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完結(jié)章
到達(dá)南寧后,還沒……
到達(dá)南寧后, 還沒整頓一番,便被徐父派過來的人帶去了徐府。
駱荀一剛下馬車就看到徐父站在門口,旁邊都是侍從。
見人下來, 徐父連忙接過侍從懷里的孩子, 抬眸看著自己顯然沒受氣的兒子, 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駱荀一。
他頓了頓, 對駱荀一說道,“進(jìn)去吧, 先去整頓一下!
第二日。
屋內(nèi)。
她盤腿坐在席上,懷中抱著孩子,孩子的手往案桌子上的東西拉扯, 卻被握住手臂。
孩子咿咿呀呀地叫著,轉(zhuǎn)而攀爬在她的身上。
她只著青衫, 一根簪子固定住的頭發(fā),眉眼溫和清潤。
從父親那回來的徐韞卻瞥了那一眼, 覺得莫名的焦躁。
他起身看了一眼外面,又沒有目的地坐在妻主旁邊,靠在她肩膀上, 又扯了扯她的袖子。
“妻主!
他嬌嬌地喊著,竟然跟小孩搶起位置來, 把孩子抱在一旁,自己伸手攀上她的脖頸。
駱荀一愣了愣, 低眸擁住他,“怎么了?無聊了嗎?”
“讓父親先帶著石卿好不好?”他猶豫了一下, 臉上有些緋紅。
他仰頭看她,眸中潤潤地,領(lǐng)口透著肌膚, 支支吾吾道,“都好久了。”
“什么好久了?”
徐韞睜圓了眼睛,臉一下變得通紅,聲音也越發(fā)軟,“妻主明知故問!
……
南北方的書院并不一樣。
南方偏好木材,飛檐多高挑,尖削深遠(yuǎn),高高起翹。
“駱大人。”
書院的山長在門口等了許久,見人來,迎了上去。
她只一人,穿著簡單,頭發(fā)也是用發(fā)帶束著。
兩人進(jìn)了書院,山長一邊說書院的歷史沿革,以及出了多少位舉人進(jìn)士。
書院內(nèi)飛檐翹角,青磚黛瓦,古木參天,殿宇宏敞,可容納許多學(xué)生。
駱荀一經(jīng)過長廊,就見著一群人圍在一處討論,甚至傳閱文章。
“時常省問父母;朔望恭謁圣賢……”
到了碑刻佇立的地方,駱荀一抬手觸摸著上面的筆畫,高華蒼古。
“這些都是之前的人留下來的!鄙介L看著那些碑刻,聽到有人叫她又轉(zhuǎn)身去看。
“山長。”穿著白衫綠底的學(xué)生走過來,看見駱荀一的打扮,好奇道,“這位是山長的學(xué)生嗎?”
“不可胡說。”山長呵斥道。
“沒事!瘪樮饕婚_口,“我只是來參觀書院而已!
“院中學(xué)子常常來次觀摩,季文雖才氣政論一般,卻也勤勉恭謹(jǐn)!
聽到山長突然夸自己,季文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垂首不語。
但也顯然知道山長旁邊的女君地位高,說不定是哪里的官員。
山長見眼前的學(xué)子沒有眼色,示意她去旁處觀摩。
顯然有些慫的學(xué)子又看了一眼山長旁邊的女君,年紀(jì)與她們差不多,哪里會往高官去猜。
駱荀一也未插嘴,見山長轉(zhuǎn)身,這才適時開口,“山長待學(xué)子很是平易近人啊。”
山長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夸獎還是隨口一說,但也是左耳進(jìn)右耳出。
“駱大人可以去前面看看,還有很多,書院向來不壓積學(xué)子疑惑,即便是與師長見解不同,也都勇于發(fā)問、各抒己見 。”
還沒走遠(yuǎn)的季文聽到駱大人三個字,耳朵動了動。
如今最為出名的官員便是駱荀一,可駱荀一身在京都,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想到這里,季文的心思又壓下去,可又忍不住想萬一真在這里呢?
誰不想見一見探花出身,不過一年的時間便身居高位的人,甚至人人稱贊。
突然她被拍了拍肩膀,嚇了一跳,“做什么?”
“你在想什么?發(fā)什么呆?”
“剛剛山長接待了一個人,態(tài)度很好。”季文回道。
“正常吧,最近很多人都會來拜訪山長!
離開書院后,駱荀一便回了府。
這幾日大致了解各個書院的文風(fēng)重點(diǎn),又抽查了一些人的文章,駱荀一便不再去拜訪剩下來的書院。
地方官員也會主動來尋駱荀一匯報情況。
在這里待了半月后,駱荀一便向徐父提出離開。
徐陵并不待見她,甚至認(rèn)為是她向圣上告狀上眼色。
駱荀一沒有解釋的必要。
兩人每次見面基本都是不歡而散。
科考前兩個月,駱荀一帶著徐韞回了京都。
她的事務(wù)開始忙碌起來,整日待在宮中也不會回來,甚至留宿幾日。
在家中等著的徐韞越發(fā)不滿,卻沒處發(fā)作。
石卿學(xué)會了走,便整日跟著父親的身后。
炎熱的天氣過去,轉(zhuǎn)而進(jìn)入初秋。
庭院中,徐韞穿著薄衫,坐在長廊處,看著石卿慢慢走過來。
石卿的五官開始長開,越來越像駱荀一,可脾氣卻也是一個挑剔的。
“抱……抱”
她費(fèi)力地說話,只能說出單字,攥住父親的衣擺,漆黑的眼眸巴巴地盯著他,看上去很是可憐。
徐韞垂眸盯著她,俯身把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小時候就開始粘人嗎?”他隨手拿了一個葡萄塞進(jìn)她的手里讓她玩,又看向長廊的盡頭。
只有侍從在那里打掃。
他眉眼有些幽怨,還不如繼續(xù)待在南方,回來做什么。
為什么會這么忙?
