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這關系到我們兩個人的幸……
從宋老師那里出來, 蔣西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頻頻看向顧寧山。
“怎么了?”顧寧山看她在宋老師那就頗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還以為她不喜歡和生人呆在一起才帶她出來了的。
沒想到出來以后,她還是一副憋著的模樣。
“我剛剛在宋老師那看到一張照片, 上面是宋老師和別人的合照。”蔣西跟他澄清:“我不是有意要看的,是照片擺在桌子上,我一眼就看到的……”
按理說蔣西該不認識宋老師的親朋之類的, 可偏偏那張照片上抱著孩子的女人, 是電影演員□□。
現在照片還貼在電影院門口。
她首先猜測□□是宋老師親戚,因為□□去年演了一部《春天的故事》火遍大江南北。
海市電臺找她去做過采訪,大家都知道這位電影演員已經結婚了, 丈夫是名軍人。
“親戚?”顧寧山怔愣片刻才笑道:“不是親戚,照片上是他的妻女。”
這也沒有什么不好說的, 宋遠豐之前在海市大學任教, 當然也是有妻有女。
他當時的妻子就是現在大名鼎鼎的□□。
兩人當初結合是建國沒多久, □□家人因一些因素去了海外。
當時□□還沒畢業, 出于無奈選擇和同學宋遠豐組建了家庭。
只是好景不長,海市開始清算有海外關系的人。
宋遠豐家里雖都是知識分子,卻也無法庇佑她,更別提后來知識分子首當其沖送去學習。
兩人苦苦支撐幾年,實在擋不住革委會的來勢洶洶。
為了活下去, □□只好選擇跟宋遠豐離婚, 帶著女兒改嫁給了一位軍隊干部,去部隊隨軍去了。
她也因此有了喘息的機會, 革委會后來也查清了她的成分,不再她身上下功夫。
后來又在部隊進了文工團,顧寧山得知她這兩年的消息,也是從電影院看到她才知道她又拍了電影。
看起來是生活的很不錯。
而宋遠豐因當初跟她站在一起, 和革委會的人一直鬧得很不愉快。
后來他被學生舉報,也沒有查實就隨便找了個罪名把他下放到西北農場了。
□□得知此事,托現任丈夫幫忙運作,把他又調到青城這邊。
雖然罪名還背著,至少在青城這邊能少受罪。
宋遠豐在海市最后兩年,收了顧寧山當學生。
所以顧寧山選擇調來青城,也是聽說了老師在這,想過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見他。
沒想到他去拜訪顧老師的時候,意外得知宋老師就在她們學校。
他因此去了青城高中見宋老師,也在那一天遇到了蔣西。
不想一張照片還有這樣的故事,蔣西聽的心情有些低落。
顧寧山又安慰她:“總之一切都是時世弄人,再說熬過這兩年不就好了嗎?”
轉念一想也是,黑夜已經來臨,光明還會遠嗎?
她又把情緒拋諸腦后,轉而想以后的事。
兩人還沒正面談過這方面的問題,今天已經說到這,顧寧山就問蔣西:“過兩年高考恢復,要不要參加高考?”
這事還是蔣西告訴顧寧山的,因為那本書主要是寫魏美月經商內容。
并沒有詳細寫什么時候高考,書里只是提了一句1977年恢復了高考。
蔣西覺得這件事挺重要,就告訴了顧寧山。
高考?
如果要參加,那也就要趁這一兩年功夫開始準備了。
“上大學可以重新分配工作吧?”她糾結道:“我不喜歡現在這個崗,想換崗估計也不行,要是上大學能分配工作倒是可以。”
“不喜歡這個崗?”
他們結婚張主任是女方的媒人,應該不是因為領導才不喜歡。
想起之前聽她抱怨過兩句同事關系不好,大概是因為這個才不喜歡這個崗。
兩人因為工作不一樣,在一塊的時候很少提到工作的事。
知道她不是隨意抱怨的性子,今天聽她說了出來,估計是真的不耐煩了才會提。
顧寧山蹙眉:“等到大學難道還要忍兩年?”
他說著已經在腦子里安排給她換工作的事,看他表情不對,蔣西忙道:“我只是抱怨兩句,這工作又不是做不了了!”
供銷科平時還算清閑,只是一到忙的時候分到她這里的事就多而已。
這樣做的壞處就是她忙別人閑著,她心里不平衡。
好處是有升工職的機會,老張第一個想的就是她。
“老張去年一直管著采購,他忙不過來要把我調去當二把手,到時候我工資還能漲一級呢!你別給我搗亂。”
就是她才進廠沒多久,老張怕越過被人調她不能服眾,才一直壓著想等過幾個月再提。
而且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她有什么好不能堅持的。
她舉起拳頭揮了揮:“能吃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可以的!”
沒想到她還是個上進的性子,顧寧山自然支持她的想法。
不過也告訴她:“你有這個沖勁很好,只是我不愿意看你吃苦,有什么不高興一定要告訴我。”
現在不讓他處理,到時候該他幫忙,他再幫忙也可以。
蔣西自然無有不應,她也不是什么真的能吃好多苦的人,吃兩口意思意思就得了。
閑話間已經到了家,站在門口等顧寧山開鎖。
蔣西突然說:“感覺心情怪怪的……”
“怪在哪?”打開門旁的燈,兩人先后進屋。
“就是感覺像是在扮演結婚……”蔣西跑到沙發旁躺下,還發出一聲謂嘆。
她覺得自己不是什么過日子的人,對這種身份的轉變還沒適應,覺得像在演戲。
顧寧山聞言也沒說什么,只說她過幾天就好了。
等明天回過門兩人開始過日子,生活就會走上正軌。
趁她躺著的功夫,顧寧山去燒水準備洗漱。
廚房的爐子一直沒熄,水燒好倒進廚房上面的水箱里,調好溫度待會洗澡打開噴頭就能直接用了。
洗澡水準備好,顧寧山把人從沙發上拉起來。
蔣西叫著腰酸,顧寧山作勢要抱她去洗,被她掙脫出來跑去洗澡了。
兩人昨天一戰都沒恢復元氣,今天準備休戰。
洗漱完進屋的顧寧山,看蔣西趴在床上看連環畫正笑得亂顫,坐在她身后給她按腿。
“明天從爸媽那回來,我們再去一趟醫院吧。”
聽他說要去醫院,蔣西收了笑問他:“去醫院干嘛?”
顧寧山看她一眼:“之前拿的計生用品不合適,我去換換。”
他說話總這么直接,讓蔣西有些招架不住。
蹬著小腿輕踹他的手臂:“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嗎?這關系到我們兩個人的幸福……”
“啊——”蔣西尖叫,打斷他的話頭:“太丟人了,我在醫院外面等你還差不多。”
看她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顧寧山只好作罷。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兩人就收拾好了準備去蔣家。
一會兩人路過百貨大樓,還要從那買了回門禮帶回去。
他倆現在是沒有長輩在身邊的土財主,想著自己出嫁以后家里可能要遭饑荒,特意起了大早先去副食品店排隊買肉。
“怪不得說起得早的鳥兒有蟲吃,起得早的人也有肉吃……”
拎著兩條五花三層的肉,蔣西跟顧寧山說:“以后我要早起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懶惰。”
這話顧寧山沒往心里去,聽過就算了。
買完肉又在副食品店買了一只雞,買完這些才轉去百貨大樓買麥乳精糕點。
家里還有煙酒就沒買,顧寧山抽的不多,大部分都帶給老丈人了。
大包小包回了蔣家,誰看到都要夸一句。
“西西可真有福氣,瞧人家往家拎了多少東西!”
有人指給自家女兒看,惹來旁邊女兒的嗤笑:“你給我準備三十六條腿,看我不把婆家給你搬空了……”
沒想到自己女兒這么不給面子,那人又急急忙忙說一句:“說你兩句你就上綱上線,沒意思。”
母女兩人不歡而散。
這是最近發電廠家屬院的常見對話,聽的人也都見怪不怪,實在是不好怪。
蔣家嫁閨女彩禮沒留,還陪了三十六條腿的事已經傳遍了發電廠。
誰聽了都要狠狠拍一下大腿,還要說一句“早知道……”。
早知道多使點勁,把人訂了多好……
可惜人生沒有早知道,就是有蔣西也不愿意啊!
所以要怪就怪蔣家人吧。
在萬眾矚目下回到蔣家,蔣西頗為不適應的問她媽:“大家怎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李群芳得意的笑了一會才說:“她們想吃肉了唄,別理她們。”
說完看到他倆帶的東西,張張嘴又要開罵。
蔣西忙推著顧寧山往前去承受怒火:“是他買的,不管我的事!罵他不準罵我!”
被拉出來墊背顧寧山也不惱,笑瞇瞇跟李群芳解釋:“媽,這是我們結婚以后第一次回門,總該鄭重些,您就別罵我們了。”
李群芳不罵女婿,只罵女兒。
聽說是她女婿要買的,又樂不可支的接受了。
蔣西不服說她偏心眼,被李群芳翻個白眼掐了一下:“你懂個啥!”
第72章 第 72 章 妞妞,你防賊呢?
蔣家人在蔣西出嫁那天下午就坐車回了老家, 今天回門只有她們一家人。
女兒女婿回門,李群芳肯定要置辦一桌菜才行。
他們這筒子樓不好養雞,今天中午就吃掉。
她指揮蔣明川拎著雞去水房放血, 打算給燉了。
蔣西要給她幫忙,被李群芳攔下來。
“你現在回娘家是嬌客,輪不到你動手, 去屋里坐著去。”
其實蔣西原來在家就什么都不做, 只是被李群芳這樣一說心里又難受起來。
“做什么這樣說?我嫁人了就不是你閨女了啊?”
看蔣西扁嘴,李群芳才說:“你嫁了人還能跟以前一樣嗎?去到別人家什么不要干,回了家還不歇著……”
她這樣說蔣西才好受一些, 收起哭相有些得意的告訴她媽:“那你是想錯了,我這幾天連碗都沒刷過。”
可李群芳聽她說自己沒干過活, 又不樂意了。
“這幾天就算了, 小顧平時還要上班, 你可不能什么都讓他干。”她掏心掏肺的想教會蔣西:“兩個人組成一個家庭, 肯定是都要付出行動的。總讓一個人付出,長此以往還得了?”
沒有預想的反應蔣西咬唇,可她要干是顧寧山不讓她動手的啊!
感覺有點沮喪,心里又有點煩,覺得她媽總在教育她, 也不接話就出了廚房。
她就這個別扭性子, 李群芳也不惱,知道她過一會就會自己好。
中午吃飯的時候, 果然蔣西又變成了無憂無慮的傻孩子樣。
他們帶回來的雞中午是和土豆一塊紅燒的,這種土公雞養的時間久,肉很緊實紅燒最香。
蔣西好久沒吃過雞了,心里歡喜的不得了。
捧著碗等李群芳給她夾雞腿, 這是他們家的老規矩。
吃雞的時候兩個雞腿,一個是她的,一個是蔣北的。
可今天李群芳先夾給了顧寧山,蔣西愕然……
李群芳沒注意到蔣西的神情,還在跟顧寧山說話:“小顧,以后你倆想來就來,別帶東西了聽到沒?”
蔣西沒注意李群芳在說什么,她目光追隨著李群芳的筷子,看她夾著另一只雞腿猶豫了。
正好這時顧寧山說:“嬸子,這個給小北吧,我不愛吃雞腿,我的給西西吃。”
說著不等李群芳攔他,就把雞腿夾進了蔣西碗里。
看著碗里的雞腿,蔣西卻沒有先前的食欲了。
“你這孩子!這還有呢,蔣北吃雞翅膀就行了唄。”她說著要把手里得夾給顧寧山:“那這個給你。”
顧寧山當然不要,兩人推辭起來。
沒管還在客氣的兩人,蔣西拿起雞腿狠狠咬了一口。
雞腿跟她記憶中的味道如出一轍,肉香有嚼勁,每嚼一口都有幸福感產生。
可是她為什么嚼著嚼著又想哭了呢?
