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自己嚇自己
鐘鶴退出微信界面, 顯示屏的右下角上有一個淡藍的圖標。
雙擊點進,蛛網一樣的地圖線路,將整座城市分割的分明, 以寰宇的中心向外輻射。紅點延伸出一條紅線,指向城市的另一個方向
鐘鶴打了個哈氣, 整個人慵懶的后仰在老板椅上, 昨天晚上失眠到半夜, 今天的精神全靠咖啡吊著。
他轉動著鼠標, 調整出另一個紅點所在的位置, 放大,細密的蛛網線條變得稀疏。
一瞬間鐘鶴以為自己眼睛壞了, 西區第二人民醫院, 紅點就停在這里。
男人的肢體僵硬,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醫院!?
兩個大字在鐘鶴的眼前滾動播放,他緩過神來,轉瞬抓起桌子上的手機,太急迫了, 手機從手里滑落。
乓的一聲,手機砸在了桌子上面,噼里啪啦的滾到了地上。
鐘鶴彎腰撿起手機,鋼化膜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鐘鶴強迫自己鎮定, 劃開屏幕給人打去電話, 他現在急于求證。
電話響了五六秒沒人接通, 椅子上的男人再也坐不住了,倉惶的起身,急匆匆抓著手機出門, 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在門口拿了件衣物隨意套上。
手機還是未接通的狀態,鐘鶴沒放棄再打了一遍過去,經過金米辦公室的時候,里面的人看到他追了出來。
鐘鶴沒有停下腳步等她,急忙走到電梯處,按鍵。
金米穿著條紋的職業裙,踩著小高跟,噠噠噠的跟在后面。
“呼,鐘總是提前開會了嗎?”
金米有點喘,再仔細一看大領導,穿成這個樣子,也不確定。
鐘鶴舉著戰損的手機,放在耳邊,聽筒那邊傳來的依然是一片茫音,電梯在飛速的上升,如同他的心率。
分心叮囑金米,“下午的會議推掉。”
金米點頭,心想什么事這么急,怎么穿成這樣就出來。
“鐘總你這是有什么事嗎?”金米八卦一下。
男人套著半長的羽絨服,里面是灰色的真絲睡衣,腳上的半拖,都彰顯著不尋常。
大老板的語氣不妙,“多珠在醫院。”
金米站的好好的,差點腳就閃了,語氣同樣很急,“什么!”
她不解,“不是在調研嗎?這么會在醫院。”
大老板的臉色難看,臉色凜若冰霜。
看的金米心都涼了,不會是出了大事吧,完了,這真是天都塌了。
金米看著情況不對開口道,“老大,要不要我開車送你過去,情緒激動不太適合開車……工作的話,總裁辦還有其他人搞得定。”
電梯到了,鐘鶴看了一眼手機,還是未接通。
金米急的團團轉,同意還是不同意,給句準話。
叮!
電梯打開,鐘鶴邁了進去,留著金米在外面觀望。
“進來。”
“誒!”
許多珠睡迷過去,口袋里的手機沒開振動,細小的音樂,從厚重的隔層里溢出,斷掉。
最先醒來的是后排的王悅可,她睡夢里聽見有音樂在響,鬼壓床一樣,想醒醒不了。
醒,她撥開眼前的白霧,拼命地往前跑。
嗬——
王悅可的眼皮強烈的半睜開,音樂,哪里來的音樂。
醒,半睜開的眼睛終于全掀開,14點的陽光最熱,傾斜的角度正好全部灑進車里,照的王悅可滿頭大汗,手輕輕一摸鼻子,滑膩膩的,油水混合物。
沒有音樂了,王悅可也將之拋之腦后,從口袋里翻出面巾擦臉。
掏出手機,用黑屏充當鏡子。
啪,屏幕亮了。
閃白的屏幕,晃得王悅可眼睛生疼。
有人給她打電話,她看也沒看順勢接通,把電話放到耳邊,紙巾還在臉上擦拭。
她沒說話,對面先開口禮貌中帶著一絲慌亂,“請問是王悅可嗎?”
王悅可莫名覺得這個聲音熟悉,在哪里聽過。
男人的聲線帶著一絲顫抖,“我是鐘鶴,許多珠他哥。”
王悅可騰的一下就坐直了,“啊,我是王悅可!”
電梯層數從兩位掉到了個位。
“許多珠在醫院嗎?”
王悅可直言不諱,“對,我們都在。”
金米看著自家老大的臉直接冰了一個度,心也跟著沉到湖底。
“她受傷了?”
王悅可看著前面睡得死死的人回到,“沒有。”
金米因為怕被身邊這座大冰山給凍傷,選著盯著自己的腳看,剛剛頭鐵,忘記自己穿著高跟鞋開車也很不安全,自然錯過了男人化冰的神色。
電梯直達負一樓,金米看著眼前閃過一道殘影,順著去看,電梯的按鍵最高一層也亮了。
她疑惑的回頭看著大老板。
鐘鶴舉著手機,聽著那頭的人說話,手指指了指天,“就是陪著我們一起在停車場的那位,林老師陪著他打破傷風,留我們倆在車上,多珠睡著了,沒聽見電話。”
“嗯,麻煩你等下拍張多珠的照片給我,就是這個手機號。”
鐘鶴放下手機,電梯到了負一樓門戶大開,涌冷氣,他被凍的一哆嗦。
這才發現自己單薄的裝束。
他保持著端莊的姿勢,按上電梯門,電梯勻速的上升,身后灼灼的目光,要把他的后背燙出一個洞。
咳咳,他現在是需要一個洞去鉆。
金米大概猜出了過程,眼睛四處亂瞟,大小姐確實金貴,讓大總裁衣衫不整這么緊張。
回過味道來,金米想鐘總對妹妹真的好的不能再好了。
好的有點過分,就她哥也做不到這樣,話說她看過資料,鐘家是獨子,并沒有其他子嗣,但是大家對于大小姐的疼愛不是作假。
就算是私生子,也做不到這么寵愛吧,金米想不通。
想不通就算了。
兩人灰溜溜的回到頂層,撞到午休醒來的同事們。
那眼神奇怪。
再一看大老板這潦草的裝扮,不奇怪也奇怪。
同事一臉曖昧。
請蒼天明鑒!臣可是良家婦女有家有室,是輔佐君王,殫精竭慮的肱骨之臣啊!
金米挺直腰板,首先氣勢不能弱。她不能心虛。
到了金米辦公室門口,鐘鶴正聲道,“謝了。”
“呵呵,沒事老大,下次有事再使喚小的。”
鐘鶴不和她貧,他冷死了,要趕緊回到溫室里才行。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偷竊
王悅可拍了許多珠各個角度的睡眠照給鐘鶴, 她的鏡頭感很好,許多珠的睡相被她拿捏的到位。
照片傳過去對面顯示已讀,鐘鶴給她發了句謝謝。
王悅可回了一朵玫瑰。
多珠她哥是怎么知道她們在醫院的?王悅可琢磨著應該是多珠手機上有定位, 畢竟這樣的家庭,對于孩子的保護, 再嚴格周密都不為過。
王悅可剛剛像是被老師點名, 緊張感讓她徹底不困了, 她肌肉記憶打開微信猶豫要不要加許多珠她哥一個微信。
她忘記了她的工作微信和生活號是一個。
這次為了調研推掉了很多工作, 經紀人Terraria一直在微信上轟炸她, 手機調了靜音,每天一打開都是這個女人無數個紅點的魔法攻擊。
特瑞亞是一個嗅覺靈敏, 野心極強的女人, 老練毒辣,一開始進公司,王悅可還是個小透明,美女如云的地方,連這位明星經紀人的邊都沾不著。
背靠大樹好乘涼, 借了東風之后,公司調整了王悅可的資源配置,如今身價今時不同往日,老牌經紀人坐鎮,她這顆被資本包裝的華麗商品, 逐漸炙手可熱起來。
“candice這次巴黎大秀, 不參加你會后悔的!伊云年底春夏大秀, 那是整個中國區擠破頭都出不了幾個模特的秀場,我看你是腦子瓦特掉了!你太年輕了,竟然要浪費這次機會, 機會溜走了就沒有了!模特的職業生命很短,這種機會你下半輩子想要求都求不到。真是為什么要去養豬!!!!!!!!!!!!!我馬上要瘋掉了,O!M!G!”
“不要逼我去綁你!你知道是伊云這次的時尚總監親自發函的嗎?她還承諾要給你的秀場定制一套全新的屬于你的禮服。就這一點多讓人眼紅,這是國內頂流大咖都不一定有的待遇,是要寫進歷史簡介里的!”
