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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 31 章 “摸了我的腿,女裝的事……

    第三十一章

    圖書館, 盛寒懊惱的趴在桌面上,電腦開在一旁碰也不碰,來了一下午了,作業(yè)進度幾乎為零。

    韓墨和尤筠溪對視一眼。

    群聊【一彎二直】彈出消息。

    【韓墨:@盛寒。你這是怎么了?】

    【尤筠溪:@盛寒, 你還好么?】

    盛寒看到消息, 長嘆一口氣, 有氣無力的敲字回復。

    【盛寒:沒事。】

    這可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模樣。

    不過就算盛寒不說, 尤筠溪和韓墨大概也能猜出來緣由。

    盛寒失戀了。

    他準備了許多天的告白, 卻在煙火大會結束后沒有再提過半句,他們原本還在喜滋滋的等盛寒的朋友圈, 截至今日卻是什么也沒法。

    除了失戀了,告白被拒絕了,根本沒有別的可能性。

    盛寒已經(jīng)要崩潰了。

    Ivy是男的就算了!

    Ivy就是林染青也算了!!

    找林染青攤牌被繞進去也不計較了!!!

    他他他他……他竟是被踩出來了!!!

    林染青腿長,腿部肌肉勻稱,那樣柔軟的踩他,用腳趾按揉他,還用Ivy的聲線在他耳邊喘, 等盛寒回過神來,褲子竟是從內(nèi)往外洇出一大片濕濕黏黏。

    林染青還拍了拍他的頭,微笑提醒:“摸了我的腿, 女裝的事不能往外說哦。”

    盛寒一想起這件事就想創(chuàng)死不爭氣的自己, 但這里是圖書館, 擔心吵到別人, 都不敢用力創(chuàng),磕半天都沒紅一點,最后電腦一關,放棄今天的學習計劃。

    看到盛寒失魂落魄的模樣, 韓墨和尤筠溪也格外難受,恰巧三人今天下午都沒課,韓墨一拍桌子,對盛寒道:“走,好兄弟,哥們帶你去散散心!”

    韓墨和尤筠溪把盛寒架出圖書館,并將目的地定在海邊。

    “大海多寬闊啊。”韓墨說。

    “就是,看到大海心情都會好很多啊。”尤筠溪說。

    韓墨強烈安利:“今天有黃金沙灘音樂界,賊熱鬧。”

    尤筠溪覺得很贊:“哦!那不是正好轉(zhuǎn)移轉(zhuǎn)移注意力!”

    盛寒一開始也很想去,他也卻是需要散散心,但上車那一刻,他后悔了。

    韓墨沒有車,尤筠溪也沒將車開來學校,坐公共交通又需要地鐵轉(zhuǎn)公交再轉(zhuǎn)大巴,太費勁,于是,韓墨一個電話將他家寶寶搖了過來。

    全程,盛寒都在車內(nèi)后視鏡感受到寶寶攻的沉沉殺氣。

    不過或許是看他失戀了,正難受,他只是用眼神暗鯊,倒也沒說其他的話。

    去海邊車程約需一小時,過完大橋,風景瞬間變得開闊。

    盛寒打開相機,拍照,本能的就點開和Ivy的聊天框,正要將照片發(fā)送,他猛地一愣。

    盛寒:“……”

    盛寒又默默摁熄屏幕,有些惆悵。

    不過韓墨和尤筠溪不給他一點感到惆悵的機會,一下車就直蹦音樂節(jié),跟著嗨翻天的音樂玩了好一陣,見還有沙灘排球大戰(zhàn),又直接給盛寒報名了沙灘排球,拉了兩個路人湊成臨時六人組,上場比賽。

    六人都沒正經(jīng)學過排球,一場比賽打得亂七八糟,沙子是熱的,咸濕海風拂面而來,運動是會分泌多巴胺的,盛寒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

    天色漸晚,落日噴薄,沙灘排球賽結束,音樂節(jié)也暫停,進入晚上場的籌備階段,熱鬧了一整天的沙灘逐漸安靜下來,晚風、斜陽,著實適合失戀之后放空自我發(fā)發(fā)呆。

    盛寒四人剛找到干凈點的地方準備坐下聊會天,不遠處的沙灘處發(fā)出一聲驚呼。

    “哇!!!”

    前方不知何時來了一群人,像是來拍攝的,設備齊全,不知不覺,拍攝現(xiàn)場圍了不少人。

    “那邊拍什么呢?”韓墨好奇。

    尤筠溪去打聽了一下,回來時還挺激動:“好像在拍泳裝廣告?”

    “聽說是特別漂亮的姐姐,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韓墨牽住他家寶寶聊表真心,“你們?nèi)グ伞!?br />
    尤筠溪又看向盛寒。

    盛寒其實沒太大興趣,他才剛失戀,他需要靜一靜,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

    “過來吧你。”尤筠溪一把將盛寒拉來。

    他原本是想讓盛寒看點熱鬧,緩解緩解心情,但當他拉著盛寒擠進人群時,立馬后悔了。

    再要將盛寒推出去,也來不及了。

    來拍泳裝廣告的,正是戴南團隊,還有……Ivy。

    尤筠溪:“……”

    尤筠溪又試圖推了推盛寒,沒推動,抬頭一看,盛寒已經(jīng)怔住了。

    Ivy——或者說是林染青,此刻穿著比基尼。

    比基尼下裝緊緊貼后腰,脊椎溝沒入布料中,同胯骨線條連結成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弧度,勾勒出極其漂亮的臀型,腿,那雙修長又勻稱的腿毫無遮擋,在夕陽下泛著健康的光澤,腳踝處踩著水滴,沾了細沙,白得讓人晃不開眼。

    盛寒挪不開步伐,他個子高,站在人群中也格外扎眼,戴南一眼就看到了他,十分熱情的朝他走來:“喲!學弟!”

    還想再努力把盛寒推出去的尤筠溪:“……”

    看到盛寒,戴南顯然十分開心:“我家泳裝品牌,最近要上新品,我們來拍宣傳圖呢。”

    尤筠溪:“學長涉獵范圍真廣,祝學長財源廣進恭喜發(fā)財。”

    說著又用力戳了盛寒的腰,希望把他神智戳回來。

    但很顯然,收效勝微。

    Ivy來了,盛寒的眼神黏的Ivy身上——尤其腿上,在Ivy靠近將一瓶水丟給盛寒時,驟然心虛,將眼神移開,不主動打招呼,也不主動說話,盛小狗尾巴都不搖了,尾巴尖都不大高興的垂在地上。

    林染青沒有將事情說給戴南聽,但看到這氛圍,戴南明白了。

    他找了個不好拒絕的借口,將尤筠溪支開,攬住盛寒的肩,用力拍了拍:“阿染都告訴你了是吧!那就好辦了!”

    盛寒疑惑的看向戴南,戴南又繼續(xù)往下說:“我的泳裝品牌,旨在用心做設計,現(xiàn)在市面上的泳裝款式太單一了,我們的賣點就是各種Cup都有適合的設計。”

    “確實挺好看的對吧?”戴南問。

    盛寒:“?”

    以戴南和林染青的熟悉程度,戴南會知道林染青女裝的事盛寒并不意外,但他沒搞懂戴南突然向他介紹品牌理念是要干什么。

    盛寒:“你給我講這些干什么?”

    戴南笑瞇瞇的:“晚上有棚拍,但是我們的攝影師臨時有別的事,得走了,攝影棚租金已經(jīng)付了,沒拍多浪費啊,我們阿染泳裝都帶了好幾箱子,這不是……”

    這不是在煩惱之際碰到了盛寒這一臨時壯丁么。

    這壯丁不抓都不能稱為資本家。

    臨時壯丁一聽,想也不想:“不拍。”

    戴南依舊面帶微笑:“那我就把你被阿染踩出來的事說出去。”

    林染青正好灌進去一口水,聞言咽也咽不下,全噴了出來。

    林染青:“???”

    盛寒大為震驚,頗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林染青:“原來你們關系好到這種話題也能分享?!”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林染青有些繃不住:“我沒說過!”

    盛寒臉已經(jīng)紅了,眉眼間隱隱帶著慍怒:“那學長怎么知道?!”

    戴南樂了:“我猜的啊,你不是喜歡阿染的腿么?剛剛來這么久也沒移開,隨便說了說,沒想到說準了。”

    戴南:“你們關系真好。”

    盛寒:“……”

    林染青:“……”

    事已至此,盛寒被迫留下來當壯丁攝影師。

    在和韓墨他們說不一塊去吃飯時,寶寶攻明顯松了一口氣。

    尤筠溪:“我去你怎么不生氣?”

    寶寶攻:“你沒關系。”

    尤筠溪:“為什么?”

    寶寶攻非常溫柔的笑。

    尤筠溪稍加思索,領會到了笑容中的意思,沒把他當競爭對手當然放心了!!

    尤筠溪:“我靠!”

    一旁的韓墨分開二人,對盛寒道:“那我們先去了,等你好了叫我們。”

    外景結束得很快,盛寒跟著戴南和林染青一塊去攝影棚,林染青去一旁更衣室補妝,換需要棚拍的泳裝,盛寒便在一旁看戴南品牌先前的拍攝風格。

    盛寒并不知道戴南還有原創(chuàng)泳裝品牌,從前沒去關注過,身為臨時壯丁,盛寒仍遵循身為攝影的職業(yè)操守,要拍就要好好拍,他點進泳裝品牌主頁。

    各式各樣的泳衣,款式豐富,定價不貴,銷量也很好。

    戴南見到盛寒正在研究拍攝風格,善意提醒道:“這些都是阿染哦!”

    原本抱著學習拍攝風格的盛寒:“……”

    每張模特照片都非常好看,但盛寒眼里只有構圖、比例、圖像重點、色調(diào),但直到模特都是林染青之后……

    腿好長,胯骨好漂亮,腰好細,再往上,胸、胸……

    胸???

    實際上,從前盛寒并沒怎么關注過Ivy的上半身,原因之一,是他是究極腿控,沒去主動關注過腿之外的其他地方,另一個原因則是Ivy平時會穿較為寬松的上半身,例如襯衫,穿貼身衣服時會搭上外套,視覺上遮住了可能引起關注的地方。

    戴南看到盛寒眼睛陡然瞪大,了然,微笑介紹道:“我們聚攏效果很好的。”

    盛寒見鬼一樣看他,又往下翻,指著下一張波濤洶涌:“這個呢?”

    戴南笑:“可以戴,有道具。”

    話音剛落,林染青就戴著道具走出更衣室,波瀾壯闊的兜在比基尼泳衣里,完全辨認不出真假。

    我、靠?!

    林染青還在調(diào)整角度,畢竟是硅膠道具,即使十分貼身,在強光下有時候也會有一些不一樣,他加了幾件飾品,視覺上去弱化這一些色差。

    回過頭,看到盛寒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林染青走近盛寒,俯下身,將那一道溝壑放在盛寒眼下:“手感挺不錯,要不要摸摸?”

    盛寒一點一點抬起頭,眼里有慌亂有詫異有震驚,林染青眼眸微彎,握住他的手,像是那天帶著他撫摸自己的腿那樣,又帶著他將掌心覆在胸前,用力捏了捏。

    盛寒:“!!!!!”

    盛寒的臉瞬間紅透了,張著嘴瞪著眼睛也不知道說什么,他覺得呼吸都在顫。他近乎本能的抓了抓,又抓了抓,原本只有一只手,然后是兩只手。

    他已經(jīng)呆住了,神智全無,直到進入拍攝,手掌心還是剛剛的觸感。

    軟軟的,很有彈性,但隔著一層泳衣,又十分真實,一點也不像道具。

    棚拍的任務較為繁重,款式遠比外景要多上許多,林染青已經(jīng)習慣了泳裝的拍攝節(jié)奏,擺動作、拍、換款式、繼續(xù)拍,一套下來行云流水,模特快,換裝快,攝影師……盛壯丁已經(jīng)麻了,到后面全憑本能,拍得也快,整個過程十分順利。

    又結束一套,林染青進入更衣室換新的泳衣,那邊戴南還有其他拍攝計劃,招呼了拍攝組其他人員一塊出門,對盛寒說:“你們先繼續(xù)拍,應該是最后一套了,我們先去拍下一組產(chǎn)品,你們拍完這一套就可以下班了,明天再選片。”

    工作人員們和戴南走了,攝影棚驟然安靜下來,更衣室中淅淅索索的動靜變得尤其明顯。

    盛寒深呼吸,不斷告訴自己這只是一次泳裝拍攝,被臨時抓壯丁,是一次白送上來的外快工作。

    他拍了不少泳裝,剛剛一直在做著脫敏訓練,只要堅持完最后一套不出岔子,他的任務就結束了!

    不要出岔子!

    不要出岔子!

    不要出岔子!

    盛寒好不容易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那邊,更衣室的門被打開了。

    林染青身著一套水手風泳裝,藍白領口緊貼上半身,百褶花邊沿著大腿根貼過,腰上細帶點綴了類似蝴蝶結,過膝襪、白色的過膝襪緊緊包裹小腿,腳背、腳踝、小腿、膝彎,每一寸弧度、每一絲肌理都在繃得極緊的過膝襪中被細細勾勒。

    只一眼,盛寒就覺得鼻尖發(fā)燙,他下意識捂住鼻尖,聲音悶悶的從掌心中傳出:“快繼續(xù)吧,挺晚了。”

    林染青繼續(xù)拍攝。

    不知道是因為周圍再無旁人,還是這套水手風泳衣實在很戳盛寒喜好,盛寒的狀態(tài)明顯和之前不一樣,不敢看林染青的眼睛,只通過顯示器同他交流,時時刻刻繃著臉,生怕被讀到情緒似的。

    他似是迫切渴望趕緊結束最后一組照片的拍攝,可身為攝影者的職業(yè)道德又不斷要求自己精益求精,過分分裂的心理想法顯得盛寒的臉繃得更緊,看著竟是有些慌張。

    林染青笑了。

    最后一組動作,盛寒拖過來一個軟墊,林染青按常規(guī)擺完拍攝動作,盛寒在顯示屏后檢查。

    一張張照片看過去,盛寒覺得還是差點感覺,稍微調(diào)整一下能夠拍得更好,于是他重新調(diào)整鏡頭角度,重新架好,緊盯著顯示屏,仔仔細細調(diào)整相機參數(shù)。

    他將鏡頭對準林染青,參數(shù)哪怕變動只有一個度,感覺都會差上不少,前期拍攝可是后期地地基,盛寒認認真真尋找他認為最好的數(shù)值,貼得極近。

    然后,他看到了。

    顯示屏中,林染青倚在柔軟的靠墊上,對著他、在他的鏡頭中,一點一點,張開了腿。

    第32章 第 32 章 林染青叼起濕噠噠的裙子……

    第三十二章

    盛寒整個人一怔, 扶著鏡頭的手一滑,擦過變焦環(huán),顯示屏畫面瞬間變大,短暫的對焦后, 原本離了一段距離的場景極度清晰的出現(xiàn)在眼前。

    ——太清晰了, 清晰得連布料上的氣孔都異常顯眼, 極其貼身的泳衣布料緊緊包裹, 浮出一點圓潤的、微微鼓起的弧度, 仿佛一顆熟透的桃子,白里透著嫩, 有一條極其清晰的桃溝。

    盛寒喉結滾動,手忙腳亂的想要將焦距重新調(diào)回來,可他的手還來不及動。

    手指——修長又干凈的手指出現(xiàn)在顯示屏畫面中,那只手指上帶了蕾絲蝴蝶結做的戒指,攝影棚的強光之下,蕾絲透出淡淡的鏤空印記,隨著手指淺淺擦過那道桃溝, 在上方極輕、卻又極其澀氣的撫過。

    盛寒猛地抬起頭,目光從顯示屏移到現(xiàn)實,而眼前的景象遠比顯示屏要更加具有沖擊力, 林染青敞著雙腿, 腳趾蜷縮, 陷在造景用的地毯中, 白色過膝襪在燈光之下透著光,手指似是在撥動琴弦,眼睛、那雙漆黑的雙眸,像是被撫出了旖旎, 就這樣柔軟的看著盛寒。

    盛寒的呼吸停了,腦子懵了,心臟也不跳了,好像有一股極燥極沖的熱流往頭頂上撞,他的鼻端一燙,有什么液體滴了下來,盛寒低頭一看。

    啊。

    是鼻血。

    一開始只有一兩滴,可等盛寒急急忙忙拿來紙巾,就這么幾秒鐘的功夫已經(jīng)止不住了,血色洇濕紙巾,盛寒已經(jīng)不會思考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手忙腳亂的抽了一大捆紙捂住鼻端。

    林染青倒是沒想到盛寒會燥得止不住鼻血,起身,幫他一塊清理。

    他輕撫盛寒后背,想要讓他冷靜下來,可他越靠近,盛寒似乎越發(fā)躁動,像一只過分激動卻又不敢靠近的小狗,晃著尾巴聞著味道,步伐卻不敢挪動一步。

    “你你你……”厚厚的紙巾下,盛寒的聲音有些悶,“你對別的男人也這樣嗎?!”

