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宣和零零大眼瞪小眼。
裴恒感應(yīng)著越走越遠(yuǎn)的陰鐲,同樣陷入了沉默之中。
“要不,還是我送師弟回分安城?”
幾息之后,清宣看向裴恒,忍著莫名而來的笑意開口問道。
“認(rèn)識師弟數(shù)百年,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師弟的身上,發(fā)生此種情況。”
他說著,伸手指了指方才須臾劍和溫子怡消失的方向。
裴恒默了默:“……”
零零抬頭看了眼清宣,又看向裴恒,開口問道:“爹,我們剛才不都站在劍上嗎,為什么沒跟著一起飛出去?”
裴恒彎腰,將伸出了雙手的零零抱了起來。
“大抵是方才須臾劍的速度過于快了一些。”
說完,又解釋了一句:“須臾劍同尋常的飛劍一樣,周身并不似大型飛行法器那般設(shè)有防護(hù)結(jié)界。”
零零懂了。
慣性。
劍嗖的一下出去了,他們被留下了。
“那怡怡……”
“飛劍由她操縱,這速度于她自是無礙。”
“我明白了。”零零點頭,看向兩人旁邊的清宣,繼續(xù)開口道:“那我們……”
裴恒跟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清宣。
清宣昂首挺胸:“雖說你方才有須臾劍的時候說了不要師兄送你,但現(xiàn)下須臾劍先跑,師兄還是會送你這一趟的!”
裴恒看著他昂首挺胸的模樣,默了默,搖頭:“不必。”
清宣開口:“天玄古宗距分安城這還有一段距離呢,師弟你現(xiàn)下既無法操縱飛行法器又不好直接使用魔氣,若是依舊不要師兄送你……”
話沒說完,清宣就聽見裴恒平聲開口:“她很快便回來了。”
清宣動了動唇。
裴恒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她不會這般丟下我不管。”
清宣:“……?”
清宣怪異的看著平靜說出這些話的裴恒:“師弟,這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此時裴恒的懷里還抱著零零。
清宣對上一大一小兩人的視線,心底方才陡然生起的那一抹怪異的感覺愈發(fā)的強(qiáng)烈。
他話語微微的頓了頓,裴恒瞧了他一眼,接過了他的話茬:“這是我道侶。”
清宣:“……???”
清宣愣了愣:“什么?”
裴恒說道:“她喜歡我。”
“所以她會回來。”
零零:“……”
裴恒說的肯定,零零嘴巴動了動,那句“不是你喜歡怡怡”的反問險些脫口而出,余光瞥見站在一旁的清宣,又被她艱難咽了回去。
突然又懂了。
她爹在熟人面前說這些,一定是因為好面。
這種情況,還是不要拆穿的好。
所以,零零配合的點了點頭:“嗯嗯!”
清宣:“……??”
不是在聊由他繼續(xù)送兩人回分安城的事情?誰問這個了。
——
天玄古宗山門外不遠(yuǎn)處,清宣突然被沉默。
與此同時。
瞬間往前躥了數(shù)百里的須臾劍上。
溫子怡卻在驚嘆:“這個速度太厲害了!”
想著二人接下來的打算是回萬淵鎮(zhèn),她又繼續(xù)道:“有這把劍在,我們豈不是可以今天在分安城,明天在去書城,后天回萬淵鎮(zhèn)?”
周圍無一人應(yīng)答。
溫子怡操縱著須臾劍的同時分神朝著身后看了一眼:“嗯?”
“怎么了?你們怎么都不說話。”
話音未落,人先沉默了下來。
“……?”
她的身后,空無一人。
溫子怡方才一心都在驚嘆須臾劍的速度,并未注意到身后的異常。現(xiàn)下突然察覺身后無人,她是當(dāng)真懵了片刻。
怔懵之后,下意識的探出神識去查探,同樣半點未曾察覺到附近有零零幾人的存在。
急速飛行中的須臾劍猛的一停。
溫子怡整個人慣性向前,空中二百六十度旋轉(zhuǎn)之后,掉落在地。
溫子怡默:“……”
她抬頭看了看頭頂處飄著的須臾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踩著的土地。
防護(hù)罩呢?
她怎么被甩下來了。
但旋即,她就又意識到了什么。
裴恒他們,不會也是這么被甩下去了吧。
“主上,零零。”
“你們……”
溫子怡在識海當(dāng)中呼叫兩人。
另一邊的零零秒回:“咦?怡怡,你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我們丟了呀?!”
稚嫩的聲音當(dāng)中還帶著些許的意外和驚喜。
溫子怡默了默,“嗯”了一聲,同她確認(rèn)道:“你們在哪里?”
零零回答:“還在原地啊!”
擔(dān)心她不理解,零零將方才裴恒解釋給她聽的那些話又同溫子怡解釋了一遍:“須臾劍上面沒有防護(hù)結(jié)界,怡怡你剛才起飛的太快,我們直接落在原地了。”
溫子怡默:“……”果然。
沉默過后,溫子怡再次上了須臾劍:“那你們在原地等一等,我馬上回來!”