……
“你的能力完全是可以兼顧學業和工作,之前不是一直平衡的很好嗎?為什么這次就不行,為什么要關鍵時刻掉鏈子!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放棄這次機會,公司里那些小人會怎么笑你,我現在要是能噴火,我都能一口氣把整個風尚給燒掉。”
上午發的消息說過狠話之后特瑞亞一直憋著沒說,到了下午態度軟掉。
“可可,這些年你的努力,你受的苦,終于要迎來曙光了,這一戰之后一定是必紅的。這次伊云給的走秀的順序也是亞洲人里面位置最好的,你去了是為我們中國區張臉。這是一條光明之路,你的專業水平只要是去了,我保證你以后在風尚就是一姐的位置,答應姐好嗎?只要幾天,明天伊云那邊就要截止回復了,給姐一個信吧。”
王悅可看著心里不是滋味,亂糟糟的。她起身下車,逃離這密閉的空間,她沒有走遠,為了不吵醒許多珠,連門都是虛掩著的。
她蹲在石階上,醫院大樓之間的空隙很大,可以保證所有樓層都有充足的光照時長,午后的氣溫回升,曬到身上是暖的。
她的心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對的,她知道只要她去了,名和利必然收入囊中。
可是之后呢?公司是不會放棄她這顆搖錢樹的,她不喜歡那個圈子,之后的一切時間都會被捆綁,被犧牲。
聚光燈下的自己都是虛假的,妝容是她的面具,她是個懦夫,最好的選擇是退縮。
她要讓所有人失望了嗎?如果這個決定最后也讓自己失望了呢?這些代價是她可以承受的了的嗎?
許多珠睡了兩三個小時,醒來頭暈腦脹,頭靠在冰涼的車窗上,透明的玻璃被水汽熏成霧面。
她揉揉眼睛,掏出手機看幾點了,單擊點中。
時間下方一溜長的都是她哥的未接電話。
許多珠順手撥過去,已經下午四點半了。
車里除了她沒有別人,她沖空氣里喊了幾句王悅可的名字,人都去哪了?
通話時沒有網絡,她看不到鐘鶴在幾個小時前給她的留言和王悅可出去買吃的的消息。
鐘鶴正在開中層會議,胸口的手機跳動電擊他的心口,他想都不用想來電人是誰,慢條斯理的掏出手機,碎掉的玻璃,輕輕的切割著他的拇指。
果然。
他抬手示意臺下的部門經理暫停,后仰倒在旋轉椅上,皮鞋輕點地面,給眾人留下一個靚麗的背影。
許多珠才睡醒,語氣軟軟糯糯的含混不清,“哥,你打電話什么事。”
鐘鶴手指點點桌面,“沒什么事,就問問你。”
許多珠開門下車,睡得腿很麻,她要歇一歇。
一下車順帶著就把門關上了,王悅可離開時也關上了后門,許多珠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無車可歸。
“我很好啊,你在干什么呢?”
鐘鶴的嘴角噙著笑,“我在開會。”
“那你還打電話?”
鐘鶴的嘴角愈發深了,“這不是你打來的嗎?”
“拜拜。”
電話瞬間掐掉。
鐘鶴嘴角的微笑沒有降下來,轉身關掉手機時,主頁的隨機照片顯示的是許多珠今天在車上睡的人仰馬翻的照片。
臨近春節,醫院格外的繁忙,打完針出來,路燈已經亮了。
楊知樂不好意思要請林煥他們吃飯,被無情拒絕。
林煥表示等會還得趕回去和老婆一起吃溫馨晚飯,而許多珠和王悅可已經吃完了,還給他帶了一個韭菜盒子。
林煥送他們回去,楊知樂不好意思在車上吃味道重的,便空著肚子回去。
林煥把他們送到門口。
三個人下車往回走,經過早上的大棚,許多珠進去看看。
大棚里面燈火通明,管理員在給豬們喂飼料,有個頑皮豬,趁著管理員不注意企圖越軌,因為體型太胖被卡住在欄桿里,好不滑稽。
管理員還要費勁的把這頑皮豬,給弄回去。
安裝的檢測器24小時不間斷的工作,數據上傳云端,許多珠下午在手機的app上看到了數據,具體的分析還得回去用筆記本。
三個人逛了一圈。
楊知樂把兩個女生送到宿舍,手里還攥著一個冰冷的韭菜盒子。
“耽誤你們時間了。”
許多珠低頭看手機,搖搖頭說沒事。
今天王悅可的興致不高,沒有寒暄的力氣。
三個人就這樣分開。
回到宿舍里另外三個女孩在桌子上分析數據,熱火朝天,王悅可和其中兩個是一組,見到王悅可回來拉著王悅可討論數據。
王悅可雖然性質缺缺,但是她決心舍棄另一條路的時候,這條路就必須得走好。
許多珠泄力躺在在松軟的床上,閉眼腦海里浮現數據,一不留神會了周公。
王悅可注意著,抽空拉了被子給人蓋上。
女孩的睡顏恬靜。
養豬場的日子過的即煎熬又快速,一個星期的時間就這樣消磨。
一個星期發生了許多事,女生宿舍被全部升級到了原來養殖場的的領導住宿樓,所有的床上用品一應俱全,拎包入住。
溫馨的事有,殘忍的事也有。
導師們突然要求每個人出一份論文,要求配數據分析。
搞得很多人晚上基本上只睡兩三個小時,這些人里不包括許多珠,她對于論文不焦慮,很多東西在她的心里,明天交的論文她已經在腦子里過了很多遍。
今天晚上是她被勒令回家的日子。
現在她在棚子里對最后一遍數據,一整個組的人都在,大家演算著。
她在最后瀏覽一遍,確認無誤,掏出u盤,正插上筆電的時候。
圈里的豬發了狂。
砰砰砰!!哐哐哐!!!
撞欄桿。
所有人被嚇了一大跳。
那豬狂撞,遂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眼見著要死了,管理員立刻奔了過來打開欄桿,那豬嘴角的白沫冒著熱氣,裊裊升空。
楊知樂、許多珠一行人跟著跑過去。
棚子里一股躁動,豬群聞到了空氣中的危險,害怕的在叫。
所有人的筆電擺成一排,解鎖的狀態,停在論文的那一面。
無人在意的角落,康家輝借著墻體的掩護,麻利的蹲下來,迅速的從口袋里掏出u盤,插進許多珠的電腦,他心跳加速,腦子里的筋怦怦跳,臉和耳朵急速充血,熱血沸騰。
許多珠的文件經過仔細的分類。
很好找,頁面一滑動,主頁上都是,康家輝眼睛里迸發貪婪的光。
快速的拖動文件到自己的u盤,手快到發抖,他伸出頭看情況,場面一時間沒有被控制住。
他伸出手按住自己發抖的胳膊,企圖讓它鎮靜下來。
無論多少,界面上的文件能拖多少就拖多少,進度條在飛快的前進。
康家輝的手指在觸摸板上留下水痕。
糟亂的聲音逐漸靜下來,康家輝心虛到了極限,鼻孔無法出氣,只能用嘴巴呼吸。
他等待最后一個進度條的結束,可惜那個文件過大,傳不上來,康家輝心一橫直接拔了u盤。
他抹掉額頭和鼻尖的汗,把許多珠的界面還原,起身跑了一段混入人群中。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要不要和我睡?
生活就是這樣奇妙、危險、瑰麗。
管理員根據癥狀判斷是呼吸道疾病, 給倒地的豬打了頭孢懸浮液,病情得到控制,幾個人合力把豬搞到推車上, 把它運到單獨的空間。
剩下的事不需要幾個學生跟進,大家該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許多珠和導師打過招呼, 今天要回去。她摘掉手套往回走, 把桌邊板凳上的u盤拿起來備份了文件, 結束之后收掉攤著的筆記本放進背包里。
今天鐘鶴沒有親自來接她。
許多珠直接在大門口等到了王叔。
王叔年輕時當過兵, 開車也和儀仗隊一樣挺拔有型, 把著方向盤坐的直直的,身正如松。
見到大門口背著書包的許多珠, 慈祥的臉上, 笑容加深。
王叔連忙下調車窗招手,語氣欣喜的喊道,“小姐!這兒。”
許多珠邊跑邊笑,粉白的臉頰兩側內凹出一個圓弧,元氣滿滿。輕薄的劉海被風撥開露出潔白的額頭, 王叔停好車子,許多珠打開后座鉆了進來。
車上兩人閑聊王叔問,“學習累不累,這幾天我瞧著都給累瘦了。”王叔透過后視鏡看她,滿眼關懷。
許多珠借著鏡子左看右看沒發現有變化, “應該沒有瘦, 每天都吃的很多, 食堂比之前加了很多的菜品。”
王叔點頭,“那蠻好的。”
王叔解釋鐘鶴沒來的原因,“少爺最近幾天飛國外談生意, 下午兩點才到家,倒時差睡覺呢。”
許多珠點頭,他哥已經和她說過了。
“夫人和先生都還沒回來,前幾天兩個人心血來潮跑新疆去了。家里人都很想你,小寧知道你在這邊吃苦,臉都愁的皺巴巴。還有阿巧每天你不在少爺不在,做飯都不上勁。”
王叔看著后視鏡里的笑顏,被感染著一道笑。
鐘鶴一下飛機,困的不省人事,在車子上安排好工作和許多珠,到家就開始躺尸,厚重的窗簾一拉,隔斷艷陽。
許多珠離開頤海園一個星期,戒斷反應好不容易養好,明天又要走實在是殘忍。
王叔繞道帶著許多珠去取了預定的甜品。
后車廂里許多珠好奇的看著甜品袋子上的涂鴉,一個看起來就很甜蜜的云朵。
“想吃就吃,就是給你買的。”
許多珠搖搖頭,“我現在吃飽了,晚上吃阿巧姐的飯就不香了。”
車子終于載著許多珠回到家。
冬天頤海園四周的山茶開的爛漫,如火如荼,火紅的裝點著沉默的季節。
山茶花俗稱斷頭花,凋零也有氣勢,整朵鮮艷的花掉落,保持著最美的姿態。
許多珠以前沒有見過這種花,第一年繞著頤海園邯鄲學步的時候見到滿地的落花,驚訝于是誰沒有愛心這樣糟蹋。
痛心疾首,撿花的時候抬起的頭無意碰落枝頭的花,這才發現或許是花自身的脆弱。
下車后,許多珠蹲在門旁觀察,挑選地上開的最對稱鮮紅的花,握在掌心,嬌艷如火,沖擊視網膜。
電子門矮門,為主人放行。
熟悉的小路,通往大門。
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都經過這位小主人的無數次造訪,許多珠看著這些熟悉的植物“老人”們。
感慨的對著它們說了句,“好久不見。”
小寧在后院打理涼亭,拿著抹布繞回,跟在許多珠身后進門。
“嘿!”
