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徵雪沒有想到,激活秘籍還會在世界頻道發出這么大的公告,事實上,開這個秘籍也就是個順手的事,神獸令牌挺沉的,九只一齊放進密保鎖里,重量沒有一點減輕。
這種重要道具不比大多數草藥、工具,放進包就能清空重量,拎起來毫無感覺。
罕見稀少的重要物品為了防盜,全是實打實壓在玩家身上的。
封徵雪嫌重,干脆趁藺司沉不注意,全都給用了。
鬧出些動靜來,就見某人的臉也拉長了。
和之前一樣,藺司沉非常不支持他使用《清江懷月》這本孤本,然而又無法給出封徵雪覺得合理的原因。
只見藺司沉騎著高頭大馬,載著封徵雪往可以休息的酒家走,面色不虞黑著臉說:“這就是一個群加血技能,單奶一個人根本比不上普通技能。”
封徵雪倒是平靜:“挺好的,我正好想要個群體大加。”
藺司沉的馬一停:“你明明奶我一個人就行了,還有別人需要給你奶嗎?”
封徵雪皺起眉頭,頗為無語地往前蹭了蹭,“暫時沒有。”
“什么叫暫時?你重新說,是永遠沒有。”
藺司沉環住愛人的腰,封徵雪被迫揚起了脖頸,半晌才眨眨眼睛,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
——男朋友太粘人怎么辦,怎樣才能哄好?
“你閉上眼睛,給你個東西。”
“什么東西?”
“先閉上。”
藺司沉如他所言閉上了眼,心中測算著封徵雪大概是要親他一口吧,不知道是會吻在額頭還是臉頰,或者更好一點,直接咬在他的嘴唇上。
然而藺司沉預想中的親親卻遲遲都沒有降落,取而代之的,一只熱乎乎的東西,熱乎乎的,球狀物,倒是被封徵雪揣在了他的懷里。
——什么東西?
藺司沉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
就見一只碩大的“靈寵蛋”!
它的殼似乎很薄,觸感異常光滑,就像是柔軟的玻璃,但卻不易破碎。蛋殼表面還覆蓋著一層淺淡的符文,當指腹拂過蛋殼表面,似乎都能會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震顫,仿佛是來自內部的生命力在躍動,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古老的傳說。
“……這是什么啊?”
藺司沉很勉強地問了句,可即使嘴上問著是什么,心中卻早就有了揣測,這應該是一只品級不錯的靈寵,像是激活《清江懷月》這種級別的孤本,系統一般會贈送一個小彩蛋,也就是“買一贈一”里贈的那個“一”。
多半是個甩不掉的累贅。
藺司沉悶悶不樂地揣著蛋。
抱是不可能抱的,他的確討厭小孩和小動物,根本不耐煩去養;
扔是不可能扔的,再怎么煩人也是封徵雪要送給他的禮物……
封徵雪見他面色為難,一張臉上五顏六色,唯獨就是沒有喜色:“怎么了,不喜歡么?”
藺司
沉黑著一張臉:“還不如叫我一聲老公。”
真是難哄。
封徵雪面無表情將“鴕鳥蛋”奪回來,淡淡道:“那還給我,不給你了。”
藺司沉于是眼睜睜地看著封徵雪,又仔仔細細將那大蛋揣進懷里,像揣了一只崽崽,關鍵還像是給他下得崽。
一些下流的想法登時就從腦海里冒出來,使藺司沉的面色由黑轉紅,下一刻,封徵雪還沒反應過來,懷里的蛋就被人暴力奪取了。
封徵雪回頭看去,只見藺某的耳根漲紅,甚至還脾氣很大,湊過臉來很用力地親了封徵雪臉頰一口。
封徵雪莫名其妙被人嗦了一下,但聽那人道:“你好煩,送了人的禮物怎么還能要回去?”
封徵雪:……
一來一去兩人膩歪了好一會兒,藺司沉打馬向前,到達紅塵酒家時,封徵雪素來發白的嘴唇都被藺某人親得又紅又腫了。
紅塵酒家是一座極有名的酒肆,坐落在長安城的近郊,名聲很大,據說是因為酒很好喝,還有各種營養均衡的藥膳,可謂是個小酌療養的勝地。
由于它的藥膳名聲在外,封徵雪即便之前對地圖不熟悉,也聽說過這酒家一一。然而當封徵雪親眼走進這紅塵酒家時,還是有點被震驚到了……
怪不得這“紅塵酒家”在服務器沒關之前那么火,據說天天都要預約等位,不出意外的話,那些玩家應該都是來打卡的。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臨溪而漁,溪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而酒洌】
不得不說,這里的造景既真實又夢幻,壯觀又自然,毫不雜糅地將語文書上的必備書目都融合了一些,所以這酒家倒像個旅行景點,而且比起三次元導游指著某塊石頭說”“觀音垂淚”、“大圣劈山”都要真實太多了。
如果換個時間點來,素有閑云野趣的封大夫說不準還有心情享受享受。
可是現在這種時間節點,游戲里面人人自危,誰還可能有心情出來旅游?