——
幾息之后。
溫子怡站在須臾劍上,操縱著須臾劍在裴恒幾人跟前停下。
才停穩(wěn),她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就見裴恒懷里抱著零零,同面前沉默中的清宣道:“看。”
清宣沉默著和裴恒對視:“……”看什么。
裴恒偏了偏視線看向須臾劍上的溫子怡,繼續(xù)道:“她回來了。”
清宣:“……”
清宣動了動唇:“哦。”
“既如此,那你們自己回去吧。”
“不送,慢走。”
清宣擺手,而后祭出了自己的飛行法器:“我
回宗門了。”
說完(),又深深的看了裴恒一眼。
動了動唇?()?[(),本想說“百年不見,裴恒有些變了”,但視線落過去的時候,裴恒正“嬌弱又惡心”的搭著溫子怡的手往須臾劍上站。
清宣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裴恒抱著零零重新回到須臾劍上之后,這才又同清宣道:“什么?”
清宣:“……”
清宣眉頭皺的死緊,看了裴恒一眼,飛身落在了自己的飛行法器上面,一言不發(fā)的徑直朝著天玄古宗回去。
——
清宣默然離開,溫子怡二人重新出發(fā)。
溫子怡想著方才清宣離開時那緊緊鎖在一起的眉頭,忍不住小聲開口詢問:“主上,清宣師兄他方才離開的時候為什么那般看著你?”
怪嚴(yán)肅的。
嚴(yán)肅當(dāng)中,還夾雜著幾分說不上來的情緒。
裴恒依舊抱著零零,免得她依舊被丟下。
聽見溫子怡的疑問,平靜開口:“大概是此行不必他送,有些失落,無事,走吧。”
溫子怡動了動唇:“如此?”
裴恒“嗯”了一聲。
溫子怡回頭看了一眼天玄古宗的方向:“早知如此,我們就該讓清宣師兄送一送,不過就是回去的路上稍微耽擱一些時間。”
說到一半,又頓住:“不對,清宣師兄此前不是說先跟我們一起坐著須臾劍先回分安城,而后我們再送他回來?都說好了,怎的又突然因為此事失落。”
裴恒:“……”
裴恒默了默:“我亦不知。”
——
清宣已經(jīng)獨自回了天玄古宗,這邊溫子怡短暫的疑惑過后,便將他的事情拋在了腦后。
而另外一邊的天玄古宗內(nèi)。
清宣才回宗門,便撞見了還停在原地欣賞宗門又強(qiáng)化了不少的陣法的掌門吉云真人。
吉云真人見他這么快就回來,明顯的愣了愣:“清宣?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裴恒他們送回去了?”
清宣飛行法器停下:“師父。”
而后簡單的將方才山下的事情說了說。
吉云真人聽罷,只點了點頭:“自己回去也成,他也不是什么外人,不必那般面面俱到。”
說完,又朝著清宣招呼道:“來來來,你來看看裴恒強(qiáng)化過的這道陣法,我方才自己試著攻擊了一番,這小子確實有點東西。”
清宣不以為意:“正常,他連星移宗引以為傲的封魔大陣都出的來,陣法一道定然不俗。”
吉云真人認(rèn)同的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你說要不是當(dāng)年寧玄那個……”吉云真人說著,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壓低了低聲音:“……要不是當(dāng)年寧玄那個小王八蛋,裴恒現(xiàn)在必然能力壓二宗弟子。”
清宣仍舊緊鎖著眉頭:“他現(xiàn)在不也可以。”
吉云真人白了他一眼:“現(xiàn)在那群癟犢子鬧的,我們能大大咧咧的出去鼓吹
()?!()”
清宣受了吉云真人的這一個白眼。
不欲同吉云真人繼續(xù)聊吉云真人想聊的話題,轉(zhuǎn)而將話題轉(zhuǎn)到了自己想聊的話題上面。
他皺眉看向吉云真人:師父。()”
吉云真人欣賞著眼前的陣法:“嗯?”
清宣若有所思,將心底從方才在山下一直憋到現(xiàn)在的想法說了出來:“我總覺得,裴師弟方才好似是在同我顯擺。”
吉云真人想都沒想,直接擺了擺手:“不可能,你裴師弟不是那種人。”
“再說,他同你能顯擺個什么?顯擺他有道侶你沒有?”
清宣點頭:“對!”
吉云真人看了他一眼,再次擺手:“必然是你自己多想了。”
說著,解釋:“他來的時候不也是你去尋的?要顯擺你去接他來的時候就顯擺了,哪里用等到方才。我看就是隨口那么一說。”
清宣眉頭愈發(fā)緊鎖:“是嗎?”
