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白寒酥氣喘吁吁地沖到書房門口,將季威撞了個趔趄。
保鏢想把人拿住,又被他狠厲的眼神駭住,一時進退兩難。
季威揮了揮手示意保鏢退到一邊,動了動手腕,將正在給秦嘉瑞檢查傷勢的白寒酥一拳砸倒在地。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白寒酥襯衫扣子松了幾顆,被汗水浸濕的發絲貼在臉頰上,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胃出血了,先讓我治療。”
季威怒極反笑。
“你現在有資格提要求嗎?”
白寒酥看了眼秦嘉瑞,面不改色道:“有。”
季威愣了一秒,隨即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
“好,好得很。”他蹲在地上將嘴唇湊到白寒酥耳邊,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似的:“你威脅我?”
白寒酥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斬釘截鐵的回道:“是,你如果把他殺了,我就自殺。”
季威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非常不屑的輕嗤道:“沒了你還有別人,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樣品已經被我銷毀了。”白寒酥微微露出一點笑,用手指點了點太陽穴:“但是沒關系,配方我都記在了腦子里。”
季威的眼睛肉眼可見的變得赤紅,拎著他的衣領把人摜到門上。
“你他媽在自找死路。”
白寒酥偏頭躲過一擊,拳頭堪堪擦過他的耳朵打在門板上發出一聲巨響。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白寒酥抓住再次落下的拳頭,言辭懇切道:“季威,我會給你想要的東西,就一個條件,事成之后讓我帶他走。”
季威火還沒消下來,冷哼一聲。
“行啊,給你三天時間。”
“用不著。”
他眸子亮了亮。
“成了?”
“是。”
季威松了手,臉上的憤怒瞬間消失,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應道:“我答應你,先把配方給我。”
白寒酥搖搖頭:“沒到時候。”
季威現在無比后悔當初答應白寒酥回國的請求,他知道白寒酥會說到做到,可這口氣是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心里十分惱火。
“咳...咳”
秦嘉瑞的咳嗽聲打破了這僵持的局面,白寒酥倒了幾顆藥丸在手心,粗暴的塞進他的嘴里,就著躺倒的姿勢捏著下巴往上一抬,噎得人直翻白眼兒。
季威眼神復雜的盯著倆人看了會兒,起身進了辦公室。電腦的屏幕還亮著,郵件發送成功的頁面還沒關掉,他點開看了看內容,是有關盛和集團的資料。
“老大,屋里的攝像頭...?”
“拆了吧,用不著了。”
保鏢點點頭,從書架的隱蔽處將微型攝像頭取了出來,而它的位置正好對著電腦屏幕。
白寒酥帶秦嘉瑞走了,季威沒有發話保鏢也不敢攔著,霍曼青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方涵不是跟著秦先生嗎?她人呢?”
賈浩兩手一攤:“我哪知道。”
正說著,便聽見樓梯上又響起了噔噔噔的腳步聲。方涵滿頭大汗的跑上來,見一群人圍在門口,茫然道:“曼青姐你們開會呢?”
霍曼青皺了皺眉,問道:“你剛才去哪了?”
方涵將手里的袋子提起來晃了晃,喘著粗氣回道:“秦先生說他想吃蝦餅,他人呢?”
霍曼青一巴掌拍在她背上,拿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數落:“吃吃吃,闖大禍了你。”她偷偷往里屋瞟了眼,把人往樓梯口推了推,催促道:“趕緊回去,以后沒事兒別帶秦先生來。”
方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奧...好好我知道了。”
季威撐著頭盯著電腦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賈浩躊躇了一下,在霍曼青帶著保鏢離開后走了進去。
“你對白寒酥倒是容忍。”
風箏的身份的確意想不到,但如果沒有人刻意隱瞞,他們不至于這么久一點線索都沒有。
“賬以后有的是時間算,這個節骨眼兒不能出差錯。”
賈浩好奇道:“今天是你做的局吧?”
季威的眼睛從屏幕移到他臉上,沒有否認。
“別墅里的每個人都有嫌疑。”
“那些資料...?”
“是真的。”
賈浩默了默,問道:“我爸的事情沒有轉機了對嗎?”
“不是我不想幫你,盛和最近大量裁員補稅,我懷疑他們想搞事,必須先發制人。你可別像白寒酥一樣拎不清,想清楚是感情重要還是命重要。”
最后一句明顯帶著警告的意味,賈浩心里一沉,他父親雖然在感情上對不起母親,但從小到大沒虧過他,他做不到季威這般鐵石心腸。
“可是楊世英被抓我們不是更危險?她如果出賣我們怎么辦?”賈浩有點不懂這種做法意義在哪里,在他看來楊世英即便跟他們切斷合作關系也不可能完全劃清界限,在外面比在牢里更讓人放心。“你就單純報復她一下?”
