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扉和楚宴一起走過去,人群自動分開,跟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謝扉覺得現(xiàn)場的氣氛有點怪怪的,眾人眼里有送別的,有了然的,還有幸災樂禍的?
柯宇看著有些莫名的謝扉沒有先解釋,而是問:“來一把?”
謝扉打量了一下跳舞機,沒什么特別的,是這座場館里面最接近普通電玩城的設備了,只比一般跳舞機大一些。
但是謹慎起見,謝扉還是問了一句:“跳舞機?”
“嗯,跳舞機。”柯宇微笑。
“好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跳舞機嘛,謝扉玩過的,他們舞蹈訓練動作的統(tǒng)一性時還會用到類似跳舞機下面的腳感器。
謝扉稍微踩了幾下腳感器,適應了腳感器的距離就朝柯宇點了點頭。
柯宇直接自信上難度,選了平時跟李昊玩絕對不會選的一首六星難度的舞曲。
第一聲鼓聲響起,謝扉條件反射的開始動起來。
頂尖韓流男團的出道曲目,斬獲亞洲多個音樂獎,國內(nèi)偶像團體必學曲目之一。
練習時期曾經(jīng)被這首歌折磨的痛苦早已深藏在肌肉里。
只要一個鼓點就能夠喚起肌肉記憶。
謝扉柯宇兩人同團一起練習了兩年,私下關系又好,默契自是不必言說。
音樂響起,兩人動作同步地開始跳躍。
因為只是在跳舞機上玩玩,兩人的動作都比較隨意。
李昊看著兩臺相連的跳舞機同頻舞動的兩人,又看了看跳舞機周圍站著的目不轉睛的商昱和楚宴,心中五味雜陳。
看來大宇以后都不需要他了...
李昊如釋重負的干了手中的香檳。
他!終于!不用跳了!哈哈哈!
從高中發(fā)現(xiàn)他是他們這群廢物中唯一能跟上柯宇舞蹈節(jié)奏的人之后,商昱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最后聯(lián)合楚狗揮之以拳。
導致從高中起,再忙每周的一節(jié)街舞課都沒有停過!
想到這里李昊又痛飲三杯。
今日之后,他李某人解脫了!
伴隨著突然停頓的音樂,一個經(jīng)典動作定格。
下一秒薩克斯醇厚的聲音響起,音樂變得遣倦纏綿,舞蹈也變得性感撩人。
謝扉聽著像蜂蜜一樣粘稠的薩克斯聲,在練習室不覺得,但是在人群中,尤其人群里面還有一個自己欣賞的人。
——曖昧之至。
謝扉想到楚宴就在身后不遠看著自己,身體突然就開始發(fā)熱,聞著空氣中香檳的味道身體似乎自己醉了。
隨著音樂一大段的wave,點燃了現(xiàn)場。
今天能被邀請來的都是熟的不行的老朋友。
這下當場就開始起哄:
“蕪湖——這是我們不付費就能看的嗎?”
“宇哥宇哥看我!!!”說話的人舉著手機。
柯宇還真偏頭看向說話的人,并送上wink一枚。
這還帶互動的,圍著看熱鬧的人更瘋了,逗樂聲此起彼伏。
商昱忍不住沖旁邊叫的最歡的踹了一腳,身側的那人熟練的躲過這一腳,換了個位置繼續(xù)起哄:
“校霸好帥好辣,給個機會~”
謝扉剛生出不好意思的情緒,畢竟周圍全是楚宴的朋友,在這里跳這種性感的舞蹈怪怪的。
但聽著周圍越來越?jīng)]下限的善意調(diào)侃反而放松起來。
畢竟都是調(diào)侃柯宇的,讓他生出一種沒人看自己的輕松感。
動作也就越發(fā)游刃隨意。
但實際上,現(xiàn)場大半的目光都落在謝扉身上。
還有些老六嘴上調(diào)侃著柯宇,眼睛卻黏在謝扉身上。
光是楚宴帶進來,又全程陪同的就足夠引人注目,更何況長得跟天仙似得,出場似乎都自帶干冰。
還那么會跳舞!這腰...
