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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 61 章 生日快樂

    俊秀儒雅的臉龐如山間清泉, 連聲音都帶著安定:“你,愿意當(dāng)我女朋友嗎?”

    “叮”,手機輕輕掉落在桌子上, 蘇予笙抬眸, 發(fā)現(xiàn)對面向來溫暖和煦的男人眼睛里也有著幾乎炙熱的光芒。

    四目相對之間, 他目光沒有回避, 脊背卻崩的很直, 嘴角不自然地抿緊,他在緊張,遠(yuǎn)沒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灑脫。

    表白的話忽然就這么沒預(yù)兆的宣之于口, 一時間空氣在微微焦灼,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目光灼灼地望向她,緊張卻又堅定的,在等她的回答。

    蘇予笙長長的睫毛抖了抖, 對于這個結(jié)果, 她并不是毫無感知, 或許從眉間山上相遇,他堅持要給她披的外套, 從演唱會外他安靜佇立, 等著給她撐傘,她是能感覺到,他對她是特殊的, 是超越了朋友之間的感情。

    只是,她因為自己的原因,刻意忽略,當(dāng)看不見, 捫心自問,她是于心有愧的。

    終于,隨著他們之間越來越頻繁的交往,他終于忍不住,把情緒攤開,最后一層窗戶紙被捅碎,終是要面對這個話題。

    她唇角動了動,又一次默默感嘆林奕維的聰明和細(xì)膩,選擇今天,讓她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的畫展很成功,她今天心情很好,在多年的心愿達(dá)成、心情非常好的情況下,怎么看都說不出拒絕的話。

    而她自己其實也非常依賴他,習(xí)慣于他細(xì)膩和無微不至的照顧,貪戀在他身邊那種身心放松和波瀾不驚的安穩(wěn),他是那么一個溫柔又專情的人,怎么看自己都應(yīng)該應(yīng)承他的告白。

    可又不知為何,“好啊”兩個字都到嘴邊了,卻怎么都沒法說出。

    她輕輕嘆了口氣,對自己的猶豫感到沮喪。

    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對面男人目光垂了垂,之前的炙熱和執(zhí)著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極其精致的盒子,低頭哂笑:“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是我考慮不周到,做事太莽撞!

    “學(xué)妹不要在意”,他聲音清潤如山泉:“你可以多考慮考慮,不用那么著急給我答復(fù)!

    “過生日要緊,看看我給你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

    蘇予笙目光看著那個紅色的盒子,心里卻輕微嘆息,他主動挑起的話題,看她猶豫之后,又自己掩飾過去,真是一點都不想讓她為難。

    好像又一次混過去了,只要她不提,她確信這個話題在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被提起,可她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感覺到愧疚,她抬起頭看著他溫暖的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忍不住想,他其實也想知道答案的對吧?

    紅色的小巧的盒子,在寬大的手掌中間顯得越發(fā)精致,他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燦爛奪目的粉鉆項鏈,中間一顆5克拉的心形粉鉆,旁邊鑲嵌了26顆耀眼璀璨的粉色小鉆,當(dāng)項鏈展示出的一瞬間,路過的服務(wù)員一眼看到,幾乎尖叫出聲。

    驚呼聲吸引了四周的目光,周圍的情侶們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女孩們瞪大眼睛望著這條粉鉆項鏈,驚嘆聲艷羨聲此起彼伏:

    “我的天吶,這是真的鉆石嗎?我第一次看到粉色的鉆石!”

    “好漂亮!天吶,要是送給我的該多好啊!”

    “太羨慕了,這么大的鉆石,值很多錢吧?小姐姐好幸福啊!”

    在一片羨慕聲中,蘇予笙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林奕維不缺錢,但是畢竟不像沈言非那樣身家百億,一出手就是這么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也把她驚了一下。

    “很貴吧?”她抿了抿唇,有點不知所措。

    “還好”,林奕維一若既往地不甚在意:“找了幾個地質(zhì)方面的朋友買的鉆石原石,又找人加工,不貴,做生日禮物剛剛好!

    蘇予笙無言,知道他又在隨口扯著借口,這么大凈度這么高的粉鉆,哪怕是原石,也得幾百萬,他隨意地說出來,像是在超市買了一顆糖那么簡單。

    周圍的幾對小情侶投來艷羨的目光,沒有見過這么大手筆的禮物,下意識地覺得是在求婚。

    于是一個人帶著頭,其他人跟著起哄,都在笑嘻嘻地喊著:

    “嫁給他!”

    “嫁給他!”

    蘇予笙被喊的神色一窘,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

    林奕維嘴角彎了彎,聲音清潤如風(fēng):“學(xué)妹,我可以替你戴上嗎?”

    說完,又壓低了嗓音:“就當(dāng)給個面子,別讓這些小鬼笑話我。”

    蘇予笙愣了愣,回頭才注意到,可能是因為這里離學(xué)校很近,過來約會的很多都是學(xué)校里的在校生,18、19歲的模樣,年輕又有活力,所以格外愛熱鬧會起哄。

    話說到這個地步,蘇予笙不得不同意,畢竟林奕維好歹也是江城大學(xué)的教授,要是被學(xué)生知道了送女孩禮物被拒,估計會被笑話一整年。

    于是,她只好答應(yīng)下來。

    林奕維眉眼彎了彎,起身來到她的身后,撩起她長長的頭發(fā),指尖觸碰到她光潔白膩的脖子,然后彎下腰,小心翼翼替她把項鏈戴上,扣子扣好。

    粉色鉆石在燈光下散發(fā)耀眼奪目的光,盈盈墜在她胸前,照亮了她的瑩潤如月的臉龐。

    四周起哄聲立馬響起:

    “哇哦,好漂亮!”

    “鉆石真好看,姐姐也好漂亮!”

    “這是求婚成功了嗎?”

    沒理會四周的起哄聲,林奕維望著她,眼中閃過驚艷之色,忍不住夸贊:“很漂亮,和你很稱!

    蘇予笙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冷感的鉆石在摸在手中有冰涼的觸感,她有些不太習(xí)慣,腦中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之前沈言非送她的藍(lán)寶石向日葵項鏈,不太一樣的觸感,她曾經(jīng)非常喜歡,可是那天卻因為誤會,一時情緒上涌,不管不顧地拿項鏈砸向他的臉,還在他臉上劃出了一條淺淺的血口。

    現(xiàn)在回憶起來,自己確實沖動了,如果肯靜下心來好好觀察,說不定就能發(fā)現(xiàn)問題,不會讓誤會,一步步走向那么深。

    她低著頭,心里情緒萬千,說到底,還是沒有緣分,錯過就錯過了,遺憾也沒有辦法。

    指尖劃過粉鉆的邊緣,腦中又開始回想之前一筆略過,沒有說完的話題,要不就心一橫答應(yīng)下來吧?林奕維溫柔、專一、聰明,跟他在一起一定會非常舒服非常愜意,他能溫柔地安撫她所有不安的情緒,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不被承認(rèn)、提心吊膽、相互猜忌懷疑。

    這樣安穩(wěn)的日子是她貪戀的,也是她父母期待的,怎么看怎么合適,要不就答應(yīng)下來吧?就當(dāng)是甩開從前那段傷人的過往,重新開始吧?

    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發(fā)現(xiàn)林奕維似乎也有所察覺,正小心地試探性地期待地望向她,像高考的學(xué)生在等著分?jǐn)?shù)的揭曉。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忽然窗外傳來“嘭”地響聲,她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窗外正放起煙花。

    “哇,好漂亮!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煙花?!”

    “啊啊啊啊啊啊,好激動,我心都要跳出來,這也太好看了吧?”

    “大手筆,絕對的大手筆,快告訴我是哪家的霸總在追小嬌妻?哈哈哈哈哈哈。”

    鬼使神差地她怔怔回頭,就看到煙花燃爆,漫天的金色向日葵盛放在空中,剎那照亮了整片夜空,一瞬間,所有人都停下來手中正在做的事,看著漫天的金色向日葵花海燦爛又奪目的在風(fēng)中搖曳。

    她睜大了眼睛,隔著巨大的落地窗,感覺心跳和煙花的綻放一起震動。

    “看,好美!金色的向日葵!”

    “從來沒見過這種煙花,太太太絢爛了,這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不知道是蹭了誰的福氣,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空中的向日葵花海,真幸運啊!”

    煙花一片一片的綻放,囂張又霸道的掠奪所有人的目光,一片金色剛落下,上千只無人機一同起飛,轉(zhuǎn)眼之間在空中擺出一副畫,一片向日葵花海栩栩如生地躍在天空之上,隨著夜風(fēng)吹拂,向日葵花朵和葉子微微起伏,在空中浮現(xiàn)出一副風(fēng)吹過向日葵花海的景象。

    蘇予笙下意識地伸出一只手,像是要透過落地窗去撫摸那片花海,心都跟著在震顫。

    是她的畫,那幅被遠(yuǎn)渡重洋運回來的畫,又被以上千架無人機的形式投放在空中。

    能做到這一切的,只有一個人,那個潛藏在心底的名字,每每想起來,感官都會跟著微微刺痛。

    她望著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準(zhǔn)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準(zhǔn)備的,卻恍惚回憶起上個生日的時候,他說要在下個生日的時候,給她準(zhǔn)備一個巨大的驚喜。

    那時候他們還在一起,他從身后摟著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

    她覺得耳朵癢癢的,卻又忍不住問他:“是什么驚喜呢?”

    “明年”,他唇角低低地拂過她的耳尖:“明年你就知道了!

    “一年好久!”她輕聲抱怨,企圖讓他提前告訴。

    “一年很快的”,他唇間噴灑的熱意呼吸讓她安定下來。

    一晃一年過去了,她看到了,可他們卻不在一起了。

    物是人非。

    時間不是永恒的,哪怕從前在一起約定了一輩子,但世間瞬息萬變,誰又知道下一秒身邊的人會是誰。

    許久之后,向日葵花海在空中散去,上千架無人機在空中擺出了“生日快樂”幾個字,等全部散去之后,大多數(shù)無人機撤退,留下的幾十架無人機,在后面緊跟了一句“Be happy!

    望著最末尾那兩個英文單詞,蘇予笙沒忍住,情緒瞬間翻涌。

    第62章 第 62 章 沈言非和林奕維,你究竟……

    煙花的絢爛和上千架無人機的震撼連同那幅向日葵花海, 在人們腦海中經(jīng)久不散,餐廳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都很有默契地聚到了落地窗前, 滿眼羨慕地看著這場夜空中的表演, 女孩們都不約而同地發(fā)出感嘆:

    “不知道是誰, 運氣這么好, 能得到這么用心又燒錢的生日禮物!

    “這么一場煙花和無人機表演, 少說也要近千萬了!”

    “真的只是過生日,不是求婚嗎?啊啊啊啊!這么大手筆只是給一個女孩慶生啊,羨慕死我了!”

    “要是有生之年誰給我準(zhǔn)備這樣的生日禮物, 我說什么都得嫁給她!”

    人們津津樂道這場盛大而炫目的表演,蘇予笙卻默默望著那個“Be happy”出神, 原來他是了解她的,知道她的糾結(jié),知道她的不快樂, 才轉(zhuǎn)而用這種方式告訴她:要快樂!

    眼中泛起潮意, 一團(tuán)情緒堵在胸口, 濃的幾乎化不開,她深吸一口氣, 正想別過頭去, 默默壓下這種不該有的感動,忽然手機“!钡匾宦,亮了起來。

    她拿起手機, 發(fā)現(xiàn)是孫助理發(fā)過來的一條短信,上面只有簡短的四個字:【生日快樂!

    她看著手機上的幾個字,又看著外面夜空已經(jīng)快要消散地?zé)o人機燈光,嘴角無奈地抿住。

    她在新予這么多年, 孫助理從來沒有給她發(fā)過生日祝福,從前沒有發(fā),如今她離職了,就更不可能發(fā)了。

    所以發(fā)消息的人是誰,她一眼就知道。

    自從她拉黑了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有私下聯(lián)系過。

    沉默許久,幾個月以來頭一次回了電話另一頭那人的消息:【你費時費力整這么大的陣仗,要是我碰巧沒看到,豈不是白費功夫?】

    電話那頭的人卻迅速回了消息:【賭一個概率!

    【現(xiàn)在看來,功夫沒有白費,你已經(jīng)看到了,不是嗎?】

    她視線在那行字上停留了幾秒,放下手機,不再回答。

    林奕維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后,當(dāng)煙花亮起的那瞬間,他就暗暗預(yù)感不好,后面果然如他所料,沈言非那個家伙很狡猾,為了能讓她看到他的心思,不惜放一場全城都能看到的煙花,然后他無奈地發(fā)現(xiàn),她的視線真的被吸引了。

    她沒說,但他從她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她被感動了。

    林奕維低下頭,感到沮喪。

    蘇予笙很快注意到他的神情,心里卻越發(fā)抱歉,有些事明明連她自己都沒想清楚,又何苦把他攪合進(jìn)來?

    雖然她也貪戀他的關(guān)心,貪戀他的溫暖,但正是因為在意,所以不能更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讓他跟著她一起心思不定,左右搖擺。

    他那么好的一個人,也許可以擁有更好的。

    想通了這個問題,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奕維!

    “嗯?”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抬眸的瞬間就把剛剛的沮喪掩飾下去,儒雅俊秀的臉看上去依舊溫和清潤,永遠(yuǎn)讓人心思安定。

    蘇予笙看著愣了一瞬,許久才下定決心:“你不用在我身身上浪費時間了!