季威翻了個白眼:“誰告訴你我是報復她了?”
“不是你說的嗎?先發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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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季威撐著下巴,看他的眼神像看智障:“你們賈氏遲早要亡你手里,現在也算及時止損了。”
賈浩:“......”
季威從椅子上站起來,盯著門口地毯上還未清洗的血跡問他:“盛和是她楊世英一個人的嗎?”
賈浩搖搖頭:“不是,但也差不多,她的話語權最大。”
季威不想跟他兜圈子了,干脆直接挑明。
“話語權是會變的,別忘了,她還有個精明能干的兒子。孟景山這個人我接觸過,做事情有一套自己的理念,為人又太正派,他跟我們不是同類人。”
賈浩頓悟:“你擔心他拿到證據?”
季威:“我比較擔心他大義滅親。”
最早知道孟景山在調查這些事的時候,季威并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畢竟有楊世英在前面擋著,就算查出來什么也得掂量掂量。但現在他的想法已經沒有這么單純了,尤其是風箏和孟景山關系匪淺,盧思琪的侄女和他又是情侶關系。
賈浩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我們不如把盧思琪作為交換籌碼?”
季威用拳頭抵住下唇,垂眸沉思了片刻后搖搖頭:“不行。”
“你對盧思琪真生出感情來了?”
季威轉動著桌上的水晶球擺件,語氣沒什么波動。
“我現在還需要慕喜的幫助,她如果回來,只會給我制造更大的麻煩。至于楊世英會不會出賣我們...我想至少目前不會。”
“怎么說?”
“盛和沒那么容易倒,我也沒趕盡殺絕,只是讓孟景山去牢里待一段時間,沒機會對付我們也別成天盯著這里。楊世英如果真把我們賣了,等于徹底把公司拉下水,別的問題可以用錢和人脈解決,和毒品沾邊的公司誰敢合作?誰會買單?她會這么想不開嗎?”
他覺得楊世英一輩子都在為公司打拼,必然是舍棄不了的,況且她還有繼承人,沒必要破罐子破摔。
賈浩:“那倒是,這樣一來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了。”
季威給了他一個你總算明白了的眼神。
“到那時不管他們找到什么證據都已經無所謂了,只要現在別出紕漏。另外,讓霍曼青找人把秦嘉瑞看緊,告訴白寒酥,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別墅,否則后果自負。”
賈浩應了聲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時又折返回來,趴在桌子上小聲問道:“有個問題我很好奇,陸景逸到底為什么要整容啊?”
季威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他以為賈浩是想讓他再想想辦法救賈向榮,結果就為了這么個八卦。
陸景逸的身份證在國內已經注銷,認識他的人也死的死走的走,完全沒必要花費這么大的代價,尤其是斷骨增高,他簡直無法理解。
“上次不告訴你了嗎,因為愛情。”
“為了方便回來找秦嘉瑞?”
“你可以這么理解。”
賈浩走了,但他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秦嘉瑞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且陸景逸本身的長相也很出眾,完全是多余的操作。他只能歸結于,基佬的思維是他一個直男無法理解的。
被季威這么打一頓,秦嘉瑞在床上躺了兩天才下床,但活動范圍也只是從床上拓寬到整個房間而已。
窗外的陽光依然很好,白寒酥把他挪到陽臺上陪他坐在沙發椅上曬太陽。自回來后他沒再提過前兩天的事,秦嘉瑞也沒問他到底是什么時候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秦先生,該用飯了。”方涵端著吃食進來,低著頭走到白寒酥面前,唯唯諾諾的開口:“白先生,季總找您。”
白寒酥臉上看不出喜怒,拿了托盤里的湯喂秦嘉瑞喝下之后才起身離開,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說。
樓下很快傳來說話的聲音,方涵小心的把門虛掩上,一邊假裝收拾餐具一邊小聲開口:“謝謝你掩護我,害你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對不起。”
秦嘉瑞朝她彎了彎眼睛,臉上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沮喪。
“我沒事,你不用說抱歉。”
方涵心里微動,承諾道:“將來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
秦嘉瑞轉頭看了她一眼,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不必掛懷,只是不知道孟總他們怎么樣了。”
方涵:“不太好,孟家幾乎都進去接受調查了,現在是云心姐在坐鎮,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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