藺司沉把馬拴好,伸出手來等著封徵雪牽他,封徵雪眉頭一皺問道:“你帶我來這里干嘛?”
藺司沉答:“療養呀。”
封徵雪本能地牽住他,就見藺司沉臉不紅心不跳拍了拍自己懷里的蛋,一張帥臉上寫滿了理所當然的神色,十分欠揍道:“你來休產假,順便我也要來孵個崽。”
一個暴栗錘在藺某人的頭上,呱唧一聲,跟敲瓜似的。然而藺司沉卻一點都不惱,反而像個得到鼓勵的流氓,不知哪里鼓起來的一股混勁兒,扛起封徵雪的腰,就把人暴力往那紅塵酒家里面扛。
封徵雪的平坦的小腹抵在他的肩膀上,生疼,可藺司沉鼓起的腹部卻揣著一只大蛋,沒了按著手,立刻“啪唧”一聲掉在地上!
封徵雪心中湛然一驚,看著地上向前翻滾的蛋,幾乎瞬間就屏住了呼吸。始作俑者卻沒有一點要彎腰去撿的意思,踹一腳
、再踹一腳,像踢足球一樣地踢著蛋往前走。
“……你干嘛!蛋都要碎了!”
“不會的,孩子隨我,皮實。”
封徵雪:……
封徵雪是的確覺得藺司沉越來越瘋了,放在游戲外面已經是可以去看一看腦子的程度了。
但轉念一想,好像自從自己認識藺司沉以來,這人就是不怎么著調的狀態,說話、做事,從來就沒讓他舒心過,也沒像正常人過。
但凡換一個控制欲強一點的人,別說來和這人談戀愛,就是普通地交流交友,說不準也要被藺司沉氣死。
可自己是怎么了。
封徵雪清冷的五官像一副極淡的水墨畫,趴在藺司沉的肩膀上郁郁地蹙著眉。
深吸一口氣,面色卻是微微紅潤,不動聲色地,還是將藺司沉抱緊了。
不是怕自己會掉下去。
而是心里像是滿得發漲,好長時間的疲憊也在和愛人的肢體接觸中軟化下來,這是以前沒談戀愛時、甚至是和曹精誠談戀愛時,都從未有過的慰藉,是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是喜歡。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喜歡上藺司沉,但心里滿滿的感覺總歸不是假的;
雖然也不知道戀愛腦是不是會傳染,但是想親近一個人的沖動更不可能是假的。
可封徵雪到底是封徵雪,不同于藺司沉不懂得克制的熱烈,封徵雪即便胸中波濤翻涌,卻也只還是靜靜地趴在藺司沉的身上,沒有什么任何多余的動作。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所有的既往經歷塑成了這番性格。從小到大,最好的日子總是抓不住,最喜歡的人總是會在愛最濃時離開。
封徵雪記得老話都說,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所以即便是現在的這一刻非常喜歡,封徵雪也不會有過多的動作或言語——像是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因為怕被神明發現自己很喜歡某個東西的話,可能就要將他最珍視的東西收走了。
即使封徵雪自己也知道,這樣的擔心多余、無用、又愚蠢的,卻仍舊控制不住這樣想。
“你又再胡思亂想什么?”
藺司沉揚起腦袋看向他的愛人,幾乎是鼻尖對鼻尖的距離。
封徵雪一愣,錯開眼睛面無表情道:“在想你什么時候能把我放下來。”
“馬上就到了,放下來干嘛——我剛剛都看到你扭到腳了。”
“……沒事,不疼了。”
藺司沉眉頭一擰,問題成串地砸下來:
“你要離開我了嗎?不喜歡我了嗎?——是不是因為不喜歡我了,所以才連孩子的撫養權都不要了?”