    她閉了閉眼睛,發(fā)現(xiàn)有些話并不能那么隨意的說出口:“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想要灑脫,卻又不敢全身心去追求灑脫,貪戀溫暖,卻又擔(dān)心灼傷,搖擺不定,左右為難,還貪心的什么都想要!

    “不配你對我這么好,也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一口氣說完,心中好像方松了些,她抬起頭,臉上勉強撐起笑容對他笑了笑,然后伸手去摘項鏈:“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然而,手剛放到脖子上,就被一雙溫厚的手按住。

    她怔了怔,感覺自己的手被他整個握在手里,然后輕輕拉了下來。

    她不解地望向他,卻看到林奕維向來風(fēng)淡云輕的臉上浮現(xiàn)苦澀又無奈的笑容:“學(xué)妹,你可以不要這么直接嗎?”

    “什么?”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嘆了一口氣,輕聲解釋:“其實有些事情不用弄得那么涇渭分明!

    “不要因為覺得害怕浪費我的時間,就直接拒絕,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本身就愿意浪費時間呢?”

    “也不要因為內(nèi)心動搖,就對我覺得虧欠”,他說著說著,低低笑了起來:“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能讓你心里糾結(jié)一下,動搖一下,我都已經(jīng)很知足了!

    “學(xué)妹”,他看著她,眼中有種淡淡的哀傷:“不要這么快就判我出局,不要把項鏈摘下來。”

    他閉了閉眼睛:“算我求你了!

    蘇予笙愣在原地,從沒想過他竟然是這種想法,甚至不要求她一心一意,只求她給個機會。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再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能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蘇予笙就被手機里一連串的微信聲吵醒,打開手機一看,早上9點半。

    【好困,這么早給我發(fā)這么多消息干嘛?被你吵醒了。】她從舒服的羽絨被里伸出手,打著哈欠發(fā)問。

    【姐姐,這都快10點了,快要到吃午飯的時間了,你居然還在睡覺?】

    【哦,突然想起來了,你辭職了,再不用上班,打擾了.jpg。】

    蘇予笙被逗笑,現(xiàn)在看來她的日子確實過得很爽,有這輩子花不完的錢,還有大把大把空閑的時間,每天睡到九十點,毫無生活壓力,連小時候想要辦畫展的夢都實現(xiàn)了,人生圓滿又愜意,天天把蘇予航刺激地跳腳,大喊上天不公。

    如果硬要說有什么缺憾,可能就是感情上稍微有些不完滿吧,上次演唱會之后,那位身材很好的鮮肉加了她的微信,幾次想約她吃飯都被她嚴(yán)詞拒絕了,自己跟那兩尊大佛的感情都沒扯清楚,實在沒力氣再去招惹其他什么人了。

    而明藝瑤正在手機另一邊細(xì)數(shù)她的杰作,一張照片是昨天夜空中的向日葵花海,另一張是餐廳里林奕維幫她帶粉鉆項鏈,兩幅圖拍的都很好看,她甚至有點想按保存。

    【姐妹,你昨晚實在是太有出息了,讓江城大學(xué)最年輕的教授當(dāng)眾給你送粉鉆,又讓咱們赫赫有名的沈總裁給你放了漫天的向日葵花海,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整個江城所有抖音和紅書都在流傳關(guān)于你的傳說。】

    【只不過,他們現(xiàn)在都以為是有兩撥人求婚,要是他們知道粉鉆和煙花的主人都是你一個人,不得瘋了!】

    說完,還發(fā)了一張截圖,圖里人討論正熱烈:

    【寶子們,昨晚是什么國際表白日嗎,為什么總裁們集體出動,花式示愛?】

    【艾瑪,羨慕嫉妒死我了,為什么沒有一個總裁來愛我?】

    【家人們,你們不知道昨晚我正好就在那家餐廳,前腳剛看完帥哥拿出鴿子蛋大小的粉鉆項鏈送小姐姐,后腳就看到窗外的煙花,我靠,實在是太太太夢幻了,感覺我這輩子都遇不到這么浪漫的場景了!】

    蘇予笙自己看著截圖,越看越覺得很微妙,原來在外人看來這就是最奢侈的幸福,可她明明記得,她在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并沒有多開心,只覺得糾結(jié)和惆悵。

    明藝瑤的消息適時發(fā)來:【昨天下午沈言非開完會,據(jù)說飯都沒吃就喊了煙花團(tuán)隊的人去給你放煙花了。】

    【好家伙,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感覺他是個挺冷的人,沒想到骨子里還這么浪漫!

    幾句話快速打完,然后問了蘇予笙一個問題:【姐妹,現(xiàn)在全城都知道有霸總在囂張求愛了!

    【悄悄問你一個問題,沈言非和林奕維,你究竟想選誰?】

    蘇予笙看著屏幕,沉默許久才慢慢回復(fù):【我不知道!

    明藝瑤作為八卦第一線,頓時有些急了:【怎么能不知道呢,嘖嘖嘖,喜歡誰就選誰!】

    蘇予笙無奈,道理她都懂,可是凡事并不是只有喜不喜歡這么簡單。

    見她許久不回復(fù),明藝瑤又在瘋狂打字:【或者兩個都喜歡?兩個都想選?】

    “噗”,蘇予笙差點噴了:【這怎么行?】

    【怎么不行了?而且他們自己愿意就行!】她說的理直氣壯。

    蘇予笙無奈地晃了晃腦袋,忽然想起林奕維說的“能讓你心里動搖一下,我就很知足了”,沒由來地趕緊甩了甩頭,要把這句話甩走。

    終于,問不出什么能八卦的答案,明藝瑤遺憾地?fù)Q了一個話題:【后天有個游輪主題的慈善晚宴,有興趣不?】

    【興趣不大!

    蘇予笙老實地回答,說實話這些年也陪著沈言非參加過大大小小不少晚宴,但是直到現(xiàn)在為止她對名利場的那些交往都并不怎么感興趣。

    【我聽說有沃爾特的畫作拍賣,你沒有興趣嗎?】

    一句話說完,蘇予笙果然來了興趣:【在哪里?】

    明藝瑤隔著屏幕嘿嘿一笑:【地點我等會發(fā)給你,但是拍賣會有個主題,叫成雙,要求所有嘉賓必須要帶伴侶來參加哦!】

    【怎么樣?是不是更有興趣了?】

    蘇予笙沉默搖頭,不是,沒有。

    啊啊啊啊啊啊,這到底是什么破要求!

    第63章 第 63 章 言非的初戀,應(yīng)該是你……

    兩天后的晚上, 當(dāng)蘇予笙出現(xiàn)在游輪入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明藝瑤說的竟然是真的。

    這次拍賣會地點在游輪中心,載著江城里身家過10億的有錢人們在江上渡過浪漫的一夜, 主辦方很貼心, 在拍賣會之后還安排了晚宴和舞會, 供這些上流社會的大佬們消遣, 可能是為了保證江上浪漫的氛圍, 這次意外的沒有要求驗資,只要求攜帶伴侶。

    蘇予笙有些為難,她對沃爾特的畫很有興趣, 但在【攜帶伴侶】這個條件上犯了難,要是早幾天, 她肯定心里毫無負(fù)擔(dān)地拉著林奕維赴宴,但是偏偏那天他跟她表白,她心緒太多也沒有同意, 反而讓她有些顧慮。

    想去, 偏偏又找不到合適的人, 她無奈之下只能去找蘇予航,卻被混蛋玩意一口拒絕:“不行, 別耽誤我看電競比賽!”

    蘇予笙:……

    “找奕維哥啊, 實在不行,秦越肯定也樂意!碧K予航打著哈欠回答。

    就知道這狗玩意指望不上,正猶豫著實在不行就不去了, 讓明藝瑤代拍也不是不行,卻見林奕維主動找上門來,還帶著幾件禮服讓她挑選:“聽說女孩子在這種場合,都要打扮的很漂亮!

    都做到這個地步, 她再猶豫推脫就顯得不解風(fēng)情了,于是她點了點頭答應(yīng)下來。

    盡管低調(diào)的選了一件月白色的禮服,但是當(dāng)她挽著林奕維的手臂出現(xiàn)在游輪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的引得周圍一陣小小的騷動。

    認(rèn)真算來,從她從離開新予那一刻起,就沒再江城豪門圈出現(xiàn)過,時隔數(shù)月,她重回江城豪門交際圈,身邊卻多出了一個臉生的男人,不是沈言非,甚至都沒在圈內(nèi)見過,難免惹得四下好奇,紛紛猜測究竟是怎么回事。

    幾個平日里打過幾次交道的名媛,忍不住好奇,甚至直接上前問:“怎么沒和沈總一起?”

    蘇予笙無奈扯了扯嘴角,這些人不是不看新聞,一定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阮昕薇的事情,可能在他們眼中豪門中玩玩就是玩玩,沈言非哪怕跟阮昕薇有牽扯,但是人還是蘇予笙的,兩人不可能因為這個產(chǎn)生嫌隙。

    “哦,沈言非嗎?早就已經(jīng)分手了!彼幌滩坏鼗卮,無視對方眼中的震驚,繼續(xù)挽著林奕維的胳膊往前走。

    她走得很快,以至于沒看到身后不遠(yuǎn)處一身黑色大衣,皮膚雪白,面目線條鋒利,一舉一動矜貴優(yōu)雅,在夜色中宛如中世紀(jì)吸血鬼的男人。

    他剛踏進(jìn)入口,就聽到前方熟悉的聲音,抬眼望去就看到那道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和她身旁的另一個男人,他輕哂一下停下腳步,覺得無奈又可笑,他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一遍遍說著“分手”,往他心上扎刺,甚至還習(xí)慣了她身旁又另一個人的身影。

    明明扎心又扎眼,但是反復(fù)即便之后,自己竟然習(xí)慣了,原來人的適應(yīng)力真的很強。

    “沈總,還進(jìn)去嗎?”一旁的孫助理小聲提醒,在他身后,還有很多排隊等著入場的人。

    “算了,等會吧”,他用手揉了揉眉心,有燥意涌上心頭。

    另外一邊,蘇予笙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一臉興奮的明藝瑤一手挽著謝寧安一手沖她招手:“予笙,這邊!”

    蘇予笙也沖她揮了揮手,然后帶著林奕維一起走了過去,四人碰面,謝寧安好奇地打量了林奕維一眼,許久才伸出手:“你好,我叫謝寧安!

    林奕維也伸出手:“林奕維!

    簡單的握完手之后,雙方都有些沉默,畢竟謝寧安作為沈言非的死黨,乍一見林奕維,多少有些不習(xí)慣。

    明藝瑤正想著找個什么話題,就聽到四周一片騷動,緊接著就看到阮昕薇挽著大腹便便的王震從遠(yuǎn)處走來,所到之處皆是側(cè)目:

    “什么情況,我消息是不是太不靈通了他們兩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這女的有本事啊,被沈言非甩了,轉(zhuǎn)身就勾搭上了江城2號有錢人,可以啊!”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家要求帶伴侶,王震帶她是什么意思?她是個什么身份?”

    “沒準(zhǔn)準(zhǔn)備小三上位,當(dāng)王震的第四任老婆咯?”

    眾人之中江珮的聲音最高,她幾個月前在晚宴前被阮昕薇下了面子,現(xiàn)在依舊憤憤不平,這時候看她進(jìn)來,忍不住奚落:“這是什么情況?雞也可以帶進(jìn)來?”

    阮昕薇臉上終于裝不住了,臉上淚光盈盈地咬住嘴唇,剛想說什么。

    卻被江珮搶先一步:“沒關(guān)系,繼續(xù)扮柔弱啊,看看這次還有沒有人替你出頭!

    阮昕薇淚眼婆娑地看著王震,王震卻一臉不耐煩,他是被阮昕薇纏的不行,才帶她來的,結(jié)果一路走過來都被人議論,他也很煩,直接吼道:“哭什么哭,江小姐說你兩句,忍忍得了。”

    阮昕薇被嚇了一跳,哭聲一下子停了,眼睛里怨念滿滿,可又不敢得罪王震,只得瞪了江珮一眼,然后委委屈屈地忍了下來。

    蘇予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只覺得似曾相識,就在幾個月前,也是同樣的情形,阮昕薇拿紅酒潑了江珮一身,后來因為沈言非出來維護(hù),才把這件事平息下去,但也因為這件事,阮昕薇名聲大噪,資源直接飛升。

    幾個月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蘇予笙指尖不自覺掐緊,腦袋里都是當(dāng)時的震驚和怒意,當(dāng)時巨大的情緒奔涌以至于現(xiàn)在想起來,身體還忍不住微微顫抖。

    一場鬧劇原本到這里就該結(jié)束了,沒想到阮昕薇突然眼睛一亮,對著人群中的一個方向沖了過去,邊走邊喊:“言非,幫幫我,求你幫幫我!”