要不是楚宴帶來的人...怎么就是楚宴的人呢!
許多人都在心里嘆息,這下別說兄弟妻不可欺,就是想搶也搶不過。
楚宴站在人群最前方,距離跳舞機不過一臂之距,他知道很多人再看謝扉,不過他并不在意。
謝扉天生就是矚目的,畢竟連他也是從第一次見面,目光就一直為他停留。
楚宴看著謝扉在跳舞機上游刃有余的舞動,每一個動作都踩在了鼓點上,舞蹈的力度并不大,但這種松弛感非常非常吸引人。
是完全掌握后才能表現(xiàn)出來的隨意。
楚宴看著隨舞蹈動作搖晃的黑色襯衫,在舞蹈機夸張的燈效下反射著流動的光。
謝扉是偶像,將來所有人都會看到他,看到他跳舞,唱歌,看到他的很多面。
但只有他能看到表象以外的風景。
第一次,楚宴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對一個人無由來的,洶涌的占有欲。
舞曲結束,楚宴將目光從謝扉的腰上挪開,迎上去。
柯宇看著最后結算頁面,系統(tǒng)提示從第二名升到了第一名,分數(shù)超過第二名挺大一截。這個分數(shù)夠大洋彼岸的某人努力一段時間了。
柯宇不禁感動地看向今晚的紫微星。
謝扉剛好轉頭視線和柯宇對上,柯宇大笑著,眼睛亮得動人,在謝扉的印象里,柯宇情緒很少這么外放。
謝扉不知怎么也就跟著笑了起來。
楚宴克制的等了一秒才上前打斷對視的兩人,溫和地跟謝扉說:“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樓上比較安靜。”
謝扉看向楚宴,臉上的笑意還沒收起來。他并沒有感覺累,這點強度還不如他們練習前的熱身。
但謝扉還是點頭應下。
柯宇見狀一挑眉,直接上前伸手攬住謝扉肩,“那我先帶人上樓了,你和商昱去拿喝的吧。”
柯宇攬著謝扉就走,沒給楚宴說第二句話的機會。
楚宴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商昱:“你不管管你老婆?”
商昱轉身去酒水區(qū),邊走邊揶揄楚宴:“他又沒做什么。”
楚宴跟上,繼續(xù)面無表情提醒:“高中,晚自習。”
高中時,這兩個崽種早戀,身為學生會紀檢部長的他給他們擦了多少次屁股。
商昱冷笑,就因為幫他糊弄過幾次晚自習逃課,楚宴囂張多少年了,“十年了,你沒點新招了嗎?”
楚宴聞言面上重新掛上笑:“當然有,上次去探班怎么那么不小心?”
商昱腳步一頓,看著楚宴。
楚宴任他看,臉上笑容一點沒變:“想公開想得不得了吧。”
不然以商昱的警惕性,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狗仔,小時候偵查和反偵查他和商昱一起上的課,退伍不久的兵王親手給他們打的滿分。
商昱盯著楚宴看了幾秒,突然放松,“我可管不了校霸。”
“你可以努努力。”楚宴不置可否,拿了酒轉身就走。
商昱瞇眼看著楚宴的背影,心里冷笑,現(xiàn)在楚宴笑話他,等他和謝扉真在一起,看他想不想公開。
但時候他倒要看看楚宴還有什么手段。
嗯,最好是他能夠借鑒一下的。
謝扉跟柯宇上了樓,走的一個旋轉樓梯。
謝扉在原來上電梯前看到指示牌,體驗館就已經(jīng)是頂層了,沒想到上面竟然還有一個空中花園。
柯宇環(huán)視一圈,選了個位置帶謝扉過去。
好巧不巧,這張方桌附近種的主花是各色的鳶尾花。