封徵雪:……
“當我沒說,你想扛就扛著吧。”
藺司沉期待的神色看向封徵雪,似乎想要得到一個更明確的解釋,剛剛那段話,他是很認真的。
于是封徵雪似乎讀懂他的意思,神色溫柔語氣淡
淡道:
“不會離開你,還是喜歡你,撫養權也沒有不要——但你要搞清楚,那是只蛋是系統送的。”
句句有回應。
于是藺司沉的焦慮,也似乎在瞬間就被封徵雪的溫和的聲線撫平,一雙靈動的笑眼很開心地瞇起來,揚起側臉,向自己溫柔的妻子討要一個親親。
與此同時。
研究室里爆出一小撮地驚呼:
“靠!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我們居然干預成功了……?我剛剛把之前一個犄角旮旯里的廢棄程序試著導進去,發現系統審核居然通過了……現在已經更改了異常玩家的任務說明……”
話音一落,一室靜默。
三五秒后,研究室里終于爆出一聲聲熱烈的喝彩!
天知道,他們一堆精英級研究員在這個屋子里郁悶了十多天,從千次萬次的失敗中,終于收獲了梁應淮改版系統后的第一次成功!
雖然這個成功看起來很小,但卻是里程碑性的。
但見每個玩家的任務描述上,都多了兩行小字:
【1、我們接取的任務或進入的副本的難度,是根據根骨值決定,如果善用門派技能,完全有可能完成看上去不可能的任務,不要失去信心】
【2、打開Npc好感度列表,找到好感度最高的Npc,只要維持好感在一定水平,Ta有100%的概率輔助你的作戰】
和封徵雪當初提供在世界頻道的兩條“鐵律”一字不差,甚至連一個標點符號的出入都沒有,因而倒像是直接復制粘貼上去了。
事實上這就是藺司沉按照封徵雪所言,發給人脈Npc去添加的兩條內容。
“為什么能讓系統通過審核、修改成功?你用的是什么干預程序?”
“操!這么說…我們是不是已經掌握修改所有異常玩家任務的技術了!?”
“哈哈哈哈!小瀟!你這次記大功啊!如果我們能干脆把異常玩家們-->>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任務,都他媽給改簡單,那就全員開掛啊?”
研究員們著實有點興奮,一個個臉上都添了喜色。
然而這時,齊沐白卻給他們一頭冷水潑下來:“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啪”的一聲,齊沐白點了下鍵盤,把那原本的廢棄程序描述頁點開:
【僅用于向玩家說明游戲規則——《全息游戲公約》規定,玩家應平等地對游戲規則享有知情權,以保證玩家權益。】
“這是一個糾正游戲里潛規則的小程序,因為之前的俠客行在規則方面做得比較規范,除了任務需求的隱藏規則不能公布,而且關乎到玩家安全的規則都是如實公布的,所以這個程序才一直沒派上什么用場。”
顧時秋同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說,這兩條規則還是雪雪發現的,只是在其他異常玩家不相信的時候,我們讓這兩條規則,被系統公布出來了?”
“是的,這兩條規則客觀存在,和玩
家的生命安全息息相關,不公布是違規的。這就相當于,我們找到并糾正了一個現任系統的重要bug~”
“這也太大快人心了!”
顧時秋摸摸眉毛,眉頭皺著,繼續自言自語的:“嗨,鐵律一,剛剛封徵雪已經讓我們抄過答案了,可是那鐵律一呢?怎么發現的?”
石專家冷笑一聲,有些譏諷道:“這重要嗎?說不準就是直覺,瞎貓碰上死耗子……”
顧時秋點點頭,笑著說:“石主任,那你也碰一個唄,給我們展示展示,這種死耗子要怎么碰?”
石專家眉頭一擰,厲聲罵道:“你們這些一線的所謂精英,屁用沒有,就抬杠有本事——反正都已經公布了,還去糾結他的來處有意義嗎?原本研究‘鐵律一’的,都給我立刻停止!不用研究了,反正規則都已經定了,趕緊把有限的時間投入到更有意義的項目中去,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為更多的異常玩家,提供更強有力的保護,起碼在講所有異常玩家營救出來,保證他們的意識安全。”
顧時秋眉頭一皺,咕咕噥噥地撇了撇嘴,“……說大話誰不會啊,你行你上啊,動動嘴皮子的事就交給我們這些廢物來做就好了,不勞您的大駕。”
石專家道:“姓顧的!——還有你,齊沐白!再跟我唱一句反調,我會把你們直接調離攻關組,你們兩個全都給我卷鋪蓋滾蛋!”