下午李群芳和蔣明川都還要上工,兩人吃完飯沒呆太久就走了。
下了樓顧寧山問蔣西怎么了,吃完飯就沒見她笑了。
蔣西抿了抿嘴角,忍不住潤濕了眼眶,終于還是沒忍住說:“那雞腿本來就是先給我的!”
“什么?”顧寧山有些沒反應過來,蔣西卻不愿意再說了。
她說完覺得有些丟臉,推開人跑了。
顧寧山忙推著自行車去追她,在巷子口追上她,把人攔住。
“乖妞妞,咱有事說事,別跑了行嗎?”
就算是夫妻在外面也要避嫌,這附近有人他還不好攔她,一時有些心急。
蔣西又說她沒事了,坐上后座示意他騎車。
她垂頭喪氣的看起來不像是沒事,不過顧寧山沒再問。
騎車騎到半路,他突然停下來,用腿支地回過頭問她:“是媽把雞腿給我,你生氣了?”
顧寧山苦思冥想了一遍,最終想出來這一個疑點。
蔣西在他身后搖頭,想起他看不到又開口道:“沒生氣。”
“不是雞腿的問題……”她有些沮喪地說:“是媽媽把我當客人一樣,我不習慣。”
她把李群芳說的話,做的事告訴他。
“為什么結婚了就要變成外人?明明結婚之前她還說家永遠是家的。”
原來如此。
是被區別對待了,心里難受了。
知道她為什么難過就好辦了,怕她誤會李群芳,顧寧山替李群芳說話:“媽是怕我對你不好,所以替你“討好”我呢。”
蔣西不明其意,顧寧山給她細細解釋:“我們拎東西回去,她怕是你非要拎回去的,我責怪你,所以說你。”
“不讓你幫忙,也是心疼你。至于雞腿也是因為想“討好”我,才先夾給了我。”
“你想想,爸去姥姥家是不是也像我一樣被對待?”
蔣西回想了一下遲疑著說:“好像是的……”
“今天就算不是我是別人,我想媽肯定也會這樣做,因為她怕你過得不好,怕你受委屈,所以親力親為對我好。她以為讓我心里舒坦,你自然就不會受委屈。”
蔣西覺得這有些多余:“你又不會怎么著我……”
顧寧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有多少人結婚前是一個樣,結婚后又是一個樣呢,她怕我也是那樣的人。”
知道是為了自己好,想到自己剛剛在家不開心,蔣西心里又有些過意不去了。
她一個眼神顧寧山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趕忙又說:“以后我們經常去爸媽那吃飯,讓她感覺跟你沒出嫁時候一樣,到時候就好了。”
“嗯……”蔣西破涕為笑,不顧在路上直接抱著他的腰撒嬌:“顧寧山你真好!”
顧寧山失笑,兩人又親親熱熱的往醫院去。
計生用品在保育科領,蔣西不愿意去要在醫院外面等他,顧寧山只好一個人進去了。
等他出來蔣西也不敢看他,兩人一路無話的到家。
顧寧山在樓下剛剎車,蔣西就像兔子一樣跳下車跑上了樓。
等他上樓沒在客廳看到人,走到臥室門口才發現門從里面反鎖了。
“妞妞,你防賊呢?”顧寧山擰了一下門把沒擰動,也是氣笑了。
蔣西在里面回話,顧寧山說聽不清她說什么。
她把門打開一條縫,露出半張臉:“我說你不準把它拿進來!”
“那我放哪?”顧寧山趁機用手抵住門框,不讓蔣西關門。
“放外面別人來看到多不好意思……”
他還會不好意思?他臉皮厚得很呢。
蔣西咬唇還在想放哪,顧寧山已經用力推開門擠了進去。
屋里傳來一聲尖叫,隨后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接著是床上傳來一陣悶響,隨后是蔣西的抗議聲:“你別……現在還是白天呢!”
家里沒人的好處立刻凸顯了出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白日宣淫也無人管束。
過了片刻臥室的門被拉開,匆匆一陣腳步聲,顧寧山出來打了盆水又進去。
沒多久水漬聲接連不斷的傳出,間或夾雜著兩聲女子的吟哦。
總之這種事,無外乎是將柳腰款擺。
花,心,輕拆,滴露牡丹開。
魚水得和諧。
嫩蕊嬌香蝶恣采。
屋里的墻是實心墻,攔住了大半的聲音,讓人聽不清始終。
日漸西斜,本該關窗的時候,屋里的窗戶又拉開一條縫散滿室旖旎味。
把床上的人用毯子裹起來抱出去,邊走邊說:“你在客廳待一會,我給你蒸雞蛋?”
蔣西懶懶的在他懷里點點頭,又囑咐他把床單換了。
“忘記買毯子了。”顧寧山說的是墊在床上的毯子,水漬總是浸濕床單,每天洗床單太麻煩了些。
“我明天上班回來買吧。”
正好蔣西回來的路上有供銷社,他們家還有好些日用品短缺,到時候都要一塊買了。
不止沒買毯子,菜也沒買。
家里只有米面雞蛋,給蔣西煮了水蒸蛋,又悶了飯,再炒個蛋炒飯。
吃上飯的時候燈都拉亮了,兩人擠在一塊在飯桌旁坐下吃飯。
昏黃的燈光下,偶爾討論兩句家里缺什么。
不甚擁擠的房間,也有了兩分溫馨的意味。
明天兩人都要開始上班,下午鬧騰完,晚上就不折騰了。
不讓明天他倆精神不好,一準會被人嘲笑。
第二天一大早,顧寧山起來煮早飯。
煮好飯才去叫蔣西起床,她現在住這里不如在家屬院離發電廠近。
好在門口有直達的公交車,不過最近天氣好,她要自己騎車去發電廠。
顧寧山的三轉一響里面有自行車,專門給她買了一輛輕便的女士自行車。
女士自行車前面沒有大杠,而且更加輕便,蔣西騎起來不費力。
她還沒騎過兩回,為了騎車特意早起二十分鐘,也是拼了。
時間掐的剛剛好,復工第一天準時準點到辦公室的時候。
郁慶喜不知道在說誰的小話,看到蔣西進來調笑她:“喲~結了婚就是不一樣,紅光滿面啊!”
雖然早知道會被調笑,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適應。
好在蔣西是新媳婦,別人說她的時候,她只要裝羞就可以了。
郁慶喜也就是隨口說了一句,等她過來又神神秘秘問她:“有人看到盛放跟陸廠長家那小子相看,這事你知道嗎?
“啊?”這事蔣西真不知道,盛放跟陸連?
這倆真是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去,想想陸連那樣子,她忙問真的假的。
結果郁慶喜說她也不知道:“也就是看到他倆在一塊說話了。”
嗐!白說。
“不過陸連不是去當兵了嗎?”
第73章 第 73 章 被家里人逼著嫁過去的。……
陸正國送陸連去當兵, 還是因為他在家沒事亂竄。
在路上堵蔣西,被顧寧山抓個正著。
雖然陸正國給蔣西安排工作的目的,是為了堵她的嘴, 但是真正的禍根還在陸連身上。
眼看他越來越頑劣,陸正國怕不管他以后釀成大禍。
干脆聯系了戰友,把人送進了青城附近的部隊當兵去了。
“回家探親唄, 聽說他在的部隊離青城不遠, 上次過年也回來了一趟。”
沒想到這郁慶喜都知道,真是不可小覷中年婦女的八卦能力。
中午蔣西不回家,在廠里食堂吃。
上午沒什么事, 她準時準點出現在食堂,等她打好飯坐下, 盛放也進來了。
兩人依舊坐一桌吃飯, 盛放說:“你這幾天不在, 我一個人吃飯都沒意思了。”
蔣西“嘿嘿”笑了一聲:“我可是聽說你相看了。”
被她笑的雞皮疙瘩頓起, 盛放嫌棄的看她一眼,看看左右壓低聲音告訴她:“要不是我爸非讓我去,我才不去呢。”
聽她不太滿意,蔣西才放下心。
她私心覺得盛放是個很好的姑娘,陸連配不上她。
盛放無甚胃口的戳戳米飯:“他是不是住你家附近, 你認不認識他?”
何止認識, 工作都是他送的。
不過這話說出來惹人非議,她接受了陸正國的工作, 也該不再提這件事。
所以只是委婉的說了兩句,他性格不太穩重的話。
“過日子要那么穩重做什么,只是他看起來還是個毛頭小子,跟他在一起我豈不是要當媽?”
被她的比喻逗笑, 蔣西忙喝了口湯壓一壓:“什么話!他不是當兵了嗎?人沒穩重點?”
盛放說沒看出來他變沒變穩重:“坐那一會身上跟長虱子了似的。”
她告訴蔣西,陸家突然給陸連相看是因為他們連隊要搬走了。
陸家怕陸連這兩年沒空回來,耽誤了人生大事,想在他走之前把事定下來。
“那跟他結婚了,就要分隔兩地了吧?”
蔣西感嘆當軍嫂可真夠偉大的,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兩面。
“他的級別夠不上隨軍,肯定要分隔兩地。”不過盛放沒打算跟他繼續發展,所以不用考慮這件事。
兩人正說著,于誠安端著飯盒過來了。
蔣西好久沒看到于誠安,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以前他看到蔣西老遠就要跟她打招呼,有時候碰到他身邊有人還會哄鬧兩句。
每次看到他蔣西負擔都特別重,后來都避著他走。
從她去年定下來以后,避著人走的就變成了于誠安。
蔣西猜他是面子上過不去,好幾次蔣西去廣播站辦事,還沒說話他人就跑了。
搞得蔣西也不愿意去廣播站了,后來都是讓別人去。
今天他主動過來,還真是少見。
于誠安確實看到蔣西就尷尬,他現在就又僵硬又尷尬地對蔣西笑。
被他的表情丑到,蔣西也尷尬的回了一笑。
倒是以前對他再和藹不過的盛放,卻皺著眉頭沖他發火:“不想笑就別笑,難看死了。”
于誠安不笑了,耷拉著頭坐下來。
這下蔣西想看不明白都不行了,她左右看看兩人。
盛放露出一個無奈的眼神,示意她待會出去再說。
出去蔣西才知道,原來以前盛放問過于誠安要不要搞對象,被于誠安拒絕了。
聽到這個驚天秘密,蔣西張大嘴表示震驚,又追問她:“什么時候的事?”
“有一段時間了,去年你小定之前了。”
于誠安不愿意,盛放也不能強逼他,兩人日常還要上班,都假裝沒這回事。
誰知道前幾天于誠安得知盛放相看了,又開始黏黏糊糊追著她跑。
氣的盛放每天看他,越看越煩。
蔣西也說:“什么人嘛……追著他跑他不愿意,現在又做這副鬼樣子!”
“我就知道你懂我!”盛放拉著她的手感動道:“他追著我跑又有人起哄,都什么人啊,好像他追著我我就多光榮似的。”
這次也徹底讓盛安認清他是什么人,也明確告訴了于誠安兩人根本不可能了,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聽。
“那他可別做什么過激行為。”蔣西叮囑盛放小心點。
盛放倒是挺放心,她爸是人事科主任,誰欺負她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行不行。
對她這種自信蔣西不太贊同。
她晚上回家把這件事說給顧寧山聽,顧寧山聽說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人起哄,頓時眉頭皺起來。
“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訴我?”
“額……”蔣西覺得這種事說出來很尷尬,所以才沒告訴他。
“你知不知道如果他心黑一些,在外面傳一些你們的流言,到時候你想不跟他在一起都難。”
蔣西呆住:“不至于吧?大家又不是沒眼看……”
顧寧山搖頭,看她剛剛擔憂別人的樣子,還以為她多有防備心,沒想到也是沒放在心上。
“我在海市的時候,廠里有個工人相中了另一個組的女生。那女生一個人住在廠里宿舍,他每天中午把自己的鞋拿到她門口,沒出幾天全廠都在傳他倆的事。”
“后來女生沒辦法,只好嫁給了他……”顧寧山點點她的額頭:“現在還覺得不至于嗎?”