“但我方才瞧著真的像!或許是來的路上他沒有尋到合適的機(jī)會?師父你不知道,方才他真的……”
清宣還想再替自己心底的想法辯解幾句,話沒說完,被吉云真人打斷:“好了好了,他顯擺沒顯擺的事情你先放一放,來,你也試著朝這道陣法攻擊我瞧瞧。”
被打斷又被支使的清宣:“……”
清宣搖了搖頭,甩掉“裴恒就是在同他顯擺”的念頭,任勞任怨開始配合起吉云真人的要求。
——
天玄古宗內(nèi)短暫的小插曲溫子怡二人不知曉,這次,二人一路疾行回了分安城。
天色不早,又莫名去天玄古宗溜達(dá)了一圈,二人也沒有繼續(xù)逛下去的意思,便徑直回了客棧。
“怎么都沒想到,出去溜達(dá)一圈竟然莫名溜達(dá)著去了天玄古宗。”
“主上,天玄古宗同我想的有些不同。”
溫子怡和零零跟著裴恒進(jìn)了他的房間,裴恒也沒阻止兩人。
隨手將身上的斗篷面罩摘掉之后,坐了下來:“是嗎。”
溫子怡點頭:“嗯。”
“天玄古宗還挺……”溫子怡斟酌著用詞:“表里不一的。”
說完,溫子怡又繼續(xù)道:“不過感覺挺好的。”
零零贊同的點頭:“嗯嗯!”
溫子怡繼續(xù)道:“今天之前,那些宗門修士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不講道理,不辨是非。”
裴恒看了她一眼:“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溫子怡說道:“現(xiàn)在覺得,往后真對上了天玄古宗修士,倒是可以對他們下手輕一些。”
裴恒一默:“……”
溫子怡解釋了一句:“畢竟師伯和師祖今日專門交代了我們要一視同仁。”
零零跟著建議:“也可以只打臉,只有臉上都能看見。”
溫子怡捏了捏她的臉蛋:“可以。”
裴恒:“……”
裴恒坐在旁邊看著兩人互動,
()思緒轉(zhuǎn)轉(zhuǎn)。
溫子怡和零零一番互動之后,才又繼續(xù)同裴恒聊起了旁的事情:“主上。”
裴恒回神,目光落在溫子怡的身上。
溫子怡同樣隨手摘了自己的斗篷面罩,而后問道:“此前在歸元秘境的時候,他們說魔即為惡。”
裴恒“嗯”了一聲。
溫子怡繼續(xù):“但不論是主上你,還是歸元秘境里的那群入魔的修士,我瞧著都同尋常修士一樣。”
提起歸元秘境,就不得不提起悟生。
“悟生瞧著是比我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行事暴躁,但也沒見他濫殺無辜。”
裴恒安靜的聽著。
倒是零零,再次配合且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萬淵鎮(zhèn)的那些人也是。”
溫子怡點頭,而后看向裴恒:“所以,為什么二大宗門要公開宣揚(yáng)魔即是惡。”
“更關(guān)鍵的是,他們這么說了,那些修士便這么信了。”
魔是不是必然為惡,今日天玄古宗當(dāng)中遇到的幾人能看的出來,那些旁的修士當(dāng)真看不出來?
溫子怡不信。
裴恒隨意的道:“因為魔氣當(dāng)真會催生修士心底的惡。”
溫子怡:“君子論跡不論心,心底有惡,能夠控制住自己不是就可以。”
裴恒垂眸,默然看著她。
溫子怡繼續(xù):“而且若說心底的惡,我反而覺得那些修士心底惡念同樣不淺。”
零零贊同:“嗯,每次都是他們先對我們動手!”
溫子怡點頭。
裴恒垂眸,默然看了兩人好一會兒,才道:“此事重要嗎。”
溫子怡搖頭:“重要倒是不怎么重要。”
搖頭之后,她繼續(xù)看著裴恒:“但我有些好奇。”
即便這是一方不怎么正常的小說衍生出來的世界,但“關(guān)于對魔的這一定義”既不是男主葉華章的劇情主線,也不是她作為女主的劇情主線,為什么那些人在這一點上還是會像“萬靈仙宗修士遇到她”一樣失智且莫名。
溫子怡說罷,一旁零零跟著點頭:“我也好奇。”
裴恒看了跟屁蟲一樣的零零一眼。
視線又繼續(xù)落在溫子怡的身上。
她腦后,出門時自己用發(fā)帶攬起來的頭發(fā)已經(jīng)散開了大半。
裴恒微微皺了皺眉,抬手將溫子怡頭上的發(fā)帶扯了下來。
等著他講一講大陸八卦的溫子怡:“……?”
“主上?”
裴恒起身,將方才坐著的椅子讓給了她:“坐。”
溫子怡:“……”
溫子怡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發(fā)帶,莫名又想起了早上出門前堅持且努力的裴恒,動了動唇:“不了……”
話音才起,裴恒手中握著那一根發(fā)帶,徐聲開口:“你可知,這一片大陸的修士從何時起,徹底斷了飛升路的。”
溫子怡默然坐了下來,并接話:“……何時?”
裴
恒開始重新替她綁起了頭發(fā):“一千五百年前。”
溫子怡感受著裴恒手上的動作,默了默。
就知道主上他突然抽走發(fā)帶不對勁。
溫子怡沉默,裴恒繼續(xù)開口說道:“那你可知道,從何時起,開始有修士墮魔。”
沒有發(fā)簪在,裴恒手上的動作還算溫柔,所以溫子怡決定先忽視。
她順著裴恒的話語猜測:“一千五百年前?”