小寧嚇了背對著她換鞋的許多珠一大跳。
許多珠摸著心口,苦喪著一張臉,無可奈何的說道,“小寧姐!我要被嚇死了。”
小寧不語只是一味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別墅好久沒有迎來這兩位小主人齊聚。
一樓熱火朝天,管家在繞著客廳走,阿姨們在假裝擦拭架子上的青花瓷和墻上的山水畫,廚房里除了阿巧還有一堆幫倒忙的。
管家奶奶慢慢悠悠繞了一圈正好走到許多珠的面前。
“王奶奶!”
女孩的聲音脆生生的,叫進人心里。
管家不喜形于色,表情正經回到,“嗯。”
許多珠這么多年還是怕管家奶奶的威嚴,甜甜一笑,猛然上去擁抱了一下,腳底抹油的離開。
途徑問候聲,此起彼伏。
“小姐回來啦。”
“江婆婆。”
“多珠。”
“劉阿姨。”
……
“阿巧姐!”
阿巧正在備菜,手里正在切著的洋蔥,嗆的她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阿丘!”
大圓眼睛,眼淚汪汪的看著來人,還沒待她再說一句,“阿丘!!”聲震天。
阿巧用手勢示意她遠離自己,不要進入自己的射程范圍。
許多珠隔了兩米潦草得看了一眼今天的菜品。洋蔥炒魷魚、鱸魚、香辣雞爪、花菜、生蠔、蟶子……
許多珠掃視完廚房,打了招呼要走。
阿巧用胳膊擦了擦眼淚叫住她,“水果帶去吃,晚飯還要一段時間。”
廚房里的阿姨,快步上前,把果盤遞給許多珠。
“謝謝。”
阿巧說,“得快點吃不然要氧化。”
許多珠看著一盤子草莓、金桔、車厘子、藍莓,表示懷疑。
她撓撓頭說,“我吃不完,吃了晚飯就不能好好吃了,我吃幾個,剩下的阿姨分掉。”
許多珠覺得這決定妙極了。
“外面還有甜品,我放客廳桌子上了,阿姨們一起分了吧。”
說完她抓了幾顆車厘子,跑了出去。
鐘鶴的房間一向不落鎖,因為家里除了許多珠沒人會主動造訪他的房間。
許多珠輕手輕腳的進門,鬼鬼祟祟的貓著腰,其實她大可以正大光明,可是一旦接受自己偷偷摸摸的設定就很難不這樣。
房間的布局她熟記于心。
房間里黑乎乎的,墻邊的踢腳夜燈,識別到人的存在,亮起微弱的光芒。
鐘鶴的房間比她的大了2倍,連床也大出了這樣的比例。
一張床可以睡八個人,偏偏鐘鶴睡覺喜歡睡在最中間。許多珠一手在床邊都碰不到人,她脫掉拖鞋,一條腿跪在床邊,一只手撐在床上往里面探。
黑洞洞的房間,僅憑著一絲微弱的光。
許多珠一點點試探,幾乎半個身子都出去了,終于摸到了鼓起的山巒。
她調整兩條腿的平衡,要往上摸。
“啊!”
一股力道拽住她的胳膊,往中心一拉。她整個人撲倒在一具硬邦邦的隆起的鐵塊上。
形容的話像是鐵塊上鋪了一層棉花,身體對半往上砸去,肚子正好墊在鐵條上。
許多珠臉埋在被子里痛苦面具,身下的鐵條輕微的變動,許多珠的臉微微的從被子里抬起,落下。
一只手摸到許多珠的腰部。
男人慵懶的聲線在漆黑的房間里蔓延開來,“想偷襲?”
許多珠悶在被子里不抬頭。
鐘鶴在許多珠摸到床上的時候就醒了,這人外套的摩擦聲這么大,還以為自己躲的很好。
鐘鶴拍著許多珠后腰。
他剛剛睡醒,眼睛還閉著。
“養豬場真的把你腌入味了,不要熏我的床。”
許多珠還在消化他突然偷襲自己的事,沒想到這人還口出狂言!
許多珠當即爬了起來,翻身騎到鐵塊上,上手去遏這毒人的脖頸。
“才沒有臭,衣服我都是放行李箱里沒拿出來,今天才穿的!”
她用袖口去捂身下人的口鼻。
“你聞。”
鐘鶴不予評價,身上的人作威作福,鐘鶴兩只手也不是殘廢,拽著人兩條胳膊,把人拉了下來。
兩人力道懸殊大,許多珠的小身板一下被鐘鶴拉的再次撲倒。
鼻子撞上溫熱的下巴。
酸的許多珠眼睛立刻呲出淚花。
許多珠吸著鼻子語氣哽咽地說,“疼。”
鐘鶴真是睡飽了撐的,一下子把許多珠弄哭,眼睛在黑暗里睜開,什么也看不到。
手摸到人的頭發,繼而尋到臉。
摸到許多珠濕潤的睫毛。
語氣帶著慌亂,“對不起,疼不疼?”
許多珠的回答是用腦門磕他的下巴。
鐘鶴飛的紅眼航班,胡子沒有來得及刮,一天的時間冒出了青茬,扎的許多珠腦袋疼。許多珠在他的懷里偏頭,躲開了鐘鶴的手掌。
黑暗中,鐘鶴看不到看不到許多珠的表情,他一伸手拍開了,床頭上的壁燈。
女孩只給他留了一顆頭毛茸茸的頭。
“生氣了?”
許多珠不看他。
鐘鶴摸著許多珠的后腦勺,女孩的頭發細軟柔順,腦袋也圓圓的,鐘鶴的手掌真好一下蓋住。
“我錯了。”
許多珠還是不說話,乖乖的趴在他的身上。
“晚飯還有沒有想吃的,給你點。這幾天沒去看你,在那邊有沒有受欺負。”
許多珠一只胳膊壓在身底難受,費力的抽出來,一巴掌拍在鐘鶴臉側,帶來一陣風。
鐘鶴抬起一只手抓住臉側的手,柔軟細膩帶著剛剛擠壓過后回血的熱度。
“這幾天累不累。晚上有好好睡覺嗎?”
