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食堂保衛(wèi)戰(zhàn)
最后, 饒是好脾氣好比二徒弟也忍受不了簡町原的數(shù)落了,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是,宗門食堂真的很難吃啊?”
簡町原反駁:“能吃就行。”
大徒弟還有話說:“食堂是休止峰雜役弟子在管理, 他們做的難吃也就算了, 打飯的是八十歲沒有修為來永葆青春的弟子,他們手抖啊!”
簡町原:“……”
打飯手抖原來是各個世界統(tǒng)一的啊。
他汗顏:“我會去反饋一下的。”
大徒弟繼續(xù)訴苦;“難吃啊。”
簡町原冷漠;“那是你太挑食了。就算是難吃,他干凈啊!”
辰甲還是低頭, 小聲解釋:“也不干凈啊。常常在里面吃到頭發(fā)。”
簡町原心虛:“我會叫他們改的。”
他還有話來和大徒弟對峙:“難道外面的東西就干凈嗎, 外面的飯就沒有頭發(fā)嗎?”
大徒弟誠實地點了點頭:“確實沒有, 弟子給師尊帶的這家周記面湯, 清淡鮮香,干凈衛(wèi)生。”
簡町原不信,其實他就是想看看什么地東西這么好吃,能讓大徒弟夸成這幅樣子。
食盒噗呲一下打開了,霧氣裊裊, 香味……
等等, 香味?
簡町原被撲面而來的辣椒辣子嗆的面色通紅, 終于忍不住鼻子一皺, 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
他干咳著后退幾步, 寬大的袖子來來回回扇動,沒忍住彎下了腰,終于緩過氣來:“清淡?”
全是油啊,辣子啊, 八角啊……
這是在一碗鹵水里面挑面吃吧。
大徒弟也傻了, 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說道:‘這家……之前不是這樣的啊。’
越說聲音越低,有點底氣不足的味道,神情也越來越窘迫扭捏。
簡町原緩過神來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像攪和生化武器一樣顫顫巍巍地夾起一筷子面細(xì)細(xì)打量,最后發(fā)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干凈衛(wèi)生?”
他掩住口鼻,把筷子伸到辰甲眼前。
可以看見,被辣油浸潤得紅通通油潤潤的面里面還有一絲彎曲的黑色在反光。
那分明就是頭發(fā)。
還是自來卷沙發(fā)!
大徒弟徹底語塞了,懷疑人生了,抱著頭難以置信。
什么,他在青云門進(jìn)食的最后一片凈土——周記小面!
你怎么了?
你怎么變了?
沒有你,我該如何是好?
簡町原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但留下了叫人心碎的聲音。
“你也看到了吧,外面的食物確實很不干凈,從今天開始,別的峰我管不了,但是我的弟子,全部必須吃宗門食堂,要是讓我看見你們誰把外面的東西帶進(jìn)來吃,通報批評!”
大徒弟神傷心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淚眼婆娑地看著早就已經(jīng)物是人非的周記小面,心在痛,淚在流,眼神未曾錯開一絲一毫。
外面的美食啊!
難吃的宗門食堂啊!
不爭氣的周記小面啊!
簡町原長嘆一氣,學(xué)生食品安全還是任重道遠(yuǎn)啊。
這一口氣還沒有呼干凈,身后的大徒弟突然又咋咋呼呼地叫了起來:“老簡!”
簡町原回過腦袋,只見大徒弟手里還是筷子,筷子上還是那根頭發(fā)和面,道:“這根頭發(fā)上面是魔氣!”
他就知道,自己的周記一定是無辜的!
“魔氣?”簡町原腳步一頓,眼角余光一瞟,面色立刻就變得凝重了起來,聚集神識,定睛一看。
果然,那根“自來卷沙發(fā)”上面是絲絮狀飄散的,屬于魔物的氣息。
簡町原咽了咽難以啟齒的唾沫,大開眼界:“把這東西送到掌門那里,找?guī)讉藥修看看里面加了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
他簡直是無語:
魔修,泥們……
都下毒了,不知道弄得叫人有食欲一點嗎?
小徒弟還在小聲為他的周記小面辯駁:“原來是該死的魔修,我就知道周記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太好了,以后,我還可以吃!”
簡町原呵呵一笑,表情嚴(yán)肅中還有看傻子一樣的鄙夷:“都被下毒了,還想著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通通餓死鬼投胎嗎?”他義正辭嚴(yán),一字一頓:“從今以后,只能吃,食,堂!”
再一思索,簡町原踱來踱去的腳步突然加快了,好像是心急如焚,對著大徒弟問道:“我們宗門應(yīng)該沒有弟子口味特殊吧?”
聽說,體修就像是體育生,給他一坨噴香的屎,他們都能吃下去。
越想越不妙了起來。
簡町原哆嗦著嘴唇,整個人好像是大廈將傾,身子在搖晃,忍不住大驚失色:“走!這破面你怎么拿到的?”
宗門不讓隨意外出或者進(jìn)入。
大徒弟又是怎么從外面拿了這份垃圾食品進(jìn)來的。
大徒弟支支吾吾:“后山那里有一個狗洞!”
簡町原一聲:“去!”
他奪門而出,御劍狂飆就奔著狗洞過去,什么風(fēng)骨從容,仙氣飄飄全都拿去喂了狗。
大徒弟見師尊的大反應(yīng),立刻拿起通訊靈牌:“大事不妙,快撤,快撤!”
不過片刻,簡町原已經(jīng)叉著腰,扶著兩條大腿上氣不接下氣。
他氣還沒有喘明白呢,自己的“大聲公”先響了起來:“你們幾個鉆狗洞的給我滾過來!”
他往狗洞邊上那幾顆圓潤的大腚過去就是哐哐幾腳。
“是宗門的結(jié)界不夠嚴(yán)了,還是你們的狗嘴就這么缺一口吃的。”
開學(xué)第一天,還沒有開始上課,全部鉆狗洞找吃的。
簡町原都不知道自己收的是徒弟還是一群肉豬。
好在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以前當(dāng)教導(dǎo)主任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見慣了大饞小子和大饞丫頭。
狗洞之外的魔修見到不妙,也大驚失色要做鳥獸散!
籠罩青云門上空的結(jié)界突然電閃雷鳴,中間憑空出現(xiàn)的裂縫逐漸擴(kuò)大,裂縫之中一柄修長的劍殺了出來。
直挺挺落在喬裝打扮成商販的魔修身邊。
仙人帶著笑意的聲音清冷矜貴,遠(yuǎn)遠(yuǎn)地從上空穿來,明明聲音清越,卻叫人不寒而栗。
“還有你們,往哪里跑呢?”
簡町原歪了歪頭,像是貓兒一樣狡黠,卻不怒自威:“我們青云門也算是人人敬仰,門生遍布天下,什么時候能讓你們魔界鼠輩不請自來了?”
“雖說慈悲為懷,但是……”他語氣一頓,說不出的兇狠:“你們敢明目張膽來我青云門下毒,想必是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說到這里,簡町原驀地一笑,輕輕揮手,董道分做萬縷,將那伙魔修包圍了起來。
系統(tǒng)高聲尖叫了起來,小光球身上的光芒不停地閃爍,它攤開雙臂來回地?fù)渫〒渫ǎ拖袷且恢唤辜钡拇髶淅舛曜樱弧舅拗鳎拗鳎瑒e裝了,裝大了。】
系統(tǒng)的聲音越來越歇斯底里了起來,生怕簡町原聽不見一樣:【這伙你打不過,你真的打不過。】
不要打贏了一只九漏魚就以為自己很厲害了,你是真的打不過啊。
簡町原非常淡定地瞟了跳腳的系統(tǒng)一眼,表情非常之的無所謂:“誰說我要和他們打架了?”
【啊?】系統(tǒng)傻眼地眨眨眼睛,撓了撓腦袋,呆呆傻傻的樣子:【那你還裝,待會把他們放走了不丟臉嗎?】
你可是清冷師尊啊,不可以隨便丟臉的。
簡町原連眉毛都沒有抬一抬,還是那副高貴不可高攀的語氣:“誰說我要放過他們了。”
系統(tǒng)瘋狂搖晃簡町原的腦袋,試圖把他的腦積水通通要搖出來:【可是你打不過啊,你真的打不過啊。】
越想系統(tǒng)越崩潰:【宿主你可能不知道吧,穿成師尊是我們快穿管理局最最低等級的任務(wù),在這個任務(wù)里面死掉了,系統(tǒng)是沒有讀檔權(quán)限的,也就是你真的會死啊。】
簡町原不服氣;“憑什么啊?師尊不是高危職業(yè)嗎?為什么還是最最低等級的任務(wù)?”
這不合理,不高級,一點面子也沒有。
系統(tǒng)反駁且怒罵道;【本來穿成師尊就是最簡單的任務(wù)啊,歷代快穿者還有那么多的小說不都告訴你了嗎,標(biāo)準(zhǔn)答案就是和徒弟在一起啊。就是你這個混蛋,好好的和徒弟在一起就不要,才把我們這個世界線變成那么難的。我們徒弟攻難道不好看嗎,不大嗎,技術(shù)不好嗎?】
最后是系統(tǒng)歇斯底里的一聲大叫:【宿主你就是神經(jīng)病!】
簡町原:“……”
爸了個根的最簡單任務(wù)標(biāo)準(zhǔn)答案。
系統(tǒng)幽怨了,難受了,要咬著小手絹嗚嗚地哭起來了。
為什么,嗚嗚,為什么他的新宿主是神經(jīng)病。
在他眼里手無縛雞之力的宿主要去慷慨赴死了,簡町原會成為快穿管理局第一個死于裝逼的清冷師尊。
結(jié)果,只見簡町原微微抬手,對著圍在狗洞后面的弟子門勾了勾手指頭,命令道:“上去,沒看見結(jié)界已經(jīng)打開了嗎?打啊,戴罪立功去啊。”
他輕蔑一笑:“我是已經(jīng)給你們機(jī)會了哈,你們不愿意戴罪立功的就去慎行峰那里領(lǐng)罰好了。”
簡町原最后的一句話就像是青天白日炸響的一聲悶雷,直接激發(fā)出了弟子們的無限潛力:“打到一個魔修記十分,打到10個就是滿分,成績發(fā)給家長哦。”
下一秒見弟子們爭先恐后,殺氣騰騰朝魔修們一躍而去。
上啊。
這里的魔修才這么幾個,不是所有人都有滿分的,自己一定不能輸給別人一定不能不及格啊!
魔修們被他們散發(fā)的殺氣駭住了。
這神器“衡水”果然厲害,這群資質(zhì)平平但是弟子進(jìn)入青云門不過幾日,就有了這樣恐怖的力量!!!
第42章 這就是中國考生嗎
簡町原變出了一支筆和一個小本本開始寫寫畫畫。
系統(tǒng)咽了咽唾沫, 有點難以置信,宗門還能這樣式噠?
他實在沒有小想到弟子們在分?jǐn)?shù)的誘惑下居然能爆發(fā)出這樣的實力,這就是中國考生嗎?
太叫人瞠目結(jié)舌了!
系統(tǒng)一幀一幀扭過圓乎乎的腦袋, 詫異可一下, 好奇簡町原現(xiàn)在又有什么騷招;【宿主,你現(xiàn)在是在記什么啊?】
簡町原邪魅一笑:【他們是考試招進(jìn)來的人。我都不知道他們的實力天賦到底是怎么樣的,那不得找時間考察考察啊, 現(xiàn)在剛剛好是個考核的大好時機(jī), 要是他們看起來是一個水貨, 那一定趕不上我的教學(xué)進(jìn)度, 可以借著鉆狗洞點外賣這件事情給他打發(fā)出去。】
簡町原臉上的笑意放大,美則美矣,就是莫名有幾分的瘆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皮笑肉不笑的貓貓,宣講道:【這就是開學(xué)摸底考。】
系統(tǒng):【……】
這……也行?
怎么天天考天天考, 煩不煩啊?
不得不說, 宿主真的是又死裝又邪惡啊。
簡町原御劍悠閑觀戰(zhàn)外面的刀光劍影, 看著津津有味, 還點評起了他們的劍法走位。
一陣又一陣的靈力團(tuán)聚著爆發(fā), 迷人眼睛的亂風(fēng)亂糟糟地吹來,簡町原的墨發(fā)張揚(yáng)蕩漾,卻著遮不住美好的雙眼,笑起來不懷好意的樣子卻分明美輪美奐。
他又向系統(tǒng)解釋道:【還有一事, 他們之中藏著的小情侶還沒有抓出來呢, 既如此,那便借此機(jī)會看看他們無情道功法的底子到了哪里?要是無情道修煉得不錯,應(yīng)該也不可能做出自毀前程早戀的事情。】
系統(tǒng):【……】
你怎么還沒放棄抓小情侶啊?
簡町原抬眼望去, 他見亂糟糟的劍影過后,什么都變成了平地,落寞的土丘里面,魔修都已經(jīng)傷痕累累地被包圍著。
他們的黑袍都已經(jīng)破爛潰敗,惡狠狠地看著把他們包圍的青云門弟子。
簡町原翹起了嘴角,歪了歪腦袋,好像是好奇一天伸出脖子觀察戰(zhàn)況。
魔修們節(jié)節(jié)敗退,他們詫異吃驚。
據(jù)他們所知,這里的縹緲峰修士都是資質(zhì)平平,但是剛剛他們之中不少人竟然使用了青云門的劍法,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這才是他們進(jìn)入青云門的第一旬吧,怎么可能。
資質(zhì)這么一般的弟子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把一門功法學(xué)的有模有樣。
難道衡水真的有這樣神奇的力量?
亂騰騰的陰風(fēng)再度刮起。
簡町原頓時警覺,大喝一聲:“小心,他們要跑!”
