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華谷臣說這個懷抱不要錢免費的時候，夏子栗反而猶豫起來。

    她覺得只有拿錢維護的關系才是最有安全感的。如果這個懷抱不要錢，那么是以什么名義去擁抱呢？

    就在她猶豫的那一分鐘里。華谷臣伸手過來拉住她的椅子，一把拽了過去，很快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夏子栗的視線始終被眼淚模糊著，看不大清眼前華谷臣的神色。但能看到對付朝她張開雙臂。

    “只此今日，限定免費，”華谷臣笑意盈盈扯淡，“過了今天就要按秒計價哦。”

    下一秒夏子栗沒再猶豫抱了過去。

    那一刻的感覺相當奇妙，好像即將破碎的自己飄在了云端，從頭到尾都輕飄飄的，被一種無形的溫暖包裹。

    原本心中積壓的厚重負面情緒，逐漸被暖流滌蕩。胸腔舒坦，呼吸平緩，想哭的感覺也隨之減少。

    窗外的雨漸漸小了，沙沙的聲音聽上去特別催眠。

    夏子栗聞到了華谷臣身上的氣味，那是一種皂香混合著雨水，還有茶葉的味道。深深嗅進胸腔里，身心都舒展開來。

    明明對方胸肌硬邦邦的，但是臉頰貼在上面卻很舒服。而且t恤面料很柔軟，索性就把臉上的淚水和鼻涕蹭在上面。

    蹭干凈了就離開。

    華谷臣低頭看自己白色t恤胸膛上的眼淚和鼻涕，輕笑一聲，開玩笑道：“老板，這我就要收錢了。”

    夏子栗很豪爽：“多少，你報個數。”

    華谷臣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夏子栗還當真了。而且他發現好像夏子栗覺得給了錢才會心安理得。索性說：“老板看著給吧。”

    夏子栗在智能手表上操作一下，轉了200紅包過去。這下心安理得多了，給了錢就不會糾結那個懷抱為什么免費了。

    華谷臣起身去浴室脫了t恤用清水洗了一下，再穿上出來。見夏子栗沉默不語地坐在原位。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嘴：“發生什么事了老板？”

    等了幾分鐘也沒聽到夏子栗的回答。華谷臣懶得再問，剛坐下，聽見夏子栗回答了。

    “我爸爸要娶別的女人了。他們會有一個家庭，我就會變成外人。”

    “我媽媽自從和我爸離婚，就斷絕了一切聯系，獨自去了汀城。”

    “他們都不在乎我，都不要我。”

    夏子栗用及其冰冷的語調說出來。

    華谷臣了然點頭，將碗里沒吃完的冷飯冷菜都吃完了。抽了張紙擦嘴。

    他覺得這樣的事根本就不足掛懷。當然，人生90%的事對他來說都不足掛懷。但是對于夏子栗來說，好像天都塌了一樣。

    或許是小姑娘的世界很小，把這些看得太重要了。

    華谷臣簡單收拾了一下書桌。隨手抽了一張a4紙，一邊拿起筆在紙上設計高數題。一邊又一心二用開解夏子栗：“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親情這種東西，強求不來，不必執著得到。你才十七歲，人生還很長，征途也很遠。何必因為失去親情而固步自封。把自己的人生過的精彩是最重要的。”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上嘴皮碰下嘴皮誰不會。”夏子栗懟他。沒注意到他在紙上筆走龍蛇地寫什么。

    華谷臣笑笑：“我父母雙亡。”

    “……”夏子栗怔了一下，說，“你之前只是說小時候媽媽就沒了。”

    “今年爸爸沒了。”

    夏子栗噎住。

    華谷臣：“所以你有見我自怨自艾嗎？哪怕一無所有，還不是得開心活著。”

    說話間他已經設計好了兩道高數題。

    又拿了一張a4紙繼續設計，很隨意地說：“你現在還小，所看到的世界也很小，小到你覺得親情是生命的全部。但如果有一天你走出微笑島，你會發現世界那么大，自己活得精彩才最重要。”

    夏子栗沉默地看著窗外連綿不斷的茶園。

    華谷臣發現簽字筆沒墨了，甩了甩后又繼續寫，道：“成人的世界很快樂。掙錢很爽，花錢也很爽。如果你喜歡愛情，還可以挑帥哥談戀愛。總之成年人的世界非常美妙，你應該期待自己長大。”

    “我才不喜歡愛情，”夏子栗反駁這一句，“我這輩子都不會追求愛情這個狗屁玩意兒。這是最不可靠的東西。我是不會愛上任何男人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華谷臣笑出了聲，附和道：“你說得很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玩玩就行了。”

    夏子栗斜眼覷他：“玩玩就行了？聽上去好像有被女人玩過的經驗啊。還說沒被富婆包過。”

    “老板，這你真冤枉我了，”華谷臣又設計完兩道題，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轉著筆，“我這人玩心很重，什么都玩，唯獨不玩愛情。對親密關系不感興趣，情情愛愛從來不碰。向往自由，無拘無束，沒有人能管得住我。何必委身自己被富婆包呢。”

    “你之前不是跟比基尼美女說你是妻管嚴，喜歡老婆管著你么。”夏子栗。

    華谷臣扔開筆，笑她：“我隨口胡謅的你也信？從小在我老爹棍棒下長大，他都管不住我，誰又能管得我住我？”

    夏子栗：“……”

    他們一個對“愛情”及其失望，一個對“愛情”及其不感興趣。

    華谷臣單手支起下巴，懶洋洋地笑著，逗她：“老板，我倆都不稀罕‘愛情’這玩意兒。還真挺投緣的。上輩子會不會真的是兄妹啊？”

    夏子栗很不屑地切了一聲：“不要臉。”

    “哈哈哈哈哈！”

    忽然華谷臣把兩張a4紙放在她桌面：“不開心的時候解幾道高數題就開心了。”

    好小眾的取悅自己的方式。

    夏子栗垂眼一掃，眉頭揚起。剛才華谷臣就是在設計高數題嗎？

    一邊跟她聊天，一邊還能設計出這么具有挑戰性的高數題？

    等等，這是華谷臣設計的？

    夏子栗很是疑惑。

    就在夏子栗疑惑間，華谷臣問她：“你剛才說你爸要娶別的女人了，意思是還沒娶對吧？”

    “嗯，怎么？”夏子栗。

    華谷臣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你把事情原委給我講一遍。我給你想個辦法。”

    登時夏子栗眼神亮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