    林染青倒是覺得他這樣子有幾分可愛,也不靠近了,抱著胸站在那,問道:“哪樣?”

    “就……”想起林染青敞開雙腿的景象,看到林染青帶著蕾絲蝴蝶結戒指的手指,盛寒又覺得鼻端燙得不行,不敢想也不敢看了,慌亂的閉上眼睛,“就……那樣啊!”

    “那你呢?”林染青也沒有哄著盛寒說出“那樣是哪樣”的話,反而靠近了一步,反問道,“你對別的男人也這樣么?”

    盛寒不理解林染青問的問題:“我我我我我哪樣?”

    話音剛落,一只手緊緊握住了他,玩味似的捏了兩下。

    盛寒渾身一繃,僵硬的低下頭,看到了那只手,那只戴著蕾絲蝴蝶結的手,像是盤核桃那般,五指輕柔的輪動揉搓著。

    盛寒不敢再動了。

    他漲得厲害,到了小腹甚至有些疼的狀態(tài)。

    而這時,攝影棚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

    “不知道他們進度怎么樣了。”

    “聽里面挺安靜的,應該要結束了吧?”

    說話聲越來越近,盛寒想也沒想,拉住林染青的手,兩人一起擠進更衣間之中。

    直到關上門,反扣上門鎖,被林染青戴的道具嚴嚴實實的頂住,盛寒才發(fā)現(xiàn),這間更衣間實在太小了。

    再想出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們幾乎胸腔貼著胸腔,呼吸卷著呼吸,能動,可一動就必然會發(fā)出聲響,會被外面的人聽見,再被好奇的打開更衣間看到擠在里面的兩人,更是解釋不清楚。

    但盛寒要鼓炸了,被禁錮在同一個姿勢太難受,他試圖調(diào)整,又擔心發(fā)出聲音被聽到,便姿勢扭捏的小幅度挪動,褲子上的裝飾物一下一下的擦過林染青的腰,很癢,林染青想讓他別動了,不好說話,便索性把盛寒的頭一摁,盛寒的鼻端砸在兩團軟軟的道具上。

    盛寒:“!!!!!!!”

    道具不太透氣,盛寒呼吸不大順暢,想要稍微托舉一下調(diào)整調(diào)整位置,但他的手一碰到軟軟的道具,便不自覺的動了起來,兩只手揉搓抓握,很用力,用力得胸前定型的海面都凹進去了許多,回彈出指尖的形狀。

    進來的人似乎是來搬運什么道具,有打開紙箱翻找的聲音。

    “奇怪,人呢?他們這是拍好了?”

    “對啊,去哪里了?一點動靜也沒有。”

    “燈先關了吧,一會他們要是進來就再開。”

    他們很快便走了,腳步聲漸遠,在攝影棚的門重新被關上之際,“啪”的一聲,開關被摁下,四周瞬間黑了下來。

    眼睛沒法立即適應黑暗,在剛關燈那幾秒是什么也看不見的。

    黑暗會吞噬理智。

    盛寒理智全無,抬起臉,順著呼吸吻了過去,用力吮吸著林染青的唇,手不斷往下,拂過腰,拂過胯骨,拂起泳衣裙擺。

    盛寒一開始是克制的。

    可在聽到那一聲因親吻太突然而導致呼吸不暢的喘時,最后一絲理智徹底崩盤,他摁住林染青的肩,將他轉(zhuǎn)向更衣間的墻,后背面對自己,然后毫不猶豫的撞了過去。

    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

    盛寒不知道,要炸了,真的要炸了,他像是野獸一樣,體溫粗暴的交融,他的身上沾了林染青的味道,他貼著曲線柔美的纖薄后背,眼睛逐漸適應黑暗,他看到林染青仰起的脖頸,膝蓋因為要支撐全身而被迫向內(nèi)扣住,小腿顫個不停,大腿被他撞出了一大片紅痕。

    可在即將抵達頂峰時,林染青卻推開了盛寒。

    他被盛寒壓著,但他也是男人,他的力氣并不算小,他直起身,手肘向后抵住盛寒的腰,用Ivy的聲線說道:“不行哦。”

    那股幾乎要將整個人吞沒的愉悅在這輕柔溫軟的聲音中戛然而止。

    “為什么?”盛寒像是小狗,扶著主人的腰,尾巴瘋狂擺動,一下一下的蹭著主人,眼里是迷茫和委屈。

    林染青沒有回答。

    他毅然決然推開盛寒,打開更衣室的門出去了。

    早已被空調(diào)吹涼的空氣沖散了更衣室中的悶熱,可盛寒身上的燥熱一點沒有緩解。

    “為什么?”他追著林染青問。

    他堵得難受,他還沒出來,他被堵得越來越炸,炸到自己套上狗繩,想要將狗繩塞進林染青的手里,想要晃著腰扭著胯引起主人的注意,想要他可憐可憐自己。

    但是沒有用,盛小狗并沒有引起主人的注意。

    戴南雖是資本家,但到底還有點人情味,今天這組宣傳照實在拍得晚了,他索性給盛寒四人一塊開了房間,讓他們在酒店中多住一晚。

    這家酒店實在不錯,房間寬敞,提供自助餐、溫泉、泳池。

    盛寒躺在床上,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他已經(jīng)洗了澡,換了衣服,將空調(diào)溫度開到最低,可他身上那些被堵住的燥熱一點都沒被緩解。

    不論是睜眼還是閉眼,滿心滿腦都是林染青。

    他不知道林染青為什么要推開他。

    也許因為林染青也是男人,他不喜歡被人壓著撞,可……可……

    他又想起那只戴著蕾絲蝴蝶結的手。

    盛寒在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越想越熱,越想越燥,盛寒無力狂怒一聲,狠狠搓了一把頭發(fā),從床上蹦起,決定出門散散心。

    恰巧尤筠溪發(fā)來消息問盛寒要不要去游泳,韓墨和他家寶寶也一起去,盛寒立馬回復:“去去去這就來!”

    十五分鐘后,盛寒抵達酒店泳池,換好泳褲來到游泳區(qū)域,卻這里空無一人,可尤筠溪明明發(fā)消息已經(jīng)到了。

    盛寒打了電話,聽筒那邊,尤筠溪說:“我們在泳池啊?在海邊泳池,沒看到你,你在哪呢?不會走錯泳池了吧?”

    盛寒:“?”

    他翻了一下酒店導航。

    酒店內(nèi)有個泳池。

    酒店外的淺海區(qū)也有一個泳池。

    “……”盛寒說,“你們先游,我現(xiàn)在過去找你們。”

    盛寒回頭往泳池更衣室走,才走沒兩步,兩道身影撞進眼里。

    是林染青(Ivy版)。

    一席淡綠色長裙,后腰是鏤空的,他的身上有股淡淡酒氣,臉上也泛著紅,看起來昏昏沉沉走不穩(wěn)路,被一旁的戴南撐著才勉強往前走。

    戴南倒是沒醉,看到盛寒,十分開心:“剛剛在酒店遇到客戶了,一塊喝了幾杯,阿染幫我擋了酒,現(xiàn)在醉了,碰到你最好不過了,幫忙將阿染送回房間吧。”

    盛寒看到林染青的模樣,一聽戴南說是林染青在擋酒,有些生氣,語氣都沖了不少:“學長你是不是男人,你怎么能讓他幫你擋酒?”

    戴南:“?”

    戴南:“阿染不也是男人么?”

    盛寒:“。”

    “放心吧,輪流的。上回我替阿染擋,這回他替我擋。”戴南解釋道,“我們酒量一般,兩個都喝醉了怎么談生意?”

    盛寒:“。”

    “現(xiàn)在麻煩你先送阿染回房間,我要乘勝追擊,再摳他個一千萬出來,你要真關心阿染就讓我趕緊回去,這一千萬里可有一半是他的。”戴南說著就將林染青的手往盛寒肩膀上搭。

    但林染青不愿意,手剛一碰到盛寒,便觸電似得甩開:“我不要他。”

    盛寒表情有一絲心碎。

    戴南問:“為什么不要他?”

    喝醉的林染青非常直白:“他又不喜歡我,還想睡我,他現(xiàn)在還不穿衣服。”

    盛寒:“???”

    戴南:“!!!”

    戴南見盛寒瞬間變紅的臉,瞳孔震顫:“什么時候的事??”

    盛寒連連擺手:“沒有,不是,剛剛,沒有!!”

    他想解釋,但這特么的一個字也解釋不清楚。

    “那正好,給你機會解釋清楚。”戴南趁林染青沒反應過來,將他往盛寒懷里塞,他倒是不擔心林染青真非自愿被盛寒怎么著,林染青能一人單挑小混混,喝醉后下手更沒輕沒重,要真是非自愿狀態(tài)……那被揍得下不來床的估計是盛寒。

    戴南去找客戶摳一千萬了,步伐極快,走泳池這條路也是想要快些將林染青送回房間,這條是回房間最近的路。

    畢竟晚一分鐘,少的可能就是好幾百萬。

    或許是剛剛在更衣室真把人撞得不高興了,林染青不愿意和盛寒接觸,要甩開盛寒的手,盛寒生怕他摔,不愿放開,林染青便往另一個方向走,盛寒連忙追過去。

    林染青穿著高跟鞋,泳池地面本就濕,拉拉扯扯間,林染青的腳一滑,整個人往后仰,連帶著想要拉住他的盛寒一塊跌進泳池中。

    砸進水里,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只有水聲泛在耳畔,盛寒忍著刺痛睜開眼睛,林染青就在他不遠處,可他喝醉了,根本不掙扎,手臂也不動,就這么沉進泳池里,鼻端冒出一串嗆水的氣泡。

    盛寒朝林染青游去,攬住他的腰將他往上帶,探出水面一瞬間,聲音又回來了,長裙原本因為浮力飄起,這會又因沾了水而沉沉墜下,后腰鏤空處直接將盛寒的手咬了進去。

    裙子下方空空的,盛寒毫無阻擋的碰到了臀部。

    他又上下抓了抓,沒有!沒有穿!!

    這條裙子是露腰的,如果里面穿了東西,會十分明顯的露出來,所以林染青今晚一直都沒穿??

    盛寒:“!!!!”

    他將林染青從泳池拉出來,林染青穿著女裝,去男更衣室也不是,去女更衣室更不行,這里離盛寒的房間不遠,盛寒索性將林染青帶到房間中,取了浴巾出來仔仔細細幫林染青擦干凈身上的水,然后裹住。

    大概是碰了水,林染青比剛才要乖不少,任憑盛寒動作也不掙扎,也不說話。

    盛寒將林染青擦得差不多了,才想起來得給自己也擦一擦,他又去拿了一條毛巾,背過身,邊擦邊問:“你……怎么沒穿內(nèi)褲?”

    “出去喝酒怎么能不穿內(nèi)褲?”盛寒不大高興。

    身后,林染青沒有出聲回答,盛寒只聽到了淅淅索索的聲音。

    盛寒越想越不爽,想起當時林染青為了穿著好看,在腰上卡了一整排堅硬的排扣的事,不悅情緒愈發(fā)擋不住,邊說邊轉(zhuǎn)過身:“為了好看也不能……不……穿……”

    盛寒說不下去了,他的呼吸停了,眼神直了,舌頭也僵了。

    他的面前,原本披在林染青肩上的浴巾斜斜的滑落在臂彎,而林染青微彎的眼尾泛著紅,敞著腿,露著腰,叼起濕噠噠的裙子。

    “你看。”他說,“我有穿哦。”

    第33章 第 33 章 他的情緒好像完完全全被……

    第三十三章

    確、確實是穿了。

    是那種十分輕薄的蕾絲布料, 用細細的腰帶系著,只在身前欲擋不擋的遮住最重要的部分,而現(xiàn)在這塊布料因為剛剛的落水意外而變得濕透,濕淋淋的透著被遮擋在之后的形狀。

    盛寒的腦袋一懵, 仿佛有一層灰蒙蒙的霧糊住了大腦, 什么理智、什么清明, 通通都沒了, 等盛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時, 床在響,有種仿佛要被震塌的熱烈。

    他很舒服, 太舒服了,手掌心掐著腰揉著腿,上上下下來回摩挲,白皙的皮膚上全是他的指印。

    床邊被丟了太多紙巾,被子被踢到地上,還沾著水的衣服也被丟到一旁,渾身上下只有那條已經(jīng)濕了的遮擋物, 似乎又沾上了新的痕跡。

    憋了一晚上的委屈總算紓解完畢,盛寒滿足的抱著林染青睡著了。

    林染青小心撥開盛寒的手,爬下床, 腳踩在地面時腿猛的一軟, 大腿內(nèi)側(cè)很疼。

    嘶——撩過頭了。

    狗東西又大又硬, 邊蹭邊揉他的腿, 低頭看時才發(fā)現(xiàn)大腿內(nèi)側(cè)的皮膚被蹭得又紅又腫。

    林染青去沖了個澡,他的裙子濕了,沒有衣服穿,盛寒倒是因為在泳池時已經(jīng)換上泳褲, 衣服并沒濕,林染青干脆穿了盛寒的上衣。

    剛走出浴室,林染青便聽到從門外傳來的聲音。

    “對對對我朋友就在這間房,一直沒消息麻煩你們看看。”

    盛寒明明約了一塊游泳,尤筠溪他們左等右等愣是沒等到盛寒,發(fā)消息沒回打電話也不接,他們干脆找到前臺,工作人員確認他們是一塊來登記入住的,也看了尤筠溪怎么也聯(lián)系不上盛寒的證據(jù),看他們焦急不似作偽,便答應跟來看一看。

    盛寒在睡夢中聽到了敲門聲。

    這聲音過于遙遠,像是被浸在水里,有點不真切。

    盛寒迷迷糊糊往身前撈了一把,沒人,他隱隱約約聽到過水聲,林染青估計在沖澡。

    “盛寒,盛寒你在不在房間啊?”