    眾人回頭,卻見人群之外,沈言非帶著孫助理和幾個保鏢正避開人群,往游輪中心走,似乎本意并不想?yún)⑴c這里面的紛爭,但無奈被阮昕薇抓了個正著。

    “哇哦!”四周吃瓜群眾的八卦之魂瞬間被點燃,其中不少人也參加過幾個月前的慈善晚宴,當(dāng)時的情況歷歷在目,沒想到幾個月后,同樣的故事又發(fā)生一遍,所有人都忍不住期待,想看看阮昕薇這次能不能再次把握機會,扭轉(zhuǎn)戰(zhàn)局。

    阮昕薇一嗓子喊完,連江珮也有些愣住了,她來挑事的時候可沒想到沈言非會來。

    幾個月前的事給她也造成了不少心里陰影,就因為大家都說阮昕薇是沈言非的女人,她后面還被家里逼著去給阮昕薇道歉,被阮昕薇狠狠地奚落了一番。

    如今阮昕薇又一次抓到機會,她忍不住內(nèi)心給自己捏了一把汗。

    沈言非回過頭,過于肆意俊朗的臉和過于強大的氣場,讓他目光所及之處的人都下意識的避了避視線。

    “予笙,你說這次沈言非會怎么做?”明藝瑤扯了扯她的袖子,悄悄問。

    蘇予笙沒說話,她感覺沈言非根本沒看阮昕薇,熱意的目光越過人群靜靜的落在她身上。

    旁邊的林奕維顯然也注意到這道目光,他略略思索,頂著這道目光,伸出另一只手覆在蘇予笙的手上。

    那道目光瞬間像受了刺激似的抖了兩下,然后迅速冰冷回撤,他冷冽地抿了抿唇角,面色不虞地轉(zhuǎn)身離去。

    而一旁的阮昕薇連碰都沒碰到他,就被保鏢攔住,任憑她怎么鬧,都沒讓她再前進(jìn)一步。

    眾人不由得咂舌,這位爺?shù)膽B(tài)度也很微妙,比起幾個月前的維護(hù),現(xiàn)在簡直冰冷地可怕,甚至連對陌生人都不如,都不由感嘆伴君如伴虎,瞬息就變了。

    隊伍最后,孫主任跑路跟王震說:“王總,沈總的意思是,看好你的人!

    阮昕薇僵在原地,聽到這話,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蘇予笙沒興趣看人哭,跟著人群入場,經(jīng)過阮昕薇身邊的時候,她忽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剛剛是在看你對不對?”

    蘇予笙冷哼了一聲:“看不看我,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讓開,別擋道,謝謝!

    阮昕薇用力地?fù)P起臉,目光帶著恨意:“你身邊都有人了,為什么不能把沈言非讓給我?你要霸著連個人不放手嗎?”

    蘇予笙無語,嘴角冷冷勾起:“我一早說過,我跟沈言非已經(jīng)分手了!

    “你有本事,你就自己去要,要不到,就不要怨東怨西!

    說完,再不搭理她,挽著林奕維的手往前走。

    “蘇予笙!你會后悔的!”身后傳來阮昕薇帶著恨意的聲音,她頭都懶得回一下。

    明藝瑤有些好奇,忍不住拉著蘇予笙問:“誒,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其實沈言非還是個重情誼的人,不然也不會把程譽帶在身邊,一路照拂!

    “那話說回來,他對程譽都能做到這樣,對自己的初戀阮大小姐怎么這么冷漠?”

    “不知道”,蘇予笙搖了搖頭,她曾經(jīng)非常糾結(jié),感情上希望深言非能果斷,再也不要跟阮昕薇牽扯不清,但理智上又知道他是個極念舊的人,所以,他對自己的初戀不可能做到不聞不問。

    偏偏阮昕薇不作不休,一定要橫在他們中間,才有了后面那么多事。

    一旁聽議論許久的謝寧安忍了又忍,終于沒忍。骸安缓靡馑迹掖驍嘁幌拢谖业挠∠罄,言非的初戀一直是蘇小姐,并不是阮昕薇!

    “啊?”一句話聲音不大,卻想當(dāng)炸裂,一下子把余下的三個人都整懵了。

    “不對不對”,明藝瑤搖頭,第一個不同意:“謝寧安你喝大了吧,再說什么胡話,沈言非的初戀怎么可能不是阮昕薇?”

    當(dāng)年清雅高中鬧得沸沸揚揚,兩人天天走在一起,阮昕薇因為這事還被教導(dǎo)主任談過幾次話,整個清雅高中四處都是他們戀愛的傳聞,怎么可能不是她?

    不光明藝瑤不信,蘇予笙本人也不信,她深吸一口氣:“謝先生謝謝你,不過沒必要安慰我,我跟沈言非已經(jīng)分手了,這些話對我來說沒什么意義!

    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結(jié)束,散場之后他的初戀是誰,他愛不愛她,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可謝寧安依舊固執(zhí)地?fù)u搖頭:“我跟言非是大學(xué)同學(xué),從大一開始他就說,沒談過戀愛!

    他看著蘇予笙,表情很認(rèn)真:“后來直到他大三之后遇到你,你們后面才開始談的戀愛。”

    “所以,言非的初戀,應(yīng)該是你。”

    “是嗎?”蘇予笙呆在原地,懷疑自己耳朵幻聽。

    “別聽他瞎扯”,明藝瑤拉了拉她的胳膊:“他搞不清楚狀況,沒準(zhǔn)大一的時候就被沈言非騙了,你別信他的!

    蘇予笙點點頭,決定不再多想。

    很快,進(jìn)入了拍賣廳,里面的喧囂讓她迅速忘剛才的對話,投入到緊張的競價上來。

    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品是她期待已久的沃爾特的畫作,她今天來這的目的,也是想把畫拍回去。

    第64章 第 64 章 點天燈!

    明藝瑤這次來拍賣會也是有目的的, 她跟謝寧安快要訂婚了,謝母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大手一揮說禮物隨便挑, 于是她就大大咧咧地拽著謝寧安上了船。

    拍賣行的規(guī)矩, 所有的拍品的介紹提

    前都會發(fā)給vip用戶, 供他們提前挑選, 今天這批貨里面, 有一對玻璃種翡翠鐲子,通體滿翠,又通透又亮, 光看介紹上的照片就足以令人心動。

    蘇予笙有時候也會羨慕明藝瑤,她跟她一樣, 都不是豪門出身,都是憑借自己的努力有了今天的位置,她工作之后沒幾年, 在商務(wù)宴上遇到了作為甲方代表的謝寧安, 兩人一見如故, 迅速墜入愛河,然后一路幸福安穩(wěn)的戀愛, 到現(xiàn)在快要訂婚, 順利到不可思議。

    沒有亂七八糟的人前女友攪局,沒有粉絲和外界的壓力,沒有糟糕的原生家庭陰影, 這段感情健康又符合外界的期待,而謝寧安本人也十分出色,低調(diào)謙虛運籌帷幄能力過人,在一幫只知道吃喝嫖賭的二世祖中, 屬于星星般耀眼的存在。

    蘇予笙很替她開心,有這么好的開局,一定會走向最終的幸福的。

    而不是像她和沈言非一樣,有感情,卻被感情之外的東西把心緒都耗盡,最后一地狼藉。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倒數(shù)第二件拍品——那對明藝瑤心心念念的翡翠鐲子。

    “予笙,你猜起拍會是多少?”明藝瑤一臉興奮,拉著蘇予笙,看著臺上展出的拍品,眼睛放光。

    蘇予笙看著正被模特展示著的鐲子,預(yù)估道:“1800萬左右,顏色種水都不錯,是上品!

    明藝瑤點頭:“嗯,我也這么猜,這算是近兩年江城拍賣行里難得一見的鐲子了!

    “那你們再猜猜成交價多少?”她沖著謝寧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謝寧安伸手柔了柔她的頭發(fā),好像只要她高興,多少錢都無所謂。

    “嘖,”蘇予笙開玩笑露出一副被秀恩愛的兩位創(chuàng)到的樣子,然后認(rèn)真想了想:“預(yù)計2500,首飾的等級都有對應(yīng)的價格,應(yīng)該不會高出太多!

    一旁的林奕維也贊同:“學(xué)妹說的對,結(jié)合這兩年市場行情分析,2500萬到頂,再多就不合理了!

    一句話剛說完,臺上的主持人就開始報價:“帝王綠翡翠鐲,底價1800萬!”

    “哇哦!予笙,你猜的好準(zhǔn)!”明藝瑤驚呆。

    “嗯,學(xué)妹確實很厲害。”林奕維也跟著投來贊許的目光,蘇予笙和她對視一眼,有點不好意思,他看她的目光總是這樣,明明她沒做什么特別了不起的事,可他眼神總是溫柔和專注,還夾雜著一些贊許。

    “哎喲,這是害羞了嗎?”明奕瑤沖著蘇予笙笑,一邊揶揄她,一邊也沒忘記舉牌子。

    “1850萬!”

    聲音一出,全場紛紛側(cè)目,他們四個人坐在一排,謝寧安

    低調(diào)貴氣,明奕瑤開朗明媚,蘇予笙溫柔聰慧,林奕維溫潤謙和,剛好四個人長得都挺不錯,一眼望去,像雜志封面一樣,驚艷又養(yǎng)眼。

    現(xiàn)場有人出價,又一眼望去有謝寧安在,結(jié)合謝家少爺最近要訂婚的傳言,在場的豪門瞬間了然,都準(zhǔn)備做個順?biāo)饲,不再加價。

    現(xiàn)場無人出價,司儀也懂得,隨意詢問幾句之后,就開始報:“1850萬1次!”

    “2000萬!”一片和睦的氛圍中,一道有點尖利的女聲突然殺出重圍,眾人皆是一驚,紛紛回頭。

    明藝瑤加價是50萬的標(biāo)準(zhǔn)往上加,屬于正常的范圍,而這位一出聲就加了150萬,明擺了是要砸場子。

    拿出這種氣勢來搶,大家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有誰跟謝家不對付了,蘇予笙和明藝瑤也跟著回頭,然后就看到了依偎在王震身旁,一臉挑釁地看著她們的阮昕薇。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似乎已經(jīng)搞定了王震,一副不管砸多少錢都要把剛才丟掉的面子找回來的架勢。

    蘇予笙有點無語,先不說人與人之間這種尊重用錢買不了,砸多少錢都沒用,就說阮昕薇跟王震混在一起也算半個豪門圈的人,不會不知道明藝瑤就要結(jié)婚的事,現(xiàn)在大幅度提高價格,除了故意挑事,沒有其他多余的解釋。

    而她最郁悶的是,明明跟阮昕薇有過節(jié)的是她,可阮昕薇卻偏偏針對明藝瑤,像是要把這筆賬算到每一個跟她關(guān)系交好的人頭上才罷休。

    她指尖捏緊,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2100萬!”明藝瑤當(dāng)然明白阮昕薇的意思,瞬間火也跟著沖了上來,開始競價。

    “2300萬!”阮昕薇紅唇一挑,分毫不讓,還挑釁地沖他們這邊嬌笑。

    “2500萬!”明藝瑤也不再跟她100萬往上加,直接跳了兩檔,2500萬。

    喊道這一步的時候,現(xiàn)場的氣氛已經(jīng)開始焦灼,豪門圈里大家都是有鑒賞能力的人,喊到這個價已經(jīng)超過這對鐲子的價格,往上走的每一步都是虧錢。

    “2700萬!”阮昕薇又一次喊了出來,仿佛一堆錢在她眼中已經(jīng)變成了一堆數(shù)字,多少都不在意,目的就是要跟他們爭到底。

    “艸,敢情這錢不是花她自己的,瞎喊是吧?”明藝瑤已經(jīng)快氣瘋。

    蘇予笙拍了拍她的手:“你也知道她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不心疼,再爭下去恐怕難收場。”

    她想了想勸道:“要不就算了,沒必要花自己的錢陪她玩,我那有一對成色不錯的,我找找送給你!

    說完,她有些沉默,是去年沈言非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在巴黎拍賣會上的壓軸拍品,5000萬拿下的帝王綠,通透到不可思議,她當(dāng)時嫌貴,一次都沒戴過。

    在一起的時候沒機會戴,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戴了,送出去也沒什么不好的,她在心里默默想。

    可明藝瑤激憤上頭,根本不聽她說,直接喊了出來:“3000萬!”

    一個價喊完,全場都噤聲了幾秒,鐲子固然漂亮,謝家家境也殷實,但是也經(jīng)不起這么蹧。

    現(xiàn)場不少人已經(jīng)開始悄聲地說著閑話,說什么“謝家的準(zhǔn)兒媳平民出身卻格外愛斗富”、“大手大腳不把錢當(dāng)回事”、“謝家怎么找了這個一個敗家兒媳”……

    拍賣行里位置不大,那些議論看似聲音不大,但明藝瑤都聽在耳里,她臉上開始微微發(fā)紅,也感到有些沖動和后悔,應(yīng)該聽蘇予笙的話,在2700萬的時候放棄,但現(xiàn)在卻僵在這里,只要阮昕薇接著往上喊,就會是無底洞,想到這,她指尖開始不自覺地在凳子上撓,心緒明顯被攪亂。

    謝寧安原本在一旁不動聲色的坐著,現(xiàn)在看到明藝瑤焦慮,伸出手按下她不斷撓凳子的手,鎮(zhèn)定安慰:“沒關(guān)系,我們跟!

    有了謝寧安的支持,明藝瑤得到極大安慰,情緒明顯好了很多,回頭咬著牙看了阮昕薇一眼,做好了死磕到底的準(zhǔn)備。

    然而阮昕薇明顯是別人越焦慮她越興奮,挑釁的瞟了一眼明藝瑤,轉(zhuǎn)身又要舉牌子。

    然而還沒來得舉,身旁一個助理一樣的人跑到她身旁耳語了幾句,她立即笑了起來:“哦,下一個拍品是畫是嗎?”

    她目光靈靈地轉(zhuǎn)而看向蘇予笙,看著她嘴唇微翹:“好,我等下一個!

