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扉視線在周海和錢川之間游離,最后有些不知道怎么辦似的看著寧樂樂;“要不我們這輪投4號,下輪投5號,這樣我們一定可以贏吧?”
寧樂樂看著謝扉,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但是總感覺哪里不對,“是嗎...?”
張蕓都快被他們兩個臥龍鳳雛帶偏思路了,“等等,捋一捋。”
“如果7號是預言家,那么他說4號是狼,場上就還有一條狼,4號肯定不會咬自己的同伴,所以4號跟5號中只有一條狼,剩下的狼在我們四個中,我是獵人,10號是女巫這應該沒有異議了,所以剩下的一條狼應該在1號和8號之間。”
“如果5號是狼那么6號和7號大概率也是狼,這一局我們先投4號吧。”
何月瞪了張蕓一眼;“你懷疑我是狼?”
張蕓挪了挪屁股悄悄往左一點,邊挪邊說;“干嘛,理性討論,可不興玩場外啊。”
何月還要說什么,李昊連忙打斷;“好了好了,請玩家投票吧。”
周海錢川互投,其他人都投了錢川。
“4號出局,游戲繼續,天黑請閉眼。”
“狼人請睜眼。”
“狼人請殺人...”
“天亮了,各位玩家請睜眼。”
“昨晚死亡的是9號玩家,請9號玩家發表遺言。”
張蕓坦然;“我是獵人,帶走5號。”
李昊看著周海;“5號玩家出局,游戲繼續。”
出現了!張蕓剛才分析的情況。
寧樂樂看了看左邊的謝扉又看右斜側方的何月。
她是女巫,現在其他的二人中必有且只有一條狼,他們應該會互相指控,決定權來到了她手上。
“喲,決勝局了,你們隨便發言算了。”李昊看著額頭都冒細汗的笨蛋女朋友。
何月回想了前幾次投票,感覺自己率先發言;“從一開始1號就一直在跟著2號做決定,并且2號曾經說在感性上相信1號是好人,那么,其實在理性上知道1號是狼!”
寧樂樂跟著何月的目光看向謝扉,就見謝扉幽幽的說;“1號還給你發了金水呢,如果你們不是一隊的,他假跳為什么要特意給你發金水?”
說完謝扉垂下眼簾,顯得不太高興的樣子。
何月看著在燈光下的謝扉,白皙的皮膚在黑襯衫的對比下似乎散發著柔和的光。謝扉低垂這頭似乎有些失落。
一瞬間何月都在想,難道她真的是狼,和2號串通一氣...?
“不對!如果2號是狼,那么他的預言家身份沒有人相信,被他發了金水的我反而是危險的!”何月從美色中驚醒。
謝扉抬眸想了想;“那如果我是狼為什么會被刀?”
何月冷靜的說;“你自刀騙藥。”
謝扉搖搖頭,聲音清冷;“那我怎么確認女巫一定會救我?而且我覺得10號上一輪分析的是對的,2號是想獻祭我。”
話到這里,謝扉二人也沒什么好說的了,都看向寧樂樂。
寧樂樂咽了咽口水,他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
寧樂樂盡量目光堅定的看著何月;“我投8號,被2號發了金水的你表面上看上去是危險的,大家都會懷疑你,但是這未免也太淺顯了,稍微想一想就會覺得你是無辜的,其實這不是金水是污水。而這正是你們想要的效果,被潑了污水的你理所當然是好人!”
“但其實你是狼!”
寧樂樂說著,語氣越來越堅定,眼睛也越來越亮——肯定是這樣,她就是推理界不出世的天才!
李昊大為震撼,伸手用力鼓掌;“不愧是你啊,說的真好!游戲結束,狼人獲勝!”
謝扉也忍不住笑出聲,跟著鼓掌。
楚宴跟著謝扉鼓掌。
錢川手都拍紅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這。他對著寧樂樂真情實感的說:“謝謝您,要不是您,我們真贏不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樂姐!”