下一秒,簡町原輕飄飄抬手,手上的法印發(fā)出金色的黃芒,說時遲那時快,劍意迭起,像要劃破長空一樣直直地刺了過去。
亂風(fēng)之后,是一片廢墟。
一片黑燈瞎火里面,再度電閃雷鳴,董道劍意飛快,銀星飛濺。
只可惜,魔修們已經(jīng)化成了一陣又一陣黑霧,金蟬脫殼,即將無影無蹤。
又有一絡(luò)黑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架勢飛馳而過,竟是不怕死地朝著簡町原撲面而來。
所有人的目光開始追著那道黑霧過來,大喝道:“師尊!”
簡町原左腿向前,警覺。
呵,不過是一個小小魔修。
打一群他無能為力,打一個他還是綽綽有余!
簡町原注意著分寸,可沒有把人打死。
他驀然回首,整個人突然又變得緊繃了起來:原來自己身邊還有那么多黑霧,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無影無蹤了。
他終于恍然大悟:是調(diào)虎離山!
剛剛被他的法印擊中的魔修“胡呲”一下,又變回了血跡斑斑的人形。
他一身破爛,虎牙非常尖銳,看起來就像是一直難馴的小豹子,頭發(fā)發(fā)黃還卷卷的,向外面炸開,可能是有什么異邦血統(tǒng),看起來就像是一只黃毛獅子。
簡町原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這就是:那碗周記小面里面的卷毛沙發(fā)!
魔修呲牙咧嘴,還不服氣:“我去你娘的仙門正道,狗日的名門正派!”
簡町原:“……”
誰懂,對方真的好像考不上大學(xué)的破防男啊。
還沒有蛐蛐多久,下一個破防的就變成了簡町原。
因為那魔修歇斯底里道:“明明是你們青云門弟子先勾引我們老大的!”
簡町原:“!!?”
難道?
自己的宗門里面不僅有人和師弟師妹學(xué)長學(xué)姐談戀愛。
竟然還有人和社會人員談戀愛!!!
還招人報復(fù)過來了!
天殺的早戀逆徒!
簡町原簡直是恨得直咬牙:“你說,和你們老大談戀愛的是誰?”
年紀(jì)輕輕早什么戀。
談戀愛就那么開心嗎,一群被多巴胺控制的失足少男少女,閑的沒事就打打球啊,運(yùn)動也能產(chǎn)生多巴胺啊。
簡町原惱了,跳腳了,就差抱著腦袋破口大罵了。
他咬了咬后槽牙,找茬似的上下掃搭著面前的“獅子王”魔修,忍不住“嘖”了一聲,鄙夷嫌棄的表情一點也不收斂。
簡町原眼里的魔修:
黃毛。
卷發(fā)。
離子燙!
屬下都這樣,他們的老大能是什么好鳥?
四舍五入,不就是自己家的小白菜被豬拱了,清純女高氣質(zhì)好,但就是戀愛腦,愛上了開鬼火的□□黃毛老大,黃毛還把摩托舞到了他眼前,和他說:“呦吼,老頭,我現(xiàn)在不碰你丫頭,但是,你要是不把丫頭交給我,我現(xiàn)在就立馬要了她,你都不知道,我的丫頭呆在你身邊有多壓抑!”
“……”簡町原一身雞皮疙瘩,背后一涼,那是一陣惡寒啊。
“獅子王”一臉英勇無畏,寧死不屈:“我是不會說出是誰的。我是永遠(yuǎn)不會背叛我們老大的!”
雖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也不知道那個迷惑勾引尊上的爐鼎到底是誰。
但是這并不影響他板著一張視死如歸的臉,不折不撓地把腦袋別了過去,不看這些冠冕堂皇的正道修士一眼,嘴唇抿成筆直的一條線,一言不發(fā)。
簡町原:"……"
他很不理解這些精神小伙之間的義氣。
啊呸,那叫“羈絆~”。
簡町原只覺得腳趾摳地,“啪嘰”一下就捂住了自己不忍直視的眼睛,揮了揮手,嫌棄地吩咐下去:“給他拖下去,留給掌門發(fā)落,隨便盤問一下他給這些食物下了什么毒藥。”
簡町原越想越氣,臨走之前還陰森森地對著諸位弟子道:“我明兒就找人把這個破狗洞堵上,你們要是還管不住自己的嘴,青云門也留不住你們,通通下山吃你們的去,青云門不留飯桶。對了,明天早上該什么時間到就是什么時間到,別讓我等。”
“你遲到一分鐘,所有人就一起等你一分鐘,一個人一分鐘,一百個人就是一百分鐘。”
叨叨完最后一句,簡町原終于咽下了一口氣,氣呼呼地扭頭就走。
回去往塌上一躺,卻怎么著也睡不安生,越想越氣,氣得哆嗦。
他這人忒小心眼了,抱著枕頭,沉思,冥想,絞盡腦汁。
完大蛋了。
這一百個倒霉蛋子,真的算是簡町原帶過最差的一屆了。
開學(xué)第一天,他就發(fā)現(xiàn)了兩起早戀,性質(zhì)惡劣!!!
簡町原捶胸頓足:
他想起著名作者六渡說過,
早戀的小情侶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蟑螂,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了一只的時候,暗處就已經(jīng)有了成千上萬只在生生不息!成千上萬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這些骯臟可怕的強(qiáng),還成雙成對!!!
是可忍,孰不可忍。
拿起忍字頭上那把刀,簡町原能把早戀的壞小孩通通突突死。
喜歡誰不好,喜歡師尊。
什么時候喜歡不好,在最適合好好學(xué)習(xí)的時候談戀愛。
簡町原把懷里的枕頭狠狠地往塌上一砸,仿佛是要與早戀主義恩斷義絕。
為了展示他的決心,他就這樣睜著自己渾厚的黑眼圈,一直到東邊破曉,胭脂紅一樣的天漸漸澄澈空靈起來。
他就像是一具被吸干了精氣的干癟尸體一樣,一瘸一拐扶門而出,氣若游絲:“我一定要把早戀掐滅在搖籃里。”
一,定!
他的步伐終于變得堅定,干脆,有力了起來!
幾日之后就是各大宗門一起進(jìn)去低級秘境的日子。
這幾日縹緲峰的訓(xùn)練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聽說不乏其他宗門的天驕因為好奇縹緲峰的事情而加入這次秘境歷練,甚至有人招生考試落選的修士要施加報復(fù)。
青云門要是這次秘境試煉拿不出什么叫人眼前一亮的結(jié)果,簡町原收徒百人的事情就會變成一個不自量力回收垃圾的笑話!
有不少修士也在時刻關(guān)心縹緲峰的情況,還有修士暗中窺探縹緲峰的時候撞上了上次“食堂大戰(zhàn)”。
只見那群大多是散修修為的弟子突如其然沖上去,砍瓜切菜般,下手一點也不心慈手軟,好像失來了神智一般橫沖直撞,嘴里碎碎念一樣叨叨著:“分!我的分!”
就像是中邪了一樣。
其他宗門魂兒都要嚇掉了。
青云門弟子不是一向以溫潤馴良聞名嗎?
現(xiàn)在都怎么了?
他們害怕!
“進(jìn)入秘境根據(jù)你們可以通過獵取妖獸的方式計分,提高一分干掉千人。”簡町原站在講臺上,小蜜蜂掛在胸前,歇斯底里地喊著口號:“這一次分?jǐn)?shù)排名前十的弟子就是火箭班的初始成員!只要進(jìn)入火箭班,就會得到縹緲峰的資源傾倒,就會成為父母的驕傲。火箭班是縹緲峰的龍頭,你們是青云門的未來。”
“讓覺得你們一百名弟子是廢物的修士們看看,誰才是廢物!”
“各位有沒有信心?”
所有弟子都聲嘶力竭:“有!”
第43章 萬相場考試
最近青云門宿舍的燈火總是通明, 大抵是因為快要進(jìn)行第一個考試了,這場秘境考試代表著的可是誰能有幸進(jìn)入火箭班。
但是主角攻三個人天賦本來就異于常人,當(dāng)然不用參加這次為了證明自己罷了的小秘境歷練。
進(jìn)入這種低級秘境對他們來說都丟臉了。
于是偌大縹緲峰, 就三個徒弟天天抖腿。
簡町原干脆把人都拎了出來, 前往萬相界提高提高他們的水平。
萬相界看似破破爛爛,卻摩肩接踵,來來往往絡(luò)繹不絕。
人, 妖, 魔, 在這里:按理是最混亂的地方, 反而能和諧共存。
大徒弟和小徒弟是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不免好奇。
而,二徒弟就輕車熟路得多了。
不愧是未來的魔尊,這種地方不知道已經(jīng)來過多少次了。
在萬相決斗場的對面旁邊就是飛仞令任務(wù)發(fā)布的地方。
這次簡町原選擇的是四對四的隊伍戰(zhàn),離排到他們還有好久, 就順便去看了看飛仞令那邊有什么有趣的東西。
比起之前多了好幾則莫名其妙的消息懸賞。
“700靈石尋找一位姓艾的, 叫什么什么思的修士。”
簡町原嘖嘖兩聲, 扭過頭順便教育幾個徒弟:“看到了嗎?不好好學(xué)習(xí), 連個名字也記不住。”
還有一則飛仞令前人滿為患, 卻沒有任何人接下任務(wù),只是圍著議論紛紛。
飛仞令上的消息是【需要50個壯士和我們一起去青云門劫獄,青云門囚禁了我的弟兄,他只是一只可憐的小獅子精啊!愿意來的都是兄弟, 一人一株極品仙草和3顆一品還血丹啊。】
簡町原揉了揉眼睛, 覺得好熟悉,好像突然就知道這飛仞令的發(fā)布者是哪群人了。
真無語,再沒抓到是誰和他們老大談戀愛之前, 簡町原是不會放人的。
圍觀的幾個小妖頗有微詞:“青云門不是有一個神秘的法器嗎?之前一伙魔修給青云門下毒,結(jié)果還被那群中毒的普通修士打得半身不遂,這么危險的任務(wù),就給這么點好處,誰去。”
其他人紛紛附和。
……
辰丙直入主題地小聲問:“師尊我們那個神器衡水到底是什么?”
怎么他是師尊最疼愛的弟子卻從來沒見過,他都生氣回家了,師尊也不來哄他,反而是他娘一直念叨著什么神器硬生生把他送回青云門。
簡町原嘿嘿笑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也不知道在修真界吹水效果會這么好啊。
不止如何答應(yīng),他索性扯開話題,抓著幾個徒弟的袖子催促:“快點進(jìn)場吧。”
大徒弟還不明就里:“時候還沒到啊師尊。”
簡町原把他的嘴巴一捂:“現(xiàn)在再給你們立一條規(guī)矩,在縹緲峰準(zhǔn)時到就是遲到,每次都要提前做出準(zhǔn)備,這才叫做學(xué)習(xí)態(tài)度。”
言罷,簡町原從儲物的靈識空間里面拿出了好幾本功法書:“拿好了。”
三個弟子看都不看簡町原手里地書一樣,笑話,他們這樣的天才難道還要靠翻書臨時抱佛腳才能贏了對面?
簡町原突然惡意地笑了一聲:“這不是給你們復(fù)習(xí)的,這是你們從來沒有學(xué)過的功法,我知道你們的實力,這里的妖魔你們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你們這次比賽出手,只能用這本功法書里面學(xué)到的內(nèi)容。”
這就是開卷考試!
在原著里面,他們?nèi)齻靠的都是原身給他們采補(bǔ),學(xué)習(xí)融會貫通的能力越來越強(qiáng)大。
現(xiàn)在反正簡町原是不可能和他們在一起的,他必須用別的法子訓(xùn)練提高幾個弟子的學(xué)習(xí)速度。
不然何年何月才能完成任務(wù)回到現(xiàn)實世界啊。
幾個徒弟看著簡町原手里的書,很想罵娘。
二徒弟是第一個意識到不對勁的:“這本功法秘籍不是掌門的嗎?”
“……”簡町原在長久的沉默之后回嘴道:“什么叫掌門的,只要你學(xué)到腦子里面了就是你的。”
決斗場的地形有點兒像是羅馬斗獸場,內(nèi)里是一個凹陷的沙地,沙地上方有一道堅不可摧的結(jié)界,觀眾高高在上的俯瞰決斗場里面的情況。
現(xiàn)在雙方已經(jīng)待在各自候場的位置。
候場的位置就在決斗場最邊上,等到?jīng)Q斗正式開始,面前的籬笆就會打開,雙方開始廝殺,上面的觀眾在決斗之前就要投注。
簡町原他們都扣著面具。
他們的對手是經(jīng)驗豐富的一伙大妖,大妖們每一個都在竭盡全力向觀眾那邊大聲呼喊,希望能讓更多的人投注給他們,投注的靈石越多,后面能得到的獎金就越豐厚。
他們是所有觀眾都很眼熟的選手,四個妖從小一起長大,配合默契,有1+1大于2的實力。
至于他們的對手嘛……
觀眾們看了一眼:竟然是四個人!還是四個第一次參加決斗的人!
這在決斗場上是史無前例的事情。
首先,妖獸力大無窮,沒有人會輕易挑戰(zhàn),其次這還是4對4的比賽,能籌齊四個不怕死的也是厲害。
更叫觀眾一言難盡的是,這么危機(jī)的關(guān)頭,那一邊的四個修士一人捧著一本書在飛快地翻閱。
觀眾:“……”
這還用選嗎?
直接壓妖獸那一隊啊!
待會打起來之后,這四個修士怕不是手里的書都要化為灰燼!
投注就能贏錢,這一把還沒開始,他們對輸贏就已經(jīng)早有定論,這筆錢對他們來說就像是直接扔進(jìn)他們嘴里的一樣。
觀眾們爭先恐后:“押妖獸隊伍!”
在觀賞臺的角落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的聲音,蕭無役好像聞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在看清臺上的抱著書的幾個人的時候,他猛地跳了起來,圓溜溜的眼睛瞪大,瞳孔怪異地翕張,最后鎖定在簡町原的身上。
他找到了,阿簡!