裴恒垂眸,手上動作不停,點頭:“不錯。”
溫子怡若有所思:“所以……”
“他們不會是以為有墮魔修士的存在,所以飛升路才斷的吧?”
裴恒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
一旁蹲著看裴恒扎頭發(fā)的零零眨著大眼睛,好奇開口:“那為什么他們不覺得是因為飛升路斷掉,才有墮魔修士的出現(xiàn)?”
裴恒依舊沒說話,坐著的溫子怡摸了摸她的腦袋:“傻孩子。”
“自然是因為‘出了問題,我們要第一時間在別人的身上找原因’。”
零零默:“……?”
裴恒視線偏了偏,看了眼零零頭上的兩個蝴蝶結(jié),思索著它們是如何綁出來的。
溫子怡又再次開口,猜測著道:“所以,這些修士如此,是想著將所有墮魔修士殺干凈,好讓飛升路重現(xiàn)。”
裴恒手上動作不停,薄唇動了動:“大概如此吧。”
溫子怡默然:“這不是在亂造殺孽。”
“就此前的情形來看,修士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染上魔氣,這般就要殺掉所有人,這不是傻……”
溫子怡說到一半,強(qiáng)行停下:“這不是傻瓜嗎。”
裴恒聽著,適時開口:“所以,往后即便你心中魔氣有所影響,你也當(dāng)記得這些。”
溫子怡肯定:“我記得。”
裴恒“嗯”了一聲,朝蹲在一旁的零零突然開口道:“過來,我瞧一瞧你的頭。”
零零:“……?”
溫子怡:“……?”
話題轉(zhuǎn)的猝不及防,溫子怡和零零同時沉默。
沉默過后,零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溫子怡則是低頭看向零零的腦袋。
視線落在零零頭上的兩個花苞上面,溫子怡恍恍惚惚意識到了裴恒話語當(dāng)中的一些意思,果斷抬手摁住了頭頂處裴恒的手,并嚴(yán)正聲明:“主上,我不要扎兩個。”
頂著松松散散的一個,她還能說服自己:那是凌亂的美。
若是頭上松松散散頂著兩個:那和瘋子有什么區(qū)別。
溫子怡說的認(rèn)真。
裴恒解釋:“……我看看她的發(fā)帶如何綁。”
溫子怡視線又落在零零的頭上,確定只是很簡單的兩個蝴蝶結(jié)之后,這才松開了摁住裴恒的手。
裴恒繼續(xù)“忙碌”。
溫子怡心底過了一遍方才裴恒提到的飛升路還有墮魔修士的事情。
強(qiáng)將飛升路
斷的事情和墮魔修士的出現(xiàn)聯(lián)系在一起,可以理解。
畢竟事情先后發(fā)生。
將原因歸結(jié)在墮魔修士的身上,也可以理解。
目前來看這群修士也沒找到旁的原因,他們總不能將問題承攬在自己的身上。
因此想要誅殺魔修讓飛升路重現(xiàn),同樣可以理解。
問題存在,原因找到,這是對策。
溫子怡不理解的,是魔氣在修士之間的傳播速度與影響堪比傳染病,這些人依然還會堅持想要誅滅所有魔修,而且還是在那些魔修瞧著明顯無甚異常的情況下。
這和普通的正常人殺脾氣稍微有些暴躁的正常人有什么區(qū)別。
——
沒讓溫子怡的思緒繼續(xù)落在這些事情上面太久。
“好了。”裴恒“忙”完了。
溫子怡果斷將方才亂七八糟的思緒撇開,湊到鏡子面前去看裴恒新的成果。
“咦。”
很整齊,也很合適。
溫子怡帶著些意外轉(zhuǎn)頭看向裴恒,后者神色平靜:“如何?”
溫子怡點頭:“很好。”
和早上出門時候的手藝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裴恒看了他一眼,隨意在旁邊坐了下來:“可還嫌棄?”
溫子怡默了默:“……”
果斷擺手:“主上您這是在說什么,我何時嫌棄過。”
裴恒視線落在她的面上,未曾多言。
溫子怡又繼續(xù)在鏡子當(dāng)中左右瞧了瞧。
確實不錯。
但瞧著瞧著,溫子怡又沉默了下來。
她看了看鏡中整整齊齊的自己,又看了看坐在不遠(yuǎn)處的裴恒。
“……”
早知道裴恒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間差別這么大,她早上為什么要跑的那般快?
再念及今天自己頂著一頭亂發(fā)跑了一趟天玄古宗。
溫子怡:“……”
更后悔了。
——
溫子怡突然沉默了下來。
裴恒身上的傳訊玉簡,卻是突然亮了起來。
并未避諱溫子怡和零零,裴恒揮了揮手,打開了傳訊玉簡。
傳訊玉簡當(dāng)中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傳來:
“仙長~~”
酥音入耳,魅惑至極。
溫子怡和零零耳朵動了動,同時轉(zhuǎn)頭看向裴恒手中的傳訊玉簡。
裴恒眼底平靜:“何事。”
傳訊玉簡另一端那道魅惑至極的聲音繼續(xù)道:“仙長昨日在我這里定制的東西好了,仙長瞧瞧何時來取?”
