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予發(fā)現(xiàn),她的房東說偶爾會下廚,偶爾這個詞用得還是不太妥帖。
譬如自打她住進來的每一天,她們的晚餐時間都在晚上十點,不論多晚遲軟都會下廚,還時常一不留神做多了,給她打包一份第二天去公司吃。
這個房租的,除了早飯,另外兩餐都被遲軟包了。
至于早飯……遲軟心說她都包兩頓了,平均一頓3.5的預(yù)算,一天也能劃拉出7塊錢勻到早飯吧,再折騰她就要撂挑子了。
實在是早飯也不是她擅長的科目,連她自己都經(jīng)常為了多睡幾分鐘略過早餐,更別提給林霽予準備了。
“大強同學(xué),你最近好像沒那么卷了。”洗手的功夫,同科同事湊了過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我們總算松口氣。”
那擱之前,遲軟在科里的地位跟銷冠似的,才來時還因為空窗了一段時間有點手生,幾臺手術(shù)下來,手感就回來了,還做的一臺比一臺好。
她縫合手藝好,縫合過后的傷口看上去秀氣,總給人一種“我雖然被動了刀但又沒那么恐怖”的心理安慰,精神上一有安慰,恢復(fù)的好像都要比旁人快。
不少人都沖著這點指名要遲軟上,看她名下排的一臺又一臺手術(shù)就知道她究竟有多火爆。
起初還有人嫉妒,可一聽遲軟家里那一攤子爛事,好像也沒什么好嫉妒的,她什么都沒有,自然而然只能卷手藝。
科室的整體效益上去了,落到其余人身上的負擔反而沒那么重,這樣一來,遲軟在科室還混成了一個跟誰關(guān)系都挺好的小可憐。
“這兩天累哦,為了找補點房貸給自己找了個合租室友,”深諳大多數(shù)人心理的遲軟搖頭嘆氣,適當販賣一下“慘事”,“看她一天到晚吃泡面,不忍心,回家做頓飯給她,托她福,上稱都重了幾斤。”
同事調(diào)侃:“你這房東可真是百年難遇了,還給人做飯。”
“沒辦法啊,有時候看她省吃儉用沒飯吃,心里不舒服,說白了還是心太軟。”遲軟抽紙把手擦干,“不說了,先進去了,有空一起吃飯。”
減少了小部分手術(shù)量,遲軟終于開始查起林錚究竟有沒有住在仁心。
她人緣好,上哪都能姐姐妹妹地喊上一句,不動聲色想要八卦吃瓜的時候,那瓜簡直是從四面八方就透過來了,從她想吃瓜的那一刻開始,到現(xiàn)在,人都在家里沙發(fā)上坐著了,手機還要時不時震一下。
林錚的確是在仁心,只不過不在她所在的院區(qū),而是在療養(yǎng)區(qū),定的還是需要護理的套餐,全部下來一個月五萬。
對富人而言,這個數(shù)目絕不算貴,畢竟仁心也算不上頂級私立,客戶多是中產(chǎn)而非頂級富豪,可對林霽予而言……的確算是節(jié)儉之下能承擔的天花板了。
除此之外,遲軟還八卦到,林霽予的那個后媽也是在療養(yǎng)院的,美其名曰貼身照顧,然而林錚包的又是帶了護理的套餐,這照顧究竟照顧了個什么東西,還真是存疑。
情緒價值上的照顧嗎?
這一世沒有林氏作為經(jīng)濟支撐,她又只是個背了一身房貸的普通人,除了一天包兩頓飯,她還能為林霽予做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有遲緒這個前車之鑒,遲軟甚至提防自己對林霽予動心,這簡直是底層家庭背景,論起來她還強點,起碼她那房貸是有數(shù)的,總有還完的一天。
誰知道林錚這死老頭能活多久,禍害王八遺千年,看他那舒舒心心療養(yǎng)有人送終的架勢,再看看加班不償命,回家都要抱著電腦干到十二點的林霽予。
興許林霽予哪天就被死老頭先熬走了。
如果她再對林霽予心軟太多,那實在是太難了。
林霽予到家時,廚房的油煙機已經(jīng)關(guān)停,她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回家時家里的油煙機總開著,故而今天還有些意外。
然而家中多了一股嗆人的煙味,她循著煙味望了過去,只瞧見自家房東在陽臺抽煙,煙霧裊裊。
察覺到家里多了個人,遲軟掐了煙,進屋時還把陽臺的門給拉上了,在距離林霽予五步時,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我去換身衣服,陽臺你先別去了,免得吸二手煙。”
落到衣服上的那就不提了,三手。
“菜在桌子上,餓了你先吃,多出來的也給你打包好了在冰箱。”
林霽予看著遲軟快步離開的背影,抿了抿唇。
遲軟再出來時,桌上的菜被林霽予熱了一遍,她招呼遲軟,“遲醫(yī)生,來吃飯吧。”
“嗯。”遲軟是很想假裝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
她不跟緒緒似的,煙癮重到一天半包起步,是壓力太大時或?qū)嵲谔臒⿻r才會淺淺抽上一根,可今夜餐桌上的林霽予實在安靜,安靜到——
“是嚇到你了嗎?”遲軟照舊給林霽予盛了一碗湯,瞧見她疑惑的眼神后,解釋,“我是說,抽煙這件事。”
“沒有,”對于此事,林霽予仍舊平靜,“我的同事里也有不少人抽煙的,沒有嚇到我。”
都市人節(jié)奏快,壓力重,需要緩解與釋放,抽煙自然而然就成了一部分人放松的方式。
“哦,那我看你一直不說話,還以為你在偷偷計劃毀約跑路了。”遲軟指了指后頭,“床我給你裝好了,還有柜子,顏值上可能差點意思,用料應(yīng)該是沒問題。”
畢竟她也不是什么專業(yè)的設(shè)計人,有時候?qū)徝酪餐Σ辉诰的。
“沒有,遲醫(yī)生,你是個特別好的房東,我沒有想毀約,”林霽予又抿了下唇,“是感覺你心情不好,想問問,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
遲軟心說你學(xué)聰明點別兩輩子都被人忽悠瘸她心情就好了,然而她又不能只說“我去把你祖宗十八代都八卦了一遍你家現(xiàn)在是個什么糟心情況我一清二楚”,思來想去,只能扭了扭脖子,把所有的鍋都甩給工作。
“沒,是最近排的手術(shù)太多了,所以回家想放空一會兒,下次我會注意出去抽的。”
“不用,不要緊,”林霽予松了口氣,因遲軟沒有遇到煩心事而放松下來的腦子里猛地浮起遲軟抽煙時的場景。
她的新房東玲瓏歸玲瓏,但那一雙手卻是實打?qū)嵉男揲L,或許是因整日都要做手術(shù)的緣故,指甲修剪的異常清爽,看著干凈又秀氣。
夜色里,煙霧中,紅唇好似鴿血紅的紅寶石,艷麗又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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