蔣西聽得氣死,不可置信的問:“就這樣結婚了?”
“對,就這樣結婚了。”
他沒告訴蔣西的是,流言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那個女生還跳了河。
救上來以后,被家里人逼著嫁過去的。
沒聽到這段,蔣西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她從來沒聽過這種事,想到盛放她突然有些擔心。
去年她沒理于誠安,事情沒發酵起來。
盛放跟他一個辦公室,萬一傳出事了怎么辦呢?
“不行,我明天還是去提醒一下盛放吧。”
顧寧山也表示贊同:“不過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她解決不了就要盡快告訴她父母。”
陸連以前二流子的名聲不小,愿意打聽也能聽到一些。
她爸非要讓她跟陸連相看,證明他愿意為了事業犧牲兒女。
為了不讓自己女兒的名聲受損,他也會盡快解決這件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還沒等蔣西去找盛放,郁慶喜又神秘兮兮的過來告訴蔣西。
“昨天晚上有人看到小倉庫那有對也鴛鴦,你猜是誰?”
蔣西心里莫名不安,咽了咽口水問她是誰。
郁慶喜賊兮兮笑了一聲,低聲告訴她:“是廣播室兩個播音員!”
廣播室就倆播音員……
她說的不就是盛放和于誠安嗎!
蔣西臉色一白,厲聲說:“不可能,他倆根本不可能!”
沒看出她的不安,郁慶喜還在說:“你還是太年輕了,這有什么不可能,他倆被人發現走的急,那女播音員的發卡還落下來了。”
百貨大樓最近從海市進了不少新貨,有款發卡是今年電影演員的同款賣的最好。
不過因為價錢貴沒有進多少,現在已經斷貨了,她們廠就盛放買到了。
她為此在頭上戴了好幾天,廠里不少人都知道。
要是昨天晚上沒聽顧寧山說那件事,蔣西還不知道這就是別人設的計呢。
現在她自然立刻就聽出來了。
等不到中午吃飯就匆匆去廣播室找盛放,盛放和于誠安今天早上都請假了沒來,蔣西撲了空。
她站在廣播室旁邊的辦公室門口尋思去哪找盛放,聽到門里傳來幾句私語:“我就說他倆有事吧,那盛放以前就喜歡笑瞇瞇撩撥于誠安,你忘了啊?”
“我看后來他們不怎么說話啊,誰知道還搞這事。”
“男未婚,女未嫁的,偷著談對象談過火了唄。”
“不對啊,我前幾天還聽說盛放跟陸廠長而已相看呢,這怎么又跟于誠安搞對象呢,該不會……”
屋里的私語還沒停止,蔣西趕緊去了人事科找盛放她爸。
盛放她爸還不知道這件事,聽蔣西說完好懸沒氣暈。
拍著桌子要找他們算賬:“盛放昨天就在家里呆著哪都沒去,這群雜碎胡亂編排什么!”
看他這態度不像是只唯利是圖的人,蔣西稍稍放下心,連忙問他盛放在哪。
盛淮氣的腦子發懵,想了一下才告訴她:“早上陸連來找她,她倆有事出去了。”
偏偏遇到今天有事請了假,在別人眼里好像做實了這件事一樣。
蔣西冷靜下來跟他說:“當務之急是趕緊澄清這件事,不然傳的越來越廣,就是有嘴也解釋不清。”
現在大家都認為昨天晚上的人是盛放,是因為她的發卡落在了原地,只要盛放中午帶著發卡出現在大家面前就能澄清一半了。
正好這個發卡唐貝貝也買到了。
她跟盛放爸商量好,盛放爸去找盛放,蔣西去二廠找唐貝貝借發卡。
五月的天蔣西騎車騎得滿頭大汗,趕在半上午拿到了發卡回廠里。
盛放在她爸辦公室兩眼通紅,旁邊陸連也是眉頭緊鎖。
看到蔣西,盛放眼睛露出些希翼:“蔣西!”
“快,看看跟你的是不是一樣的。”
蔣西扶著門框把發卡遞給她,盛放接過去一看果然是一樣的。
幾人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來一些,盛淮現在恢復了理智,當即道:“用茶水把眼淚擦干,你現在要做的是不知道這件事,不能露出任何異樣。”
“一事不煩二主。”他給蔣西倒了杯水喝,又對蔣西說:“蔣西這件事我們家欠你個人情,還請你待會跟放兒一塊去食堂一趟。”
已經到了這一步,蔣西自然沒有意見。
第74章 第 74 章 我當你的老師綽綽有余……
陸連主動請纓, 要跟她們一塊去。
盛淮本就怕他誤會,聽他要一塊去,自然樂得答應。
三人一塊往食堂去, 至于為什么選食堂,自然是因為那里人最多。
看到蔣西,陸連也不尷尬, 路上還一個勁厚著臉皮跟她說話。
“你跟那誰結婚了是嗎?”
蔣西翻了個白眼:“什么那誰, 他有名字!”
“我這不是記不清了嘛……”他撓撓頭,偷著對她說:“你可小心著他,他陰著呢!”
這話說的蔣西不高興了:“你會不會說話, 亂說什么。”
看她不想打理自己,陸連忙告訴她:“你肯定不知道, 后來我去當兵之前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頓, 我一猜就是他。”
顧寧山打他?
蔣西從來沒聽說過顧寧山會打架, 而且陸連以前整天在外面招貓逗狗, 被人打了也很正常。
“你沒有證據就別亂說。”她怕真是顧寧山打得,替他挽尊道:“而且他打你,你也活該,誰讓你攔我的!”
她整個就是幫親不幫理,陸連無話可說。
有他倆在旁邊插科打諢, 盛放心情緩過來一些, 問他們是不是認識。
蔣西拿不準能不能說的話,陸連倒是無所謂。
直接告訴盛放, 他之前攔蔣西付出了什么代價,還被他對象打了一頓。
蔣西在旁邊糾正:“沒證據,別亂說。”
“你這不是二流子嗎?”盛放不滿的埋怨他:“你這還跟我相看,我要是不知情還上當了。”
對這種一棒子打死的話, 陸連很不滿:“那都是以前了,我現在可不一樣了!”
他拍拍自己的軍裝:“小偷還能改過自新呢,我就混了幾天還讓你們判死刑了,連媳婦也不能找了。”
有錯他認,也不能不讓他改正吧。
“切。”蔣西在旁邊插刀:“他攔的可不止我一個,我們院的女孩子都被他攔過。”
“我怎么不知道我都攔過,你這說的我也太沒品了。”他糾正道:“我只攔長的好看的,好嗎?”
他辯解自己以前是人來瘋,現在肯定不會做這種事了。
坦蕩的讓蔣西和盛放都不知道該怎么罵他才好,只恨自己嘴笨罵人的話學的不夠多。
進了食堂,看到盛放食堂竟然陸續安靜了一瞬,隨后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他們三個還在吵架,一進食堂顯得聲音特別大。
停下來一看大家在打量他們,盛放緊張的看了蔣西一眼,蔣西給她使了個眼色。
她強行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用足夠大的聲音跟蔣西說話:“咦——今天食堂好安靜啊!”
三人語氣自然的去打飯,旁邊有人看到盛放頭上戴著發卡,疑惑的問旁邊的人:“盛放頭上是不是帶了發卡?”
她旁邊的人張望道:“還真是,不是說發卡被保衛科撿走了嗎?”
她們看到了,自然也有別人看到。
三人只做不知,打完飯走到人最多的地方,找位置坐下。
來之前他們商量過,只有表現得越自然,越能打消大家的疑心。
加上陸連和她們一塊過來,這疑心又被打消了一些。
“奇怪,那不是陸廠長兒子嗎?他怎么跟盛放一塊過來啊……”
“陸廠長兒子不是去當兵了嗎?”
“哎呀,你不知道,他最近探親假回來相看,就是跟盛放相看的。”
“那昨天晚上要是真是盛放,陸廠長兒子也不可能再跟盛放相看吧。”
但事實就是她們仨現在談笑風生呢。
今天食堂吃飯的人,吃的格外慢,各個都在往這邊張望。
就算盛放已經盡量表現自然,在這么多注視下還是會感到緊張。
而且不乏有好事的,真敢過來直接問的。
蔣西看了盛放一眼,盛放立刻摔了筷子,拍桌而起。
“你這話聽誰說的?”
來問話的人叫劉樂,蔣西認出他以前也經常跟著于誠安一塊起哄。
“哎呀,你氣什么嘛,我這不是隨便問問嗎……”
劉樂還觍著臉笑嘻嘻跟盛放說話,顯得相當輕浮。陸連站起來站到盛放身后,他的聲音才逐漸變小。
盛放氣笑了,心里惡心的不行,還是堅持道:“清者自清,我沒做過你別誣賴我。”
“倒是你,你跟人滾小樹林的事被于誠安看到,他可是跟我們都說過了。”
劉樂一頭霧水:“什么滾小樹林?你瞎說什么?”
陸連嗤笑一聲幫腔道:“四號下午廠南邊那個小樹林,你屁股蛋子露在外面被于誠安看個正著,你忘了?”
聽到這話,旁邊支棱著耳朵的人頓時哄笑出聲。
不妨陸連編的那么清楚,說的跟真的是的,蔣西也捂著嘴笑了起來。
這也是他們提前說好的,誰先來問就把臟水潑誰身上,順便陰于誠安一把。
他話說的粗,劉樂臉紅成了猴屁股。
指著陸連怒吼:“你瞎說什么!我什么時候滾小樹林了?”
現在已經沒了盛放的事,蔣西拉了盛放的衣角讓她坐下。
兩人靜靜看陸連表演“嗐!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好不能承認的,你屁股溝子里有顆痣于誠安都看到了。”
大家的視線明顯都被他倆吸引過去了,指著劉樂笑的不行。
“你,你……”劉樂一臉語塞的樣子,陸連還沒放過他:“你把褲子脫下來看看不就行了,我們看一眼不就知道真假了。”
這下旁邊的人都憋不住了,紛紛笑出聲。
還有人跟著讓劉樂脫褲子的,大庭廣眾的劉樂就算是男的,今天脫了褲子恐怕要被大家說一輩子。
他只覺得有嘴說不清楚,怒吼一聲“我沒有!”就跑了。
正好這時陸正國來了,他一臉嚴肅問陸連在干什么,陸連聳聳肩:“跟人說笑話呢唄。”
陸正國還是板著臉教訓他:“都要結婚的人了,還這么不穩重。”
陸正國平時在廠里風評還不錯,聽他這話旁邊的人問他:“廠長,你兒子跟誰結婚啊?”
“跟廣播室的盛放,你們應該聽過她。”陸正國說起兒子要結婚也露出些笑意:“到時候記得來喝一杯。”
蔣西三人走了以后,盛淮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光靠他們三個人,說幾句話不能讓人信服。
于是盛淮去找了陸正國,他倆十來年老同事,這個忙陸正國不能不幫,況且陸連確實在和盛放相看。
盛淮的意思是先這樣說定下來,陸連即將要走,過幾年回來換了結婚對象也不會有人問。
當然他們倆如果愿意在一塊,就更好了。
這事他沒有通知三人,聽完陸正國的話三人面面相覷。
但因盛放的事,三人也不敢當眾問出聲,只能憋在心里,看大家沒什么反應了匆匆吃了飯走了。
盛放和陸連忙去找盛淮,蔣西功成身退回辦公室午休。
走之前盛放可憐巴巴地拉著她:“這次真的多謝你幫我,這周我請你和唐貝貝吃飯,你帶你對象一塊來不然我跟你急。”
下午下班回家,蔣西向顧寧山轉達:“盛放要請我們吃飯,你這周有空嗎?”