鐘鶴不介意一直唱獨角戲,有力的手指揉捏著許多珠綿軟的掌心。
“不要太幸苦,如果家人辛苦,那我的工作會失去很多意義。”
許多珠脖子疼,翻過去一張臉,呼吸就這樣襲擊著鐘鶴的脖子。
鐘鶴看著許多珠翻過來的側臉,看到發紅的鼻頭,手指點了上去。
“晚上要不要和我睡?”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共享她的體溫
“很大了, 不能一起睡。”
鐘鶴捏住許多珠通紅的小鼻子,“怎么不能睡?誰跟你說的。”
許多珠的語氣鮮少的透露著不開心,“社會道德風尚。”
鐘鶴說, “我們沒有危害社會,不要有心理負擔, 不要不開心, 就當我是工具人。”
昏暗里男人墨色的眸子如同蟄伏已久的猛獸, 大掌嵌入小掌的縫隙之中, 五指緊扣。
“沒人知道我們睡過一張床, 別怕。”
許多珠被鐘鶴的手掌夾的死死的,五指的骨頭縫發疼, 想要張開手指掙脫, 復又被抓緊。
“困不困,要不要來睡一會兒,讓阿巧晚一點開飯。”
許多珠搖頭,讓別人消耗熱情等她,不好, “吃完飯睡,我要回去洗澡。”
鐘鶴極強的核心,讓他不用手臂都可以起身,許多珠像是他身上掛著的一個樹懶。
許多珠隨著身下人的動作起伏。
鐘鶴抱著人挪到床頭背靠著,把人攏到懷里, 這個高度正好夠鐘鶴嗅倒許多珠的頭發。
鐘鶴的臉貼在許多珠頭發上, 憋著笑, 胸口一直震著許多珠。
許多珠費解的問道,“笑什么。”
鐘鶴憋著不發聲,許多珠抵著鐵塊的胸口, 與他拉開距離。
床頭燈下的男人,高挺的眉骨在眼眶上投射一片陰翳,鼻梁側面的陰影蓋住了半張臉,雙眼含笑,青澀的胡茬雅痞。
偏偏頂著這張帥臉和三十六度的體溫說出了最冰涼的話,“你頭上有味兒。”
許多珠閉眼,深呼吸。
下一秒手迅速且大力的從鉗子里抽走。手握成拳狠狠的錘到身下人無奈的大腿上。
鐘鶴發出一句悶哼。
許多珠不留戀的抽身而走,下了床氣的找不到拖鞋,索性光著腳離開。
門的設計大有玄機,用力拉上會有風阻,不會產生任何噪音,連情緒都沒有發泄點。
許多珠氣鼓鼓的回到房間,反鎖上門。去衣帽間拿了睡衣洗澡,鬧了一場下來,臉熱的紅潤,像顆紅撲撲的蘋果。
許多珠在浴缸里放滿了水,開了暖氣,她脫掉外套,一一褪去身上的衣物。
皮膚暴露在空氣里,蒸騰的水汽逐漸模糊鏡子里曼妙的軀體。
蔥白的手掌摸去水霧,聚在一起的水珠簌簌落下,在鏡面上留下道道水痕。
許多珠透過小片清晰的鏡子,打量自己的身體。
修長的頸間,粉色鉆石閃耀奪目。
長發披散在后背,黑色背景勾勒如雪的肩窩。
許多珠伸出一只腳探入水中,靜置的水面泛起圈圈漣漪,水溫偏燙,腳猶豫著放了下去。
整個身子滑進瓷白的浴缸,再往下,水漫過頭部,水面波光粼粼,折射的光灑落在燙紅的面部。
晚餐因為兩位小主人的聚齊,格外莊重,氣氛組搞上了酒精飲料,度數不高,主打一個參與感。
許多珠不喝酒,但是飲料她不拒絕,果酒的后勁很大,上樓的時候已然微醺。在扶梯上搖搖欲墜,鐘鶴怕人摔了,把人打橫抱起。
許多珠沒有不省人事,她腦子清醒中摻雜著一點懵,就導致她動作遲緩,手在空氣中亂揮,不聽指揮。
鐘鶴抱著人站在二樓的樓梯。
“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懷里的女孩,眸子水亮,眼睛發直,紅唇緊閉。
鐘鶴抱著人往里走,停在自己的房門口,“我房間?”
許多珠哐的一下提手,手背邦的一聲砸到實木大門上。
鐘鶴心疼的眉心直皺,連忙抱著人轉了個面,后背對著門,胳膊下壓門上的把手。
穿過長廊。
動作輕柔的把人放倒在床上。
許多珠還在緩著勁,鐘鶴脫掉了許多珠腳上的鞋子,抬著腿把人往床里面移。
許多珠躺在床上思考人生,頭腦運轉的慢,什么都解不了,翻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吊燈在眼中變成了星光,天花板渙散成星空。
八點半,還不是睡覺的時間。
鐘鶴去書房開了一個線上會議,年關將近,各部門都要核算績效,集團上下有條不紊的忙碌。
外國人不過年,生意自然不能落下,該對接還得對接。
一不留神時間走掉。
回到房間,看到大床中央鼓著的小山包,連日的疲憊沖淡。
鐘鶴去到衛生間洗漱,拿出剃須刀刮掉冒出來的胡子,疲態消散,變回了25歲的他。
回到主臥,關掉大燈,留著許多珠哪側床頭一盞壁燈。
他還不忍睡。
許多珠睡覺老實,手腳安放,鐘鶴躺進被子里,共享她的體溫。
支著一條胳膊端詳她的睡顏。
伸手撥開許多珠眉眼間的發絲,借著燈光反復的看。
夜已經深了,鐘鶴才不舍的關掉燈光,在月光下把睡穩的少女攏到懷里。
江城的冬天險少有雨,細雨連綿不是這座城市的名片,今天的老天爺不賞臉,后半夜開始落雨。
潮濕的水汽模糊了整個窗子,床上的人翻了一個身,意識迷糊之中,許多珠伸手向前探去,卻被只溫熱的手捉住。
許多珠轉醒時就看見了鐘鶴靠在床頭。一只手放在被窩里無意識的磨砂著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在筆記本上滑動。
臥室開著昏黃的壁燈,男人的鏡片反射著幽藍的光。許多珠肩頭受涼,深冬冷冽,人不自覺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向熱源靠近,胳膊從的男人的手掌里滑走,被子里一雙手伸手搭在了男人的腿上,熱源傳來,在潮濕的日子里催的人格外的貪睡。
處理完公司的事時已近十一點了,長時間的緊盯屏幕讓眼睛酸澀無比。
雨天削弱了人的時間感,人對時間流逝的感知變鈍。扶正下滑的眼鏡,拉著熟睡的許多珠起床,總是這樣愛睡,慣的。
許多珠第一時間看了時間,發現已經中午,如雷轟頂。
“哥!你怎么關我鬧鐘。”,她著急的套著鐘鶴給她找的衣服。
“完了完了,我遲到了!”
許多珠穿著襪子一臉崩潰。
鐘鶴站在她對面盲打領帶,“我早上和林老師請過假,他說你論文交過,不用著急過去。”
許多珠一覺醒來坐了輛過山車,心都麻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溫泉
“哥你怎么不早說。”
許多珠頭發睡的炸毛, 整個人毛毛燥燥的坐在床邊,一只腳踩在床前凳上,暈乎乎的。聽到消息放下心來, 臉靠在腿上,迷迷瞪瞪的閉上了眼, 套了一半的襪子, 繃在腳上, 搖搖欲墜。
鐘鶴系完領帶, 看到坐著都能睡著的人忍俊不禁, 慢條斯理的走過去,自然的接過“懸崖邊”的襪子兄。
鐘鶴保持著許多珠的平衡, 單膝跪地, 給人穿戴整齊,合身得體的西服在腿彎打起了褶皺,鞋面皺褶。
鐘鶴起身時捏著許多珠的小臉蛋,把人捏醒,“吃完午飯, 送你走。”
許多珠睜開眼,睫毛打顫,情緒不高。
午飯后,別墅再次告別兩位小主人。鐘鶴自己開車上班,王叔送許多珠離開。
兩輛車一前一后離開頤海園, 岔路口鐘鶴開車追上, 并駕齊驅, 雨幕之中兩人交換一個眼神。
“你確定這次的獎勵是上綜藝?就是那個國民綜藝《拜托了,毛孩子》?”
“真的。”杜善蹲在塑料大棚下,不修邊幅的啃著大白蘿卜, “我姑媽說的,我姑父不是我們學校后勤部的嗎,他說牌子都打出來了在庫房放著,等著年后張貼。”
雨滴大顆大顆的墜落,砸到地上的泥坑里,濺起一朵朵泥花。
康家輝站在雨簾之下,聽著杜善和張揚的對話,什么獎勵他不感興趣,他最感興趣的是昨天拷進u盤里的內容。
秘密,他好像發現一個不得了的秘密,一萬張照片,記錄下的內容,像是幻燈片播放一個人的過往。
照片里出鏡最多的那個男人,他見過,全國各大財經晚報上的常客,寰宇集團現任CEO,董事長的獨子——鐘鶴。
至于許多珠在這個關系網里扮演什么樣的角色,他尚且不得而知,能在這些人里面斡旋,這個女人只會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手段。
他不顧身后人的交談,打開傘柄,走進雨里。
許多珠到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養殖場附近多為泥巴地,水泥馬路上都是黃黃的爛泥巴。
許多珠拎著家里帶來的零食水果,在路上走可視迷宮。
到了寢室大家都在,雨天是蝸居的好時間,有了上床下桌,大家的空間分布合理,看著沒那么窩囊。
許多珠把零食給大家分掉,水果都是洗好的吃起來方便。
大家起先不好意思和兩位風云人物一起講話,這兩位要么團建提前離場,要么是回來搞特殊,床都和大家的不一樣。
刻板印象逐漸加深,都以為是不好惹的主,頗有一種兩人抱團,孤立大眾的味道。
不過人大多骨子里慕強,后來分組王悅可這個冷美人用實力征服且收獲一眾小迷妹,許多珠更是。
“多珠,這個變量我始終分析不出來,今天早上剛被我導批評了一頓,你幫我看一下唄。”
“OK,我洗把手就來。”
許多珠在給床上的王悅可投喂熱水,王悅可今天來例假第一天,疼的臉色蒼白,抱著筆記本在床上抱窩。
“感恩一輩子。”
她朝床下的人比了一顆大心。
許多珠隔空抓住。
這次的論文沒有明面上給排名,只是給各個導師摸底。
在養殖場的最后幾天,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抓緊表現自己。
最后一個大課題,需要團隊合作,許多珠發現康家輝,經常不回自己的消息,經常她在群里說什么都會被略過,不回復。
許多珠覺得奇怪,@人出來也只是說句敷衍的話,逼的許多珠只能和楊知樂走近。
提交作業那一晚,許多珠立刻就退了群。
第二天是鐘鶴來接許多珠,鐘鶴讓人什么都不要帶回來,所以許多珠出來的最早,在停車場找到車子,坐上副駕,駕駛員鐘某踩著油門揚長而去。
鐘鶴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從后座拿出排隊兩小時買到的棗糕。
許多珠抱著紙袋子,香甜的味道從里面溢出,這也調不起她的積極性。
鐘鶴敏銳的捕捉到許多珠的情緒,單手摸上許多珠的脖頸,寬大的手掌貼在上面像一片預熱許久暖寶寶,“怎么不開心。”
鐘鶴面色當即冷了下來,語氣依舊溫柔的問,“有人欺負你了?”