裴恒視線偏轉(zhuǎn),正對上了看過來的溫子怡。
他默了默:“……”
看著溫子怡的突然泛起了紅意的臉頰,凝聲開口:“……你臉紅什么?”
傳訊玉簡另一頭,那道魅惑的聲音不解開口:“什么?”
裴恒的面前,溫子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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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的抬手,覆上了自己的兩邊臉頰:“我臉紅了嗎?”
“……”
四目相對,溫子怡說道:“可能是方才回來的路上涼風(fēng)吹的?”
裴恒默:“……”
他皺眉看著溫子怡。
溫子怡眼帶真誠:“真的。”
傳訊玉簡另一邊的人似乎聽到了這邊溫子怡的聲音,突然笑了一聲。
“原來是仙長那邊,突然有人紅了臉~”
“聽著,還是個小姑娘。”
酥酥軟軟的聲音隔著傳訊玉簡落在房間內(nèi),隔著空間便直接撩撥了人的心弦。
明明是簡單又普通的“小姑娘”二個字,硬是讓那道聲音說出了繾綣纏綿的味道來。
裴恒的視線轉(zhuǎn)了轉(zhuǎn),又落在了溫子怡突然開始泛紅的耳朵上,默:“……?”
溫子怡順著他的視線,抬手捂上了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朵不會也紅了吧?”
裴恒沒說話,只眼神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傳訊玉簡另一頭又一道輕笑聲響起。
溫子怡:“……”
不用再問,溫子怡都感受到了自己耳朵處突然泛起的熱意。
真不怪她,傳訊玉簡對面的聲音太撩了。
溫子怡捂著自己不爭氣的耳朵,果斷起身:“主上您忙,我突然想起來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麻溜滾蛋出門。
出去的時候,不忘貼心的幫著裴恒帶上房間的門。
“……”
裴恒看著她的身影快速消失,皺著眉頭回神,又看到了雙眼亮晶晶的湊過來、恨不能整個人趴在傳訊玉簡上的零零。
裴恒:“……?”
裴恒低頭。
零零眼神示意:爹,你快繼續(xù)聊啊!
裴恒默然:“你也很喜歡?”
零零絲毫不遲疑的點頭:“喜歡喜歡,非常喜歡!”
說完,干脆略過“不爭氣”的裴恒,直接開始主動朝著傳訊玉簡道:“對面的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家住在哪里,姐姐我去找你,給你送一份定情信物,你以后給我做道侶好不好?”
說著,零零已經(jīng)飛速在自己的儲物戒當(dāng)中開始翻找起自己還有沒有銀花城剩下的定情信物。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把我最喜歡的那一份定情信物找給你!”
看著她認(rèn)真翻找的同時喋喋不休的裴恒:“……”
“小小年紀(jì),胡言亂語。”
裴恒摁住了她的腦袋,同傳訊玉簡另一端的人開口道:“晚一些便去取。”
說完,不待對面的人繼續(xù)說什么,掐斷了傳訊玉簡。
零零沒找到可以送出去的定情信物,抬頭又正巧看到了被掐斷的傳訊玉簡,眼底的光驟然熄滅,抬頭看向裴恒:“……爹?”
“你把我道侶的傳訊掐斷了?”
“……”裴恒提溜著她起身:“嗯。”
零零小臉一垮:“你怎么能這么快就掐斷呀,爹,那可是我道侶,我還要同她互訴衷腸呢。”
裴恒漠然:“胡言亂語。”
零零辯解:“才不是!”
辯解罷,又掙扎著道:“爹,你晚一些是不是要去找我道侶?我要和你一起去!”
裴恒未曾理她。
抬手開門。
又一道方才離開的身影猛的向前撞了一步。
裴恒在溫子怡摔倒之前將人撈了起來。
四目相對。
溫子怡尷尬開口:“主上您怎么出來了。”
零零搶答:“我爹要去找我道侶!”
“外面天是不是黑了?!我要和我爹一起去!”
裴恒:“……”
裴恒皺著眉頭將手里提溜著的零零塞給溫子怡,開口說道:“我有些事情,出去一趟。”
溫子怡忙不迭的點頭:“好的好的。”
點頭之后,又好奇:“是去方才那個人那里嗎?”
裴恒:“嗯。”
零零掙扎:“我也想去……”
裴恒身上的斗篷重新出現(xiàn),本欲離開。
溫子怡的懷里,零零又嘀嘀咕咕:“我道侶一聽就是個大美人,我爹這么晚不帶我去找她,一定是……”
話沒說完,裴恒又折返一步退了回來。
將零零重新從溫子怡的懷里接了過去,并低頭同溫子怡解釋道:“只是定了些東西去取一趟,很快回來。”
溫子怡再次點頭:“嗯嗯。”
裴恒說道:“他并非女子,我也會帶上零零,你可放心。”
并沒有不放心的溫子怡:“……”
溫子怡遲疑:“那不若您也帶上我?”
