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隊，我們現在回刑警隊嗎？
是不是先去找楊華，他的住址，我已經在他們公司的資料里面找到了。”
警車內，關南對剛上車的許乾詢問道。
此刻，痕跡科的警員已經帶著所找到的證據回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對楊華的通緝令就會分發下來。
而趙成也來過電話，表示逮捕令已經批下來了，目前已經安排警員前去抓捕了。
所以，許乾和關南兩人一時也不著急，目前只需要等待趙成那邊的結果就行了。
許乾坐在副駕駛上，并沒有回答許乾的話，而是摸著下巴，思索著什么。
關南見許乾沒說話，不禁也嘆了口氣，與情，這個楊華之所以殺人，完全是為了給自己的妹妹報仇，也沒有牽連到其他人。
與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本就是正常的邏輯。
關南以為許乾還在為這事煩悶，索性開口道。
“許隊，其實我已經想清楚了，你剛才說的對，不管張浩做的是對是錯，楊華都不應該選擇殺人，既然他殺人了，他就是錯的。
這個世界人人都受過冤屈，人人都被傷害過，如果人人都以自己的手段去復仇，你得罪我了，我就要殺了你，那置法律于何處，世界都不知道會亂成什么樣子。
楊華最應該做的，是上報我們警方，讓我們找出張浩逼迫楊月撤銷上述的證據。
這樣，讓張浩受到法律的懲罰，也比他現在，背著一身人命要好的多。”
許乾搖搖頭，從懷里拿出一沓紙，仔細觀察起來，同時，對關南說道。
“我不是在想這個，我是覺得，這個案子我還有幾點比較疑惑。
從剛才的證據表明，當時是楊華殺了張浩沒錯。
可是張浩服食氯化氫的藥，又是從哪得到的。
剛才問過楊華的同事，楊華是上個月辭職的，辭職期間一直在公司上班，沒有去過晴海市，我們也從監控里看到了，在下機口，張浩已經把氯化氫給吃了，證明他所吃的氯化氫，并不是楊華給他的。
從張浩胃里的腐蝕程度來看，就算楊華當時不對張浩進行注射氯化氫，要不了多久，張浩也死定了。
第二點，噴灑在玻璃鏡面和地面上的大部分血液，又是誰的，從哪得到的？
“第二個”這三個字，是否是真的代表程瀟瀟和張浩，或者，還有其他人遇難？不然，那些未知的血液不好解釋。
因為那些血液，和程瀟瀟并不匹配。
接下來第三點，楊華，是臨時起意，來殺掉張浩的，還是早有預謀？
如果臨時起意，誰會一直隨身攜帶著氯化氫和注射器，如果是有預謀？”
說到這，許乾眼神微微閃爍，冷聲道。
“那就證明，有人教唆楊華去殺人，順便讓他當替罪羊。”
關南聽到這，頓時心中一動，急忙說道。
“是了，我知道了，楊華一直在機場工作，根本不會知道張浩的行程。
哪怕從網上知道了紅后樂隊會來晴洲開演唱會的事，他也不敢確定張浩會不會來，什么時候來，更別說，來了之后會做什么。
當時機場那么多人，如果張浩不去上廁所，他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張浩，怎么說張浩也是一個明星。
所以，預謀就有點不可能了。
可是，這樣又解釋不了他隨身帶著裝有氯化氫的針筒，還有那件能遮住面容，有兜帽的衛衣。
能準備這兩樣東西，證明他一定收到了什么消息，做了準備。
從這里推測，我覺得，給張浩下毒的人一定和他聯系過。
能如此了解張浩的行蹤，還知道張浩的習慣，能給張浩下毒，這種種條件，遙控楊華給張浩注射，給張浩投毒的人，一定就是張浩身邊的人。
然后，結合現場來看，兇手，很可能就是紅后樂隊的成員，當時他/她，就在現場。
你說對吧，許隊，不過，這個他/她，會是誰呢？”
許乾抬頭，看了關南一眼，心中暗暗夸贊了一句“進步很大”。
隨后，許乾把手中已經查看完的紙遞給關南，說道。
“這是從他們機場培訓科里，找到的教案，是楊華手寫的，從一號到現在，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關南一愣，急忙從許乾手里接了過來，仔細查看起來。
良久，關南合上紙張，說道。