    喊他名字的聲音聽著也十分耳熟。

    還不等他將聲音辨認出來,又一道提示音傳來,隨之而來的是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有人進來了。

    而林染青已經(jīng)洗完澡了,浴室門正在被拉開。

    他沒有內(nèi)褲穿!!!

    盛寒驟然張開眼睛,在睡的昏沉的腦袋清醒之前身體已經(jīng)直沖浴室,將正在拉開門的林染青擋在身后。

    與此同時,房門被從外打開,尤筠溪幾人帶著工作人員打開門,見到的就是帶著不悅神情的盛寒:“你們要干嘛?!”

    尤筠溪:“你……”

    盛寒現(xiàn)在關著上半身,將一個人擋在身后,那人看起來挺高挺瘦,皮膚也白,身上還穿著盛寒的衣服,尤筠溪瞬間了然:“艷遇了是吧,難怪不接我們電話!!”

    “好啊好啊,我還擔心你失戀了想不開,想開了好啊想開了好,那我就放心了。”尤筠溪長舒一口氣。

    盛寒:“……”

    林染青:“……”

    確認盛寒沒出意外,尤筠溪放心的帶著工作人員退出了房間,連連道謝,說話聲和腳步聲逐漸遠去,盛寒轉(zhuǎn)過身。

    林染青就在他的身后,卸了妝,也摘了假發(fā),他穿著盛寒的衣服,盛寒個子要高些,肩膀也要更寬一些,那件T恤穿在林染青身上略顯寬松,松松垮垮的垂著,修長的腿毫無遮擋,赤腳踩在地墊上。

    盛寒滿心滿眼只有林染青沒穿內(nèi)褲。

    “沒有內(nèi)褲你、你怎么能起來呢?”

    “嗯,下次不起。”林染青說,“你不要沾在我身上。”

    盛寒:“!”

    盛寒耳根驟紅,十分沒有底氣的為自己辯解:“這是這是意外!沒、沒有下次!不對……”

    說的話好像有歧義,盛寒還在抓耳撓腮想該怎么解釋,林染青打了個哈欠,躺上了床。

    看著林染青鉆進被窩里,將身上那件衣服脫了,丟在被子外,側(cè)躺在另一邊枕頭上,盛寒又僵住了。

    “不睡了么?”林染青問,“很晚了。”

    “睡,睡啊……!”盛寒覺得自己的臉在燒,嗓子也在燒,“你、你沒穿衣服沒穿內(nèi)褲我怎么上去?”

    又是內(nèi)褲。

    盛小狗今天和內(nèi)褲杠上了。

    “你的借我穿?”

    “……我就一條。”

    “嗯,那等戴南給我送,先睡。”

    “他怎么能拿你的內(nèi)褲?!”

    林染青:“……嘖。”

    盛寒一點點垂下頭。

    “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先睡吧,不需要想太多。”林染青的聲音帶了些困意。

    盛寒抓耳撓腮想了半天,覺得林染青說的有幾分道理,“哦”了一聲,老老實實躺上了床。

    第二天,回學校的車上,盛寒懊惱不已,想在車后座撞墻。

    又被林染青帶進去了!!

    什么叫“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

    他抱著林染青睡了一整個晚上,早上起來的生理反應還頂著林染青的臀部,濕黏黏的,他昨晚做的夢稍微有些……限制級,也不知道昨晚睡著后在限制級的夢里他又鬼迷心竅的蹭了多久。

    啊啊啊啊啊……

    盛寒抓狂,要瘋了,一旁的尤筠溪還要問:“你怎么了,都艷遇了還不滿意?”

    “你們怎么認識的?”韓墨也十分擔心,“是正經(jīng)人么?”

    盛寒:“……”

    不正經(jīng)的是他。

    尤筠溪也好奇:“是誰啊?叫什么名字?學生?還是其他職業(yè)?”

    盛寒:“……”

    “那他人呢?你們還聯(lián)系嗎?有聯(lián)系方式么?”

    盛寒:“。”

    聯(lián)系……那肯定是有的。

    天天在宿舍都能碰到面。

    回到宿舍之后,林染青沒有提過那天發(fā)生的事,正常學習,依舊是正常的生活節(jié)奏。

    但盛寒總會不自覺的去觀察林染青。

    林染青每天的生活其實非常規(guī)律。

    每周一、周二早晨有課,但都在后兩節(jié),他總會睡得比較晚,周三一天課程都是空的,周四周五則是下午才有課。

    酒吧的工作是兼職,一周只需要去一到兩個晚上,具體時間看排班,偶爾會和戴南出去跑活動,林染青(Ivy版)是戴南御用模特,他似乎也是戴南的合作伙伴兼股東之一,每談成一筆合作或是訂單都會有可觀分紅。

    而沒課沒排班也沒有其他活動時,林染青大多數(shù)是泡在畫室里,或是背上畫板外出采風。

    最近林染青待在畫室的時間會更多一些。

    比賽初試的成績出了,林染青入圍第二輪,正在準備第二輪的作品,他會在畫室中呆很久,呆到學校內(nèi)的燈光都暗了,才會帶著夜晚的涼意回到宿舍,也不開燈,也不說話,就坐在床上看窗外的夜空。

    盛寒想和他搭話,但林染青沒有理他。

    從畫室回來的林染青總是不理盛寒,也不看盛寒,那股厭世的冰冷感又回來了,好像他們之間的親密無間都未曾發(fā)生過。

    盛寒想問為什么,一開始憋了幾天,后來實在憋不住了,問出了口,問林染青為什么不理他,林染青沒有回答,拉上床簾不說話了。

    “你這幾天好像情緒很不穩(wěn)定啊?”尤筠溪覺得盛寒的狀態(tài)十分不對,昨天還興高采烈像只發(fā)情的公狗,這會又愁云滿面仿佛被拋棄的流浪小狗。

    “是嗎?”盛寒問。

    “是啊。”尤筠溪指出,“周一周二起來干勁滿滿,周三跟失戀了似的,周四周五周六又活力四射,周日好家伙,又頹了。”

    盛寒跟著尤筠溪說的時間回憶了下。

    周一周二林染青酒吧兼職有排班,晚上回來都香噴噴的,會用穿著絲襪的腿去勾他。

    周三林染青去了畫室,回來就不和他說話。

    周四林染青給他試穿新到的裙子,周五林染青說是要畫肌肉線條,研究了一會盛寒的腹肌。

    周六他們……好吧主要是他……又被林染青踩出來一次,周日林染青一整天都沒回來,發(fā)消息也沒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的情緒好像完完全全被林染青帶著跑。

    林染青愿意看看他,他就開心,林染青對他稍微冷淡一些,他就不樂意,總想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又犯了錯踩了雷。

    正想著這件事,盛寒的手機震了,他趕忙拿出來,希望是林染青的消息,但并沒有,他早上拋出去的話題至今沒有被回應。

    真的很奇怪,從前Ivy不回消息,他不擔心,從沒想過其他事,可現(xiàn)在,林染青不回消息,他總擔心自己是不是惹他不開心了。

    盛寒覺得自己要瘋了。

    尤筠溪看著盛寒的表情在手機消息提示音出現(xiàn)時興奮,在看清消息時又變得沮喪,選擇趕緊結束這一話題:“對了,運動會你打算報什么項目?”

    A大運動會將在下個月舉行。

    “五千米吧。”盛寒虛弱道,“我要用運動麻痹自己。”

    盛寒唉聲嘆氣的在圖書館學習了一下午,也等了一下午消息,但林染青并沒有回復他,也沒有一點動靜,在準備去食堂吃飯時,電話響了,是他老爸盛文棟。

    “林安雙雇人打你的事你怎么不告訴我?!”

    第34章 第 34 章【一更+營養(yǎng)液500加更】^……

    第三十四章

    盛寒不知道他老爸為什么要突然提起這件事, 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太多,如果不是盛文棟突然提起,盛寒幾乎要忘了。

    林安雙好像確實派人來找他麻煩,但這幾個混混連他面都沒見著就被林染青解決了, 當時這幾人哭喊著求饒去自首, 匆匆跑出小巷, 盛寒后來就沒再關注過。

    那幾個混混走了之后果然去自首了, 順帶把雇主林安雙供了出來, 提供聊天記錄、通話記錄和轉(zhuǎn)賬記錄,因為聊天記錄言辭激烈, 包含“打死”、“打殘”等詞匯,并且轉(zhuǎn)賬金額過高,警察便將林安雙叫來派出所配合調(diào)查。

    由于林染青阻止及時,沒造成惡劣影響,小混混們又主動自首,認錯態(tài)度良好,這件事還達不到量刑的程度, 因此民警們本想對雇主林安雙進行批評教育,避免再發(fā)生此類事件。

    本來寫一份檢討書、誠懇認錯保證不會再犯也就無聲無息的了結了,哪想蘇韻蘭聽說自家兒子被帶到派出所, 問也不問就沖進去, 拿出一副“我是富家太太, 我背后有人”的氣勢, 頤氣指使,在威逼利誘無用后,依舊拒不認錯,也不允許林安雙認錯, 直接投訴了經(jīng)辦民警。

    這一投訴,本來批評教育一下的事就需要將事實、證據(jù)、過程寫成報告,層層遞交,從所里到區(qū)里到市里到省里最后被公示在投訴結果處理欄里。

    林氏的競爭對手一看到,樂了,立馬就將這件事宣揚出去,這一宣揚,宣到了盛文棟耳中。

    盛文棟在電話里的語氣十分不悅,一方面瞧不起林安雙的下作行為,一方面也在說盛寒發(fā)生這種事也不和他這個老父親說,人大了上大學了有主見了不需要老父親的保護了,歲月啊時光啊孩子一點不想家了。

    盛寒:“……”

    “想要我回去可以直說。”盛寒無情戳穿。

    盛文棟在電話里笑了:“這不是得維持你老爸愛你在心口難開的人設么?”

    “……”盛寒最了解他老爸,“又有什么宴會要去?”

    盛文棟不演了:“你王叔,王氏集團成立百年的舞會,到時候要來啊。”

    盛文棟掛了電話,盛寒長嘆一口氣。

    以他對他老爸的了解,下手估計不會太輕。

    與此同時,另一邊,林津富徹底繃不住情緒,拿起桌面上的書用力朝林安雙頭上砸去。

    那本書極厚極重,林安雙慘叫一聲,整個人摔在地上,腦袋被磕出一道極其明顯的紅痕,蘇韻蘭護了過來,將林安雙擋在身后:“林津富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林津富簡直要被氣笑了,“你看看你和你兒子干的好事!我干什么?”

    事情被鬧大了,大家一知道林氏找的是盛家的茬,與盛家交好又恰好與林家有合作關系的供應商紛紛解除合作合同,還在談合作的也不敢再往下聊,生怕這位大兒子又干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蠢事。

    原本林津富維持著各個維度的體面,就是為了不讓競爭者找到空子,如今竟是從林安雙這邊被捅破,合作一中斷,供貨便跟不上,沒法及時交貨就收不到尾款,還會導致超時違約賠償,嚴重點資金鏈都有可能因此斷裂,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林安雙這個蠢貨居然還敢為自己辯解。

    “怎么成了我的錯了?!”林安雙不悅道,“宴會上是他拿蛋糕砸我,他讓我出丑成為笑話!都是因為他!他還和阿染關系好,他們……他們……”

    “你還敢說?”林津富怒道,“他砸你好啊!他砸你,你不僅不能還手不能報復,你還要感恩戴德!我們可以拿這件事去找盛家要合作,要資源,你知道和盛家合作能帶來多少收益么?換成現(xiàn)金可以砸死你!你呢?鼠目寸光,居然鬧出這種蠢事?”

    蘇韻蘭聽不下去了,極力維護自己兒子:“那還不都是因為林染青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一個男的,居然和另一個男的有那種關系?安雙要不是為了我們林家的聲譽,會操之過急,適得其反嗎!”

    “而且,這件事也是因為他!要不是小/賤/貨讓那些混混自首,不然人家臉一蒙麻袋一套,誰知道是我們安雙干的??這事能鬧到警局?!”

    林津富簡直沒耳聽蘇韻蘭這些蠢話。

    “你兒子蠢,你也好不到哪去。”林津富嗓音沉沉,“染青要是不阻止,會更惡劣。”

    林津富實在沒法和兩個蠢貨說話,轉(zhuǎn)向林染青,在他肩膀上輕輕捏了捏,這個家只有林染青能讓他稍微輕松一點。

    “做得好。”林津富夸到,“我就知道你不會讓爸爸失望。”

    “你要繼續(xù)接近他,繼續(xù)搞好關系。這次的事情不先不用插手,是林安雙蠢,你不要把你們的關系利用在這種蠢事里,以后好日子還多著。”

    林染青斂下眼睫,不動聲色避開林津富的手。

    林津富保養(yǎng)得很好,臉上雖然有了皺紋,可整個人卻因此顯得更加文雅可親。

    但那張唇一開一合,林染青只覺得惡心。

    這場鬧劇最終以林安雙革除公司職位,暫停項目洽談,分配基層重新歷練結束,林津富看林染青,越看越滿意,比起林安雙,林染青辦事要更加穩(wěn)妥,也更會看人,目光更加長遠,事后,他將林染青叫到書房,林安雙一而再再而三的鬧出蠢事,項目進展也十分不順利,正好將他的項目轉(zhuǎn)移到林染青名下,林染青再過一兩年就要畢業(yè)了,也該早點歷練起來。

    不過林染青沒有接受,對林津富道他是學美術的,目前更想用心創(chuàng)作,想在學業(yè)上加把勁,并感謝林津富給他提供的生活條件,會繼續(xù)努力,表示會在平時努力學習集團的事,盡快成為一個好助手。

    林津富對林染青更加滿意了。

    林安雙和蘇韻蘭又蠢又算計,林染青的淡然讓他賞心悅目。

    等林染青從林家出來,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林安雙也急匆匆的追出門來。

    明明剛剛被林津富罵得狗血淋頭,丟了項目,被革了管理層職位,分配一線,可這會卻十分興奮的拉住林染青:“阿染,我就知道你不會背叛我,原來你是為了我們家才接近盛寒的!”

    “是我目光短淺了,我向你道歉,你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對么!”

    林安雙憋悶了許久的心情在林津富那一番話中猛然通了。

    只要阿染不是真心和其他人在一起,一切都沒關系!