    隨即宣布退出鐲子的爭奪。

    明藝瑤長舒一口氣,最終3000萬拿下翡翠鐲,雖然超過她的預(yù)期,但是超的幅度她可以接受,總得來說,還好阮昕薇自動放棄,不然她真的擔(dān)心死磕下去后果她承受不了。

    哪怕謝寧安不在乎周圍人怎么說,她還是在乎的。

    她放松的同時又不免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蘇予笙:“予笙,看樣子阮昕薇不準(zhǔn)備跟我爭轉(zhuǎn)而盯上你了,等會一定要注意。”

    蘇予笙點點頭,反握住她的手:“放心,我知道!

    很快,最后一件拍品呈了上來,是屬于中世紀(jì)畫家畫家沃爾特的畫,屬于這次拍賣會上的壓軸作品,因為沃爾特的畫作稀少,極少在市場上流通,再加上是第一次向世人展出,所以在拍賣之前噱頭就拉了十足。

    因為畫作是孤品,全世界僅此一副,再加上藝術(shù)品不比鐲子之類的珠寶首飾有定價,藝術(shù)是無價的,能賣多少,全憑在場賓客的喜好。

    所以,在明藝瑤悄然問出“估一下成交價?”的時候,蘇予笙搖了搖頭,她也猜不了最終的結(jié)果。

    但是當(dāng)畫展出來的那一瞬間,她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起來,畫作內(nèi)容是倫敦的無人街區(qū),秋天風(fēng)過,刮起滿街零落的楓葉,畫作剛剛好的定格在那一秒,把城市里的孤寂和蕭索展示的淋漓盡致。

    說句話,她很喜歡,一眼就被打動了,但就這么短短一眼的驚艷,盡管她掩飾的很好,還是立即落在有心人的目光之中。

    阮昕薇頓時了然,知道她喜歡,于是不等底價報出,直接跳空高喊:“3000萬!”

    一句話喊完,全場震動,連司儀都忍不住咂舌。

    雖然拍賣行允許這樣做,但是很少有人這么跳空底價直接報高價的,畢竟很少有人這么不把錢當(dāng)錢。

    沃爾特的畫作稀少,世面上更是很少能搜出畫作的價格做參考,所有人對價格都摸不透,直接報價3000萬,所有人都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跟。

    “3000萬1次!”全場安靜,司儀開始報價。

    阮昕薇望向蘇予笙,眼睛里都是挑釁和志得意滿。

    蘇予笙冷嗤了一下,不理她。

    “3200萬!”身旁突然響起一道溫潤的男聲。

    價格一出,所有人又從阮昕薇那轉(zhuǎn)頭望向這邊,不少人悄悄議論這位幾乎從來沒出現(xiàn)過豪門宴會上的陌生男人,究竟是什么來頭,出手就是3200萬。

    也有一部分人悄悄科普,那是江城大學(xué)的教授,出自于京城林氏的分支,妥妥的豪門。

    “奕維,3200萬太貴了,不值這個價!碧K予笙有點郁悶,她原本的估算是2700萬到頂,超過這個價,她再喜歡都不會跟,讓阮昕薇一個人玩去,沒先到林奕維卻出價了。

    “可是你喜歡!迸赃叺哪腥艘回灥男θ轀睾汀

    蘇予笙怔住,沒想到他的理由這么簡單,不是什么適合收藏或者可以增值,就是簡單一句“你喜歡”。

    她抿了抿唇,想了想開始開口說:“不要再往上加了!

    林家再怎么有錢,他也是分支,沒必要為她一擲千金。

    另外一邊的阮昕薇沒想到中途又殺出來一個,心里的怒意一下子被激起,心想你們越想給她,就越不讓你們?nèi)缭福?br />
    于是,發(fā)了狠,直接高喊:“5000萬!”

    這個數(shù)字一出,全場已經(jīng)沒什么敢說話了,大家都明白,價格出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是殺敵800,自損1000了,沃爾特不是梵高、畢加索,本來價格就不明,除非是瘋了才會出這個價格。

    5000萬買幅畫足以震撼現(xiàn)場的人,連之前一向不過問的王震也從瞌睡中驚醒,看到5000萬的報價,面露惱意。

    果然,沒有人再繼續(xù)爭下去了。

    阮昕薇笑了起來,全身一種揚眉吐氣般的舒展,不管怎么樣,她都用5000萬給了這些人震撼,標(biāo)榜了自己的價值。

    她再怎么不堪,也能眼睛都不眨地豪擲5000萬去買幅畫,你們其他人可以嗎?

    “她真是瘋了吧?”明藝瑤皺著眉頭抱怨:“她這么做,王震能答應(yīng)嗎?”

    “答不答應(yīng)阮昕薇都已經(jīng)把牌子舉出去了,他也只能認(rèn)!

    “哎,一幅好好的畫落在一個絲毫不懂鑒賞滿眼只想裝逼的人手里,真是遺憾!

    蘇予笙垂眸,她又何嘗不懂這個道理,只是她有原則,超過了價值的東西,就不該要。

    司儀被震撼住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要繼續(xù)喊:

    “5000萬1次!”

    “5000萬2次!”

    “5000萬3次!”

    “成——”

    成交的交字沒有說出,突然拍賣行響起一陣“叮鈴鈴”像是古銅幣敲擊的聲音,一聲聲像是漫天的錢幣灑向地面,一直敲到人的心底。

    閉上眼睛仿佛能感覺到成千上萬的銅幣同時降下,砸落在自己的腳邊,四處彌漫金錢靡靡的聲音。

    一身穿著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急急地走上臺,對著司儀耳語幾句,司儀瞪大眼睛張開嘴,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

    許久,臺下有見識的嘉賓同樣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連謝寧安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司儀再三確認(rèn)之后,終于深吸一口氣,在臺上做出了一個他職業(yè)生涯里第一次擺的手勢,激動地心潮澎湃手都在抖,他再也按奈不住在臺上大聲宣布:“vip包廂的客人點-天-燈!”

    “哇???。。!”

    臺下驚呼一片,

    “點天燈!居然有人點天燈?!”

    “為了一幅畫,點天燈了?!”

    “是誰。烤烤故钦l?!”

    大家沒記錯的話,拍賣行已經(jīng)近10年,沒見過點天燈了,所有人抬頭望向二樓,眼中皆是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

    而二樓上面只能看到一個疏離的影子,矜貴淡漠卻又凌駕于所有人之上。

    雖然看不清臉,但眾人已經(jīng)明白,江城排名的第二的大佬王震坐在下面,那上面的人只可能是那個人。

    第65章 第 65 章 舞會

    點天燈, 只有在國內(nèi)最頂級的拍賣場才可能有幸看到的頂級玩法,行業(yè)規(guī)矩,一個人點了天燈, 就相當(dāng)于宣布了主權(quán), 意思是無論場上出價多少, 點燈的人都會跟下去。

    此時此刻, 言語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顯得不值一提, 一個簡單的點燈手勢,就足以撼動在場所有人。

    “沈先生?是沈先生!”樓下已經(jīng)有人認(rèn)出了那抹影子主人的身份,忍不住高聲喊。

    “是沈先生!”

    “也是, 除了他,誰有底氣點天燈!

    一擲千金的豪邁灑脫和此時此刻vip室里的淡漠疏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好像燈光下那抹影子的主人對金錢絲毫不在意,5000萬,都不足以讓他回頭看一眼。

    這種完全不把錢放在眼里的囂張淡漠, 很容易戳中人的心, 現(xiàn)場不少江城豪門小姐們抬頭仰望著那個身影, 眼中全是艷羨和傾慕:

    “這么有錢,還這么好看, 誰看了不動心?”

    “他到底會不會考慮商業(yè)聯(lián)姻?我可以讓我爸去……”

    “你們家?還是算了吧, 資產(chǎn)不及他的1/50,他找你是聯(lián)姻還是扶貧啊?”

    ……

    蘇予笙坐在人群中,聽著她們嬉笑說話, 突然想起自己曾幾何時也和她們一樣心動,只是這種心動沒有換來好的結(jié)果,所以連帶著一直在心口亂撞的小鹿,也死掉了。

    現(xiàn)在只剩下平靜和偶爾的波瀾, 比起從前的驚濤駭浪,顯得十分的波瀾不驚。

    不過有一點比較好,她心中默默地想,畫在他手里,總比在阮昕薇手里強,平心而論,沈言非還是個很有品位很會欣賞的人,畫跟著他也算是個好歸宿,她不敢想象這種全世界僅此一幅的孤本要是落在阮昕薇手里,究竟會被糟蹋成什么樣。

    嗯,雖然自己沒買到有些遺憾,但總體來說,結(jié)局可以接受。

    想到這,她拍了拍手,剛準(zhǔn)備拉林奕維走,忽然聽到司儀高喊一聲:“32號小姐請留步!”

    蘇予笙詫異回頭,印象中自己的拍賣編號就是32。

    下一秒,就聽到司儀用著無比激動又羨慕的語氣宣布:“剛剛vip包房那位先生以5500萬的價格拍下了沃爾特的畫,他決定轉(zhuǎn)送給給您!”

    “哇。。。。!”

    “什么情況?。。 

    “5500萬,這就送人了??!!!”

    現(xiàn)場驚呼一片,再次感受到了頂級有錢人的隨意和任性,剛剛才點了天燈,決定一追到底的畫,轉(zhuǎn)手就送人了,實在實在太癲狂了。

    而這種又是點天燈又是送畫的舉動,意味也很明顯,就是在當(dāng)眾宣誓主權(quán),無異是在向全世界宣布,我看上她了,我會一跟到底。

    看清楚蘇予笙的相貌,不少豪門千金開始嘆息:

    “哎,好遺憾,為什么不是送給我?”

    “遺憾什么啊,人家原本就是一對!”

    “對啊,你們不知道嗎?如果沒有阮昕薇攪局,人家也許都結(jié)婚了!”

    ……

    蘇予笙聽到耳里,只想嗤笑,說阮昕薇攪局不假,但是如果說沒有阮昕薇,她和沈言非就會結(jié)婚,這話也不真,他從未在公眾場合承認(rèn)過她,更別提求婚了。

    換作從前,這樣高調(diào)的宣誓主權(quán),她一定會感動,但是現(xiàn)在只覺得像是喝了一瓶過期汽水,氣泡已經(jīng)沒了,只有乏味的甜。

    剛想開口,一旁的阮昕薇卻先尖叫起來:“憑什么送給她?”

    “沈言非你憑什么要送給她?”

    她沖著二樓那個淡漠的影子高聲尖叫:“誰說畫是你的了?我還沒競完價!你還要往上喊……”

    “啪!”話沒說完,就被王震一巴掌重重扇倒在地,右臉頰迅速腫了起來,她捂著臉,感覺嘴都快要張不開了。

    “臭婊子,不把老子的錢當(dāng)錢是吧?盡給我惹事!”王震罵罵咧咧,心情煩躁不堪。

    江湖規(guī)矩,如果有人點了天燈,如果再有人往上加價,就是不給點燈人面子,是要結(jié)仇的。

    王震可能對錢沒有那么在乎,但是對這種商業(yè)嗅覺是極其林敏,他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只金絲雀去得罪沈言非,所以看到阮昕薇作死,他忍無可忍直接上了手。

    可能是嫌一巴掌打的不夠,他又一把抓起阮昕薇的胳膊,沖著左臉上“啪”的一聲又狠狠甩了一耳光,這一巴掌打的也很重,有泄憤的情緒,他沒想到這賤人竟然這么不安分,明明都跟了他,還處處想勾搭別的男人,讓他覺得顏面盡失,怒意把整個人都要燃起來。

    兩巴掌下去,阮昕薇被打的臉頰紅腫,頭發(fā)散亂,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剛剛才強撐起來的一點面子,瞬間被踩了個粉碎。

    “拖下去!”王震嫌惡地?fù)]了揮手,喊來保鏢。

    很快,幾個彪形大漢上前,拽著阮昕薇把她拖了出去,她嘴巴腫的說不了話,只能嗚嗚嗚地喊,路過蘇予笙時,一雙眼睛充滿恨意,像是恨不得拿刀把她砍碎。

    蘇予笙有點無語,她以前一直想不通阮昕薇為什么這么恨她,明明她和沈言非分手都要拜她所賜,可她偏偏裝的像是受害者一樣,仿佛她有多對不起她。

    后來,蘇予笙明白了,有些人就是這樣,習(xí)慣性的把自己過不好歸結(jié)到其他人身上,然后越來越恨,成了死結(jié),解不開了。

    一想到阮昕薇可能要這么自我沉溺地恨她一輩子,就覺得無奈又無語。

    阮昕薇被拖走,現(xiàn)場的焦點重新回到拍賣會上,不少女孩艷羨出聲:

    “這畫要是送我的多好,我當(dāng)場宣布嫁給他!”

    “嘖嘖嘖,你想的美!”

    ……

    連一旁的明藝瑤都嘖嘖震驚:“看來沈言非為了追你,真是下血本啊!”

    是啊,前期投資7個億為她爭場館,親自坐了20多個小時直升機去取畫,在生日的時候為她送上漫天煙花和無人機打造的向日葵花海,現(xiàn)在又點天燈送她畫,樁樁件件都是花錢花心思的事,她都以為蘇予笙瑤動搖了。

    然而,蘇予笙只是看了眼司儀,然后聲音平淡地回絕:“對不起,這畫太貴了,我收不了,還是請沈先生收回吧!”