方才那道聲音是真的撩人,溫子怡也好奇。
裴恒默了默,看向眼含期待的溫子怡,搖頭:“下次。”
溫子怡嘴巴動了動:“嗯?”
裴恒又道:“你若喜歡他的聲音,我會去學(xué)回來。”
“至于同去。”裴恒想著對方那副“狐媚的樣子”,搖頭:“往后若有機(jī)會,我再帶你同去。”
溫子怡:“……”
——
溫子怡站在二樓目送著裴恒抱著零零離開。
等兩人的背影消失不見,才有些遺憾的回了房間。
溫子怡隨意的坐在桌前,耳邊回憶著方才那道魅惑且撩人的聲音。
意猶未盡。
她的體內(nèi),終于逮到她空閑下來的金丹開始跳動了起來。
溫子怡的思緒被金丹喚了回來。
一向“視魔氣如命”的金丹大方的主動吐出了魔氣,絲絲的魔氣纏繞排列在她的金丹外。
“珠!”
“子!”
溫子怡回神,取了此前在天玄古宗當(dāng)中得到的那只木盒子出來,但卻未曾直接打開。
現(xiàn)下不在萬淵鎮(zhèn),裴
恒又才走不在跟前。
溫子怡不能確定將盒子中的那顆珠子交給金丹之后會不會出現(xiàn)什么諸如在封魔淵時那般異常的事情。
清晰獲知她的想法,金丹表面魔氣再次運轉(zhuǎn)排列:
“不!”
“會!”
“的!”
“你!”
“放!”
“心!”
溫子怡默了默:“當(dāng)真不會?”
金丹表面魔氣飛速旋轉(zhuǎn)排列,再次給出肯定的回答。
“不!”
“會!”
溫子怡同這顆奇怪的金丹相處尚且稱的上和諧,而且她也并未從金丹上感受到不妥和異常。
思索過后,溫子怡決定相信它。
木盒子打開的瞬間,房間內(nèi)運轉(zhuǎn)的靈氣再次一滯,但同樣只是一瞬之后,便恢復(fù)了正常。
溫子怡的視線落在其中那顆黑白纏繞旋轉(zhuǎn)的珠子上面。
她體內(nèi)的金丹同在天玄古宗時一樣,活躍的不像話。
珠子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只這么瞧著,溫子怡未曾瞧出半點異常。
她抬手。
指尖才碰到那顆珠子。
“嗖——”的一下,盒子內(nèi)的珠子消失不見。
溫子怡體內(nèi)那顆前一秒還活躍的不像話的金丹,再無半點動彈的意思。
溫子怡:“……?”
“就這?”
毫無疑問,那顆珠子如同此前的魔氣一般,被金丹藏了起來。
溫子怡神識來來回回的將體內(nèi)安靜如雞的金丹翻轉(zhuǎn)探查了一個遍,并未發(fā)現(xiàn)同以往有半點不同之處。
“那是什么東西。”
溫子怡意識同金丹溝通。
金丹沒有反應(yīng)。
“有什么用。”
金丹依舊沒有反應(yīng)。
溫子怡:“……”
溫子怡瞧著金丹,同瞧著吃過之后提褲子不認(rèn)人的渣男沒什么區(qū)別。
嫌棄過后,溫子怡沉默著將那只平平無奇的木盒子蓋住收了起來。
能被用來裝那顆珠子的盒子,她直覺也是好東西。
——
金丹吃到之后提褲子不認(rèn)人,裴恒和零零又不在,溫子怡一個人待著也無甚事情,所以便干脆洗漱睡覺。
因為惦記著零零過會兒回來,她也沒有睡得過于死。
半夜。
零零依舊沒有回來。
溫子怡體內(nèi)的金丹突然瘋狂的跳動了起來。
溫子怡被迫清醒。
“怎么了。”
她看著體內(nèi)瘋狂跳動的金丹,開口問道。
“不會是吞了珠子之后出現(xiàn)什么問題了吧。”
原本瘋狂跳動的金丹見她清醒,逐漸緩慢了下來。
溫子怡正要探查它是不是因為早前那顆珠子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的時候,就見體內(nèi)停止跳動的金丹扭來動去,最后……
變幻成了一顆愛心的形狀。()
溫子怡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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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
金丹無比清晰的用魔氣吐出了一個“嗝”字之后,又“噗”的吐出了一大口的魔氣,豪氣萬分的在前面排列組合出二個大字:“愛你喲~”
溫子怡:“……??”
溫子怡怔然在床上坐了許久。
不知道應(yīng)該先將關(guān)注點放在金丹變形這件事情上面,還是先將關(guān)注點放在金丹一直沒有收回去的“愛你喲”那二個字上。
沉默過后,溫子怡開口:“你大半夜發(fā)瘋一般跳動……”
金丹完全不像之前那般小氣,大大方方又吐了許多魔氣出來,排列組合:
“當(dāng)然是為了第一時間告訴你我愛你呀~”
溫子怡:“……???”