    他的阿染!只要心是他的就好!

    林染青淡淡瞥了一眼:“不是。”

    林安雙表情驟然凝固。

    林染青抽出隨身帶的消毒濕巾,在被林安雙碰到的地方細細擦拭,眼睫垂下:“我很喜歡他。”

    林安雙根本沒想過會從林染青口中聽到這些字眼,神情驟變,像是一個急劇充氣炸掉的氣球,雙目瞪得滾圓:“不可能!他有什么好!不可能!不可能!”

    林染青撩起眼睫,露出甜甜的微笑:“那安雙哥,你有什么好?”

    林安雙怔住了。

    林染青不止一次推開他,也明顯表示出拒絕,可林安雙并沒有當真,沒有的,沒有人比他們認識得久,他們住在一個屋檐下,他們有著先天優(yōu)勢。

    他的背后有林氏,有林津富,他是林津富親生兒子,林氏只能是他的,林染青只能依附他。

    哪怕現(xiàn)在林染青沒有看出這一點,以后、以后的以后,他總會明白的。

    可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盛寒,他的阿染和盛寒那樣親密,他們在對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他的家世要更好、甚至個子都要比他高比他壯,林安雙頭一次覺得自己優(yōu)勢全無,從頭到尾都被人比了下去。

    林安雙往前跨了一步,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一道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院子靜謐,聽筒中傳出的聲音也異常清晰。

    盛寒,林安雙認出來了,是盛寒的聲音。

    “你,你什么時候回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一天沒看到你了。”

    聽到盛寒的聲音,林染青被惡心了一天的心情也好轉(zhuǎn)不少,唇角不自覺微微勾起:“馬上回去了,我會輕一些,好好休息吧。”

    聽筒另一邊似乎并不想掛電話,又磕磕絆絆想要找話題繼續(xù)聊。

    林安雙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

    阿染,他的阿染。

    在耐心聽別的男人說話,他笑得好開心,他從來沒有對自己這樣笑過,明明只是在講電話而已,阿染身上的氣氛卻像驟然放松了下來,他甚至不再愿意將眼神分給自己!!

    大門被打開,又輕輕關上,輕快的腳步聲后,是引擎發(fā)動的聲音。

    林安雙雙目通紅,狠狠咬下后槽牙-

    盛寒在第二天才和林染青說上話。

    那通電話其實沒打多久,他聽出林染青聲音有些疲憊,他希望在回學校的路上林染青能稍微休息一會,林染青回宿舍時也已經(jīng)很晚了,再拉著他聊天也不大合適。

    今天早上盛寒又有早課,一大早就起床了,直到中午吃飯時才和林染青碰上面。

    中午的食堂總是擁擠,林染青來得早,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盛寒時刻注意,飛速端了餐盤一屁股坐到林染青身邊。

    林染青今天只是一件簡單的T恤和五分褲,他今天上午沒課,這會似乎剛從宿舍出來不久,身上還帶著剛洗漱不久的、牙膏的薄荷香氣。

    “早啊!”盛寒說。

    “已經(jīng)中午了。”林染青提醒道。

    盛寒扒了兩口飯,在想要怎么開頭好,但思來想去沒想出個結果,最后還是沒頭沒尾道:“對不起啊……你家的事……你是因為這件事才不理我么?”

    盛寒實在很想知道原因,他憋了一天,已經(jīng)要憋瘋了。

    林染青笑著看向他,反問道:“你是不是想了我一整天?”

    盛寒一愣,耳根有點燙:“不是,哪有,我……”

    他有點開心。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要開心。

    但林染青笑他就開心。

    盛寒收斂住笑意:“但還是要和你道歉,讓你家遭受損失。”

    林染青:“不用道歉,你可以讓你老爸下手狠一點。”

    盛寒:“?”

    林染青:“是他先讓人找你麻煩,只是恰好沒有對你造成影響,你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么要隨意道歉?他不配收到你的道歉。”

    盛寒:“!”

    盛寒覺得耳根子有些燙,他不知道怎么描述這種感覺,就好像林染青在維護他——不,林染青就是在維護他,當時就是林染青幫他趕走的小混混,他應該在當天就跟他道謝,可他當時卻震驚在林染青告知的真相中,他搞錯了主次。

    他實在太糟糕了。

    可此刻的盛寒又控制不住的開心,他就像一只被夸獎的小狗,還想繼續(xù)和主人貼貼,可他要找到個靠譜的理由,他在思考,所以他的手下意識的想找個地方放。

    正在吃飯的林染青低下了頭。

    盛寒也隨著林染青的目光低下頭。

    然后,盛寒怔住了。

    他的手搭在林染青腿上,正在上上下下來回摩挲。

    握草,習慣了。

    盛寒觸電似的收回手。

    但林染青似乎并不在意,他說:“你可以再往上摸摸。”

    大庭廣眾,人來人往的,盛寒第一反應是推拒:“這這這多不好。”

    可他的手遠比嘴要實誠,一句話剛說完,那手掌也伸進衣擺,扶在林染青腰上,摸了摸。

    盛寒:“!!!!”

    他難以置信的又摸了摸。

    盛寒動作猛然頓住,撩起一點兒衣角往里看了一眼,又撩起褲腿看了一眼,再抬起頭時眼睛瞪圓,臉頰通紅,又趕緊放下衣擺和褲子,警惕的看向四周。

    “你怎么穿成這樣?你要去哪?”盛寒問。

    林染青的T恤里面,穿著一件鏤空貼身背心,腰上是鏤空的,胸口那一塊也有一塊愛心形狀的鏤空!!而他的褲子里,還套了一條一看就很短的裙子!!

    “去玩啊。”林染青說。

    “穿、穿這個去玩?一會就去?!”盛寒語氣緊張。

    “那沒有,還要上課。”林染青回答。

    “你穿這樣去上課?!”盛寒驚。

    “怎么了?”林染青看了眼自己寬松的T恤和短褲,“不是看不出來么?”

    “不行!”盛寒斬釘截鐵,“不行不行不行!換掉!萬一被人看到了怎么辦?你你你跟我回宿舍換了!”

    盛寒生怕林染青不愿意跟他走,大腦飛速轉(zhuǎn)動,想了不少林染青要跟他回去的理由,哪想到林染青意外的好說話,只頓了一會,便答應下:“行。”

    回宿舍路上,盛寒也十分擔心林染青找借口溜走,眼神緊盯林染青,警惕每一個回頭看向林染青的人。

    “要不要這樣小心啊?”身后忽然來了一只手搭在盛寒肩上,警戒狀態(tài)的盛寒一驚,反手就要一個肘擊,回過頭發(fā)現(xiàn)是隔壁宿舍的同學,緊急撤回一個肘擊。

    “你在看什么呢?”那位仁兄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險些被肘擊,跟著盛寒警戒似的視線左右觀察,“有什么要注意的,你也告訴告訴我?”

    盛寒:“……”

    隔壁仁兄一路和盛寒進了宿舍區(qū),走上宿舍樓,一路走一路說話,嘴愣是沒停過,直到抵達宿舍門口才終于肯結束他的話題,不過他很快又在宿舍走廊上遇到了另一人,兩人又開始一場新的談天,也不回宿舍了,就在走廊繼續(xù)聊。

    盛寒打開門走進宿舍。

    門還沒來得及關,林染青就已經(jīng)開始脫衣服了,下擺撩起,腰側(cè)大喇喇挖出兩塊菱形鏤空,貼身布料緊緊貼在他的后背,印出清晰的脊椎骨,沿著腰線一路向下收緊。

    盛寒感覺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他的視線盯在林染青的腰上,纖薄后背線條流暢,腰窩上有道淡淡的陰影,讓人很想將掌心放在上面用力抓握,再順著腰往下,在那雙腿上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盛寒這么想著,但他忍住了,他站在原處沒有動,也不想移開眼神。

    而下一秒,林染青忽然轉(zhuǎn)過頭問他:“有沒有人說你的心思很好猜?”

    “什么?”被那雙眼睛看著,盛寒覺得自己才是被剝開衣服的那人,大腦想的一切都一覽無余。

    林染青沒有回答他,漂亮的唇開合,只說了三個字:“可以哦。”

    大腦“嗡”的一聲,盛寒已經(jīng)認得了,那是他理智之弦斷裂的聲音。

    他已經(jīng)憋一天了。

    他不懂林染青,不知道林染青到底想做什么,他其實沒必要一定要弄懂林染青的,他們明明只是舍友。

    可、可他總被林染青帶著走,情緒跟著林染青,情緒感官仿佛不屬于他了,林染青笑他就開心,林染青不悅他就慌張,林染青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只是說了三個字而已,他就像小狗一樣湊了過去,掐住他的腰,埋頭在他的脖頸上又親又啃。

    他甚至還主動脫了林染青的褲子,又掀起褲子下的那條裙子,手掌托著他的臀部,他沉迷掌心的觸感,也沉浸在滾燙的體溫中,他將林染青抵在門上,捏著他的手腕高高舉在頭頂,門外,隔壁的仁兄還在聊天,聲音順著門縫傳了進來,可他卻克制不住的撞擊著門。

    “我靠,今天風有這么大么?門能被吹得砰響?”

    “哎喲那我可得快點進去把我衣服收收,上回被吹下去一條。”

    門外的談天聲在一聲關門聲響后便不見了。

    盛寒吮咬著林染青的耳朵,忽然聽見他低低笑了一聲,呼吸噴吐在脖頸上,很輕。

    “男裝,你也可以了。”

    那聲音極輕,吻過喉結似的,盛寒在這聲輕笑中渾身一抖,大腦變得一片空白,牛奶就這么猝不及防灑了。

    被濺了一手的盛寒恍惚回復了神智,趕緊回過身去找紙巾,紙巾縮在紙袋里了,盛寒的手在抖,幾張紙抽了好幾次都沒抽出來,身后,林染青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盛寒。”他叫了他的名字。

    盛寒回過頭,呼吸一滯。

    林染青倚在門上,眼尾很紅,他其實也很喘,胸口上下起伏著,表情中的興奮還未褪去,他的腰上、腿上,都是被捏出的指痕,大腿內(nèi)側(cè)紅痕顏色極深,刻印在白皙的皮膚上,恍若剛剛盛開就被采擷的花,那樣漂亮,卻又被人那樣肆意粗暴的揉捏過。

    他今天的衣服是黑色的,所以,那些牛奶,那些濕黏黏灑在上面的乳白色的液體便顯得尤為刺目,在衣服上暈開,順著被揉亂的褶皺往下流淌,沒進裙子中,自大腿滴落,洇出一道半透明的印記。

    “幫我清理干凈。”林染青頷首,這樣對盛寒說道。

    第35章 第 35 章【一更+營養(yǎng)液1000加更】……

    第三十五章

    盛寒從課桌上猛地抬起頭。

    這堂課才剛上二十分鐘, 老師語速極快,語調(diào)平平,莫得感情,黑板上的PPT已經(jīng)過了五十多頁, 看目錄還有三百多頁要過。

    這是節(jié)水課, 也是節(jié)大課, 百來號人在同一間大教室里, 連空氣都是悶的, 加上講的內(nèi)容實在有些……無聊,不少人實際上沒在聽課上內(nèi)容, 做什么的都有,老師也沒有管。

    盛寒堅持了二十分鐘。

    前一刻ppt還在五十八頁,發(fā)呆一會后,ppt已經(jīng)飛到了八十二頁,中間的二十四頁連同他最后一絲專注力一起消失了。

    盛寒悄摸給尤筠溪發(fā)消息。

    【盛寒:你在什么情況會想要啊?】

    尤筠溪秒回。

    【尤筠溪:?????】

    【尤筠溪:想要什么??】

    【尤筠溪:我想的那個?】

    【尤筠溪:你誰啊?你是盛寒嗎?被盜號了?】

    盛寒:“……”

    尤筠溪母單,老處男,估計也沒想過這回事, 盛寒又戳開和韓墨的對話框。

    【盛寒:你是在什么情況下發(fā)現(xiàn)自己對男的有反應?】

    韓墨回復得也很快。

    【韓墨:我想想?】

    【韓墨:大概是我寶寶靠了一會墻我恨不得對墻蹭的時候?】

    【盛寒:……??】

    【韓墨:咳咳,寶寶親我的時候也會,邦邦硬嘿嘿。】

    【韓墨:別發(fā)了。】

    【韓墨:離我遠點。】

    【韓墨:刪了再見。】

    【韓墨:不好意思剛剛是我寶寶他把我手機拿了】

    盛寒:“……”

    【盛寒:他為什么總對我有敵意?】

    【盛寒:他怎么不對尤筠溪有敵意。】

    【盛寒:你們仨呆一塊就挺和諧。】

    【韓墨:嗯……一開始我以為他覺得你長得帥, 有危機感。】

    【韓墨:但老尤也還可以嘛!多標致!】

    【韓墨:我就稍微問了一下,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 就是就事論事, 沒有別的意思!】

    【韓墨:我寶寶說他覺得你是深柜。】

    【韓墨:表面看很直男,實際上是隱藏蚊香。】

    盛寒:……………

    盛寒快速敲字。

    深柜?!不可能!我直——

    這一行字還在輸入框中還沒敲完,又一條消息彈出。

    【林染青:下課來嗎?】

    盛寒:!!!!!