    話音未落,討論聲四起:

    “哇,當(dāng)眾拒絕了誒!”

    “好不給面子啊,一點客套的話都沒說!

    “是啊,5000萬的畫誒,說拒絕就拒絕了……為什么不送給我……”

    “太打臉了,沈先生估計要傷心了!

    坐在二樓的影子僵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來,嘴角掛了一抹很淡的苦笑,像是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一旁的孫助理有些為難:“沈總,蘇總不收,那這畫……”

    “先收起來”,他聲音平靜淡漠:“等會我親自去送!

    然后在孫助理一片震驚的神色中,難得的解釋了一句:“原本也不奢望一次就送成功。”

    拍賣會結(jié)束,游艇開始辦起了今晚的另一個重頭戲——舞會。

    上層豪門之間的交流當(dāng)然不會指望一場拍賣會,相比之下舞會才是更令人期待的社交環(huán)節(jié),高定禮服配搖曳的紅酒,讓夜色也跟著曖昧起來。

    蘇予笙原本不太想動,可明藝瑤卻十分熱愛這個環(huán)節(jié),加上她準(zhǔn)新娘的身份,格外喜歡四處看看別人是怎么辦宴會的,于是拉著她一路到了舞廳。

    而一身淺灰色西裝的謝寧安和一身淺藍(lán)色西裝的林奕維已經(jīng)早就等在那了。

    看著她走近,林奕維藏在金絲鏡框下的眸子陡然亮了起來,她一身月白色長款禮服,長長的頭發(fā)燙成大卷披散在耳后,脖子上正戴著他送的粉鉆項鏈。

    清麗脫俗又極為淡然優(yōu)雅,像窗外的白月光一樣,直擊人心,隨著她靠近,身上那種淡淡的山茶花香縈繞在四周,讓他又一次眼露驚艷之色,認(rèn)真夸贊:“今天好美!

    “謝謝!彼浇俏⑽⒐雌,臨出房間門才發(fā)現(xiàn)這次出門沒有戴首飾,手邊僅有林奕維送的粉鉆項鏈,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戴上試了試,沒想到跟她身上的裙子格外搭,于是就決定穿了出來。

    “能有幸請你跳支舞嗎?”林奕維帶著笑意,眼中滿滿的期待,朝她伸出了手。

    她猶豫了一下:“可是我很久沒跳過了。”

    “不要緊”,他儒雅又溫潤地看著她:“反正我也不怎么會跳!

    舞伴邀請好,大家都候在場邊,等另一支舞曲響起的時候,一起正式踏入舞池。

    音樂起,謝寧安和明藝瑤率先進(jìn)入舞池,兩人多年情侶配合默契,跳起交誼舞嫻熟又自然,四處飄蕩著她的笑聲,甚至還在換舞步的間隙,沖著蘇予笙喊:“予笙,快來啊!”

    說完,又對著林奕維說:“我們予笙的舞跳的很不錯呢,高中校慶還單獨上臺表演過!

    “哦,是嗎?”林奕維眉眼彎起,一只手順勢摟住蘇予笙的腰。

    她腰肢纖細(xì),林奕維的手又寬厚,大手撫在腰間,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另一只手又反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纏。

    舞廳另一端,二樓休息室的男人靜靜看著兩人身體滿滿靠近,十指交纏,音樂間隙還臉貼著臉講話,他盯著林奕維握著她纖腰的手,恨不得在那只手上穿一個洞。

    手指在玻璃杯上不自覺收緊,手背青筋暴起,臉色已經(jīng)多云轉(zhuǎn)陰,孫助理正猶豫要不要說些什么,突然男人聲音暗啞地開口:“阿笙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孫助理有些愣,聽到他的話連忙湊過去看,看了半天終于看清楚了,于是老老實實回答:“像是條粉鉆項鏈,還挺好看!

    男人的聲音卻陡然冷了下來:“不是我給她買的,也不是她從前自己買的!

    那是誰買的,答案呼之欲出。

    孫助理看著舞池下兩個人,可能是因為平時沒在一起跳過,配合程度一般,林奕維還時不時被踩到腳,他覺得有些好笑,腦子一抽冒出一句:“那就是林教授買的咯,是粉鉆誒,他是不是求婚成功了?”

    “啪”地一聲,男人手中握的玻璃杯應(yīng)聲而碎,話語之間戾氣陡然爆發(fā):“你說什么?”

    第66章 第 66 章 兩男爭一女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孫助理呆了幾秒, 反應(yīng)過來之后恨不得立即抽自己幾個嘴巴子,心里暗罵:叫你腦抽!叫你多嘴!

    眼看著眼前男人不復(fù)之前拍賣場上那般氣定神閑,眼尾發(fā)紅, 眼角青筋暴起, 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心里暗暗祈禱:阿彌陀佛, 你們神仙打架, 不要殃及我這條池魚……

    “所以,粉鉆是求婚的意思嗎?”男人用手按了按眉心,黑色的眸子緊緊注視著樓下那一對男女的跳舞的身影, 暗啞又帶著深深壓抑地問道。

    “額……”孫助理愁眉苦臉,想到自己的女朋友天天給他灌輸“求婚一定要有粉鉆戒指”的觀念, 猶豫回答:“可能是吧?”

    看著自己老板越來越難看的臉,立刻警覺,懸崖勒馬, 話鋒一轉(zhuǎn):“也可能不是?”

    一句話說完, 自己都想抽自己,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眼前男人眉眼深邃的, 用著看傻子似的的表情橫了他一眼, 不過好在他也沒說什么,就揮了揮手,讓他自行出去。

    一溜煙小跑出vip室的孫助理如獲大赦, 但心里也隱隱好奇,以他對他boss的了解,他應(yīng)該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

    一樓舞池音樂正熱鬧,優(yōu)雅的旋律伴隨華爾茲華麗的舞步, 將舞池中一對對男女的曖昧氛圍拉滿。

    蘇予笙很快適應(yīng),一只手輕輕搭在林奕維的肩上,另一只手跟他十指相握,靠的很近,能聞到他身上類似竹葉的木質(zhì)味道,抬起眼,就望見他隱藏在金絲眼鏡后面清墨般的眸子,滿滿地專注而熱烈地倒影著全是她的影子。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禮服,腰部鏤空,舞蹈之間,林奕維的手沒有遮攔的貼在她的腰上,他的手掌寬厚,幾乎一只手就能把她的腰覆蓋,他似乎有些緊張,掌心微微發(fā)燙。

    四目相對,他的臉頰也有些微微泛紅,眉眼彎彎,嘴角泛起和煦的笑意:“這一刻突然感覺好不真實!

    “嗯?”蘇予笙好奇:“為什么?”

    “因為太幸福了”,他認(rèn)真看著她:“從來沒想過還可以這樣抱著你!

    蘇予笙睜大了眼睛,被他一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得不說,此刻氛圍很好,音樂輕緩,十指相握,肌膚相貼,四周都是曖昧情侶或歡笑或害羞的模樣,無限接近于幸福,讓人很容易就沉溺其中。

    “關(guān)于前幾天的事”,他看著她認(rèn)真開口:“能不能答應(yīng)我再多考慮考慮?”

    前幾天?她怔了一下,腦中回想起那天生日的告白,他送了她一條粉鉆項鏈,問她能不能做他女朋友。

    說實話,她自己都沒想好,不確定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否可以再開展一段新的戀情,所以那天準(zhǔn)備拒絕。

    而如今,他似乎自己也為那天的事情懊惱,覺得自己問的過于唐突,所以轉(zhuǎn)變策略,徐徐圖之,看她能否一點點接受,于是只是輕輕開口,讓她多考慮考慮。

    她輕抒一口氣,可能是因為今天氛圍實在太好了,燈光剛剛好,氣溫剛剛好,他手心的溫度剛剛好,四周都是情侶間粉色的泡泡,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剛猶豫,是否要答應(yīng)他說再多考慮考慮,忽然眼前燈光一暗。全場皆是一驚。

    剛有人要驚呼出口,就聽到音樂畫風(fēng)一變,燈光重新亮起,人們這才恍惚,原來一曲完畢,該換舞伴了。

    前后交換,要分別和自己前面的異性跳一支舞,才能再回到之前的舞伴身旁。

    燈光經(jīng)過短暫的黑暗,重新亮起,恍惚間,蘇予笙只覺得自己被一個霸道的力道握住了手腕,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那道力道順勢一拉,整個人輕而易舉地就撞入了一個熱烈又堅實的胸膛。

    緊接著,那人忽然伸出手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隨后鋪天蓋地的雪松味撲面而來,懷中滾燙的溫度幾乎要將她融化,她掙扎著抬起頭,就看到那張眉眼鋒利五官英挺的熟悉面龐。

    “怎么是你?!”大腦空白一秒,隨后下意識地要掙脫。

    他卻一只手迅速地分開她的掌心,和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牢牢握住她的腰,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噓,好好跳舞。”

    “松手!”她有些不悅。

    男人卻十分坦然:“江湖規(guī)矩,音樂不斷,舞步不停,想要我松手可以,等下一支舞!

    說完,還惡作劇似的,修長的手指在她雪白細(xì)膩的腰間輕輕一劃,指腹順勢輕輕按了一下,撩地她腰間皮膚滾燙。

    蘇予笙頭腦一熱,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偏偏不好發(fā)作,只能扭著躲開,隨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

    “舞池這么大,誰都能過來”,男人低笑一聲:“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就是故意的!

    說完,扣在她腰間的手稍稍用力往前一帶,她整個人就快要貼到他身上了,甚至隔著薄薄的襯衣,能感受到腰腹間勁窄緊繃的肌肉和形狀完美的腹肌,讓她整張臉下意識地一燙。

    “沈言非,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這么多人看著呢!

    她覺得有些難堪,其實從燈光亮起,他那張過于耀眼奪目的臉出現(xiàn)在燈光下的時候,四周圍盯著他們這邊的目光就沒斷過,從前他們關(guān)系沒正式對外公開,也從未像今天這樣在公眾場合摟在一起,如果說只是單純的交誼舞也沒什么,可他的動作明顯已經(jīng)超過了交誼舞的界限,四周議論不斷,紛紛猜測他們現(xiàn)在關(guān)系。

    她低下頭,根本不敢回頭去看林奕維的表情。

    男人卻毫不理會,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她胸前的粉鉆項鏈,眼中燥意泛濫,聲音也冷了幾度:“要看就讓他們看吧,從前因為我沒對外宣誓主權(quán),才讓你戴上別人送的項鏈,我后悔了,真的。”

    他低下頭,唇角幾乎要擦過她的頭發(fā),目光卻一直死死盯著那條粉鉆項鏈:“特別后悔,特別是看別的男人摟著你的腰的時候,后悔到發(fā)瘋。”

    說完,扣住她手的指尖微微用力,扣的更緊,另一只手在她雪白細(xì)膩的腰間流連一圈,同樣扣緊,手心熱意迸發(fā),讓她皮膚微微顫栗,呼吸困難。

    四周的人很快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免不了小聲議論:

    “我沒看錯吧,剛剛沈言非明明不在這里,怎么突然出現(xiàn)了?”

    “不是吧,沒聽說過沈言非會跳舞啊,第一次在宴會跳誒,竟然跳得很好!”

    “這兩人的姿勢也太曖昧了一點吧?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我剛剛明明看到小姐姐和另外一個帥哥聊的很好!”

    “快別說了,另外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小哥哥臉都快綠了……”

    “兩男爭一女?太刺激了吧?!”

    一旁的明藝瑤也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要說之前沈言非還算克制,現(xiàn)在不知道受什么刺激,幾乎是明搶了,讓人忍不住懷疑下一秒他就要當(dāng)眾親下去了。

    急得她顧不得他是自己老板忍不住沖他喊 :“喂,沈言非,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小心被人發(fā)到網(wǎng)上!”

    沈言非看了她一眼,不以為意。

    明藝瑤見完全不見效,急得繼續(xù)喊:“害你自己就算了,別害予笙!”

    要不是有規(guī)矩跳舞的時候不能喊停,她都想沖過去吼他一頓,解解氣。

    一句話說完,男人長長的睫毛顫動一下,腦中忽然回憶起他的那些極端女友粉對蘇予笙長達(dá)五六年的咒罵,各種不堪入目的辱罵詞,讓他忍不住眉頭皺緊,輕嘆一聲,隨即手放開一些,保持正常的距離。

    雖然他已經(jīng)叫律師對其中一部分罵的最狠的極端粉絲提起訴訟,但是這個問題并沒有從根源解決,那些粉絲只要見到他們在一起,依舊會咒罵她。

    他垂下鴉羽般的長睫毛,認(rèn)真思考該怎么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不要讓她再成為那些極端粉絲的情緒宣泄口,

    一時間他自己也有些懊惱,為什么他就不能像林奕維那樣可以毫無顧忌地走在她身邊,為什么總有奇奇怪怪的人和事要橫在他們中間。

    很快,一曲快到結(jié)尾,蘇予笙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一曲下來,竟然沒有一次踩錯腳,像是身體自動就會匹配好,盡管感情出了嫌隙,但身體的記憶卻沒錯,依舊熟稔而配合默契。

    擁著他的男人忽然低低笑了一下,聲音在回望很多年前:“阿笙,我記得第一次看你跳舞是在高一元旦匯演上,你當(dāng)時穿了件綠色的裙子,戴了一朵花,跳了一支民族舞,很好看。”

    高一元旦文藝匯演?這么記憶遙遠(yuǎn)的事情,早就記不清了,他竟然還記得?

