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3.24/三次貓貓友兄弟。
男人把右手剛拆的貓糧包裝袋扔進垃圾筐，“嗯”了一聲。
黎霧本來下意識想張嘴問幾點，但仔細想了想，這是程清覺的私人行程，她這么問有點不合適。
黎霧的手還搭在旺財?shù)暮蟛鳖i，看了眼蹭過來的咖啡豆：“那咖啡豆”
程清覺道：“我明天帶它一起走，這幾天麻煩你了。”
一周時間，足以咖啡豆恢復(fù)得活蹦亂跳，只不過它現(xiàn)在爪子搭著地，撓了兩下，冷淡又不情不愿地扭過去，對著程清覺：“喵——”
旺財不諳世事，在黎霧手中翻過去，后腦還枕在她的手心，躺倒在地，一邊慢騰騰地亂扭，一邊眨著眼睛盯著她，用爪子撓了撓肚皮。
黎霧腦袋垂下來，還蹲在地上，想了想，反正是最后一面了，還是決定找程清覺要個簽名。
她拍拍旺財?shù)哪X袋，示意它離開，之后撐腿站起來，往自己房間去，兩分鐘后，她從自己房間背著手出來。
男人還站在貓糧架前，正低頭看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復(fù)黃銘的消息。
黎霧站在原地躊躇了幾秒，抬步往他的方向走。
走近，程清覺察覺，轉(zhuǎn)頭看過來。
大概隔了半米，黎霧輕吐氣，還是把背在身后的照片和筆拿出來，看著男人：“能幫我簽個名嗎？”
程清覺接過來，低頭看。
“”他沒記錯的話，是第一天晚上砸在地上的那個裸/男照。
黎霧看他看自己，她頂著他的目光，咽了下嗓解釋：“是我朋友的”
兩人短暫對視幾秒，在黎霧心臟又要砰砰變得酥麻時，男人收走目光，輕“嗯”了一聲，提筆在上面簽了名字。
之后照片交還給她，黎霧抬頭，視線和他又對了幾秒，然后從背后又拿出一張照片。
同樣是裸上半身的照片，只不過剛剛那張是后臺花絮照，這張是海報，其中這張對準(zhǔn)腹肌的位置還有一個放大的鏡頭。
“”
黎霧抿緊唇線低著頭，實在是因為最后一面了，她才沒羞沒臊地把最喜歡的圖都拿出來給他簽，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照片在男人手上停了兩秒。
“這也是給你那個朋友簽的？”
“不是是另一個朋友。”
半秒后，男人聽不出情緒的語氣：“你朋友很多？”
黎霧機械地點點頭：“還行”
簽完又遞回來，黎霧舒了口氣，
拿出最后一張。
這張要正常很多，不是照片，而是一張專輯。
是程清覺剛簽雨與，第一張爆火的專輯后，出的一張伴生單曲。
這張單曲的詞曲都是他，但只發(fā)行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支曲子的題材都不符合當(dāng)時的市場潮流，雨與那時候情況也不好，為了更多的市場利潤，沒有給這支曲子做任何宣傳，發(fā)行期也縮短再縮短，為了給他的第二張專輯讓路。
可以說是為了錢放棄了一部分音樂理想的選擇。
不過事實證明雨與的選擇是對的，程清覺的第二張專輯同樣爆火，再次為他在內(nèi)娛的地位添磚加瓦，雨與也因此躍居國內(nèi)一線娛樂公司。
黎霧看他凝視了手中的專輯幾秒，之后偏頭看過來，問她：“要簽什么？”
“都行，”黎霧搖搖頭，專輯封面的地方小，沒有更多位置能寫，有他的字她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就名字吧。”
她垂手站在程清覺身側(cè)，很安靜地看他給自己簽名字。
片刻后男人簽完，筆蓋上筆帽和專輯一同遞過來。
黎霧收拾了照片和專輯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走，被程清覺叫住。
她轉(zhuǎn)身，男人落眸睇了眼她手里的東西：“這也是給你第二個朋友？”
“嗯，對，”剛剛謊都扯了，現(xiàn)在也只能硬著頭皮瞎說，“第一張照片是給一個朋友，后兩樣是給另一個朋友。”
語畢，她又此地?zé)o銀三百兩地補了句：“她們都很喜歡你。”
程清覺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她想到剛剛拿給他的那兩張照片，輕聲咳，強行克制住自己不要臉紅發(fā)燙。
好在程清覺貌似只是隨口一問。
“嗯，謝謝你朋友的喜歡。”
黎霧連忙說：“不客氣。”
晚上吃糖醋排骨，西紅柿雞蛋和黃瓜蝦仁，冰箱里有蘇女士留下的小餛飩，她給程清覺也煮了一碗。
一天三百塊的勞務(wù)費，她當(dāng)然要給程清覺多補充一點營養(yǎng)。
早上的三明治幾塊錢，晚上這頓飯人均不到三十塊，她滿打滿算今天從自己偶像手里賺了兩百六。
“”能從偶像手里這么賺錢，她可能也算史上第一人。
吃完飯，照例是把廚具放進洗碗機。
程清覺回了房間，她站在客廳和蹲在她身前的咖啡豆大眼瞪小眼。
她還有點圖沒改，本來是準(zhǔn)備回房間的，但還沒走到門口就被邁步過來的咖啡豆堵住了路。
咖啡豆兩只爪子抵著地板，仰頭望著她，不動也不出聲，眼睛眨巴眨巴，看的人心軟軟的。
但就是心里再軟，黎霧也不可能把它留下來。
可能她確實有吸貓體質(zhì)，當(dāng)時去買旺財，臨走還有兩只貓咪從架子上跳下來圍著她。
黎霧蹲下來，摸摸它的腦袋，食指又點了點它的鼻子，最后拍拍它的小胸脯：“咖啡豆，要和你說拜拜了。”
“不過你爸爸怎么給你起了一個這樣的名字？他很喜歡喝咖啡嗎？”黎霧想了想，“我記得他對咖啡一般”
黎霧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程清覺喜歡喝什么。
他參加的節(jié)目和采訪很少，再加上透露得少，粉絲能扒出來的實在不多。
這幾天相處下來，她也沒有摸清他的口味，他對什么好像都淡淡的，餓了就吃飯，沒有獨特的口味偏好，吃飽了就行。
如果說有什么喜好，唯一的，可能就是比較離不開咖啡豆。
這幾天很經(jīng)常咖啡豆半夜跑到她的房間，又被醒來的程清覺叫走，晚上醒個一兩次，聽到門外清啞的男聲，把懷里毛茸茸的一團喊走，已經(jīng)成了常態(tài)。
程清覺離不開咖啡豆，咖啡豆睡覺又總愛黏著她，如果能讓幾方都睡安穩(wěn)，那方法是黎霧猛得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好神經(jīng)，她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黃色的鬼東西，她怎么能想和程清覺一起睡呢？！
她深呼吸，平復(fù)心緒，臉頰還燙著，自己把自己想了個大紅臉。
“好啦好啦，快去找你爸爸。”她搓搓咖啡豆的腦袋，站起來。
再在客廳蹲下去，任由自己呼吸亂想，她怕自己真的想成一個變/態(tài)。
她明明挺文靜靦腆的，怎么每次想到程清覺都像個色/鬼一樣。
咖啡豆圍在她身邊還是不肯走，她實在沒辦法，走到貓糧架旁，想找個東西送給它，找了一會兒忽然想到，自己先前送給它過一個黑色編繩的鈴鐺。
正巧程清覺從房間出來，她轉(zhuǎn)頭看過去，問了句：“之前我送咖啡豆那個頸環(huán)”
男人穿著深灰色的衛(wèi)衣，衛(wèi)衣的帽子罩在頭頂，他輕蹙眉，拿下右耳的耳機：“你說什么？”
黎霧指指自己的脖頸，重復(fù)剛剛的話：“頸環(huán)，我之前送咖啡豆的頸環(huán)。”
男人貌似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他轉(zhuǎn)身回房間，半分鐘后從里面走出來，到她面前，右手?jǐn)傞_：“這個？”
“對對。”黎霧開心地從小板凳上跳下來。
兩人隔了一米多，黎霧從他手心拿走頸環(huán)，幾步走到咖啡豆身前，剛蹲下，又想起來，轉(zhuǎn)頭示意了一下：“我能把這個給它戴上嗎？”
“咖啡豆有點”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有點不好意思，“它好像挺喜歡我的，我想送點東西。”
