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 第九十一章 晉江獨發
◎一更◎
夜漸深, 房間里的聲響逐漸小了下來。江飲君被西門吹雪抱起來,他滿臉淚水,渾身還在顫抖著。
“困了?睡吧。”西門吹雪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然后抱起他去沐浴。
江飲君喘著氣, 似乎還沒有從剛才激烈的浪潮中緩過神來。他環抱著西門吹雪的脖頸,腦袋有氣無力地靠在了對方的肩頭。
“那我睡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勾人攝魄的誘惑。
西門吹雪拍了拍他的頭以示安慰,然后就抱著他浸入熱水之中。有些燙的水溫將對方原本就泛著紅的肌膚燙的更紅了, 如同天邊的白云逐漸染上了夕陽的色彩。
收拾干凈之后, 江飲君閉著眼睛趴在床上, 俊俏精致的臉泛著紅,猶如海棠春睡。
第二天上午的比試江飲君直接缺席了, 他在床上睡覺,困得連西門吹雪喊他的時候都懶得回應。
最后還是西門吹雪自己去了,留下來江飲君一個人在房間里補覺。沒了江飲君在身邊的西門吹雪,渾身的冷氣仿佛要實質化一般。
周圍的人原本還想和他打個招呼, 但西門吹雪那幅冷僻的樣子成功地勸退了他們。
第二天上午的比試在西門吹雪眼里看來很是無聊,武功低也就算了, 竟然還有人連劍都拿不穩。
于是上午的比試一結束,西門吹雪頭也不回地就走了。隨心所欲, 絲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畢竟武功到了他這個程度, 向來都是別人順從他,而不是他順從別人。
“回來了?”江飲君側臥在床上,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后, 慵懶地掀起眼皮, “怎么樣?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發生嗎?”
西門吹雪走到床邊, 伸手摸著他溫熱的臉頰:“沒有。”
江飲君聽了他的話后笑了一聲:“在你眼里那些人的武功當然不夠看。”
“尚可。”西門吹雪摸著他的臉, 問道,“還困嗎?不困的話起來吃飯。”
“知道啦,這就起來了。”江飲君握住了他的手,笑得眉眼彎彎。
武林大會只有三天,這已經是第二天了。江飲君覺得除了一些個別的人之外,武林大會并沒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他原本還以為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沒想到跟軍訓差不多。
他渾身還有一些酸痛,西門吹雪見狀給他按了按,干燥溫暖的掌心緊貼在腰間,仔仔細細地揉著。
“好了,已經沒事了。”江飲君被他摸得心猿意馬,連忙把西門吹雪的手從自己腰間扯了下去。
西門吹雪掌心和指尖還殘留著滑膩溫熱的觸感,他收回了手,就站在床邊看著江飲君穿衣服。
“要不你回避一下?”江飲君的手搭在衣服上,眉眼輕抬,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西門吹雪。
“你在害羞?”對方有些疑惑,語氣平平淡淡,“我已經都看過了。”
“不是因為這個!”
見他惱羞成怒,西門吹雪聽話地去了外廳,然后清晰地聽到了內室衣料摩挲的聲音。哪怕沒有看到,他腦海里就已經浮現出了畫面。
白皙但布滿了吻痕的肌膚、皓白如玉的手、輕薄漂亮的蝴蝶骨,以及還殘留著淤青指痕的纖腰。
江飲君倒是沒想到這些,他只是在想辦法怎么遮蓋住脖子上的吻。雪白肌膚上的紅痕太過顯眼,一出去恐怕就會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想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么東西,江飲君有些無奈,只好穿了一件高領的衣服。好在現在早已入秋,氣溫有些下降。他穿這么一身衣服,倒也不顯得突兀。
他剛穿好衣服,西門吹雪就進來了,時間卡的剛剛好。
江飲君坐在銅鏡前,就這么看著銅鏡中的西門吹雪給他梳頭。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烏黑的長發中穿梭,兩種對比格外鮮明的顏色更加地吸引眼球。
“手藝不錯。”他習慣性地夸了一句,然后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摸頭頂的發冠。
“很好看。”
江飲君站起身來,然后伸手捉住了西門吹雪胸前的一縷長發,力道很輕地拽了一下。
“嗯?”西門吹雪發出一聲疑惑的音節,但也沒有阻止江飲君的動作。
“沒什么,只是摸一下。”江飲君松了手,一邊拉著西門吹雪往外走,一邊問道,“吃什么?”
中午的飯菜是西門吹雪特意去廚房吩咐的,清一色的清淡,沒有濃油赤醬的菜色,大部分都是清蒸水煮。
“感覺自己成了一只羊。”江飲君吃完飯后癱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吃的都是草。”
西門吹雪捏了一塊桂花糕塞到了他的嘴里,聲音冷冽低沉:“回去讓廚房給你做糖醋魚。”
午后的時光很愜意,周圍很安靜,只有風吹動落葉的聲音。陽光并沒有那么的刺眼,柔和地照進了房間里。
西門吹雪在一旁午睡,江飲君一開始坐在外面看書,看了一會兒后就合上書走到了床邊。
他睡了一個上午,現在并沒有什么睡意。但這個點看書未免有些太過催眠,于是江飲君脫了鞋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鉆到了西門吹雪的懷里。
西門吹雪醒了,但是沒有睜開眼,伸手把人撈到懷里,然后繼續睡了過去。
并沒有任何睡意的江飲君就這么被西門吹雪抱在懷里,就像是一個乖巧聽話的玩偶一樣。
他下巴抵在對方的胸口,呼吸時能夠聞到熟悉的香味。
西門吹雪渾身的衣物都是白色的,像是雪一樣,不染纖塵。他睡覺時渾身的冷漠氣質略微削減了一些,多了幾分的平和。
江飲君抬頭看著西門吹雪的睡顏,沒忍住伸出手來細細地描摹著他的面部輪廓。從光滑飽滿的額頭開始一路向下,冷漠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以及略微薄的唇。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羽毛一般,輕飄飄的沒有什么重量。西門吹雪伸手捉住了江飲君的手腕,眼睛閉著,聲音有些困倦。
“你不睡也不讓我睡?”
惡作劇被抓包的江飲君有些心虛,他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然后把自己的手從西門吹雪的手里抽了出來。
“那你睡吧。”他說完之后就把手放在了西門吹雪的胸口,一幅規規矩矩的樣子。
西門吹雪緊緊地抱住了他,用強有力的四肢牢牢禁錮住了江飲君的身體,防止對方一會兒再來騷擾他睡覺。
被限制了動作的江飲君再也沒有起什么壞心思了,他只好趴在西門吹雪懷里想著事情。
想下午的武林大會、想他和西門吹雪的未來、又想山莊里的落歸現在怎么樣了、還想他們之后要怎么把孩子養大。他腦子里的東西很多,塞滿了事情,大多都與西門吹雪有關。想著想著,江飲君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短暫的午休之后,西門吹雪率先睜開了眼睛,他剛一睜眼就看到了還睡得正香的江飲君。
“嬌嬌,起來了。”西門吹雪把懷里人臉側的長發撥到耳后,輕聲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江飲君。
“啊,我睡著了呀?”江飲君打了一個哈欠,眷戀地在西門吹雪懷里蹭了蹭。
“睡醒了嗎?”
“醒了。”江飲君從西門吹雪懷里退了出來,他一邊揉著臉,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睡得我頭痛。”
西門吹雪起身整理著身上的衣衫,聞言說了一句:“起來洗把臉,清醒清醒。”
江飲君迷迷瞪瞪地下了床,然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原本擾人的睡意瞬間消失,整個人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下午誰比誰?”
“丐幫對少林。”
江飲君輕笑一聲,說道:“有趣。”
他們去的不算晚,人還沒有來齊。蘇夢枕見江飲君來了,表情看上去有些驚訝。
“怎么啦?這么驚訝做什么?”
蘇夢枕搖了搖頭,解釋道:“我還以為江大夫衣柜里只有紅衣。”
和蘇夢枕一樣,江飲君幾乎一直穿紅衣,很少穿其他的顏色。但今天他卻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袍,寬大的袖子上以及衣擺上都繡了大朵大朵盛放的梅花。
江飲君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繡花,毫不在意地說道:“換個顏色換個心情。”
他倒也不是特別喜歡紅衣,只是穿習慣了而已。經蘇夢枕這么一說,他看著自己身上的白衣也有一些奇特。
和西門吹雪穿上白衣,渾身冷若冰霜不同,江飲君一身白衣更襯得他面如冠玉,氣質柔和。
兩人在位置上坐下,江飲君手肘支在桌子上,然后歪斜著身子托著腦袋。
他倒是沒想到丐幫出場的人竟然是南宮靈,于是驚訝地說道:“他不是丐幫幫主嗎?怎么親自上場了?”
