上沒有什么地方可去,不待在這里又能去哪里?
“不喜歡?”展天瑞問。
“談不上喜歡吧。”顧清霖打了個哈欠,“就是這種生活不太適合我。”
要說居住,綠水彎基地無疑是一個不錯的地方,物價低,居民淳樸,生態(tài)也好。但這不是顧清霖能待得住的地方。
這種日子住一天兩天可以,要是住一輩子,顧清霖大概會無聊得天天往外跑。像小老板說的那個小少爺那樣。
展天瑞說:“這里,對孩子好。”
“嗯。”顧清霖聽著音樂聲,腦袋一點一點往下。這種氛圍太無聊了。
展天瑞嘆氣,把顧清霖背起。
顧清霖趴在展天瑞的背上,微微清醒。聞到熟悉的雪松味,身體再次放松,任由自己陷入夢中。
展天瑞穿過人群,躲避追逐的小孩,對自己的選擇產(chǎn)生懷疑。他在想要不要違背瑞臨商隊的初衷,找一個基地定居。他和顧清霖總不能一直風餐露宿下去。
顧清霖是被吵醒的,外面亂糟糟一片。
他醒來第一反應(yīng)是喪尸來了,但他迅速否定了這個想法。喪尸追著人跑,人聲會有遠有近的變化,不該是現(xiàn)在的固定。
沒過多久,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年輕的男Omega老板問:“你們有治療系異能者嗎?有人中毒了。”
“治療異能者不能解毒。”顧清霖皺眉說。
他擔心的民宿老板在試探他。
“我知道,這來不及等高人下山了。我們先放血,有治療系就能緩一緩命。”民宿老板看顧清霖沒回答,著急道:“不是沒關(guān)系的。我去采點草藥。”
“我過去瞧瞧。”顧清霖補充,“我只有一階不到,治療效果可能不夠好。”
民宿老板連聲說沒關(guān)系。
三人到的時候,那傷者已經(jīng)躺在病床上了,臉色蒼白,呼吸微不可察。小腿上的傷口也裸了出來,就兩孔,一看就知道是變異蛇咬的。
“讓一讓,他是治療系的。”民宿老板一手驅(qū)趕,另一手推著顧清霖進屋。
屋里除了傷者還有一個穿民族服飾的老頭,身上掛了不少銀飾品。他把傷口割開,正不停地用嘴吸血,再將毒血吐出來。
顧清霖來到,老頭一眼沒看,仍舊埋頭救治傷者。
顧清霖對患者使用生命異能。展天瑞也沒閑著,用冰覆蓋傷者,減緩血液循環(huán)的速度。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生怕一個呼吸就影響到屋里的三人。
過了一會,屋外傳來聲響。顧清霖聽到有人說,“唐大夫來了。”
隨后看到一個穿著相似的民族服飾的年輕男人走進來。唐格看到床上的傷者,第一句話卻是,“居然還沒死?”
顧清霖感到不舒服。
但被稱作高人,確實有一定的本事。只見唐格從藥箱里取出針管和藥瓶,幾秒就把藥打進病患的身體里,對血管路線格外熟悉。
再用上治療異能,病人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zhuǎn)。
顧清霖看得嫉妒,這樣的異能才算是真正的有用。
然而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大家都只覺得唐格厲害,唐格卻看向顧清霖,說:“你的異能很特別,不是治療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