幾個魔修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們的尊上把他們這次出來帶的所有的靈石都投了下去。
投的隊伍名叫:《我愛學(xué)習(xí)》!
“尊上,我們還沒吃晚飯!”
看著“我愛學(xué)習(xí)隊”投注場上孤零零的那袋屬于自己的靈石,蕭無役把自己的銀項圈一扯,變形的銀項圈狠狠地往投注場上一砸,他一個人就有了千軍萬馬一般的氣勢,蕭無役投入地叫了起來:“加注!”
魔修們:“……”
尊上果然還是一只血氣方剛的小貔貅,容易血氣上頭。
隔著結(jié)界,他們又沒有蕭無役那樣敏銳的感知自然不知道在那一頭捧著書看的四人小隊伍全員都是極品靈根!
他們是不會輸?shù)模?br />
蕭無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妖獸隊伍在步步緊逼,臉上洋溢著惡意的笑容。
弱小的“人”……
他們向來一拳打一個!
是小徒弟最先有了反應(yīng),巨大的靈氣鏈條包圍。他輕飄飄地伸手,靈力化成的鎖鏈以排上倒海的架勢過來。
完了,怎么這個隊伍里面會有一名馴獸師啊。
修士之間劍修當(dāng)?shù)溃Z獸師是小眾的東西,也不怪他們吃驚,
小徒弟翹起了嘴角,一下放倒一個。
連他的馴獸師身份都看不透的妖獸,安敢在他的面前叫囂。
所有的觀眾你們都屏息斂聲,他們怎么想得到,這一群抱著書看的修士原來不是臨時抱佛腳啊。
下一秒,意想之中妖獸頭顱落地的畫面并沒有發(fā)生,只見那鎖鏈在靠近妖獸的那一刻突然就收斂了所有的法力,靈力在身上的時候就像是被一根小小草繩不粗不細(xì)地甩了一下。
簡町原淡然地呵斥辰丙:‘我都說了,要按書里講的來。’
小徒弟捂著腦袋:‘嚶……’
那個被擊中的妖看了看自己手上剛剛被拂過的地方,在短暫的愣怔之后,他猖狂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只是看起來嚇人,不過是一個蹩腳馴獸師。
被訓(xùn)斥了的小徒弟開始抱著書,跑。
四個人在場地里面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只能用書里面的招式,他們連御劍飛行先跑幾圈都不可以。
魔修們看著地下還在抱著書一邊跑一邊背背背的是個修士,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他們不敢問蕭無役:這就是你說的極品靈根天賦?
尊上,你會不會看錯了。
蕭無役的嘴唇也抽搐了一下,他想不通這幾個人扮豬吃老虎到底是因為什么?
或許阿簡的修為確實不高,但是他旁邊的三個人:自己明明就可以感受到那種,屬于同類的,天才的味道。
剛剛還在緊張兮兮的觀眾一下子就放松下來,還好還好,原來只是虛張聲勢。
差點就以為自己要輸錢了啊。
經(jīng)次一嚇,觀者們的熱情越來越高漲,持續(xù)不斷的為妖獸一隊加油吶喊,搖旗歡呼。
被辰丙放了一個啞炮,妖獸一隊還惱怒上了。
他們飛快的撲了上去,一對一。
巨大的拳頭就像是接連不斷的大雨一樣落下,聲勢浩大。
簡町原終于還是沒忍住用之前學(xué)的掌法抵抗。
大徒弟看見了:‘……’
此刻他無話可說。
二徒弟看見了:“……”
他冷笑的同時抽了抽嘴角。
小徒弟也看見了:“……”
他罵罵咧咧:“師尊,你區(qū)別對待。”
簡町原一邊抵御重拳,小肉一抖,一邊嘴硬道:”我已經(jīng)老了,修真界未來的希望是你們又不是我,我還受傷了,受傷免考你懂不懂,況且是我考驗?zāi)銈冞是你們考驗我?”
能把一通歪理說得理直氣壯且清新脫俗。
但是簡町原確實是大病初愈,有很多青云門的標(biāo)志術(shù)法要是用了就會被抓包的,除了青云門的法術(shù),其他的東西簡町原一竅不通。
他可不能把萬相場這件事情搞到溫已珩面前,會被溫已珩擰著耳朵剝掉一層皮的。
還是有一拳要直直地砸到簡町原的臉上了。
他瞳孔放大著顫抖,很快條件反射地把眼睛一閉,頭飛快地往前面一偏。
可是拳頭并沒有如簡町原的意料一樣落在自己的臉上,閉目的時間久了,簡町原狐疑的睜開眼睛,卻見那按著自己的妖獸背后是一張燃燒著的黃符。
二徒弟高揚(yáng)鼻尖:“師尊,給我記一分。”
第44章 贏麻
“哦。”簡町原還詫異了一下:“你書看完了嗎?”
二徒弟道:“沒有。”
反正自己就一符修, 學(xué)會一張就畫一張不就行了?
為什么要看完一整本書啊!
大徒弟和小徒弟也恍然大悟了。
對哦,自己為什么要那書全部翻完才能出招啊。
直接學(xué)一小節(jié)直接干不就行嗎?
大徒弟的劍譜只學(xué)到了第一招式:以手扶劍,靈力聚集于丹田, 經(jīng)脈之間靈力游走, 接著飛快的提劍往前一刺。
于是用類似于“擊劍”那種姿勢,不斷在跳躍之中改變反向,接著 把劍刺向?qū)Ψ? 收劍, 之后再刺向?qū)Ψ? 姿勢非常滑稽, 但是每一劍斗能準(zhǔn)確的刺中。
劍法起勢那一招式一般靈力還沒有匯聚起來,不能匯聚出強(qiáng)大的劍意,只能輕傷對方,不能一擊就拿下對方的性命。
所以,大徒弟的舉動顯得尤其地侮辱妖。
“不能一劍給哥痛快嗎?”于大徒弟對手的豺妖被戳得千瘡百孔, 偏偏還躲不開, 只能一直承受著這樣凌遲一般的痛苦。
豺妖越來越暴躁:“你是不是一直在耍我玩, 一劍給我一個痛快聽見沒有?”
他從辰甲每一劍都能刺中自己的手法已經(jīng)看出來了:對方經(jīng)驗老到, 是一個很厲害的劍修。
只是他抓狂, 是一個很厲害的劍修就能這樣欺負(fù)妖玩啊!
辰甲老實道:“不是我不想給你一個痛快,是我還沒學(xué)到那里啊!”
豺妖:“……”
更欺負(fù)妖了好不好,對方這副不諳世事的模樣,看起來好諷刺!
辰丙分到的功法秘籍是一本關(guān)于體修的, 他也只學(xué)到第一招式:貼身而動, 靈氣附體,聽過依附在身上的靈力之間的游走,把靠經(jīng)道額對手徹底吸附在在自己的身上, 接著一肩膀為軸,柔骨纏繞,惡狠狠地把人摔下去!
這一招殺傷力比大徒弟的那一招“我刺我刺我刺刺刺”殺傷力還要小,
畢竟這一招只是依靠重力勢能,可以給對手搞得渾身青青紫紫,卻不能在對方身上開一道口子。
于是小徒弟只能把人摔下去,然后扶起來,接著繼續(xù)摔下去。
對手的狼妖也叫苦不送,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看臺上的觀者已經(jīng)麻木了,目瞪口呆。
他們看著,對方一模一樣的動作,而自己支持的豺狼虎豹隊伍一模一樣地中招。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被戲耍了,這四個修士就算這么厲害。
也不能這么欺負(fù)對手啊?扮豬吃老虎干什么,害得自己虧了這老多靈石。
最可怕的是臺上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三個修士,還要恭恭敬敬地喊另一個從頭到尾都抱著書沒動作的家伙作師尊!
原來真正的師尊還沒動手,他們這一隊可以更強(qiáng)更變態(tài)。
二徒弟修練的符咒不同于其他的術(shù)法需要從第一式開始學(xué)習(xí),中途不能跳過任何。
符咒具有更大的靈活性,甚至你一張符從一本秘籍學(xué)都沒有問題。
符修很少有走火入魔的。
辰乙這家伙向來殺心重,從秘籍里面挑出了威力最大的一張符開始學(xué)習(xí),這會兒已經(jīng)貼在簡町原面前的虎妖后腦勺上了,另一邊把如法炮制,把豹妖也制服了。
他翹了嘴角,身上還是清清透透一身白,笑得皎潔好看,道:“師尊,我放倒了兩個,記得給我兩倍的分?jǐn)?shù)。”
簡町原:“……”
他本意是叫幾個徒弟來這里歷練的,
誰知道:壞了,讓他們遇到的都是同類型題目。
……
決斗的勝利已見分曉。
魔修在蕭無役的身后用力地擠眉弄眼:“尊上,你不去見見他嗎?”
他們希望尊上大膽地走出第一步。
只要尊上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把尊上這個意中人扛到萬魔窟,就像是話本里面寫的那樣。
誰知道蕭無役表情晦澀地看著那頭的簡町原與弟子們談笑風(fēng)生,眼里是快要溢出來的落寞:“他真的有好多徒弟。”
魔修們:“……”
不是,少男懷春的情緒就是多變啊。
蕭無役的目光在簡町原的隊名上停留了一會兒,目光灼灼:“不必,他還會回來萬相場的。”
“我愛學(xué)習(xí)隊。”
……
簡町原幾個人扯了扯衣襟,拂衣,卻目無塵埃。
一次比賽的收益是看押寶自己的投注,新人的第一次決斗基本等于白忙活,所以需要通過千百次的錘煉去提高自己的人氣。
簡町原之所以把三個徒弟帶來這里的原因有二:一來確實是一場鍛煉,二來在原著里面,二徒弟被自己逐出師門后,靠萬相場決斗維持生計,最后成為萬相場榜一之后,得到了萬相場歷年來秘密保護(hù)的神器“落九天”。
而“落九天”也是二徒弟最最重要的天命法器。
其實說實話,現(xiàn)在三個弟子的實力都沒有原著的高,二徒弟單打獨斗的話不一定能得到落九天,所以簡町原才把三個弟子帶過來。
新人打贏一場比賽之后,就會取代掉對手的排名,每個月選手都要打一場,不然排名取消。
現(xiàn)在“好好學(xué)習(xí)隊”已經(jīng)取代了“虎豹豺狼隊”,成為四人賽里面第238名。
簡町原:“……”
好遙遠(yuǎn)。
他們就要離開,卻被人叫住。
簡町原舔了舔后槽牙,只見萬相場的樹妖皺皺巴巴的臉皮因為笑意,擰出了更加曲折的“波浪”,老枯的樹皮一層一層地掉下碎屑,樹藤摔到了簡町原面前:“你們好運(yùn)氣。”
“第一次決斗就有財主了。”
所謂“財主”是萬相場一個特殊之處。
觀者若是喜歡一只隊伍,可以申請成為這只隊伍的財主,以后無論這只隊伍的對手是何方神圣,財主都要投至少1000靈石。
成為財主者,要么是真的很喜歡這個隊伍的表現(xiàn),要么是想要招徠這只隊伍。
一般沒有選手會拒絕財主:有人欣賞自己向來叫人心情愉悅。
樹妖道:“你們的財主就在天字一號包廂設(shè)宴款待,請~”
簡町原:“啊?”了一聲。
隨機(jī)擺了擺手:“不去。”
他回過頭來教育三個徒弟:“陌生人給你糖,不吃不吃,我是聰明寶貝不上當(dāng)。”
……
天字包廂內(nèi),蕭無役望眼欲穿,最后等來了樹妖悖悖道:“他們說,你們是……不相熟的人。”
竟然有選手不想要財主。
蕭無役:“……”
他重重的咬住自己的手指,不然悲傷溢出來,就要哭了。
……
回到青云門,天已經(jīng)昏暗,屋子里面卻亮堂,該是弟子們?yōu)榱瞬蝗盏拿鼐吃嚐掃在勤學(xué)苦練。
簡町原和三個弟子分道揚(yáng)鑣之后,獨自閑庭信步,這會兒,突然有一個弟子捧著一本無情道的秘籍出現(xiàn)在簡町原面前。
夜很深,看不清那人的臉色,他陰沉沉地問道:“師尊,有什么辦法可以快速突飛猛進(jìn)。”
簡町原雙手幻化出了一盞琉璃燈,微微一笑往前面?zhèn)戎碜樱瑹粑⑽⑼嶂椟S的燈光把自己籠罩,簡町原這才可以看見面前人的模樣。
那是一張青澀的臉,桃花眼微微勾著,長得與自己倒是有幾分相像。
是小姑娘都會喜歡的模樣。
簡町原記得這個弟子,在找早戀小情侶的時候,他把所有晚上離宿的人湊在一起,挨個調(diào)查套話,說話含沙射影。
這名岑弟子就在他們之列。
但是簡町原是從來沒有懷疑過對方的。
畢竟他家是淮山岑家的分脈,岑氏子弟都無道侶,子弟傳承靠的都是云游天下收留孩子,因為他們從小修煉的就是無情道。
這位弟子雖然天賦不及岑家本家的弟子,但是在縹緲峰這百人烏合之眾里面,他還能算得上是優(yōu)等生。
是火箭班的實力競爭對手。
秘籍考核之前,他這樣失魂落魄,簡町原不免安慰幾句。
岑弟子卻怔怔地看著簡町原,問道:“師尊認(rèn)為,我能進(jìn)火箭班嗎?”
這件事,簡町原不好說話。
按照之前宗門大比的名次來看,岑約在這伙弟子里面,正好排位11。
與火箭班失之交臂。
但是他確實要比前十名中的任何一個都要努力。
在簡町原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岑約陡然跪下,不敢舉目望神明,只是用額點地:“求師尊指點。”
簡町原:“……”
他害怕啊!他只是一個穿越來的西北貨,能指點個錘子啊!
