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shù)和亞爾斯誰都沒有對多了的亮色做半點遮掩,不過兩天,街坊八卦的內(nèi)容就實時更新,與時俱進到了不卜廬兩個優(yōu)質(zhì)帥哥似乎內(nèi)部消化了。
別人關(guān)起門來自家的事,大多人都是茶余飯后講個樂呵,但亞爾斯暫且不論,白術(shù)在這開醫(yī)館的年頭也不短了,他為人溫潤謙遜,又有一手絕佳的醫(yī)術(shù),雖然對男女之事一直持婉拒態(tài)度,還是有不少的愛慕者。
消息一傳開,一大半的姑娘萌動的那顆心頓時噼里啪啦的摔成了八瓣兒,少數(shù)的則是跟不同的人打聽了一遍,得到統(tǒng)一口徑后,失落不過一會兒就重拾自信。
原來被拒絕不是因為自己沒魅力,是因為自己和人白先生性取向一致。
當(dāng)然,也有不甘心的想去仔細觀察一下平日坐在藥堂口,總是癱著一張臉的亞爾斯,琢磨著自己個兒到底是哪比不上一個男人了?!
自認隱蔽的帶著敵意的視線讓亞爾斯如芒在背,他冷漠的回視過去,即使不摻雜半點煞氣,那隱隱拉長的琥珀色雙瞳帶著的散不盡的冷意和不耐也讓借口來抓藥的姑娘脖頸一寒,忍不住后退一步,腰背被柜臺棱角咯了一下才回過神。
判斷了一下對方的戰(zhàn)斗力不足一鵝,看上去也不像來鬧事的,亞爾斯收回視線,繼續(xù)投喂松子。
至于那沒來由的敵意……
又不是殺意,他也不是摩拉,總不能人見人愛,說不定對方就是不喜歡一看就不是人類的存在呢。
無緣無故的敵意亞爾斯早習(xí)慣了,也不在意,只要她遵守藥廬的規(guī)矩就行。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不請自來的人,提著禮物來道賀,多是想要在白術(shù)面前露個臉——結(jié)交一個能力出色的醫(yī)師總是件好事,但作為被道賀的另一個人,亞爾斯多少有些不耐煩這種場合,幾天下來,見陸陸續(xù)續(xù)的還在來人,亞爾斯首次無情的拋下白術(shù),找地方躲清靜去了。
“我說你們兩個,出去外診半個多月,一回來就引領(lǐng)了茶樓里的八卦風(fēng)向?”
一月末正是一年最冷的時候,青瓦紅墻上都落著一層層積雪,枝頭火紅的梅枝插在帽子上,被擱在一旁的亭邊,好似亭外梅枝探首,別有意趣。
胡桃總算換下了那身萬年不變的往生堂制服,黑紅相間的小襖衣領(lǐng)圍著一圈細細的絨毛,襯得她的臉更加稚嫩。
她將從廚房里偷出來的一碗半成品金絲蝦球分給亞爾斯一半,笑嘻嘻道:“既然都公開了,你們兩個什么時候辦宴?胡桃我能不能混個司儀當(dāng)當(dāng)?”
胡桃這個意外性極高的去給婚禮當(dāng)司儀?亞爾斯對她的濾鏡還沒到能美化她一切舉動的地步,更何況:“那你就慢慢等吧!
“哦?怎么說?”胡桃眼珠一轉(zhuǎn),揣測道,“不會吧,作為你最好的朋友,白術(shù)那家伙居然不想邀請本堂主?”
亞爾斯掰著手里的竹片較勁,搖頭道:“是我不想辦,太麻煩!
他們兩個都算是孤家寡人,上無老,下面小的……七七姑且算一個,
私交密切的親朋除了阿桂外,大言不慚一點把鐘離算進去,掰著手指頭數(shù),也出不來幾個人。
兩人都覺得喜宴這種場合,還是私下好友相聚一堂更為妥帖,白術(shù)也沒有把婚宴作為社交名利場的癖好,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找個時間,眾人私下吃頓飯便好。
胡桃沉默兩秒,看看手里見底的蝦球,想想廚房里熱火朝天大展身手的香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別告訴我,今天這就算是婚宴了?!”
得到亞爾斯肯定的眼神后,胡桃唰的放下碗,掐指一算,表情古怪道:“這可真是個好日子……”
宜婚宜葬,百無禁忌。
“白術(shù)還挺會算日子的……”
“我們可沒算!卑仔g(shù)提著兩壺果釀,進院就聽見這么一句,笑道,“堂主莫是忘了我醫(yī)廬名字了?”
求神問卜皆虛妄,命數(shù)還是當(dāng)握在自己手里才是。
他身后跟著拎著糕點盒的阿桂和七七,小姑娘頭頂頂著一團毛球,一進來就張開翅膀撲到亞爾斯懷里,差點打翻他懷中的一小筐竹條竹片——還有兩個月過海燈節(jié),胡桃興致沖沖的非要教他編霄燈,目前已經(jīng)編碎兩筐竹條了。
這種日子,長生別說只是困倦難當(dāng),它就是睡死過去也得蛄蛹著參宴,它嗅了嗅飄在空中的香氣,狐疑的張開眼:“香菱在里面……做什么菜呢?”
胡桃側(cè)頭,不懷好意的打量它一眼,壞笑道:“那可是亞爾斯破天荒點的一道菜,快來猜猜看!”
話音剛落,一道火紅身影端著一個砂鍋,從廚房小跑出來:“上菜了上菜了,蛇羹來咯!”