程清覺似乎不太在意這種事，半秒后，點了頭。
黎霧欣喜，一面哄著咖啡豆，一面把頸環(huán)給它戴上，跟身后人又做了安利：“這個很方便，找不到它的時候聽聽聲音就找到了。”
“嗯。”身后的人應(yīng)。
黎霧改完圖，十二點，伸了個懶腰上床。
從現(xiàn)在開始睡，到明早起來，也只能睡七個小時，但她睡不著，左右翻了兩下，兩手搭在腹部，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外面已經(jīng)沒了動靜，隔壁房間的她也不太能聽到，趟了一會兒，還是沒什么睡意，人神交戰(zhàn)了兩分鐘，她側(cè)翻身，拉開床頭的抽屜，把晚上讓程清覺簽名的兩張照片拿出來。
怎么說呢，她不覺得自己變/態(tài)，追星嘛，她自己偷偷摸摸幻象一下想摸他的腹肌，又沒真的上手摸。
不過兩秒后又嘆了口氣，以后見不了真人，又只能用這些聊以慰藉了。
她盯著照片看了兩分鐘，感覺這照片沒有以前對自己沖擊大了，可能看過現(xiàn)場版的，現(xiàn)在這些都算是清粥小菜。
又瞧著看了會兒，照片塞回去，右臂枕在腦下，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早上醒來，程清覺的房門依舊閉著，她簡單洗了漱，又去廚房做早餐，自己吃完，留了相同的一份在微波爐旁邊。
再之后走出來，和蹲在客廳的兩只貓貓搖手再見，最后看了一眼次臥的房門，收拾好心情，拿上東西轉(zhuǎn)身出了門。
上午十點過，她還在重復(fù)第七遍改圖，張揚發(fā)來消息。
張揚：[我們走了，老大讓我跟你說一聲。]
張揚：[對了，還有你的銀行卡信息發(fā)過來一份，我們給你匯款。]
黎霧把支著的平板放下，情緒顯得不是那么高漲。
梨子：[匯款？]
張揚：[對，之前簽協(xié)議時答應(yīng)你的一萬四千塊。]
黎霧想起來：[程清覺付過了。]
張揚：[清覺哥？]
梨子：[對，剛過來的前兩天，他說先給我結(jié)了，掃了我的收款碼。]
張揚：[哦，那行，那沒事了。]
張揚：[謝謝你啊。]
梨子：[沒事。]
晚上回到家，推門進去，聽到動靜的旺財從貓架上跳下來點，踮著腳尖往她的方向跑過來。
等跑到，腦袋一垂，蹭蹭她的腳踝：“喵——”
黎霧彎腰摸摸它的頭，把背包放在鞋柜上：“咖啡豆走了？”
旺財舔舔爪子：“喵——”
“你的小伙伴
走了，你傷心嗎？”
旺財又舔了下爪子，隨后放下爪子，好像有點難過，圍著她轉(zhuǎn)了兩圈：“喵——”
黎霧掩了下失落的情緒，手撐著下巴，順了兩把它的毛，安慰：“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
晚上洗過澡趴在床上，黎霧先回了工作群的消息，又開始抱著平板改圖。
改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頭一點一點開始犯困，等再打第二個哈欠，她拍了拍腦袋重新坐起來。
追的星走了，她現(xiàn)在又不可能談戀愛，那工作總要保住吧。
重重嘆了口氣，拿筆的右手點著平板，總不能真的被雜志社裁了。
仔細琢磨了一會兒，重新燃起信心，平板放下，拿了手機又扒拉工作群里的消息。
程清覺的采訪推遲到了下一次的月刊，也就是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她檢查了一遍自己的郵箱和微博私信。
有一個雨與經(jīng)紀(jì)辦的工作號回了她，但很官方，看不出有任何答應(yīng)的跡象，只是說他們討論討論。
她背靠上床頭，再次輕嘆氣，拇指在屏幕上劃拉著，調(diào)出七七的號碼，打過去電話。
黎霧：“七七？”
“喂，寶貝，怎么了？”七七回。
七七還坐在電腦前，正賠著笑臉托自己認識的人聯(lián)系雨與，對方以前帶過雨與的一個小歌手，有點人脈。
黎霧聽完：“啊，你也在忙啊？”
“對，”七七低頭翻資料，“沒辦法，聯(lián)系業(yè)務(wù)這塊本來就是我份內(nèi)的任務(wù)。”
黎霧低頭，撓了下旺財?shù)南掳停骸拔夷軒蜕鲜裁疵幔俊?br />
七七把手機夾在肩膀上：“對了，你之前不是認識一個雨與經(jīng)紀(jì)辦的人？就那個你加他微信號，他后來問你貓那個。”
“對。”黎霧點點頭。
“你要不再從他那兒打探打探消息？我怕有人搶在咱們前面拿到程清覺的采訪。”
黎霧想了想，那人一周前還發(fā)消息問過她養(yǎng)貓的事情。
反正問了兩三次，對貓的事情很積極，但一跟他說雨與的事情，他就回得很簡潔。
黎霧嘆氣，不過又重燃希望，答應(yīng)下來：“行。”
再去跟那人套套近乎，看能不能打聽出來點什么。
而且她記得這人的聲音有點像程清覺，之前跟他聊貓的時候，他也簡短發(fā)過語音。
她薅了把頭發(fā)，攥著手機反身趴下來，開始扒拉微信。
雖然有點不禮貌，但如果能再聽到對方的語音，就當(dāng)程清覺走后，她一時脫離不出來，戒斷反應(yīng)，拿對方的聲音小小代餐一下她在心里無比誠懇地跟對方道了個歉。
這么想著，她看了眼時間，確定是個對方還不會睡覺的時間。
捧著手機，小心琢磨了一下，找話題。
梨子：[哈嘍，貓友兄弟。]
梨子：[最近都沒有問你，你的貓怎么樣啦～]
第17章 03.25/三次貓小黎上線啦
黃銘推門進來，資料夾往桌子上一丟，拿起桌面的礦泉水灌了幾口，看靠坐在椅子里的程清覺：“看什么呢？”
男人撩了撩眸，手機輕扣在桌面：“沒什么。”
黃銘看過去一眼，又往后半坐在椅子上，眉心緊緊皺起：“張揚說你今天中午又沒吃飯。”
音綜后半程的錄制在國外，這兩期節(jié)目選的地點是希臘。
和當(dāng)?shù)貒衣糜尉致?lián)合組織的文化交流的活動，時間是定好的，日期短任務(wù)重。
今天從到就開始做妝造，再接著就是被拉去室外，先是個人PD講臺本，再是配合著錄一些小環(huán)節(jié)，現(xiàn)在才閑下來。
等過會兒，晚一點還要出去，再錄一個類似晚間歌會的活動。
中午實在是忙，程清覺嫌麻煩，營養(yǎng)師送來了搭配好的餐，但他沒動，隨手扔那兒了。
此時他往后靠了靠，閉眼，淡淡：“嗯。”
黃銘看他那個樣子是真來氣：“不餓死不會吃是吧？？？”
程清覺睜眼，狀似想了想，平聲，說了句更氣人的話：“確實不餓。”
黃銘從桌子上站起來，想開口，又不知道怎么勸，畢竟這種事他已經(jīng)勸八百回了，躺在那兒的那個人從來一個字就沒聽進去過。
程清覺倒也不是頓頓不吃，營養(yǎng)不良的程度，相反他的身材還很好。
但他屬于有一頓沒一頓，健身的習(xí)慣倒是有保持，但睡覺也一天到晚沒個準(zhǔn)點。
用張揚的話，離遠看知道他是個正常人，湊近了相處了，才感覺他是活人微死的狀態(tài)，對什么都不上心。
黃銘都害怕哪天自己眨個眼，一個沒注意，他就把自己沒氣了。
黃銘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兩圈，還是開口：“我沒逼著你減肥吧？？我也沒像其它經(jīng)紀(jì)人那樣，為了讓你保持身材減重，天天給你吃草吧？？？都是找營養(yǎng)師給你做搭配均衡的，你說你就一天三頓給我照時照點吃能怎么樣？！”
躺椅上的人眼神清淡，像是思考了一下，重點不知道歪到了哪里去：“我的身材好像也不需要減肥。”
“”
“行行行，你天賦異稟，全身上下鬼斧神工，女媧娘娘捏出來的全世界第九大奇跡。”黃銘氣得用他粉絲那套說辭懟他。
以往他這么懟，程清覺好像都沒什么反應(yīng)，但今天不一樣，他像是很認真地聽了遍這句話，之后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挺淡的語氣說了句：“腹肌還行。”
“”雖然不只是還行，是很行很行，去年藝人十大好身材榜，他不僅上榜，還被路人和粉絲雙雙抬到了榜首。
但黃銘還是走過來：“還自己評價上了，被你那群粉絲夸迷糊了？？”
