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嘶嘶哈哈的接過七七友情提供的冰袋敷臉,苦著臉跟千巖軍做筆錄,亞爾斯在旁邊聽著,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不卜廬這次簡直是無妄之災,那男人之前同人做生意賠了個底朝天,出去買醉回家后跟妻子起了爭執,口角下怒氣混著酒意,順手提起旁邊剛殺完魚的菜刀胡亂砍了兩下,刮傷了妻子,后者逃出家后擔心那菜刀不干凈會染病,打算先來不卜廬治療一番,再去找千巖軍報案。
結果卻被男人追了上來,推搡叫罵一輪后,在后頭晾曬藥材的七七聞聲趕來,把撈起香爐就要砸人的男人認定成醫鬧者。
自從亞爾斯住進這醫廬開始,不卜廬對于醫鬧者的處理方式,自然就不像之前白術那樣手段溫和了。
七七可是在亞爾斯的注視下一筆一劃把他那句“打不出事就往疼里打”,“打完就丟出去等千巖軍領走”寫在記事本上的,她那個本子每天都會拿出來讀一遍,里面上到每日功課下到家里成員模樣,事事詳盡,乃是僵尸生活必備之物。
她執行起來一絲不茍,要不是那女人一只手傷了,在七七認知里自動被劃分為了來求醫的傷患,憑她還那兩下手,都容易被小僵尸一起丟出去。
阿桂臉上那通紅泛腫的巴掌印,就是混亂拉架時被那女人抽的。
那兩夫妻已經被帶走了,來給七七和阿桂做記錄的千巖軍還是個熟人,之前曾給頭次亮相就把醫鬧者丟出醫廬的亞爾斯做過筆錄。
他合上本子,心累的看向醫廬的主人。
“白術先生,雖然確實是對方有錯在先,只是你們店的處理方式……”他盡量用更委婉的說法,“在某次之后,手段多少有些過激了。”
“手段過激”的始作俑者開了一瓶椰奶,沒事人一樣遞給七七,拍拍她的頭,聞言睨了他一眼:“那人有骨折嗎?”
千巖軍:“……沒有,但……”
亞爾斯:“有內傷嗎?”
千巖軍:“……也沒有。”
亞爾斯點點頭,指著阿桂:“我們的人被打了,這算正當防衛吧。”
千巖軍、白術、阿桂:“……”
七七無辜嘬奶,好奇的看著千巖軍。
迎著她那雙天真無邪的眸子,千巖軍仔細思索了一下,笑中帶淚:“……對。”
他能怎么辦,那男的被打的渾身哪哪都疼,檢查過后除了淤青屁事沒有,因為亞爾斯及時把人從空中撈下去,連皮都沒摔破。
最重要的是還是那人先在人家地盤動的手,兩人混戰時把阿桂抽得頭暈眼花,真要掰扯起來,七七的做法還真沒大錯。
但再對比一下當初白術應對醫鬧時的做法,點穴也好憑借口才調解也罷,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亞爾斯可不管那些,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滿意了:“記錄做完了?”
這就是想下逐客令了。
白術揉了揉太陽穴,哭笑不得的挪步擋住亞爾斯,免得年輕
的千巖軍小哥被他那張和長生抬杠練出來的嘴氣出高血壓。
他去和千巖軍交涉(),亞爾斯也就收了神通★()_[((),問了七七得知長生還在屋中睡,就去后面推門瞧它。
屋中暖熱,潔白的軟墊上盤著一條雪白的蛇,鱗片隨著呼吸起伏,在陽光下折射出斑駁的彩光,亞爾斯在這一片雪白中窺見一抹異色,仔細一看,長生腦袋下墊著的不是自己的身子,而是一團圓滾滾的團雀。
松子被蛇身環繞著,睡得四仰八叉,兩只小腳踩著長生的下巴,時不時蹬上一下,明明種族是天敵的兩只,睡在一起的模樣卻和諧又自然,仿佛天生就當如此。
亞爾斯眉眼柔和,往后倒退準備出門,猝然撞入一個懷抱中。
他對白術的氣息太過熟悉,一時竟然沒能察覺到對方何時到了自己身后。
這對于一個生死游走的殺手來說是無比危險的事情,就像當初被夜蘭摸到近處時,他條件反射的就去揮刀想要解決這個危險存在,但此刻,亞爾斯只是后背繃緊了短短一瞬,就重新放松了下來。
不想打擾到那兩只的睡眠,他小聲問道:“解決完了?”