他只能看腳下匍匐,恍惚之間記得,好像曾經(jīng)有過成千上萬的學(xué)生在自己面前歇斯底里:“老師,我學(xué)不會……”
“老師,我這樣的能考上好學(xué)校嗎?”
“老師……”
……
霜雪千年,孤燈能看清夜雪,卻不溫暖,融化不了無盡的愁苦。
簡町原啞然失笑,抬起那弟子的下巴:“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償所愿。”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結(jié)果。
那弟子的眼底卻越來越猩紅:“師尊,那您的法寶,衡水呢?”
系統(tǒng):【⊙-⊙,啊這……】
簡町原虎軀一震:“……”
這才明白岑姓弟子夜半三更與他們“巧遇”,分明就是對方的守株待兔。
想要找到簡町原,用所謂的“衡水”叫自己突飛猛進(jìn)。
可是,衡水是假的。
簡町原秀眉一蹙,哈哈尬笑一聲,沒想到這“造謠”的回旋鏢還是劈到了自己的天靈蓋上,給他一個激靈。
只能道:“衡水不是誰都能用的,你應(yīng)該嘗試用自己努力先去爭取成功,求人不如求己啊,少年!”
【系統(tǒng),⊙▽⊙!】
言罷,他義無反顧地提腿就跑,好像背后是千軍萬馬來追殺,黑燈瞎火,琉璃燈下的流蘇給跑得糾成好幾絡(luò),簡町原頭也不回。
徒弟退退退,謠言碎碎碎!
在他沒發(fā)現(xiàn)的地方,岑約那破碎的表情突然變成晦暗幽深,手心把功法秘籍都攥得皺皺巴巴的,突然開始仰天冷笑:“果然只有火箭班弟子才能使用衡水嗎?”
那本破破爛爛的無情道功法的最后一頁,赫然寫著殺妻證道四個大字。
第45章 和校外人員早戀
主峰理事堂對簡町原來說已經(jīng)成為了教務(wù)處辦公室一般的存在。
他早上把自己收拾干凈, 泡了一壺茶水就信步走來,身量欣長,骨肉亭勻, 半點沒有早起的疲憊, 神清氣爽。
簡町原到了理事殿,定睛一看,溫已珩竟然比自己來得還早。
對方依舊是圓鼓鼓的身材, 卻好像比比劃劃被榨干了精血一般, 眼睛都是昏黃的, 如喪考妣, 抓耳撓腮好像在思考什么,手。
“掌門師兄好。”簡町原從善如流地坐在藤椅上,兩條腿晃晃蕩蕩,悠然自得:“怎么了,這大清早的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想什么呢。”
溫已珩慍怒道:“如何, 你最近找到那對兒偷我功法的惡毒鴛鴦了嗎?”
簡町原:“……”
還在找功法秘籍啊!
簡町原自動把偷功法三個字省略, 厚著臉皮道:“師弟這邊毫無進(jìn)展, 不知道師兄可有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溫已珩面色不善, 喋喋不休:“我天天去盯著他們訓(xùn)練,看看有沒有人在用我那幾本功法書里面的招式,卻一無所獲,他們還夸我真的好關(guān)心他們的學(xué)習(xí)狀態(tài)。”
簡町原:“……”
他就說自己最近什么事情都沒有干, 為什么魅惑值還漲得飛快, 原來是掌門師兄替自己盡到了師尊之職。
【⊙▽⊙,嘿嘿!】
看著師兄苦惱,簡町原有幾分愧疚:“師兄, 認(rèn)功法不如抓情侶好用。”
其實他是怕師兄光顧著找功法忘了抓情侶。
溫已珩最近看師弟越來越不順眼,聽到此言,和點了炮仗一樣:“哪有那么好抓的?”
簡町原沒皮沒臉,評頭論足道:“看眼神啊,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系統(tǒng):【但是愛兩個一定要藏住。】
“去去去!”溫已珩把礙事的簡町原一把甩開,喃喃自語著:“倒是有幾個弟子走得近了些。岑約,最近怪怪的。”
簡町原想起昨夜,不由頭涔涔,道:“最近大家學(xué)習(xí)壓力都有一點大,秘籍試煉將至,師兄看我的面子,沒事也去點撥幾句。”
簡町原把事情交給師兄之后,偷偷戳了戳身邊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統(tǒng)小光球,用腦內(nèi)音道:
【師兄抓情侶都那么努力,現(xiàn)在我們也不能懈怠,我們?nèi)タ纯茨莻卷毛魔修吧,我一定要知道和校外人士早戀的兔崽子是誰。】
系統(tǒng):【O_o】
溫已珩那是在努力抓情侶嗎,溫已珩只是在找被簡町原偷走的功法秘籍。
系統(tǒng)跟上簡町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云里霧里地發(fā)問:【為什么一定要找出來誰談戀愛了啊。】
簡町原道:【我覺得小乙的檢討確實有一點浮夸了不行嗎,這邊想要一個貼近生活不懸浮的。】
系統(tǒng)的嘴巴從原來筆直的一條線,變成了一條惡心害怕的波浪線。
【還……還檢討啊。】
簡町原瞇眼歪頭,假模假樣地笑:【嗯,當(dāng)然了。】
他們進(jìn)入宗門到底是來學(xué)習(xí)的,還是來談戀愛的?
青云門是學(xué)習(xí)的圣地,簡町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忤逆它!
不多時,一人一統(tǒng)已經(jīng)到達(dá)水牢,簡町原掩鼻,矮下身子結(jié)了一個法印解開封印,才得以進(jìn)入。
青云門水牢,曾經(jīng)是上古巨獸的洞穴,堅硬牢固,不過暗無天日。
簡町原原來是帶著眼鏡的,后來穿書,眼前雪亮,折磨他這么久的近視突然好了,這幾天耳根清爽,好久沒有這種不被眼鏡腿壓迫的感覺了。
不過他還是保持著以前的習(xí)慣,在黑夜之中就會瞇起眼睛看著前面。
青云門宗名取于各峰之間縈繞的永不消弭的云霧,明明各峰高度不到可觸云雨的地步,可這漫天霞浪偏偏從九重云霄墮下,頓時淹沒籠罩宗門,仙氣飄飄,好似蓬萊仙境。
云霧太多了,所以這個地牢很潮濕。
因為太潮濕了,所以叫“水牢。”
簡町原深一腳淺一腳,雪白的靴子沾染泥濘的雨水。
洞穴入口上百層的伽來咒被簡町原一一破開,這時候才能有一束明媚的光束進(jìn)入。
半人高的光亮突然擠入了好幾片的陰影,影子窈窕,簡町原終于來到了卷毛魔修面前,他背著光,整個人都被金色臨摹。
側(cè)臉過去,立體的骨相讓光在簡町原的臉上成了一種藝術(shù),定睛一看,臉頰上毛茸茸的軟毛可愛憨態(tài),像是一個水蜜桃。
他低頭對著小卷毛一笑,好看得不可方物。
自來卷沙發(fā)卷毛魔修都移不開眼睛,直愣愣地看著簡町原光彩照人的笑顏。
好像為簡町原的美色神魂顛倒的模樣。
不,實際是……
小卷毛看到簡町原這副魅力四射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想的沒有錯:
他們青門門弟子都是一丘之貉。
為什么要打扮得那么好看,還對俘虜笑,一定是不安好心。
尊上一定是經(jīng)歷了和自己一樣的事情。
沒錯,小卷毛心里篤定:他們一定是用今天這樣的手段勾引了尊上。
出于對“名門正派和魔修不同立場”的考察,小卷毛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判斷:他們用美□□惑尊上肯定是要對尊上不軌,那他們現(xiàn)在來誘惑自己,不就是……
“哦!!!”想到這里,小卷毛瞬間警覺,像是野獸打量荒地的風(fēng)吹草動一樣,身體里面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周遭的一切都慢了下來,
他后退打量。
簡町原:“……”
怎么突然之間……這么害怕自己呢?
那卷毛警惕得都變成炸毛了!
就好像應(yīng)激的貓科動物。
簡町原覺得他除了教導(dǎo)主任的身份,其他條件還是很溫柔親切的。
至于嗎?
作為一個從事教育行業(yè)的人。
簡町原深知口頭講道理的好處,都是文明人,打打殺殺干什么。
這次過來,他也沒打算嚴(yán)刑拷打,就是來簡簡單單吃個包子喝個茶,大家和諧友愛地處理這一起惡劣的校園早戀現(xiàn)象。
于是,簡町原攤了攤手,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無聲的表示自己沒帶配劍,很安全無毒。
結(jié)果,小卷毛更警惕了。
對方突然攤開手,一定是在憋什么大招!
他甚至屏住呼吸,就怕莫名其妙中了陰招。
簡町原看著反而把自己縮起來的金毛獅王,表情呆萌 :此情此景讓他不由懷疑自己和對方到底誰才是無惡不作的魔修。
盡管對方保持這副貞操烈女的表情,不過交流還是要繼續(xù)的。
簡町原從善如流地蹲在牢門面前,地痞氣質(zhì)油然而生。
明知故問:“水牢潮濕,昨夜睡得可好?”
當(dāng)然不好了,誰躺在濕漉漉的土路上面還能呼呼大睡的。
看到卷毛微妙的神色,簡町原變成了拱火的一把好手。
“我昨夜也睡得不安生,從你被關(guān)進(jìn)來的時候開始,宗門戒備森嚴(yán),總擔(dān)心有不速之客,各峰警惕,就算飛起來一只蒼蠅我都能知道。”
卷毛暴怒:“惡毒小人,想關(guān)我一輩子就直說。”
太過分了,果然正派與魔修勢不兩立。
簡町原看到對方跳腳的樣子卻云淡風(fēng)輕,擺了擺手:“淡定啦,重點不是這個。”
小卷毛:“那重點是什么?”
簡町原伸手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為小卷毛默哀:“重點是……沒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
“真的,沒有一個魔修回頭來救你啊。”
雖然他在萬相界的飛仞令里面看見來青云門劫獄拯救小卷毛的邀約,但是他不會說的!
小卷毛:“……”
在短暫的沉默之后,他的大腦艱難地轉(zhuǎn)動,好像終于想到了什么,拍案而起:“你挑撥離間!”
簡町原:“我在闡述事實。”
他苦口婆心:“看來你的魔修朋友也沒有很在意你呢,說不準(zhǔn),你要在這里呆一輩子哦。”
小卷毛依舊警覺:“你到底要說什么?”
簡町原如愿以償?shù)芈N了翹嘴角,終于說明來意:“沒有人來救你,不如自救,只要你說出和你老大談戀愛的是誰,我立刻把你放了。”
小卷毛詫異:“明明是你們派人勾引我們老大,你怎么會不知道是誰?”
“明明是你們老大勾引我的弟子!”
“是你的弟子勾引我們老大才對!”
“是你是你……”
“不不不,是你是你!!!”
“你!!!”
……
戰(zhàn)火在兩人眼里熊熊燃燒。
系統(tǒng):【……】
有病的兩個小學(xué)生……
簡町原暴跳如雷:“你們老大老牛吃嫩草,連還沒有下山試煉的女弟子都要勾引。”
小卷毛也有來有回:“你的弟子連魔修都不放過,放浪形骸。”
“你們老大就是不挑食的老色胚。”
"你的弟子才是不挑食。"
“胡說。”簡町原惡狠狠:“我的弟子明明是涉世未深。”
卷毛魔修更加激動:“我老大才是涉世未深,被你們無良女修蒙騙。”
難道還有誰比蕭無役這只在蠱洞里面呆了幾百年的小貔貅要天真無邪涉世未深嗎?
“堂堂峰主,當(dāng)街脫褲子放屁胡說八道。”
“根本不可能,誰閑的沒事和黃毛談戀愛。”簡町原拍了拍牢門,聲嘶力竭。
卷毛魔修開始細(xì)數(shù)過往:“就算不是你們青云門派人來勾引我們老大,也是你們的人追的我們老大的,別說得那么好聽,自己騙自己。”
“也不撒泡尿看看你們自己配嗎?”
簡町原一聽,頓時警覺,肩膀都在戰(zhàn)栗:“!!!”
什么!還是一起性質(zhì)惡劣的校內(nèi)青春女高中生倒追社會老流氓的事件?
系統(tǒng)瑟瑟發(fā)抖,死死抓住要撲上去的簡町原的一角衣袍,用力地拽了拽,痛哭流涕:【宿主!冷靜啊!】
第46章 寡王一路碩博
小卷毛得意洋洋:“哼哼, 是你們的人給我們老大送了定情信物。”
——就是尊上愛不釋手的那本小本本。
簡町原更震驚了:“!”
他們的老大竟然還讓一個沒有經(jīng)濟(jì)能力的學(xué)生給他買禮物!
他們老大是一個黃毛也就算了,還是軟飯男。
“連一個小孩子的東西你們都收,你老大要臉不要?”
“你的弟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勾引我們老大也就算了, 她還有別人!她有別人還不放過我們老大。她的姘頭名字里面有個浩字!”卷毛振振有詞。
——他想起了尊上說過:那個爐鼎女修還和一個叫艾什么浩什么的人糾纏不休。
急得尊上派他們調(diào)查那個“艾什么浩”。
簡町原炸裂了:“……”
什么弟子小小年紀(jì)能有這么凌亂的戀愛關(guān)系啊。
卷毛獅子王的意思不就是說:有一個女弟子,和黃毛校外人士糾纏不休,還腳踩兩只船, 和小浩同學(xué)不清不楚。
簡町原呆愣著一張苦瓜臉, 身子在搖晃:“這個女修到底是誰?”
反正這個黃毛校外混混和自己這個炸裂的弟子,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就算這樣, 你們老大老牛吃嫩草,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簡町原咬牙切齒。
“我們老大不比你的破弟子老,我們老大年少有為!。”
我們老大還是一只天真無邪的小貔貅。
妖獸之壽,不比常人,凡人的一輩子不過是妖之彈指一揮間。
這樣換算, 我們尊上才是最嫩的!