男人閉眼后靠，沒任何情緒，輕聲滾嗓，啞啞的：“沒有。”
黃銘不想理他，跟他說話，他要么是不理你，要么是不看你，要么是又不理你又不看你，仿佛世界上除了他那只貓就沒有他感興趣的東西。
黃銘脫了西裝外套往茶幾上坐：“你說你在人家黎霧家住的那幾天怎么沒把你餓死？”
說完黃銘又納悶，扭過去看他：“你也不讓張揚給你送飯，你都吃什么，點外賣？”
過了兩秒，這次躺著的人終于睜開眼。
“吃她做的飯。”他說。
黃銘又提聲吼起來：“我給你訂的餐你不吃，你吃她做的飯？？？”
他這聲太高，吵到了程清覺，他終于是沒再有繼續(xù)睡的打算，直身，敞腿而坐，右肘撐在膝上撥了撥頭發(fā)，難得多余解釋了一句：“她做得挺好吃。”
“那什么，”黃銘從茶幾上站起來，指指他，“你問問她那幾道菜怎么做的，菜譜發(fā)給我，我讓營養(yǎng)師改良改良給你照著做。”
程清覺右手從發(fā)頂滑落，動作略微緩慢，抬頭看他。
黃銘眼睛一瞪：“怎么了？你一天三頓不照點吃飯，我問問還不行？？你不愿意我就讓張揚去問，要個菜譜”
男人貌似實在被他說煩了，皺皺眉，茶幾上的手機重新反過來：“不用了，我問吧。”
黃銘還想說話，剛?cè)釉谧烂娴氖謾C響了，他無奈，反身走了兩步，接起來，接起電話往窗邊走：“晚一點？行，但妝造方面我們這邊還有個要求”
程清覺上午在飛機上沒睡，剛剛是想補覺，但無奈被黃銘一句兩句講得沒了困意，此時拿起手機，按亮，調(diào)出消息界面。
剛剛問他貓的人還發(fā)了兩條信息過來，外加一個鏈接，說是新淘到的貓薄荷。
他看了一眼。
大號沒有加微信，也不方便加，反正之后也不會有太多交集，他略微想了半秒，直接用這個賬號發(fā)了消息過去。
J.：[你會做菜嗎？]
黎霧剛拿起筆準(zhǔn)備重新改畫，手機震動，收
到信息，她噌一下來了精神，放下筆就把手機拿起來。
會做菜嗎？
難不成對方除了喜歡貓，還是個愛廚藝的小達人？
仔細思考了兩秒，反正這兩項都撞在她的槍口上，她都招架得住。
放下平板，翹著腿反趴在床面，捏著手機認真回復(fù)。
梨子：[會呀會呀！]
梨子：[你對做菜也感興趣嗎！OoO]
J.：[嗯。]
梨子：[太好啦！那我們可以經(jīng)常探討，我也喜歡！]
她乘勝追擊，和對方拉關(guān)系：[我們都喜歡程清覺，還喜歡做菜，以后我們就是朋友啦！]
是朋友就不能不給她透露雨與的消息了了了！！她攥著手機盯著屏幕認真想。
對方?jīng)]回應(yīng)，不過她在職場摸爬滾打了兩年，現(xiàn)在臉皮比以前厚，拇指點著屏幕，繼續(xù)友好地發(fā)。
梨子：[你平時喜歡做什么菜，我們可以討論！]
梨子：[我做菜很不錯的！你想知道什么也可以問我>0<]
幾秒后，對方發(fā)過來。
J.：[會做陽春面和糖醋排骨嗎？]
梨子：[會呀會呀！]
J.：[有菜譜嗎？]
梨子：[有！]
梨子：[你等一下。]
黎霧盤腿坐起來，掰著手指開始回憶做的流程，糖醋排骨是她跟蘇女士學(xué)的，要出鍋前加一點點蜂蜜是獨家配方，她默念復(fù)習(xí)，毫不吝嗇地把細節(jié)全部寫進去。
在備忘錄整合成完整的菜單，截圖發(fā)過去。
梨子：[【截圖】]
梨子：[就是這樣！]
J.：[嗯。]
J.：[【對方向您轉(zhuǎn)賬500元。】]？？？
黎霧眼睛瞪大，這人怎么和程清覺一個毛病，有點小事就給別人轉(zhuǎn)錢。
梨子：[不用不用！]
梨子：[又不是什么絕密配方，賣不了這么貴QAQ]
梨子：[如果能賣這么貴，我就天天去給別人發(fā)菜譜，不用畫五彩斑斕的黑和流光溢彩的白了QAQ]
梨子：[不用給我錢，兩份菜譜交個朋友^0^]
發(fā)完，她琢磨了一下，是不是趁現(xiàn)在對方欠她人情，問點雨與的問題比較好得到答案。
想了十秒，小心翼翼地敲字發(fā)送：[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的話，能不能透露一下，有沒有別的雜志社聯(lián)系你們要做程清覺的專訪呀]
信息發(fā)過去，很忐忑地等了幾秒。
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覺得剛拿了菜譜，出于禮貌需要回復(fù)，總之回了一條。
J.：[沒有。]
黎霧興奮起來：[真的么真的么？！！]
梨子：[謝謝！！]
梨子：[雖然這樣拜托很冒昧，但還是想問如果有別的雜志社聯(lián)系你們，可不可以給我放一點點風(fēng)聲。]
梨子：[我們真的很需要這個采訪T-T]
J.：[他不接受任何雜志的專訪。]
梨子：[嗷嗚，好的QAQ]
不接受任何雜志的采訪，那就是說雖然她們現(xiàn)在沒拿到，但別的雜志社也沒有。
黎霧吸了吸鼻子，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黎霧百般誠懇：[謝謝！]
同時最后確定：[別的雜志社真的都拿不到嗎？不然我們會死翹翹的Q^Q]
J.：[嗯。]
梨子：[萬分感謝！]
黃銘終于掛斷電話，往沙發(fā)的方向走，想到上午Weril聯(lián)系他的事情。
“Werik想跟你約個個人的訪談錄，”黃銘收手機，在沙發(fā)的扶手上坐下來，“不到二十個問題，文字登錄的形式，然后官網(wǎng)會放小短片”
Weril也是國內(nèi)四大雜志之一，但和文枚不同的是，文枚走傳統(tǒng)娛樂雜志，已經(jīng)是下坡路，而Weril近幾年和國際接軌，國際時尚資源很好，和他們合作，對國外市場的拓展更有助力。
黃銘看他：“你考慮考慮？我知道你不喜歡做專訪，但Weril這個比較短。”
待程清覺從左耳處捏下來一個東西，黃銘才發(fā)現(xiàn)他剛剛單耳戴了耳機。
“”黃銘服了，忽略這個問題，手機往前遞了遞，“你要不看看？我剛特意幫你數(shù)了，只有十幾個問題。”
往常這種形式簡短的，程清覺沒有那么抗拒。
但這次不知道他犯什么神經(jīng)，看了兩眼，耳機輕丟在桌面上，說了個：“不接。”
“”
黃銘以為他沒聽清，耐著性子：“你好歹看一下，Weril的，之前咱們還欠他們一個人情”
“欠人情就要接？”程清覺皺了皺眉，偏頭看過來，很淡的聲線。
隨后休息室的門被人很輕地敲了兩下，節(jié)目組的人推開一條門縫，輕聲提醒：“程老師，可能要繼續(xù)開始錄制了。”
“嗯。”男人點頭，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黃銘被氣到心中一團怒火，發(fā)不出來：“Weril的，你明明之前答應(yīng)了有合作考慮，看兩眼又不耽誤你的時間臭小子，這幾年是誰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照顧你，還有你那咖啡豆！”
黃銘揚聲：“改天我就把咖啡豆丟去喂狗！”
隔天上班，黎霧湊到七七身邊：“我問過了，那個人說程清覺沒接別的雜志的采訪。”
“真的？？”七七停下正敲字的手，回頭看過來，“消息保真嗎？”
“應(yīng)該保真吧，”黎霧順了順自己后腦勺的頭發(fā)，回憶了一下，“這人挺靠譜的。”
有禮貌，也不油嘴滑舌，該說什么說什么，最主要的是聲音像程清覺。
因為這最后一點，她愛屋及烏，先天對這個人更有好感一些。
想到這里，她結(jié)合這些天從別人那里收集來的風(fēng)聲，凝神想了想：“百分之八十保真吧。”
“行，”七七用發(fā)帶把頭發(fā)固定好，“我再聯(lián)系我圈內(nèi)的朋友問問，至少算是給我們吃了顆定心丸。”
黎霧點頭：“我也認識一些自由畫手，看有沒有跟雨與合作過，做過他們宣發(fā)設(shè)計的。”
中午林琪再把黎霧叫過去，給了她兩篇需要配圖的文章。
黎霧聽完林琪描述的對方的要求，好看的眉擰了擰：“又是這么簡略？”
簡略又復(fù)雜，和上次描述五彩斑斕的黑那家是一個甲方。