    不太可能,大概率是他隨口編來哄她的,想當(dāng)年在清雅高中的時候,他是風(fēng)靡整個學(xué)校的校草,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文藝匯演時只能站在旁邊給人當(dāng)陪襯的女生,仔細(xì)回想,那一年還是班長提議要跳個傣族舞,她其實并不太會,卻因為個子高加上又是班委,沒能推脫掉。

    班長跟她說:“予笙,你不要太有壓力,到時候穿裙子,站在一邊跟著混就行了,動作很簡單的!”

    班長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她只好接下來,可看到那件綠色的還帶著一朵大花的裙子,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也太丑了吧?!

    ……

    回憶到這,她忽然神色一驚,看沈言非的眼神都變了,綠色裙子,民族舞?連帶花的細(xì)節(jié)都有,他說得竟然是真的!

    蘇予笙抬眼,滿臉的不敢置信,如果他說得是真的,他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到她的呢?

    “這是什么表情?”男人好奇地回望:“怎么像是聽了鬼故事?”

    第67章 第 67 章 吻落

    震驚和疑惑在蘇予笙眼中慢慢放大, 她從未想過,多年前的高中時期,自己目光一直默默追尋的清瘦淡漠地背影, 曾幾何時, 也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 在沒有人發(fā)現(xiàn)的角落, 曾經(jīng)默默注視過她。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怎么可能,沈言非他怎么可能?他是校草,又全校女生的關(guān)注, 有當(dāng)時全校最風(fēng)云的女生阮昕薇當(dāng)女朋友,他怎么可能注視到平凡普通到丟到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自己?

    恍惚間, 記憶回到好多年前的清雅中學(xué),課間的時候女孩們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悄悄談?wù)撝约合矚g的人, 她在一旁用手托著下巴一邊靜靜聽她們說, 一邊發(fā)呆。

    “予笙, 你有喜歡的人嗎?”之前一直興致勃勃分享的女生,轉(zhuǎn)過頭好奇地問她。

    她呆了呆, 腦海中迅速出現(xiàn)一個穿著白色校服襯衫, 個子很高卻總是低著頭走路的淡漠身影,心跳漏了一拍,可張了張嘴, 卻不敢喊出他的名字,只得搖搖頭笑著否認(rèn)。

    那時的她,甚至不敢承認(rèn)自己喜歡他,又怎么敢奢望他會喜歡自己?

    她閉著眼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一定是巧合,可能是因為表演那天她動作太僵硬恰好被他看到,也可能是戴著的那朵花太丑,被他耿耿于懷記了這么多年,總之,不可能是因為喜歡她。

    太荒謬了,她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不允許自己永遠(yuǎn)沉溺于童話世界。

    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看著她的表情從震驚慢慢變得疏離,而此時此刻,音樂恰好停止,一曲畢,她眼中的熱情滿滿退卻,像是做了好大一場夢,夢醒了,她再也不愛他了。

    燈光慢慢暗了下來,很快,剛剛一直在旁邊的林奕維上前幾步,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從他的懷里帶出,表情警惕而戒備地看了他一眼,直到燈光再次亮起,才輕輕舒了一口氣,伸手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而她從音樂停止的那一刻,再也沒有回過頭看他。

    沈言非僵在一旁,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像是凍住了,直到音樂再次響起,才垂了垂目光,黯然離場,經(jīng)過重新十指相握的兩人身邊,忍不住勾起唇角自嘲,原來她不愛了的時候也會如此冷漠,哪怕他將悄悄喜歡了她這么多年的事情和盤托出,也激不起她心里半點波瀾。

    懊惱又覺得自己活該。

    直到感覺那道追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消失,蘇予笙才悄悄回頭看,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確實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消失,她悄悄松了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并不算多開心。

    “跳舞不專注,容易踩到腳哦!绷洲染S在耳畔輕聲提醒,竹葉般輕松溫暖的味道襲來,她才猛然回過神。

    “對不起,我又走神了。”她低著頭小聲道歉。

    林奕維和煦地笑笑,一副并不在意的樣子,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開口問道:“我剛剛聽到沈言非似乎在跟你討論,你高一時候元旦表演的那次舞蹈?”

    “嗯”,她不經(jīng)意地點了點頭:“他大概太無聊了,沒話找話。”

    林奕維點了點頭,卻忽然說道:“那天你穿著綠色的連衣裙,站在舞臺最左邊的位置,腰上戴了一朵粉色的荷花,跳的是傣族的孔雀舞!

    蘇予笙幾乎立即瞪大了眼睛,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怎么也知道?”

    他看著她,忽然笑了,彎起的嘴角帶著一點閑適和驕傲:“我說過,這個世界上喜歡你在意你的,可不止沈言非。”

    蘇予笙恍恍惚惚,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跳完這支舞的,她甚至懷疑這兩人為了感動她,故意去查過她以前的資料,后來下場后,自己用手機查遍了整個網(wǎng)絡(luò),都沒有一丁點關(guān)于那場文藝演出的只言片語和者照片視頻。

    想來也是,清雅中學(xué)的一場普通的文藝匯演,怎么可能有人閑來無事專門記錄。

    所有的記憶都只存在她的腦海中,而他們居然都說中了正確答案。

    蘇予笙哆嗦了一下,第一次感覺有些棘手。

    舞是跳不下去了,她去休息區(qū)拿了杯白蘭地灌了下去,和林奕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最后臉熱的難受,才決定去獨自甲板上吹吹風(fēng)。

    然而剛上夾板,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似乎喝了不少酒,黑發(fā)和黑色的眸子和夜色幾乎要融為一體,冷白色的皮膚和雕刻般的五官卻讓他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見到她的瞬間,他黑色的眸子亮了起來,江風(fēng)吹過卷起男人身上的酒精味道拂過她的鼻息。

    冷空氣一過,她身上的酒醒了不少,眼見著周圍漆黑一片,只有他一人,想了想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下一秒,手腕忽然被攥住,他輕輕一拉,就讓她整個人撲倒在他懷里。

    四周溫暖襲來,雪松裹挾著酒精的味道鋪天蓋地的襲來,霸占著她整個鼻腔,無處不在。

    鼻尖抵在他脖子的血管附近,看著他喉結(jié)滑動,強烈的心跳幾乎要跳出胸膛,連帶著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微微急促,聲音暗啞帶著點一絲絲嘲弄的笑意:“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嗎?”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呢喃,呼吸的熱意撩滿她整個脖子和耳后:“怕我吃了你?”

    耳后皮膚敏感,熱意襲來瞬間微微顫栗,她嚇了一跳,連忙后退:“你放開我!”

    男人冷哼了一聲,卻沒有松手,下巴抵在她的頸窩,眼神迷離悶悶開口:“我看到他碰你頭發(fā)了!

    蘇予笙深吸一口氣,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酒精味道特別重,明明不善于喝酒,卻不知為何喝了那么多。

    “你喝多了”,她用力掙脫:“不要再說這種沒意義的話,回去好好醒酒吧。”

    “為什么沒意義?”男人因為酒精緣故,眼中有說不清的迷離和執(zhí)拗:“我不想他碰你,也不想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看一次我就難受一次!

    夜風(fēng)中,不自然的潮紅色爬上男人冷白色的皮膚,之前在拍賣室里矜貴、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時此刻卻有種說不出的委屈和落寞。

    蘇予笙愣了愣,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原來世界時平等的,大家都一樣,吃起醋來不管你是什么人,都會難受和崩潰。

    恍惚間忽然回想起那次在他的浴室,原本就已經(jīng)夠難受的她,忽然在沐浴液上發(fā)現(xiàn)了一根屬于阮昕薇的頭發(fā),那一刻的惡心、難受、心酸、憤怒根本無法形容,他才哪到哪啊,就說自己難受,他配嗎?

    想到這,她唇角扯出一抹極為諷刺的冷笑,然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這一次,他沒有再拉她,只是在她身后輕嘆著開口帶著一絲祈求:“阿笙,再陪我一會好嗎?”

    蘇予笙沒有理會,有些事就是這樣,她可以因為他坐近30個小時的飛機遠(yuǎn)渡重洋取畫而感動,也會因為忽然想起的惡心回憶而抹殺這些感動。

    她不為所動,至少在這一刻,她不想再看見他。

    “阿笙,你要走,我就把沃爾特的畫從江上丟下去!

    “你知道的,孤本,全世界僅此一幅。”

    說完,真的從旁邊拿出畫框,不動聲色地和她對峙,賭她會回頭。

    一秒,她繼續(xù)走。

    兩秒,她繼續(xù)走。

    三秒,她終于忍無可忍地回頭,沖到他身邊,一把搶在他揚在手中已經(jīng)越過圍欄地畫框:“沈言非,你是不是瘋了,你花了5000萬才買下來的畫,你就把它往水里扔?!”

    他扯了扯嘴角,表情很乖:“本來就是送你的,你不要,我就扔掉!

    “你真是瘋了!”蘇予笙再也按捺不住,印象中的男人一向冷靜自持,極為重利,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會有今天。

    他再次把她騙回身邊,迷離的眼睛帶著些喜悅:“重頭開始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不好。”她在氣頭上,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為什么?”男人線條明利的臉上出現(xiàn)難過的表情,因為喝了酒,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迷迷瞪瞪,目光下移,一眼看到她脖子上的粉鉆項鏈,陡然眼神里戾氣橫生,憋屈了一晚上的心思,在此刻酒精鼓搗下一股腦爆發(fā)。

    他伸手飛快摘下來她脖子上的粉鉆項鏈,拿在手上氣得幾乎要爆炸:“阿笙,你是因為這個不愿跟我和好嗎?”

    “林奕維他向你求婚了是嗎?”

    “你答應(yīng)他了是嗎?”

    一雙深邃的眼睛眼尾通紅,揚起的臉帶著說不出的神傷,鼻尖微微顫抖,眸子里全是失落和絕望。

    “還給我!”蘇予笙怔了怔,反應(yīng)過來之后想都沒想立即去搶。

    但是男人身形高大,無論她怎么掙扎,都摸不到項鏈的邊邊。

    “這條項鏈不好看,我給你買條新的!闭f完,把粉鉆握在手里,用力向江里一揚。

    這邊蘇予笙也急了,對男人的行為感到不爽,酒精上頭想都沒想就繼續(xù)去抓,甚至沒顧得上自己大半個身子已經(jīng)越過了甲板護(hù)欄。

    “啊!”意識到不對,自己只來得及發(fā)出一句極短的驚呼,眼看整個人下一秒就要栽進(jìn)江里,千鈞一發(fā)之際,身體忽然一輕,被一雙大手?jǐn)r腰抱住拉了下來。

    重新站穩(wěn)在甲板上,她瞄了眼外面冰冷的江水,渾身后怕的打了一個哆嗦,離她半米之外的男人冷眼看著她哆嗦,最后忍無可忍,把手中一直攥著沒有扔出去的項鏈狠狠地往她身旁一砸,通紅的眼睛戾氣橫生:“蘇予笙,我們到底是誰瘋了?你為了一條破項鏈想跳江?”

    她站在一旁,默默撿起項鏈,沉默不語,其實她自己都沒想明白為什么當(dāng)時就那么激情上腦非要去搶,換作平常,她絕對不會這樣。

    “項鏈這么重要嗎?林奕維在你心里就這么重要嗎?”男人用手抵著眉心,耐心已經(jīng)幾乎耗盡,壓抑地怒火快要把他整個人燒完了。

    “蘇予笙,你說話!”他氣瘋了幾乎是壓抑著低吼出來。

    她往后退了一步,面對他質(zhì)問,她心虛地根本回答不上來。

    沉默一秒,兩秒。

    下一秒,他掐著她的下巴強迫抬起,霸道的吻不容拒絕的落下。

    第68章 第 68 章 掠奪吻

    “唔”, 上一秒腦袋里還是他帶著震怒的質(zhì)問,下一秒他的冰冷唇就覆了下來,帶著寒意的酒精味混合著清冽味道瞬時霸占她整個口腔, 搶占她的呼吸, 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無法思考。

    唇瓣相碰, 男人原本冰涼的唇瞬間染上熱意, 帶著情欲意味的肆意侵占,輾轉(zhuǎn)廝磨間,唇的熱度不斷攀升, 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變得滾燙。

    被滾燙的熱意一碰,她本能的向后, 卻被他一只手扣住后腦勺,一只手捏緊下巴牢牢禁錮,只得任他不斷的進(jìn)攻、索取。

    糾纏間, 鼻尖相碰, 四周的空氣變得稀薄, 很快,她就覺得大腦缺氧, 臉和額頭變得滾燙, 下意識的張嘴想要汲取一些微薄的氧氣,卻被男人無情的封堵,順勢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關(guān), 攤?cè)耄M(jìn)行更深層的掠奪。

    一切猶如暴風(fēng)驟雨般來襲,蘇予笙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身上就已經(jīng)沾染上他帶著暴虐的味道, 這個吻極其強勢兇狠,力道大的像是要將她整個揉進(jìn)身體里。

    兇殘的掠奪完之后似乎還嫌不夠,他滾燙的唇瞬間從她唇間抽離,徑直順著脖子一路不容置喙地吻下去,幽深的眸色一閃,在她鎖骨處樓下一排淺淺的牙印,帶著一些說不出的委屈和怨念。