“什么!你們老大還是輟學(xué)九漏魚?”
但是卷毛的這一番話落到簡町原耳朵里面有了別樣的深意, 給簡町原心里這個“炸裂女高愛上□□老大還腳踏兩條船”的故事錦上添花。
其故事的離譜懸浮程度與二徒弟的“網(wǎng)戀裸/聊愛上女裝大佬”檢討書有異曲同工之妙。
世界之大, 果然無奇不有。
人心之沸, 叫人嘆為觀止。
經(jīng)過簡町原的詢問補(bǔ)充, 這個不知名女弟子的故事已然進(jìn)化,變成了“乖乖女愛上輟學(xué)黃毛,被黃毛影響變成精神小妹還腳踏兩條船。”
簡町原的世界,不僅是炸裂, 還是天旋地轉(zhuǎn)啊。
小卷毛沒聽懂:“你才是魚, 你全家都是魚!”
我純白無暇的尊上明明就是威風(fēng)凜凜的小貔貅。
不過……九漏魚是什么魚啊?
小卷毛開始無意識咀嚼口里的空氣,嚼啊嚼啊嚼啊,心里出神:聽起來好好吃啊。
簡町原看見對方嚼嚼嚼, 心想:完了,這也是一個傻的。
輟學(xué)黃毛還帶著一個傻子小弟。
風(fēng)雨欲來啊,簡町原的心境風(fēng)雨交加。
腦子里面和過小電影一樣閃過了退學(xué)黃毛和戀愛腦學(xué)生結(jié)婚之后的低保生活。
他深吸一口氣:“我把你放了吧。”
“你們老大也是一個苦命人啊,回去勸勸他們,不要再互相耽誤了。”
自從穿越開始,簡町原的眼前一直是一片漆黑。
“你把你們老大也給我叫過來!”
我要兩個一起教育。
對不知名女修:
小小年紀(jì)玩什么不好?
玩感情!
對不知名老大:
小小年紀(jì)當(dāng)什么不好?
當(dāng)黃毛!
簡町原惡狠狠一抬頭,看見了還保持著戒備的英勇就義的表情的小卷毛,他頓時怒火中燒,覺得教育卷毛也就是順便的事情。
“看什么看,還有你。
青春可愛干干凈凈板板正正,搞什么不好看?
你燙頭發(fā)!”
一回頭,看見了還在看熱鬧的系統(tǒng)小光球,就一起順便了。
【還有你,
好好的人工智能,學(xué)什么不快?
學(xué)流氓!搞黃色!】
“唉~”簡町原彎下腰,整個人都慘淡滄桑了起來。
“你們老大怎么這么沒追求?”
魔修向來強(qiáng)者為尊,能當(dāng)上魔修老大了,天賦應(yīng)該不錯,好好的修煉未必沒有結(jié)果。
結(jié)果呢:當(dāng)黃毛,搞女高,變?nèi)兲蜃冎钦稀?br />
簡町原悲乎哀哉。
“你老大的雙親是否健在?”
有一個念頭在簡町原的腦袋里面叫囂,揮之不去,他差點條件反射一樣說出想法:他們父母不管嗎?
事實上,他確實用了一種迂回曲折的方式,嘗試和輟學(xué)黃毛的家長建立聯(lián)系:“我們?nèi)吮饶е囟Y,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悅這種事情還是要及時和雙親交代。”
心里:看看你爸媽知道了,打不死你們。
“俗話說得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然你們老大看上了我的弟子,作為師尊,我有責(zé)任替弟子相看。”
如今簡町原勢單力薄,單槍匹馬對付三個青春期少年:不知名女修,卷毛,黃毛老大。
必須動用“家校共育”的力量,解決這起惡劣的早戀事件。
結(jié)果黃毛還是語氣很沖:“我們老大沒有父母了,切,我們老大才不稀罕你的弟子。”
簡町原:“……”
原來父母不在了嗎。
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簡町原莫名錯愕:怪不得會輟學(xué),條件好了誰想當(dāng)人人喊打的魔修啊。
他嘆出了一口迂回曲折的氣兒,劍眉蹙起,終于像是放棄什么,好似在糾結(jié),一會后眼睛突然一亮,眉心舒展開了。
簡町原出聲決定:“你走吧。”
言罷,揮袖解開了水牢封印,還把腰間掛著的青云門通行牌扔了過去。
系統(tǒng)懵懵然:【不是,你真的要放了他啊?宿主,我必須批評你,從穿越到現(xiàn)在就沒有做什么正事,天天管路人甲乙丙早戀干什么?還見路人甲乙丙家長干什么?】
簡町原直覺系統(tǒng)有點惱了,腦子卡頓了一下,終于想起了自己一直想問但忘了的問題:【系統(tǒng),忘了問你,為什么把我搞到了這個世界。】
雖然系統(tǒng)看起來人心“黃黃”的,但是以簡町原看人的精準(zhǔn)的眼光來看,小光球是一個謹(jǐn)慎保守的統(tǒng)。
真的!
不然系統(tǒng)的思路怎么能老是局限在讓師尊和徒弟在一起呢。
這樣循規(guī)循矩的統(tǒng),怎么可能無緣無故把人拉進(jìn)這個小說世界?
簡町原雖然這么問,但他心里隱隱約約有了答案:一定是因為自己優(yōu)秀,一看就是能拯救世界的人!
系統(tǒng)開始陳情:【宿主你忘了嗎?我早就說過了吧,這個世界原主角突然死亡,導(dǎo)致世界即將崩塌,所以納入宿主你,希望你代替原主。】
簡町原還是奇怪:【那我要做到何種地步才可以阻止這個世界的崩塌,是和我猜測的那樣叫,大徒弟當(dāng)上掌門,二徒弟當(dāng)上魔尊,小徒弟當(dāng)上妖首嗎?怎樣我才能回到我的世界,在你的判定規(guī)則里面,又有什么才是正事。】
【嗯……】系統(tǒng)撓撓腦袋插插腰,簡町原把它問住了:【在原著里面會發(fā)生一場仙魔大戰(zhàn),三方勢力游走,幸好你是他們?nèi)齻徒弟共享的,用一個你除去了一場浩劫。我一直以為,真正的世界崩壞,就是這場仙魔大戰(zhàn)。】
【不過小說世界肯定是圍著主角轉(zhuǎn)的啦!宿主你還是不要老是管這些書里連名字都沒有的炮灰了吧。→_→】
簡町原輕輕打了一個響指,開始偉大的PUA:【主角天天不學(xué)習(xí)忙著迷戀師尊就沒辦法取得好成績,沒有好成績長大就找不到好工作,沒有好工作就沒有錢,沒有錢就交不到對象,沒有對象對世界就沒有愛然后仙魔大戰(zhàn),我要他們現(xiàn)在開始好好學(xué)習(xí)就是為了這個小說世界的穩(wěn)定啊。】
系統(tǒng):【啊?O_o】
簡町原:【還有都是主角了,以后肯定要繼承宗門了。宗門弟子早戀就拿不到好成績,拿不到好成績宗門就要落敗,宗門落敗就沒有好資源,沒有好資源主角進(jìn)步就會變慢,進(jìn)步變慢就影響事業(yè)線,事業(yè)線不好主角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沒有錢吧啦吧啦吧啦……所以我明明就在認(rèn)真的保護(hù)這個世界的穩(wěn)定啊!】
系統(tǒng):【哦……@_@】
簡町原:【這個魔修關(guān)在這里就會打擾宗門正常的學(xué)習(xí)生活,打擾了學(xué)習(xí)主角就會考不好,主角考不好以后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吧啦吧啦吧啦……】
系統(tǒng)眼睛都亮了,腦子卻是空白了:【哇!!!⊙▽⊙】
原來宿主真的在好好努力修復(fù)世界完成任務(wù)啊。
怪不得雖然宿主很不靠譜,但是他的魅惑值已經(jīng)積累到2000了!
簡町原滿意微笑:【嗯,為了世界的穩(wěn)定,我們要好好解決這個魔修老大的事情。】
系統(tǒng):【不過宿主你怎么確定那個卷毛魔修會好好帶話呢?】
【畢竟,他和你看起來針尖對麥芒,怎么可能真的給你帶話嘞。】
簡町原早有預(yù)料:【事情不大,已經(jīng)用我的智慧解決了!】
系統(tǒng):【哇!^O^】
宿主真可靠!
……
另一邊,卷毛魔修站在蕭無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那群給外賣下毒的魔修們把小卷毛圍在一起,嗚嗚咽咽。
但是他們嗚嗚咽咽的聲音都被蓋了下去。
因為小卷毛的肩膀上面停了一只聲嘶力竭的小紙鶴。
小紙鶴的兩腿被一個封印罩保護(hù)住,青云門的咒迦在小卷毛和小紙鶴身上盤桓。
封印牢固。
他們破不開。
起碼要修為高深好比尊上才有能力解開吧,他們一群可憐的蝦兵蟹將只能抱頭蛐蛐。
要只是一只小紙鶴還能忍忍。
問題是這只小紙鶴聲音宏亮,不知疲倦,還字正腔圓。
用的是簡町原“普通話一甲”的功底。
“早戀遇渣女,沒人會愛你!”
“花自向陽開,人終往前看,她不愛你,你就走。”
“智者不入愛河,冤種重蹈覆轍,寡王一路碩博,建設(shè)美麗大國!”
……
第47章 蕭貓貓到訪青云門
小卷毛:“嗚嗚嗚嗚……”
他的臉都被這只封印在他肩膀上的小紙鶴丟光了。
“尊上, 你要為我做主啊!尊上。”
他一抬頭,看見尊上低著腦袋,腳尖一下又一下的點著地, 那是尊上煩躁的表現(xiàn)。
控制不住的魔氣在流竄, 威壓逼迫人的神經(jīng)。
滿地的五毒蛇蝎通通化為齏粉,一陣魔氣動蕩下,他們甚至被裹挾著彎下了腰, 被生生逼退一尺距離!
“尊上, 不要動怒!”
盡管他們知道尊上是為了保護(hù)下屬心切, 但是忠心耿耿好比他們還是認(rèn)為尊上的身體最重要。
小小青云門, 尊上輕飄飄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讓他們滅門!
哼哼,敢欺負(fù)我們魔修,一定叫他們血債血償。
魔修們抬起高貴的,倔強(qiáng)的頭顱。
與此同時,他們霸氣側(cè)漏的尊上蕭無役也抬起來那威武霸氣的頭顱!
“尊上!”
魔修們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 要跟隨尊上殺上青云門!為小卷毛找個公道!
他們斗志昂揚(yáng)抬起了眼, 突然意識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對勁。
嗯?
把頭抬起來的尊上臉上似乎有一道模糊的淚痕。
下一秒, 蕭無役的臉控制不住地一皺, 顫顫巍巍地抬起那淚眼婆娑, 崩潰,小聲,喋喋不休地指著小紙鶴:“那里面是……阿簡的聲音。”
阿簡用傳音紙鶴說:
沒人會愛他!
叫他走!!
說他是冤種!!!
還有,碩博是什么東西?
他這都不知道, 怪不得阿簡不喜歡他。
蕭無役, 此刻破防。
魔修們面面相覷:“???”
小卷毛好像聽出來什么,但他也不懂,他還不敢說, 只能小聲提醒:“尊上,不然您去找他問個明白……”
錯綜復(fù)雜好難懂的。
蕭無役委屈的,喋喋不休的,身子搖搖晃晃的:“我這就去,青云門附近的,不知名山頭上一個籍籍無名的宗門,那里找阿簡,嗚~”
小卷毛:“……”
不是啊,不是那兒啊!
蕭無役出門的時候,卷毛和身后的魔修還在面面相覷。
幾個人在驚嘆:“原來不是女修啊!”
幾個人在尖叫:“這聲音聽起來怎么這么像那個破峰主啊。”
幾個人在抱頭:“聽起來,他還要甩了尊上,不識好歹。”
只有卷毛尤其凌亂:“不對啊,不對頭啊!”
卷毛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要在山海變色之時,淡然處之。
淡然……淡然個鬼啊。
卷毛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邊跑邊叫:“尊上,尊上,等等我啊!”
我和你一起去!
蕭無役遠(yuǎn)遠(yuǎn)的,悲愴地看了他一眼,低著頭,像是一顆委屈的倔強(qiáng)的小草,腳踝上的銀鈴輕輕晃動,那么哀傷:“過來吧。”
卷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踩上蕭無役的魔氣,腳心懸浮了起來。
蕭無役回頭,就用那樣濕漉漉且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他,小心翼翼地盤問著和有關(guān)簡町原的一切,
“他是不是討厭我才叫你給我?guī)г挵 !?br />
“他是不是很不喜歡我?”
“你和他怎么認(rèn)識的?”
“他為什么不直接和我說,要你帶傳聲紙鶴過來?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見到我?”
“我現(xiàn)在過去,他會不會不高興?”
卷毛瑟瑟發(fā)抖且沉默.
他也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蕭無役終于問了一個卷毛可以回答的問題了。
“他有和你說過我嗎?”