跟著公司接活兒就是這樣，從高層人嘴里傳達下來任務(wù)，各方對接，再傳到下面人的耳朵里，會變味道，這也是導(dǎo)致圖一遍遍改，總也不符合上面要求的原因。
黎霧有時候想，其實如果被裁了自己也可以嘗試著做自由畫師。
她從美院畢業(yè)，畢業(yè)前一直的理想就是自由畫師，只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干那一行很容易餓肚子，畢竟出名的是少數(shù)，大多都是底層墊腳石。
食不果腹，最后只能找了雜志社的工作。
林琪看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想了想寬慰道：“先去畫吧，我會盡量幫你問上面人的意見，讓你少改幾次。”
林琪一直很照顧下屬，黎霧吸了口氣，抱著文件彎腰鞠躬：“謝謝老大。”
從林琪的辦公室出來，正好聽到辦公室兩個女孩兒在討論最新的音綜路透。
這次的音綜《人間的聲音》是某個平臺開年的王牌綜藝，花了大價錢，不僅請到了程清覺，還有一些老牌港臺藝人，以及一直做幕后創(chuàng)作人，很難在前臺活動的盛淮生。
辦公室有個姑娘是盛淮生的粉絲，所以每次周五音綜播出，和有拍攝路透的時候，辦公室總是很熱鬧。
這次會討論起來，是因為音綜在希臘的路透又上了熱搜，現(xiàn)在正在首位掛著。
首位下面掛著的還有幾條帶名字的詞條——
#《人間的聲音》程清覺#
#程清覺路遇國內(nèi)粉絲#
#《人間的聲音》盛淮生#
#《人間的聲音》王美琪#
#王美琪經(jīng)年舊曲#
#盛淮生助理#
小鹿伸手招呼她：“黎霧，快來看，程清覺又上熱搜了！！”
黎霧路過被她逮住，抓過去，她和她身旁的女孩兒正在看熱搜首頁的視頻。
男人穿淺灰色高領(lǐng)毛衣，很溫暖的裝扮，身姿高挺，站在希臘
街頭。
他懷里抱一把吉他，彈琴的姿勢很隨性，為一位節(jié)目組邀請的街頭賣藝的老爺爺伴奏。
視頻里希臘陽光明媚，即使男人神情略微疏淡，但暖洋洋的陽光灑在他的身周，也為他鍍上一層溫暖。
有聽聞音綜在希臘拍攝，專程過去的粉絲，真的偶遇到他，在馬路對面熱情歡呼招手，他偏頭看過來，禮貌地點了點頭。
小鹿是盛淮生的粉絲，刷盛淮生的視頻時點進這個詞條，此時她指了指屏幕，對黎霧夸贊道：“這樣看，程清覺真的好帥啊。”
黎霧看著視頻，兩秒后點了點頭。
是很帥，但視頻模糊了他臉部線條的鋒利度，還是真人更好看一點。
小鹿旁邊的女生也出聲，羨慕的口吻：“他禮儀也好好，雖然不愛說話，但看到粉絲還是招手，而且讓他的助理過去給粉絲送東西了！”
小鹿也驚訝：“最后還過去跟粉絲握手了，媽啊。”
黎霧抓抓頭發(fā)，忽然想起來，他前幾天在自己家的那段時間，自己最后簽名忘記找他握手了。
當(dāng)時沒那個賊膽，現(xiàn)在好像再也沒機會了。
她也沒錢買票去希臘。
在心里重重嘆了口氣，有點懊悔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沒有也找他握個手。
“小鹿，我先走了。”她指指自己的工位。
小鹿回頭看她：“你不看了嗎，還有好幾個路透視頻。”
黎霧擺擺手：“先不看了，我還沒有吃午飯。”
小鹿：“好，你先去吃，我這里還有蛋撻你要不要？”
“不要啦。”
“那你吃的話來找我要。”
黎霧從門口拎了自己的外賣，回到座位，打開外賣盒，扒了兩口飯，心情還是有點低落。
果然，都說見完自己的偶像，再回歸現(xiàn)實人會有巨大的空虛感，看來說的沒錯。
而且她不是見了一面，是實打?qū)嵪嗵幜艘恢埽F(xiàn)在有戒斷反應(yīng)很正常，她安慰自己。
邊吃飯邊安慰自己，手機立在手機架上，刷各種大師的插畫圖。
刷了一會兒，強打起精神讓自己回歸工作，插畫軟件關(guān)掉，切到微信界面。
她今天還沒有找貓友兄弟聊天。
好不容易有個在雨與的人脈，她得積極和對方聯(lián)絡(luò)，維持關(guān)系才行。
右手又往嘴巴里送了口飯，眨了眨眼，努力調(diào)整出愉悅的表情，左手單指點著，在對話框里打字。
梨子：[小黎上線啦！]
梨子：[你今天吃的什么？]
梨子：[有試我的糖醋排骨獨家祖?zhèn)髋浞絾幔
她現(xiàn)在有點難過，不想跟他聊程清覺，所以還是決定從探討廚藝入手。
第18章 03.27/是一更語音通話。
消息發(fā)過去，對方可能是沒看到，過了一會兒才回過來。
J.：[嗯。]
J.：[試過了。]
黎霧激動起來，她確實喜歡做菜，以前還想過邊當(dāng)自由畫手邊當(dāng)美食博主。
此時右手的勺子放下，坐直了點，兩只手捧著手機，正襟危坐，接著回消息。
梨子：[味道怎么樣！]
梨子：[好吃嗎？]
梨子：[是不是加蜂蜜會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又過了一會兒，約莫有三分鐘，對面回過來一條語音。
對方大概是在車上，不方便打字，背景音里有掠過車窗的獵獵風(fēng)聲。
J.：“還不錯，謝謝。”
男人的聲音夾雜在風(fēng)里，顯得略微含混，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出有點像程清覺的聲線。
黎霧揉揉太陽穴，又深深吸了口氣，她覺得自己真的是中毒太深，竟然拿別人的聲音做程清覺的代餐。
默默吐了口氣，再一次在心里跟對方說了句對不起，之后清清嗓子，攏了心思，正經(jīng)跟對方發(fā)起消息來。
梨子：[你還有別的想學(xué)嗎？]
梨子：[都可以問我！]
梨子：[家常菜我都會！^0^]
梨子：[國家一級梨子大廚～o～～]
信息發(fā)過去等了幾秒，沒有回音，黎霧托著腮想，自己是不是話太多了，應(yīng)該少說兩句，說多了對方也煩。
正扣著手機琢磨，屏幕突然彈出一條語音通話。
她確實內(nèi)向，隔著網(wǎng)線敲字，她能連發(fā)十句不帶卡頓，但有電話接進來，她恨不得一個激靈把手機扔出去。
但這個手機是上個月用她的年終獎新買的，她用殘存的最后一絲理智，握住了手中的手機沒有丟出去。
凝神靜氣五秒，調(diào)整呼吸，這才劃了解聽鍵，接起來：“喂？貓友兄弟？”
對面的程清覺：
國內(nèi)時間比希臘早七個小時，他剛乘車換到另一個錄制地點，造型師還在等他過去補妝。
他看了眼那側(cè)化妝師給他打的手勢，收回目光，稍壓了聲線：“你還有什么拿手菜？”
聲音確實很像程清覺，黎霧聽得又是一打磕巴，不過她仔細辨認，不是本人還是不是本人，這個聲音要沉一些，不像程清覺的清澈好聽。
她重重嘆息，滿腦子還是剛剛熱搜視頻上，男人穿灰色毛衣跟粉絲握手的畫面。
她把雜念趕出腦子，認真想了想，回答對方：“很多，家常菜我都可以，重口味的麻婆豆腐毛血旺清淡點的蝦仁蛋羹，清蒸魚我都會！”
“再幫我寫份菜譜？”男人聲音淡淡，聽多了，染著微弱的電流音，有獨有的磁性。
“好的呀！”黎霧道，“還沒謝謝你昨天給我說的消息，真的謝謝你，我給你寫幾個菜譜沒什么！”
電話掛斷，黎霧從電腦里調(diào)出一份新文檔，打算手敲了整理一份發(fā)給他。
快寫完時七七正好回來，左手拎的外賣盒放在桌子上，彎身去看她的屏幕：“寫什么呢？”
七七看著屏幕默默念：“蝦仁蛋羹你真準(zhǔn)備轉(zhuǎn)行做美食博主？”
黎霧用發(fā)圈把頭發(fā)扎成丸子頭，低頭看蘇女士發(fā)來的信息，跟她確認著其中幾道菜需要用的獨家工序：“不是，我在幫別人寫菜譜”
七七抽椅子坐下來：“你那個貓友兄弟？”
黎霧點頭，推了下眼鏡，把最后一道菜的用料和流程補充完整：“對。”
七七拆自己的外賣盒：“旺財究竟是什么小福貓，因為養(yǎng)旺財，又認識程清覺又給你招桃花。”
“什么招桃花。”黎霧母胎單身，被她這句調(diào)侃嚇一跳。
七七下巴點點她的手機：“你那貓友兄弟啊，一天到晚聊天，再聊出來感情。”
“沒有沒有，”黎霧感覺否認，低頭回來，嘟囔，“我滿心滿眼都是工作。”
幾天時間，七七用盡所有人脈，終于聯(lián)系到雨與的一個高層，由雜志社出面，親自和對方對接。