石專家一句話吼完,室內沒有一點聲音,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向著齊顧一人看去,就像是上學的時候聽到班級里的優等生也被班主任給罵了,一時之間人人自危,不敢多說一個字。
誰知這時,卻聽顧時秋打了個呵欠,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哎,你看看你,這個時候了,你還裝起來了。”
齊沐白似乎有點被逗笑,把工作胸牌摘下來,往桌子上輕輕一扔,笑容朗然:“好啊,石主任,那你跟上面申請吧,麻煩你了,反正我和小顧,早就不想干了。”
幾乎所有研究員都屏住了呼吸,但眼睛睜得老大,努力地進行表情管理。
石專家臉色鐵青,沒想到都到這份兒上了還能吃癟,惡狠狠地剜了齊顧一人一眼,只撂下一句“你倆給我等著”,便憤憤地摔門而去。
須臾,大約過了十秒鐘左右的樣子,有人長舒一口氣,小聲道:“靠,這傻逼終于走了。”
原本寂靜的室內空氣也正常地流通了起來,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自然地投向齊顧一人。
“齊組長,我們現在怎么做啊?我感覺這個石專家...就算以前是全息游戲的大拿,可現在也太不靠譜了吧?萬一你們真的被他弄走了......我感覺后果一定不堪設想......”
齊沐白沒說話,顧時秋替他道:“哎,不管他,他看我倆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要能弄走早弄走了——我認為還是有必要搞清楚封徵雪是如何發現的這第一條鐵律,齊沐白,你怎么想嘞?”
齊沐白目光深沉,點點頭:“我的想法和你一樣,為什么好感度最高的
Npc,一定會幫助異常玩家完成任務?我感覺這規則不是那么簡單,如果解開,說不定對所發邏輯有很大的幫助。”
顧時秋:“哎,如果能夠跟封徵雪直接通話就好了,既然第一題都給抄了,第一題也借來抄抄唄?”
齊沐白也下意識道:“嗯,如果像現在的新系統一樣,能聽到Npc和玩家們的心聲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
“要不要游戲內Npc和異常玩家的心新聲的破解程序?”
“啊,會不會南轅北轍?我們的時間和經歷畢竟有限,你又不是不知道,新程序的孵化實在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如果大方向做得內容沒用,就算有了成果,和若是和我們的需求不匹配,這一段的時間和精力就都浪費了呀。”
顧時秋說的這番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也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反感石專家的原因——如此輕易地就決定一個項目的開始和終止,看似好像很果決,實則是有點兒戲。
然而卻見齊沐白點了點頭,沉默良久,點開一長串的數字設置。
“你們看這個波段,標志著藺司沉大腦里的情緒感受。”齊沐白說。
話音一落,一大撮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長串他們從未見過的程式,最熟悉Npc情緒代碼的研究員,眼中流露出些許疑惑之色。
“這種情緒有點奇怪?……這是,是什么情緒的代碼?痛苦么?”
“好像,還有幸福和歡愉,兩種情緒正在進行激烈的沖突……”
“各占多少?”
“百分之五十和百分之四十九?”
情緒模型倒入,只見《Npc人腦情緒分析模型》上,出現兩片云體,粉色和藍色的云體撕扯和交纏,像是兩種顏色的顏料被倒入同一個木桶里,用一根棍體攪拌成很混亂的顏色,直到互不分離。
“也就是說,藺司沉現在的內心應該是痛苦和快樂的感受各占一半?可為什么他表現出來的還挺正常,行為也很正常?”
“這也太怪了,正常人的情緒一般都是有主導的,尤其是反差這么大的兩種情緒,看上去毫不相關的,為什么會同時出現呢?……”
“而且你們看藺司沉,這哪里有一點痛苦的樣子了?啊?說他要開心得像陀螺一樣在地上轉圈我都信。”
研究員們所言非虛,事實上,與此同時的監測屏幕中,空蕩蕩的紅塵酒家的一張桌子前。
一個正傻里傻氣的藺某人,正在用八十年的女兒紅給大鳥蛋進行“開光儀式”。
只見眼睛緊閉,伸出食指、中指、無名指合并在一起,放在酒碗里面沾了沾,然后往皮實的大鳥蛋上彈了彈,另一手則是很虔誠地合十,做出許愿的姿勢,口中還念念有詞:
“阿彌陀佛~你的鼻子像媽媽,眼睛像媽媽,嘴巴像媽媽,眉毛像媽媽,腦子也要像媽媽,只有一顆紅心像爸爸就可以啦。”
“——嗯~好好好~”
“要像爸爸一樣愛國、愛黨、愛人民、
愛媽媽,聽懂沒有呀?()”
話罷,只見藺司沉又伸出手去沾了沾酒,往大鳥蛋上虔誠地一抹。
再偷偷睜開眼,見坐在一旁的封徵雪一邊整理著包裹中的細軟,一邊無聲地看著自己,眉眼間有淺淡的笑意,于是立刻便流露出一個更大的笑容,表演的興致也愈發高脹——分明半點都看不出哪里痛苦,哪里抑郁,就差把老子是陽光開朗有老婆的幸福小狗㈧()_[(()”給寫在臉上了。
“……就這?”