    一切只發(fā)生在短短一瞬間,身體滾燙的熱意和鎖骨處的痛感一起襲來,她意識瞬間清醒,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染著欲念卻又帶著些許怨念的目光,她沒有多想,直接揚起手,朝他臉上甩去。

    “啪”地清脆的一聲響,空氣沉默一瞬,男人愣了幾秒,許久,暗紅的眼眸里欲念和不甘散去,恢復(fù)了往日的冷靜自持。

    蘇予笙冷靜地站在他對面,她了解沈言非,他向來冷冽自持,鮮少有這么失控的時刻,咬她鎖骨,無非是誤以為她答應(yīng)了林奕維的求婚,氣得發(fā)了瘋,心中郁氣難解,才想讓她也一起痛一下。

    不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也只是碰了她一下,并沒有真正的用力。

    她站在那里,頭一次這么冷靜地看著他棱角分明臉上的情緒變化,震怒、不甘、委屈卻又無可奈何。

    他似乎一點都不怕疼,被打之后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但卻用一種無奈又帶著點怨念的眼神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她沒有答應(yīng)林奕維的求婚,其實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話到了嘴邊,她突然不想解釋了,不知道是怪當(dāng)初他的那些不回應(yīng),還是恨那瓶沐浴露上的頭發(fā)絲,她突然不想解釋了。

    甚至有些惡劣地想著,讓他也嘗嘗那天她看到那根頭發(fā)的感覺,想看看他那張終日冷靜自持的臉,是不是也會被不甘、憤怒、怨念所浸染。

    一段感情里,哪怕已經(jīng)結(jié)束,也不該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痛,只有讓他也從云端墜入到凡塵,才能切切實實的感同身受。

    這才算公平。

    “沈言非,你越界了。”夜色中她冷淡開口,夜晚的江風(fēng)吹起她的一縷發(fā)絲,有一種淡淡的山茶花香味。

    冷幽的香味沁入他的鼻尖,他望著她,卻越看越心驚,明明接吻的時候感覺到她身體的反應(yīng),甚至身體本能的迎合,但是短短幾秒,她就從那種糾纏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狠狠打了一巴掌,然后冷漠地指責(zé)他越界。

    他目光難以置信的失焦幾秒,而后才后知后覺,她對他取畫的感動是真的,接吻時候的情動是真的,然而那句“好聚好散”也是真的,她從來都沒有打算原諒他,只是他自己被那她那些感動和情動干擾,誤以為她很快就會原諒他,他們很快就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和好如初,破鏡重圓。

    臉頰上痛意傳來,她下手沒有絲毫留情,打的結(jié)結(jié)實實,火辣辣的觸覺提醒著他,她并沒有原諒。

    一瞬間,他有些茫然,向來規(guī)劃力和執(zhí)行力超強的他在這一刻居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看著她從地上撿起來,又重新戴上的粉鉆項鏈,他呆了一下,啞然失笑:“我越界?”

    “我吻你不行,林奕維就可以是嗎?”

    他的眼尾暗紅,沙啞聲音里的難過和壓抑都快要滿的溢出來:“你答應(yīng)他的求婚了嗎?你真的答應(yīng)跟他在一起了嗎?”

    “與你無關(guān)。”她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回答我!”他依舊在身后執(zhí)拗地站著,夜風(fēng)撩過他額角的頭發(fā),一雙黑色的眸子已經(jīng)黯淡地幾乎沒有光亮。

    蘇予笙腳下一頓,依舊沒有回答,然而剛準(zhǔn)備從甲板上下去,因為喝過酒,江風(fēng)一吹有些頭暈,腳下沒站穩(wěn),有些許踉蹌。

    她手上速度快,扶住了一旁的過道才穩(wěn)住身子。

    剛準(zhǔn)備繼續(xù)往前走,忽然身體一輕,整個人被穩(wěn)穩(wěn)地打橫抱起,落入一個滾燙結(jié)實的懷抱。

    她偏過臉,就看到沈言非那張繃緊的沉著的臉,鋪天蓋地的雪松味道將她包圍。

    她撇了撇嘴,覺得有些好笑,看他的表情明明很郁悶很不開心,卻依舊把她穩(wěn)穩(wěn)抱在懷里。

    “你這是做什么,放我下來!彼龥]好氣地說。

    “你喝醉了,我不放心,我送你回臥室!彼渲槪曇粢怖淅涞,但手上的溫度卻燙的灼熱。

    不放心?她心里暗想,他送她回臥室,她才不放心好嗎,大晚上兩人都喝了酒,意識不清,進(jìn)到臥室之后會發(fā)生什么,誰都說不清楚。

    她醉酒后腦袋有點疼,卻回想起上一次沈言非喝醉,她送他到他的臥室,如果不是當(dāng)時阮昕薇瘋狂的一條接一條的奪命連環(huán)微信,他們可能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做了。

    而事到如今,在這種情況下她并不打算和他再發(fā)生什么,所以這么危險的舉動,必須避免。

    “不用你送,你放我下來!”情急之下,她開始掙扎。

    而他卻力道大的出奇,無論她怎么掙扎扭動,都牢牢把她禁錮在懷里,甚至越抱越緊。

    蘇予笙:……

    不一會兒就她掙扎地沒有力氣,他卻像完全不受影響一下,繼續(xù)抱著她往前走。

    “放開她!”一道清潤卻夾雜著絲絲怒意的聲音在身后猛然喝道。

    沈言非冷嗤一聲,甚至頭都不用回就知道誰。

    而他此刻也懶得搭理他,于是就當(dāng)沒聽見,抱著懷里的女人繼續(xù)往前走。

    蘇予笙此刻臉紅的像番茄,盡管沈言非抱著她盡量走小路避開人群,但她依舊覺得可能已經(jīng)被人看到了,她窩在他懷里動彈不得,臉頰越來越熱,恨不得立即找個地洞鉆下去。

    林奕維快跑幾步,擋在他身前,臉色已經(jīng)十分不好看:“把她放下!

    沈言非依舊沒動,一雙烏木似的眸子幽幽沉沉地打量著他,卻并沒有放手的打算。

    半霎,他似乎也覺得需要一個正當(dāng)理由,于是扯了扯嘴角:“她喝多了,我送她回臥室!

    豪華游輪上,每個參加宴會的嘉賓都有屬于自己的房間。

    “你放開她,我送她回去。”林奕維清墨般的眸子定定地和他對視,眼中的火藥似乎一碰就能著。

    “你送?”沈言非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黃鼠狼給雞拜年?誰知道你打算做什么?”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懷里的人抱得更緊,她甚至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林奕維被一頓嘲諷,卻半點不露怯,依舊堅定不想讓:“我什么都不會做,只會好好送她回去,我說話算話”

    沈言非輕嗤一聲,剛想說賭咒發(fā)誓誰不會呢,這種保證又沒有什么法律效力,正想說,就聽到懷里的女人輕輕開口:“我相信他,沈言非,你放我下來!”

    男人愣了一下,狹長的桃花眼危險地瞇了起來,心臟像是被人用力砍了一刀。

    為什么,她竟然會當(dāng)著他的面,說相信別的男人?

    他頓住幾秒,覺得耳邊一陣尖銳的耳鳴,眉頭深深皺起,不敢置信地低頭望了她一眼。

    聽錯了吧,她怎么可能會這么說呢?

    卻看到懷中的女人一邊掙扎,一邊催促他:“快點,快放我下來!”

    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刺激,他放下她腿彎處的手一松,她穩(wěn)穩(wěn)落地,然后想都沒想,直奔林奕維的身邊。

    林奕維瞟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嘴角,然后伸手摸了摸了她的額頭,小心地問:“還暈嗎?”

    蘇予笙搖搖頭:“還好,不暈了!

    卻沒想到下一秒,身體一空,林奕維將她打橫公主抱,唇角微翹:“不暈也得注意,我送你回去。”

    而他懷里的蘇予笙,聽他解釋完就老實了,規(guī)規(guī)矩矩地躺著,并沒有像在他懷里那般掙扎。

    眼看著他抱著她的身影越走越遠(yuǎn),沈言非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又是震怒又是不甘又是疑惑,始終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肯接受林奕維,卻不肯接受他。

    燥意從四面八方襲來,他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身影寂寥地像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半霎,一名保鏢出現(xiàn)在身后:“沈總!

    沈言非頭也不回,手指掐著那支煙,眸子在夜色中晦暗不明:“把畫送到蘇小姐房間門口,然后在外面守著,里面有什么不對勁,直接推門進(jìn)去。”

    人面對欲望的時候,保證是沒有什么用的,林奕維不放心他,他也并不相信林奕維。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間,沖了一個冷水澡之后,他躺在床上腦袋卻始終昏昏沉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中,他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蘇予笙的房間之外,正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去,卻聽到里面發(fā)出一些曖昧的響動。

    他頓時心中一凜。

    第69章 第 69 章 夢到她和林奕維…………

    即便是在睡夢中, 他依舊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一刻血液都仿佛凝固,然后慢慢倒流回心臟的森冷感,整個人仿佛被冰冷的海水包圍, 屋子里曖昧的喘息聲和床板搖晃的“吱呀聲”刺激的他全身感官, 渾身止不住的顫栗, 呼吸停滯, 大腦一片空白。

    但僅僅一瞬, 他就從凝固的狀態(tài)中反應(yīng)過來,下一秒站在房間外面,開始瘋狂的砸門。

    “砰砰砰!”巨大的敲門聲裹夾著無盡的恐慌和怒意, 像是要把四周的一切都掀翻。

    然而房間里的聲音沒有停止,里面的人不為所動。

    一想到里面可能正在發(fā)生的事情, 他就大腦一片空白,連敲門手都在顫。

    “阿笙,開門, 快開門!”他狼狽地在門外喊著, 可依舊沒有回應(yīng)。

    大腦似乎已經(jīng)開始混亂, 全身的血液直沖頭頂,他再也無法忍耐, 使勁全身力氣, 一腳踹向房間門。

    然而此刻,房間門卻像鬼片電影里一樣,“吱呀”一聲自己慢慢詭異地打開了, 他來不及反應(yīng),下一秒人就仿佛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扯入房間。

    眼睛似乎適應(yīng)不了房間的幽暗,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 在床上看到了他畢生難忘的畫面,在酒店的2米寬的床上,蘇予笙和林奕維的身體交疊在一起,一黑一白兩種膚色糾纏的格外分明。

    蘇予笙似是喝醉了,面色潮紅,雙眼迷離,一雙纖細(xì)雪白的胳膊勾著林奕維的脖子,任由林奕維寬厚的手掌扣在她的雪白的纖腰上,細(xì)密的吻從紅唇到下巴再到修長的脖頸和鎖骨,然后一路向下。

    她雪白脖頸上的粉鉆項鏈也隨著兩人的動作而不斷跳動,亮的扎眼。整間屋子充斥著兩人的曖昧的聲音。

    下一秒,男人像是察覺到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回頭,一雙清墨般的眸子瞟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個勝利者的笑容。

    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如墜深海,從頭到腳徹骨冰冷,幾乎連心跳都停止了,血液仿佛從身體中流走,整個人僵硬麻木到?jīng)]有一絲力氣。

    “咳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將他從夢中喚醒,他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喘氣,發(fā)現(xiàn)頭發(fā)和睡衣上全是涔涔而下的冷汗。

    目光重回黑暗,大腦空白幾秒,當(dāng)他一秒按下酒店的床頭燈,確定剛剛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境,身上的血液才開始慢慢流動,冰冷的手心重新有了溫度。

    虛驚一場,可心跳卻不能馬上平復(fù),一顆心跳到像是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他呆呆地望著酒店米色的墻壁,覺得自己差點死在那個恐怖的夢里。

    幸好只是夢,還好只是夢,過了許久大腦才重新恢復(fù)正常運轉(zhuǎn),可依舊不放心,他幾乎是立即抓起手機,給安排在蘇予笙門口的保鏢打電話,在確認(rèn)林奕維只是把她送進(jìn)房間,進(jìn)去前后時間不超過4分鐘,他才稍稍安心。

    似乎是感覺到后怕,他用手疲憊地捏著眉心,一邊捏一邊在電話里下恨恨地指令:“看好蘇小姐,要是林奕維有什么不軌的舉動,立刻把他丟到江里!”

    等吩咐完,看了看時間,凌晨4點,可此時此刻他卻因為剛剛的夢境被攪得睡意全無,干脆換了件睡衣,起身給自己沏了杯茶。

    凌晨4點的江面還是一片漆黑,他站在自己房間里,看著外面的天色發(fā)呆,手中的紅茶帶了適宜的暖意和茶香,讓他差點崩潰的神經(jīng)得到了片刻的安撫。

    印象中,上一次他喝醉了酒,袁京他們使壞騙她來帶他回去,她就真的出現(xiàn)了,還把他扶回了臥室。

    黑暗中,他們有過片刻地肌膚相親,可當(dāng)真的準(zhǔn)備到最后一步的時候,阮昕薇的消息發(fā)來,破壞了所有他蓄謀已久的舉動,如果說他的人生有什么特別后悔的事,一是隨意答應(yīng)了阮昕薇的官宣,二是那天手機沒關(guān)機。

    如果沒有那些掃興的插曲,也許他們早就在情動的時候把該說的話說清楚,就沒有后面那么多的誤會,也就不會分手。

    一想到夢中的場景,就氣到要發(fā)瘋,一想到自己浪費的機會,同樣氣的要發(fā)瘋,總之這個晚上注定失眠。

    昏黃的燈光中,他拿起手機心不在焉地刷著,好不容易熬到早上6點,滿腦子都是她脖子上的那條粉鉆項鏈,心里不斷猜測,她到底有沒有答應(yīng)林奕維的求婚?