林琪回來之后，把七七叫到辦公室，給她傳達了一遍意思。
等七七出來時，黎霧立馬轉(zhuǎn)了椅子湊過去，辦公室的其他人也都和黎霧一樣，圍過來。
林琪組除黎霧外，還有兩位插畫師，一位年齡大一些，這兩天不坐班，另一位是黎霧在美院時的師弟，低她一屆，叫吳啟明。
男生穿著T恤和牛仔闊腿褲，正拖著椅子也往這邊湊，等擠到小鹿身邊，探著頭：“老大怎么說？”
七七看他一眼，資料夾往桌子上一扔：“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吳啟明拽著椅子又?jǐn)D到黎霧身邊，胳膊肘碰碰黎霧：“我能不激動嗎，這項目完不成我和我?guī)熃憔鸵徊昧恕！?br />
七七瞥他：“你少來，裁你就裁你，別拉著黎霧。”
吳啟明一拍大腿：“不是，我不是讓我?guī)熃阋脖徊玫囊馑迹F(xiàn)在效益這么差，留一個插畫師估計就夠了，我和師姐資歷淺，不裁我倆裁誰。”
他越說到后面聲音越低，可憐兮兮。
黎霧拍拍他的肩：“沒事，真不行我打算先做幾個月自由畫手，接私稿試試，我到時候能接到稿了也分
你一點。”
“真的嗎？”吳啟明搓了把自己的雞窩頭，眼睛亮了亮，“那到時候我就跟著你混。”
七七踢踢吳啟明的腿，示意他讓開：“跟著混就跟著混，別擠黎霧，男女授受不親！”
吳啟明被她踢得“誒呦”一聲，抱著自己的腿嚷嚷：“以前在學(xué)校，師姐的桃花還有我?guī)兔醯模裁茨信谑懿挥H，我是阿霧女神永遠的狗腿子！”
吳啟明上學(xué)早，比辦公室的人都小，比黎霧也小兩歲，雖然人長得帥，但性格和他的長相完全不一的缺心眼和中二。
此時小鹿也踢他：“你先閉嘴，聽七七說。”
黎霧也看過去。
七七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神情凝重：“老大說，即使程清覺愿意為這次的音綜做專訪，雨與的高層也不會首先考慮我們雜志。”
“為什么？！”吳啟明出聲。
七七：“我們雜志因為一直走的是傳統(tǒng)模式，是現(xiàn)在國內(nèi)四大娛樂期刊流量最差的。”
她說完又看吳啟明：“說到這種程度還不懂嗎？”
小鹿擰眉：“是嫌我們雜志賣得不好嗎？”
七七點頭。
黎霧湊過去：“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雖然我們流量不是最高的，但我們一直背靠政府組織”
七七無奈搖搖頭：“很難，雨與畢竟是資本公司，看中的是流量和商業(yè)化，那個高層跟老大說的很清楚，即使程清覺松口了，他們公司的意思也是先聯(lián)系其它雜志做推廣。”
吳啟明：“那我們徹底沒戲了？”
“不清楚，”七七說，“看到月底的情況吧，還有幾周，再想想辦法。”
現(xiàn)在各大雜志流量都不好，《人間的聲音》這部綜藝很火，各家都在想辦法能跟對方聯(lián)動，所以這個合作確實是個香餑餑，都想爭過來。
正說著話，辦公室的門忽然被從外推開，進來一個戴著貝雷帽，穿著小馬甲的男人。
小鹿斜過去一眼，低聲吐槽：“每天穿得跟個導(dǎo)演一樣，以為自己真是個導(dǎo)演”
吳啟明奇怪：“他不是以前就是做什么導(dǎo)演的嗎，怎么跑咱們雜志社當(dāng)組長了？”
七七挨著黎霧，正和她一起看她手機上旺財?shù)恼掌勓源穑骸肮菲▽?dǎo)演，他自己封的吧，他就是一個管服裝的副導(dǎo)，片場打雜的，早就不干了還天天拿這身份耀武揚威。”
黎霧抬頭，看張彭往林琪的辦公室走，疑惑：“他又要干什么？”
“誰知道，”七七翻白眼，“來送材料，順便說點惡心人的話，問咱們組音綜的項目推進得怎么樣了。”
七七掐著嗓子學(xué)張彭的語氣：“‘不行就別干了，一組趁早解散吧，人該裁的裁，其它收到我們二組得了’。”
她學(xué)得太像，黎霧笑出聲。
七七聽到，抬手撞她的手肘：“對了，你那貓友兄弟呢？”
黎霧壓著聲音：“我每天都堅持和他聊幾句，昨天還給他發(fā)了菜譜。”
七七放心：“那就行，有時候高層壓著消息不放，還指望你找他打探打探小道信息。”
黎霧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
她現(xiàn)在跟貓友兄弟關(guān)系還行，至少每天都說的上話。
小鹿還因為張彭被氣得不行：“解散了我們真的要去他那組？那不被壓榨死？”
張彭出了名的龜毛，壓榨下屬，踩高拜低，對上諂媚，對下讓下屬捧著自己。
吳啟明捂著心口，做了個夸張的動作：“令人作嘔。”
黎霧抱著手機靠在七七身邊，腳碰碰他的椅子，開玩笑：“你適合去演小品。”
吳啟明摸著自己的臉：“有我這么帥的臉去演小品的嗎，我好歹也要演個深情男二。”
七七揮手：“行了，我們也別圍在這里了，等會兒張彭那個陰陽怪出來看到，又要訓(xùn)人。”
小鹿不明白：“我們一組的人他也要訓(xùn)？？”
七七嘆氣：“他誰不訓(xùn)？”
幾人分開，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位。
過了一會兒，小鹿忽然在小群里甩了一條消息。
小鹿：[#-鏈接-《人間的聲音》路透]
梨子：[！！]
七七：[今天的路透現(xiàn)在就出來了？]
七七：[這節(jié)目真的好紅，希臘那邊現(xiàn)在不才早上嗎？]
小鹿：[不是，是前幾天的路透。]
小鹿：[不過是有人剛發(fā)的，新物料。]
小鹿：[你們快看！！盛淮生帥哭了！！]
小鹿：[還有程清覺！！]
小鹿：[但我看評論區(qū)說他有女朋友。]
七七：[什么？？]
七七滑著椅子湊到黎霧身邊：“你偶像有女朋友？”
“沒有吧”黎霧皺皺眉。
雖然她不敢完全確定，但她記得黃銘跟程清覺在她家吵架的時候嚴(yán)格說是黃銘單方面吵架，那時候黃銘說的是“你這個死性格什么時候能有人來收收，單身一輩子吧”。
所以應(yīng)該是沒有女朋友？
她抬手搓搓鼻子，不過她也不好確定。
七七點開剛剛小鹿發(fā)的鏈接，好奇：“那為什么說你偶像有女朋友？”
黎霧搖搖頭，和她一起點開新聞，剛剛忙著改圖，沒有看手機，沒想到《人間的聲音》又刷出來新的視頻。
這幾天，這節(jié)目幾乎每天幾個熱搜輪著掛在熱榜上，各種路透照片和討論刷都刷不完。
這個視頻可能是因為有人討論“程清覺的女朋友”，所以熱度刷得更高一點。
視頻很短，只有十五秒。
畫面里的男人換了白色襯衣，陽光下皮膚白而干凈，側(cè)面對著鏡頭，正站在樹下打電話。
離他七八米處，有化妝師喊他化妝，他稍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打完這通電話再去。
黎霧掃完這個視頻有點疑惑，這短短幾秒完全看不出跟女朋友有什么關(guān)系，她只能看出程清覺的完美側(cè)臉，不知道評論區(qū)是怎么猜的。
她茫然了一下，點開評論。
268724652：[絕了絕了絕了，我能尖叫嗎，我一個路人都被這個視頻迷得神魂顛倒，這真的是世界上能存在的臉嗎？？？]
雷*程清覺腦殘粉#*：[樓上裝路人能不能裝像點，頂著你家哥哥的頭像說是路人，裝什么呢？？]
圓圓圈圈圓圓：[樓上還說別人，點進主頁全是盛淮生，這是程清覺的視頻，不想看別點進來，撩架是吧？！！]
音綜隨著播出熱度越來越高，兩家粉絲吵架也越來越厲害。
黎霧不想看這些罵架的，匆匆劃過，翻到下面
芝芝士多撻：[可是你們真的不覺得他像有女朋友了嗎我追過線下，還刷過他很多視頻，他以前從來不愛看手機，但這幾天的路透總拿著手機在發(fā)消息，現(xiàn)在還讓化妝師等他接電話，這明顯是私人電話]
今年瘦到九十斤：[發(fā)消息就是談戀愛了？]
啊嗚啊嗚：[我作證，這幾天路透他確實拿手機很多。]
芝芝士多撻：[主要是拿手機的狀態(tài)，很明顯在和誰發(fā)消息]
西多士：[我上一個擔(dān)就是粉絲先觀察到頻繁看手機，后來被拍到戀愛的【心已死】]
程清覺雖然粉絲多，但大多數(shù)對他談戀愛的態(tài)度還好，沒那么排斥。