    盛寒果斷關閉和韓墨的對話框,也不管最后還沒發(fā)出去那句話了, 秒回林染青。

    【盛寒:來!】

    于是,下課后,男廁所最里面的隔間被重重關上,盛寒坐在馬桶蓋上,林染青坐在他腿上,隔間外聲音吵鬧,隔間內(nèi)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從那天,林染青沒有化妝,沒有帶假發(fā),被盛寒摁在門上蹭出來一次之后,他們就會在下課做這些事。

    不過他們沒做到最后。

    除了最后,好像都試過了。

    盛寒并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最初那次,是因為林染青給他發(fā)了幾張圖。

    林染青穿了不同款式的襪子。

    第一張是漁網(wǎng)襪,黑色網(wǎng)格緊緊包裹著線條漂亮的小腿,腳背繃起時,菱形網(wǎng)格空隙被撐開,透白至極的皮膚在棋盤般整齊分布的網(wǎng)格之下展露。

    第二張是洛麗塔小白襪,襪口用荷葉邊收束,蝴蝶結看似隨意實則精心設計似的從小腿往下蔓延,蝴蝶結絲帶輕輕拂過腳踝上方。

    第三張是亞比風格的堆堆襪。襪筒寬松,堆在腳踝處,黑色絲帶纏繞小腿,銀鏈卡在襪口處沉沉向下墜。

    【林染青:哪個好看?】

    盛寒忍住了想要瘋狂點保存的欲望從工科角度評價了襪子的材質(zhì)、材料價格、制作工藝舒適程度、使用場景方面分別對三雙襪子進行準確客觀的評價,并結合網(wǎng)絡大數(shù)據(jù)進行建議,給林染青發(fā)過去一份十來頁的word文檔。

    【林染青:好的。】

    【林染青:那今晚穿給你看好不好?】

    盛寒的腦袋瞬間變得一片空白,等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時,他已經(jīng)從圖書館閃現(xiàn)到宿舍門口。

    等不到今晚了。

    從那次襪子事件后,盛寒徹底控制不住自己,哪怕林染青沒穿裙子沒化妝,就那樣勾勾手指,他都會像小狗一樣沖他搖尾巴。

    最近他們都在準備運動會。

    盛寒報了五千米,林染青也報了男子接力和一千五百米,他們每晚都會在操場一塊跑步。

    某天晚上,宿舍樓停水停電了。

    由于校外單位施工將學校的電纜和水管捅爆了,在搶修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恢復。

    剛跑完步,一身濕黏黏汗水的林染青和盛寒當即決定。

    去開間房洗澡。

    這其實是一件挺正常的事,今晚停水停電,不止他們兩個干這種事,酒店前臺看到遞來兩張性別為男的身份證,頭都沒抬。

    酒店……的確也是一個很適合的環(huán)境。

    洗完澡,他們躺在酒店的大床房親了起來。

    盛寒抱著林染青蹭了很久,還互相吃了很久,累了就抱在一起玩游戲聊天,休息好了又繼續(xù),這一晚上他們都出來了很多次。

    今天,引起盛寒對于“什么時候會想要”“為什么會對男人起反應”思考的是這樣一件事。

    事情發(fā)生于前一天。

    他看到林染青彈出來的消息。

    【我想要。】

    盛寒看到這消息就放下手上的事直接沖回宿舍了,打開門對上的卻是林染青茫然的神情。

    他點開消息窗口。

    【林染青:今天學校后門的蘋果看起來很新鮮。】

    【林染青:我想要。】

    盛寒:“……”

    盛寒放空了。

    最近他的需求好像……越來越強烈了。

    隨時隨地,每時每刻,林染青眨眨眼招招手他都會瞬間變精神。

    開葷了就是不一樣-

    好不容易熬完第二節(jié)水課,林染青沒再叫他。

    下午兩人各自有活動。

    林染青要去畫室,盛寒要去參加攝影社活動。

    前往攝影社的路上,盛文棟還特意打來電話,強調(diào)了過幾天要參加的那場宴會的重要性,叮囑盛寒必須要參加,不能遲到,而且要呆到宴會結束,絕對不能中途跑路。

    “知道了,不用擔心老爸。”盛寒給盛文棟上安心針,“您怎么老擔心我跑?”

    “你跑的是一次兩次么?”盛文棟無情戳穿,“上次你楊叔女兒生日不也跑了么?我沒說,你就當我不知道?”

    盛寒:“……”

    咳。

    那不是因為意外么?

    盛文棟再三強調(diào):“這次一定要待到結束才能走!”

    盛寒連連答應,再三保證,終于哄得老盛將信將疑掛斷電話,林染青又在此刻發(fā)消息,問道:【我平板你帶走了么?】

    今天攝影課的活動是成員互相教學,盛寒教新手們技巧,將相機顯示屏連接到平板可以更加直觀。

    只是盛寒的平板恰好壞了,正在維修,便借用了林染青的。

    【林染青:不好意思,可能沒法借你,今天下午臨時需要用。】

    【盛寒:那沒事啊,我連手機也一樣,就是小點。】

    【盛寒:你在哪?我給你送過去。】

    【林染青:不用,我去拿。】

    【林染青:你在攝影教室?】

    盛寒給林染青回完消息,恰好抵達攝影社教室,推門進去,此刻教室內(nèi)氣壓似乎有些低。

    陳屈皓在最前方,破口大罵,他的面前擺放了一個鏡頭,有個女生在一旁紅著眼睛手足無措,陳屈皓是學長,脾氣又兇,其他人也不敢插話,有一兩個試圖開口勸和的,又被陳屈皓一兇,也不敢再說話了。

    盛寒聽了兩句。

    陳屈皓將鏡頭放在桌上,學妹進來時沒注意,碰到了,不過身邊剛好有其他成員反應迅速,將書包往鏡頭掉下的地方丟,鏡頭落在書包上。

    經(jīng)檢查,救場及時,鏡頭沒壞,就是因為被書包拉鏈磕到,外觀有一處極小的劃痕。

    陳屈皓一下就炸了:“老子鏡頭很貴啊!你從這里跳下去都還不起!”

    “你好好的走路沒長眼睛嗎!”

    小姑娘被這么吼了一句,一下子懵了,不知道怎么辦,第一反應就是先道歉。

    這一道歉,陳屈皓默認為女生理虧,罵得更兇了,其他人也不敢說話。

    陳屈皓平時和大家處得都不錯,但成員們也都知道他脾氣不好,沒人想去招惹他,都維持著表面上的穩(wěn)定。

    鏡頭沒出大問題,陳屈皓說幾句消了氣就好了。

    在場大部分人都是這樣想的。

    但盛寒并不需要和陳屈皓保持表面友好。

    畢竟盛寒和陳屈皓的關系在正式入社團之前就徹底鬧掰了。

    自從那天在酒吧,陳屈皓告白不成就抹黑林染青,盛寒懟他懟得他差點動手被拉開之后,陳屈皓就沒再給過盛寒好臉色,每次見到他眼神都想刀了他。

    “這事不復雜啊?”盛寒說,“學長你怎么生這么大氣?”

    聽到盛寒的聲音,陳屈皓臉色更黑:“不復雜?輪到你插嘴了么?你摔的?關你什么事?你來賠?”

    面對陳屈皓近乎爆炸的語氣,盛寒倒是很淡定,給小姑娘遞了幾張紙,待她將眼淚擦干凈,輕聲問道:“這個鏡頭是你碰到的對么?你想要怎么解決這件事?”

    女生說:“我,我沒說我不賠,他一來就罵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盛寒抬起頭看向陳屈皓:“從主觀來看,并不是她故意碰掉的,并且愿意承擔鏡頭損壞的賠償,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么?”

    “檢查鏡頭損壞程度,該賠償賠償該維修維修。”盛寒很不理解陳屈皓處理這件事的態(tài)度,“你罵得再狠也改變不了什么,除了讓人不再敢多靠近你之外沒有一點好處,我想不通你這樣做的原因。”

    “還是你只是想借這件事來給大家下下眼色,突出你鏡頭貴家里有錢脾氣不好別惹你都乖乖圍著你跑有好日子過的人設?”

    陳屈皓被盛寒一通發(fā)言氣得頭昏:“你算什么?你在這里指指點點?喲,難不成這就是我們大攝影家的底氣?”

    盛寒:“我只是覺得你小題大做。”

    陳屈皓大怒:“小題大做?!那也是她撞壞的!不該付出點代價么?!”

    “是的。”盛寒一直將自己的定位看得很正,“我只是在幫你們協(xié)商,如果你實在很擔心你的鏡頭,我可以給你推薦專業(yè)檢測機構,可以派人來取,現(xiàn)在派單的話,第二天也可以給你還回來了。”

    陳屈皓像是膨脹的氣球:“重點是這個么?!”

    盛寒著力于事實:“重點不是這個嗎?”

    一旁的女生看著盛寒和陳屈皓你一言我一語,主動道:“那個,我可以……”

    陳屈皓:“現(xiàn)在的重點是你多管閑事!這里什么時候有你說話的份?”

    盛寒:“我只是就事論事,是你遷怒我,你性格太差。”

    陳屈皓氣笑了:“你能好到哪去?你以為全天下就你正義?就你會開口,其他人不講話,其他人都瞎?”

    盛寒:“你這樣根本沒辦法解決好這件事。”

    有了盛寒開口,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出聲,發(fā)表想法。

    “學長,今天不是來吵架的呀……”

    “是啊是啊,剛剛不是已經(jīng)檢查了沒什么大問題么?”

    “盛寒也是想要解決這件事,我倒覺得是你一直在……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我無理取鬧?!”見其他人漸漸和盛寒站在一條線上,陳屈皓越聽越氣,“好啊好啊,你以為你就好?你以為所有人都會被你吸引,都會靠近你都會跟你站一塊?!”

    盛寒:“????”

    這邏輯屬實有點飛躍啊?

    和邏輯跳躍的人說話實在有些累,盛寒嘆了一口氣,不想說了。

    那邊陳屈皓卻是越說越起勁:“你看看你自己,你知道你身邊的都是什么人么?!那林染青?他當時怎么接近我,他也一樣怎么接近你!不然你以為你們憑什么關系那么好?!”

    雖然不知道陳屈皓是怎么將邏輯又轉(zhuǎn)到林染青身上,但是盛寒確實對這個話題有些興趣。

    他突然想起陳屈皓當時直播告白時說過一句話。

    “我是因為你才彎的。”

    這句話雖然每個字每個比劃都透露著男同道德綁架的味道。

    但是……

    盛寒:“對了,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你彎了?”

    陳屈皓:“?”

    女生:“?”

    其他人:“?”

    陳屈皓:“他是為了你家的錢才接近你!!!”

    盛寒:“那你怎么發(fā)現(xiàn)你喜歡他的呢?”

    盛寒實在是很想知道答案。

    他們到底是怎樣剖析自己,怎樣確定下自己的取向,怎么樣去接受與大眾稍微有那么一點不同的自己?

    “你有病吧?”陳屈皓難得被堵得語塞,思維再跳躍也轉(zhuǎn)不動了。

    盛寒不依不饒:“來你和我說說。”

    “……”陳屈皓,“我在好心提醒你小心點他!他會因為你家的錢、你家的資源接近你,也會因此去接近其他人!!”

    為了讓自己的話題更加可信,陳屈皓在盛寒開口前掏出了一段錄音。

    ——這段錄音是林安雙給他的。

    林安雙,林染青他哥,讓他找個機會讓盛寒聽到這一段話。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但盛寒和林染青關系那樣好,如果有機會能惡心他一下,也很不錯。

    之前陳屈皓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今天盛寒往他槍口上撞,那可別怪他挑撥離間。

    手機揚聲器中傳出了林津富的聲音,他像是喝醉了,每個音調(diào)都拖得極長。

    “還是我們家染青懂事,我都還不知道盛家公子哥消息,他就已經(jīng)勾搭上了,你別說,染青確實有點手段,那可是盛家,他這一搭上橋,我們啊……”

    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盛寒聽到后表情有些怔愣。

    陳屈皓揚起眉毛,十分愉悅的觀察盛寒表情變化,其他成員面面相覷,不敢出聲,個個都把耳朵伸得老長。

    事情發(fā)展似乎從一不小心碰到鏡頭轉(zhuǎn)變向到豪門八卦了。

    “不是學長沒提醒你。”陳屈皓說,“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

    盛寒露出求知若渴的神情:“好的所以你是怎么確定心意的?”

    陳屈皓:“???”

    “你……”陳屈皓要受不了盛寒的油鹽不進了,還要說什么,身后,攝影教室的門被推開。

    林染青手指彎曲在門上敲了敲:“你們社團挺熱鬧?”

    盛寒看到林染青來了,表情瞬間變得敞亮,小狗身后尾巴尖都立起來了:“阿染你來了!!”

    他也不想和陳屈皓廢話了,進行一場毫無邏輯的對話屬實有些浪費他的時間。

    他搖著尾巴,將平板從包里取出遞給林染青:“我送你出去!”

    被留在教室的陳屈皓:“……”

    其他成員:“……”

    教室里安靜許久,直到腳步聲遠去,徹底聽不到,才有成員開始竊竊私語。

    “他們關系好像很好?”

    “舍友關系能不好么?”

    “好啊,但是這樣好么?我們宿舍都是互認義子啊。”

    “他的樣子,看著,咳咳,像……小狗?”

    林染青和盛寒一塊走下樓。

    實際上,他將里面的對話都聽到了,包括林津富的錄音。

    林染青想了想,事情要是沒說清楚,總會成為兩人之間的大雷,指不定哪天就炸了,他主動問道:“錄音說的事……你不問問我?”

    “有什么好問的?”盛寒說,“那種話應該不是在公眾場合說的,那就只能在私人場合錄下來,那能錄下錄音,并給出去的……用腳指頭想都只有林安雙。雖然不知道林安雙和陳屈皓怎么勾搭上的,但你哥這人吧……嘖。”

    盛寒實在是不恥林安雙的做法。

    又壞又蠢,擺明就是沖著挑撥離間來的,就是不太高明,稍微有點邏輯的都不會被影響。

    林染青被他逗笑了。

    盛寒繼續(xù)道:“如果你真是那種人,應該是我發(fā)現(xiàn)端倪,自己找到證據(jù)再去問你,誰質(zhì)疑誰舉證,不是被一段模棱兩可的錄音蠱惑讓你去自證。”

    盛寒說話時神情十分認真,有那么一瞬間,林染青感覺自己被擊中了,像是有條毛茸茸的尾巴在他心尖掃來掃去,泛起一陣陣令人心潮澎湃的癢。

    盛寒似乎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提醒他小心腳下樓梯,樂呵呵的同他說剛剛那場和陳屈皓的十分沒有邏輯的爭吵,說他今晚的時間安排,說希望能和他一塊回到宿舍。

    和盛寒熟悉了,其實他很能聊天。

    不過從攝影教室走到樓下這幾層時間,他甚至連那片較為隱蔽的樓梯小隔間都向林染青介紹了一番。

    “哦!你看這有個隔間!”盛寒指道,“明明空間挺大的,但卡了視覺差,從上面和從下面都看不到,很適合——”

    很適合干什么,盛寒來不及講。

    因為就在下一秒,他就這么被林染青扯了進來。

    空間瞬間變得擁擠,兩個人擠在狹窄隔間中,幾乎是連呼吸都纏在一起。

    從前都是他將林染青抵在墻上,這一回,是林染青摁著他的肩,身體呈現(xiàn)出某種不容抗拒的姿態(tài),將他堵在狹窄隔間中。

    好香。

    盛寒聞到林染青身上的味道。

    Ivy身上很香。

    林染青身上同樣很香。

    他從前如何喜歡Ivy的味道,便也在此刻同樣對林染青身上的味道感到歡欣。

    “你……”

    盛寒其實不知道林染青為何會突然將他拉進來,但當他們處于同一片狹窄空間時,總會發(fā)生一些事情。

    盛寒壓低聲音:“現(xiàn)在來嗎?這里很刺激啊。”

    然后他被林染青敲了腦袋。

    盛寒:“。”

    小狗委屈.jpg

    林染青看著盛寒的表情,有些可愛。

    承認自己在這一刻有些急,將盛寒拉進這里的確有一時沖動那股勁。

    他聽到了盛寒和陳屈皓的對話。

    所以他也明白,盛寒在處于挖掘自己內(nèi)心的階段。

    他應該讓他慢慢的去想,讓他一步步挖掘自己,去深思,讓他想通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情緒、什么樣的想法。

    他不能催,也不能急。

    男人總會喜歡用身體的快/感,情緒的沖動等等他所能找到的各種原因來給自己找理由,一次次將自己騙過去。

    盛寒太有邏輯了。

    他會從自己的動機、林染青的動機、自己的感受、行為驅(qū)動等等方面去進行分析。

    可喜歡這種感情從來都沒有邏輯。

    思考和挖掘階段對于盛寒來說可能會長一些。

    本來不應該急的。

    但林染青沒有控制住自己。

    也許是因為盛寒剛剛那番話點燃了他。

    就急這一次。

    就問這一次。

    ——林染青在內(nèi)心對自己這么說。

    他深吸一口氣,仰起脖頸認認真真看向盛寒,語調(diào)微微上揚。

    “別看女人了,看看我唄,我也很漂亮不是么?”