卷毛艱難地,抿著嘴,用了一聲氣音:“有。”
蕭無役的眼睛頓時一亮,就像是行尸走肉突然被注入了靈魂:“是嗎,他是怎么說我的。”
明明,他覺得自己給對方留下的印象不錯的啊,為什么啊。
卷毛的表情依舊是那么的一言難盡,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面蹦著:“他,他說,尊上,不要臉……”
也許是為了早死早超生吧,卷毛的聲音突然就往高處一提,連珠炮一樣,但含糊不清:“他還說尊上老牛吃嫩草,不挑食,色胚,連別人的東西都收,還說什么什么……九漏魚。”
“他真的那么說?”蕭無役原來還抓著“艾賓浩斯記錄小本本”的手頓時就縮緊,手腕上是突起的粗糲的青筋,掌心書的封皮開始皺巴。
卷毛一抬頭,看見尊上縮成一豎的瞳孔泛著妖異的微光,明明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無端叫人感受到一股瘆人的寒涼,對方一幀一幀地把頭扭了過來,猙獰恐怖:“我想,還是要把他做成聽話的蠱人,是不是”
“尊上?”卷毛魂不附體。
明明就快到地方了,蕭無役的魔氣卻從卷毛的腳下消散了,卷毛的頭發(fā)都炸開了,他突然就從一團(tuán)簇?fù)淼哪饽抢锏袅讼聛恚ち艘粋屁股墩。
蕭無役的狀態(tài)現(xiàn)在尤其的恐怖:“不用你跟過來了。”
他好像是變成了一個被裹挾著的,可憐的蟲子。
他不明白:明明阿簡對他笑得那么好看,為什么……卻是這樣子形容他的呢?
還有……還有那個徒弟,阿簡的那個徒弟!
明明他都要殺了阿簡,為什么,阿簡還這么護(hù)著他,
“尊上!”卷毛試圖喚醒蕭無役的理智,苦口婆心:“青云門好歹大門大派,里面的各位峰主都不是泛泛之輩,尊上勢單力薄殺過去,可能非但沒有任何的收獲,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尊上!”
蕭無役的瞳孔變得更加有獸性了起來,陰沉沉的,好像是藏著揮之不去的陰霾:“他說他不是青云門的。”
他連這個都是騙我的。
卷毛更加顫顫巍巍了起來:“尊上,你……您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嗎?”
好歹是一個大峰主啊,尊上不知道嗎。
蕭無役低下頭來,死死地盯著卷毛哆哆嗦嗦的腦袋,片刻之后,他突然笑了,被自己蠢笑了:“哈哈哈……”
“他說,可以叫他老簡。”
卷毛:“這樣說也可以吧,他是……青云門飄渺峰峰主,簡町原。”
蕭無役的笑容更加張揚(yáng)怪異了:“哈哈哈,我真蠢啊。”
他不知道為什么。
明明別人告訴他,笑是開心喜歡的意思。
自己現(xiàn)在卻那么不開心。
阿簡老是對自己笑,卻討厭他。
他動了動手指頭,圓潤慘白的指關(guān)節(jié)上面繞著一團(tuán)隱隱約約的魔氣,那魔氣的一頭,連接著正在一身冷汗哆嗦著的辰乙。
蕭無役暗自笑了一聲:既如此,便玉石俱焚。
只要把所有的東西都變成蠱人,那么……所有的東西都會乖乖聽話的吧,不會欺騙他,不會討厭他,不會偽善地說你很好。
卷毛在他的身后又叫了一聲:“尊上,別……”
“青云門不容小覷,這番我們一眾魔修給他們投毒,竟然被輕而易舉地攔了下來,可見他們內(nèi)部一定有了上等法寶神器,他們把我抓進(jìn)去的時候,就一直聽見他們的峰主什么的在討論簡長老的什么什么‘衡水’,尊上務(wù)必小心,與簡町原對峙的時候,對方若是祭出衡水,尊上……”
“您還是帶著屬下們一起吧。”
“是他們先不仁不義欺騙感情的,我們以多欺少也沒什么。”
一陣魔氣開始從蕭無役的腳下往上面盤桓,很快包裹他的全身,當(dāng)魔氣漸漸消散的時候,赫然出現(xiàn)了一張清俊秀氣的臉,是個看起來還沒有及冠的少年模樣,眉目比蕭無役的原貌要更加清純,不過不如原貌艷麗,少了一分驚心動魄的美感。
“我會小心的。”蕭無役說完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后躬下了身子,玉白蔥青的手撿起卷毛腰上系的青云門腰牌,趁著魔氣無影無蹤了。
只留下卷毛對著那道漸漸模糊的魔氣大驚失色。
救命阿,他怎么還是覺得有一點的不對啊。
可是,好像一切都來不及了。
蕭無役順利用那腰牌打開結(jié)界進(jìn)入青云門,開了魔眼找到了飄渺峰的位置。
他無意避開人群,氣勢洶洶。
結(jié)果,要殺入青云門結(jié)界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帶著紅色袖章的青年叫住了他:“站住,往哪兒走呢?”
接著,他就被塞到了那一撮人里面去了。
“紅袖章”的五官是硬朗可靠那一掛的,劍眉星目鼻梁高體,正氣凜然,面無表情地開始批評道:“師尊昨日才說,未時就要到課室候著了,你們把師尊的話放在哪里。”
蕭無役抱著小臂,看天看地數(shù)螞蟻,覺得無聊。
若他想要,隨意撕了面前幾位都是輕易。
小小修士,話真多。
戴著紅袖章的辰甲嘆了一口氣:“我是你們大師兄,你們要聽我的,不能遲到。”
蕭無役:“……”
他一聲嗔笑。
其他弟子垂頭喪氣。
“罷了罷了”辰甲只能是嘆氣:“你們?nèi)ズ蛶熥鸾忉尠伞!?br />
蕭無役的眼睛頓時一亮:阿簡。
隨即,辰甲把這一窩遲到的弟子統(tǒng)統(tǒng)打包了起來,領(lǐng)著他們進(jìn)入飄渺峰,就近到了一個小亭子里面。
白衣的仙師面如冠玉,一顰一笑驚心動魄,一身素凈卻壓不下仙師眉眼之間的一抹艷色,眼下的那兩顆胭脂痣尤其妖異,比起高高在上不沾血的仙,他的長相其實更加偏向于妖神。
妖異與神性在他臉上到底是如何融合得恰如其分的?加人難以置信,過目不忘。
有人小聲驚呼,眼底都是艷羨:“師尊他……好好看。”
蕭無役也覺得:雖然但是,這個滿口謊話的騙子確實長著一張攝心奪魄的臉。
下一秒,簡町原耳朵尖啊:“長得好看?”
他的目光在那一群遲到的兔崽子上面來回的巡視威壓:“既覺得師尊長得好看,為什么不按時來看?”
第48章 儀容儀表
他步步緊逼, 唾沫星子亂飛,氣質(zhì)一瞬間就不唯美了起來:“學(xué)不好是能力問題,遲到是態(tài)度問題!”
"今天你遲到了, 進(jìn)入社會呢, 也要遲到嗎?"
“你工作了呢.”
"我告訴你們,就連我,你們的師尊都不能輕易遲到, 我遲到五分鐘就算是重大教學(xué)事故, 影響評優(yōu)評先。"
“你遲到了一分鐘, 全班就等你一分鐘, 一人一分鐘,全班就是45分鐘。”
“浪費別人的時間無異于謀財害命。”
“你真該死啊,浪費了那么多時間。”
簡町原勁臂一伸,指著最靠邊的一個弟子就開始問:“你為什么遲到?”
那弟子不好意思地?fù)蠐夏X袋,經(jīng)簡町原一教訓(xùn), 他羞愧難當(dāng):“回師尊, 我睡過頭了。”
“理由沒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八百字檢討書。”簡町原點評完這一個人, 又把指尖扭到了旁邊的弟子:“那你呢, 你為什么遲到”
那個弟子:“……”
他不想說,說了就要八百字檢討了。
簡町原更火大了:“你們要是有難言之隱,我還能放過你們,支支吾吾, 你們也知道遲到不光彩啊!”
難言之隱?
苦衷?
那個弟子靈光一閃:“師尊, 弟子腳傷了。”
簡町原:“……”
還有一個弟子反應(yīng)迅速:“師尊,我看見這位師兄弟受傷,便去饞扶, 所以遲到。”
這一會兒,一個故事已經(jīng)豐滿了起來。
這個弟子說:“去關(guān)心同窗了。”
下一個弟子說自己去拿藥救治了。
還有弟子說他把傷號扶到劍上,載了過來。
簡町原:“……”
最后,他把指頭指向了角落里面的蕭無役:“那你呢?你又為什么遲到。”
蕭無役呆呆愣愣地伸出指尖,輕輕地和簡町原十指相扣,交合的手掌里面,是一條蠕動的蠱蟲。
他歪頭一笑:“我尋人不遇,所以遲來。”
“不過現(xiàn)在,遇到了。”
“但是,還是遲了。”
我早該這么做的。
早該把你變成標(biāo)本!
“簡峰主,他們騙你,我覺得不該。”蕭無役半是戲謔半是惱:“騙人,就是不該。”
簡町原的眼神瞬間驚恐,不知道為什么,他感受到了莫名的壓迫感。
蕭無役一點一點把手掌擠進(jìn)去,撐開他的掌心,慢慢把姿勢調(diào)整成了與簡町原手掌貼合的模樣。
簡町原的手心黏糊糊的,他抬眼,看見了對方煙金色的眼:對方瞳孔幽深,像是蛇蝎一樣瞇成一豎,好像能把人吸進(jìn)去。
“五一!”
是蕭無役!
就這雙像是小獸一樣單純又危險的眼睛,他絕對不會認(rèn)錯。
簡町原頓時了然:
完了,被找上門來了。
聽說蕭無役是一個為了功法無所不用其極的人,自己暴露身份了,那蕭無役此番過來,是為了“衡水”還是自己的“爐鼎體質(zhì)”?
簡町原咽了咽唾沫,虛張聲勢地笑了一下,遣散了其他弟子。
接著,尷尬地回扣住了蕭無役的手,笑了笑:“五一,那時事出有因,多有隱瞞,見諒見諒,很高興我能再見到你”。
他一定要平和的,不打擾弟子校園生活地渡過這一關(guān)!
手心是一個很炙熱的地方,貼合的雙手很容易共享彼此的脈搏,是最單純的體溫交換。
他可以感受到,蕭無役好像因為自己把手指回扣上去的動作而錯愕,眼睛呆愣愣地看著他,一眨不眨。
【系統(tǒng),你有什么可以控制住別人心智的道具嗎?】
系統(tǒng):【……】
他還真的有。
【2000魅惑值,換取萬人迷光環(huán)48小時。】
簡町原義無反顧:“換!”
系統(tǒng)開始掏口袋,兩只手把一個小光環(huán)高高舉起,像是為簡町原戴上冠冕。
“你手里有什么東西?”簡町原突然出聲,感受到他們的掌心里面似乎有什么在蠕動。
其實他知道是蠱蟲,但是他還在賭:自己的萬人迷光環(huán)到底好不好用!
那聲音太明媚。
蕭無役好像忘了什么一樣:“好~”
他腦子變成一攤漿糊:蠱蟲除非直接鉆進(jìn)人的皮膚底下,一層一層吞噬神經(jīng),最后依附在靈脈的位置,否則不能立刻把人化為活尸。
但是,那會血肉模糊,痛苦且不死相好看。
他是要把簡町原做成蠱人帶在身邊的,但是他不喜歡不好看的東西。
蠱人就是被蟲子控制的行尸走肉罷了,一具死了的活動的尸體。
這會讓喜歡的東西價值大打折扣。
而且,他也想看看簡町原會裝到什么地步。
明明傳聲紙鶴諷刺他。
現(xiàn)在又裝出一副柔情蜜意什么都不知曉的無辜模樣。
偏偏,裝的還這么自然好看。
沒錯,他才不是心軟了,他就是想看看會發(fā)生什么罷了,他就是打算也假裝原諒對方了,狠狠報復(fù)過去。
他才不是一看見簡町原笑起來就不值錢地自己把氣消了。
想到這里,蕭無役突然莞爾,皮笑肉不笑地縮手,手里的蠱蟲化為血氣,他們的手分離的時候,簡町原的手上赫然是一朵干枯的小紅花。
“我的下屬說,人之間互相拜訪,是要帶禮物的,阿簡喜歡嗎?”
簡町原拿起小紅花:“……”
卻又聽見蕭無役道:“阿簡你既然收了我的小紅花,那我們就是敞開心扉了對不對?”
系統(tǒng):【……】
它不忍直視:【宿主,這個魔尊好小氣。】
萬人迷光環(huán)只有48小時的時限!
當(dāng)然要給弟子用啊,給魔尊用干什么?
簡町原:【五一給二徒弟下了蠱,蕭無役不高興二徒弟身體就會不好,二徒弟身體不好就會請假,請假就會影響學(xué)習(xí),影響學(xué)習(xí)以后就找不到好工作……】
他是真的能把主角攻弄死啊,弄死自己也是順便的事情。
想到這里,簡町原兀自笑得貌美如花:“我與你之間何須分你我與彼此,不必收你這一朵花,我也樂意與你敞開心扉。”
萬人迷光環(huán)一閃一閃。
蕭無役寸步不離:“真的嗎?”
他就這樣看著簡町原,眼睛一眨不眨,滿是獸類警覺的寒涼。
指腹蒼白,指甲鋒利,明顯保留了妖類的部分外貌特征。
簡町原倒是知道,若妖類常常與人接近,易容化形的時候與人基本無異,蕭無役法力無邊,該不至于連爪子都收不好。
現(xiàn)在人多眼雜亂,要是叫人發(fā)現(xiàn)五一是魔修,場面大亂,不好收拾,還會打擾弟子們備戰(zhàn)秘境試煉。
簡町原立刻伸出手,把五一高高舉著小紅花的手?jǐn)埩讼聛恚赶嗫郏譅渴肿呗罚浪赖剡∈挓o役的指尖,藏好他那委屈巴巴的爪子。
大徒弟還侯著沒走在身后撓撓腦袋,心細(xì)如發(fā)好比他,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蕭無役的異樣:“師尊!他……他是誰啊。”
簡町原秀眉一揚(yáng),頗有一點威脅的意思:“外校派來交流學(xué)習(xí)的。”
他笑瞇瞇的,眼底下的卻分明藏著別的意思:乖,少說話。
要是撕破臉了,這可擔(dān)待不起。
蕭無役到這里來的目的還不知道呢。
或許蕭無役是為了因為簡町原手上的“衡水”神器來的!