主要是因為他這個人的性格，經(jīng)常兩三個月不營業(yè)，不媚粉不炒CP，從出道就說過自己會談戀愛，談戀愛也一定會公開，公司宣傳也一直往實力的方向走。
最關(guān)鍵是他本人實力確實強，國內(nèi)外頂級獎項拿到手軟，能圈到的，圈到能剩下的，現(xiàn)在大多都是實力粉。
所以雖然流量大，但純偏激的女友粉并不多，就算
以前有也早被他本人虐走了。
黎霧皺了皺眉，繼續(xù)往下滑。
再接著就看到下面——
哇哇bing：[我也感覺！！昨天還看到他右手戴了個鈴鐺環(huán)！！一看就是女生的東西！！]
情緒機：[我也看到了，黑色的是吧。]
情緒機：[【圖片】]
woosdoo：[【哭哭】真的有女朋友了嗎，雖然我是理智粉，但還是有點難過。]
看到鈴鐺環(huán)幾個字，黎霧更加皺眉了。
她點開那個圖片，放大看了一眼，接著——！！！那不是她給咖啡豆的鈴鐺環(huán)嗎？？？為什么在程清覺手上！！
圖片里男人穿深灰色衛(wèi)衣，右臂的袖子提起，挽在肘間，露出的腕骨上纏繞了一個黑色編繩的鈴鐺環(huán)。
黎霧仔細看了看，也不像他戴在手腕，只是編繩有點長，拿著不方便，他那么纏著勾在手里而已。
但乍一看，確實像戴在手腕的飾品。
僅僅黎霧看圖片的功夫，再點出來，發(fā)現(xiàn)評論已經(jīng)接著往下刷新——
超人雞蛋：[臥槽我也覺得像女生的，我放大看了，編環(huán)的卡扣有線頭，不可能是大牌貨，要么是地攤貨，要么是人手工編的。]
嗚嗚嗚：[真的嗎，要不別瞎猜，我的心臟真的受不了。]
冰箱制冷機：[哭暈在廁所。]
342弄弄：[談就談了吧，只要他不嫖不違法犯罪，我都能接受，二十好幾了，談個戀愛不也正常？]
黎霧看下面哭泣的，瞎猜的都有，甚至越討論越離譜。
這東西畢竟跟她有關(guān)，她實在覺得這樣有損程清覺的清白，如果真的討論多了，怕對程清覺不好，她忍不住切出來自己久違的小號，回復(fù)了一條。
梨子2號：[應(yīng)該不是女朋友？]
梨子2號：[可能就是哪個小眾牌子的手鏈。]
在新疆顛勺：[姐妹，怎么說？]
黎霧翻出之前自己編繩參考的一家飾品的圖片，發(fā)過去。
梨子2號：[【圖片】]
梨子2號：[我之前還見過有類似牌子有這種手鏈。]
梨子2號：[所以可能就是隨便買的？]
接著往下有幾個評論，繼續(xù)討論，都說有可能就是買的，讓大家不要捕風(fēng)捉影，有一些大舒一口氣，說雖然自己支持程清覺談戀愛，但他沒公開，自己就先躺平再夢一會兒。
看到評論區(qū)沒再因為這個手鏈發(fā)散討論，黎霧稍稍放松一點，退出來。
剛退出，就看到幾分鐘前，小鹿又在群里發(fā)的消息。
小鹿：[周末盛淮生的演唱會一起去嗎？？我舅舅幫我拿到票了！！]
小鹿：[@七七@黎霧]
吳啟明：[為什么不艾特我？]
小鹿：[滾，一共就三張票。]
小鹿：[內(nèi)場第一排！！！]
小鹿：[@黎霧，去嗎？？演唱會嘉賓好像是程清覺！！]
第19章 03.27/是二更能過來一趟嗎？……
周日晚上的演唱會，七七提前先來找黎霧，兩個人再一起去小鹿化妝的地方找她。
晚上七點半的演唱會，小鹿約了兩點的化妝師，化妝加編頭發(fā)，一共用了三個小時，黎霧和七七到的時候，她正好結(jié)束。
小鹿從椅子上站起來，對鏡照了照，又轉(zhuǎn)過來問七七和黎霧：“好看嗎？”
演唱會除了看歌手本人外，更多也是看氣氛，所以小鹿提前約了妝，頭發(fā)也是用應(yīng)援色發(fā)繩編的。
“好看！”黎霧先鼓掌支持。
小鹿走過來，從她手里拿過自己的手機，轉(zhuǎn)頭去結(jié)賬，結(jié)完回來時問她：“你要去編一個嗎？”
反正還有時間。
黎霧搖搖頭，還不確定程清覺到底是不是嘉賓，再說是盛淮生的主場，她頂著別家的應(yīng)援色去不太好，既不尊重主場歌手，也破壞規(guī)則。
小鹿連“哦”了兩聲：“對，我沒想到。”
七七點的外賣正好送到樓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喊兩人：“走吧。”
三人到得早，到場館外時才剛六點半，有到得更早來領(lǐng)應(yīng)援物的，所以這會兒場館外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
不到七點進場，從場館外到內(nèi)場距離有點遠，在內(nèi)場坐下時已經(jīng)是七點。
椅子上放的有熒光棒和雨衣，黎霧把東西拿起來，擦了擦座椅，坐下。
初春，天暗得早，剛過七點，天就已經(jīng)全黑透，臺后相連的三塊大屏幕播放著盛淮生今年開年爆火的一首單曲。
盛淮生主要是作曲，參加臺前的活動很少，去年年中幾首單曲在各個平臺炸裂式傳播，文成娛樂搶先把人簽下，今天的演唱會是他本人的第一次演唱會。
七點二十，演唱會馬上就要開始，黎霧突然有點想去洗手間。
她把懷里的東西交給鄰座的七七：“我去一下洗手間。”
七七幫她拿好，讓她先去。
洗手間人不多，前面排了兩個人，沒過兩分鐘排到，快七點半開場時，她正好折回來坐下。
臺上臺下所有射燈光線同時亮起，“砰砰”幾聲，兩側(cè)的彩帶同時打在空中，深藍色的飄帶在空中飛舞，落下，臺前的升降機升起，同時伴隨著極其有律動的前奏聲響起。
七七坐在最中間，黎霧靠過道坐在最右側(cè)，七七的另一側(cè)是小鹿。
小鹿搖了搖七七的手臂，讓她趕快看，同時舉起自己手里的“長/槍大/炮”對著升降機上的盛淮生舉起來。
前兩部分的曲子結(jié)束，黎霧還在勾頭往后臺看。
她只看過來一次程清覺的演唱會，還坐的是看臺，所以她這會兒也不清楚自己看的地方是不是后臺，只是覺得柵欄圍著，黑漆漆的，還有安保巡邏站著，挺像那地方。
又看了幾眼，目光轉(zhuǎn)回來，悄悄用手臂碰了碰身邊的七七：“今天的嘉賓真的是程清覺嗎？”
她常年超話潛水，清楚程清覺的行程，他前兩天應(yīng)該還在別的城市，行程不知道結(jié)束沒有，所以她不確定他今天會不會過來。
周圍人還在回應(yīng)臺上盛淮生的問題，大家攏唇做話筒的姿勢對著臺上吼，周圍聲音很雜，蓋過兩人的對話。
七七趴在她耳邊：“小鹿說她舅舅得到的消息是。”
話音剛落，背景光的射燈光線突然暗下來，所有的鎂光燈驟然打在盛淮生背后的升降臺上，舒緩的前奏音樂，以及驟然爆起的人聲。
尖叫聲，歡呼聲，還有各種瘋狂叫喊“程清覺”名字的聲音，幾乎刺破人的耳膜。
黎霧隨人大家的喊叫的方向，轉(zhuǎn)頭看過去。
大臺中央深藍色的升降臺，男人身穿敞懷的深灰色西裝，里面是一件白色襯衣。
因為是演出服，灰色西裝沒有那么板正，更多的是慵懶隨性，白色襯衣深v往下，領(lǐng)口開在胸前，若隱若現(xiàn)地露出一些皮膚。
身后有人揮舞著熒光棒大聲叫出程清覺的名字。
是真的帥，和在她家時不太一樣，但那時可能是穿著隨意，很多時候甚至是家居服似的衛(wèi)衣，所以比現(xiàn)在接地氣一點，現(xiàn)在黎霧眨了眨眼，是真的大明星。
從程清覺離開她家，有半個月的時間，現(xiàn)在在這樣的人聲鼎沸和鎂光燈下，她忽然真切地感覺到，那一周多真的有點像她做的夢。
是程清覺誒，那會兒穿著黑色衛(wèi)衣，頭發(fā)亂糟糟地坐在她對面，吃她做的西紅柿雞蛋面。
“你愣什么神？”七七碰她的胳膊。
黎霧回過神，抓了抓后腦的頭發(fā)：“沒事。”
她含糊道：“第一排真的離得好近。”
小鹿聽到聲音，探頭過來，左臂的熒光棒還在跟隨尖叫聲搖動：“是吧！！是不是視聽感覺超好！！”
黎霧動作慢半拍地點點頭。
是，但是有
點太好了，讓她覺得距離他很近，又好像很遠。
她瞧著遠處從升降臺上走下來的男人。
他走向臺上另一位穿酒紅色襯衣的年輕男人，兩人并肩往前，合唱這首舒緩而散漫的情歌。
黎霧默默自己的頭，努力平復(fù)心情，之前的戒斷反應(yīng)現(xiàn)在好像又起來。
明明知道那一周過后，自己再見他，應(yīng)該而且只會是演唱會，但現(xiàn)在真的在演唱會見到，好像又有點失落。