溫子怡木著臉看著最后那個小波浪:“……”神經(jīng)病啊。
——
與此同時。
天玄古宗無穹峰上,清宣的住處。
同樣有一道身影木著臉從床上坐了起來:“神經(jīng)病啊!”
“裴恒白天那分明就是在同我顯擺!”
“我不可能看錯的,他那一定就是在顯擺!”
一邊皺著眉頭嘀嘀咕咕,那道身影一邊下床穿鞋直奔吉云真人的小院。
“師父!”
“師父,你聽我說!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裴恒他白天就是在顯擺‘他有道侶我沒有’!!”
吵吵嚷嚷的聲音很快傳入無穹峰吉云真人的院子內(nèi)。
沒多久,從吉云真人的住處砸出一只鞋,正中清宣額頭。
清宣應(yīng)聲而倒,天玄古宗無穹峰上再次恢復(fù)安靜。
——
分安城的客棧內(nèi)。
溫子怡木著臉,看著金丹周圍的魔氣再次變幻排列:“好了,我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你快睡覺吧~”
“時辰不早了哦~”
溫子怡:“……”
溫子怡很想把它挖出來、給它一刀、再把它塞回去,但溫子怡不能。
沉默了好一會兒讓自己放平心態(tài)后,溫子怡起身,點亮了房間內(nèi)的燈,重新坐回了桌邊。
“所以,那顆珠子是什么東西?”
這次,金丹沒有繼續(xù)沉默,魔氣變來幻去,給出它的回答:“不知道呀~”
溫子怡:“……”
金丹周圍的魔氣又變了變:“我就是很想要它~”
“如果你下次再遇到,還可以繼續(xù)給我吃呀~”
溫子怡:“……”哪里有這么多。
溫子怡沉默著看向它:“既然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把它給你不會像之前在封魔淵時那般出現(xiàn)異常。”
這個金丹知道,所以金丹很快給出回答:“我會控制的~”
溫子怡:“……”
好的,懂了。
()“你從封魔淵的那些漩渦開始,就在騙吃騙喝。”
金丹跳動了兩下,吐出一個魔氣大字:“嘻~”
溫子怡:“……”
溫子怡取了那個空了的木盒子出來,看了一眼,又收了起來。
“算了,本來也是不知道用處的東西,吃便吃了。”
總歸金丹也是她的。
星移宗的那位前輩能掐會算的將珠子通過天玄古宗老祖的手交給了她,應(yīng)當(dāng)也能掐會算知道這顆珠子最后會屬于她的金丹。
溫子怡很快便說服了自己。
她繼續(xù)同金丹問道:“你藏著的魔氣,沒有減少吧。”
這更重要一些。
金丹跳了跳:“沒有呀~”
溫子怡意識落在它那個“呀”字還有那個小波浪上面,動了動唇,又什么都沒有說。
金丹上面的詭異也不止這一處。
——
細(xì)細(xì)的探查了一遍變幻成了愛心形狀的金丹,確認(rèn)沒有什么新添什么異常,溫子怡便決定先揭過這件事情。
估摸了一番現(xiàn)下的時間,溫子怡正打算確認(rèn)一番零零和裴恒的位置,房間的門從外面被敲了敲。
溫子怡起身開門。
“怡怡,你怎么還沒有睡。”
正是零零和裴恒。
零零小短腿倒騰著便要進(jìn)屋:“怡怡,我和你說,你都不知道我道侶有多好看!”
“而且,他一見到我就抱著我喊寶貝!”
零零已經(jīng)開始同溫子怡分享方才出去時的所見所聞。
“哎呀,這么多的道侶當(dāng)中,我真的最喜歡他了!”
零零一邊說著,一邊越過裴恒和溫子怡往房間內(nèi)走。
即將進(jìn)屋的時候,又被裴恒攔了攔。
零零分享的話語頓了頓,抬頭看他:“爹?”
裴恒默然:“你去旁邊,過后再說。”
零零嘴巴動了動,突然又想起來了什么。
神秘兮兮的看了溫子怡一眼:“好吧好吧,我聽我爹的!”
“怡怡你們先忙,我們明天再說~”
說完,無比聽話的去了隔壁裴恒的房間。
溫子怡看著她溜的飛快的背影:“……?”
溫子怡只是站在門口,并未攔著。看著零零進(jìn)了隔壁的房間之后,裴恒這才抬腳進(jìn)了溫子怡的房間。
溫子怡愣了愣。
以往都是她和零零去隔壁房間找裴恒,這還是第一次裴恒主動出現(xiàn)在她和零零的房間。
溫子怡心底念頭一閃而過,而后看向裴恒:“主上。”
“您有什么事情。”
“是需要我?guī)兔帷!?br />
裴恒摘掉面罩斗篷,點了點頭:“嗯。”
溫子怡跟在他身后,問道:“什么事情?”
裴恒看了一眼門口處,道:“將門帶上吧。”
溫子怡:“……?”