蘇夢枕解釋道:“不限身份,只限年齡。南宮靈算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倒也符合規矩。”
明白了的江飲君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然后就將目光放在了高臺之上的南宮靈身上。他總覺得對方會做出一些什么事情,而且還是針對他而來。
南宮靈站在高臺之上,身為石觀音的兒子,他的長相自然很出眾。一身青衣上打著兩三個補丁,這并不影響他的氣質。
與他對陣的是少林一位小有名氣的弟子,但對上南宮靈就有些吃力了。兩人都算是近戰,南宮靈袖中的兩柄短劍并不只是能夠當做劍來用,能夠使出八種武器的招式。
果然,不到一刻鐘,南宮靈便輕而易舉的取勝了。他負手而立,臉上雖然帶著笑,卻不怒而威。
江飲君坐直了身子,他察覺到了對方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而且,沒有帶著絲毫的善意。
果然如他心中所料,南宮靈勝出之后并沒有下場,而是沖著正前方彎腰拱手行了一個禮。
他聲音并不大,但足以在場的人聽清他說的是什么。
“在下欽佩江公子已久,不知今日能否在武林大會邀您比試一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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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 第九十二章 晉江獨發
◎二更◎
他話音剛落, 周圍便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聲音。這些江飲君都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冷眼看著站在高臺上意氣風發的南宮靈,臉上雖然掛著笑, 但笑意并未直達眼底。
岳不群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暗罵了一句南宮靈。對方明知道江飲君和西門吹雪關系匪淺,竟然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比試。
“南宮幫主,比試這件事不如之后再說,現在正是武林大會的時間。”
“正因是武林大會, 所以在下這個請求并不過分。”南宮靈笑著說道, “江公子不僅年齡符合, 而且身手不凡,在下發出這個請求也是在情理之中。”
情理你個大頭鬼!江飲君在心里暗罵一聲, 他差不多已經知道了對方在打著什么算盤。
“江公子意下如何?”岳不群并沒有回答南宮靈,反而是將問題拋給了江飲君。
“不如何。”江飲君向后一靠,姿勢放松,“我只是來湊熱鬧的, 并不是來比武的。”
“江公子不過是一個閑散人士,又只能在武林大會和南宮幫主比試呢?”蘇夢枕低頭咳了幾聲, 開口說道。
南宮靈并不想錯過這一次機會,他笑了一聲之后繼續說道:“江公子怎么能算得上是閑散人士呢?”
他說完之后看向坐在高臺之上表情平淡的江飲君, 語氣似有深意:“江公子不是可以代表萬梅山莊嗎?”
南宮靈這句話直接挑明了江飲君和西門吹雪的關系,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一直并沒有在明面上說。
他話音剛落地,就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意。
很凜冽, 也很強勢。如同一陣秋風般, 迅速而霸道。
南宮靈心里下意識地緊張了起來, 他看這江飲君身邊面無表情的西門吹雪, 對方已經將手搭在了腰間的烏鞘劍上,顯然已經對他動了殺心。
坐在主位的岳不群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他萬萬沒想到南宮靈竟然會在這個時期出來找死。
江飲君微瞇雙眼,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南宮靈。他自然也察覺到了身邊的殺氣,于是伸出手握住了西門吹雪的手。
“好啊。”他輕笑一聲,眉宇間盡是恣意,看樣子并沒有把南宮靈的話放在心上。
江飲君站起身來,寬大的衣袖傾瀉而下,上面栩栩如生的紅梅如同在風中顫抖一般。
他撫了撫身上衣服的褶皺,語氣平淡:“南宮幫主都這么說了,我還能再推辭不成?”
“只不過,萬梅山莊并不是一個門派,我便不頂著萬梅山莊的名號來和你比試了。”
江飲君淺笑,一身瀟灑白衣在陽光下如同楚楚動人的白梅。
他伸手去拿劍,然后發現自己出來的時候忘了帶。剛想開口說,一柄漆黑古樸的烏鞘劍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是西門吹雪的配劍。
“等我吧。”江飲君沖他溫柔一笑,伸手接過西門吹雪遞過來的烏鞘劍。
他施展輕功穩穩地落在了高臺之上,白衣在空中紛飛,如同一只身形優美的白鶴。
“江飲君,請賜教。”
他負手而立,看著對面的南宮靈,眼神平淡。
南宮靈拱手行了一禮,看樣子文質彬彬,知書達理:“丐幫南宮靈。”
一聲令下,南宮靈率先攻向站在原地不動的江飲君。他袖中的短劍寒光乍現,攻速極快,殺氣逼人。
江飲君腳下步子一轉,掐準了時機,躲開了他直刺過來的短劍。然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往自己這邊一拽,抬腳踹向他的腿。
南宮靈心中赫然,沒想到江飲君的速度竟然比他還快,甚至連劍都沒有拔出來!
他向上翻身,整個人掠過江飲君的頭頂,落于對方的身后。
江飲君面色不改,動作間看起來游刃有余。他確實沒有拔劍,也沒有進攻,只是一味地躲著南宮靈的攻勢。
“看來這個江飲君也就這么點本事,連劍都不拔出來!”
“非也非也,我看他武功倒是很高。”
“不會是怕了吧?剛才讓他逞能,現在上去,沒辦法了吧?”
“西門吹雪一世英名,沒想到毀于一旦。終究是以色示人嘍。”
這些聲音都清晰地傳到了江飲君的耳朵里,他再一次躲過南宮靈的短劍。然后快步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好了,接下來該我了。”江飲君左手握著烏鞘劍,右手緩緩地放在了劍柄上。
他拔劍出鞘,鋒利的劍刃與劍鞘摩擦間發出一陣聲響。利劍出鞘的那一刻,強大的劍意以江飲君為原點向四周噴發。
離他不遠的南宮靈險些被沖倒在地,還好及時穩住了身形。
這股劍氣一出來,剛才還在閑言碎語的人瞬間噤聲不敢說話。哪怕江飲君還會出手,這股幾乎可以和西門吹雪比肩的劍氣,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武功并不低。
南宮靈心里咯噔一聲,然后想起自己的計劃,一時的慌亂瞬間消失。他穩了穩心神,兩柄短劍直擊江飲君心口。
但江飲君只是提劍向上格擋,然后稍一用力,硬生生地將他的兩柄短劍齊根斬斷。
然后抬腳往他胸口一踹,自己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一陣天翻地覆,等他的世界恢復原樣之后,帶著森寒劍氣的古劍就直指向了他的眉心。
“你輸了。”江飲君橫眉冷對,寬大的袖子垂在南宮靈面前,上面的點點紅梅如同殷紅的鮮血一般。
勝負已定,不只是圍觀的人,就連南宮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么快就敗下陣來。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只好垂首認了輸:“江公子武功蓋世,是我技不如人了。”
江飲君輕笑一聲,放低了聲音:“你怎么敢給石觀音報仇,她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況你呢。”
他的聲音極低,低到只有他們兩個能夠聽見。
南宮靈臉色大變,他原以為江飲君并不知道這件事,沒想到對方心知肚明,自己就像是街邊戲耍的猴子一般。
“不知道你哥哥死了沒。”江飲君一邊收劍入鞘,一邊說道,“如果沒死我就告訴他,他死期將至哦。”
江飲君說完之后瀟灑下臺,衣擺上以及袖子上繡著的紅梅,在南宮靈眼中化作一陣血光,直接彌漫了他整個世界。
“無聊。”江飲君回到位置坐下,把手里的烏鞘劍還給了西門吹雪。
“很厲害。”西門吹雪毫不吝嗇夸獎,“驚天一劍,永生難忘。”
江飲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眉眼彎彎,聲音中帶著笑意:“是不是夸的太過分了?只是簡單的一劍,就讓你夸得天花亂墜。”
西門吹雪表情嚴肅,語氣正經:“你本來就很厲害。”
之后的比試哪怕再精彩,也顯得平平無奇了。南宮靈自取其辱,回去之后,他一直在想這江飲君下去之前說的那句話。
死期快到了,他莫不是要向無花下手?一想到這個可能南宮靈簡直就要坐不住了,他不知道無花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消息。
倘若江飲君真的要向他們下手,按剛才來看,他們應該躲避不了。
江飲君倒是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竟然能夠讓南宮靈聯想到這么多。并不打算親手解決掉無花和南宮靈,只是準備給楚留香寫一封信。
畢竟無花也算得上是楚留香的朋友,這件事交給對方來做,他才不要摻和進去呢。
明天就是武林大會的最后一天了,按理來說,西門吹雪和江飲君這個時候離開別人不會多說些什么。但為了禮節性,江飲君還是準備武林大會結束之后再離開。
萬一明天還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江飲君回去之后立即寫了一封信,上面把南宮靈的事情寫得清清楚楚,然后還囑咐楚留香解決這件事。
在一旁的西門吹雪見到之后,走過去看了一眼。
“他針對你就是因為石觀音?”
“是啊。”江飲君一邊寫著信,一邊回答道,“給他娘報仇,可惜武功不高,他也只能想想嘍。”
江飲君寫完信,然后折好收了起來:“南宮靈倒是不足為懼,我擔心的是無花。”
說是妙僧,實則他手上沾的鮮血并不少。南宮靈不會無緣無故地就針對他,江飲君還是更愿意相信背后有無花的推波助瀾。
江飲君第二天一大早本來想要把信寄了出去,只不過楚留香居無定所,他也不知道現在對方在什么地方。
看著手里已經寫完了的信,他長嘆一聲:“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現在不知道他在哪兒,該怎么聯系呢?”