    第36章 第 36 章 有一種叫一聲好狗狗就會……

    第三十六章

    陽光從頭頂窗戶溢了進來, 鋪出一道光路,塵埃起伏,林染青的眼睛里噙著淡金色的陽光,一眨不眨認認真真的看向他。

    盛寒仿佛被那雙眼睛吸了進去, 忘了如何呼吸, 就連心臟的節(jié)奏都亂得不行。

    一開始的怔愣之后, 泛起的是一種興奮, 血液仿佛沸騰, 自心臟翻涌,驚濤巨浪般在大腦之中轟鳴, 盛寒無法形容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感覺,太亢奮,太激動,胸腔仿佛要爆炸,如果他真的有一條小狗尾巴,此時此刻已經(jīng)瘋狂搖起來,搖到連臀部都在快速左右扭動。

    林染青的手搭著他的肩膀, 仰起脖頸,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吻上了他的唇, 狹窄的樓梯隔間, 他們的影子疊著影子, 嘴唇貼著嘴唇。

    眼睛——沒有閉眼, 盛寒看到了林染青的眼睛。

    眼睛里噙著很濃、很濃的喜歡。

    “不用回答我。”林染青并沒有后撤,而是摟住他的脖頸,輕咬著他的嘴唇,“你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思考。”

    “別讓自己后悔。”

    從攝影社回去之后, 盛寒一直保持著某種近乎狂熱的興奮狀態(tài),滿臉通紅的,在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

    臨時想鍛煉身體的尤筠溪韓墨已經(jīng)被他套了好幾圈,跑不動了,大呼求饒。

    “你不對勁。”尤筠溪猛猛灌下一口水,氣喘吁吁,“你今天嗑/藥了?這么興奮?”

    “不。”韓墨道,“我覺得他戀愛了。”

    尤筠溪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

    “戀愛?和誰?他不是才剛失戀么?”

    話音落下,尤筠溪將眼神轉(zhuǎn)向盛寒,一旁的盛寒興奮個不行,抱著手機噼里啪啦敲字,眼神比操場上的大燈還亮。

    感受到身旁的眼神,盛寒捧著手機,疑惑:“怎么了?”

    “……”尤筠溪,“你不鎖屏?”

    “鎖屏了我怎么秒回?”

    尤筠溪:“?”

    盛寒:“?”

    尤筠溪大驚:“你真戀愛了???”

    “算嗎?”盛寒想了想,“不算吧?他讓我不著急回答,好好想,不要讓自己后悔。”

    “你想了嗎?!”尤筠溪下巴要掉了,“不是,你不是剛失戀嗎?和誰啊?和海邊酒店艷遇對象嗎?!”

    尤筠溪的問題屬實有點多。

    盛寒先是思考了“你想了嗎”這個問題。

    應該是想了的。

    他很認真的想了和林染青的關系,也很認真的想了應該怎么回答林染青的問題。

    但他沒有想出答案。

    因為……太開心了,開心的、興奮的、狂熱的只想瘋狂搖尾巴,和林染青貼貼蹭蹭,把自己的味道沾滿他全身,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這種情緒是極端的,有太多情境會影響到結果的正確性和客觀性。

    但其實盛寒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邏輯漏洞。

    同一種情緒,同一種興奮和貼貼,在Ivy身上他會毫不猶豫的歸結于喜歡,歸結于想要和她談戀愛。

    為什么換在林染青身上,他卻在遲疑,卻想要問尤筠溪“你什么時候會想要”,會想問“韓墨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對男人有反應”,會追著陳屈皓問“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林染青的”。

    盛寒其實也對這個邏輯漏洞進行過思考。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他當了將近二十年的直男,突然變彎,連他自己的大腦都難以置信。

    他為什么會因為林染青說的話這樣高興?

    是因為Ivy的情緒投射?

    還是因為某種身體上的興奮導致的偏移效應?

    還是其他原因?

    他必須要思考清楚,必須要思考出答案。

    只有這樣,只有最理智狀態(tài)下得到的最富有邏輯的答案,才是對他和林染青最負責任的答案。

    在想清楚之前……

    手機震動,林染青的消息彈了出來。

    【林染青:為什么不先享受呢?】

    收到消息的盛寒:“嘿嘿嘿嘿嘿,prprpprpr~”

    尤筠溪和韓墨鄙夷看向一旁的盛寒,默默往旁邊撤了好幾步。

    媽的,有一種叫一聲好狗狗就會撲過來搖尾巴求摸摸的感覺。

    第37章 第 37 章 隔著人群,盛寒覺得心臟……

    第三十七章

    與此同時, 盛寒此刻的狀態(tài)被同步到林安雙面前。

    “那些話對他們兩個沒什么影響,關系反而……更好了?”

    “除了上課他們基本都在一起,沒有鬧矛盾的跡象。”

    “學業(yè)?沒受影響,反而因為狀態(tài)好, 作品完成度也高, 比賽排名爬得極快。”

    林安雙一張張看著盛寒和林染青的照片, 表情愈發(fā)難看, 他手臂顫抖著, 似是在克制憤怒,可他一點兒也忍不住, 將整疊照片往地上一甩:“滾!都給我滾!!”

    一旁的助手面帶微笑:“好的,這就滾。”

    轉(zhuǎn)身出門后助手翻了個白眼。

    自家領導前些天半夜突然發(fā)神經(jīng)要視奸自家弟弟和他舍友,大半夜給他打電話,提需求。

    真派人跟蹤被逮到是要進局子的,領導家里的破事他也不想知道。

    知道再多又怎么樣,影響他月薪三千么?

    不過為了工作他能怎么辦?他花50塊加一杯奶茶雇了個A大學生有碰到就給他拍上幾張照片。

    盛寒和林染青長得帥,在學校里很出名, 沒兩天就發(fā)來一堆照片交差。

    看到照片,他家領導看起來很不高興。

    高興不高興都無所謂,又不給他漲工資。

    助理走后, 房間中只余林安雙一人。

    林染青和盛寒關系突飛猛進, 林津富也是一大助力, 他總是鼓勵林染青和盛寒多接觸接觸, 馬上他們要參加王氏集團成立百年的慶祝舞會,林津富還叮囑林染青找機會在舞會上多和盛寒有交集,爭取再將林家和盛家的關系拉進一步。

    而林染青最近的狀態(tài)也很好,回家次數(shù)變多了, 他的心情似乎總是很不錯,整個人身上都是輕快氛圍。

    林安雙不能接受林染青的變化。

    明明是他先認識的,明明是他先看上林染青。

    一個沒名沒分的小雜種就應該正視他自己的位置,擺清自我認知,依靠他,屈服與他,跪在他的腳下,感恩戴德祈求他的喜歡。

    林安雙眼神逐漸變得暗沉,四周寂靜,燈光昏暗,他起身站在窗邊,拿起手機,熒藍色的屏幕照亮他陰仄仄的臉,他撥通了一則電話,嗓音低沉。

    “你上次說的那個藥,真的有用?”

    與此同時,蘇韻蘭又一次看到林染青從林津富的書房出來。

    最近,林染青進書房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林津富是個事業(yè)心極重的人,在書房中向來只談公事,以林染青這個進出頻率,林津富顯然是想要讓林染青歷練起來,逐漸將一些項目交給他。

    她家安雙還在革職和一線歷練,項目全線暫停,林染青卻春風得意,長此以往,林氏集團被林津富頭腦一熱交給林染青也不是沒有可能。

    “呵。”蘇韻蘭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不愉,“你別以為你現(xiàn)在春風得意,以后也能一直得意下去,不過是暫時的,收收你那狗眼看人低的氣勢。”

    林染青:“?”

    林染青嘗試讓蘇韻蘭感受到他的茫然:“可是我什么都沒有做,媽媽。”

    “我呸。”蘇韻蘭滿臉不屑,“什么都沒做?像你這種小賤胚子長了一張會勾引男人的嘴臉,你安雙哥都是被你毀了!如果不是你,他怎么會被暫停項目!”

    林染青了解蘇韻蘭,她最喜歡玩這些強行扣帽子的把戲,林染青聽了也不惱,依舊保持得體的微笑和語氣:“媽媽,把事情鬧出去的是您,干出蠢事的惹了盛家的是安雙哥,您不能怪我的。”

    蘇韻蘭眉心凸起,表情瞬間變得扭曲。

    她和林安雙現(xiàn)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小雜種……

    如果沒有這個小雜種……

    如果他出了意外……

    林染青沒有去關注蘇韻蘭一看就想要搞事的表情,回頭對林津富道:“爸爸,我出門一趟,我的朋友在門外等我,我去取晚宴需要用的飾品。”

    “去吧。”林津富的聲音從書房中傳出。

    大門外,戴南的車已經(jīng)等了好一會,林染青坐上副駕駛,戴南將林染青提前預定好的飾品交給他。

    林染青訂的是領帶夾和袖扣等飾品,明天的舞會,參與者佩戴的必然是極為昂貴飾品,林津富要面子,又不想在品牌、價格上去和那些人做無謂的競爭,林染青便主動提出由他來設計。

    戴南有一家手工工作室,老師傅們經(jīng)驗豐富,完美將他的設計復刻到現(xiàn)實中。

    當然,為了扮演好弟弟這個角色,他也給林安雙準備了一份。

    林染青仔細檢查了每一件飾品,車后座處,忽然傳出一聲輕笑:“你們家庭關系挺和諧啊。”

    ——車后座還有一個人。

    林染青一點也不意外,頭也沒抬:“還行。”

    “還行?”那人目光朝窗外看去,“我看你母親和你哥哥是擺明了要害你。”

    林染青家住別墅區(qū),這會他們在林染青家大門口,抬起頭就能看到別墅透出的燈光。

    林安雙和蘇韻蘭站在房間落地窗前,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林染青所在的這輛車,咬牙切齒,一覽無余。

    “我都能猜到他們要做什么。”那人覺得好玩極了,說話間都在忍笑。

    林染青嘆了口氣,看向戴南:“不給我介紹一下?”

    戴南笑了,打開后座的燈光,對林染青道:“秦景,你明天的……合作伙伴。”-

    宴會當天,盛寒醒得極早,盛文棟在他換衣服時,再次過來提醒他絕對不能提前跑。

    盛寒:“……”

    他到底做了什么才給老盛留下這樣的印象,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

    不過不用老盛再三叮囑,這場宴會盛寒本身也不會提前離開。

    林染青也會來!

    林家也在宴會的邀請名單上。

    王氏成立百年宴會從下午兩點開始,持續(xù)到晚上十點。

    實際上,從上午就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開始來人,先是在宴會廳進行社交,兩點之后,自助餐全部上場,賓客們換上禮服在宴會中交際,當然,中間會穿插講述主辦方的成功史、磨難奮斗史等項目,賓客甭管真心假意,聽完個個都是熱淚盈眶關心鼓舞備受激昂。

    晚上七點后,則是舞會,樂手演奏,賓客們會和舞伴一塊起舞,舞會也同樣是社交的好機會,畢竟沒有場景會比跳舞時靠得更近,肢體接觸更加親密。

    王氏還貼心的給每一位賓客都準備了房間,就在場地二樓,賓客門感到累了,需要更換禮服,提前抵達或是太晚不方便離去需要住宿,都能有絕對私密的地方。

    但盛寒對這一場宴會沒什么興趣。

    盛文棟按慣例先帶著他去各種social,和各種叔各種姨打招呼,直到臉都要笑僵了,打招呼嗓子都打啞了,盛文棟才放他去一旁,并用眼神警告盛寒,這次宴會很重要,禮節(jié)一定要做足了,必須要待到晚上舞會結束才能走。

    盛寒比出一個絕對ok的手勢,一轉(zhuǎn)身鉆進人群中,找不著人了。

    盛文棟:“……”

    盛寒本身也不想走。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林染青。

    和上一次在宴會中看到的林染青不同,這一回,林津富將他介紹給其他賓客。

    說起來,這還是盛寒頭一次見到林染青Social的模樣。

    他在學校中總是高冷,很有攻擊性,在任何方面都不會讓自己吃虧,但在這里,他收起鋒芒,得體又禮貌,他似乎是第一次正式以林津富的兒子這一身份出席宴會,賓客們對他十分陌生,卻又會在短時間內(nèi)被他俘獲。

    林津富對林染青的表現(xiàn)很滿意。

    他應該早點帶林染青出來,而不是花費時間精力培養(yǎng)出林安雙這么個廢物。

    盛寒躲在角落看了許久,而被簇擁在人群中的林染青注意到他的視線,精準的找到他,舉起手中酒杯,遠遠的沖他舉起酒杯,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隔著人群,盛寒覺得心臟被擊中了-

    另一邊,酒侍托著酒盤在賓客中穿梭,林染青將空酒杯放上托盤,身后,秦景狀似無意的從林染青身邊路過,借著取酒的時機,低聲對林染青道:“別散發(fā)你的魅力了,你等的那杯酒來了。”

    面前,來了一個看起來十分可疑的服務生,托盤中的酒冒著氣泡,左顧右盼,有賓客要拿走他托盤中的那杯酒,他連連推拒,誰也不給,卻仍舊在尋找目標。

    很快,那位服務生看到了林染青,有意無意的在他身邊路過,短短兩分鐘,已經(jīng)在他眼前晃了十幾次,刷了十幾次臉。

    一看……就是有鬼的樣子。

    林染青裝作沒有看見,等到這位服務生急了,才轉(zhuǎn)身,狀似隨手拿起他托盤中的酒,借著談天的勁頭,仰頭將這杯酒一口悶了。

    盛寒覺得林染青的狀態(tài)不太好。

    ——尤其是喝了那杯酒之后。

    臉頰、眼尾迅速變得緋紅,酒意似是迅速爬上他全身,他的步伐明顯放慢,卻仍舊踉踉蹌蹌的,竟是險些要摔跤。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林染青的狀態(tài),上前來要扶他,林染青擺手推拒,可那些人強勢的鉗住他的手臂,強硬的將他往二樓客房樓梯方向拽去。

    盛寒直覺不大對勁,當即就要追上前,可面前,竟是出現(xiàn)了好幾個人,將他牢牢堵在原處。

    他們并不強硬也不沖,像是在正常社交談天那般,自然而然將盛寒圍在中間,氣氛和諧,笑臉相迎,周圍賓客根本沒有看出不對勁。

    “你們要干什么?”盛寒神情一點點變冷。

    “是我們要問你想做什么。”為首那一人道。

    “你們做了什么?”盛寒姿態(tài)警惕。

    林染青被帶走,又立馬有人盯著他不讓他有所行動。

    答案很明顯。

    “是林安雙?”盛寒沉聲,“他動了什么手腳?”