寧樂樂臉上堅定的表情凝固了,看著鼓掌的三人和其他默然不語的眾人,最后定格在謝扉臉上,不可置信的說;“你騙我?”
“你長得這么好看竟然騙我?!!”
謝扉這下樂的眼睛都瞇起來了,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笑意;“長得好看的才更會騙人啊。”
啊啊啊,假的都是假的!
寧樂樂抱頭自閉。
柯宇看著商昱問:“你第一晚真的查的楚宴?”
商昱答;“不是,我查的你,楚宴是隨口猜的。”但是楚宴接下來的反應讓他確定了楚宴是狼。
他和楚宴太熟了,這種游戲不是隊友的話第一個干掉對方肯定沒錯,奇怪的是這一次楚宴沒有第一個刀他,他早該想到的,楚宴的反常。
只不過...商昱看一眼寧樂樂,寧樂樂太緊張了,一看就是有身份的牌,不是神職就是狼人,所以第二把他查的寧樂樂。
第三把他猶豫了一下要查錢川還是謝扉,最終因為柯宇第一把投的錢川而查了錢川。
柯宇聽完商昱的分析笑了笑,也是大家都不熟悉謝扉,在他被票出去謝扉就開始演了,笨蛋戀愛腦演得還挺好。
李昊看著自閉的女朋友;“來,小攪屎棍,我給你盤盤你怎么會輸的。”
寧樂樂猛地抬頭,伸手掐住李昊的脖子;“死耗子你不想活了?!!叫誰攪屎棍?!”
“你...你還想...想不想聽了...”李昊被掐著脖子搖晃,努力的說。
寧樂樂搖夠了放下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睿智;“你說吧。”
李昊緩了緩,給自己和寧樂樂都到了半杯酒。
“你太緊張了,一看就有身份牌。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神職,第一輪預言家和獵人都出了,你只能是女巫。”
“從謝扉自刀騙藥開始,你就進了他們的局,最后你會選擇謝扉我一點都不奇怪...”
“人總是會相信自己的判斷,她救過你,所以她會忽略自己做過錯誤決定這個選項,最后她選擇你幾乎是百分百。”楚宴微笑地看著謝扉,“更何況最后你還肯定了她,為自己再添籌碼。”
“公主殿下很厲害。”
楚宴和謝扉到欄桿邊吹風透氣,圓桌附近的濃香月季熏得他頭有點暈。他已經放棄讓楚宴改口了,愛叫什么叫什么吧。
謝扉看著微笑的楚宴,突然湊近他,挑眉輕聲道;“還是多謝慷慨小豬的獻身。”
說著,謝扉親上了楚宴的唇角,在楚宴還沒反應過來時又退原地。
“對小豬騎士獻祭自己讓隊友獲勝的獎勵。”
謝扉的聲音壓得很低,顯得遣倦纏綿,卻也因為太低了,一下就被夜風卷走了。
楚宴還來不及回味,觸感就消失。
他目光幽深的看著謝扉。欄桿周圍的燈光晦暗,謝扉身后是cbd明亮耀眼,鱗次櫛比的樓房。
謝扉逆著光,像因為染上欲望而墮落的天使。
謝扉避開楚宴危險的目光,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十一點了。”
“小豬騎士愿意送公主回家嗎?”楚宴已經藏好情緒,謝扉再抬頭看到的依舊是一個溫和的紳士。
“我的榮幸。”楚宴彬彬有禮地回復。
謝扉和眾人打了招呼就準備回家。
“下次再一起玩哦。”寧樂樂眼巴巴的看著謝扉,雖然被騙了,但是好像更帶感了是怎么回事?
謝扉挺喜歡寧樂樂的性格,很可愛大方的女孩,“好,下次我一定準時到場。”
黑色的卡宴行駛在路上,車廂里的兩人都沒有說話,車載音響放著溫柔纏綿的粵語歌曲。
謝扉剛好聽過,跟著輕哼。
夜風將他的發梢吹起,楚宴覺得鼻尖似乎環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暗香。
楚宴在紅燈的空隙看向謝扉,今晚他似乎格外放松。
也格外撩人。
一曲畢,音響自動播放下一首,謝扉聽著前奏就是一激靈,火速回過頭關閉音響。
車廂內變得安靜,窗外的風聲顯得喧囂起來。
楚宴看了謝扉一眼,話音里滿滿的笑意;“怎么關了?”