西門吹雪給他梳著頭,看了一眼他面前封好的信:“別著急,會有辦法的。”
第三天的武林大會,也沒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發生。江飲君原本還以為會發生一些什么事情,畢竟一想到武林大會,除了各個門派之間的互撕,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人。
倒是沒想到這一次的武林大會竟然就這么平平淡淡的結束了。這個武林大會所有的高光點都放在了江飲君和西門吹雪身上。
“有點后悔了,來了一趟什么戲也沒看到。”江飲君長嘆一聲,“明天就走?”
“嗯。”
蘇夢枕要和岳不群聊些事情,他們今晚要在華山再留宿一夜。雖然江飲君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有什么事情要談,但第二天再走也不遲。
傍晚,岳靈珊帶著準備好的禮物過來了。她見到江飲君之后,就鄭重地道了一聲謝,然后說道:“平之知道你來之后就一直想要了過來,只是最近太忙了。”
“平之來華山了?”江飲君有些驚訝。余滄海應該沒有再去福威鏢局吧?還是說,不管怎么規避,林平之都逃不了滅門的慘案嗎?
西門吹雪在一旁聽著聽著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平之?這又是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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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 第九十三章 晉江獨發
◎一更◎
江飲君想了想, 還是問了一句:“平之什么時候來的?”
“已經有小半個月了。”岳靈珊回答道,“我爹把他帶回來的。”
她話音剛落,江飲君心里就咯噔一聲。想必林平之家里已經遭遇了不幸, 這個劇情點真的無法改變嗎?
岳靈珊像是看出來了他的擔憂, 笑著補充道:“江公子不用擔心,平之他娘前幾天還來看他了。”
“平之的母親?”江飲君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聽到岳靈珊的話后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是啊。這是平之第一次出遠門,父母有些不放心。”
得知林平之并沒有被滅門, 江飲君心里舒了一口氣, 然后笑著說道:“怪我, 來了這么多天也沒有想著去見他。”
“江公子也不知道平之在華山嘛。”岳靈珊笑嘻嘻的,俏麗的臉上充滿了笑意, “明天再見也不遲。”
江飲君溫和地點了點頭,語氣平緩:“麻煩你跑這一趟了,勞煩告訴平之,明天上午在山門處見。”
等岳靈珊走了之后, 西門吹雪握住江飲君的手腕,用力一拽, 將人扯進了懷里。
“平之?這又是誰?”他雙手箍住江飲君的腰,眉頭輕皺, 聲音有些低, “嬌嬌朋友挺多。”
江飲君上身向后傾,略微拉開了和西門吹雪的距離。他眉眼一彎,抬起頭凝視著西門吹雪淺色的眼瞳。
“怎么?我們西門莊主又吃醋了?”
西門吹雪一只手上移, 然后摁著江飲君的背, 把人帶到了懷里:“是啊, 我吃醋了。這該怎么辦呢, 嬌嬌?”
他湊到江飲君耳邊低聲說著,炙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對方的耳根處,引起懷中人身體一陣顫縮。
江飲君沒忍住向后躲,卻被西門吹雪按著又拉了回來。
“你別這樣。”他臉上多了一分羞意,目光閃躲著,“我和平之只是朋友。”
江飲君格外誠懇地眨了眨眼睛,看著西門吹雪說道:“就是當初余人彥那次,之后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西門吹雪在他耳垂上吻了一下,眉目清冷:“嗯,知道了。”
“怎么這么喜歡吃醋?”江飲君抿著嘴,手指摸著西門吹雪的臉頰,“莊主大人和我說說好不好?”
西門吹雪聽到之后抱起他往床的方向走,然后在床沿一坐,江飲君就坐在了他的懷里。
“嬌嬌,你太優秀了。”西門吹雪緊緊的抱著江飲君,下把抵在了對方的肩頭,“我會擔心你會不會喜歡上別的人。”
江飲君聽到之后愣了一下,心里說不出來的酸澀。不止是他一個人在擔憂,喜歡的人在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由愛生懼。越喜歡一個人就越膽怯,生怕對方遠離。
“怎么會。”江飲君低垂著眼眸,聲音溫柔,“我心里只有你,怎么可能再喜歡別的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回抱住對方:“西門吹雪,你呢?我也在擔心,你會不會有一天突然不喜歡我了。”
江飲君眉頭輕蹙,聲音低沉鄭重:“你什么都不缺,無論是家世、金錢、武功、還是名聲。但我什么都沒有,我害怕配不上你。”
西門吹雪的手逐漸收緊,死死地抱著江飲君的腰肢。對方的話如同刀子一般,緩緩的割在他的心口。傷口并不深,但總會留下痕跡的。
“你總會遇到比我更優秀的人的,那個時候你會不會后悔提前選擇了我。”江飲君撇著嘴,有些委屈。
西門吹雪在他耳邊長嘆一聲,眼神有些愛憐:“嬌嬌,不會的,永遠只愛你。”
他們兩個很少這么推心置腹的聊天,除了七夕燈會那一晚,像這么鄭重的話題,他們很少聊起。
西門吹雪這才知道江飲君一直在不安著什么,那個意氣風發、姿意輕狂的少年,會為了這一件事情而輾轉難安。
窗外傳來陣陣風聲,很輕柔,一下一下的像是刮在了他們兩個人的心上。將之前所有的不安,用狂風全部吹散。
這一晚,睡覺的時候,江飲君習慣性地趴在西門吹雪的懷里。對方的懷抱溫暖安心,是他可遇不可求的避風港。
察覺到了江飲君的不安之后,西門吹雪用心地給對方安全感。
夜里降了溫,但江飲君并沒有感覺到寒冷。
第二天一早,他們便早早地起來了,江飲君賴了一會兒床,還是被西門吹雪從床上哄了下來。
華山派山門處,一位貌若好女的少年站在那里,他看到江飲君之后揚眉笑了笑。
“江兄,好久不見了!”林平之快步跑了過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江飲君,“最近過得如何?”
“還不錯。”江飲君伸手在林平之肩膀上拍了拍,“你怎么來華山派了?”
林平之:“華山派聞名已久,而且高手云集,我父母便讓我來學藝了。”
聽完他的話后,江飲君啞然失笑。不禁在心里想道:“也不知道岳不群之后會不會對林平之下手,一個能夠為了練《辟邪劍法》而自宮的人,這一點倒是很難說。”
“我昨天已經聽說了,江兄在武林大會大放異彩。”林平之笑道,“不愧是江兄。”
江飲君忍俊不禁:“平之,你別打擊我了。光說我,你最近怎么樣?”
“如你所見,很好。”林平之說道,“不僅是師父對我很好,師兄和…師姐也是。”
江飲君察覺到了他說話時的停頓,淺淺一笑:“有時候,心里的想法可要勇敢說出來。”
林平之臉色一紅,臉上出現了幾分不好意思:“多謝江兄指點。”
江飲君和林平之聊了一些事情,有擔心岳不群之后心生惡意,于是隱晦的提醒了對方幾句。
“多謝江兄,我會注意的。”林平之也不傻,他知道自己家中祖傳的《辟邪劍法》被許多人覬覦,因此平日里行事多加小心。
江飲君再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時間不早了,就此告別。”
“路上平安,我們有緣再見。”
和林平之告別之后,江飲君便上了馬車,他挑起窗簾沖站在山門的林平之揮了揮手。
“回去吧。”
林平之笑了笑,等江飲君的車輛消失在眼前之后,才轉身離開。
“你覺得岳不群這個人怎么樣?”江飲君倚在西門吹雪身上,開口問道。
“不可多交。”
“我覺得也是。”他嘆了一口氣,伸手玩著西門吹雪骨節分明的手,“希望不會發生一些什么事情。”
西門吹雪挑眉:“你懷疑他會為了《辟邪劍法》向林平之下手?”
江飲君點了點頭,知道自己沒有什么證據能夠拿出來,于是說道:“只是一個猜測。”
“放心吧。”西門吹雪摸了摸江飲君的頭,安慰道。
他們從華山往回走,蘇夢枕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已經不需要江飲君天天查看了。
江飲君給他開了幾服藥,叮囑對方一日三次。剩下的事情普通的大夫就能夠做到,于是他們便在汴京分道揚鑣了。
考慮到蘇夢枕比自己的信息來源要廣,江飲君拜托對方幫自己打聽一下楚留香在什么地方。
雖然楚留香總是到處亂跑,但蘇夢枕還是答應了江飲君會幫他留意留意。
為了感謝江飲君的醫治之恩,蘇夢真拿出來了不少銀兩,但他又覺得萬梅山莊應該不缺錢。于是又加了一個條件:金風細雨樓可以無償為江飲君辦五件事情。
江飲君根本不在意這些,他救蘇夢枕也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
本來在汴京他還想再去看看追命無情他們,沒想到他們竟然不在汴京,就連花歲尋都不在。
江飲君只好和西門吹雪繼續往塞北的方向走了。一路上也沒有什么好逛的,他們便快馬加鞭地趕了回去。
沒想到還沒等江飲君找到楚留香,他們在路上就聽到了南宮靈已經中毒身亡的消息。
“他就這么死了?!”江飲君聽到這個消息以后有些詫異,堂堂丐幫幫主就這么容易的死了?
