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洗豬腦？”
男人低聲重復了一遍，聲音沙啞而空洞，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他的眼睛依舊漆黑如墨，沒有一絲光亮，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直勾勾地盯著江凡。
一旁的李二忍不住地問道：“豬的腦子還能洗？從耳朵里倒水洗嗎？”
江凡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抬起手指，指尖在空中輕輕搖擺。
這怎么能告訴你呢？
告訴你，我后面還怎么現場編造謊言？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年輕男人的臉。
“這是我行醫……行豬多年的經驗。”江凡緩緩開口，搖搖頭道：“不可以隨意告知。具體實施起來，造就一只超級豬，不是那么輕而易舉的。里頭的東西，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年輕男人咧開嘴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僵硬而不自然，像是被人用線強行拉扯上去的。
江凡注意到，在他問答了第二個答案，打和訓之后，男人眼中的墨黑色逐漸褪去了一些，僵白色的瞳孔開始占據更多的空間。
黑白分明變得正常些許，只是那瞳孔表面像是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在眼球表面，顯得詭異而陰森。
而當說出“洗豬腦”和“超級豬”這些詞匯時，男人的瞳孔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仿佛木偶注入靈魂，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一點點侵蝕，逐漸褪去了那層濃重的霧氣，露出了底下灰白的底色。那變化極其緩慢，卻又無比清晰，仿佛他的回答讓對方滿意，不再惡化。
男人瞳孔跟隨回答不斷的在變化，目前來看，這是代表他回答的答案在正確范圍內嗎？
在這片土地上，人們對于母豬、母仔豬的態度，尤為輕視。
或者說，低賤。
“行，我等你造就一只超級豬。”
似乎有點相信江凡口中所說的超級豬，年輕男人被打動，流露出些許期待，似乎迫不及待想看到那只想象中的超級豬。
“第三個問題，這也是最后一個問題。”
“ 你為什么想要加入我們？”
為什么想要加入我們？
這不就是一些公司在面試結尾時隨便一個問題嘛。
江凡剛想拿李二當擋箭牌，卻發現李二在這件事上也沉默了。
顯然，不能拿李二作為借口。
得找一個看起來真實一點的答案。
為什么加入你們？當然是為了通關怪談啊！
面試技巧，面試官詢問這類問題時候，無論如何，都要將真實目的隱藏起來。
首先第一步，先夸為敬！
“ 你知道的，我對這方面了解的不說多，但也絕對不少。”
江凡指著貨車箱內的母豬，認真道。
“ 我也有一些渠道，當然，也知道你們，李家村的那群人在這里面是佼佼者，沒有人不想加入你們，包括我。”
規則一說了，由于工作高薪原因，該工作并不對外招人，該工作很難進，也就代表里面養豬人繁多。
剛剛最后一頭母豬以超高價買入，足以證明其財力。
無論從哪點來看，李家村都不是一個小型豬場，豬散戶，極有可能李家村是一個集買豬賣豬養豬管理豬圈的大型養豬場！在周邊都享有一定知名度！
第二步，還是夸！
“ 我擁有洗豬腦，制造超級豬的經驗，但是，很少有母豬可以供我隨意實踐，更別提去創新了，加入你們，我相信我能夠在這點上面得到提升！”
“ 更何況，你們不止能給我提供母豬實踐，你們的母仔豬也多。”
江凡瞥了一眼車廂內最里面那頭沒有賣出去的瘦弱母仔豬，淡淡道。
“ 我有個渠道，能把仔豬賣出高價，當然，這點我需要分成，這里的仔豬不值錢，嗤。”
“ 更別提，你們錢也多。”
“ 無論哪點，都值得我加入你們，不是嗎？”
“ 加入？”
江凡笑笑，眼眸中帶著篤定，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掌，感受到手中傳來冰涼的觸感，爽朗道。
“ 倒不如叫合作，我們共贏！”
“ 共同去創造你我需要的財富與個人價值！”
【 叮，【 謊言 】技能成功使用，可信度+200%，【李強 】好感度+20！】
【 【 金牌講師 】道具正在加持中，【李強 】當前好感度：1 ，附加信任度：2%】
成了！
江凡挑了挑眉，這名叫李強的詭異好感度終于顯現出來了！
雖然好感度和信任度都非常低，但是，至少能夠讓他成功應聘上這份工作！
果不其然。
在系統顯示好感度的那刻，李強也同時開口道。
“ 你可以加入我們，至于共贏？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 當然，不是真的也沒問題，既然了解我們李家村，規矩你懂得。”
真的？
喲，還有規矩呢！
江凡絲毫不膽怯，他說的可全部都是真實的！
至于這洗豬腦這事嘛，要是副本時間到了，可不能怪他說假話！
他向來只說真話，怎么可以懷疑他的話品？！
江凡也不磨跡，得到李強許可后，直接轉身前往貨車副座。
“ 你......這是我坐的......”
無視一旁呆愣的李二，以及地上躺著還沒緩過神的老頭，江凡對著詭異級別最高的李強大聲道。
“ 豬都裝好了，快走，時間都被耽誤了！”
“ 你倆也快上車，特別是那躺在地上的，別休息了！”
江凡沒有忘記，在上車后，他就要盡責做好這份工作的規則。
在他的催促下。
李二跟老頭進了貨車箱內，與豬一起。
咔咔咔——
貨車啟動。
老舊的貨車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時不時還有老頭罵罵咧咧的聲音夾雜。
江凡坐在貨車副駕駛，眼前的景象不斷變換。
貨車是往鬼集市里面開的，一些攤販不斷倒退消散在視野。
直到最后幾個攤位消失，鬼集市不再循環，朦朧的血霧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條路。
這條路是江凡從未見過的。
“ 只有應聘上這份工作，才能離開無限循環的鬼集市嗎？”
“ 李家村？大型養豬場？”
江凡看了看車四周的紅色霧氣，不自然的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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