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官員,她不是還有下屬嗎?
庭院內(nèi)的落葉一片一片地掉,明明早上才掃過,又多了許多。
“讓人換一批花來!彼麑ρ卣f。
“等妻主回來,把我讓人買的酒也端上來!彼袷窍氲绞裁矗捌拗鲙Щ貋淼墓罚罱屗灰獊y跑!
起碼不要跑到這個院子里。
石卿剛學(xué)會走路,誰知道會不會被嚇到。
他像是無聊了,讓人將石卿帶回屋內(nèi)休息,抬手別了別耳邊的碎發(fā),越發(fā)郁悶。
庭院的景色他幾乎都看膩了,可妻主卻還沒有回來。
臨近夜里,駱荀一穿過庭院,徑直來了徐韞的院子里。
各方的屋內(nèi)點(diǎn)著蠟燭,不少侍從已經(jīng)歇下,四處靜悄悄的。
在外面的侍從看見家主,連忙低頭不敢直視。
駱荀一推門進(jìn)去,便看見徐韞坐在地上尋東西。
“阿綿在做什么?”
地上鋪了毯子,以至于他聽到聲音就跪坐在了地上,呆呆地仰頭看她。
他伸手想要她抱,眉眼透著委屈,長發(fā)披散在肩膀上,看上去十分溫軟。
駱荀一俯身把他抱了起來,徐韞埋在她的懷里,細(xì)長的手指緊緊攥著她肩膀上的衣裳。
“妻主到底何時才能早點(diǎn)回來!彼曇魫瀽灥,“我不想一個人睡!
“還要忙一陣子!彼謸崦暮蟊常Z氣無奈。
“只是回來得有些晚而已。”
“可你不回來,石卿一天到晚就是哭,我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的!彼曇糨p輕地,眼眶都紅了一圈。
“你早點(diǎn)回來好不好?”他蹭了蹭她的脖頸,姿態(tài)極低。
他每天早上醒來,妻主就不在身邊,晚上也沒有多少時間陪他。
駱荀一默了一下,石卿哭不哭她不知道,他的確會哭。
“好。”她回道。
現(xiàn)在也不需要她每件事都插手,科考題目已經(jīng)定了下來,也由專門的人去負(fù)責(zé)。
“會早點(diǎn)回來的。”
她抬手把人微微拉扯出來一點(diǎn),低頭親了親他的臉,指腹擦拭掉他掉下來的眼淚,“不過才一月,就忍受不了了嗎?”
聽到滿意的回答,他含糊地嗯了一下,仰頭輕抿著唇,濕潤的眼眸格外期盼她能繼續(xù)親吻下去。
想要什么都要自己去爭的,妻主不說他就自己去提要求。
他被親著有些喘不上氣來,被妻主放在床榻上,也只是趴在枕頭上等她上來。
他攥緊被褥,蜷縮在一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妻主,胸腔下的心臟跳得很快,幾乎要跳出來。
好喜歡。
隨著帷幔被放下來,蠟燭被吹滅,徐韞微微瑟縮了一下。
自從生下孩子的那一天,他就開始有些怕黑。不過現(xiàn)在好多了,起碼日日妻主陪在旁邊。
等妻主過來,他很快鉆進(jìn)她的懷里,手腳都用上,輕輕的呼氣撒在她的脖頸處,輕輕嗅著她身上的氣息。
“妻主休沐時,再陪我去一趟寺了好不好?”
“做什么?”
“還愿!
她攬著懷中人的腰,想起他之前可憐地跑到自己面前,把取來的木簽塞到她手里,要她娶他。
她沒有問他去許了什么愿,只是低聲答應(yīng)了他。
“妻主要在佛前答應(yīng)我,這輩子愛我要比石頭還要堅硬,比未來還要長遠(yuǎn)!
反正不要留他一個人,他變成什么模樣都是可以的,只要能纏住她,不然他會瘋的。
待在宅院里養(yǎng)大她的孩子,待在屋內(nèi)等她回來。
他哪里都不想去。
他繼續(xù)說著,“要在佛前說這句話。”
……
科考結(jié)束的那一天,駱荀一便安排閱卷人員分工,以及制定閱卷規(guī)則和標(biāo)準(zhǔn)。
在確定最終名次上報錄取結(jié)果后,便整理試卷封存歸檔。
她從屋內(nèi)出來,后面的官員也連忙跟了上來。
“駱大人,你是要回府嗎?大家都說要不要去酒樓喝一頓,你要去嗎?”
她搖了搖頭,語氣溫和,“我還有事,你們?nèi)グ!?br />
“那行,我去跟她們說!
那位官員回了屋內(nèi),又側(cè)身看了一眼抬腳離開的駱大人。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怎么樣?駱大人去嗎?我已經(jīng)定好酒樓了。”
“都忙這么久了,也該去放松放松了!
那位官員搖頭,“駱大人不去!
“聽說駱大人的那位夫郎鮮少外出,想來去陪夫郎去了!逼渌苏f道。
“駱大人不去也好,免得大家都約束不敢說什么。”
一群人起哄離開了屋內(nèi),換了一身衣裳便朝酒樓的方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