西門吹雪給他倒了杯水,開口說道:“丐幫和其他門派不同,他們的分布范圍很廣,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簡單。”
江飲君點了點頭,猜測道:“難不成他還有別的仇人?”
在江湖行走,不可能獨善其身。但南宮靈能有什么仇人?除了他,還會有誰這么急迫的要殺掉對方?
江飲君沉思著,帶著一點粉意的指尖輕輕地叩擊著茶桌。突然,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來。
“該不會……是他吧?”
“誰?”西門吹雪問道。
江飲君眉頭緊皺,緩緩地吐出兩個字來:“無花。”
南宮靈的親生哥哥,妙僧無花。
他這么一想,越想越覺得無花的可能性越大。他記得在原著里,南宮靈就是被無花毒殺掉的。
西門吹雪也聽說過無花這號人物,他想了片刻,說道:“殺人滅口?”
“有可能。”
這件事情來的太過突然,江飲君也沒有想好該怎么解決。他想了半天,然后準備擺爛。反正這件事情又不歸他管,還是到時候丟給楚留香,讓他頭痛吧。
他們趕回了萬梅山莊,江飲君一到家就連忙往落歸的院子跑。
離開了十幾天,也不知道落歸有沒有哭鬧。江飲君在前往落歸院子的路上惴惴不安。
還沒邁進院子大門,他就聽到了一聲嘹亮的叫聲。
“寶貝!寶貝!笑一個!笑一個!”
“……”江飲君有些沉默,快步進了院子。剛一進去就看見一只火紅的鸚鵡在落歸頭頂盤旋,甚至還叫嚷著。
發現江飲君來了之后,連忙撲扇著翅膀奔著他而來,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你還敢回來!你還敢回來!”
江飲君嘴角勾起一抹笑來,然后直接伸手拽住鸚鵡的尾羽把它扯了下來。
“膽子可真大,真是鳥嘴里吐不出象牙。”
“救命!救命!殺人了!殺人了!”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倒計時,番外想看什么?可以點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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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 第九十四章 晉江獨發
◎二更◎
“再亂叫就真的拔了你的毛燉湯喝。”江飲君冷笑一聲, 手里揪著鸚鵡的毛警告道。
他話音剛落,原先還在亂喊亂叫的鸚鵡瞬間閉上了嘴,甚至還歪著腦袋在江飲君的臉上蹭了蹭。
“啊!啊!”落歸看到江飲君, 連忙張開雙臂要抱, 一臉的委屈,喊完之后就一秒落淚。
江飲君感覺過去抱起了落歸,輕聲哄著:“委屈我們乖乖了,不哭了啊。”
被冷落在一旁的鸚鵡本來還想喊些什么, 但也真的害怕江飲君把它燉成湯, 于是撲扇著翅膀往樹上飛去了。
“這些天辛苦了。”江飲君一手抱著落歸, 一手在她背上輕輕地拍著。
奶媽笑笑,搖著頭說道:“公子哪里的話, 這只是我應該做的。”
落歸死死地抱著江飲君的脖子,可憐巴巴地趴在他肩頭,一副被人欺負了的表情,惹得江飲君哭笑不得, 只好一直抱著他。
西門吹雪先回書房處理莊上的事情了,于是江飲君就這么抱著落歸沿著小路往書房走。
花園里的芙蓉花已經凋敗了, 只留下了一地枯黃花瓣。但下人又栽種了不少的菊花,各種顏色各種品種, 一眼望去格外的漂亮。
江飲君很少看到這么多品種的菊花, 于是抱著落歸就在花園里坐下來了。
“乖乖,看,這是菊花。”他握著落歸的小手, 然后指著花壇里勝放的菊花說道。
“啊啊!”落歸口齒不清, 說的什么也聽不懂, 但江飲君卻笑著點頭夸贊。
等西門吹雪處理好事情來找他們的時候, 江飲君已經抱落歸抱得有些累了。
“你來的正好。”他抬眸看到了從遠處走過來的西門吹雪,于是笑著站了起來。
西門吹雪走過去,還沒開口說話,一個軟乎乎的小孩子就被江飲君塞到了他的懷里。
“落歸有點吃胖了,抱得我手酸。”
江飲君甩著胳膊,總算解放了雙手。
“辛苦了。”西門吹雪抱著落歸掂了掂,然后認同地點了點頭,“確實是胖了。”
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的落歸還在呵呵傻笑,趴在西門吹雪肩頭笑得留口水。
江飲君見狀沒忍住笑了出來,連忙從西門吹雪身上掏出一張干凈的帕子擦去他肩頭的口水:“乖乖,小心莊主大人打你哦。”
“亂講。”西門吹雪就這么側著頭看江飲君給他擦著肩頭的口水,聽到對方的話后無奈地搖著頭。
或許是因為和他們分開了太久,落歸幾乎整個人都粘在了他們身上,吃飯的時候都不愿放手。
到最后還是太餓了,委屈巴巴地縮在了奶媽的懷里。吃飽之后還是伸出胳膊來讓江飲君抱。
“我的乖乖啊,這么粘人嗎?”江飲君笑著去抱落歸,臉上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不滿。
午后的陽光不刺眼,他便抱著落歸在院子里的樹下歇息。他把房間里的那張美人榻給搬了出來,就半躺在上面,一只手護著落歸。
陽光透過頭頂的枝椏,被無情地分割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落歸就這么坐在榻上低著頭伸手去抓榻上的光斑。
江飲君支著腦袋,只是用發帶束起的頭發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去哪里了?”
西門吹雪吃完午飯之后就不見了蹤影,江飲君還以為他去書房了。一問福伯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去書房。
“看看。”西門吹雪從遠處走來,手里拿著一個做工精細的檀香木盒子。
江飲君坐起了身子,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木盒子,好奇地打開了。
里面是一套銀制首飾。一對手鐲,一個鏨了一個“福”字的長命鎖。
“給落歸的?”江飲君抬頭看向西門吹雪,“怎么這么突然?”
“不突然。”西門吹雪抱著落歸,低垂眼眸,“一個月前就讓福伯去找人做了,按理說剛出生就該有的,落歸如今已經快一歲了。”
江飲君看著盒子里的手鐲笑了出來,眉梢眼角掛著溫情愜意:“你有心了,我倒是沒,想這么多。”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落歸帶了上去。長命鎖下面掛著一溜的銀鈴鐺,隨著動作發出一聲聲悅耳的聲響。
手鐲是纏絲雕花的,看做工就很貴。這手鐲和長命鎖有些重量,落歸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習慣,一直低頭伸手撥弄。
江飲君跪坐著,上身趴在西門吹雪身上:“她可別往嘴里塞。”
“沒事。”西門吹雪單手抱著落歸,用另一只手摸著江飲君的頭。
陽光暖洋洋的,江飲君就這么趴在西門吹雪身上看著落歸玩著脖子上的長命鎖。
“真好看。”
“嗯。”
他伸手抱住了西門吹雪,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我困了,你看著她吧。”
還沒等對方答應,他就從西門吹雪身上呲溜一下滑到了榻上。
“回房間去睡,外面有風。”
“沒事,不冷。”
江飲君如是說道,哪怕西門吹雪怎么說他到最后都沒有回房間去睡覺。外面的陽光暖洋洋的,雖然有風,但是并不怎么冷。
但事實證明,西門吹雪的擔憂是對的。只是在外面睡了一個下午,到晚上的時候江飲君就已經有些頭疼了。只不過他以為是睡得太久了,并沒有說些什么。
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江飲君喉嚨有些癢,沒忍住咳嗽了幾聲。他一抬頭,就看到了西門吹雪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意外,意外。”
西門吹雪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嘆了一口氣:“怎么這么不聽話?準備喝藥吧。”
一想到那些黑乎乎的藥汁,江飲君眉頭都皺成了一團:“不用,我不用喝藥。”
他堅定地說道:“我是大夫,我知道。”
任務已經快完成了,還差兩個人。江飲君準備明天去外面支個攤,一會兒就能完成。
西門吹雪眼睛深沉,看得江飲君有些心虛。
“我多喝點熱水就好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抱住了西門吹雪的腰,“真的,真的,我保證!”
他說得格外的真摯誠懇,西門吹雪無奈,只好相信了他。
沒想到只是一個晚上,江飲君的病就嚴重了不少。他早上起來的時候頭疼欲裂,整個人都沒有精神。
西門吹雪一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他病又加重了。原本白皙的臉泛著紅,眼底一片瀲滟。
“我身體什么時候這么弱了?”江飲君抽了抽鼻子,他有些鼻塞,一下接一下地吸著氣。
“昨天給你說了,外面有風。”西門吹雪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眉頭緊蹙,臉色嚴肅,“發熱了,一會兒煎藥喝。”
江飲君臉皺成了一團,一副抗拒的表情:“藥很苦的,能不能不喝呀?”