“書寫的內容沒什么好看的，無非就是培訓的一些規則，不過，字跡方面，有一些疑點。”
“哦！”許乾微微一笑。
“說說吧，有什么發現。”
關南輕輕咳嗽一聲，想了一會，說道。
“首先，字跡方面，在一號到十號左右，字跡清晰，工整，筆鋒有力，但是從十號開始，雖然工整性還是那么強，但是筆鋒就差了許多。
接下來就是從十三號開始，也就是前兩天，工整性也變差了，字跡也變的潦草。
以心理學分析，寫這些文字的人，十號之前是沒什么事情的，但在十號之后，身體差了許多，力度變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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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十三號開始，心理似乎出了問題，心思已經不在這些文字上，所以工整性就差了，字跡也變得潦草。
我記得剛才在機場辦公區，張見說，楊華是因病辭職。
在結合這些筆跡，由此可以得出楊華應該是十號左右知道自己患病的，當時他體力變差了。
然后，就是十三號，字跡變的潦草，很有可能是這天知道自己患病的結果，所以心思已經不在工作上了。”
許乾不禁給關南豎了豎大拇指，表示贊揚。
關南呵呵一笑，能被許乾夸獎，他也感覺挺得意的。
沒等關南高興太久，許乾就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的字跡變得潦草，也許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而是有人給了他一個殺人的計劃呢？
你還是學生，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像機場這種工作，每年都會安排體檢的，而且，離職，必須提前一個月申請。
為什么恰好是今天，他們的考勤卡上沒有楊華的名字，應該是上個月，楊華提出離職申請，到今天剛好滿一個月，才更換的考勤卡。我想，楊華應該很早就知道自己患病了。
之所以十號才開始筆力減弱，很可能是病情加重了，讓他已經沒有了力氣。
從他依舊完整的字跡，可以看出他是想好好的把最后一份工作做好，離職后也能對公司有個交待，對生活有個交待。
可是，在十三號，有人聯系了他，告訴了他，他妹妹死亡的內幕。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童芳剛才在電話里說了，楊月主動撤案，家屬對死亡有懷疑，還對楊月做了解剖，很有可能，在十三號之前，楊華并不知道他妹妹死亡的原因，只知道楊月自殺了，和張浩有點關系，并未往深處想。
畢竟，他們一直分隔兩地，而且楊華上班也沒太大的波動。
十三號，那名給張浩下毒的兇手聯系了他，告訴他，他妹妹死亡的內幕，順便給他設計了一種報仇的計劃。
知道我為什么不著急去找楊華嗎？
他的同事都知道楊華患病，所以辭職了，至于患的什么病，他們并不知道。
是什么病，需要對別人保密呢，連同為培訓導師的張見也不知道，我想，只有絕癥了。
也只有絕癥，才能讓他的公司對他的病情保密，能讓他的身體連寫幾個字都那么有氣無力。
從他哪怕病重到寫字都費勁，即使已經辭職的情況下，依然寫著教案，依然熱心的對待工作來看。
當時我追捕他，他應該是剛殺人，條件反射般躲避著我。
如今他心愿已了，此刻，過去那么久，他的心情應該平復下來，已經在自首的路上了吧。”
突然，許乾的手機響了起來，許乾看了眼來電號碼，立馬接通。
“喂，趙隊。”
趙成那邊很吵鬧，還能聽見一名男子的怒吼聲。
“許隊，我現在很忙，給你打電話說兩件事。
第一，你說的那名叫楊華的嫌犯，剛才自殺了，他從十米高的樓上跳了下來，現場很多人都看到了。
第二，你讓痕跡科帶回來的藥瓶，上面第二組指紋已經匹配到人了，是紅后樂隊付麗的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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