溫子怡
依言,轉(zhuǎn)身去關(guān)門。
再轉(zhuǎn)身。
房間內(nèi)的場景倏的一變。
原本尋常的房間內(nèi),轉(zhuǎn)個身的功夫便被掛上了紅綢,桌椅之上,同樣鋪著紅色錦緞,還頗有細(xì)節(jié)的配了兩根紅色蠟燭。
裴恒白衣白發(fā),修長的身影站立其中。
溫子怡的心“咯噔”一跳。
實話實說,怪嚇人的。
但也只是轉(zhuǎn)身的那一瞬。
回神之后,溫子怡疑惑不解的看向裴恒:“主上,這是……”
滿屋子的紅綢紅緞紅蠟燭,瞧著婚房一樣。
溫子怡心底默了一句。
面前,裴恒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了一壺酒,還有兩個酒杯出來。
倒?jié)M。
一杯自己拿著,一杯遞給溫子怡。
溫子怡:“……”
溫子怡看了眼兩人手中的兩杯酒,又環(huán)視了一圈屋內(nèi)。
“……”更像了。
但目光落在裴恒白色長衫上,溫子怡又甩開了自己心底的念頭。
不是,沒有人在婚房里穿白色的。
裴恒垂眸看向她:“你可知曉這酒該如何喝?”
溫子怡愣了愣。
鬼使神差的套著進(jìn)了裴恒的臂彎:“……這樣?”
裴恒“嗯”了一聲:“喝吧。”
說完,率先舉杯,一飲而盡。
溫子怡:“……”
溫子怡同喝完了酒的裴恒對視之后,小心翼翼的將杯子舉到了唇邊。
裴恒看著,她有些遲疑的一飲而盡。
裴恒移開目光。
溫子怡遲疑開口:“主上……”
裴恒隨手將手中的酒杯放了下來:“嗯?”
溫子怡猶豫:“不是交杯酒才這么喝?”
裴恒將她手中的杯子同樣接過去,放在桌上,點頭:“嗯。”
溫子怡看著他點頭:“嗯?”
他點什么頭。
他點頭做什么。
裴恒神色平靜:“你我二人方才喝的,不正是交杯酒。”
溫子怡:“……?”
溫子怡身形頓住,指了指自己和裴恒,又指了指桌子上的兩個杯子。
“你、我……”
“方才……”
“交杯酒?”
裴恒看著她,點頭:“可有什么問題?”
溫子怡默:“……”這沒有問題嗎?
床上的被褥應(yīng)當(dāng)也是方才的瞬間被換過,同樣一套紅。
裴恒無比自然的在床邊坐了下來。
“我研讀過,婚俗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納采。你家中無旁人,結(jié)道侶一事,我已同你確認(rèn)過可行,下聘所需雁與各種象征吉祥的禮物,此前我已全數(shù)交予你。”
“問名。歸元秘境之中,你我各自已知曉八字。”
“
納吉。且悟生合過,天作之合。”
“納征。聘禮我當(dāng)日亦悉數(shù)交予了你。”
“請期。至于良辰吉日,你我二人八字既天作之合,那便每一日都是良辰吉日。”
“親迎。你我各自見過親朋長輩,又無需祭拜天地,親迎此事,隨時皆可。”
“婚俗六禮無甚問題,交杯酒……”裴恒說著,皺了皺眉,看向溫子怡:“你可是覺得這酒不合口味?”
頓了頓,裴恒又從儲物戒當(dāng)中新取了一壺出來:“我這里還有旁的酒。”
溫子怡:“……”
他說的很有道理,但……
溫子怡怔怔站在原地,同坐在床邊的裴恒對視。
嘴巴動了動:“婚服,我們沒穿婚服。”
裴恒默了默。
“白日穿的婚服正在趕制,我與你后續(xù)補(bǔ)上。”
“至于晚間穿的婚服……”裴恒話語頓了頓,一件紅色薄紗出現(xiàn)在溫子怡的手中:“你看一看,可還喜歡。”
溫子怡低頭。
這?
婚服還分白天黑夜?
目光落在手中的薄薄一層的紅紗上。
玩的這么happy?
不好吧?
溫子怡臉頰短暫發(fā)燙。
她手捧著薄紗看向床邊:“這……”
才吐出了一個字,在再次看到床邊坐著的裴恒之后,又停住。
原本白衣白發(fā)的裴恒,只她低頭的這么一個瞬間,就已經(jīng)換裝完畢。
現(xiàn)下,他就只腰間那么薄薄的一層紅紗,似是覺得不妥,又扯了被子的一個角蓋住了一些。
溫子怡抬頭看過去的時候,他亦看了過來。
白色長發(fā)從前面散落了幾縷下來,落在腰間,同若隱若現(xiàn)的紅紗交織在了一起,修長的手指隨意搭在被子邊緣,魔紋印刻在額間,在他抬眼看過來的時候,盡是誘./惑。
聲音是她下午那會兒聽的臉紅的聲音,沙啞、魅惑、繾綣、纏綿:“可還有什么問題?”
溫子怡:……
溫子怡:???
溫子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