顧寧山正在系圍裙:“事解決了嗎?”
蔣西點點頭,把今天的事說給他聽。
聽完顧寧山贊許的點點頭:“你們沒有選擇證明自己做沒做是對的。”
證明是證明不完的,只有轉移視線才正確。
“那另一個人怎么處理?”
“他今天沒來,不過盛放爸是人事科主任,處理他恐怕非常容易。”
蔣西從他身后抱住他嘆口氣:“真是累死了。”
做這種事比上班還費勁,好在結果不錯。
顧寧山失笑,他要切菜微微彎腰示意蔣西松手。
“人多的地方就有是非,你上班時間還不長,以后還會遇到更多事。”
蔣西也想到了這點,所以她做了一個決定:“過兩年我要考大學!”
“我上完大學爭取調到一個人少的單位!”
之前顧寧山問過她要不要考大學,她一直很猶豫,因為她不愛上學。
沒想到這件事居然能激發她想上學的心思,屬實是意外之喜了。
其實現在她想上大學也可以上,不過要廠里推薦,上的是工農兵大學。
只是他們廠推薦上大學,到時候就是定向生,畢業以后也需要回到原廠。
像發電廠推薦,那大概率是要學電力。
這種名額一般會給到車間的人,蔣西要拿估計還不如兩年以后自己考來得快。
她現在做了決定也有好處,她剛畢業沒多久,學校的知識應該還沒忘完,顧寧山再給她補補課就行了。
“你當我的老師?”
蔣西好像很詫異他當老師,顧寧山挑眉:“怎么了?我當你的老師綽綽有余。”
想起他是跳級上的大學,蔣西酸道:“知道你厲害行了吧……”
“不過我們先提前約法三章,我學不會你不能發脾氣!”
他什么時候跟她發過脾氣?不過這話不能現在說,不然她要騎自己脖子上。
顧寧山想了一下說:“我不跟你發脾氣,你放心吧。”
吃完晚飯,蔣西躺在沙發上消食。
看她這么悠閑,顧寧山洗完碗出來提議:“事不宜遲,不如我們今晚就學吧。”
驚嚇的坐起身,蔣西忙說:“我的書沒帶過來,過幾天再說吧……”
說完心里隱隱有些后悔,現在離1977年還早呢,其實明年再開始也可以?
她支支吾吾地表達想法,說到一半顧寧山皺眉打斷她:“業精于勤荒于嬉,明年你忘得更多了,再開始就更困難。”
現在趕緊溫故知新,學起來也輕松些。
他難得對蔣西皺一次眉,蔣西不敢再辯駁,只能低聲下氣的答應下來。
沒有書顧寧山說自己出題,她目瞪口呆,頓感自己真是多嘴……
其實在廠里待著也挺好的,真的!
第75章 第 75 章 我想吃烙餅~
顧寧山出題很快, 隨手在紙上寫了兩道題,說先給蔣西摸摸底。
蔣西捏著筆看看紙上的題目,看顧寧山一眼, 又看看題,又看看人。
“七十的十八次方減七十的十七次方……”
思考了一會抿抿嘴,謹慎的寫了一個七十。
旁邊傳來一聲悶笑, 她又趕緊把紙上的字劃掉。
咬著唇看向顧寧山:“你干嘛!”
旁邊的顧寧山捏捏鼻梁, 示意他在看手里的書,沒有看她。
蔣西還沒傻到能被糊弄過去,覺得這聲笑讓自己的自尊心被侮辱了。
她試圖狡辯:“你討厭死了, 我數學本來就很差!”
也就是將將及格的分數……
畢業快一年,對數學為數不多的記憶也快忘完了。
“我不是故意的。”顧寧山跟她道歉, 實在是一時沒憋住, 為了給蔣西找個臺階他又提議:“那不然換語文吧, 默寫怎么樣?”
這個可以, 這個蔣西會。
顧寧山又出了兩道題,這次蔣西都答對了。
而且讓顧寧山驚喜的是,蔣西的俄文已經能簡單跟人對話了。
“這么厲害!”他贊許了兩句,剛剛還窘迫的人又恢復了高傲。
像只小孔雀一樣揚起下巴:“哼,那不然我怎么能高中畢業的呢?”
看來她的薄弱向就是理科了, 他剛剛出的數學題, 是今年青城一個大學推薦入學的考試題目。
被推薦人的水平參差不齊,出的題目都很基礎的。
“那我們就把重點放在理科吧, 明天把你初中的數學書也拿回來,我們從頭開始學可以嗎?”
哪有老師問學生可以不可以的,只是蔣西聽說要從初中學,嘴都撅起來了。
顧寧山輕輕捏一下她的鴨子嘴, 趁機啾了一下。
蔣西不滿的推開他:“你什么意思?我的水平有必要從初中開始學嗎?”
這也太看不起人了……
沒想到還沒開始教,就在水平定位這里鬧矛盾了。
只是學習這種事,學到的都是屬于自己的知識。顧寧山也不能為了討好她,就做個奸臣。
他沒正面回答她,抱著人從沙發上起身。
“這個問題我們先不討論,明天你下班直接去爸媽那里,晚上我去接你。”
蔣西正不滿呢,不想讓他抱試圖掙扎,被他強行扛回臥室了。
第二天下班蔣西背著小包,款款回了娘家。
李群芳正準備燜飯,看到她愣了一下:“來怎么不提前說?”
幸好飯還沒燜上,還能再加。
“我們又不在一個車間怎么提前說?”蔣西說待會顧寧山也來,她不想吃飯跟李群芳撒嬌:“我想吃烙餅~”
“你不吃小顧吃,待會再給你烙兩個餅。”
她問蔣北在哪,蔣北去樓下玩了。
蔣西站在走廊叫他,給他看手里拿著的大麻花。
麻花包在油紙里,只露出一端,蔣北在樓下也能看到。
還沒等他姐開口讓他回來,他已經往樓道里竄了。
“不知道以為他屬狗呢……”
李群芳從她后面拍了一下:“瞎說什么呢!”
蔣西吐吐舌頭進屋去了。
把麻花放桌子上,等蔣北上來自己拿,她回屋找書。
家里就兩間房,她走了這間房要給蔣北用,不過最近蔣北還在跟他爸媽睡,屋子就沒收拾。
結婚的時候蔣西的東西沒搬完,回門只帶了幾件衣服,現在屋里還都是她的東西。
想著反正也要找書,干脆把桌上的小東西都收了收,準備晚上一塊帶走。
等顧寧山來她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聽到動靜往外看了一眼。
遺憾的告訴顧寧山:“只剩高中的書了,初中的書我媽說早就賣了。”
顧寧山走進去翻看了一下:“沒事,回頭我去找、。”
還想商量別學了的人頓時拉下臉,看她這樣顧寧山低笑兩聲:“不會是你藏起來了吧?”
“我有這么卑鄙嗎?”
不滿的推著人出去問他丈母娘,李群芳問他們找書干嘛:“估計是賣掉了,放那占地方。”
“沒事看看……”顧寧山隨便找借口糊弄過去,恰好蔣明川也回來了,李群芳也沒再追問。
“哎呀,閨女回來了!”
看到閨女蔣明川親親熱熱的湊過去叫她,這種行為很反常蔣西疑惑的問他:“爸,你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她嫁出去蔣明川突然舍不得了而已……
他想跟閨女親熱親熱,可惜閨女沒有那根神經,只能訕訕的說想她了唄。
蔣西一走家里冷清許多,不止蔣明川,李群芳也很不適應。
不過這話沒告訴她,兩人只說讓他倆沒事就回來吃飯。
顧寧山來的路上買了菜帶過來,兩人過來就是搭伙的。
吃飯的時候,蔣明川告訴蔣西:“今年廠里的評級馬上就要開始了,你要是參加可抓點緊。”
蔣西要參加,她告訴蔣明川:“老張說下星期要把我調到采購,以后我就自己帶人了。”
雖然只有兩個人。
“那敢情好,等你調過去讓你媽做紅燒肉慶祝。”他叮囑蔣西:“不過沒辦之前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蔣西正在把餅撕碎,她要一點點吃。
“我記著呢,怕事情沒成別人搗亂嘛!”
這件事除了老張跟她,還沒有人知道。
不過過了兩天老張就宣布要調人去采購,辦公室的氣氛又沉悶起來。
他沒說調誰去,辦公室里只有郁慶喜跟張多都是老資格,大家以為就是從他倆中間選。
兩人進廠這么多年一直沒動過,現在有機會又開始暗暗別勁。
坐在位置上蔣西心里都是汗,幸好沒提前告訴別人,不然他倆還不生吃了她。
正想著郁慶喜拎著水壺走過來,說要幫她水杯灌水。
蔣西來這么久,都是她給郁慶喜倒水,還是第一次郁慶喜給她倒水。
她忙站起來遞杯子,郁慶喜接過杯子臉上還有猶如春風般的笑意。
看的蔣西直起雞皮疙瘩……
不自覺抖了一下,還好后面突然有人冷笑,郁慶喜沒注意到她的反應。
“哼什么哼,鼻子里有屎?”
這話也忒糙了……
張多說她粗俗:“就知道用這些小恩小惠收買別人。”
說的好像他送禮了一樣,郁慶喜警覺起來。
狐疑的看向他,沒有再跟他掰扯,打算回去問問家里人,跟張主任找找關系。
他倆一吵架,辦公室剩下幾個人就裝鵪鶉。
蔣西受不了,干脆去廣播室找盛放了。
廣播室現在只有盛放一個人,上次的事過去沒兩天。于誠安就被調去下屬單位學習去了。
盛放一個人負責廣播室,比平時還忙一些。
蔣西幫她整理稿子,跟她說辦公室的事。
“現在采購和供銷科不分你我,你說是調到采購,以后肯定還要和他們打交道,估計他們還要找你麻煩。”
“找麻煩就找麻煩吧。”反正蔣西是不想待在這個辦公室了。
盛放拿稿子敲她:“這事好解決,讓我爸給你發個調崗通知就行了唄。”
這樣就是廠里讓她調的,跟老張和她都無關。
他們想找蔣西麻煩,還要掂量掂量。
“這合規矩嗎?”蔣西有些猶豫。
“有什么不合規矩?”盛放無所謂道:“老張本來就定了你,咱也不是暗箱操作,現在也就是麻煩點繞個圈子而已。”
她讓蔣西別管了,回頭讓她爸找老張去說就行。
雖然麻煩點,但是能解決很多問題,蔣西糾結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調崗通知貼在廠門口的公告欄公示兩天,期間沒有人有異議,蔣西就會調去采購做采辦員。
她資歷輕,屬于平級調崗,只有工資漲了一級。
但是采購是張主任監管,他平時都在供銷科,不往采購這邊來,說起來還是蔣西做主。
郁慶喜和張多給蔣西道喜,因為這道調崗通知,兩人又和好同仇敵愾起來。
“還是蔣干事有出息,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啊……”
不管他倆說啥,蔣西都硬著頭皮接下來,真誠的謝謝他倆。
反正以后幾人就不在一個辦公室了,聽幾句酸話能怎么樣呢?
她倆說了兩句看蔣西沒反應,頓感無趣憋著氣走了。
在供銷科最后一天坐班,熬到下班,前腳鈴響后腳蔣西就跟兔子一樣躥了出去。
老張來找她只看到個背影,捏著材料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些蔣西一概不知,顧寧山說為了祝賀她調崗,今天給她燉一只雞。
而且兩只雞腿都給她吃!
蔣西歸心似箭,在路上騎著車哼著歌:“黨政軍民學,東西南北中~”
跟她一樣踩著點跑的還有盛放,聽到動靜回頭看是她,在后面叫她:“蔣西~明天別忘了!”
也不知道她聽到沒有,一陣風過去人也沒影了。
在樓下車棚停好車,蔣西蹦蹦跳跳往樓上去。
遇到樓上鄰居,還跟人打招呼:“大娘,吃了呀~”
這大娘兒子在隔壁連隊當團長,她從外地過來照顧媳婦坐月子。
看到蔣西笑道:“小蔣,今天什么日子這么高興?”