院落原本空曠的地方被支起圓桌,上面已經(jīng)擺了六七道菜,少女放下砂鍋對白術(shù)打了個招呼。
頭頂?shù)臒艋\照亮她的模樣,大冷天里仍然桀驁不馴的穿著那身熱烈的紅衣,皮-->>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膚黝黑,正是辛焱。
長生看看她手里冒著裊裊熱氣的砂鍋:“……亞爾斯!”
胡桃拍著腿哈哈大笑,連白術(shù)和阿桂都忍俊不禁,唯有長生七竅生煙,一下子從生理性的困倦中掙脫出來,蹭的竄出去勒住亞爾斯的脖子。
“還有沒有良心?這四舍五入可是婚宴,你給我點一鍋蛇羹?!”
它邊說邊把自己的身子盤起來,很快就把亞爾斯的臉都圍了起來,看上去氣勢洶洶的下一秒就能絞殺獵物,實際上根本沒用力氣,滑溜溜的蛇鱗蹭過眼角,亞爾斯閉上那邊的眼睛,甕聲甕氣:“這是我的婚宴,我想點什么,你就得吃什么!
長生真恨不得一收緊勒死他算了,它一甩頭看向白術(shù):“你就讓他點這東西?!”
白術(shù)十分無辜:“我也不知道他要了什么菜啊!
辛焱放下砂鍋,聞言怔愣道:“什么婚宴?”
她今天去云翰社找朋友,誰知對方臨時有事出不來,本打算自己去找個地方練練嗓,正巧被采購食材的胡桃和亞爾斯撞見了,也受到了邀請。
她的唱法需要保護嗓子,天冷之后更要注意,從外學(xué)習(xí)
回來后也是不卜廬的?土(),和胡桃香菱都是好友(),亞爾斯對她也多少熟悉。
胡桃為她解釋一番,辛焱手足無措,懊惱道:“這樣嗎?我都沒準備禮物……”
說著,辛焱眼前一亮:“我和朋友學(xué)了新曲,不然彈給你們聽吧!”
亞爾斯一扒拉長生的一段身子,露出眼睛,欲言又止。
辛焱的曲子充滿蓬勃的生命力,亞爾斯確實很喜歡,只是之前那些群魔亂舞興奮高呼的觀眾為他帶來了一點陰影,此時院落中只有他們這些人,應(yīng)該不會再出現(xiàn)上次的狀況了。
“可以嗎?”
“這是祝福嘛。”辛焱笑著擺手,“等吃過飯,我來給你們露一手!”
她回頭向廚房喊道:“香菱,還有幾道菜?”
“三個!都入鍋了……”里面的人驚叫一聲,“哎,我蝦球怎么少了這么多?!”
胡桃抱著空碗,有些心虛。
早知道這頓是婚宴,她哪可能因為好玩就去偷吃的呢。
“既然是婚宴,不應(yīng)該請客出去吃嗎?”胡桃反應(yīng)過來,“怎么來我們堂里吃了?”
白術(shù)道:“原本是打算去琉璃亭的,我也聯(lián)系好了人……”
琉璃亭與新月軒作為高端菜璃菜與月菜的代表餐館,自然有著和高檔身份相符的高檔規(guī)矩,兩家都是預(yù)約制,起碼要排到三個月外去,想要插隊,就只能去找那些臨時有事,想要取消預(yù)約的客人,雙方私下約好,將預(yù)約的號碼取過來。
亞爾斯總算把長生從腦袋上拆下去,后者氣鼓鼓的盤在他脖子上,腦袋放在他頭頂。
“是香菱說她來做菜的!
“香菱知道這是婚宴,我卻不知道?好哇,你們搞厚此薄彼這一套?”胡桃佯做震怒,她正想著什么法子既能折騰人,又不至于壞了大好日子的喜慶氣氛,院門就又被打開了。
許久不見的鐘離向他們頷首,將取來的東西遞給離得近些的白術(shù)。
盒子打開,絲絨中躺著兩個小巧杯盞,彩釉上盤龍舞鳳,釉色清亮,出自這位的手,不用看都知是個好東西。
鐘離淺笑道:“恭喜。”
今日是喜事,白術(shù)笑吟吟的承了這句。
至此,人就是全了。
那盤金絲蝦球最后去了“金絲”,加了些筍干山藥做了小炒,香菱以直覺直指罪魁禍首,胡桃小小的吐了吐舌頭,指向亞爾斯:“別這么看我嘛,喏,有一半他也吃了的!”
說是喜宴,其實更像親友聚會。
鐘離既然受邀參宴,身份自然就是友人了,亞爾斯和白術(shù)說到底都是心中并不畏神的人,對于他另一層身份也看得很開,照顧著七七喜愛冷食,桌上冷熱參半,九道菜圍繞著中間的羹湯,香味撲鼻。
鍋巴將碗筷放好,路過的時候和他對視一眼,鐘離半蹲下身平視著它,眼中懷念轉(zhuǎn)瞬即逝。
“好久不見,看來,你很喜歡如今的生活。”
鍋巴笑彎了眼,也不知聽沒聽懂他的言下之意:“嚕嚕!”
“快嘗嘗,這食材可是須彌那邊來的!”香菱敦促著他們盛湯,眼底閃著星星,“沙漠中的飛蛇,我拿到手就做了幾道菜,肉質(zhì)和普通的蛇相比更加緊實鮮美呢!”
長生聽得通體發(fā)寒,總覺得說這話的時候,旁邊那匹狼的眼睛都在往它七寸上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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