    這個問題翻來覆去在腦中回想,幾乎要把他逼瘋,最后實在忍無可忍,打電話給孫助理。

    “喂?”孫助理在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來一下我房間!彪娫捓飩鱽砟腥说穆曇。

    孫助理懵好幾秒,差點以為是新予集團(tuán)要倒閉了,總裁要跟他商量怎么跑路,沒想到來了之后,他一個字沒提關(guān)于集團(tuán)的事,只是淡然地問他能不能借用一下他的手機看看朋友圈。

    孫助理:……??

    你特么大清早喊我過來就是為了看看朋友圈?孫助理內(nèi)心在咆哮,您難道自己沒有手機,沒有朋友圈嗎……

    可他不敢真的說出來,只敢用眉毛和隱蔽的白眼表示自己不滿。

    他看著四下無人,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然而卻被沈言非逮了個正著。

    孫助理嚇壞了,正要在心里立刻馬上生成一篇道歉信,并深情朗讀,卻發(fā)現(xiàn)沈言非壓根不在意,反而挑起另一個話題:“一般情況下,訂婚會在朋友圈發(fā)布吧?”

    孫助理愣了一下,心里在咆哮:您這又是在唱哪出?

    但嘴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應(yīng)該會吧,這么重要的日子!

    沈言非點了點頭,手指飛快的在孫助理的手機里查找,很快,他看到了蘇予笙的頭像,點開朋友圈,卻發(fā)現(xiàn)她什么都沒發(fā)布。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覺得好像輕松不少,連看孫助理的眼神都變得順眼:“朋友圈沒有內(nèi)容,訂婚應(yīng)該是假的!

    孫助理好奇地拿回手機,卻嘴一快,腦袋一抽跟了一句:“不過蘇總好像對我設(shè)了僅3天可見……”

    “什么是僅3天可見?”沈言非這個人連微信都用的很少,更別提朋友圈了。

    “就是……”孫助理咽了咽口水:“3天以內(nèi)的朋友圈看得到,3天以外的就看不到了!

    沈言非很快明了:“也就是說她發(fā)布超過3天,你就看不到了?”

    “是這個意思。”

    沈言非:……靠。

    孫助理這邊是打探不了什么進(jìn)一步的消息了,他想了想又開始執(zhí)行另一套方案。

    他打給同樣睡得迷迷糊糊的秦越,讓他幫忙找蘇予航探聽口風(fēng),看看蘇予笙是不是真的訂婚了。

    再怎么樣,家里人應(yīng)該清楚吧?

    不一會兒,秦越回了消息,里面只有一張微信截圖。

    【越:予航,問你個事,予笙姐姐訂婚了嗎?】

    【宇航員:草,打了一通宵游戲,看到這條晦氣消息,怎么?你小子也想來當(dāng)我姐夫?憤怒.jpg,噴火.jpg】

    沈言非:……

    得,又?jǐn)嗔艘粭l線索。

    第70章 第 70 章 爭執(zhí)

    朋友圈看不到內(nèi)容, 蘇予航那又極其不靠譜,自己和家人那都走不通,目前看來只有從閨蜜線那里下手了。

    沈言非指尖微微動了一下, 想起每次明藝瑤見他就一臉不爽, 明著暗著陰陽他, 他就有點發(fā)怵, 但是他實在太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 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甚至超過了當(dāng)年要拿金像獎的心情。

    大半個夜晚失眠,孫助理遞過來的涉及30個億的并購合作方案也不想看, 就只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答應(yīng)了林奕維的求婚,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坐在清晨游輪上沒有開燈的房間, 頭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度秒如年。

    終于挨到了早上7點,琢磨這這個點應(yīng)該不至于太令人討厭,于是給謝寧安發(fā)起消息:【兄弟, 能不能幫我問你女朋友一個問題?】

    謝寧安消息回的很快:【你說。】

    他濃密地睫毛垂下:【幫我問問她, 阿笙到底有沒有和林奕維在一起?】

    過了約莫10分鐘, 謝寧安才回復(fù):【問完了。】

    他看著屏幕上的字,心中一陣發(fā)緊:【結(jié)果呢?】

    【結(jié)果你大概不會想聽!

    短短幾個字, 卻讓他的心像是上了發(fā)條一般猛然揪緊, 連呼吸都忘了。

    他再也按奈不住,顧不得這時候那對小情侶是不是還睡在一起,也顧不得明藝瑤罵他, 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聲音低啞地不像話:“她到底說什么了?”

    謝寧安沒想到他居然會這么執(zhí)著,有些傷腦筋地捏了捏眉心:“你確定想聽嗎?”

    沈言非想都沒想直接回答:“少廢話,快說!”

    哪怕是最壞的結(jié)果, 哪怕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他也要親耳確認(rèn)。

    謝寧安無法,見他如此執(zhí)拗,只得把明藝瑤的話原原本本學(xué)給他聽:“沈言非你這個大渣男,渣了予笙不說,還來打擾老娘睡覺!你去死吧!老娘就算知道也不告訴你!氣死你這個大傻叉!”

    沈言非:……

    半霎,勾了勾唇角:“好了,知道了,幫我跟藝瑤說謝謝。”

    謝寧安拿著電話一臉懵逼,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有人能抖m到這種地步,被人一頓狂罵,居然還越聽越high,最后還來句謝謝?

    但沈言非自己卻清楚,以明藝瑤的個性,如果蘇予笙真的答應(yīng)和林奕維在一起了,她為了能氣死他,也一定會嚷嚷到滿世界都知道,她既然選擇不說,說明兩人的關(guān)系并沒有到那一步。

    理清楚里面的邏輯,他望了望窗外已經(jīng)蒙蒙亮地天空,掐滅手中的煙,覺得全身輕松了不少,而轉(zhuǎn)念一想,假設(shè)兩人真在一起了又怎么樣?他已經(jīng)篤定了這輩子只能跟蘇予笙在一起,哪怕她答應(yīng)了別人,他去偷去搶,也要把人拐回來。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已經(jīng)是早上7點半,睡意已經(jīng)全無,簡單的洗漱換了件衣服,準(zhǔn)備在四處走走,卻不知道不覺又走到了她的房間門口。

    守在門口的保鏢一看他過來,立即上前低頭打招呼:“沈總!

    沈言非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了十米開外的房間門上:“昨晚有什么情況嗎?”

    保鏢立即搖頭:“沒有,林先生昨晚送完蘇小姐,就自己回房間休息了,一晚上沒有再出來。”

    他了然地點了點頭,昨晚那個迷離的夢給了他巨大的心理陰影,現(xiàn)在只要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浮現(xiàn)蘇予笙胸前那前后晃動的粉鉆項鏈,和林奕維回頭對他挑釁的眼神。

    畫面太震撼又太真實,幾乎讓他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找保鏢24小時跟著她,或者直接把她關(guān)在房子里,讓她再也不能跟除他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接觸。

    強烈的占有欲都快要把他逼瘋了。

    其實很想進(jìn)房間去看看她,畢竟她昨晚喝了不少,還一直頭暈,想進(jìn)去看看她,問問她的身體情況,幫她倒些水,可臨近了又有些猶豫,怕打擾她休息,也怕她叫他滾出去。

    正盤算著找個什么理由,下一秒就看到林奕維松木般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進(jìn)了她的房間。

    一股無名的火忽然順著胸口往上躥,從前只有他能這么不打招呼地進(jìn)入她的房間,林奕維他憑什么?

    腦子忽然不聽使喚,眼見著林奕維進(jìn)去,他也顧不得找什么借口了,走到門口,拉開門準(zhǔn)備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門從里面被鎖上了!

    一種莫名的恐懼陡然襲來,一下子忽然覺得很熟悉,好像在夢里自己就是這樣站在門口,煩躁焦慮卻又始終打不開門,而房間里面,兩人正在進(jìn)行著他最不想看到的畫面。

    忽然一下慌了神,他再也顧不得什么,直接砸門:“林奕維!你在里面干什么?!開門!”

    “砰砰砰”地敲門聲拍的震天,可里面的人卻仿佛沒聽到一般,毫無反應(yīng)。

    空蕩的房間沒有一絲聲音,可越等他覺得心慌,害怕出現(xiàn)自己難以承受的結(jié)果,只能繼續(xù)不斷地拍著門:“林奕維,你開門!”

    一秒。

    兩秒。

    里面依舊沒有聲音,安靜地好像根本沒有人在里面。

    沈言非咬了咬牙,卻覺得自己絕不能再這樣等下去,否則真的發(fā)生什么,自己去阻攔也晚了,于是他后退一步,邁開腿,準(zhǔn)備暴力踢開,一旁的保鏢卻有些猶豫,忍不住低聲勸道:“沈總,這么踹門會不會不太好?蘇小姐會不會生氣?”

    他作為一個公眾人物,還是江城首富,就這么大清早去踹一個女人的門,要是傳出去了,指不定會被狗仔寫成什么樣,他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如果換作平常,他大概會冷靜持重的叫來游輪的負(fù)責(zé)人,叫他把門打開,把里面的人拉出去,再慢條斯理地慢慢談。

    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顧不得了,昨晚上夢里兩人糾纏的畫面在他腦中一遍遍重演,刺激的他渾身難受,只怕自己晚了一步就萬劫不復(fù)。

    于是隨著“嘭”地一聲巨響,房間門被踢開,他怒不可遏地走進(jìn)去,一眼就看到林奕維坐在她的床邊,兩人的腦袋緊緊貼在一起,像是在親昵的接吻,難舍難分。

    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在一瞬間沖向了頭頂,夢中的畫面和現(xiàn)實詭異地聯(lián)合在了一起,沈言非只覺得在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崩壞了,嫉妒和怒意在這一刻達(dá)到頂峰,他想都沒想,三兩步跨到林奕維的身后,一手拽起他的衣服領(lǐng)子,另一只青筋暴起捏成拳頭,看準(zhǔn)他的臉“嘭”地一下砸了上去。

    坐在凳子上的林奕維也愣了下,他沒想到沈言非竟然會如此沖動,徑直從門外沖進(jìn)來動手。

    拳頭襲來的瞬間,他本能地想要用手去擋,忽然察覺到身后驚慌的目光,他猶豫了極短的一瞬間,然后放下手,輕輕側(cè)了一下臉,挑了一個詭異的角度,被揍但是又不會被揍得太狠,臉上會掛點彩,但又不至于被打破相。

    “啪”地一聲,拳頭砸在皮肉上發(fā)出悶響,林奕維忍不住悶哼一聲,沈言非卻驚得愣在旁邊。

    他查過林奕維的資料,京城林家旁系,在江城沒有什么根基,主要的勢力范圍是在帝都,他之前一直想不通他為什么不留在京城,要千里迢迢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城,直到后來看到他從眉間市回來,看著蘇予笙專注地表情,才恍然大悟。

    作為豪門子弟,武術(shù)是必修課,林奕維和他都是空手道十段,即便他下手狠,他也不至于在被打的時候毫無還手之力。

    然而,拳揮到一半他就后悔了,當(dāng)林奕維側(cè)身,他就看到他其實是在給她喂東西,根本不是在接吻。

    下一秒,像是為了驗證他的想法,女人急急地呵斥聲從旁邊傳來:“沈言非,你發(fā)生什么神經(jīng)?!”

    沈言非愣了愣,印象中她向來柔和乖巧,從未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過話。

    看到這一幕,他還有什么不懂的,林奕維早就看出了他的念頭,故意挨了他一拳來換蘇予笙的關(guān)心和心疼,他苦笑了一下,自己在商場運籌帷幄這么多年,居然輕易就被人算計了,真是又氣又郁悶。

    怪只怪昨晚的夢給了他巨大的刺激,他過于沖動和輕敵了。

    “他居心不良。”他站在那里,看著蘇予笙急急地趴在林奕維身旁,小心翼翼地用細(xì)白的手指摸著他臉上的傷,內(nèi)傷到恨不得吐血。

    “到底是誰居心不良?”蘇予笙回頭狠狠瞪著他:“奕維在給我喂醒酒湯,你一句話不說就動手打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杏仁般的眼睛因為生氣而瞪得圓圓的,咬牙道:“給他道歉!”

    沈言非怔了一下,沒想到她居然會這么說。

    心臟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他原本懶得解釋懶得回應(yīng),但看著她一臉憤懣恨恨的臉,嘴唇動了動,輕嘆了一口氣:“他把門鎖了,我怕你在里面出事。”

    蘇予笙眼神望向林奕維,就聽到他帶著誠意地聲音:“抱歉,進(jìn)房間習(xí)慣性鎖門,剛剛可能習(xí)慣性鎖門了!

    蘇予笙似乎想都沒想就立即接受了這個說法,轉(zhuǎn)而瞪向沈言非:“你不用管我出不出事,奕維是個君子,他不會做什么出格舉動。”

    “我不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事都不會有!”

    一句句話像是刀尖一樣劃向他的心臟,可能是林奕維受傷讓她覺得慌亂和愧疚,否則以她以往的脾性,說不出這么刻薄的話。

    林奕維是君子嗎?也許是吧,他看起來和煦溫和,永遠(yuǎn)溫暖,永遠(yuǎn)帶著淺淺的笑意,專注而深情,但這些都僅僅只是對她,他才不信一個豪門旁系出身的男人,會沒有一丁點心機和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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