他是大夫不假,但忘了西門吹雪也會醫術,這下倒好,真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西門吹雪冷哼一聲,屈指在他腦袋上敲了兩下:“現在后悔了?晚了。”
“好哥哥~能不能不喝呀~”江飲君撇了撇嘴,可憐巴巴地往西門吹雪身上趴,“藥很苦的,我喝不下。”
西門吹雪這次沒有縱容江敏君,冷漠無情地伸手推開了他,聲音冷淡:“良藥苦口。”
說完之后就出門去抓藥了,一幅江飲君不喝就不罷休的樣子。
完蛋,這是什么人間疾苦啊。
江飲君嘆了一口氣,他眨眨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而且喉嚨痛、鼻塞、還咳嗽。
這個時候他無比的想念之前的布洛芬,起碼不苦,一口水就能咽下去。
早飯因為西門吹雪的吩咐,顯得有些清淡。江飲君愛吃的糖醋魚什么的都撤下了,剩下的菜一律少油少鹽。
“只是感染了風寒,也不至于這樣吧?”江飲君拽著西門吹雪的胳膊,委屈極了。
西門吹雪沒有回答他,只是反問道:“嗓子不痛了?”
江飲君被他說的一哽,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了。他一直咳嗽,咳得嗓子都痛了。
他吃完早飯之后,就看見侍女端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過來。隔著大老遠江飲君都能聞到那股苦澀的藥味,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西門吹雪。”他可憐巴巴地望著對方,祈求對方突然改變主意。
“趁熱喝。”西門吹雪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藥碗,盯著江飲君水光瀲滟的眼睛,“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太苦了。”
西門吹雪眼神示意侍女拿來一盤蜜餞,然后放在了江飲君面前。
“喝完吃一些蜜餞,就不苦了。”
江飲君看著一臉堅持的西門吹雪,然后接過他手里的藥碗,一幅視死如歸的樣子。
“這一碟我都要吃了。”江飲君抬頭看著西門吹雪,語氣可憐。
“行。”
得到了回答之后,他盯著碗里黑漆漆的藥汁看了一會兒,然后憋著氣一飲而盡。
苦澀的汁液順著喉嚨滑進胃,江飲君臉都苦得變形了。喝完之后連忙把碗放在了桌子上,下一秒,白皙修長的手指捏著一粒蜜餞遞到了他嘴邊。
江飲君連忙含住了蜜餞,但嘴里的藥味還是縈繞不散。
他眼淚都快出來了,干脆直接端著蜜餞一個接一個地吃著。
“苦死了,苦死了。”他一邊吃著,還一邊抽空吐槽,喝個藥簡直就像是逼他上刑一般。
西門吹雪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無奈,掏一邊出雪白的帕子擦拭著他嘴角殘留的藥汁,一邊說道:“之后還敢不敢在外面睡了?”
“不敢了。”江飲君可憐巴巴地抓住他的手蹭了蹭,“那我能不能不喝藥了?”
西門吹雪聽完之后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淡淡一笑:“不能。”
作者有話說:
會寫的:女裝咳咳、長大后的落歸、春節合家歡。
🔒95 ? 第九十五章 晉江獨發
◎一更◎
吃完藥之后的江飲君簡直像是被掏空了身體似的, 整個人趴在那里無精打采的。昨天打死都不進房間睡覺的他有多么的任性,今天因為染上風寒而難受的他就有多么的可憐。
江飲君時不時地咳上幾聲,一副病重的樣子。
再次吸了一下鼻子后, 江飲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好難受哦。”
他說完之后桌子上可憐巴巴地望著一旁看書的西門吹雪, 白皙的臉上染著一層粉紅,像是正在盛放的海棠花。
西門吹雪合上書,然后向他這邊望了過來:“那怎么辦呢?”
江飲君見他注意到了自己,連忙從榻上跳了下來, 然后小跑到西門吹雪身邊。
“你親親我就不難受啦!”他一邊說著, 一邊跨坐到對方腿上, 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西門吹雪扶住他的腰,纖長的眼睫微微下垂, 在眼下落了一小片陰影,遮擋了他眼中的情緒。
“嬌嬌今天這么熱情?”
江飲君笑嘻嘻地抱住了他,眨著眼睛說道:“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鼻尖蹭了蹭西門吹雪的臉, 哼哼唧唧得像只奶貓。
西門吹雪只好扶穩了他,生怕對方在從自己身上摔下去, 到時候疼的是他,要哄人的是自己。
“你親不親!”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一個吻的江飲君伸手抓住了西門吹雪的衣領, 表情十分的兇神惡煞。
西門吹雪挑了一下眉, 就這么任由著對方拽著自己的衣領:“要是不親,嬌嬌要怎么做?”
“不親?”江飲君哼笑一聲,微微抬起下巴, 霸道地說道, “那我就親你!”
西門吹雪聽完之后輕笑了一聲, 很短促的一聲笑, 就像是冰山炸裂、玉石碎開一般。
“好啊,你親吧。”
他說完之后就微抬起頭,眼里帶著淺淡的笑意,一副任由江飲君為所欲為的樣子。
坐在他懷里的江飲君比他高了一個頭,此時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長發滑落到胸前,然后落在了他的臉上。
江飲君咽了一口唾液,然后側過頭捂著嘴咳了幾聲。咳完之后又轉過頭來,假裝若無其事地低頭在西門吹雪唇上吻了一下。
就當西門吹雪準備按著他的腦袋深入的時候,江飲君卻及時撤離。
“好了,親一下就夠了。”他哼笑一聲,得意洋洋地笑著,然后又連忙裝作一副擔憂對方的樣子,“不能再親了,到時候再把病傳染給你。”
他得逞之后就準備從西門吹雪身上來,腳尖還沒沾到地,扣在腰間的手就用力把他又摁回了懷里。
“親吻不能,那別的總該能吧?”西門吹雪并不準備吃虧,他低頭在江飲君脖子上咬了一下,“總會有不傳染的辦法。”
……自行腦補。
“太過分了。”
“嬌嬌只會這一句嗎?”
“很過分。”
西門吹雪低垂下眼眸,指尖輕輕地劃過他消瘦的背部,語氣平緩:“是有些過分,不過,這是要給某只小貓一個教訓。”
他俯下身子,終于停了下來:“以后乖乖的,嗯?”
江飲君頭皮發麻,耳根通紅,眼底淚光閃爍。他喘著氣,把意識拉了回來,低聲說道:“哥哥……會乖乖的……”
得到了回答的西門吹雪心滿意足地放過了他,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睡一會兒吧,沒事了。”
江飲君渾身狼狽,各種痕跡布滿了白皙的肌膚,身下的褥子也是一片狼藉。
西門吹雪把他抱了起來,用一條干凈的毯子裹著渾身發軟的人,然后把他放到了榻上。
等江飲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光線已經暗了下去。房間里并沒有點蠟燭,一片昏沉沉的,仿佛他一覺睡了許多年似的。
西門吹雪并不在房間里,窗戶緊緊地關著,沒有讓外面的風鉆進來一絲。應該是對方出去的時候關上的,以免他的病再加重。
江飲君渾身疲倦,他身上穿著干燥溫暖的衣服,床上也恢復了干凈的模樣。
“荒廢了一天。”原本就有些啞的聲音哭喊了一個上午后更加的沙啞了。
江飲君大腿酸痛,但還是半撐著身子下了床。等他剛穿好衣服起來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了一道恭敬且柔和的聲音。
“公子,您起了嗎?”
“進來吧。”
一位穿著淺紫色衣裙的侍女推開門走了進來,低聲說道:“晚飯已經做好了,莊主已經帶廳堂了。”
“多謝,我這就過去。”江飲君微微頷首,隨意把長發束起來之后就出了門。
“怎么不自己來喊我?”他一邊走著,一邊在心里疑惑地想道。平常都是西門吹雪來喊他起來去吃飯的,今天怎么讓侍女來了?
等到了廳堂,江飲君才知道原因。
“你怎么來了?”他看著飯桌旁坐著的另一個人驚訝出聲。
那個人“唰”的一下展開了手里的折扇,一邊在胸口輕搖,一邊好奇地問道:“怎么?江小少爺不歡迎我來做客嗎?”
江飲君無奈地搖著頭,說道:“怎么會,香帥能來還真是蓬蓽生輝。”
來人正是他正在尋找的楚留香,對方竟然找到了萬梅山莊來,還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江飲君在西門吹雪身邊坐下,看著笑得一臉曖昧的楚留香,心生疑慮。
對方怎么這個眼神?難道他身上有什么東西嗎?不應該啊,他可是好好檢查了一番。
江飲君眨眨眼,用眼神詢問楚留香到底在笑什么。對方舉起扇子掩唇輕咳一聲,然后用另一只手輕輕地點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江飲君瞬間明白了,臉色瞬間彌漫開一層紅艷。糟糕,是吻痕!
他滿臉滾燙,臉色有些尷尬,然后仗著楚留香看不見,在桌子下面的腳抬起來踹了西門吹雪一下。
沒有準備就被踹了一腳的西門吹雪面不改色,伸手夾了一只綠茶蝦仁放在了江飲君面前的盤子里。
“香帥什么時候來的?”江飲君收拾好臉上的表情,微笑了一下,問道。
楚留香假模假樣地嘆了一口氣:“誰讓我聽到,有個人大張旗鼓地找我呢?”
他說完之后,合上扇子正經地問道:“所以,是有什么事情嗎?”