謝扉靜了一下;“這是熱門推送吧?”話音里有兩分遲疑和三分猶豫。
你最好回答是。
“不是,車載音響連接了我的歌單。”楚宴笑著否認,“很好聽啊,為什么要關掉。”
謝扉難以形容;“就是感覺不合適。”
這種在半密閉曖昧的氛圍下突然聽到他們團的主打歌,嚇萎了都要。
“為什么?”
謝扉聽出了楚宴是真的疑惑,謝扉也覺得疑惑,側頭跟楚宴對視。
他們團的歌是不錯啦。但這是偶像團體的歌啊!通篇光與希望走上花路,雪與玫瑰為愛流淚。
最后謝扉只能說;“這很難評。”
不知道哪里戳中楚宴笑點的,楚宴低笑出聲,謝扉看著楚宴眼睛都笑彎了,抵消了他外貌和氣勢上的驕矜,像個鄰家哥哥一樣。
謝扉盯著楚宴看,試圖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但楚宴完全沒有這種情緒,謝扉只能收回目光,重新偏頭看向車窗外,讓夜風吹吹自己發燙的臉。
謝扉父母家離得不近,晚上不堵車也開了大半個小時才到家。
楚宴把車停在謝扉家樓下,下車準備為謝扉開門,謝扉卻先一步自己打開車門下車。
“我上去了,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回去開車小心些。”謝扉對楚宴說。
楚宴笑著點頭,目送謝扉離去。
但謝扉越走越慢,最后停住,急切的轉身大步走到楚宴面前停下。
謝扉沉默兩秒,問:“所以為什么要叫藍色鳶尾?”
他克制整晚,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楚宴微微低下頭看著謝扉的眼睛,謝扉有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他是一個很漂亮,且善于拒絕的美人。
“商昱追柯宇時送了他一封情書。”楚宴開口,卻答非所問。
謝扉靜靜的看著楚宴深邃的黑眸,等待他的下文。
楚宴自嘲一笑,“當時他們才高一,我不知道現在你會喜歡情書嗎。”
“我想送給你,但又害怕被拒絕。”
謝扉看著楚宴沒有說話,兩人對視良久。
楚宴輕嘆,聲音低沉:“藍色鳶尾是我送給你的情書啊。”
楚宴的聲音很低,低到甚至被夜風吹散了尾音。
那陣狡黠的夜風卻吹進了謝扉心里。
情書的目的是表達傾慕,告訴對方“我喜歡你”。
而“怕”被拒絕,所以送了一封無論怎樣他都會收到的情書。
謝扉覺得這一刻,楚宴身上的迷霧竟然散去一些,他能夠隱約看清迷霧中楚宴的身影。
看似溫柔實則強勢,卻又極有分寸。
即使高調,也留了一分余地。
一封盛大又隱秘的情書。
謝扉看著楚宴,眼底細碎的笑意在路燈下晃動成粼粼的波光。
謝扉被蠱惑,向前一步微微踮腳,親上了楚宴的薄唇。
這是他們今晚第二個吻。
一觸即離,謝扉又退回原地。
“你的情書我收到了,謝謝你的喜歡。”
謝扉笑得明艷,他本來就生得昳麗,這一笑,楚宴不自覺屏息,怕打擾了良辰美景。
“再次謝謝你今晚送我回家,再見。”謝扉沒等楚宴回過神,說了再見就往家走去。
留楚宴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良久才低頭一曬。
他的精心策劃,都敗給了謝扉的一記直球。
他竟然愣神了,兩次。
楚宴手指碰了碰嘴唇,柔軟的觸感猶在。
哪有這樣撩了就走的,第二次了。
怎么辦,好想把他抓回來......
楚宴在夜風里站了好一會兒,才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