許多珠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傷害,是無形的,她也不能斷定是不是真的針對她,她搖了搖頭,“沒有我在想數據。”
鐘鶴可不這么覺得,他琢磨著等會問問王悅可,他捏住許多珠的后頸,“晚上定了巒山的酒店,我們去泡溫泉,爸媽還沒回來,趁年前放松一下。”
許多珠點頭。
這段路沒有人且寬闊,鐘鶴偏頭看副駕上人。一個星期沒見,打過幾回視頻到底和見到真人是不一樣的感受。
許多珠見她哥開車這樣分心,語氣害怕的說道,“看路。”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水蜜桃
上高速時太陽正在西沉, 大片的火燒云潑灑在金屬車身上,車流像條波光粼粼的河在夕陽下緩慢流淌。
晚餐訂在巒山途中的焦香園,傍晚車潮洶涌。幸而兩人在預定的時間到達, 吃了一頓還算心情愉悅的晚餐。
蕉香園地處幽靜,脫離了城市的喧囂, 實木的建筑返璞歸真, 清凈自然。
入園的長廊被綠意包圍, 亞熱帶地區種植的芭蕉略為低矮秀氣, 更具美感。嫩綠的橢圓形葉片低垂, 淡粉、紫紅的花苞向上或向下冒出,隨著晚風羞答答的搖曳。
餐廳分為上下兩層, 通體木質結構, 鐘鶴預定的是二層的邊緣位置,即使滿座也不吵鬧,偶爾能聽到幾聲低語,泛著人氣。
六七米的層高可以將滿園的芭蕉收于眼底,室內開足了暖氣。
大約是過于舒適, 等餐的過程中許多珠特別想把鞋子脫掉,踩踩木板。但是這個桌子沒有長桌布,一旦脫了,來往的人都能看到,這份尷尬就夠喝上一壺。
晚餐中有一道叫“蕉絲”的沙拉, 許多珠特別鐘意, 是用這園里還未盛開的芭蕉花, 剝開殼取出花心切成絲,拌上醬汁。
芭蕉芯極易氧化即便處理的再快上桌時也看起來像炒蔫了的綠豆芽,許多珠起初并不感冒, 直到鐘鶴給她夾了一筷子才勉強動口。
沒想到入口沒有想象的綿軟黏膩,反倒格外清脆甘甜,令人眼前一亮。
許多珠很好奇,攔住來去的服務員想要討要配方,服務員哪里知道又不敢得罪顧客,小心翼翼的說道,“那我這邊幫您問一下經理好嗎?”
本來就是隨口一問,放走服務員后許多珠直覺得自己腦子有包。
吃完飯,鐘鶴拿了張紙給人擦掉臉頰上的醬汁。
兩人剛下到一樓大廳,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士早有準備的提著一個牛皮紙袋過來。
面上帶笑,“鐘總實在是照顧不周。”
鐘鶴不意外對方認出自己,預定時位置已經滿了,報了頭銜身份,自然好辦事。
“這里是需要用的材料,回家放保鮮里可以存個三四天,以后有想吃的話我們可以送餐上門。”經理客氣的說,又想起剛剛服務員的話,似乎對話的是路總的朋友?于是掏出餐廳的名片和牛皮紙袋一起恭敬的遞給站在高大男人身旁的人。
手伸出一半被鐘鶴接過,經理只當是鐘鶴照顧朋友,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因為站在樓梯口不好擋人,鐘鶴攬著許多珠的肩膀先行離開。
經理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感覺自己吃到了大瓜。
月明如水,穿過長長的蕉林,藏地燈暗暗的在石板路兩旁指引著方向。
“給我看看里面裝了什么。”鐘鶴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許多珠接過紙袋。
紙袋有點沉,一打開里面竟然放了兩顆紫紅色花球和一罐黃色沙拉醬。
鐘鶴邊走邊半摟著許多珠的腰,注意著人不要踩空石階絆倒。
許多珠取出一顆花球放到鼻尖聞香味,示意鐘鶴提著袋子。
“這花好香,還蠻有分量的,你聞。”許多珠把花球舉到鐘鶴面前,鐘鶴湊近去聞味道,“嗯。”
看著許多珠的表情新奇他覺得好笑,“喜歡嗎,要不要栽一棵。”
“嗯,算了,不過我特別想栽一棵葡萄樹,再栽一棵橘子樹怎么樣。”
許多珠捧著花球語氣輕快的說。
“選兩棵結果甜的,到時候成熟了,我們在院子邊摘邊吃。”
許多珠表情雀躍,走路連蹦帶跳,腦海里已經勾畫好了藍圖。
鐘鶴幾乎不用思考脫口而出說了聲好。
冬夜里天空深藍,點點繁星點綴夜空,微風吹拂芭蕉林,葉浪起伏,淹沒人聲交談。
去巒山的高速公路上,車子不算少,春運期間熙熙攘攘的,排成長龍。
八點鐘,車子終于駛入山莊,侍者引著車子停泊,鐘鶴曲起關節,敲醒副駕昏睡的人。
“到了。”
許多珠耷拉著眼皮,醒困。
山莊寂靜,侍者帶著兩人去前臺登記,一路護送到房間。
關上門,鐘鶴把拎著的衣服袋子往床上一放。
“最近在那沒有睡好?”,鐘鶴脫掉外套,把衣服掛在衣架上,他不確定許多珠的癥狀,因為許多珠睡無止境。
許多珠打了個哈欠,從袋子里翻出自己的浴衣還有一件睡裙。
“還可以,我先去洗漱了。”
鐘鶴就訂了一間房,一個房間一個浴室,許多珠用了,他無事只好出去閑逛。
一個房間一個湯池,背靠巒山,山野之境,古樸自然,后院鵝卵石小路旁種植了低矮的羅漢松,即保留了自然風光又有現代建筑的秩序。
沒等到許多珠出來,等來了一對天涯鴛鴦的視頻。
“hi小鳥兒!”
許有儀裹著大貂,風吹著貂帽,長卷發蓋住了半張臉,露出一雙桃花眼睛,身后是雪山,那邊的天還沒黑,藍紫色的晚霞覆蓋了蒼穹。
鐘鶴對著鏡頭里的人笑著打招呼,“媽。”
“誒,你沒在家啊。”
許有儀扯著嗓子說話。
“今天有沒有去接小珠……”
鐘鶴怕他媽聽不著,在鏡頭邊說邊點頭。
“我今天帶她來泡溫泉。”
鐘鶴把鏡頭反轉對準煙霧繚繞的湯池。
“好!玩的……開心!”
鏡頭里的女人同樣把鏡頭推了出去,茫茫白雪之中背對著立著一個高挺俊逸的男人,穿著同樣的貂。
“我爸這身是要去打獵?”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開懷大笑,溫度差讓呼出的口氣化為白煙,迷糊了面龐。
“老鐘,你兒子說你要去打獵。”
鏡頭微微晃動,背對著的人轉身,鐘慈正虛瞇著眼睛,對著鏡頭釋放危險信號。
鐘鶴視若無睹老父親的眼神殺,蹲下身子試水溫。
在院子里繞了一圈娘倆才說完話,掛了視頻,鐘鶴往回走。
許多珠沖完澡,換上浴衣,還是半年前許有儀攛掇著買下的款式,裸粉色連衣短裙,前面是保守的樣式,玄機在身后,四條交叉的細線堪堪懸在瑩潤的腰部,連接下片的荷葉裙擺。
裙子沒有設計胸墊,用褶皺代替,保留舒適。
鐘鶴收起手機,關上門阻擋寒氣的進入,房間里女孩背對著他扎丸子頭,雪白的后背被幾根粉色絲線包裹,像是撕開粉衣的水蜜桃,露出里面豐盈的果肉。
許多珠曲著一條腿跪坐在床上,一個秋冬沒有見過陽光的腿,白到發亮,就這樣隨意耷拉在床邊,大腿內側的肉被擠壓,擴大了入目的白色。
鐘鶴不自然的移開眼。
“咳。”
許多珠把劉海都扎上去,眼前一片清明,她下床穿鞋,聽到咳嗽聲,回頭。
“哥,你感冒了嗎?”