江飲君把嘴里的蝦仁咽了下去,一想起那件事,眉頭就皺了起來:“確實是有事情找你,就是出了一點意外。”
“你還記不記得石觀音,她那兩個兒子估計是來報仇了。”
“兒子?兩個?”楚留香語氣頗有些吃驚,因為一開始有江飲君插手,以至于他并不知道無花和南宮靈就是石觀音兒子這件事。
江飲君點了點頭,把石觀音的風流韻事給他們說了一遍,然后揉了揉太陽穴:“本來還想告訴你,沒想到南宮靈竟然就這么死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想了一會兒,說道:“聽你這么一說,我到時想起來了,這段時間確實是沒有見過無花。”
“關于無花手里還留有多少天一神水我們并不知道,不太好貿然行動。”
楚留香一開始被扣上了個偷盜天一神水的名頭,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才去查清這件事情。沒想到查到最后,兇手竟然就是他的好友妙僧無花。
只不過他和無花那天并沒有分出勝負,對方也一夜之間沒了蹤影。從此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無花了。
江飲君面色凝重,他沒有想到,自己當初插手石觀音這件事情會讓整個劇情線亂掉。這么看來,無花還活著,而且還準備要殺了他為石觀音報仇。
楚留香眉頭一皺,沉思了片刻:“現在不知道無花在什么地方,我們只能被動了。”
“他應該很快就要動手了。”江飲君隱隱有一種直覺,“只不過,他應該不會直接來找我。”
楚留香點了點頭,江飲君現在幾乎一直待在萬梅山莊,哪怕無花本領再大,估計也不敢貿然進入萬梅山莊。
“既然他不能進萬梅山莊,那不如我出去。”江飲君放下筷子,決定引蛇出洞。
西門吹雪眉頭一皺,看了他一眼:“太危險了。”
“不危險。”江飲君說道,“放心了,不會出什么事情的,無花武功在我之下。”
“不是武功的原因。”西門吹雪遞給了他一張帕子擦嘴,解釋道,“對方心機很重,不會和你當面對戰。”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說道:“西門莊主說得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那也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江飲君站了起來,斬釘截鐵地說道,“就這么決定了,明天就出發。”
他才剛回來沒幾天,也要出去,而且還是有些危險的事情。西門吹雪心里無奈,但也知道,江飲君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楚留香先在萬梅山莊住下了,福伯收拾了一件客房,然后就等他們吃完飯了。夜漸深,楚留香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之后就會客房休息了。
江飲君和西門吹雪并肩散步,走了沒多久,就起了一陣風,風寒還沒好的江飲君就打了一個噴嚏。
“回去吧。”西門吹雪繞到他的左側,擋著風口說道,“小心病情再加重。”
江飲君摸了摸鼻子,往西門吹雪身邊蹭了蹭,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生氣了嗎?”
“沒有,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江飲君也沒說出來一個原因,張了張嘴,解釋道,“我剛回來又要出去?”
他這句話自己說得都不肯定,語氣還有些拿不準。
西門吹雪無奈嘆氣,拉著江飲君快步回到房間之后,關上了門。然后一臉認真地看著對方稍帶著些許迷茫的眼神。
“嬌嬌,有時候真的很想撬開你腦子。”他再次嘆了一口氣,“看看你到底再想些什么。”
江飲君連忙捂住自己的腦殼,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又怎么了嘛。”
“在你眼里我就這么容易生氣嗎?”西門吹雪抬手摸著他的腦袋,“不要這么小心翼翼的。”
江飲君向前一步,伸手抱住了西門吹雪的腰,低聲反駁道:“我這不是小心翼翼,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他說完后抬頭在對方的下巴親了一下:“因為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所以才會這么在乎你的想法。”
西門吹雪一愣,然后輕笑一聲:“嗯,我知道了。只是之后你不用再這么擔心我的想法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的。”
“隨心所欲就好。”
他說完后握住江飲君的手捏了捏,像是在鼓勵對方似的。
這一次,西門吹雪沒有跟著江飲君一起出門。他一直都是并非必要從不出門,江飲君也知道這一點,因此昨天晚上特意說明了這件事。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的。”他看著長身玉立的西門吹雪,信誓旦旦地說道,“等我回來哦。”
雖然西門吹雪并沒有和他一起去,但楚留香是肯定要跟著的。等他們走遠了之后,楚留香才笑著說道:“看來西門莊主是真的把我們小少爺放在了心尖上。”
“咳。”江飲君掩唇咳了一聲,他橫了對方一眼,“香帥又在瞎說什么,我們快點走吧。”
他連忙岔開了話題,耳根泛紅,應該是不好意思了。
為了讓無花得知他已經出了萬梅山莊,江飲君從塞北出發,一路上都絲毫不掩蓋自己的身份。
一時之間,江湖上突然多了一個醫術高明的神醫,不僅醫術高明,而且皮相極佳,還有一身罕有敵手的武功。
一處酒樓,臨窗坐了兩個人。一人身著白衣,風流倜儻,一人艷麗紅衫,面若冠玉。
他們正是高調出行的楚留香和江飲君,此時正停留在這里歇息。
“我怎么不知道飲君醫術高明?”楚留香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笑著問道。
江飲君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面不改色地撒著謊:“一直都會,不說出來就是害怕我太過完美,讓我們楚香帥自慚形穢。”
“江神醫說的也對,畢竟我站在你面前,都忍不住掩面而走。”楚留香知道他不想多說些什么,于是順著他的話打趣了一番。
他說完之后看著江飲君,摸了摸鼻子:“我們已經出來兩三天了,也不知道無花什么時候會動手。”
“你覺得無花的武功怎么樣?”江飲君托著腦袋,“我還沒有和他交過手。”
楚留香搖著扇子,想了片刻,說道:“少林同輩中的第一高才,而且還很聰明,精通的東西也很多。”
“唔,聽起來是有些棘手。”江飲君眉頭緊蹙,表情看上去有些苦惱。
突然,他額頭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一抬頭,楚留香剛好把扇子收了回去。
“你干嘛突然打我?”江飲君捂著額頭,“再把我打傻了怎么辦?”
楚留香哼笑一聲,一臉無奈地看著他,笑著問道:“你猜無花為什么要假死隱姓埋名?”
“為什么?”江飲君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因為他沒打過我,假死逃脫了。”
江飲君一時沒反應過來,眨巴眨巴眼睛:“哦,所以呢?”
楚留香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你還真是一會兒聰明,一會兒呆傻。”
“說話就說話,怎么突然罵人呢。”江飲君撇了撇嘴,然后一頓。
他終于轉過來彎兒了,原來楚留香說這件事是想告訴他無花的武功也就那樣。
“咳咳。”江飲君尷尬地側過臉,“我懂了,你一個人就能應付他。”
楚留香長嘆一聲:“飲君吶飲君,我有時候在懷疑,你的腦子是不是有兩個。一個聰明絕頂,一個……”
他話故意沒說完,饒有深意地看著一臉無語的江飲君。
“我只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已。”江飲君給自己辯解,“人還是很聰明的。”
楚留香但笑不語。
“既然香帥一個人就能應付,那到時候我就不動手了。”江飲君嘻嘻一笑,托著腦袋看向對面的楚留香,“我到時候站在一旁給你加油打氣。”
“那你還真的是辛苦了。”
“沒事,不要緊。”江飲君嘴角上揚,眼神狡黠,“朋友嘛,自然是兩肋插刀嘍。”
他們在這里歇息之后就繼續趕路了,楚留香猜測無花大概率會在中原,于是他們兩個從塞北出發,一路南下。
“有人跟著。”楚留香面不改色,壓低了聲音說道。
江飲君輕微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要么是來看戲的,要么是來撿漏的。”
暗處的那個人武功在他們之下,江飲君倒也沒多在意。而且對方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們已經發現了,于是悄無聲息地撤退離開了。
江飲君原本還以為無花會再等些時日出手,沒想到聽說對方竟然出現在了莆田少林寺。這個地方什么人都能進,但也不是什么人都隨便進。
他們兩個有些頭痛,自報家門說明來意是不可能的,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
“翻墻吧。”楚留香說道,“悄悄地潛進去,等我們辦完了事情再偷偷地出來。”
江飲君長嘆一聲,自從他會輕功以來,已經翻了不少次墻了,簡直都能稱得上一句翻墻專業戶了。
“事先說好,如果我們被發現了,你先走,我斷后。”他說道,“肯定會有人在寺里守衛著。”
翻墻這件事對于堂堂盜帥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好,就聽你的吧。”
商量好之后,他們立刻趕往莆田少林寺,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作者有話說:
人已經麻了,刪了三百字,又補了三百字,和之前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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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 第九十六章 晉江獨發
◎二更◎
兩人沿著長長的石階往上走, 從高處傳來隱隱約約的鐘聲。
江飲君想了很久,還是有些吃驚,對方不是已經假死了嗎?怎么還會光明正大的再次出現在江湖之上?
“當初無花假死有多少人知道?”他問身邊的楚留香, “怎么會出現在少林?”