    “哦?你知道我們安雙哥?那可太好了。”那人的眼睛一瞇,似笑非笑的拍了拍盛寒的肩膀,“你啊……可千萬不要破壞我們安雙哥好事。”

    第38章 第 38 章 盛寒突然理解韓墨他家寶……

    第三十八章

    好事?!

    盛寒緩緩抬起頭。

    場地二樓連接客房那個方向, 有一道長廊,林安雙站在長廊之上,同盛寒對上視線。

    林安雙唇角勾起,對著被幾人圍住的盛寒露出輕蔑笑容。

    他專門挑的宴會這天。

    人多事雜, 哪怕真的東窗事發(fā)也查不到他, 況且場地二樓就是房間, 一切都合適又順理成章。

    他看到盛寒的表情, 嚴肅、凝重、兇狠, 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那雙眼睛一眨不眨, 連睫毛都沒有顫動。

    林安雙能感受到,如果此刻不是在宴會,他們之間沒有隔著上下兩層樓梯,此刻的盛寒一定會像護主的瘋狗一樣朝他沖過來,瘋狂撕咬他。

    不過——那又怎么樣?

    他們偏偏就是身處在這樣一場重要到不能出一點差錯的宴會中,在普通宴會上小打小鬧除了丟臉一些,沒有任何關系, 可在這里不能。

    林安雙心情異常舒爽。

    在這里,盛寒什么也做不了,哪怕被人圍住, 也只能硬著頭皮, 軟著語氣, 裝出一切都沒有發(fā)生的模樣。

    林安雙心滿意足的轉(zhuǎn)過身, 往身后房間的方向走去。

    那位服務生——那位在宴會中將加了料的酒端給林染青的服務生跟在他的身邊。

    “我的藥呢?”林安雙問。

    服務生又掏出一粒藥丸。

    他給林染青下了會失去意識的藥,這顆則是能增強他戰(zhàn)斗力的藥。

    今天,他和他親愛的弟弟都會度過一個十分美妙的夜晚。

    盛寒緊緊咬住牙,拇指摩挲著褲子, 布料在手指中摩擦,盛寒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

    他身上溢出的氣氛實在有些可怕,有那么一瞬間,圍著他的那幾個人覺得盛寒下一秒就要瘋了。

    再睜開眼時,盛寒身上那股子陰霾頓時消散了。

    他從身后長桌上拿起酒杯,在那幾人杯上輕輕一碰,玻璃杯碰撞的聲音極為清脆,盛寒抿了一口酒,紅酒苦澀口感在唇齒間暈開,他十分和煦的問周圍那幾人:“有沒有人說你們很幼稚?”

    為首那人同盛寒碰杯,看起來真的像是在友好交流:“幼稚一回,得到的好處可要比不幼稚來得要多。”

    盛寒又笑問道:“那你知道你們安雙哥為什么丟了項目?”

    那人十分爽朗的笑了兩聲:“不就是招惹了盛家公子哥?是他,又不是我,我只是要攔住你。”

    盛寒笑意更濃了:“嗯,那我是誰?”

    那人一怔。

    林安雙倒是沒告訴過他要攔的這人究竟是誰,只是給他們許諾了豐厚報酬,雖然得到的好處遠遠超出攔住一個人要付出的力氣,但安雙哥一向闊綽,他開口,他們從未懷疑過。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盛寒。”盛寒保持得體微笑,眼睛中卻全無笑意,“你們安雙哥惹的……嗯,你們怎么稱呼來的?盛家公子哥?”

    那些人一驚。

    握草。

    對上盛家,林安雙都損失慘重,那他們呢?!他們豈不是要被扒得骨頭都不剩?!

    林安雙這特么是要坑他們啊?

    沒人會在這場聚會中虛報名諱,畢竟只要轉(zhuǎn)個頭問一嘴,都能得到證實。

    盛寒繼續(xù)禮貌道:“讓一讓,我不問你們名字。”

    幾人皆是一滯,盛寒表情禮貌,可渾身上下散發(fā)出的氣息可不大禮貌,他在生氣,他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表現(xiàn)出來,但是現(xiàn)在,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身旁幾人看向為首那人,為首的立即認清局勢,他們被坑了,現(xiàn)在盛寒可以退一步,但凡猶豫一秒,他們都會被扒掉一層皮。

    他笑著讓開位置,臉上全是諂媚的笑意:“我不過是想和您交個朋友罷了,說什么讓不讓的,您說是吧?”

    盛寒走了,幾人見頭也不回,悄悄擠到自家老大身旁:“他不會像整安雙哥那樣整我們吧……”

    為首那人閉眼,深吸一口氣:“還叫安雙哥呢?以他那模樣,你覺得林安雙還有機會再蹦跶?”-

    盛寒在人群中穿梭尋找,握緊雙拳,指甲不斷掐進他的掌心,他必須靠疼痛克制他的怒火。

    媽的,林安雙在哪里?

    要對林染青做什么?!

    可他一無所獲。

    林染青似是喝醉了酒,被工作人員扶進了房間中,可他找不到那位將林染青扶進去的工作人員。

    房間?什么狗屁房間,根本一個人都沒有!!

    林染青根本不在自己房間中。

    盛寒要瘋了,林安雙擺明了在林染青酒里下了料,狗東西想對林染青下手早就不是一日兩日了,故意選擇這個場合,就是要讓一切都無法挽回!!

    林染青房間沒人,那就只能在林安雙房間中,林安雙房間在另一個方向,走二樓要繞一圈,重新回到宴會場地,直線穿過參加宴會的人群要快得多。

    盛寒回到一樓,再次穿梭在人群中。

    他走得快,可周圍的人也在談論同一件事,擦肩而過時總能聽到一兩句談話。

    “咦,聽說小秦總也回來了?”

    “是啊,他剛剛也來了,現(xiàn)在他人呢?”

    “他在門口等人吧?”

    “小秦總怎么回事?秦氏不是要倒了?”

    “沒倒,半死不活,小秦總回來給盤活了。”

    “小秦總,你們說的是秦景吧?”

    盛寒沒心思管什么小秦總,什么秦景,徑直往樓梯方向走,在他即將踩上樓梯時,宴會廳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周圍人在短暫的吸氣后,再次發(fā)出談論聲。

    “我說小秦總出去是要做什么呢,原來是接女伴啊。”

    “真漂亮哎。”

    “嘶……不愧是青年才俊,女伴也好漂亮。”

    “今晚舞會也得大出風頭了吧……”

    盛寒順著討論聲回過頭,就是這么一眼,踩上樓梯的腳步一頓,整個人就怔在了原地。

    身著西裝的男人——那應該就是賓客們口中的秦景。

    盛寒的視線牢牢盯在秦景身旁的女人身上。

    女人身材高挑,一席紅裙垂墜,款式并不多復雜,可裙擺搖曳,艷麗得似是被玫瑰花汁浸染過,長卷發(fā)垂落腰間,在宴會燈光下流轉(zhuǎn)光澤,她的妝容精致,紅唇嫵媚,耳垂墜上一顆鉆石耳墜,流蘇晃眼。

    而這樣一位女人,站在秦景身邊,共同走進宴會廳,得體又大方的沖在場賓客點頭示意,然后,那雙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睛,將目光定格在盛寒身上。

    是Ivy。

    不對……是林染青。

    不不不不對……林染青為什么會在這里?

    盛寒現(xiàn)在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思考,踩在樓梯上的腳也不知道是該氣勢洶洶的往上,還是當做什么也沒發(fā)生的退回到賓客人群中。

    “這位先生,您還上樓么?”有位服務生問道。

    盛寒擋在樓梯中間,不前進也不后退,他手上的東西實在有些重,他要拎不動了。

    “不上了。”盛寒弱弱收回腳,“抱歉影響你工作了。”

    回到宴會場地,盛寒又用了一口酒精飲料才平復下自己的震驚。

    林染青被下了藥,又被強行扶到房間中,他原以為林染青被林安雙陷害,可如今,林染青用Ivy的身份回來,在秦景身邊同他一起行動,林安雙卻仍不知所蹤。

    很顯然,林染青早就知道林安雙要動的手腳,并且有別的安排。

    林安雙想要利用這場宴會使壞,林染青將計就計,也一定是在籌謀著什么。

    他不能沖動,不能著急,不能破壞林染青的計劃。

    ——盛寒這樣告誡自己,一遍又一遍。

    “哎呀,真是郎才女貌啊。”

    “聽說這姑娘是模特啊,是小秦總在國外認識的那位么?”

    “瞧瞧,多關心人家,他們感情真好啊。”

    盛寒手心緊握。

    不能沖動……

    “小秦總也是年輕有為啊,才回來多久就把秦氏盤活。”

    “走,咱也去敬一杯,祝他們百年好合?”

    盛寒深深呼吸。

    不能著急……

    “今晚他們要參加舞會的吧?”

    “焦點肯定都在他們身上咯?”

    “跳得真好啊……”

    盛寒閉上眼睛。

    不能破壞林染青的計……

    不能個錘子!!

    他要憋不住了!!

    舞會即將開始,不遠處,秦景和林染青正在練習今晚舞會的曲目。

    秦景虛虛握著林染青,他們離得近,周圍樂隊聲音大,不用擔心談話聲被人聽到:“沒想到你女裝這樣好看,戴南說的時候我還不信。”

    暖黃燈光下,林染青微笑:“謝謝,希望我的美貌不要被第四個人知道。”

    “當然。”秦景右臂給予支撐引導力,兩人共同完成一個完美華爾茲舞步,“今晚成為你的舞伴我很榮幸。”

    樂聲高昂,一個外旋轉(zhuǎn)身后,音樂逐漸放緩,林染青雙手搭著他的肩,伏在秦景耳邊,輕聲說道:“你不會是我舞伴。”

    那是一個十分舒緩的間奏,提琴手節(jié)奏愈發(fā)加快,舞曲馬上就要進入新的小高/潮,秦景眉梢挑起,樂聲驟然變重,在秦景即將握住林染青手腕那一刻,又有一只手搶先一步握住林染青,稍微一用力,直接將他拉到身后。

    樂曲未停,舞蹈中止。

    一道高大身影擋在秦景和林染青之間。

    周圍人:“!!!!”

    盛寒:“。”

    盛寒看著秦景,越看眉心皺得越緊。

    他突然理解韓墨他家寶寶攻了。

    媽的。

    有些人光是往那一站,哪怕只是正常交際,就令人不爽。

    第39章 第 39 章 “親愛的,邀請你看一場……

    第三十九章

    秦景饒有興致的目光越過盛寒, 看向林染青,問道:“這是?”

    林染青從盛寒身后探出腦袋,捏住盛寒的手指頭:“我的舞伴。”

    盛寒順著林染青捏著他的手,反手一握, 十指相扣牽住他, 對秦景道:“非常感謝你將他帶進會場, 現(xiàn)在我要帶走他了。”

    盛寒帶著林染青遠離秦景, 直到來往賓客徹底擋住秦景身形, 他才停下步伐,為林染青遞去一杯果汁。

    說實話, 盛寒剛剛有些生氣。

    不,現(xiàn)在他也很生氣。

    可他看到林染青,最后還是放軟了語調(diào):“我剛剛還以為你……”

    “我怎么了?”林染青捧著果汁,仰起頭,眉眼蕩漾開溫柔笑意,在宴會廳的暖光下明艷得移不開眼。

    “我覺得你不開心。”林染青說。

    盛寒眉心微皺。

    他當然不開心。

    他簡直要擔心死了。

    林染青被林安雙帶走,不知所蹤, 最后又被秦景帶進宴會廳。

    他哪哪都不爽,林染青的手腕和肩膀還被秦景碰了。

    秦景這人一臉假笑,一看就是城府極深的壞心眼, 林染青怎么可以和他待在一塊!

    臭男人不準碰他家阿染!!

    盛寒沒有回答林染青的問題, 表情嚴肅、一言不發(fā)的取來消毒濕巾, 仔仔細細將林染青的手腕和肩膀露出的部分擦得干干凈凈。

    林染青并沒有反抗, 等待盛寒擦好才起身,雙手摟住盛寒的脖子,仰起臉對他笑:“那我現(xiàn)在可以碰你了么?”

    林染青的眼睛彎成漂亮的弧度,眼里是細細碎碎的燈光和他的倒影。

    那一瞬間, 盛寒簡直想給自己哐哐來上兩拳。

    他為什么總是要糾結問題的答案?

    為什么要想剖析清楚自己的情感才愿意往前踏出一步?

    林染青想讓他思考清楚,有什么好思考的?

    就是因為在想這些破問題,在猶豫這些破事情,林染青遇到事情才不肯找他!!!

    盛寒覺得自己胸腔滾燙,燙到像是在燃燒。

    他好嫉妒。

    盛寒嫉妒到發(fā)瘋。

    他嫉妒秦景,他和林染青共享著同一個計劃,在林染青被林安雙構陷時是由他將變裝后的Ivy帶進宴會廳,他嫉妒他們在整件事之中的配合與默契。

    為什么是秦景不是他?

    他是沒有能力幫到林染青么?

    不,不是的。

    是因為在林染青商量共同計劃時,他居然還在剖析自己的想法,思考那些破問題,止步不前!!

    盛寒目光兇狠的看向人群中的秦景。

    秦景還在優(yōu)雅的社交,忽覺背后一頓發(fā)涼。不用轉(zhuǎn)頭,都能感受到盛寒的眼刀,秦景笑了笑,權當做沒看到。

    哎呀哎呀,阿染真是訓了一條好狗狗呀。

    盛寒的眼神沒有得到回應,不過盛寒并沒有太過于在意,林染青就在眼前,他還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秦景身上,實在是不值當。

    盛寒收回目光,偏頭,在林染青的手上蹭了蹭,追問道:“剛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在計劃什么?”

    林染青神秘一笑,小指在盛寒頸側(cè)輕輕撓了撓,伏在盛寒耳側(cè),聲音很輕:“親愛的,邀請你看一場好戲。”

    呼吸噴吐耳側(cè),盛寒耳根一燙。

    可他還沒來得及分清林染青這聲“親愛的”是什么意思,二樓,客房走廊處,在此刻突兀的傳出一聲尖叫。

    “啊——!!!”

    這聲尖叫恰好在樂隊停歇的間隙,像是利箭一般貫穿整個宴會場,宴會廳的服務生反應迅速,立馬帶著幾位身材壯碩的安保人員往尖叫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我們走。”林染青說。

    所有人的視線和注意力被尖叫吸引,林染青帶著盛寒混進人群中。

    盛寒跟著林染青的腳步,身后,秦景也跟了上來,語調(diào)上揚道:“說好的只帶我呢?”

    “我什么時候說過?”林染青頭也不回。

    “那天晚上,車里。”秦景,“你變得好快,明明剛才還和我那樣要好,現(xiàn)在完全變臉了。”

    “變臉是應該的。”盛寒摟住林染青的腰,強勢擋住秦景想要靠近的機會。

    秦景眉梢一挑:“你真的不打算自我介紹一下么?”