鐘鶴走過來,順手拿了毛巾,給許多珠披上,“沒有。”
“下水之后再拿掉。”
許多珠點點頭。
鐘鶴摸了一下許多珠的手腕,還算熱,“你先去吧,我等一會來。”
“嗯。”
鐘鶴洗澡前叫了客房服務,房間管家送來了水果和茶飲。相比之下鐘鶴的穿著相對遜色很多,一件黑t一條沙灘褲,端著果盤和茶飲,頗有種服務領域的專業感。
許多珠剛泡了一會,披著毛巾靠著湯泉的池邊坐著,升騰的水汽把她的臉蒸的粉紅。
鐘鶴把盤子放到許多珠身邊,許多珠正在走神,人嚇了一哆嗦,鐘鶴拍了拍許多珠的后背在她身邊坐下。
從盤子里拿了一顆草莓喂給許多珠。
草莓蒂沒有取,大概是想讓客人知道著水果的新鮮程度。
許多珠的腳蕩在水里,張嘴咬住鐘鶴遞過來的草莓,現在的草莓都培育的很大,許多珠準備分幾口吃完,伸手去接,被鐘鶴擋了過去。
“你直接吃。”
許多珠啃了兩口,把紅色的部分吃的三三兩兩,最后一口準備掃尾。
鐘鶴直接把剩下的丟到盤子上,對上許多珠不解的眼神解釋道,“還有很多,底下的不甜。”
他的腳接受了水溫,撲通一下跳入水中,反身,面對面對著岸上的人。
鐘鶴的臉上濺上了水,深眉紅唇,站在池子里,吸滿水分的衣服緊貼在勁瘦的腰身上。
許多珠的腳攪動水面,劉海上掉落一縷扎在眼前。
“今年想去哪里度假?”
“不知道。”
鐘鶴往前站到許多珠的面前,從水里撈住一只腳,不輕不重的給人按摩,許多珠的腳底板有很多肉。
別人是凹進去的足弓,到了許多珠這里是微鼓的。
他用骨節去頂著穴位,酸疼的許多珠想哭。
捏了一會,轉戰小腿,鐵鉗一樣的手勁,把許多珠捏的頭疼。
“停停停!哥打住,腿要斷了。”
“不要亂說。”
雖然但是,鐘鶴放過了許多珠。
許多珠的小腿上都是鐘鶴留下的指痕,她喝了一口茶,囫圇個下水。
熱水從四周圍上來,包裹著她,許多珠彎折自己的腿,嘗試是否可以漂浮起來。
地心引力和浮力在打架,水蔓延到了脖子,耳朵尖也被水溫燙到,裙擺漂浮在水里像一朵盛開的花。
水面折射的畫面,讓許多珠看起來頭重腳輕。
鐘鶴看著人老僧入定般,笑出了聲,捧了一手水潑了過去。
“啊!”
精準命中,許多珠的劉海一綹一拉的全粘在額頭上。受害者眼睛瞇著,呼吸不穩,手腳失去平衡,臉沒到水里。
“呼嚕嚕。”
嗆了一大口水。
害怕的人在水里容易失去方向,熱水里不敢睜眼,許多珠手腳撲騰。
嘩!
她從滾燙的水里呼吸到了鮮冷的空氣,鐘鶴掐著腋窩把她舉了起來。
“咳咳!咳咳……”
許多珠把嗆的水,一股腦全咳到她哥的臉上。
濕掉的衣服緊緊依附在她的身上,胸口劇烈起伏,水里用腿踢打鐘鶴,不過阻力太大,對某些人來說只是撓癢癢。
“胳膊疼,放我下來。”
她的鼻腔也火辣辣的難受。
鐘鶴做了錯事,當然是百依百順的想要彌補,把人放下,拉著人靠到墻邊檢查。后背貼著墻,手腳展開把人圈在自己的半徑里。
他用手抹開許多珠臉上胡亂粘著的頭發,許多珠的鼻子嗆水,刺激的流了晶瑩的鼻涕。
鐘鶴順手上去捻掉。
水珠沾滿了白玉般肌膚,沒有一處地方是不濕潤的。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我不會生豬,但我貌似會生……
許多珠心里一團氣, 對著伸過來的手,清脆的招呼上一巴掌,秀氣的眉擰成一股繩。
“哥, 你幾歲了。”
她實在是氣不過,砰砰擊打水面, 撈起一手水, 往鐘鶴的臉上一糊。
鐘鶴雙手張開保持著許多珠的安全, 任憑水鋪天蓋地的砸到臉上, 水流順著冷白的眼皮流經下巴, 匯聚滴落。
讓許多珠發泄完,鐘鶴的手環抱著水, 慢慢收緊, 手掌在水體之中摸到實體。
掌心吸附在許多珠的腰側,寬大的手指,繞了半圈身體,指尖觸碰到裸露的后背。
軟軟的觸感,像是一團松軟的棉花。
許多珠身上的衣服輕薄, 系帶到胸口之間,露出一片花白的鎖骨,草莓粉的磚石項鏈和衣服相輔相成,襯的許多珠桃子精轉世,身上的水珠像是從皮膚里滲出來的汁液。
鐘鶴的手在許多珠的腰部把玩, 反復擠壓, 變換位置, 許多珠的肚子綿軟的要命,比水還要軟,他的手指輕輕放上去, 就會陷入。
許多珠鼻子眼睛火辣辣的疼,沒有心思去管身上的手,手揉弄自己的眼皮,失去視線,水里的腳步下意識向前,往安全的地方走。
人靠的越來越近,鐘鶴的手游走,從肚皮滑到腰側,再到光裸的后腰,最后交疊在自己的手臂上,許多珠順理成章的走進鐘鶴的懷抱。
眼睛由疼轉澀,許多珠把下巴磕在鐘鶴的肩頭,胳膊半折,掌心放到鐘鶴的胸口上。
鐘鶴半靠在水里,兩個人渾身濕潤的不得了,
貼的越近,鐘鶴的心里預感越明顯,貼緊的上半身,抵上來一團柔軟。
許多珠明顯感受到她哥的僵硬。
臉輕輕抬起,睜著發澀的眼睛看著鐘鶴,兩張臉靠的極近,鐘鶴一低頭就看到一雙被刺激的發紅的眼睛。
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鐘鶴的咽了咽口水,喉結在許多珠的臉前上下浮動。
他空出一只手,向后拿了一杯茶來喝,他仰著頭,杯底遮擋住了視線。
正在咕嚕咕嚕的喝水,帶著涼意的手指捏住了他吞咽的喉結,鐘鶴定在原地含著口腔里的水不敢動作,躲在杯子后大口的喘息。
他假裝鎮定的放回杯子。
許多珠靠在他的身上研究人體構造,好在她的玩心不大很快就轉移目標。
“哥,你穿這么多,不難受嗎?”
許多珠指著他黏在身上的T恤,提醒道肩膀沾了水會冷。
許多珠這么多年一直覺得,人類是一個奇怪的物種,她以前是豬的時候不怕溫度,成為人之后體質變差,冷了穿衣服她理解,但是夏天熱的人滿頭大汗,還要穿著礙事的衣服她不理解。
書上說,不穿衣服的是野人,文明低下,沒有尊嚴。可是動物不穿衣服,人類也沒有定義他們是沒有尊嚴的生物,好像理所當然。
可人類不也自認為是動物嗎,這有什么不一樣,動物的尊嚴不以衣服論道,人卻要。
她參與人類社會,社會的規則她作為人盡力遵守,但是在家里尤其是鐘鶴的面前,她覺得好像可以放松一下。
“脫掉吧,我看很多人泡溫泉都不穿,很礙事。”
許多珠和她哥講解。
“別穿了,本來泡澡就是為了舒服,非得穿的這么多,干什么。”
鐘鶴半推半就的被許多珠哄著脫掉上衣,他最近的雖然忙的腳不點地,但健身一點沒有落下。
是時候檢驗他的健身效果了!
許多珠戳了戳她哥的胸,有點軟,再戳一下,竟然變硬了?
鐘鶴用力收緊肌肉。
許多珠喜歡軟軟的,硬了的胸她不感興趣。
鐘鶴自我郁悶,最近的健身效果有這么差嗎,腦子里已經給自己規劃了新一年的健身計劃。
“嘶。”
忽然口口像是被蟲子咬了一口。
他看向痛源,一只白色“鉗子”掐住了他的……
石化ing
鐘鶴根本不敢說話,說實話他沒見過這種場面,誰來教教他該怎么破。
許多珠盯著鐘鶴的咪咪看,本來是軟綿綿的一捏也變得支棱了起來。
原來他哥還有這功能?摸哪哪in?