蔣西嘿嘿一笑:“是吃肉的日子!”
怪不得半下午院里一股肉味,原來是她家吃肉,那是該高興!
聽到她和人說話的聲音,顧寧山已經把門打開了。
一開門雞湯味更濃郁的涌出,蔣西飄向爐子邊:“燉好沒有?”
“燉好了,爐子眼都堵上了,在溫著呢。”
就等她回來開飯,蔣西急匆匆洗手準備開飯,被顧寧山攔下來。
“且慢,先把這個做了再吃。”
第76章 第 76 章 昨天是誰說我討厭的?
自從把書搬回家, 兩人就開始了沒完沒了的拉鋸戰。
因為考試還早,蔣西對學習的興趣只維持了三天。
一想到還有兩年要學習,她就受不了。
每天顧寧山拿著書出來的時候, 總能找到各種找借口逃學。
按她的話來說,她寧愿多背三篇俄文,也不愿意多做一道數學題。
惱羞成怒是常事, 顧寧山拿她沒辦法, 轉頭打著懲罰的名義。在床上折騰她。
蔣西被他做的一下地就腿打顫,還堅持道她已經這樣了就不能再做數學題了。
此時此刻在雞湯面前,像是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蔣西遲疑著轉過頭。
“你說什么?”
顧寧山示意她低頭看桌子上的本子,蔣西倔強的不肯低頭。
兩人對視片刻, 看顧寧山含笑看著自己卻不退讓, 蔣西憋屈著認輸。
“好, 我做了你今天晚上別想進屋睡。”
她伸手要去拿筆, 顧寧山眼疾手快的拿過筆,收回本子:“跟你開玩笑的。”
“哼!”這下輪到蔣西不高興了:“你別動,我偏要做完再吃!”
顧寧山舉起來不讓她碰:“乖乖,我逗你玩的,快吃飯吧, 雞湯熱著才好喝。”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蔣西坐回位置上端起碗。
“真討厭~”
被數學傷害的心在雞湯里得到慰貼,燉了半下午的雞湯濃郁鮮香。
兩人都不是口重的人, 湯里什么都不用放。
只是簡單的放少許鹽調味,就完美的襯托出了雞湯的味道。
美美的吃完飯,顧寧山欲言又止。
蔣西假裝沒看到起身要去洗漱,被顧寧山拉住。
“今天的題還沒做。”
看著小臉皺成一團的人, 顧寧山試探著跟她商量:“就做一半,行不行?”
蔣西現在已經有了拿捏他的辦法,聞言立刻跟他撒嬌:“今天好高興就別做題了吧,求你了~”
她原本打算顧寧山不答應,自己就再說一遍不讓他進門。
誰知道她話音剛落,顧寧山就立刻點頭答應了。
還逮著人不放,對著她啾啾啾個沒完。
感覺到他如藤蔓般游走的手,蔣西頓覺失策,覺得他是早有預謀。
在他懷里哼哼:“還是學習吧!我想學……”
要是她還能來兩回,堅持堅持也可以,畢竟做那種事比學數學讓她快樂。
只是明天她要跟唐貝貝和盛放出去,不想在兩人面前出丑。
顧寧山有些遺憾的放開她,嘴上還假裝勸她:“要不然明天再學吧,今天休息一天也可以。”
“不可以!”蔣西想起自己腿打顫走路的樣子,堅決從他懷里爬起來:“快來吧,我今天非要跟數學斗個你死我活。”
最后坐到了書桌前面,晚上也沒逃過。
還好顧寧山還留點人性,知道她第二天要出去,就來了一回。
許是最近做的太頻繁,坐在西餐館總感覺自己下面還有東西在里面。
蔣西有些失神,心里想著回去要揍他一頓。
唐貝貝在她對面擺手,讓人回神:“才出來一回又想情郎了是吧。”
被歪打正著,蔣西面頰一紅:“你瞎說什么。”
“嘖。”瞧她滿面紅光的樣子,唐貝貝實在不想多說。
盛放捂著嘴笑:“夫妻生活甜蜜喲~”
實在不想理她倆,蔣西用菜單遮住臉,假裝在看菜單。
原本盛放也請了顧寧山過來,只是他后來聽說都是女孩子,就說自己過來她們會尷尬,把蔣西送來就去新華書店找資料去了。
青城這家西餐館有些年頭了,據說民國的時候就是西餐館,后來解放以后停了一段時間。
前些年又重新裝修專門對蘇聯人開飯,后來蘇聯人走了才開始做老百姓的生意。
仔細看還能窺見一絲舊時痕跡,這里的飯不便宜,蔣西一般都想不起來這里吃飯。
也就是盛放是老青城人,才能想起來請客來這請。
她經常來菜也由她點,詢問過兩人的口味以后,點了羅宋湯,炸鮭魚,炸土豆,炙牛肉和奶汁烤大蝦。
甜點是一種紅桃子罐頭,玻璃杯盛了三塊端上來,顯得很精致。
蔣西吃了一口跟供銷社賣的黃桃罐頭沒有區別,大呼上當:“就這還敢要一塊錢,怎么不去搶!”
“你小聲點!”唐貝貝捂臉:“這里就這樣啦……”
她比蔣西有點見識,來過一次。
看她還要說點什么,盛放趕忙讓她嘗嘗別的。
桌上的東西輪番臨幸一遍,蔣西終于松口說還不錯。
“貴有貴的道理。”唐貝貝用叉子叉中剝好的蝦仁,沾了湯汁遞給她:“別的地吃不到蝦。”
這倒是真的,青城不靠海,偶爾吃一頓海帶都能算海鮮了。
一頓飯花了不少錢,雖然是盛放付錢,蔣西也夠心疼的了。
盛放付完錢看她心疼的樣子,偷偷告訴她:“我爸說給我報銷。”
“那還行。”蔣西好了許多,吃完盤子里的炸土豆,跟兩人一塊起身出去。
盛放下午還有事,她先走。
蔣西和唐貝貝出去亂逛,這是她倆每次見面都要做的事。
才走沒幾步,感受到包的重意唐貝貝想起什么,從包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個小小的布兜遞給她。
“李蘭霜寄給你的。”
“誰?”蔣西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蘭霜,剪你鞋那個。”唐貝貝以為她忘了,還給她回憶一下。
蔣西黑著臉先接過信:“我知道是她,她給我寫信?”
李蘭霜去西北支援也有大半年了,站在給她寫什么信?
她懷疑的說:“信上不會有毒吧……”
這應該不可能,用這種方式下毒有些太大費周章了。
蔣西兩手伸的長長的把信打開,信封里除了一張信紙以外,什么都沒有。
實在好奇她寫了什么,她直接站在路邊開始看起來。
唐貝貝在旁邊問她:“寫的什么?”
蔣西念給她聽:“親愛的蔣西,展信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定感到很不解。”
“……在這里呆了一段時間,我被這里連綿無際的黃土所震撼,又被大家堅韌不拔的意志感動……”
當李蘭霜站在那片土地上,用手耕作,用汗水澆地,才懂貧農這兩個字的意義在哪里。
她才知道以前對蔣西的不屑與看不起,是多么的可笑與可悲。
也深刻意識到自己以前的想法是狹隘的,自私的,因此寫信正式的跟蔣西道歉。
不過她不知道蔣西家確切的地址,就把這封信寄給了別的同學。
同學們輾轉幾手,才轉到唐貝貝手里遞到蔣西面前。
“……后來我決心成為這里第一名老師,為革命的道路付出一些我的努力。
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再次相見時,你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
再次真誠的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的所作所為,特此隨信捎上一小包我自己曬的枸杞子。
這是老鄉們送給我的謝禮,我將這份沉甸甸的謝意轉贈給你,望你回信。”
看完信蔣西很難形容心里的感受,只能用五味雜陳籠統概括。
她倒是大徹大悟了,留蔣西一人在過去里徘徊。
從她手里把信抽走,唐貝貝又看了一遍:“咦~原來這是枸杞子。”
蔣西郁悶的拿過小布兜打開,果然是一小兜枸杞子。
可能是她自己曬的原因,橙紅的枸杞都顯得比較暗沉,但是能看出來心意的珍貴。
“這下不原諒也不行了。”她喃喃自語:“你看她覺悟多高,顯得我們倆有點那啥了……”
唐貝貝糾正她:“這信是寫給你的,你可別帶上我。”
“那現在怎么辦?”蔣西舉著枸杞問唐貝貝:“我要給她回禮嗎?”
人家就是寫信來道歉的,她在回禮感覺怪怪的。而且李蘭芳去的地方,可能開來回寄東西不太方便。
她這次寄的東西,還是上個月寄來的,除去在同學手里周轉的時間,到青城也要大半個月呢。
“先回信吧,她不是說了想讓你回信嗎。”
可蔣西不想回……
帶著這份糾結的心情也不想在外面呆了,她去新華書店找顧寧山。
顧寧山正在做筆記,她走到跟前都沒發現。
感覺面前的陰影一直不散,他才抬頭看到是蔣西。
“這么快?”看她一臉難言的樣子直覺有事,拿起書去付錢。
出了書店才問她怎么了,蔣西把李蘭霜給她寫信的事告訴他。
“她之前已經賠了錢什么的,我也不是說非要生她的氣,就是心里憋著口氣……”
感覺原諒她心里過不去,不原諒自己也過不去。
她心情郁悶,忘記現在還在大街上,往前一步下意識想抱顧寧山。
就算他倆已經結婚,當街摟摟抱抱抓到也不得了。顧寧山抵著人往后退一步,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
看沒人往這邊來先安撫蔣西:“這很正常,畢竟她帶給你的傷害是真的,而且還跟你打了一架。你不原諒她也沒關系,不用有太多負擔。”
有人開導蔣西心情稍微好一點,又嗚嗚著說:“顧寧山~你真好~。”
聽的顧寧山失笑:“昨天是誰說我討厭的?”
蔣西理虧,不敢再說了。
第77章 第 77 章 萬般糾結之后……
萬般糾結之后, 蔣西還是決定給李蘭霜回信。
主席早就說過“有錯就改且知錯能改的,就是好同志一個。”
既然李蘭霜已經大徹大悟,回頭是岸, 蔣西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追著不放。
畢竟討厭一個人,也很費精力。
想通以后她豁然開朗,又后悔沒跟唐貝貝多呆一會。
她倆沒畢業之前天天膩在一起, 每天都說不完的話。
自從畢業以后想見一面都要等休息, 還要她們倆都能碰上的休息。
今天好不容易能見面,又因為她情緒不好提前散了。
顧寧山聽說她要回信,想起家里沒信紙又進書店買信紙。
出來的時候沒想到蔣西剛想通這件事, 就落在另一個牛角尖上。
她的心情大起大落,顧寧山覺得這樣不好。
就說帶她去逛公園, 晚上不回去做飯去回民飯店吃鍋貼。
“那今天也太幸福了吧……”
不僅去了西餐館, 還能去回民飯店吃她最愛的鍋貼。
顧寧山推著車讓她坐上去:“就當慶祝你調崗。”
蔣西汗顏, 為了慶祝她這次調崗, 她已經吃了一只雞,一頓西餐,即將加上一頓鍋貼。
也不知道這個月工資夠不夠吃的。
公園還是那個公園,說起來兩人偷摸談對象的時候就經常來這里。
青山公園后門附近有一片竹林,蔣西還跟顧寧山在這親過嘴。
繞到竹林附近, 蔣西擠眉弄眼的看旁邊的人, 顧寧山一臉嚴肅地說她不正經。
“你倒打一耙!”蔣西幽怨的看著他:“明明是你把我拉進去的……”
她還沒說完,顧寧山就捂住她的嘴不許她再說。
在公園沒待多久, 只因蔣西聽說下個月是顧奶奶六十五歲生日,她想給她寄些東西。
拖著顧寧山一塊去百貨大樓附近看看,可惜轉了整條街,蔣西也沒遇到合適的。
顧寧山就說給顧奶奶寄一套衣服就可以, 她生日在七月,蔣西突發奇想自己動手給她做一條裙子好了。
他們結婚的時候買了縫紉機,奈何蔣西很少自己做衣服,到現在還沒動過。
也不能讓縫紉機白白閑著,她拉著顧寧山去扯布。
在柜臺邊等著售貨員扯布的時候,顧寧山悄悄告訴她:“我也想要一件你做的衣服。”
蔣西憨笑:“想的真美。”
兩人靜靜對視片刻,蔣西看了看小包里僅剩的布票,一咬牙也給他扯了幾尺布,夠做個汗衫就行。
出來的時候她還在嘟囔:“就你事多……”
結了婚以后他的黏糊勁越來越大,讓蔣西很是招架不住。
晚上吃完鍋貼回家,蔣西坐在書桌前準備給李蘭霜回信。
反復提筆兩次,她捏著信紙跑出去找在客廳看書的顧寧山:“我說什么啊……”
她沒話跟李蘭霜說啊!