可能之后再也沒有跟他說話的機會了吧。
自己只是萬千喜歡他的粉絲中的一位而已。
黎霧默默地想了幾秒，之后摸摸鼻子，跟著身邊的人一起站起來，揮著手里的熒光棒。
還沒揮兩下，忽然看到臺上穿灰色衣服的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左側(cè)走過來。
歌曲已經(jīng)唱到一半，是固定和臺下觀眾互動的環(huán)節(jié)，合唱的兩位歌手，大多都會一左一右向觀眾席走，站在臺上和粉絲揮手，或是帶著他們一起唱接下來的部分。
但程清覺明明站在右側(cè)，走向的方向確實她站的左邊。
七七其實不追星，但無奈演唱會氛圍太好，也忍不住跟隨周圍人尖叫，激動地拉著黎霧的手臂晃：“程清覺！是程清覺過來了！！！”
是，她當(dāng)然知道是程清覺，只是
黎霧幾乎屏住呼吸，看到臺上的人越走越近。
第一排真的距離臺面非常近，幾乎是抬手就能摸到的距離，她看到程清覺走到她前方，距離舞臺邊沿大概半米的地方站住。
他站在臺上看了她幾秒，話筒還在唇邊，唱著那首“晨時交界”的副歌部分，再之后他在尖叫聲中蹲下來，空著的左手向她伸出。
黎霧的心跳要停了。
她很驚訝，是因為程清覺在演唱會很少這樣做，他的互動不多，也很少會蹲下和粉絲握手。
身后人瘋狂叫喊，還有人提醒她“握手啊！”，黎霧腦袋空了幾秒，右手還握著熒光棒，左手伸出，握住他的指尖。
大概兩秒，男人手松開，正好是副歌部分的最后一句詞落，她聽到男人說“謝謝來看演唱會”
程清覺只跟盛淮生合唱了兩首歌，已經(jīng)下去很久了，至少是算了，黎霧算不清已經(jīng)過了幾首歌的時間。
她剛剛凈顧著跑神了。
上周在辦公室看路透視頻還在懊悔，沒有在他還在自己家時找他握個手，今天在盛淮生的演唱會，愿望卻實現(xiàn)了。
黎霧安穩(wěn)坐在座位上，垂頭，兩手揉了揉自己的臉，人還有點懵，放在腿面的熒光棒掉了，她都沒有注意到。
程清覺剛剛跟她握過手之后，歌曲正好結(jié)束，他也就起身了，沒再和其它人握。
所以她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深深呼吸，所以剛剛跟他握手的只有自己。
唉。
她輕輕嘆息，不斷調(diào)整呼吸，她莫名其妙的不斷回憶剛剛，竟然把自己回憶臉紅了。
她吐了口氣，真的是對自己好無語。
“阿霧。”七七輕扯她的胳膊。
“嗯？”黎霧看過去。
“你手機響了，”七七點點放在她腿面，不斷震動的手機，“好像第二遍了，你沒感覺嗎？”
黎霧低頭看了一眼，屏幕上是個沒有備注的號碼，但因為半個月前聯(lián)系得多，她隱約記得是張揚的手機號。
她深深皺眉，很疑惑，再然后是茍著腰站起，把腿面的東西放在座椅上，對七七道：“七七，我出去接一個電話。”
七七點頭：“去吧，要我?guī)湍隳脰|西嗎？”
黎霧搖頭：“不用。”
說完她背彎得又低了點，從一旁的走廊往后走，小跑了兩步，點了接通鍵，接起來：“喂？張揚嗎？”
聽筒里沒聲音。
她聲音低，周圍又是音樂和人聲，她想是對方?jīng)]聽到，又重復(fù)了一遍：“喂，張揚”
“是我，程清覺。”男人微啞的聲線，是剛剛唱過歌后開了嗓的聲音。
黎霧下意識停住腳，又被身邊保安催促讓她不要擋路。
她抬腳往前，對保安連連說了兩聲抱歉，緊著嗓子，又對聽筒那邊：“這個不是張揚的手機號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但心臟仿佛都被攥緊了。
剛在臺上握過手，怎么又打電話來啊她的心臟真的沒有那么強大。
“嗯，”程清覺很輕地嘆氣，幾乎無聲，看了眼腳邊的貓，片刻后似是無奈，“你能來看一眼咖啡豆嗎？”
黎霧聽明白了，但還是下意識“嗯？”了一聲。
程清覺腳下的貓似乎是聽懂了他的話，掃著尾巴，格外歡快地：“喵——”
黎霧隔著聽筒聽到了咖啡豆的聲音。
“方便過來一趟嗎？”對面的男人又問。
黎霧已經(jīng)走到了整個內(nèi)場的最后面，鎂光燈的光線都被拋到了身后。
她喘著氣：“方便，可以。”
“嗯，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讓張揚去接你？”他說。
第20章 03.28/三次貓再住一晚？
幸好手機就在黎霧手里，她站在整個內(nèi)場后排的草坪等張揚時給七七打了個電話。
“你現(xiàn)在去？”
“嗯對。”
“演唱會你還看不看了？”
“不看了吧”黎霧踩踩腳下的地，反正程清覺不在，后面的歌對她吸引力也沒有那么大。
“那我和小鹿就在這里等你，結(jié)束了我們再聯(lián)系。”
“好的。”
幾分鐘后，從右側(cè)的通道小跑過來一個男生，穿黑色運動衣戴黑框眼鏡，貓著腰跑過來。
“黎霧！”張揚揚手輕聲叫。
黎霧聽到聲音轉(zhuǎn)頭，張揚已經(jīng)幾步跑了過來，靠近場館邊緣，光線有點暗，張揚右手拿了個手電筒。
他向她示意斜前方：“走吧，跟我從那邊過去？”
片刻后，黎霧跟著張揚來到后場休息室，門剛打開，清脆的“喵——”一聲，咖啡豆甩著尾巴從里面跑出來，蹭在她的腳下。
“喵——喵”它腦袋蹭著黎霧的褲腳又叫了兩聲。
好久沒見，它這樣一蹭，把黎霧蹭得心軟，她略微彎身，輕揉了把它的貓腦袋。
“喵——”咖啡豆又是一聲，更加柔弱地把腦袋拱在她手心里搭著。
黎霧蹲在門口，一邊摸著咖啡豆，一邊余光注意到房間里的另一個人。
男人清瘦而高，身上還是沒換下來的演出服，正站在不遠處。
將近半個月沒見，剛剛那面還是一個臺上，一個臺下，黎霧呼吸收緊，心臟又開始砰砰直跳，連帶著摸咖啡頭的手都有點顫。
她咽了咽嗓，沒抬頭，雖然維持著看咖啡豆的動作，但注意力都在斜前方的男人身上。
“喂？老大。”身后的張揚突然接了個電話，之后是往遠處的腳步聲，“來了來了，我在清覺哥的休息室，剛剛?cè)ソ永桁F了”
“不進來？”屋子里站的人忽然開口。
黎霧抬了下頭，和他對上視線，之后偏頭轉(zhuǎn)開，抱著咖啡豆站起來，往里走了兩步：“進來的。”
程清覺看了眼她的身后，幾步走上來，伸手帶上她身后的門。
距離太近，他抬手和她擦肩時，她幾乎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休息室的門阻隔了外間的吵鬧，黎霧心跳的聲音更為明顯。
“喵——”咖啡豆縮在黎霧懷里，仰頭看看她，又看看一米外的程清覺，尾巴晃了晃，閉上眼，腦袋又往黎霧的胸前蹭，“喵——”
這一聲更是輕快不少。
察覺到程清覺就在右手邊，黎霧往左側(cè)再站了兩步，退開，才抬眸看他。
男人看她看過去，掃了下她懷里的貓，問了句：“和朋友一起來的？”
黎霧點了下頭，又摸了摸懷里貓的腦袋：“嗯。”
程清覺又看她一眼，示意她身后的沙發(fā)：“坐一下？”
“咖啡豆有點”他頓了頓，看向自從黎霧過來，就格外安靜乖巧的貓，稍皺眉，“想你。”
“
“黎霧一時語塞，低頭也看了眼自始至終把腦袋埋在自己懷里蹭的貓咪。
咖啡豆確實很粘她，所以倒是也看出來了。
程清覺很顯然不會聊天，而且可能也沒什么可以跟她聊，說完就走到她左側(cè)的沙發(fā)上坐下來。
黎霧大致掃了眼休息室的陳設(shè)，也在沙發(fā)上坐下。
她過來時演唱會已經(jīng)進行到了第四部分，所以她沒在休息室呆多久，七七就打電話來，說結(jié)束了，問她回不回去。
“喵——”咖啡豆在她懷里又是一聲。
房間安靜，她電話里的聲音身邊的男人貌似也聽到了，他放下手里的雜志，看過來。
“等會兒，我問一下。”她回復(fù)七七。
隨后掛斷電話，看向程清覺：“我朋友她們結(jié)束了。”
側(cè)面沙發(fā)的男人，微微敞腿，兩肘搭在膝蓋，微敞的休閑西裝，兩襟往下，深v的白色襯衣，隱隱約約露出胸肌線條。
黎霧強制自己收回視線。
之后跑了兩秒神，看程清覺沉默，拿不準(zhǔn)他的意思，想了想：“或者，我等一會兒再走”
今天一整天都有活動，晚上又來盛淮生的演唱會當(dāng)嘉賓，程清覺也累了，單手扯掉脖子上的一根銀色項鏈，放在茶幾上：“等一會兒吧，等會兒我送你走。”