白術應了一聲,笑著環抱住他:“已經走了。”
想到那位年紀尚輕的千巖軍被他忽悠的滿臉迷茫出門的樣子,白術眼底笑意濃郁,道:“再多來幾次這種事情,他大概就不太想踏入咱們不卜廬了。”
亞爾斯不置可否。
在他看來,七七下手比他輕多了,今天這事兒但凡換做是他,不把鬧事的錘得七竅升天算他先天殘疾。
亞爾斯搞不懂怎么會有對一生相攜的伴侶下手的人,人類的復雜觀念直到現在他也弄不完全,有一些他也不想去理解。
他和白術滿身風塵,-->>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相繼去沐浴,亞爾斯把半張臉沉入水中,氤氳熱氣模糊了視線,體內的細胞在熱水中舒展喟嘆。
熱度讓他連日奔波在外的身體放松下來,頭腦也有些困倦,他享受的瞇起眼,想,換做他和白術,就肯定不會出現這種狀況的。
最多……最多在他惹白術生氣時候,對方會笑容如常的端來一碗苦出天際的“藥膳”。
想到這里,亞爾斯皺起臉,就像是觸發了什么關鍵詞檢索一樣,口中浮現起許久之前的一晚,白術笑吟吟端來的一碗漆黑藥汁。
他那時滿身是傷,整個人都被裹成了個木乃伊,動作大開大合的把來醫鬧的壯漢威脅一頓丟出了不卜廬的大門,身上許多傷口崩裂,被白術輕飄飄的一碗加了料的藥教做了人。
亞爾斯靠在浴桶里,腦中浮現的是明暗燈火下,他半靠在白術的床上,披著外套的醫師笑容清淺,和藹可親,他卻滿心都是這人雖然同情心泛濫到什么東西都敢撿,但好像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好惹。
哪能想到,這個不好惹的有意思的大夫,最后成了他執意度過一生的伴侶呢。
回憶總會為記憶鍍上別樣色彩,此時回想起來,他的人生仿佛被分隔成兩半,而白術就是那道線,前半生灰暗孤獨,在
()他出現之后的,哪怕只是最普通的一天,都潑上了最明艷的彩墨。()
亞爾斯?門被推開,屏風上倒映著青年的影子,莫要泡太久,當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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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斯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水溫已經有些涼下去了,他干脆起身,嘩啦的水聲在室內回響。
另一邊,白術停住動作,也看著屏風上另一道身影,眼眸幽深。
尾巴濕漉漉的感覺一如既往的不太舒服,出了水后,亞爾斯披上浴巾,抓起旁邊白術準備的專門用來擦尾巴的毛巾,卷起浸了水后小了一大圈的尾巴來回擦。
白術的聲音又響起來:“晚上想吃什么?”
……一日二餐,真是永遠繞不過去的難題。
把半濕的毛巾搭在一旁的架子上,亞爾斯一邊用風快速把毛發吹干,穿上居家服想了想,遲疑道:“隨便?”
“據我所知,可沒有叫‘隨便’的菜色。”
他從屏風后走出去,白術坐在床邊放下手中物品,伸手撈了他的尾巴,手指慢慢梳著亂糟糟的毛。
指尖穿過毛發直觸到下面的皮膚,激起一陣酥麻,亞爾斯壓下將要沖出喉中的聲音,瞇起眼睛也坐到床上。
“一時想不起來……阿桂呢?他留下來吃嗎?”
“阿桂負了傷,我為他放了假,叫他先回去了。”
那就不能把點菜的活甩到他頭上了。
七七根本不用問,只要是冷菜都能吃,現在更是有椰奶萬事足,長生還沒有醒來的意思,連松子都被它傳染的睡了大半天都沒起來一次……
亞爾斯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梳理毛發的舒適感讓他頭腦更加昏沉,眼皮已經半闔上了。
“唔?!”驀地,他瞪大雙眼,打了一個激靈,猛地回頭脫口道:“白術你……”
話至半途,尾巴上那只手又不老實的在靠近根部的位置捏了一下。
亞爾斯倒吸一口冷氣,臉上不由自主的漫開了紅,伸手攥住尾巴根:“你、你……”
白術好脾氣的笑笑,眼中情緒辯不分明,明知故問:“怎么了?”
亞爾斯咬著牙搓出來聲音,羞惱道:“兩個雄性又不能……你別捏了!”
白術向下瞥了一眼,視線一晃,重新回到亞爾斯臉上,意味深長道:“我記得你說……獸人的尾巴只有伴侶能摸,對吧?”
“……”亞爾斯被那兩下捏的渾身都燙起來了,某些地方更是難耐,他眉頭抽動,道:“但是……”
他們倆又不能造幼崽,撩起來不純純折騰他嗎?!
“亞爾斯,”白術溫聲打斷他,金瞳底部仿佛一道起了漩渦的湖泊,亞爾斯聞聲抬頭,愣了一瞬:“你是從哪里聽來,兩名男性不能行那事的?”
亞爾斯啞然,這還用聽嗎?又不能生崽子,自然做不了啊!
白術笑嘆一聲,亞爾斯感受到之前在奧藏山下被這人按在樹上時的詭異危險感,他手上每一個動作,口中每一個聲音都被放大了極致,輕輕撞在耳膜上,在腦中泛起巨浪。
“雖然已經成年,但你在這方面確實多有欠缺……作為伴侶,我總是有資格教你這個的吧。”他用陳述的語氣說著,傾身過來,吐息噴灑在相差毫厘的唇間。
“晚飯推遲再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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