許多珠左捏捏右戳戳,鐘鶴抱著膀子護在身前,窩在水里,一米八的壯漢秒變老實人,可笑的是對他動手動腳的還是一位一米六的妙齡少女。
鐘鶴合理懷疑許多珠哄他不穿其實是另有所圖。
許多珠把他哥的上半身捏了個遍,她表示失望沒有幾個地方能打的,她放開水里的人,跑去吃水果,還不忘給鐘鶴也帶了一份。
許多珠把草莓蒂去掉,她的手只夠拿三個,她啃一個拿兩個,蹚著水過來。
水流一波一波的沖擊到鐘鶴的身上,許多珠拿著吃了一半的草莓,把另一只手上的草莓遞給她哥。鐘鶴沒接,一只手護著胸,一只手拿走許多珠吃了一半的草莓屁股,塞到嘴里。
許多珠嚼著嘴里的草莓,“你不是說下面不甜嗎?還吃。”
“好像還行,你要是覺得扔了浪費,就把下面的給我。”
“我為什么要扔。”
鐘鶴和許多珠講不通,兩個人靠在一塊,鐘鶴脖子發紅,剛剛的余韻還沒有過。
許多珠邊吃邊看著他哥,問出了她一直好奇的問題,“哥,我很好奇你以后怎么生小豬。”
鐘鶴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幻聽,那一定是這孩子瘋了,這孩子和豬混久了,已經人豬不分了。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許多珠沒察覺到語言漏洞,表情很是費解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怎么生。”
孩子你這讓我怎么說,難道我就會生嗎。
鐘鶴表情難崩。
“我不會生豬,但我貌似會生人……”
許多珠就著錯話,鎮定的認真的和鐘鶴說道,“我知道豬怎么生,但是不知道人怎么生。”
許多珠你真的無敵了,孩子你看我像你的生物老師嗎?
鐘鶴真是氣笑了,“生物學家,你這讓我怎么教你,我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許多珠嘆氣,“你不懂。”
“我是真不懂。”
鐘鶴真不知道,許多珠說的是真是假,“你真不知道?”
許多珠苦著一張臉,“我為什么會知道?”
鐘鶴:“你為什么不知道。”
許多珠不回答他。
鐘鶴:“那你真的想知道?”
許多珠覺得她哥腦子真的很有問題,“我不想知道,為什么問你。”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哥,你的能給我看一下嗎……
昏暗的房間, 沉重的聲音砸在墻壁上,回聲到耳朵,衣服的摩擦聲清晰可聞。
……
男人的手臂青筋繃起……
背對著的角度看不清唇齒相接。
靠的近了鐘鶴聞到許多珠身上的草莓味, 呼吸聲在耳畔盤旋,黑暗里鐘鶴緊緊盯著許多珠的臉。
剛泡完, 渾身的熱氣往頭上匯集。
許多珠目不轉睛的盯著。
……
桌面太冷硬, 怕碰傷, 換了地方。
草莓被倒放在潔白的餐盤上。
西餐刀優雅的切割。
瓷盤附上晶瑩水膜。
刀背輾壓。
貪婪的挖掘其中的價值。
不夠。
他渴。
于是躬身。
……
嘴邊殘留甜美的草莓水。
切開的果肉, 入目粉白鮮艷, 平滑的果肉上點綴著一顆小小的草莓籽。
刀具向上,留下一片淋漓水痕。
破開草莓心的時候, 兩個人的表情放空。
許多珠發直的眼睛被一雙濕熱的手蒙上, 眼睛止不住的顫抖。
投影儀上轉過的花白男演員的身體。
夾雜著幾聲喟嘆。
“看懂了嗎?”
鐘鶴的嗓音啞到不行,他干到喉嚨冒煙。
許多珠倒是平靜很多,像是閱,片無數,“看懂了。”
鐘鶴單手拉過被子遮住自己的下身, 手忙腳亂的關掉投屏切換到cctv6,干完這一切才敢放開許多珠的眼睛。
許多珠穿著白色睡裙,乖巧的跪坐在被子上,頭發洗過吹干蓬松清爽,面上白凈, 表情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一本正經的說, “我看到那里了,原來那里充血之后和動物的也差不多。”
不過她很困惑,“一定要吃那里嗎?”
“咳咳。”
語出驚人嚇得鐘鶴嗆到自己的口水。
咳了個驚天動地。
許多珠爬過來給她哥拍背。
鐘鶴推著人離開自己, 許多珠不聽話手抬起來繞過防線,順著背。
手指摸到鐘鶴的頭上,“哥,你怎么頭上都是汗。”
鐘鶴忙用手背擦拭自己的臉,“我,剛泡的太熱了。”他尷尬的為自己辯解,沒話找話到,“你這下學會了吧。”
許多珠:“我看懂一點皮毛,有很多地方不懂。”
鐘鶴訕笑,還想要怎么懂。
許多珠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完全不顧人死活的問,“哥你說那個地方不會很影響走路嗎?”
鐘鶴:“什么地方?”
許多珠:“就是那個地方。”
鐘鶴思考。
許多珠指了指他的那個地方。
鐘鶴擦汗,“我覺得還行,其實。”
許多珠擺出專業的姿態,“我覺得腫起來的過程很神奇,但是這個片子拍的很不專業,該放的地方全擋完了。”
鐘鶴不咳了,許多珠膝行到他的面前,眼睛眨巴眨巴亮亮的。
“哥,你的能給我看一下嗎?”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內褲守護大賽!!!!!!!!!!!!!!!!!!!!!!!!!!!
鐘鶴真的要瘋了, 不是孩子你給我干哪來了。
“不行,這不是變t嗎?”
他嚴詞拒絕。
人類為什么這么害羞,果然人和半人是有壁的, 她婉言勸解,“哥, 這有什么?這只是人體器官。”
鐘鶴話到嘴邊, 猶豫不決, 大口喘氣, 疏通情緒。
許多珠拉近與鐘鶴的距離, 手放在鐘鶴的膝蓋頭上,歪著頭, 語氣熟稔, “哥。”
被子里鐘鶴夾緊大腿。
“哥你就給我看一下唄,我還沒見過。”
不是你要是見過就有鬼了。
“我想看一下細節,最好是有過程的那種。”
不是孩子我答應了嗎?
“給我看一眼唄。”,許多珠把臉湊過來。
鐘鶴無能接受突破自己的底線,錯過臉, “不行。”
“這有什么的,我都看過你上身沒穿。”
許多珠扯著膝蓋上的被子往下拉,鐘鶴飛速的截住
“這不一樣!”
這是什么內褲守護大賽嗎?
鐘鶴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是在云南,并且吃菌子中了大毒,他的妹妹許某人, 為什么會這樣!在養豬場遭雷劈了嗎?
他簡直夢回五年前, 那個夏天一熱就可能隨便脫衣服的許多珠, 連開門都有心理陰影,就怕一不留神再看到裸身的某人。
“不行,不行。”
“就給我看一眼唄。”
兩個人爭執不下, 許多珠在鐘鶴面前膽子很大,被子你拉我扯,誰都不敢放松。
鐘鶴面色緊繃,死守陣地。
“你給我看看。”
“不行!”
“哥。”
“弟也不行。”
許多珠不死心,用盡全身力氣去扯,鐘鶴也不甘示弱。
他的力氣不知道大于許多珠幾倍,用力一扯,連人帶被,一起拉了過來。
許多珠覺得自己騰空了幾秒,墜落下去,全世界都安靜了。
臉對臉,嘴對嘴。
完了……
完……了……
鐘鶴大腦真空,眼睛無神,嘴上的觸感清晰,軟嫩,許多珠的長睫毛,剮蹭在眼睛下方的皮膚,草莓味填滿鼻腔。
這是真的。
許多珠鼻子砸到鐘鶴的鼻梁上,疼的酸心,她沒忘了自己的大事。
麻利的起身,用勁的扯下覆蓋的被子,鐘鶴的手搭在被子上無知覺,被子從手里劃走也不知道,整個人像升天了一樣。
許多珠瞅準時機嘩一下,扒掉了他的遮羞布。
筆挺的彈了出來,在空氣中搖擺。
鐘鶴整個人像死了一樣,完了,這下升天了,他想。
尾巴暴露在空氣中,雖然開了空調,但是依然不習慣,冷颼颼的。
鐘鶴在原地躺尸,他想他已經死了。
涼颼颼的,他的神識跟著空氣中搖晃的尾巴一起升仙了,他緩慢的閉上眼睛,接受這場社會性死亡。
閉上眼睛的那一秒,他的尾巴被人捉住,分不清到底是他的尾巴熱還是她的手熱。
或許是一起灼燒。
鐘鶴的臉上燒出兩團紅云。
因為尾巴控制在別人的手里,下半身開始抽搐,這是從來沒有有過的體驗。
一只手變成兩只手,上端被剝開,露出尾巴的底色。
許多珠仔細看著這條搖曳的尾巴,形狀很奇怪,顏色也很奇怪,尾巴的各個部分顏色各不相同,紅艷艷的,粉白的。
下面還掛了兩個小鈴鐺,像是商店里給禮盒包裝的配飾。
剛才的意外把許多珠弄的披頭散發,她交換尾巴上的手,伸手把頭發撩到耳后。
湊近了看,就像剛剛在水池里面看咪咪一樣。
鐘鶴的fu部過電,輕微的顫栗。
許多珠仔細的捧著尾巴,那東西像活的一樣,不時在手里跳動,許多珠看著上面的脈絡。
“哥,為什么這個地方的血管這么粗呢,果然和豬的不一樣?不過小肉球的形狀還是很一樣的。”
不是我要像豬干啥?鐘鶴覺得自己是躺在冰涼手術臺上任人解剖的“大體”老師。
這算不算是另一種為國獻身呢?