“嗯行。”黎霧低頭給七七回消息。
信息剛發(fā)出去，小鹿拿七七的手機給她發(fā)。
[寶寶，你是不是認識程清覺呀。]
因為要過來看咖啡豆，她剛給七七打電話時，小鹿在旁邊，大概也聽明白了情況。
[寶寶，嗚嗚嗚嗚我別無所求，能不能幫我要一個盛淮生的簽名？]
[如果可以的話，球球了寶寶嗚嗚嗚]
“你跟幾個朋友一起來的？”左側(cè)的男人突然問。
黎霧熄了屏幕：“兩個。”
程清覺抬了抬眸，目光落向她。
兩人對視一秒，她如有所感有事不妙，果不其然，男人下一句又問——
“上次在你家，我給你簽名的那兩個朋友？”
黎霧：
對哦，她說自己有兩個朋友是他的忠實粉絲。
這會兒腦子宕機，只能硬著頭皮答：“對”
程清覺沒什么反應(yīng)，點了下頭，收回目光。
又安靜坐了幾秒，黎霧想起剛剛小鹿拜托自己的事情。
她定了定心神，花了兩分鐘給自己做好思想工作，然后轉(zhuǎn)向程清覺，厚著臉皮：“你是不是認識盛淮生？”
男人抬眼，默了一秒后：“嗯，怎么了？”
黎霧輕輕吸氣，力求讓自己聲線平穩(wěn)，語氣很誠懇：“能幫我要一張盛淮生的簽名嗎？”
程清覺右手在茶幾上叩了兩下，凝著她：“給誰要？”
黎霧想開口說是自己朋友，又想到剛才說過跟著來的兩個朋友是他的粉絲，現(xiàn)在又不好再改口。
淺淺思考了兩秒，繼續(xù)硬著頭皮：“給我要的，我是他的粉絲。”
她低頭說的這句，沒看程清覺的表情，但無端聽到一聲，若有似無微涼的輕笑聲。
“你是他的粉絲？”程清覺問。
好像也沒人笑，她按了按自己的耳朵，懷疑聽錯了：“對，我是他的粉絲，我不是還來看演唱會了嗎”
“所以行嗎？”她抬頭又看過去，艱難張口，“如果方便的話，我真的很想要一張他的簽名”
兩人正說話，休息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進來的男人黑衣黑褲，因為是演出服，肩膀處綴了亮片，身后跟著兩個工作人員。
程清覺下巴往那個方向點：“去吧，你喜歡的盛淮生。”
黎霧：
怎么總感覺這話怪怪的。
盛淮生本人都來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求助程清覺，把咖啡豆放在沙發(fā)上，從背的斜挎包里翻出紙和筆，剛繞過茶幾往前走了兩步，房門再次被推開。
進來女孩兒扎了兩個麻花辮：“盛淮生，你不要告訴你哥”
她話音未落，便看到房間里的另外幾個人，止了聲音，輕咳一聲，往旁側(cè)的方向走：“你先忙，等會兒跟我說。”
黎霧站在原地，正遲疑要不要走過去，身后傳來程清覺的聲音。
“幫忙簽個名字。”
盛淮生看過來，黎霧也扭頭看過去。
男人下巴點點她，貌似是在跟盛淮生示意，淡淡的聲音又強調(diào)：“你的粉絲。”
“喵——”沙發(fā)上的咖啡豆朝黎霧甩尾巴。
黎霧抓抓后腦的頭發(fā)，亦步亦趨往前側(cè)走，幾步走到，右手的紙筆遞過去：“麻煩你，能幫我簽個名字嗎？”
盛淮生接過東西，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程清覺。
剛在臺上，他看程清覺走過去握手，又在休息室見到她，以為兩人認識，是喜歡程清覺的人。
“不好意思，能”黎霧看了眼手機上小鹿發(fā)來的信息，屏幕扣下，指著簽名紙格外羞恥地請求，“能再畫個愛心嗎？”
休息室安靜，都聽到了她這句。
黎霧說完自己都尷尬得腳趾抓地。
她說完，沒聽到盛淮生說話，抬頭看他，看到他掃了自己身后一眼。
“愛心不行，給你畫個星星吧。”面前的男人穿黑色襯衣，氣質(zhì)比程清覺還要再懶洋洋一點。
“行，都行。”畫星星小鹿肯定也很開心。
黎霧兩手接過盛淮生簽好名字的簽名紙，折了一下，垂首小心在背包里收好：“謝謝，真的感謝。”
收好簽名，低頭又回小鹿消息，告訴她任務(wù)完成，再之后手機一同塞進背包，轉(zhuǎn)身往剛坐的沙發(fā)走。
抱起沙發(fā)上的咖啡豆，再重新坐下，聽到程清覺問她：“簽名要到了？”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程清覺并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粉絲，但聽到他這句問話，黎霧有莫須有的心虛。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點點頭：“要到了。”
“你什么時候喜歡的盛淮生？”
“有有好幾年了，喜歡他”她絞盡腦汁回憶盛淮生都會干什么，“作曲好。”
“怎么了？”她抬眼看過去，差點還咬到自己的舌頭。
男人把手機放在桌面上，依舊是淡淡的聲線：“沒什么，問問。”
又坐了一會兒，程清覺問：“你想什么時候回去？”
黎霧拍了拍懷里的咖啡豆：“都可以。”
她又想了下：“看你的時間。”
“現(xiàn)在吧，”男人抬腕看了眼表，之后像是在斟酌什么，右手再落下，對她道，“你先跟咖啡豆在這里坐幾分鐘，我去換個衣服。”
黎霧點點頭：“好的。”
十分鐘后，程清覺換了衣服回來，他臉上的舞臺妝也已經(jīng)卸掉了，他皮膚偏白，身上穿一件深灰色的風(fēng)衣，整個人氣質(zhì)疏冷。
“走嗎。”他走過來，拉上下巴的口罩。
黎霧點點頭，往前走了兩步，又反應(yīng)過來：“你送我嗎？”
“嗯，”程清覺先她一步往前，推開門，側(cè)了下下巴，示意她先出去，“開黃銘的車。”
他的車太高調(diào)，容易被拍。
“讓它再跟你呆一會兒。”他示意她懷里的貓。
黎霧低頭看了一眼，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連嗯了兩聲，往前兩步，從他手臂下鉆過去，走到門外。
場館外的人已經(jīng)被疏散得差不多。
兩人坐上車，程清覺把手機遞給黎霧：“開一下導(dǎo)航。”
黎霧左手抱著咖啡豆，右手接過程清覺的手機，手指點了兩下，把自己的住址輸進去。
“好了。”她把手機遞回去。
開到一半時，黃銘打來電話。
“你去哪兒了？”黃銘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
開車的人往左打方向盤：“送黎霧。”
“”
程清覺：“咖啡豆想跟她多呆
一會兒，我送她回去。”
“”黃銘：“我真服了，你跟著貓走，貓跟著黎霧走，你就跟著黎霧走是吧。”
黃銘越說越起勁：“盛淮生也跟他助理跑了，真不知道到底是他助理是他助理，還是他是他助理的助理都把爛攤子扔下，自己走了是吧！！”
程清覺淡聲：“而且我開的是你的車。”
“”黎霧有點怕程清覺把黃銘氣死，趕忙開口，“因為剛剛只有我和他在休息室，所以他就說送我。”
“沒事，不用理他。”程清覺說。
黎霧：
又聽黃銘嚷嚷了兩句，程清覺把電話掛了。
一路走高架，到黎霧小區(qū)門口時，剛過十二點。
咖啡豆還縮在黎霧懷里，大概是意識到抱它的人要走了，期期艾艾地“喵——”了一聲，兩只爪子勾著黎霧的衣服，眨巴著眼睛看她，很不舍的樣子。
黎霧右手剛摸到車把，看它這個模樣心里一軟，手又收回來。
揉揉它的后頸，哄了兩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咖啡豆叫得更凄慘了：“喵——”
“喵——”
看駕駛位的人看過來，黎霧也沒過腦子，虛著嗓子來了句：“要不然你們再住一晚？”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眨了兩下眼眼睛看看過來的人，剛張嘴想改口，又聽他說。
“還是上次的價格？”
“嗯？”黎霧沒反應(yīng)過來。
駕駛位的人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手機拿出來：“吃飯加住宿兩千五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