顧寧山放下書接過她手里的信紙,發現上面只有“李蘭霜同志,展信佳。”這幾個字。
“這就是你在屋里呆了半個小時的成果?”
蔣西尷尬道:“實在不知道說什么。”
“她不是當老師了嗎,你可以祝賀她。”他想了想又道:“還可以說說青城的事,不用寫太多,只要告訴她你原諒她了就行。”
命題作文就是好寫,顧寧山說完她又踩著拖鞋蹬蹬蹬的回書房。
這回她才思泉涌,唰唰唰往紙上寫“收到你的來信我很驚訝,我敢說你已經是脫胎換骨的你,為你感到高興。順便祝賀你成為小學老師……”
接著又追憶了一下在學校的事,她們沒鬧掰的時候也相處了兩年。
有不少事可以寫,她記得李蘭霜沒露出對自己的真面目時,人也很溫柔,蔣西想她會是個好老師。
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寫好了給李蘭霜的回信。
信封和郵票顧寧山也買了,他們家附近有郵筒,明天上班直接投到郵筒里就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蔣西在樓下投完信才去上班。
她調去采購科的公示已經到期,今天就可以直接搬去采購科。
采購科跟供銷科在一棟樓,供銷科在二樓,采購在一樓。
原先采購科的科長薅社會主義羊毛,現在送去蹲籬笆了。
辦公室里只有兩個人,平時有事直接去供銷科找老張。
看到蔣西進來,兩人忙站起來迎接她。
“歡迎,歡迎。蔣西同志,我們之前也是經常見,不用互相介紹了吧?”
說話的是比蔣西大一些的女同志叫從越,她人很爽朗見人三分笑。
兩個科之前就經常打交道,三人之間自然不陌生。
“不用了,以后我們三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比蔣西矮一些的女同志叫文成華,被蔣西逗得哈哈大笑:“蔣西同志你這話不能這樣說,我們采購科現在名聲可不好,被別人聽見還以為我們又要干嘛呢。”
因為前任科長的前科,采購現在到處遭人白眼。
生怕她們科的人在廠里呼吸,順便偷了電走。
蔣西安慰她:“沒事,不出仨月,我們必須洗刷罪名,讓他們刮目相看!”
遺留在采購的兩人也不再沉悶,紛紛表起決心,說要讓大家看看采購科是不是都是蛀蟲。
經過上次采購的教訓,發電廠內部做了幾次開會調整。
決定了現在的采購主要負責后勤,保障一線奮斗工人的生活需求。
其他車間的材料采購需求,則是并給了別的科室。
看了一上午資料,蔣西基本明白了自己的作用。
就是買買買,上到供應食堂的糧食,下到廠里的掃把,都要她們采購科來負責。
蔣西感嘆:“怪不得上任科長抵不住誘惑,實在是每天花錢都能把心花大了。”
從月是三個人里,唯一從上一任采購科留下來的人。
她提醒蔣西:“采購科花錢也不是想花就能花的,現在物資供應緊張,發電廠上下幾千人張嘴等吃飯,我們是要想盡辦法去搞糧食才行。”
這馬上這個月又要結束,下個月的口糧還沒定下來,這也是她們科目前的主要任務。
沒想到采購這么緊迫,蔣西三人分了任務,飯都來不及坐下來吃一頓,就要去外面跑了。
蔣西分到的地方是糧站,發電廠食堂每天消耗的糧食,有一部分來自于糧站,有一部分來自自己廠里的自留地產。
這些糧食省省吃也不夠一年下來,從頭吃到尾,剩下的自然要采購去想辦法填補。
興許是知道發電廠采購科的是,她剛到糧站報出家門,就收到糧站主任意味不明的笑。
蔣西心里尷尬,面上還要裝作鎮定的跟他對話:“蘇主任,我今天來是想跟你確認發電廠下個月的糧食供應。”
蘇主任是個老油條,聽她要糧食張口就是答應:“放心吧蔣干事,我們肯定會準時給的。”
沒想到這么順利,蔣西露出些笑意,翻開本子跟他對賬。
“咱下個月要給發電廠送一百斤大米,三百斤小米……”蔣西說完遞給他看,讓他在上面簽個字:“您看看對不對,沒問題就……”
蘇主任打斷她:“蔣同志,咱這個定量有變,大米只能給五十斤碎米,其他粗糧也要各減二十斤了。”
沒想到他在這等著她,蔣西無語道:“蘇主任您別看我年輕就坑我,這五十斤那二十斤,加在一起就有上百斤,這個缺口我上哪填?”
蘇主任一臉為難道:“實在是今年收成還沒上來,各個廠里都要少的,也不是發電廠一個廠少……”
來之前蔣西就打聽過他,知道這是他的老借口,對他的叫苦連天自然是不信的。
兩人說半天沒說攏,蔣西知道估計還要再來幾趟才行,沒待多久就走了。
回去的時候從月和文成華已經回來了,聽到蔣西說的話兩人也不意外。
實在是這個蘇主任滑頭的很,每個月交糧都要找理由克扣一些。
他也不是自己貪,實在是糧食不夠大家都緊巴巴的過。
都是拆東墻補西墻,從發電廠省下來的也要給別的廠。
蔣西心塞,等到下班又騎著車回家。
調崗第一天出師不利,她有些沮喪,回家跟顧寧山說自己白白浪費一只雞。
“下次可不敢吃雞了,還是吃點不走路的東西吧,今天可把我累死了。”
糧站離發電廠有十里路,她騎自行車來回二十里累的褂子都濕了兩回。
沒想到她調崗這么辛苦,顧寧山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仿佛知道他會說什么,蔣西趕緊打住:“你別說出來,我怕我聽了真不想去上班了。”
“不去也可以……”他的工資養活一家人都可以,更何況只是養她。
可蔣西雖然嘴上說著不想工作,但是讓她在家呆著她是絕對不會聽的。
果然發完牢騷蔣西又勸他:“我這是剛去,第一次把事理清有了章程,以后就好辦了。”
反正她有預感,這個事她一定會解決,讓顧寧山不要再掛心了。
說完她才感覺不對:“明明是我遇到困難,為什么我要安慰你?”
顧寧山總結道:“我們是互相扶持,不在乎這個的。”
第78章 第 78 章 干你的事,廢什么話?……
兩天以后蔣西又去了一趟糧站, 蘇站長看到蔣西來了樂道:“這是想通了?”
“呵呵……”蔣西面上笑嘻嘻,心里直罵娘:“沒想通。”
離下個月交糧日只剩三天,不管怎么說要先把糧食確定下來再說。
她跟蘇站長協商:“我知道您不是故意難為我的, 糧站也不容易,我也是為了廠里職工肚子著想,這也拖不得了, 咱先把能給的確定下來, 剩下的月中再補怎么樣?”
月中能不能補上還不好說,只能先把能確定的確定下來:“我退一步您也退一步,五十斤大米就別給碎米了。”
大米蔣西要新米, 剩下五十斤月中換成八十斤粗糧。
哪家廠都是搶著要大米,她愿意換成粗糧也給蘇站長省了不少事。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 我再不答應你就真成為難你了。”
蔣西憨笑兩聲, 聽他答應下來話鋒一轉:“發電廠下個月吃點虧沒什么, 下下個月您可不能再拖著我們了。”
她把條子遞過去讓蘇站長簽字, 兩張赫然是下個月和下下個月的條子。
蘇站長無語道:“你怎么不把今年的都拿來給我簽?”
好像沒聽出來他在腌臜自己,蔣西眼前一亮,滿是希翼的問他:“可以嗎?”
“可以個頭!”
蘇站長氣個仰到,打手一揮兩張條子都給她簽了。
“我這給你簽了被別的廠知道肯定不愿意。”
蔣西立刻保證她不會讓別的廠知道:“您就放心吧。”
這件事她也不打算告訴別人,下個月批條子的時候她再拿出來就可以了。
“唉……”許是看她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樣子礙眼, 蘇站長露出愁容嘆道:“我們這邊人不愛吃面, 各個廠都想要糧,地里就這么多上哪去弄多余的糧呢?”
一想到他就愁的撓頭, 蔣西看他沒剩幾根頭發,不忍道:“有問題咱就想辦法解決問題嘛,頭發再拔可就沒了……”
蘇主任的手一頓,把手從頭上拿下來:“行了, 跟你說也解決不了,快走吧別再我這礙眼。”
蔣西撇撇嘴,有些不服氣的道:“主席都說了未來是我們年輕人的,你憑啥看不起我。”
被她氣笑,蘇主任放出狂言:“行行,你能耐,你要是能給我解決這件事,以后發電廠的糧食不讓你催,我親自給你送去。”
“哼。”他都解決不了,蔣西上哪解決,頭一扭麻溜的跑了。
只剩蘇主任在后面無語的笑了出來。
回去以后采購科三人組又開了個小會,下個月糧食解決了,三人開完會蔣西去食堂找負責人安排入庫。
“這條子上的數量不對吧?”
方圓看了條子,要去翻以前的條子對比。
“別找了。”蔣西把事情說給他聽,方圓氣的拍桌子:“蘇克亮這個老滑頭,憑什么不給我們糧食!對我們發電廠有意見?”
罵了一會蘇克亮,他話鋒又對準蔣西:“你也是的,你不會回來說,我們抄家伙去糧站找他去。”
蔣西扯扯嘴角:“我們廠因為去年采購的事,年里面評先進都沒評上,你再抄家伙去一趟今年也別評了。”
她不回來說,還不是因為大家動不動就要抄家伙,不知道的還以為什么土匪窩呢。
因為去年挖藕殺豬的事,方圓跟蔣西有些交情。
蔣西跟他說話也比較隨意:“這件事老張同意的,下下個月一斤都不會少你放心吧。”
聽說老張同意了,方圓火也熄了一半。
他眼珠子一轉勸蔣西:“要不然你也跑跑黑市的關系好了……”
別的廠也有往黑市去的,甚至有跟黑市關系好的,每個月定時定量往里送糧食。
至于糧食能換什么,無非是錢和崗位。
像制造之類的廠,沒有崗位可以創造崗位。
發電廠的崗位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盯著的人比比皆是,到時候被捅出來不好說。
“你別給我出餿主意,糧食的事我們再想辦法,你做好入庫工作就行。”
她這樣說方圓還以為她有辦法,就沒再說什么。
只是出了食堂臉就垮下來了。
晚上回家她央求顧寧山:“上次我們去的那個小院子,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負責人?”