系統(tǒng)囑咐道:【要是對方突然之間受到什么強(qiáng)烈的精神刺激,萬人迷光環(huán)就會失效哦。】
蕭無役眼睛雪亮地看著簡町原,好整以暇:“是,那阿簡你快帶我參觀參觀青云門吧。該不會……”
那笑突然變得浮于表面了:“阿簡說高興再遇到我,是假的吧?嗯?”
簡町原:“……”
壞了。
就是假的。
簡町原豆大的腦子開始艱難轉(zhuǎn)動,分析蕭無役來青云門的目的:可能是為了衡水?也可能是為了自己的爐鼎體質(zhì)。
根據(jù)流言加簡町原自己的推測:蕭無役若是知道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器衡水,一定會把自己先奸后殺,。
想到這里,簡町原頭皮發(fā)麻,卻莫名慶幸,看樣子,只要蕭無役沒得到衡水的下落,自己就是安全的,蕭無役也是絕對不會撕破臉的。
他自己“揣著明白裝糊涂”,道:“最近青云門舉行了多項舉措,想必對于你們魔界也同樣適用。”
說著就真的開始帶蕭無役參觀了起來。
畢竟除了把人帶著參觀他還能做些什么?
只可惜蕭無役醉翁之意不在酒,心不在焉。
簡町原腦子里面的漿糊直轉(zhuǎn)動,嘴也停不下沒話找話道:“首先,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弟子的儀容儀表管理措施。”
簡町原致力于傳道受業(yè)解惑,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魔界民風(fēng)……”
他想了想,用了更加文藝的說法:“開放。”
“想必難以管理,五一,你既來了,我就帶你來參觀一下青云門吧,觀摩學(xué)習(xí),想必會對你管理魔界大有裨益吧。”
“學(xué)會管理弟子的儀容儀表。”
畢竟最近簡町原知道的魔修不是卷毛就是黃毛。
大徒弟聽到,頓時哆嗦了一下,面色慘白,好像簡町原說的不是“儀容儀表”四個字,而是“遺容遺表”。
他也用實際行動展示了何為“遺容遺表”。
蕭無役此刻還很單純,絲毫沒有意識到為什么大徒弟那么戒備。
大徒弟悄悄后撤,借著撤菜的功夫鬼鬼祟祟來到了后墻,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袖子里面抽出了聯(lián)絡(luò)器,輸入靈力,打開了一個談話空間。
這個聯(lián)絡(luò)器是師尊壓迫倒霉二師弟熬夜制作,準(zhǔn)備出來給各個弟子之間交流的東西。
師尊為它命名為:“釘釘”。
二師弟一邊鼓弄靈石來回折騰靈力,在精疲力盡之時大聲咒罵:“我一定要找到機(jī)會殺了師尊。”
卻不知為何,只能老老實實繼續(xù)搗鼓。
除外,二師弟還留了一個心眼,在聯(lián)絡(luò)器之間留下了一個把師尊排除在外的交流空間。
此刻,辰甲指尖飛快留下靈力,在聯(lián)絡(luò)器里面和其他弟子們聲嘶力竭:“師尊要過來檢察儀容儀表了。”
第49章 阿簡,我好看嗎?
一瞬間, 千里之外的弟子們齊齊小肉一抖,那就是地動山搖啊。
他們頓時七手八腳地爬了起來,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給自己扯著頭花的弟子們回頭一看。
逼仄的小小練功室, 卻開著八個有十歲孩童那么高的窗子,走路沒有任何腳步聲的師尊就站在飄揚(yáng)的窗紗外面,笑得恐怖滲人。
一共有三間課室, 他帶著蕭無役挨個走過來, 狠狠地踹了踹門, 礙于“魔界學(xué)校的老師”在旁邊交流學(xué)習(xí), 簡町原明明想殺了這群不孝子孫。
最后卻只能笑瞇瞇,笑得皮笑肉不笑地提醒:“你們怎么這么多話呢,我在山腳下就聽到了,就你們班那么吵。”
三間教室并排在走廊。
到了下一個課室:
依舊:“整個青云門就你們班最吵了。”
最后一個課室:
“吵吵吵,就你們班最吵。”
蕭無役撓撓腦袋, 早就把他為什么殺到青云門的事情拋到九霄云外了, 他投入地問:“到底是哪個班最吵啊?”
簡町原:【……】
都吵!
他一聲令下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
大徒弟為虎作倀一樣站在簡町原身邊, 眉毛下撇, 端的就是一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架勢, 看著面前拘謹(jǐn)?shù)牡茏觽儯纳蝗獭?br />
簡町原沒有不忍,只覺得不恥。
要是蕭無役不在,簡町原一定要把他們通通滅了。
他招了招手, 訓(xùn)練有素的辰甲支支吾吾地從懷里抽出了一個小卷軸。
攤開, 里面畫的是……小徒弟僵硬的臉。
蕭無役胸口莫名又酸溜溜的:“他是誰?”
為什么阿簡珍藏著別人的畫卷?
簡町原老實道:“小徒弟。”
蕭無役輕聲,嘟嘟嚷嚷的嘴微微撅著:“怎么又是徒弟,你為什么要拿他的畫卷。”
簡町原淡然, 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因為他長得最標(biāo)準(zhǔn)啊。”
他這一句,莫名又叫蕭無役心里的酸海翻了天他陰沉沉地冷哼一句:“哦~阿簡原來喜歡這樣的。”
哼,標(biāo)準(zhǔn)是不是標(biāo)致的意思,說畫中人標(biāo)致是不是阿簡喜歡對方的意思,阿簡珍藏對方的畫卷是不是和自己珍藏阿簡給的小本本一個意思?
阿簡……明明……
嗚嗚嗚!
一股莫名的酸澀填滿胸膛,蕭無役摸著自己的領(lǐng)子,悶悶地,有些疼了,只覺得簡町原好吵,為什么那張嘴里說不出自己喜歡的話兒。
他想不出,為什么阿簡喜歡這種看起來就黏人又討厭的人?
明明臉白的和死了一樣!
明明瘦巴巴一條!
明明眼睛都沒有自己大!
還嘴唇那么薄,一看就是負(fù)心漢!
畫上那個人年紀(jì)那么小,還要阿簡照顧的樣子!
而小徒弟還杵在原地:“……”
他羞憤地捂住自己的臉:“師尊!”
差點臉一皺就哭了出來,只能委屈透頂?shù)匚宋亲印?br />
原因無他,畫兒里面的自己看起來很弱智,很丑,呆呆傻傻的,就像是一只關(guān)節(jié)僵硬的木頭人一樣。
簡町原卻很滿意,指著畫,拍案叫絕,冠冕堂皇道:“這就是我們新青云門的統(tǒng)一著裝和發(fā)型要求了。要做到你們一出門,人家就知道你們是青云門的弟子,要提醒我們青云學(xué)子整潔積極的良好形象。”
……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在昨天晚上,老簡突然來到寢室,笑得貌美如花,對他們師兄弟三人勾了勾手指,明媚地晃眼了:“你們誰是最帥氣的人呀?”
天真無邪的辰丙挺身而出,他私底下以為:作為師尊最喜歡的弟子,最帥氣的那必然是自己啊!
簡町原上下打量他,蒼蠅搓手,饒有興趣,點了點頭,開始夸贊:“就是你了,為師也覺得你體態(tài)端正,待為師給你再打理打理,讓你成為青云門之門面。”
辰丙一聲蕪湖,興高采烈就跟著簡町原屁顛屁顛走了。
他就知道,自己才是師尊最最喜歡的弟子,師尊對自己的容貌也十分滿意。
直到他被師尊按到了妝奩前面,師尊又搓了搓手,醞釀一會自己的力氣,猛地揪起小徒弟天靈蓋上面的一撮頭發(fā),大力出奇跡往上面一梳。
小徒弟原地飛升:這和自己想的為什么不一樣?
系統(tǒng)那時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捧著心,忸怩地轉(zhuǎn)動圓滾滾的身體,激動:[宿主你終于長大了,終于知道要完成任務(wù)就要和徒弟在一起了!]
[給徒弟梳頭發(fā),好浪漫!>3<]
宿主常常告訴系統(tǒng),要做一個出口優(yōu)雅看起來就很有文化的統(tǒng),提高自己做統(tǒng)的文化水平。
小光球沒忍住,優(yōu)雅地賦詩一首:
[縷縷青絲綿綿意,寸寸相思密密梳!
^O^]
下一秒,小徒弟的鬼哭狼嚎驚天動地:“師尊,師尊!饒命饒命!”
接著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啊!!!”
系統(tǒng):[什么聲音?⊙﹏⊙]
小徒弟摸著自己掉到鏡邊的幾縷頭發(fā),聲嘶力竭:“師尊,輕點。”
而簡町原……下手更狠了:“要把頭發(fā)全部扎起來才精神啊!”
“年輕人就要干干凈凈,板板正正。”
“天天在臉上留兩撮蟑螂須干什么?勾欄樣式!”
小徒弟:“……”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他的蟑螂須……都要被扯光光了。
系統(tǒng)也叫了起來:[宿主,補(bǔ)藥啊!這樣一點也不浪漫!]
最后,小徒弟的魂兒都要從嘴里飄出來了,六神飄蕩于天地之間,好像隨時都能斷了氣兒一樣
任簡町原擺弄著挺胸抬頭,用二徒弟制造的繪圖螞蟻留下了這張丑畫兒。
畫里的自己,好丑,好呆……
師尊還把這張丑畫兒拿出來給別人看。
辰丙無聲痛哭。
此時的簡町原并沒有意識到小徒弟的崩潰,還津津有味地點評起了:“你們看……”
小徒弟快哭了,心里狂叫:不準(zhǔn)看!
蕭無役也很委屈:不好看!
憑什么!?
只有簡町原一個人滿意的世界就此達(dá)成,他伸出優(yōu)雅的小指頭,輕輕地在畫兒上面指點:“前不過額,側(cè)不遮耳,發(fā)不披肩,精神正氣,充滿朝氣活力!”
“真好看啊!彰顯著我們青云門的浩然之氣!”
系統(tǒng)看不下去了:【宿主,你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你仔細(xì)看看畫兒啊!小徒弟都要哭了,看起來哪里有活力啊,他要碎掉了@﹏@】
簡町原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他按照流程提出要求:“今天檢查儀容儀表,發(fā)型不達(dá)標(biāo)的今天晚上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通通整改。”
接著,他開始巡視周圍,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弟子,他竟然是藍(lán)頭發(fā)的!
“你出來,你解釋一下為什么你的頭發(fā)是藍(lán)的。年輕人,干凈利落樸素自然的,就是最好看的。”
要自然啊,黑眼睛黃皮膚,多好看啊?
那弟子支支吾吾:“報告師尊,我是瑯海水族的兒郎,頭發(fā)本來就是藍(lán)色的。”
簡町原恍然大悟:“哦……”
那弟子以為師尊理解他了,就要作一個禮數(shù)退下了。
這時,
簡町原又出聲了:“你們的人種……好豐富。”
弟子:“呃……”
蕭無役也很難過,心道:果然別人的自然阿簡不喜歡,阿簡就喜歡畫里那種呆子的自然。
阿簡果然喜歡畫里的呆子模樣!
系統(tǒng)已經(jīng)機(jī)身發(fā)熱地退下來,它實在不理解怎么會有清冷師尊一句話一個模樣。
簡町原又發(fā)現(xiàn)了后排一個站立的矮個子弟子,卻在頭上頂著一大摞蓬松的爆炸頭。
和魔族那個卷毛相比,不遑多讓!
剛剛癟下來的氣兒又雄赳赳氣揚(yáng)揚(yáng)了起來。
簡町原遠(yuǎn)遠(yuǎn)一指:“那你呢,你的頭發(fā)怎么回事?自然啊!自然就是最好看的。”
那弟子駭?shù)靡粋哆嗦:“報告師尊,我也是天生的。”
簡町原:“……”
考慮到公序良俗: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他都沒有叫女生通通剪蘑菇頭。
他實在是太仁慈了。
但是,他顯然忘了:在小說世界里面,有的角色,開心時頭發(fā)是卷的,難過時頭發(fā)是直的,生氣時頭發(fā)還是離子燙。
他們的心情可以影響臺風(fēng)的走向,哭的時候老天爺都要落淚。
天生藍(lán)頭發(fā)有什么稀奇的。
簡町原簡直抓狂。
終于把每個人的發(fā)型穿著都點評了一遍,簡町原下了最后通牒:“今天晚上,那些不是天生的特質(zhì)通通整改好,明天要是還是這個鬼樣子,你們就不用來上課了。頭發(fā)全部梳起來,統(tǒng)一著裝穿宗門藍(lán)白服。”
“小甲,待會把這張畫掛在宗門門口上,叫路過所有弟子都知道什么叫弟子儀容儀表。”
辰丙:“……”
他終于沒忍住,天崩地裂了!
他不要啊!
畫里的自己就像一個呆子,他不要把自己這張呆畫貼出去公開處刑啊!
蕭無役也不開心:阿簡該多喜歡畫里的弟子啊,還要擺出來叫所有人都知道阿簡喜歡這位弟子!
簡町原吩咐好了一切,微笑地回過頭來:“五一,你學(xué)會了嗎?”
就該這樣管理學(xué)生的儀容儀表!
蕭無役委屈:“我知道了。”
原來,他也要學(xué)會把自己易容成畫上那個呆子才可以得到阿簡的心!