楚留香:“當初假死之后, 除了個別的人,并沒有人知道了。”
他摸了摸鼻子:“在眾人面前一直是妙僧無花,當初他死了,我便沒有這個消息說出去。”
江飲君一哽, 他知道楚留香和無花曾經是好朋友, 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楚留香從不殺人, 當初無花假死在他手上,令他在意了許久。本來江飲君也沒打算讓楚留香去殺無花, 但現在這個消息讓他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心里是不太相信無花殺他是為了給石觀音報仇,或許有這么一層原因,但絕不是主要原因。
“先去少林拜訪吧。”江飲君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總要有個結果的。”
楚留香沉默了, 縱使他不殺無花,對方手上沾了那么多條人命, 不會有人恨之入骨的。
如今,無花是石觀音的兒子, 以及他偷到天一神水殺了不少人的事情, 沒幾個人知道。
他們本來準備翻墻進去,但還沒開始,就被一個小沙彌撞見了。
兩人面面相覷, 楚留香無奈地一問, 無花果然回來了。少林的人一直以為無花是去云游了, 看到他回來之后, 心里還是高興的。
他們沒辦法,于是說了來意,一個沙彌告訴他們,無花現在正和天峰大師待在一起。
江飲君心里覺得這次估計是白來一趟了,天峰大師德高望重,他們總不能當著人家面前把他徒弟給殺了吧?
沙彌去稟告了,彬彬有禮地讓他們等待片刻。等對方走后,江飲君和楚留香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沙彌便回來了,他沖江飲君和楚留香點了點頭,說道:“請,天峰大師就在廂房。”
他們跟著沙彌去了天峰大師那里,臨進門的時候,江飲君停了下來。他看向楚留香,低聲說道:“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著。”
“怎么了?”
江飲君無奈一笑:“我不擅長和這種長輩相處。”
楚留香想了想,然后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那你在外面等著我。”
“好。”
等楚留香進去之后,江飲君繞著廂房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門口停了下來,低著頭,纖長的眼睛輕輕地搭著,在眼下落了一小片陰影。
他對無花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一個大概。對方并不像是表面那么的慈悲為懷,相反,手里沾了不少人命。
他待在原地沒多久,楚留香就出來了。
“這么快?”江飲君臉上有些詫異。
楚留香無奈一笑:“里面并沒有人。”
“沒人?”江飲君摸了摸下巴,“難不成那個沙彌是故意引我們來的?”
“應該是吧。”
“這么一看,天峰大師也不會待在這么簡陋的廂房。”
楚留香說道:“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他們來的并不是嵩山少林寺,而是莆田少林寺。這也導致他們兩個對于這邊的地形有些摸不準。
一座又一座的屋脊連綿不斷,就像是高大的山峰。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檀香味,周圍的氛圍格外的莊嚴沉寂。
楚留香和江飲君這才發現他們并沒有完全的進到少林寺,只是在外院。抬頭望去,宏偉的大殿就在不遠處。
“我怎么有種不祥的預感?”江飲君眨眨眼,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醉青劍上。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佛門重地,這里人人都能進來,我并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意。”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他們沒從正門進,反而是翻墻進去了。剛剛落地,他們就聽到了周圍傳來的一聲阿彌陀佛的佛號。
下一秒,四條人影從四角屋檐竄了出來,眨眼之間就圍住了他們兩個。
江飲君苦笑一聲:“看來我的直覺是準的。”
“對,你說的不錯。”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臉上沒有任何的緊張,反而是大大方方地開口問道,“大師們用過飯了么?*”
一句簡簡單單的問話,卻讓竄出來的四個僧人愣了一下。就在這一秒,楚留香就飛竄了出去,一眨眼就落在了四丈開外的屋檐之上。
“這里交給我吧。”江飲君之到了對方的意思,于是飛身擋在了四個僧人面前。
楚留香點了點頭,他輕功天下無雙,還沒等那四個僧人往前一步,他就已經消失在了對方視線之內。
“諸位,多有得罪。”江飲君并沒有拔出劍,他只是擋在這里,渾身沒有殺氣,臉上甚至還帶著笑意。
其中一位灰衣僧人眉頭一皺,厲聲喝道:“不知二位施主來意如何?”
江飲君微笑著:“我說我們兩個迷路了,你信嗎?”
灰衣僧人自然是不信的,他低眉輕聲念了一句佛號,然后和其他三個僧人一起沖江飲君攻了過來。
他們并沒有用什么刀刃,只是赤手空拳。江飲君嘆了一口氣,也沒有用劍。只是如魚得水地在他們中間躲避著攻擊,看起來輕松極了。
等時機差不多了,把拎起劍鞘在四個僧人肩上敲了幾下,然后趁機飛躍至了屋檐上。
“多有得罪。”他揮了揮手,揚聲說道,“不用送我了!”
隨后便飛躍在一個個屋檐之上,眨眼間就甩掉了他們。
他剛剛背對著楚留香,一時之間不知道對方跑去了哪里。只好先甩開了身后的四個僧人,然后跳落在了一出大殿后。
“他去哪兒了?”江飲君無奈扶額,“真是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差錯。”
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后,他才發現楚留香留下來的痕跡,于是連忙跟了上去。
沒想到他剛甩開四個僧人,又被一個僧人攔下了。而且看起來武功還不低,至少比剛才那四個加起來都強。
“你和楚留香是一伙的?”
江飲君笑了笑:“他過去了?”
僧人念了一句佛號,然后點了點頭。但他還是擋在了江飲君的面前,絲毫沒有讓對方過去的架勢
“楚留香都已經過去了,大師再攔著我又有什么用?”江飲君說道,“不如讓我也過去吧。”
僧人又念了一句佛號,然后果斷地拒絕了他。
江飲君看了一眼他的身后,長嘆一聲:“為什么不讓我過去呢?該不會是因為我沒有他有名吧?”
灰眉僧人沉默了,并不想告訴江飲君,楚留香能夠過去是因為騙了他。
“誒?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江飲君一臉驚訝,然后抬手招了招,“香帥,怎么樣?找到人了嗎?”
灰眉僧人也有些驚訝,楚留香進去還沒有一刻鐘,這么快就出來了?他轉身看去,只見背后空無一人。
再回頭,眼前的紅衣少年就如同一只鮮紅的鳥,遠遠地拉開了與他的距離。一個呼吸間,對方就已經鉆進了后面的竹林。
灰眉僧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兩個人用同一種方法給騙了,還都成功了。
江飲君鉆進竹林,剛一落腳就看到了不遠處盤坐在竹簾之后的三人。
“客人不少。”天峰大師神色淡淡,看著正在泡茶的楚留香,頭也沒抬。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看起來有些心虛。
看到他們之后,江飲君并沒有過去,而是站在墻邊,抬頭看頭頂被風吹動的竹子。
“施主既然來了,何不過來喝杯茶?”
江飲君抬頭看去,不遠處的三人氣氛竟然也能算得上融洽,淡淡的茶香順著風飄了過來,一幅歲月靜好的樣子。
“打擾了。”他走過去,微微頷首,然后在一旁坐了下來。
楚留香斟了第一杯茶,然后遞給了天峰大師。
過來坐下的江飲君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抬頭打量著對面的無花。
對方目若朗星,雪白的僧衣不染纖塵。雖然面若好女,但他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慈悲。從外表來看,怎么也不像手上沾了人命。
他的打量光明正大,無花抬眸看向他。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了,無花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變化。
當初在石觀音的根據地,對方強撐著,但也能看出來有些許的緊張。如今江飲君就坐在他的對面,一臉漫不經心。
楚留香在訴說著天楓十四郎的事情,像是在旁敲側擊套話。
江飲君盤腿坐著,單手撐著下巴,因為微歪著頭,長發從肩頭傾斜而下。他緩緩地眨著眼,睫毛如同蝶翼般。
無花和他對視著,兩個人的表情都不算和善。一個毫無波瀾,一個漫不經心。
表情管理大師。江飲君在心里如是說道,聽著自己父母的事情,臉上竟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知大師能不能讓晚輩和無花師兄說幾句話?*”
天峰大師應了之后,無花站起身往外走,姿態悠然自得,仿佛是不知道他們的來意一般。
“又見面了。”江飲君率先開口,他盯著無花的眼睛,“南宮靈是你殺的?”
他的聲音很低,繼續問道:“在武林大會上,南宮靈針對我也是你吩咐的?”
無花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動,眼底也沒有波瀾。雪白的僧衣與蒼翠的竹林相得益彰,像是一幅水墨畫一樣。
他眼神不帶有任何的感情波動:“是與不是,又有什么關系呢?”
“我很好奇。”江飲君輕笑一聲,一片翠綠的竹葉緩緩地落在了他的肩上,“你為什么隔了快一年才出手?”
無花并沒有回答他,只是把淡薄的目光轉向了楚留香:“你贏了。”
“我不會殺你。”楚留香說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一直做好完美的妙僧不好嗎?”