    盛寒冷聲:“不打算。”

    秦景語氣頗有些遺憾:“盛家公子到底還是高傲了。”

    盛寒:“很顯然,你已經(jīng)認識我了,我也聽過你,沒必要浪費自我介紹的時間。”

    他們在消防通道中快步走著,盛寒盯著秦景的眼神十分警惕,有種他再靠近一步他就要發(fā)瘋朝他撲去的護主氣勢,秦景真的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低頭輕笑好些聲,直到他的后腰被某個堅硬又尖銳的東西狠狠戳到,這笑聲才十分不舍的停了下來。

    身旁,林染青脫了高跟鞋,拎在手上,而戳到秦景的正是林染青高跟鞋的鞋跟。

    林染青表情冷淡:“小秦總,如果你再多說一句話,這雙鞋會不留情面的砸在你頭上。”

    秦景比出將嘴拉上拉鏈的動作,雙手舉起表示自己投降。

    他們現(xiàn)在在消防通道盡頭,面前是一扇窗戶,林染青轉(zhuǎn)過眼神,對盛寒露出了笑容:“親愛的你先下去,在下面托住我,我這身裙子不方便。”

    這扇窗戶對面,就是客房陽臺,從這里走,不會被被監(jiān)控拍到,也不會被其他房間的賓客看到,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客房之中。

    ——剛才林染青眾目睽睽之下被林安雙安排的人拖進客房,卻又換裝成Ivy,被秦景帶進宴會廳,走的大概率就是這一條路。

    盛寒沒有反應。

    林染青疑惑:“親愛的?”

    盛寒被這聲親愛的灼紅了耳朵,后知后覺的有所動作:“好。”

    他從窗戶跳下,轉(zhuǎn)身,看到林染青一手拎著高跟鞋,提起裙擺,從天而降似的往他懷中撞,盛寒順勢摟住林染青的腰,借力往一旁蹬了一步,十分輕松的保持住平衡,秦景緊跟著他們,轉(zhuǎn)身一塊爬進了一旁客房的陽臺。

    這是秦景的客房。

    林染青參與宴會的衣服就放在這個房間之中。

    門外傳來腳步聲,估計是剛剛那聲尖叫吸引了不少人來客房看熱鬧。

    林染青也不耽誤時間,拿起衣服,就進入洗手間去更換。

    房間中,盛寒和秦景面面相覷。

    “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盛寒問道。

    秦景笑:“當然是我們有個美好的……”

    林染青的聲音從洗手間中傳出:“秦景,你要是說錯話我會剁了你舌頭哦。”

    秦景保持微笑,口中的話卻是一個大轉(zhuǎn)彎:“我們有個美好的合作關系。”

    盛寒:“……”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秦景微笑介紹道,“之前我不在國內(nèi),秦氏遭遇危機,被低價騙走不少股份,其中有一部分,就在林安雙手上。”

    “而我呢,現(xiàn)在又恰巧需要這一些股份,那么,我該怎么辦呢?”

    “這時候,我們初見鋒芒的小阿染出現(xiàn)了。”

    “他的家庭關系似乎十分和諧,他老哥和他老媽都想對他動手。”

    “瞧瞧他們的計劃,挑在宴會這天,多臟啊。”

    秦景舒展開始終保持微笑的眼睛,眼里露出狡黠光芒:“這不就是一個合適的機會么?”

    第40章 第 40 章 【營養(yǎng)液1500加更】^^……

    第四十章

    與此同時, 走廊上的人越來越多。

    蘇韻蘭哭喊著,眼神卻陰仄仄的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她早就想對林染青動手了。

    林染青算什么東西?

    和他們林家有什么關系?

    憑什么得到林津富的另眼相待?

    他們安雙差在哪里?

    如果沒有林染青,林安雙怎么可能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蘇韻蘭永遠不會忘了那天,她像往日那樣進入林安雙房間, 卻看到林安雙將林染青的衣服鋪滿整張床, 癡漢一樣在做某些令自己快樂的事情。

    蘇韻蘭太震驚了, 林安雙卻在自己齷齪心思被母親發(fā)現(xiàn)時, 哭著跪在自己母親面前, 哭訴林染青用各種各樣方式勾引他的種種。

    他是個男人,他頂不住, 他也受不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切都是林染青的錯,都是林染青的問題。

    她就這樣肉眼瞧著她的兒子變得癡狂,變得不理智,因為林染青做出各種瘋狂的事情。

    林津富也因為林染青遷怒林安雙,冷落林安雙。

    長此以往, 林安雙能得到的東西會越來越少。

    她的安雙喜歡上一個男人,他“生病”了,他已經(jīng)很可憐了, 還要他怎么樣呢?

    不能讓林染青再待在這個家里。

    ——當這場宴會的邀請函送到林家, 蘇韻蘭就已經(jīng)有計劃了。

    林津富是最好面子的。

    她呢, 并不需要多傷天害理, 她只需要林染青有一場丟人現(xiàn)眼的鬧劇,順便再好好懲治懲治這個小雜種。

    這場宴會正是最合適的時機。

    她找了人,也給林染青準備了藥,在喝下她的藥后, 林染青就會失去意識,而她找的那個人,則會在這時候進入林染青的房間之中,兩人會發(fā)生世界上最歡快的事。

    等有人進去,打開緊閉的門,就會發(fā)現(xiàn)里面的場景,林津富對林染青那點偏愛一定會消失全無,他們本來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他最近的偏愛不過是林染青沒有讓他丟臉罷了。

    報警?不可能報警的。

    林染青已經(jīng)成為笑話了。

    林津富不會允許這樣的丑聞再往外傳,他只會壓下這件事,讓林染青自己往下咽。

    一想到林染青的下場和他一會的表情,蘇韻蘭就激動得不行。

    她發(fā)出中氣十足的尖叫,拼命砸門、哭啊、喊啊才能壓抑住自己興奮的情緒。

    “怎么了女士?”急匆匆趕上來的安保人員問道。

    蘇韻蘭捂著嘴,顫抖著手指向那扇沒有完全關緊的門。

    工作人員們推開門,一股腥臭的體/液從房間中溢了出來。

    只見被子鼓成大包,里面應該是糾纏了兩個人,正在毫無規(guī)律的快速運動,男人的呻/吟聲從被子里傳出來。

    明明房間門已經(jīng)被打開,烏泱泱的人涌了進來,可他們卻像是聽不見似的在繼續(xù)運動。

    “你們……你們怎么能做這種事!!”

    蘇韻蘭表面震驚到無以復加,內(nèi)心卻在狂笑不止。

    當然聽不到,當然沒有意識,當然停不下來,她挑的藥,可還有其他功能。

    被子內(nèi)沒有一點回應,還在瘋狂打樁和叫/床。

    不要臉的程度震驚了圍在一旁的工作人員。

    “林染青!你在做什么?!”蘇韻蘭對著那坨運動的被子拳打腳踢,嗓音帶著哭腔,“在這么重要的宴會里,你居然在干這種敗壞家風的事!!!”

    她哭喊著一把掀開被子。

    那股黏臭的體/液味撲面而來,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囤積了多少次才會有這般難聞的氣味,就連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捂住鼻子,更別提一旁湊熱鬧的賓客。

    蘇韻蘭也十分嫌棄的捂住口鼻,她在扮演一個管不住繼子的可憐母親形象:“我知道你平時不聽我的話,但是現(xiàn)在這種場合,你怎么——”

    蘇韻蘭的話音驟頓。

    她像是被按下暫停鍵那樣,目瞪口呆的看著床上的兩人。

    被掀開的被子,里面和男人糾纏成一團的哪里是林染青?

    被子之下,是她找來的那個男人,還有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雙腿發(fā)軟卻張得極開,滿臉滿眼都是渴望神情的林安雙。

    認出床上兩人是誰的工作人員也茫然了,一時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房間外湊熱鬧的賓客也在竊竊私語,蘇韻蘭瘋了。

    她的雙目瞪大到幾乎要暴突的程度,直接將被子往下一掀,抓住林安雙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林安雙根本認不出她,已經(jīng)醉了暈了爽了,反而不斷要掙開蘇韻蘭的手,去找那個男人。

    蘇韻蘭接連后退,雙腿根本站不穩(wěn),最終一屁股砸在地面上。

    不對,不對……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明明是林染青啊?她親眼看見林染青喝下那杯酒,看著林染青被人帶進房間里。

    為什么?為什么?

    林染青呢?

    林染青呢?!

    那些賓客們也震驚的看著蘇韻蘭,蘇韻蘭像個瘋婦一樣抓著她能碰到的每一個人,雙目無神:“林染青呢!小賤種呢!!!!”

    沒人回答她,也沒人敢靠近她,她也不再問人群了,去砸一旁房間的門,“砰”響聲吸引到更多還沒關注到這里的其他賓客。

    “林染青?你在哪?!”

    “躺在里面的應該是你!怎么回事!你動了什么手腳?!”

    “你做了什么?!”

    “林染青?小雜種!出來!快給我出來!!!”

    工作人員在床上纏成一團的兩個男人和發(fā)瘋的蘇韻蘭之間,選擇了先控制住蘇韻蘭。

    可他們越靠近,蘇韻蘭掙扎得越瘋,尖銳的指甲和嗓音都成了她的武器,她平等的中傷每一個靠近她的人,漸漸的,工作人員轉(zhuǎn)變策略,先保護好賓客的安全,幾人圍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警戒線,不會讓蘇韻蘭突然撲上前傷害到賓客,又能讓大家看清楚熱鬧。

    蘇韻蘭要瘋了,她真的要瘋了。

    她的嗓音像燒開的水壺似的在走廊上瘋狂叫喊,旁人不敢靠近,直到不遠處的房間被人打開,林染青走了出來,他示意工作人員稍微讓開一條道,來到蘇韻蘭面前,蹲下,輕輕柔柔的扶住她,語氣恭敬又禮貌。

    “媽媽,您在找我?”

    蘇韻蘭一點點抬起頭。

    在看到林染青那一刻,瞳孔瞬間收縮,面部肌肉肉眼可見的顫抖起來。

    她的呼吸愈發(fā)激烈,可當她想要像野獸一樣掐住林染青脖頸的時候,又一道聲音響起。

    “啊呀,這不是我老弟嘛!”

    是秦景。

    他靠在房間門口,看到里面的景象,裝做十分吃驚模樣:“秦恒,你怎么在這里……噫……”

    蘇韻蘭一愣,脖頸隨著秦景聲音傳來的方向轉(zhuǎn)動,在看清秦景的臉后,她又詫異的看向林染青。

    她明白了。

    她明白了!

    林染青早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林染青什么都知道!

    她像是瞬間被扎破的氣球,腿,她的腿瞬間軟了,整個人跪坐在地面之上。

    更多的工作人員趕來了,醫(yī)護人員也來了。

    蘇韻蘭被醫(yī)護人員帶走,林安雙和秦恒的狀態(tài)顯然像是磕/了/藥,工作人員陸陸續(xù)續(xù)搬了儀器進去,也有維持秩序的人員負責疏散現(xiàn)場圍觀賓客。

    賓客們大都經(jīng)歷過自家家族的勾心斗角,看到蘇韻蘭震驚的模樣,大概就能猜到事情經(jīng)過。

    她必然是對林染青下手了,稍有不慎,今天躺在里面的就會是林染青。

    只是這個漂亮又聰明的年輕人早就看出他們的想法,不知用什么方式掙脫了,似乎還反將了他們一軍。

    蘇韻蘭被帶走,現(xiàn)場被疏散,房間里自有秦景能扒掉秦恒與林安雙他們兩人一層皮,林染青也沒有必要留在這里,剛想轉(zhuǎn)身尋找盛寒的身影說要一起走,手腕就被滾燙的掌心握住,盛寒用力攥住林染青,將他往自己的房間中帶。

    盛寒步伐極重也極快,看起來并沒有想和林染青說話,也暫時不想聽林染青的解釋,抵達房間門口,開門,關門,然后轉(zhuǎn)身,將林染青抵在門上。

    下一刻,他根本不給林染青一點反應的機會,他的動作沒有收力,可他的手卻溫柔的抵在林染青后腦。

    盛寒低頭,重重咬上林染青的唇。

    林染青并沒有反抗他,他回應著盛寒,伸出手,輕撫他的后背。

    “不會有事的。”他說。

    林染青的唇被盛寒吮咬著,發(fā)出的聲音黏黏糊糊的。

    可盛寒沒有一點辦法冷靜。

    不久前,在秦景房間中,秦景對盛寒說了一切經(jīng)過。

    “林安雙打算動手。”

    “我們查到他托人在國外買了兩種藥。”

    “蘇韻蘭也打算動手,她也準備了同樣類型兩種藥物,她和林安雙似乎并不知道對方都想挑同一天,做同一件事。”

    “也不能算同一件吧?”秦景想了想,“林安雙想要自己上場,而蘇韻蘭呢,則是找了合作伙伴,對了,介紹一下,合作伙伴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秦恒。他們好像早就達成了交易,私底下做了不少齷齪事,秦恒看到阿染,也提出好幾次想要試試,這不,讓他找到機會了?”

    “我們呢,只是將他們準備的酒,稍微調(diào)換了一下位置。”

    “如果他們沒有動手,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很難過的是,我們還是高估了人心。”

    秦景的語氣十分遺憾。

    盛寒的心卻像是被一只手僅僅捏住般堵塞得無法跳動。

    天知道剛剛在走廊上,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自己不沖上去給蘇韻蘭和林安雙一個大逼兜。

    林染青的計劃多危險啊?

    只要稍微有些差池,他或許就會受到傷害。

    盛寒久久無法平復,哪怕他已經(jīng)撕咬舔吮,可他還是生氣,他摟住林染青,恨不得將他擁進自己的血肉中,他咬著林染青的喉結,吮吸他的脖頸,叼住他的肩膀,齒尖摩挲。

    好生氣。

    為什么?

    為什么林染青什么也不告訴他?

    為什么林染青寧可讓自己陷入危機狀態(tài)也不愿意和他說半句?!

    他的動作愈發(fā)粗暴,他扯開林染青的扣子,伸進他的衣擺,在他后背上肆意撫摸,他們從門旁滾到床上,他揉捏著林染青后背的皮膚,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指痕,聽他從喉嚨中溢出的聲音,感受他緊緊摟住自己的手,他和林染青體溫相纏,呼吸交融,他們幾乎要融為一體。

    林染青放任盛寒的一切行為,他被盛寒壓在床上,很燙,盛寒的呼吸很燙,掌心也十分滾燙。或許是實在太生氣了,這一次的盛寒比之前都要放縱自己,他像是一只劃地盤的小狗,在他渾身上下都留下屬于他的氣息。

    可盛寒的動作卻忽然停了下來,他安靜了下來,不再有動作,只有依舊劇烈的呼吸透露著他的情緒根本沒有平靜下來……

    “怎么了?”林染青撫摸盛寒的頭發(fā),語氣很輕。

    盛寒一開始沒有動靜,可很快,他的額心眷戀似的在林染青胸前蹭了蹭,抬起了眼睛。

    他的瞳色極其漆黑,眉毛濃,眼窩也偏深,此刻眉心緊鎖著仰起眼睛看他,像只委委屈屈的小狗。

    “我也可以幫你啊。”盛寒的聲音帶著難過,“你為什么要去找秦景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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