簡町原拍了拍手,插插腰,頗有得意的意思。
五一的眼睛還死死的鎖定那幅畫上面的辰丙。
突然,他伸手了,抿著嘴攔住了簡町原。
簡町原的一條腿還懸浮在半空中,這時候卻突然被蕭無役攔腰往后一抱,那一條腿條件反射地在空中蹬蹬蹬,就是踩不到實感。
直到后背啪嘰一下,撞上了五一的腰腹,他實在是不想平地摔,七手八腳地往后面撲通,手胡亂地抓。
然后……抓到了蕭無役腰上別的銀鏈。
簡町原相信,人在危機(jī)時刻就是有無限的潛力的。
就比如剛才的自己在以為自己要摔個人仰馬翻的情況下,毅然決然發(fā)揮了自己的求生能力,死死地抓著蕭無役用做腰帶的小銀鏈。
抓得太死了。
他現(xiàn)在很想死……
因為抓太死了,腰帶斷了!
簡町原呼哧一下就趴了過去抱著蕭無役的腰,護(hù)住他搖搖欲墜的貞操。
心里狂叫:
為什么,銀子不應(yīng)該比金子硬很多嗎?
為什么會斷?
不會吧,不會吧!
蕭無役卻淡然地伸出手,抓著簡町原趴在自己腰上的腦袋,呆呆傻傻,好像糾結(jié)了好久才決定提醒,聲音小小的,細(xì)細(xì)的,就像是一只耷拉耳朵的小貓:
“阿簡……你還沒有,點評我的容貌呢。”
第50章 教導(dǎo)主任蛇皮走位
他是貔貅, 雖是神獸,但神獸是鳳毛麟角,教蕭無役化形之術(shù)的是妖。
教導(dǎo)他的妖首說過:他本就昳麗, 無需過度變幻容貌畫蛇添足。
現(xiàn)在他有點不確定了, 自己在阿簡眼里有沒有畫里那個小子好看?
剛剛阿簡把在場所有人都點評了一遍,就是沒有點評他。
簡町原:“……”
你褲子要掉了啊!
你先管管你的褲子啊這。
這個萬人迷光環(huán)那么厲害的嗎?
系統(tǒng):【O_o那是腰鏈啊,那是腰鏈啊宿主, 不是褲腰帶, 褲子不會掉噠。】
簡町原:“……”
他尷尬地搓了搓手, 終于把自己的兩條膀子縮了回來。
蕭無役眼睛亮晶晶的, 還在等待他的回答:“阿簡,你覺得我長的怎么樣。”
簡町原老臉窘迫,尷尬得無所適從,看著蕭無役被自己扯得皺巴巴的衣服,咽了咽自己的唾沫。
回想起了手感。
老臉喂了狗了。
尷尬地舉起大拇指:“身材真好。”
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 簡町原又點評了一下蕭無役的容貌:“嗯, 你打的這個耳洞很好看。”
接著他兇狠地轉(zhuǎn)過頭去, 順便飛快地邁開腿逃出生天:“但是你們青云門弟子要是吊兒郎當(dāng)在自己身上搞這些釘啊環(huán)啊, 我把你們通通打出去。”
謝天謝地, 他終于可以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而,蕭無役……還掐著自己的腰鏈,細(xì)小的銀鏈勾勒他并不纖細(xì)的腰身,他的耳后是燒紅的一片紅霾。
心如擂鼓, 是小鹿突突亂撞。
阿簡摸了他的腰,
然后:贊他身材好。
蕭無役決定了,從今以后他不是小貔貅了。
他是一只“小腰精”!
簡町原若無其事地離開,弟子們也窸窸窣窣回到課室。
蕭無役跟上簡町原的腳步, 屁顛屁顛,眼神死死地鎖著簡町原飄蕩的發(fā)絲。
在他們不注意的地方,小徒弟已經(jīng)沒忍住想上去撕了那張呆畫。
他的身手矯捷,力拔山河一樣,敏捷一躍,就要奪過大徒弟手里的畫來撕吧撕吧。
大徒弟也是眼疾手快,寬袖一攔,往旁邊輕輕一個小碎步就躲了過去,制止道:“師弟,還有師尊呢。”
辰丙向來恃寵而驕,發(fā)出來一聲冷哼:“師尊若問起,我自會擔(dān)責(zé)。”
哼,不過是一個被無視多年的師兄罷了,這幾日得了點青眼便得寸進(jìn)尺,敢對自己呼來喝去指指點點了。
他又算個什么東西。
就算自己駁了師尊的面子,師尊也不會生氣的。
想到這里,辰丙更加盛氣凌人了起來:“得了師尊一點恩寵就雞毛當(dāng)令箭了吧,師尊最近胡鬧,你也和他一起,枉顧我們青云門同窗情意。”
說到怒處,又“呸”了一身,一字一頓:“惡心!”
辰甲:“……”
他實在是受不了幫師尊做事這里外不是人的日子了。
于是,他小聲解釋:“不是不讓你撕,等一會再說。”
辰丙也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兒:“憑什么要等,我現(xiàn)在就要撕。”
辰甲:“你信不信我數(shù)十個數(shù)后,師尊就會探頭探腦地突然出現(xiàn),然后開始教訓(xùn)我們。”
辰丙:“……”
有病,怎么可能發(fā)生這種事情。
他剛要罵,
結(jié)果,
不用十個數(shù)的時間。
師尊那標(biāo)準(zhǔn)的,字正腔圓到無可挑剔的聲音悠悠地從身后傳來,叫他雞皮疙瘩一起。
那是汗毛倒豎的感覺啊。
簡町原走路輕飄飄沒有一點兒腳步聲,好像是幽靈在飄蕩,恐怖而不自知。
他俯下身子,對著小徒弟的耳邊輕輕的,笑道:“你們?yōu)槭裁催在走廊亂走呢?”
“吵吵鬧鬧的,你以為宗門是你家嗎?”
雖然簡町原的表情是笑著的,但是話語卻極盡涼薄,再仔細(xì)看他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僵硬,這分明就是最標(biāo)準(zhǔn)的皮笑肉不笑。
大徒弟多么有眼力見的一個弟子,默不作聲扯著辰丙的袖子,兩個人屁滾尿流地回到課室。
到了課室,辰丙也不老實:“你怎么知道師尊會突然回來,果然,你一定幫師尊干了很多壞事,不然你怎么可能對師尊的行蹤了如指掌。”
辰甲:“……”
他是竇娥,他是文字獄,他是可憐的一顆小白菜。
辰甲終于看透了,師尊說的重用他,所謂成為大師兄“一班之長”,就是要他同時混跡于弟子與師尊之間,幫師尊多行不義,再被同窗好友背后蛐蛐謾罵。
這種形象,就好比如“下界凡人口中的太監(jiān)”,皇帝把他當(dāng)成奴才,妃嬪也不當(dāng)他是自己人,叫他“閹/狗”,算不了男性,也當(dāng)不了女人,能被當(dāng)個人他就謝天謝地了。
辰甲:“……”
哦,他一定要想辦法找?guī)熥鹨蹋瑘詻Q不當(dāng)這個“破班長”了。
辰丙還是嘀嘀咕咕:“說,剛剛是不是你和師尊通風(fēng)報信的?”
辰甲:“沒有。”
“那為什么師尊突然回來了?”辰丙油鹽不進(jìn):“一定是你,師尊又不是閑的發(fā)慌,離開不到一刻鐘又馬上回來。”
辰甲死死盯著辰丙的眼睛,義正辭嚴(yán):“你說對了,師尊就是閑的發(fā)慌啊。”
“他就是刻意出去放松我們的警惕,然后馬上回來,把我們這種搞小動作的一網(wǎng)打盡。”
辰丙傻眼了:“啊?”
不,絕對不可能,師尊在他的眼里冰清玉潔。
辰丙不信:“那也不對,你怎么知道師尊這回是裝的,不是真的回去了,就是你給師尊通風(fēng)報信的。”
辰甲穩(wěn)重地看向辰丙還在絮絮叨叨一張一合的嘴,眼神就像在看傻子:“因為師尊剛剛是走出去啊,青云門這么大,他真的要離開,應(yīng)該御劍飛出去或者千里穿行符啊!”
辰丙恍然大悟:“對啊!”
大師兄的觀察,竟然細(xì)致如斯!
看來自己也不能小瞧了對方!
他們還在嘰嘰喳喳,突然,課室里面猛的亮了,嘩啦一下,那是窗紗被掀開的聲音。
老簡在窗外面皮笑肉不笑:“還聊呢?要不要上去聊大點聲,給所有的青云門弟子一起聽聽,聊什么這么興高采烈。”
辰甲:“……”
我就知道……
辰丙:“……”
師尊變了……
系統(tǒng)奔潰:【宿主宿主,主角攻們對你的好感度跌得好厲害,救命救命。】
蕭無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簡町原:“阿簡好聰明。”
青云門弟子們:“……”
救命救命!!!
系統(tǒng)的聲音吵得簡町原頭內(nèi)隱隱作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別吵了。”
系統(tǒng)真的慌了:【不是啊,好感度真的掉了,都要掉到二徒弟那種程度了!】
系統(tǒng)小光球按住自己的人中,哦不,球中,他呼哧呼哧大口呼吸著抽搐,好像隨時要咽氣了一樣,眼睛一睜一閉,世界昏昏暗暗。
簡町原安慰它:“淡定啦。”
系統(tǒng)歇斯底里:【淡定不了啊!我求你了,不要再拿教導(dǎo)主任那一套過來了。】
可是簡町原也是有苦衷的:【他們都不喜歡教導(dǎo)主任,我自己也不喜歡教導(dǎo)主任,如果不是為了生活,誰愿意當(dāng)教導(dǎo)主任啊?】
【我補(bǔ)藥師生戀啊!】
【我寧愿一直找事,一直搞事,被討厭也不要師生戀啊!】
一人一統(tǒng)互相奔潰陳情。
終于,大徒弟站了出來,開始履行班長的責(zé)任:“諸位同僚,想必大家加入青云門這個大家庭,是為了能力有所增進(jìn),成為可塑之才,棟梁之才。看看師尊,為了我們能認(rèn)真學(xué)習(xí)勞心費神,我們要振作起來,不要再讓師尊寒心了。”
簡町原:“……”
要不是系統(tǒng)瘋狂提示徒弟們對自己的好感度已經(jīng)降到冰點,簡町原真的會為大徒弟的慷慨激昂而感動的。
此刻,他心里怒罵:我信你個鬼!
但面上不顯,依舊是一片翠心喂了狗的可憐模樣。
不過盤算一下。
自己的爐鼎異香在接觸主角攻時就會觸發(fā),現(xiàn)在的大徒弟和自己交流時已經(jīng)可以做到無欲無求了,想來這幾天自己搞事的努力沒有白費。
他扭頭,激勵地對著五一說:“為了更好地管理弟子,應(yīng)該提拔一些領(lǐng)頭羊。”
翻譯:提拔一些聽話的牛馬當(dāng)班干部。
還要有一些語言藝術(shù)!
“你,學(xué)會了嗎?”
簡町原侃侃而談:“聽說你的手下里面有七大魔座?”
蕭無役點頭:“是”。
簡町原淡然看他一眼,卻把話鋒一轉(zhuǎn):“那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七大魔座,換而言之,不就是七個課代表?
只有七個課代表那怎么夠?
簡町原又去問蕭無役:“那你座下有多少魔修?”
蕭無役撓了撓腦袋,天真無邪的模樣,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我,不知道。”
簡町原回頭,掃視,不解:“怎么能不知道呢?”
好歹是魔尊,一個魔界統(tǒng)領(lǐng),下屬的臉記不清,那下屬的人數(shù)總要粗略了解一下吧?
“按道理來說,我們魔修是你們口中的歪門邪道,走投無路或走火入魔之人成為魔修,無根無源。”
簡町原默默翻譯:無組織無紀(jì)律的黃毛鬼火少年。
蕭無役道:“七大魔座曾經(jīng)都嘗試統(tǒng)計魔修人數(shù),但是失敗了,真正居住在魔都不夜城的只有千余人,但是總有散修或正道弟子出門在外說自己魔修。”
說到這里,蕭無役還有一點委屈:“阿簡,我是不是很廢物?我怎么連手下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簡町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這不是你的問題,我把這一切叫做‘藍(lán)翔效應(yīng)’。”
蕭無役眼睛一亮:“哈?”
那又是什么?
阿簡果然好聰明,什么都知道。
簡町原:“……”
所謂藍(lán)翔效應(yīng)就是所有的差生都說自己以后會在藍(lán)翔開挖掘機(jī),會在新東方當(dāng)廚師,但是藍(lán)翔根本就沒有那么多人,新東方表示沒見過他們。
那么多的編外學(xué)生就是在胡說八道。
四舍五入,簡町原整個人都睿智了起來:魔教=藍(lán)翔or新東方。
蕭無役死死地看著簡町原還在撲棱撲棱的睫毛,覺得就像是飛蛾的翅膀一樣,真好看。
他說:“阿簡說喜歡很多人嗎?”
簡町原如實:“熱鬧啊。”
蕭無役立馬手腳并用,“蹭蹭蹭”爬到了簡町原手邊,眼睛一眨不眨。
他的眼睛放松下來的時候,眼睛輪廓是圓潤的,眸底是雪亮的,就像是動畫片里面天真無邪小鹿,又像是涉世未深的少女眼。
妖長壽,不老不死,珠不黃。
會永遠(yuǎn)有這雙漂亮的眼睛。
但是蕭無役一旦不茍言笑地兇戾起來,那原來圓圓的瞳孔就會瞇成類似獸類的一豎,琥珀色的眼擠滿了不屑的殺氣,像極了無聊的貓科動物捕捉獵物。
這么貌美如花的一張臉突然貼到自己身上,簡町原條件反射一樣往后面一個鯉魚打挺撲通一下,摸摸離得遠(yuǎn)了些。
“你別挨那么近。”
蕭無役的眼睛還是那么單純無辜:“為什么?”
他鼓了鼓腮幫子,其實是在借著這個機(jī)會咬咬后槽牙,難過委屈得厲害:“阿簡還記得嗎,在玄黃一盟的小木屋里面,我們和衣而臥,怎么現(xiàn)在近一點也不行嗎。”
簡町原:“……”
萬人迷光環(huán),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