無花哼笑一聲,他原本想說的一大段話突然間都沒了意義。
下一秒,長相俊秀的白衣僧人猝然倒地,他嘴角溢出鮮血,聲音不慌不忙:“我并沒有錯,只是沒有成功罷了。”
作者有話說:
如有出入,因為魔改。*引自原著嗚嗚嗚改了六次,刪了好多,又補了好多,上下不連貫,我盡力了。
🔒97 ? 第九十七章 晉江獨發
◎一更◎
無花死的猝不及防, 江飲君和楚留香同時連忙伸出手去接他。
“你……”楚留香看著已經閉上了眼的無花,突然說不出話來。他寧愿死,也不愿意讓那些江湖中的人碰他一下。
江飲君皺著眉頭, 他抬眸看下楚留香, 眼神有些擔憂。
哪怕無花對楚留香的友情所剩無幾,但楚留香也不贊同他做的事情,但看著昔日的好友就這么死去,還是會不好受的。
“楚留香?”江飲君開口喊了他一聲, 語氣輕柔, “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勉強一笑, 怎么看也不像是沒有事的人。
他們這邊的動靜稱不上小,天峰大師早已有了猜測, 他垂眸看著面前楚留香斟的茶,喟然長嘆一聲。
“阿彌陀佛。”
江飲君原以為會和無花打上一場,但沒想到對方會選擇用這種方法來解決事情。
知道無花就是之前殺害了不少武林高手的人不多,但總歸是有的。他們之前一直沒出手, 前幾天得知江飲君和楚留香大張旗鼓地出行時,就已經猜到了。
但他們還是不出手, 直到得知他們去了莆田少林寺,這才裝作大意凜然地趕了過來。
“楚留香!無花呢?!”看到從莆田少林寺出來的兩個人后, 一位穿了灰色道袍的人喊道。
他身邊的一個少年也應聲說道:“對!無花呢?他殺了那么多的人, 總要以命相抵!”
他們話音剛落,江飲君心里就咯噔一聲。他不動聲色地看著身邊臉色很不好的楚留香,已經做好了拉著他的準備。
“夠了!”楚留香抬頭, 臉上不再是往日里的溫和的笑, 他眼眸深沉, “無花已經死了, 這還不夠嗎?你們還要怎么樣?”
這副樣子很唬人,一開始叫嚷的人瞬間噤了聲。他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道:“他殺了那么多的人,難不成就這么算了?”
“就算是死了,也要交給我們!”
楚留香短促一笑:“交給你們?然后呢?鞭尸?”
對面的人臉色也不好,他們本來打算撿個漏,到時候宣稱抓到了兇手,然后在江湖上名聲大噪。但萬萬沒想到,楚留香竟然還會念著往日的情分。
“諸位。”江飲君開口說道,“你們堵在這里是要和少林寺叫囂嗎?不如讓一讓,等我們走了,你們再大顯威風。”
他不認同無花的做法,但更不認同這些道貌岸然的人。一開始做什么去了?畏縮不前,只敢馬后炮。
這些人還不敢和楚留香對上,再加上還有一個江湖新起之秀的江飲君。他們臉色很差,不僅沒有機會審判無花,還讓人給呵斥了一頓。
面面相覷之后,他們極不情愿地給江飲君和楚留香讓了路。
天色逐漸變暗,山里的氣溫下降的很快。江飲君攏了攏身上的外衫,然后看著身邊一言不發的楚留香。
“要喝酒嗎?”他把胸前的一縷長發撥到了后面,語氣柔和,“我請你。”
楚留香打起了精神,他笑著說道:“你不必這般,我又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誒?可你剛才可是像死了情人似的。”知道他緩了過來,江飲君笑道,“我說真的,我請你喝酒。”
楚留香心里壓了很多的事情,他知道江飲君有些嫉惡如仇,不會理解他為無花難過的心情。
“走吧,難得我們少爺肯喝酒。”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臉上掛著笑,又恢復了從前那幅風流倜儻的樣子。
山腳下的一個客棧,油燈在桌子上搖曳著,時不時地發出燃燒時的噼里啪啦聲。
桌子上擺了不少的酒壇子,很多已經空了。店小二在柜臺后面愁眉苦臉地看著他們,這兩個人怎么還喝呢?他們還要打烊呢。
以江飲君的酒量,夠喝到現在已經是神志不清的地步了。他面色酡紅,猶如海棠春睡,艷麗無限。
“其實吧,我還挺能喝的。”他左手托著腦袋,右手舉著酒碗喝了一口。
楚留香沒有一點兒醉意,他就這么看著已經喝懵了的江飲君,順著說道:“對,是挺能喝的,你比花蝴蝶厲害。”
“嘻嘻。”江飲君瞇著眼睛笑,大腦昏昏沉沉的,對面的楚留香說了什么他根本沒聽清,只聽到了一個“厲害”。
“那當然,我可厲害了!”江飲君笑完之后低下了頭,“我要回家了,你自己在這里吧!”
他說完之后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就往外走,要不是楚留香手急眼快地拉了他一把,他整個人都要摔倒在地了。
“誒,乖乖坐著吧。”楚留香扶著他坐下,“等明天你清醒了再回去。”
江飲君眨眨眼,眼睛像是水洗過似的,很澄凈,此時在昏黃的燈光下,如同閃爍的星子。
此時的他,有一種腦干缺失的美。看起來有點傻,就像是那種給一顆糖就乖乖的跟著走一樣。
楚留香無奈一笑,然后扶著他上了樓。
江飲君喝酒醉得很快,之后的事情就記不清了。反正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捂著頭長嘆一聲,覺得昨天晚上的自己真的是有病,和誰喝酒不好?非要和楚留香喝酒,對方的酒量能喝到十匹牛。
“系統?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說話了?”江飲君理著有些凌亂的長發,和許久沒有動靜的系統說著話。
“哦,你當時醉得不省人事,沒聽見也正常。”
江飲君問道:“那你昨晚說了什么?”
“不是我說的。”系統有些無語,“任務刷新了而已。”
它這么一說江飲君才想起來,連忙點開光屏查看任務狀況。
歷時三個多月,神醫任務總算是完成了。這個人設卡不愧是SSR,難度很低。關于醫術的知識就在他腦子里,只需要兩眼一掃就能看出來病人狀況。
“這樣的卡多來點。”江飲君語氣有些戀戀不舍,“像這種卡,別說一條任務,十條我都做。”
“禁止內卷。”系統冷酷無情,“一條就是一條。”
“最后一張任務卡三個月后抽取。”
江飲君眉頭輕蹙:“這么快?”
午后的陽光直直的照進了房間里,有些刺眼,他突然有一種不真實感。
“不算快了,別的宿主大半年都能完成,只有你一個,花了這么長的時間。”
江飲君被系統懟的無話可說,他覺得自己什么還沒做呢。像是數學課上跑了一下神,老師把整本書都講完了似的。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還伴隨著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飲君,酒醒了嗎?”
“醒了。”江飲君推開門,“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他現在歸心似箭,恨不得會翻筋斗云,一下子就從這里翻到萬梅山莊。
“不吃飯了嗎?”楚留香和他一起下了,等吃完飯后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就不和你回去了。”
江飲君點了點頭,他看著楚留香:“那我走了?有空來找我玩啊。”
他們不再像第一次分別時那么話多,大概已經習慣了離別。楚留香搖著扇子,根本不分季節:“行,估計某人都相思成疾了,路上小心。”
江飲君點了點頭,揮手告別了楚留香。為了快些趕回去,他一刻都不敢耽誤地騎馬飛奔。
一路上他聽到了不少消息,比如有人爆出來沒死多久的南宮靈竟然是天楓十四郎和石觀音的兒子,前任丐幫幫主是被人毒害的。
但無花的信息卻沒傳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天峰大師給壓了下去。在眾人眼中那個驚艷絕倫的妙僧無花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少林寺。
江飲君心里感慨萬千,本以為是一場硬仗,但結局卻有些倉促荒誕。但仔細想想,按照無花的性格,是真的能夠做出自殺也不會讓別人審判他的事情。
萬梅山莊雖然在塞北,但周圍卻開滿了花。四季變幻,盡管那些花開了敗,敗了開,這里始終是一幅百花盛開的樣子。
“回來了?”江飲君回來之前就寫了一封信,以至于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長衫身立的白衣人站在了門口。
他翻身下馬,飛奔了過去,一下子就撲到了對方的懷里。熟悉的冷冽梅香環抱著他,如同一只無形的手默默地安撫著他。
“回來了!怎么樣?有沒有想我?”江飲君笑嘻嘻地掛在西門吹雪身上,“反正我是想你了。”
一旁的閽侍假裝什么都沒有看見,上去牽著馬就目不斜視的離開了。
西門吹雪伸手穩穩地托住了他,臉上的表情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嗯。”
“嗯?”江飲君撇撇嘴,追問道,“嗯是什么意思?是想了,還是沒想?”
“想了。”
江飲君得到滿意的答案后才從對方身上跳了下來,他一邊和西門吹雪并肩往莊里走,一邊把這幾天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寧折不彎。”聽完了這些事情之后,西門吹雪淡淡地說道。
江飲君認同地點點頭,雖然在江湖上打打殺殺是家常便飯,但他還是有些不適。
“好了,一路風塵仆仆,快點回去收拾收拾。”
江飲君聽完之后笑了出來,假裝兇狠和不滿地說道:“怎么?嫌棄我身上臟了?”
他說完之后還做了一個兇狠的表情,大有一副只要西門吹雪敢嫌棄他,自己就咬人的樣子。
江飲君說完之后就這么看著對方,本以為西門吹雪會否認,沒想到對方停了下來,然后側過頭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后。
面不改色地說道:“嗯,是有點嫌棄臟兮兮的貓。”
作者有話說:
第二章九點更吧,好困,今天睡了三個小時Orz感謝在2022-08-20 03:34:42~2022-08-21 00:29: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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