謝扉走進才發(fā)現(xiàn),靜了一下看向柯宇,就看到柯宇戲謔的目光。
柯宇小小的調(diào)笑一下謝扉后窩進沙發(fā),舒展著雙臂放在沙發(fā)靠背上,仰頭看向天空。
“b城上空總是看不到星星,無論多高的樓。”
謝扉坐到柯宇對面,一條腿對折放上沙發(fā),側著身子去觸摸沙發(fā)后的鳶尾花,聞言可有可無的說:“b城的星星不在天上啊,都在地面上努力發(fā)光。”
柯宇聽了一愣,然后失笑,舉起右手虛虛握著:“這時候該碰一下的,酒怎么還沒來。”
話音剛落,就有一杯雞尾酒送進他手心。
柯宇接過商昱遞給他的酒,謝扉也從楚宴手里接過酒杯,輕聲道謝后跟柯宇舉杯。
“敬明日之星。”柯宇說完直接仰頭干了。
“敬明日之星。”謝扉微笑著,也跟著喝了大半杯。
旁邊楚宴凝滯一瞬,還好給這兩位拿的都是度數(shù)低的酒精飲料,不然這一杯下肚他就可以直接送小醉鬼回家了。
如果謝扉知道楚宴心里的想法大概會沉默,目前楚宴對謝扉的酒量判斷很有一些誤差。
“兩位明日之星歇歇吧。”楚宴順勢坐到謝扉身旁,溫柔又不容拒絕的哄著謝扉把酒杯給他。
謝扉酒杯里還剩一小半,他一口沒干完,正準備再接再厲,身旁楚宴握住他拿酒杯的手。
楚宴語氣輕柔:“好了,等會再喝,喝太急了對胃不好。”
語氣溫和,但手上的動作卻用了三分力,謝扉并沒有醉,但是楚宴溫柔的語氣和強硬的動作讓他產(chǎn)生一種醉酒似的割裂感。
謝扉看著自己空了的手眨了眨眼,又看著笑容淺淡柔和的楚宴。
“哦。”謝扉干巴巴的應聲。
楚宴覺得指尖又在發(fā)癢,好可愛,想捏捏他的臉。
柯宇不愿意看楚宴太得意,出聲打斷對面的曖昧:“玩牌?”
說著從桌底的暗格摸出一個抽屜,抽屜里是各式各樣的牌,從撲克到三國殺應有盡有。
“橋牌?”商昱率先拿起一副撲克問楚宴,他們有一陣沒玩了。
還沒等楚宴回答,柯宇就一把搶過他手里未拆封的牌,“不會,沒興趣,下一個。”
柯宇對謝扉眨眨眼說:“跟這倆玩橋牌一點參與感都沒有,讓我覺得我應該退出成全他們的個人世界。”
說完,把抽屜里其他的牌倒在桌子上,選了選,把所有他能想到會涉及數(shù)學的牌都挑出去,把剩下的十幾副推到桌子中間;“你選一個?”
謝扉看著一堆牌,有的玩過有的聽過,也有不認識的。
謝扉伸手將自己完全沒聽過的卡牌選出來,撿走三幅牌放到旁邊說:“隨機個吧。”
剩下的選擇就小了很多,多是互動性質(zhì)的社交娛樂牌了。
柯宇點點頭,閉眼像搓麻將一樣搓牌,搓了兩下突然說:“其實玩麻將也行,把他倆踢了找昊子和錢串。”
剛好李昊走到這邊,聞言一樂:“麻將有啊,在樓下,給您提上來?”
柯宇手隨便抓了一副牌,睜開眼,是狼人殺。
柯宇直接拆封:“算了,麻煩。”
他剛才就是隨口一說,自然不可能真把楚宴踢走找謝扉不認識的人進來玩,再加幾個人倒是可以,狼人殺人少了沒意思。
“再拉幾個人上來。”柯宇朝李昊揚了揚手里的牌。
李昊看了一眼是狼人殺,知道大概要多少人,點點頭:“得嘞。”
他也不下樓,坐在柯宇側方,獨占了一個沙發(fā)就開始打電話搖人。
他們這種圈子,表面上看上去和氣一團,實則隱形的階級性更強,這一層空中花園除了他們這個小圈子,一般不會有人主動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