顧寧山一聽就知道她想從黑市找糧食,他搖頭:“我不給你介紹,你別想去聯絡他們。”
沒等她垮下臉,他又說:“你要多少糧食跟我說,我去幫你跑。”
好像變臉一樣,蔣西又揚起笑臉,黏在顧寧山身上。
有些扭捏的抱著他的腰:“那多麻煩你,你還要上班別耽誤你工作……”
顧寧山低笑一聲,摸摸她的后腦勺:“之前的研究有進展了,最近不忙。”
既然如此蔣西就不客氣了,晚上顧寧山讓她在床上感謝。
緊緊抱住自己的人幽怨道:“你不是說我們不在乎這個的!”
“騙你的。”顧寧山伸手要脫她的裙子,蔣西嗚咽著說熱:“動起來渾身都冒汗,我澡都白洗了。”
“有風扇沒關系……”蔣西抱住埋在胸前的頭,又聽他含糊道:“待會我再幫你洗一遍。”
他們睡覺的時候,顧寧山不讓她把風扇對著人吹,這時候倒是愿意對著她吹了。
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人,蔣西故意抓了一把他的頭發。
迫使他抬起頭松開嘴里銜著的紅潤。
“書上說,這種事做多了就能體會到樂趣了,你……”
蔣西小臉一紅,隨手拿起旁邊的枕巾扔他。
“干你的事,廢什么話?”
顧寧山憋著笑重新埋頭。
他倆也就結婚那個晚上,兩人都沒有經驗讓蔣西痛了一次。
好在他學習能力強,照本宣科也能學個大學文憑出來。
直到現在她如花兒般到了綻放的年紀,身心漸漸被他帶入佳境。
加上顧寧山不是只顧自己的人,看蔣西獲得快樂會更讓他有成就感,所以他也愿意付出時間。
只是他的細致入微也很費時,每次結束蔣西都已經昏昏欲睡過去。
顧寧山倒是樂此不疲的頂著夜色,幫她清理干凈,再抱著人入睡。
結了婚以后,顧寧山臉上的春風得意就沒下去過。
他抽空提前下班去小院,上次蔣西看到五大三粗的漢子,看到顧寧山露出笑容:“顧工,結婚了以后臉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啊。”
顧寧山笑了一下讓他別瞎說,從兜里掏出煙遞給他:“三子在嗎?”
漢子說在,帶顧寧山進去找他。
看到張衛國也在,顧寧山倒是沒露出異樣。
神態自若的跟他握了手:“張衛國同志,好久不見。”
張衛國也起身跟他握手,三子沒想到兩個人認識,笑著說:“這倒是巧了。”
三人寒暄兩句,顧寧山就直接說了來意。
知道他是個直接人,三子面露難色,也沒有拐彎直接告訴他沒那么多糧食。
“偶爾要一次我們還能湊湊,每個月都要確實不夠。”
他們生意做的也不大,顧寧山也沒為難他就要走。
三子送他出門,讓人給他拎塊肉帶走:“今天新宰的。”
顧寧山掏錢票給他,三子也沒客氣收下了。
拎著肉出門,張衛國追出來攔住他。
“顧工,借一步說話。”
……
蔣西今天心情頗好,手里拎著冰糕上樓。
一進門就聞顧寧山在燉肉,把手里的冰糕遞給人,她去掀鍋蓋看燉的什么肉。
“燉肉醬!”
“最近天熱你不是不想吃飯,今天晚上吃涼面。”
蔣西嗲著聲說他最好了,又問他是不是去了小院。
“就惦記這點事了……”顧寧山刮她的鼻子:“給你問好了,可以供。”
“不過不是三子那里的糧食,是張衛國手里的。”
他把張衛國主動攔她的事告訴她:“說是魏美月給他牽的線,她現在自己不敢干了,就讓張衛國在干。”
聽罷蔣西忍不住驚嘆:“她真的好厲害!”
雖然在書里她前面發家靠的是顧寧山的人脈,但是不得不說她自己也是吃這口飯的料。
現在沒有顧寧山給她保駕護航,她依然能蜿蜒著摸出一條路。
可以想到,等時機一到她又能創造出一片新天地。
顧寧山不想討論魏美月,把話題拉回來繼續說:“不過他不送貨,你們廠要自己想辦法拉回去。”
“嗐。”蔣西大方狂言:“能解決糧食問題,老張自己扛都會把糧食扛回去的。”
老張:……
完美解決糧食缺口問題,蔣西終于松快些。
她癱在辦公室吹風扇,從越憂愁道:“下個月又要跑了,天這么熱我都曬黑了好多。”
沒想到她這么煞風景,蔣西訕訕的坐起來:“下個月的事下個月再說吧……”
除了糧食,別的采購項目都是小事,就讓她舒服的過一個月再說吧。
最近忙的都沒回家,蔣西跟顧寧山說好了晚上去蔣家吃飯。
下班的鈴聲響起,她已經竄到了樓下。
從越羨慕道:“年輕就是好,下班都比別人快。”
文成華手上收拾東西的動作不停,忙催她:“快點吧,萬一待會老張來逮人,又要耽誤一會。”
話音未落,老張來了。
兩人大囧,這個蔣西又讓她跑掉了!
第79章 第 79 章 吵架
入了夏天就變長許多, 下工的時候太陽還半掛在空中。
在外面走了一會蔣西就開始鼻尖冒汗,她伸手半遮曬得紅撲撲的臉龐,快步走進附近的供銷社。
這個供銷社很小, 只賣些日常用品。
“我要三根糖精冰棍,兩根奶油冰棍。”
她把提前準備的茶缸遞給售貨員,售貨員把柜臺上的蓋著棉被的鐵皮箱子打開, 從里面給她拿冰棍。
付完錢蔣西端著茶缸, 匆匆往家跑。
到蔣家人也變得汗津津的,家里沒人回來門還鎖著。
這次蔣西在廠里碰到她爸打了招呼說她要回來,估計她媽去晚市買菜去了。
她正在門口找鑰匙開門, 蔣北聽到動靜從隔壁鄰居家出來了。
“姐!”
蔣西回身看到他露出笑意,一只手插鑰匙, 一只手把茶缸遞給他。
“快回來吃冰棍。”
蔣北興沖沖跟著蔣西身后進去:“媽去買菜了, 今天副食品店分批次供應魚, 她去兩回了都沒買上。”
果然是去買菜了, 蔣西拍拍蔣北要拿冰棍的手:“爸媽不回來你老在李大娘家呆著,去拿兩根冰棍給二老送去。”
被拍了蔣北也不生氣,接過冰棍往外面跑。
過了一會伴隨隔壁李大娘的咋呼聲,他又急匆匆跑回來。
蔣西把奶油冰棍遞給他,兩人坐在桌子邊吃冰棍降溫。
一根冰棍還沒吃完李群芳就回來了, 她這次終于搶到了魚, 面頭大汗的進屋跟蔣西炫耀。
蔣西把茶缸遞給她:“冰棍都化了,當糖水喝吧。”
李群芳接過茶缸咕咚咕咚兩口喝了, 又拿刀提著魚往水房去。
等魚下鍋顧寧山也到了,看他也出汗了,蔣西拿盆去打水讓他洗洗臉。
蔣明川去下面縣市的子弟廠支援去了,要一個星期以后才回來, 今天這頓飯就他們四個人吃。
趁李群芳在做飯,顧寧山洗完臉告訴蔣西:“我下星期要去京市一趟,估計要去半個月,待會跟媽說讓你搬回來住半個月。”
“怎么這么突然?”
看蔣西不滿的看著他,顧寧山跟她道歉:“上次的研究有結果了,京市那邊讓過去的。”
其實他以前也經常外出公干,不過多的也不能告訴她,只能含糊解釋幾句。
蔣西心里舍不得他,說自己要在家住,不來這邊住。
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比蔣家大,晚上通風也好,不至于那么悶熱。
住在那邊也舒服一些,可顧寧山不放心她一個人住那邊,好言好語勸她先回來住幾天。
蔣西有些不高興,李群芳出來的時候她還耷拉著臉,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這是怎么了?”
李群芳還以為他倆吵架了,狐疑的看向顧寧山。
顧寧山不好意思道:“媽,我下周要出去一趟,想讓她回來住幾天,家里方便嗎?”
“方便啊!咋?”她看看蔣西,又看看顧寧山,蔣西撅著嘴不說話。“就為這事吵架?”
蔣西悶聲悶氣的說:“沒吵架!”
“我餓了,要吃飯!”說完也不看顧寧山,往廚房去端飯。
李群芳說她狗脾氣:“從小就這樣,一生氣就不搭理人了。小顧你可別跟她一般見識,待會她就自己好了。”
話里話外都是在譴責蔣西,顧寧山卻知道她是怕自己跟蔣西計較。
她知道顧寧山平時多讓著蔣西,也知道他是個男人,怕他臉上下不來跟蔣西發火。
更怕顧寧山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因為這個暴露出來。
好在顧寧山經得起考驗,跟在蔣西后面去端飯,吃飯的時候又端茶倒水低聲下氣的哄人。
哄得李群芳都看不下去了,她還沒幫著說兩句,顧寧山就說:“沒關系,我該哄的。”
搞得李群芳不知道說啥好,也不管他倆了。
吃完飯兩人回去,走到樓梯口蔣西忽然停下來:“我今天晚上要留家里睡,你自己回去吧。”
說完就要轉身,顧寧山走她前面,站在臺階上拽過人彎腰把人扛下樓。
“放開我!”蔣西在他背上掙扎,怕被人聽見還不敢高聲罵他,只能狠狠錘他兩下。
下了樓顧寧山才把人放下來:“不準鬧脾氣。”
蔣西氣哼哼看著他,胸脯起伏不停,顧寧山捏她的臉讓她張嘴吸氣:“上次是誰把自己氣暈的?”
“你還好意思說?”提起來蔣西就有火:“每次都是被你氣的!”
“你總讓我生氣,早知道就不該跟你結婚,讓你天天管我!”她口不擇言直道:“總把我當小孩子管,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討厭你!”
顧寧山不吱聲了。
發泄完的蔣西平復下來,漸漸回過味,感覺自己說的好像有些過分。
她偷偷瞟一眼顧寧山,發現他在靜靜的看自己。
眼眸森然,臉色也不太好看,顯然是把蔣西的話聽進去了。
他幾乎沒在蔣西面前發過火,蔣西被他縱的膽越來越大。
顧寧山不開口,蔣西也不好意思低頭,兩人一時僵持住。
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問她:“還有要說的嗎?”
蔣西扣著手,硬著頭皮搖頭。
“那先回去吧。”
他語氣平靜,面色也已經恢復如常,這樣反而讓蔣西忐忑起來。
可惜糾結一路蔣西也沒鼓起勇氣開口求和,而且她覺得自己說的也沒錯。
顧寧山是愛管著她,偶爾她也會憋悶,只是她心大很快又拋在腦后。
今天只是一不小心全禿嚕出來了而已……
到家以后顧寧山和往常一樣讓她先去洗漱,他表現得一點事都沒有,蔣西也不好開口干脆就擱置下來了。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蔣西突然開始后悔昨天說那些話。
他們可以好好溝通的,顧寧山肯定會聽她的,沒必要用傷人的方式說出來。
她決心跟顧寧山道歉,可顧寧山突然忙了起來。
好幾天都早出晚歸,回家了也不停在書房寫寫畫畫,連蔣西的數學課都停下來了。
等他要出發前一天,蔣西看著他收拾衣服。
收拾完顧寧山把手提箱放在門口,有些不放心的叮囑她:“你不想去爸媽那住也可以,樓上樓下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有事你可以直接去找人。”
“家里這個月的米面我都領回來了,煤氣也換過了,要是用完了不要自己換,在外面……”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沖上來的人撞個滿懷。
蔣西抱著他的腰啜泣,低聲跟他道歉:“對不起……”
“我……我……我……”她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下文:“我不該說那些話傷害你,對不起。”
她沖上來的時候顧寧山就下意識抱住了人,聽她說這些忍不住喉嚨泛啞,又緊緊抱著她的手臂。
“你說的也沒錯,我是管你太多了,你厭煩也是正常……”
蔣西連忙在他懷里搖頭:“我不煩,我那是氣話。”
她急得不知道怎么解釋好,一時張嘴也說不出更多的話。
顧寧山安撫的拍拍她的背:“是真話氣話都無所謂,你知道的我不會生你的氣。”
當時是有些生氣,不止生氣還有些難堪。
可看著她倔強又驚惶的樣子,他突然間就泄了氣。
“下次我有什么做的不好,你就及時告訴我好不好?你憋在心里突然說出來,我是會有點傷心。”
感覺胸前的濕意,他低頭看懷里的淚人。
“你做的特別好……”蔣西抽了抽鼻涕:“是我太任性了。”
兩人互相理解,結局自然是皆大歡喜。
等兩人分析完彼此的錯出,也不嫌熱,相對抱著坐在沙發上。
蔣西跪坐在他身上,依戀的蹭蹭他,開始糾他的錯:“你最大的錯是你早出晚歸不在家。”
“這是真冤枉我。”顧寧山笑道:“你忘了之前忙起來我都是住在廠里的嗎?”