我愛祖國!我愛中國!我愛中華!
一番洗腦之后,鐘鶴心里舒坦很多,不就是“為國捐軀”嗎?助力一下科學家總是沒有錯的。
光榮!
果然人一領悟,表現力就不一樣,鐘鶴放松的平躺,盡量放松腿部肌肉,忽視血液最集中的地方。
許多豬戳了戳兩顆小肉球,上面還有一些奇怪的紋路,軟綿綿的很像貓貓的肉墊。
可是尾巴會越來越硬,許多珠仔細的看著上面的紋路。
鐘鶴頭往下望的時候看到許多珠趴伏在他的腿上,鼻尖離他的尾巴,咫尺之近。
壞了,媽媽,我想我應該真的狗帶了。
許多捏捏尾巴尖,鐘鶴沒忍住嚎了兩嗓子。
鐘鶴躺在床上,頭上一層薄汗,后背貼著床,熱得要著火,“你知不知道那個地方很m感?”
許多住低著頭,睡衣泄了大片,脖頸上的鉆石項鏈垂在他的腿面,冰涼,腿上起了半腿雞皮疙瘩。
“我大概知道。”
“知道你還……捏。”
許多豬沒有表情的看著他,胳膊撐在他的腿面上,手里拿著他的尾巴。
他總算知道什么叫做大腦沒有被污染過的人了,許多珠就是這樣的人,這么S的事情,成了人體研究。
許多珠問,“你有聞到味道嗎?”
鐘鶴,“什么味道。”
許多珠,“你的味道。”
啊,媽媽我死了。
這到底是不是正經人吶。
鐘鶴選擇閉嘴。
許多珠可不放過他,專業的人有專業的精神,她低頭聞了一下尾巴,這次確定是有味道的。
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尾巴的尖尖上沾了一點水。
許多珠用手拂去,在被子上怎么也蹭不掉,粘在手上。
“哥你潮了。”
我我我我我我……我百口莫辯。
“你看就看別說話行不行?”
許多豬聞了聞自己的手,“哥真的有味道,你聞。”
她起身挪著步子,把手伸到鐘鶴的鼻子底下。
“是不是有味道?”
媽媽我人麻了!許有儀女士!快把你女兒帶走!
“聞到了嗎?”
許多珠一再疑問。
鐘鶴忍無可忍,伸出手捂住嘴她,翻身把她按倒。
第30章 第三十章 我要打飛—滴
“嗚啊嗚嗚——”
許多珠躺在床上嘴巴被緊緊的捂住, 頭左搖右擺,大大的眼睛里寫著why?捂她嘴巴干什么。
鐘鶴一臉的惱羞成怒,更正確的來說是羞憤難當。
用魔法打敗魔法, 許多珠把摸過尾巴的手往鐘鶴臉上一蓋。
果然有奇效,鐘鶴沒再動作。
其實并非是許多珠的魔法攻擊起效果, 實際上是鐘鶴看到自己的尾巴d在許多的身上, 沾濕的尾巴黏在白色的睡裙。
這個位子就像剛剛投影的表演。
他不敢再動, 眼睛往上瞟, 企圖忘記自己看到的畫面。
許多珠被放開嘴巴, 表情是無比的嫌棄,喘氣的同時來了句, “哥, 你手好咸。”
汗全擦在她的臉上。
鐘鶴緩慢的直起腰來,尷尬……他就這樣,有礙觀瞻、成何體統。
許多珠的口水稀釋汗液,朦朧的朝下面看了一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來了句, “哥你要生小豬嗎?”
晴天霹靂,一句話把鐘鶴被雷的外焦里嫩。
他默默閉上眼睛翻身下來,和許多珠一起平躺,枕在了許多珠鋪散的頭發上。
仰天嘆息,這人這么就聽不懂人話呢?鐘鶴咬牙切齒道, “我不生——豬, 我生人!”
手里的拳頭偷偷攥緊, 心口一陣起伏。
許多珠撐起一支胳膊,頭發被鐘鶴扯住,她提醒道, “頭發。”
鐘鶴抬了一下頭,等頭發被抽走,他想要扯過旁邊的被子蓋上自己的肚子。
許多珠先他一步,跨坐,手重新放在了尾巴上。腿部感受到承重部分的柔軟,兩條腿直愣愣的擺著。
尾巴像是沾滿了墨水的毛筆,下筆之前墨水搖搖欲墜。
鐘鶴難受的渾身發抖,怎么著要死就死,給個痛快話。
算了他不管了!就是坐牢也得給口飯吃,何況他是為國獻身,犒勞一下自己不過分吧。
是的非常合情合理,組織允以通過。
他的手碰上許多珠的手背,交叉覆蓋住尾巴的所有面積。
“哥怎么了?”
“我要打飛—d”
“你要坐飛機?”
許多珠一臉疑惑,“這么晚去哪里?”
孩子我還能指望你懂什么!
他告訴自己沒關系,一切都沒關系,只要他不尷尬,他就不尷尬,“跟著我。”
“哦。”
許多珠特別認真的學習,不就是上下滑動嘛,這還不簡單?
她拍了拍鐘鶴的手,“你的手很礙事,我一個人就可以做。”她把鐘鶴的手掰開,“哥,你是不是特別熱,你手上都是汗?你別穿這么多。”
鐘鶴瀟灑的拒絕,“不用。”
許多珠看得出來鐘鶴不舒服,自作主張的把他的衣服沿著凹凸有型的fu部往上推,推到咪咪那里。
人魚線一直延伸到胯骨兩側,白皙的皮膚上經脈縱橫。尤其是靠近尾巴的地方,交錯的青筋鼓起。
許多珠伸出一只手按下去,試圖阻止血液流通,血管Q彈,帶著指頭周圍的皮膚一起下陷。
一只手玩心大發,一只手認真工作。
一路煽風點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鐘鶴真的燒著了,他就像沙灘上擱淺的魚,張著嘴不停的呼吸,盡管盡量放輕氣息,也難掩自己的狼狽。
他抬起一條胳膊蓋住了臉。
“哥,你是不是很疼?”
“不疼……”
“真的不疼嗎?”許多珠表示懷疑。
鐘鶴靠著手背,“真的。”
可能是真的不疼,但是許多珠頭疼,這東西是關不上的水龍頭嗎,怎么開關一打開,就關不上了。
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他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它還想要更多,“你弄弄——那里。”
許多珠很懵,摸不著頭腦,“哪里?”
“就是哪里。”
“不知道。”
“嘖,你……”
鐘鶴妥協了,他得做好開路先鋒,他在許多珠面前,在這個領域算得上是領軍人物。
“就是這里。”
原來是喵喵這里。
“那要怎么弄?”
“你就……”,話沒說完鐘鶴禁聲,這教人對自己,這對嗎?
“我就什么?”
許多珠整個小手心附了上去。
………
“哥,你這樣會不會脫水?”
沒有人回答她。
她起身要去拿瓶水來給她哥喝。
鐘鶴正在緊要關頭,生生戛然而止,不上不下。
“別走。”
汗津津的手,抓住眼前一閃而過的手腕,許多珠被扯的一下坐回原地,睡裙下擺籠住了毛筆頭。
……
“別走。”
“我給你拿水喝。”
“我不渴。”
“那……”
“你……”
許多珠看她哥實在是難受,看來還沒有到缺水的程度,還是先解決一下這個人首要的困難吧。
許多珠挪了一個位置要下去把尾巴放出來,不小心腿碰到了小鈴鐺。
惹起主人……
尾巴重見天日,紅的不可思議,許多珠連忙把手放上去。
passion!
速度提上來了,感官全被調動。
腿部無意識的抽筋,差點磕到許多珠的臉。
他忍不住把手放在許多珠的手上一起。
shuang!
無以復加的shuang,鐘鶴像是在跑馬拉松到了后半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吊著一口氣努力沖向終點。
馬拉松的志愿者也被拉著參賽,每個人的體能不一樣,許多珠馬上就跑不動了,“哥你好了嗎。”
不夠。
直到攜手同行到最后終點。
熱淚落在許多珠精巧的臉蛋上,與瓷白的肌膚相得益彰。
堅持到底,精疲力盡,鐘鶴的靈魂飄飄然。
極長的空白期鐘鶴就這么躺在那里,羽化而登仙。
“哥”
許多珠用腳踢踢鐘鶴。
“啊。”
他找回一點神識。
“你把我弄臟了。”
許多珠指指自己的臉和手還有睡裙,她其實沒看到,她的睫毛和頭發上也有。
鐘鶴內心念大悲咒……
洗滌心靈,從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