“痛苦?哪里痛苦了啊?這代碼可不要亂說,這么多年,藺劍神難道不是一直這么傻嗎?要不要找找代碼的問題?有沒有可能是代碼寫錯了?”
研究員們議論紛紛,而齊沐白終于將他們打斷。
“代碼是不可能出錯的,藺司沉和成千上萬的游戲Npc,都是數字生命,代碼是他們的根,不可能出錯。”
“所以齊組長,你的意思是,藺司沉很有可能現在是在表演?掩飾著他的痛苦?”
齊沐白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而且可能性還比較大,只是他為什么會痛苦呢?——你們有沒有想過,像藺云謙,也從RTO新算法開始工作之后就和藺司沉一起失去了神智,但是藺司沉哪怕是失去神智了,性情也一直都沒有產生過太大的變化,以至于封徵雪在最初甚至都沒發現藺司沉是‘不正常’的。”
顧時秋:“確實,在上一個桃源村的任務那里,藺云謙的性情和行為都有大變,對比之下藺司沉反而是沒什么變化。”
齊沐白繼續道:“其他所有保持自主意識的Npc們,都是按照的《Npc設定集》中各自的性格進行了轉化,而如果說是按照《Npc設定集》,藺司沉應該會變得更加暴戾、喜怒無常、嗜殺成性才對,但是現在看來并沒有,他幾乎沒變,表面上的情緒也一直很穩定,而這種異常太古怪了,是不是說明他還是正在對抗新的系統強制?——我認為這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大問題,你們覺得呢?”
監測室中一時眾說紛紜。
顧時秋拍拍桌子:“這樣吧,現在進行投票表決,認為Npc的心聲值得研究的請舉手。”
唰唰唰一排手舉起來。
全票通過。
攻關組正式開始著手研究,竊聽Npc們的想法和心聲。
而與此同時,藺司沉的腦海里的確一直亂糟糟的。
腦子仁兒里一直有一個尖刻系統音,吠吠吠,吠了大半天的時間,目前卻還在繼續,并且還很有持續下去的趨勢。
系統音:“快把這張桌子掀了!你已經太久沒有發脾氣了!”
藺司沉:“干嘛啊?我吃飽了撐得啊?”
系統音:“世界都背叛了你!包括你最好的兄弟!——你應該變得嗜殺成性、喜怒無常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活脫脫像個廢物!快去把世界掀翻!把那些背叛你的人都殺了!!”
藺司沉聽他叫得挺累,頗為同情道:“什么背叛不背叛啊,我哪有那么重要,人們只是做出了符合他們利益區間的選擇罷了,我又為什么要為了別人的選擇而改變自己的性情?”
系統音:“好好好,你什么性情?廢物性情?”
藺司沉:“你說是就是吧,我有老婆你有嗎?”
系統音:“哼,可是你最愛的愛人,連他都欺騙你,他根本不愛你!!!”
藺司沉似乎有一瞬間的迷糊:“——可是他會回應我,會親親我,也心甘情愿地被我睡,這都叫不愛嗎。”
系統音:“——藺司沉!你要求別太低了!你是天下的王!他這么對你是應該的!你的目標是一統天下!”
藺司沉:“找錯人了吧,我又不是秦始皇——再說新時代可不興這個,你要犯錯誤可別找我,我連個網管都不是。”
系統音:“可是他不愛你他不愛你他不愛你!!!”
藺司沉沉默了下,用意念對那系統音語重心長道:“哥,你別喊了,我腦仁都要被你喊炸了。”
系統音以為他終于開竅了,就聽藺司沉不知道哪來的腦回路,前言不搭后語道:
“你再重申一萬次都沒用啊——其實一選一,我完全都可以。”
系統音:“什么意思?”
“我好像...不知道為什么,早就習慣遠遠地看著他了,就算沒有回應,看到他就覺得很開心。”
“所以愛我的雪雪,或者是不愛我的雪雪,無論是哪個雪雪都可以——只要是他的選擇,我都愿意服從調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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