這次他也是真忙,而且他雖然早出晚歸,但是有給她留紙條。
雖然晚飯來不及做,早飯他都是做過才走的。
讓她感覺冷落,估計是兩人這幾天沒怎么好好說過話。
他走的時候她沒醒,回來的時候她睡了。看她睡的這么香,他也不舍得把人叫起來。
也就是明天要走,今天稍微輕松一點能在她下班不久以后就回來。
說開了以后,自然是沒有心結了。
顧寧山顛顛她的腿:“妞妞,我抱你去洗澡?”
蔣西紅著臉點頭,夏夜里的蟬鳴停歇一會后又接連不停的響起。
停了幾夜的數學課又重新開始,顧寧山的手覆在蔣西的手上,帶她握筆解題。
蔣西搖著頭要把手縮回去,她不想學習的態度,讓顧寧山拿筆抽在手心里。
手心的軟肉被打紅,她嗚咽搖頭說顧寧山欺負她。
顧寧山又低聲哄她,趁她不注意又把筆偷偷塞回她手里。
好幾天不學習,前面的知識她有些不記得了。
人太緊張握著筆的手也有些用力,顧寧山忍耐著教她,讓她放松些心情。
顧寧山是個好老師,教起課來頭頭是道,蔣西逐漸有了學習的興趣,也跟著手里的筆桿子開始在學海里暢游。
她學的小臉紅撲撲,顧寧山也教的大汗淋漓。
因為他明天要走,今天晚上要多教一些知識,多少有些緊迫感。
苦了蔣西,一道題一道題學不完。
第80章 第 80 章 成績特差的類型
顧寧山一夜未睡, 天還沒亮他坐在床邊摸索著穿衣服。
床上的人聽到動靜艱難的睜開眼,坐起身從身后抱住他。
“顧寧山,我會去爸媽那里住, 不要擔心我。”蔣西眼還沒睜開,說話時有些含糊不清。
顧寧山穿衣服的動作一頓,回身抱住她:“好, 你不想住在爸媽那里, 讓媽跟你過來住也可以。”
蔣西乖順的點頭,抬頭親他的嘴,在夜色里睜開雙眸看著他用氣音說:“我之前說不想去住是舍不得你。”
不知道為什么, 這次分別比之前都要讓她焦躁。
可能是他們結婚幾個月以來第一次分開,還要分開那么長時間。
“妞妞……”聽她這么說顧寧山呼出一口氣, 只覺得心都化成一汪水。
氣人的時候把他氣的腦子疼, 哄起人來也能讓人為她肝腦涂地。
兩人在黑暗中靜靜相擁片刻, 蔣西放開他, 讓他穿衣服。
顧寧山穿好衣服,又回身在她面頰落下一吻,叮囑她:“明天起不來就別去了,下午直接拎著東西去爸媽那。”
事無巨細的叮囑完,到了不得不走的時候。
蔣西睡意全消躺在床上, 靜靜聽他出門的動靜。
動靜消失以后, 不知過了多久天終于亮起。
帶著小包袱去廠里,從越得知她要回娘家住幾天, 別提多羨慕了。
“哪家兒媳婦跟你似的,能隨便回娘家住。”
文成華也羨慕道:“別提婆家人同不同意,娘家讓住也夠讓人羨慕的了。”
蔣西的朋友都是高中同學,嫁人的也就她跟劉恩文。
能接觸到的已婚人士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無從得知別人結婚以后是什么狀態。
聽她倆這么說,疑惑道:“腿長自己腳上,干嘛要別人同意?”
從越嫌棄的看著她搖頭:“婆家人不同意,你走了留下的活誰干?”
沒有孩子還好,活再多也就家里灶上的事,生了孩子才是真正被絆住了腳。
三人又聊到生孩子的事,文成華問蔣西:“你結婚都好幾個月了,怎么還沒動靜?”
“啊?”
不妨她問自己,蔣西耳根發紅:“也沒幾個月,現在生也太快了吧。”
她還從來沒考慮過生孩子的事,她們婚后用的計生用品都是顧寧山主動領的。
兩人默認現在不生,所以還從來沒討論過這件事。
不知道他們的打算,從越已經生了孩子,還勸蔣西最好早點生:“趁著年輕早點生,這樣恢復的好。”
越說越遠,蔣西還沒回答,從越跟文成華已經開始聊生幾個最好了。
晚上回蔣家,蔣西問她媽:“我結婚幾個月沒懷孕,有沒有人在你面前說?”
李群芳說有:“怎么了?也有人在你面前說了?”
“就是閑聊聊到了。”蔣西又問:“是誰說的?說什么了啊?”
李群芳沒告訴她,只說別人說些酸話,她知道也沒什么用。
看樣子不是什么好話,蔣西橫眉做出厲害樣子道:“誰說沒用,我去撕他的嘴。”
“瞧把你能耐的。”她細胳膊細腿,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
說完話鋒一轉:“你今天問了,我也要說兩句,你們打算好什么時候生了嗎?”
蔣西“嘖”了一聲想想說:“等我長大再生。”
李群芳無語:“你都結婚了還沒長大?還把自己當小孩呢?”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我們家的事是顧寧山做主,你去問他去。”
撇撇嘴把問題推走,她這樣把李群芳氣個仰倒:“誰家是丈母娘跟女婿討論這事的,我看你也是缺心眼的。”
這個話題也聊不下去了,蔣西回屋收拾床鋪。
等她進去聽到李群芳在跟蔣明川告狀,不知道他倆知不知道蔣西能聽到他們說話。
她媽說:“一提生孩子就煩,這都幾個月了也沒動靜,不知道有沒有懷上。”
別他們倆年輕不知事,懷上了也不知道。
“就算沒懷,也可以準備著了,就是她還當自己小,老不當回事呢。這再過幾個月顧家能沒意見嗎?”
蔣明川聽完李群芳的話,就說待會問問蔣西。
蔣西煩躁的把枕巾扔回床上,她想回和顧寧山的家了。
吃飯的時候蔣明川果然又提了生孩子的事,蔣西嫌煩說:“你倆再提我就走了。”
她現在也是有家的人了,說走就走還真沒問題。
蔣明川和李群芳“哎呦”兩聲,說她可不得了了,翅膀硬了……
蔣西感覺自己結婚以后他們變了,沒再說話。
第二天一早真拎著換下來的衣服回自己家去了。
回到家感覺精神松懈不少,在沙發上坐一會就把臟衣服拿出來洗了。
又把房間打掃一遍,一看時間才十點。
顧寧山不在房間都空蕩了,蔣西拿上鑰匙出門,騎車去二廠找唐貝貝。
好在唐貝貝今天也休息,兩人一碰面就直奔供銷社。
先一人買了一根冰棍消暑,出去以后在供銷社門頭下面躲蔭涼。
蔣西抱怨她爸媽催她懷孕的事:“我真感覺他們變了,顧寧山還說他們是為我著想。可他們想的那些說出來讓我根本就不開心,這能是為我好嗎?”
唐貝貝嗦完冰棍說:“大家都是這樣吧?結婚,生小孩,養小孩……”
“我也沒說不生,只是不是現在就立刻生而已,干嘛總說這些。”
這個問題唐貝貝解釋不了,她的生活經驗也有限。
為了讓蔣西心情好一些,她突然說:“我可能也要結婚了。”
“額……”差點被口水噎到,蔣西順順嗓子忙問她:“你跟誰結婚?”
唐貝貝有些扭捏地說:“跟你政哥唄。”
“你倆和好了?”蔣西驚訝的看著她。
“上次你結婚他回來的時候和好的,本來想告訴你,后來不是沒機會嘛。”
雖然蔣西當時怕他倆尷尬,特意把兩人隔開了。
但是那天她那么忙,也有顧不到的時候。
楊國政送她回家,原本兩人還挺正常的相處,誰知道回去的時候遇到了唐貝貝的相看對象。
得知她在跟人相看,楊國政破功求唐貝貝再給她一次機會。
唐貝貝思來想去同意了,兩人再次發展起來。
半個月前楊國政回青城,順便去她家了一趟。
她爸媽已經松口了,就等兩家人見面以后商量日子。
這消息有點突然,蔣西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上次他倆吵到扇巴掌,現在已經準備結婚了。
現在離她們畢業也堪堪就一年,兩人竟然都要結婚了。
此時此刻蔣西才真的有種她們已經是大人的感覺。
“好吧,那先恭喜你,喜糖等國政哥回來跟他要。”蔣西眨巴著眼故意問她:“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嫂子了?”
唐貝貝難得羞澀,紅著臉錘她。
兩人原本說去看電影,只是電影院里悶熱的很,一股子混合在一起的汗味,把她倆熏出來了。
天氣太熱在外面也呆不住,聽說顧寧山不在家,唐貝貝說晚上去和蔣西一塊睡。
蔣西跟她回去收拾東西,晚上兩人一塊睡在小房間。
上學的時候兩人也經常互相去對方家里睡,現在往床上一躺好像又回到了當時。
“就是當時買不起電風扇,我們倆只能輪著扇蒲扇。”
誰扇的多扇的少都有計較,原本都要睡著了,一旦誰提出來不公平,另一個人就要辯駁兩句。
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然后在床上鬧成一團,再被大人在外面怒吼兩句,才會乖乖躺下睡覺。
現在電風扇對著兩人呼呼吹,蔣西心念一動睜開眼:“那你現在工作了,感覺是上學好還是工作好。”
唐貝貝對著電風扇吹頭發,想也不想就肯定的說:“那肯定是上學好啊,參加工作雖然有奔頭能賺錢,但是總被人使喚……”
蔣西趴在床上問她:“那你想不想上大學?”
唐貝貝吹頭發的動作一頓,有些詫異的看過去,壓低聲音像做賊一樣問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路子?”
“什么路子?”被問的有些懵。
“哎呀。”唐貝貝說:“不就那些路子!”
看蔣西真的沒聽懂,她才說:“是不是有能推薦上大學的路子?”
蔣西搖頭說:“暫時沒有。”
她倆不是標兵也不是勞模的,有路子都難走。
“不過我聽廠里領導說這兩年推薦上大學的名額會增加,我這不是剛想告訴你,讓你回家看看書嘛!”
“原來是這樣……”唐貝貝尷尬一笑:“我還以為是有什么特殊情況。”
蔣西不能直接告訴她高考要恢復,只好用這種理由婉轉的讓她回去學習。
“你書還在嗎?平時可別丟下。”蔣西告訴她自己現在就在看書:“顧寧山給我找了他們推薦上大學要考的試卷,我做了一下跟我們上學平時考試差不多。”
她倆都是數學成績特差的類型,能當好朋友也不意外。
“有希望嗎?”
唐貝貝將信將疑,她感覺自己沒什么被推薦的希望。
不過蔣西又說:“到時候我們去一所大學,還當同學多好啊!最主要的是我們不用上班,大學每個月給發補貼呢!”
聽到這唐貝貝徹底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