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地區的都大賽到最后一場正好是在周三,而櫻蕪一周要上五天課,便同手冢君和嵐若他們約好了周六拔除魘。
又因為她許久未曾回過東京的原因,她周五就來到了東京,打算晚上的時候去本家住一個晚上。
周五的立海大附中下午只上一節課,所以櫻蕪早早地坐了從神奈川到東京的公車,終點站正好是青春學園。
車外的景色飛快地駛過,她平靜地推了推眼鏡,想著既然終點站就在青學,如果可以的話就去看一下嵐若。
就是不知道青學同不同意外校生進去。
櫻蕪心里想著事情,卻不忘關注旁側的風景。
這個時間神奈川那邊的櫻花已經快過花期了,但東京的櫻花卻是開得正盛。
種植在道路兩旁的櫻花樹上,櫻花正開得茂密,一陣風吹過,就有大片大片的櫻花隨著風飛舞起來,最后飄飄落地,織就一片粉白色的絢爛海洋。
今年的櫻花,開得可真好。
櫻蕪專注地凝視著窗外的櫻花,眸中帶著喜愛和愉悅,真誠地在心里贊賞道。
而此時正巧車子在一個十字路口因為等紅綠燈的緣故停住了,開在這輛公交車旁的一輛寶藍色的轎車同樣在等著紅燈過去,司機正在數著秒。
而后座等得百無聊賴的忍足侑士不經意間抬頭,就看到了正欣賞著櫻花的櫻蕪。
精致的面容,高挺的鼻梁,殷紅的朱唇,半邊白皙的下頷以及曲線優美的脖頸,是個美人。
忍足侑士習慣性地點評著。
但是過了一會,他忽地瞇起了狹長的眼,覺著眼前這人瞧起來似乎有幾分熟悉。
可是還不等他想起他到底在哪里見過這個女生,前方已經轉成了綠燈,公交車的司機立刻就開車駛遠了,徒留忍足侑士在那里思索。
櫻蕪還來不及欣賞多久,車就已經重新發動,飛快地駛過了櫻花盛開的地區。
她想起自己剛剛感受到的一道視線,回頭看了一眼,就又望到了熟悉的氣運金光。
還是兩道,兩道都見過。
櫻蕪微微挑眉,很快就重新轉回了頭。
而這邊的忍足侑士正在思考,就聽到旁邊的芥川揉著惺忪的睡眼,問忍足到了沒有。
忍足瞥他一眼,回了句還要十分鐘,然后又說道,“剛才看到個女生,覺得很眼熟。”
“女生?”芥川一邊小聲地嘟囔,一邊抬頭往前面看,恰好就看到了櫻蕪回頭的一眼。
他一眼望過去只覺得那個女生似乎很熟悉,可是又感覺有些陌生。
芥川慈郎平日里倒不是會在意想不起來的事情的人,只是剛才那個女生他并不是想不起來,只是覺得,好像和記憶里的人對不上號。
誒?他記憶里的人,誰呀?
芥川慈郎苦思冥想,想得瞌睡蟲都跑了才猛地一拊掌:“我想起來了!”
他雙眼爆亮,精神奕奕的模樣與方才還在睡覺的他簡直大相徑庭,忍足侑士彎了彎唇,眼底劃過一抹興味:“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來了,剛才那個女生,很像之前救我的那個陰陽師小姐啊!”激動地說完這一句之后,芥川慈郎再度沮喪地低下頭,有些懊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可是我覺得,我好像認錯人了。”
忍足侑士倒是安慰他:“沒事,認錯人也不打緊,反正你也沒有上去和人家打招呼。”
“哦,也是。”芥川慈郎依舊沮喪。
“行了,別想這個了。”忍足看他這頹喪的模樣,一下子也沒去想自己剛才也在想那個女生到底在哪里見過了,對芥川說道,“我們還要趕著回去訓練呢。”
“別忘了,我們關東大賽第一場的對手是青學。”忍足侑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下的眸子中閃過一抹銳利,他冷靜道,“那可不是簡單的對手。”
“不簡單?那應該會很有意思吧。”芥川慈郎已經重新打起了呵欠,只是因為想到和青學的對戰很有可能遇到有趣的對手,才強撐著沒有睡過去。
“應該是。”忍足侑士笑了一下,又道,“你要實在困了就再睡一會,到了我叫你。”
“好,那我睡了。”
忍足侑士本以為這樣芥川就該消停了,沒曾想他竟然繼續嘀咕道:“侑士你可真好,不像跡部那家伙,成天就會使喚樺地來抓我……”
忍足哼笑一聲:“這話你可別被跡部聽見。”
結果他剛說完,轉頭就發現慈郎已經睡死了,不禁搖頭失笑。
這邊櫻蕪已經跟著公交車順利地來到了終點站。
可能是因為這個時間點很少有人去校園,到了終點站,全車上只剩下櫻蕪一個人。
她事先給嵐若發過了自己要來的信息,嵐若也已經回復了她,并讓她到了之后先在校園里逛逛。
于是櫻蕪下了車,看著矗立在眼前的“青春學園中等部”的校牌,又掃了一眼沒有一個人把守的校門,內心毫無負罪感地走了進去。
這個時間點,青學應該是放學了。
她不時能夠聽到一些社團訓練的動靜,再結合路過教學樓時空蕩無比的畫面,再度肯定了這一點。
不知不覺間,櫻蕪就已經將半個校園都逛了個遍。
她之前和嵐若提起的時候,嵐若說她也參加了社團,等她社團活動結束之后就帶櫻蕪去網球部見一下手冢君。
但是現在,櫻蕪還沒等嵐若來帶,就已經走到了青學的網球部。
還沒等她感慨青學的網球部比起立海網球部要樸素許多,周圍旁觀訓練的學生也不多,就感受到了一陣劍拔弩張的氣息。
櫻蕪不由地肅了肅神色,就發現她熟悉無比的切原赤也正站在網球部的訓練場內,手指著一個穿著藍白色服裝的男生,喊道:“你就是手冢吧。”
看到切原赤也,再看到網球部的標識,櫻蕪不由擰了擰眉。
切原他,怎么會出現在青學網球部?
鐵網之外的櫻蕪還來不及擔心切原身為立海正選出現在青學網球部會不會被毆,就聽到他口中的“手冢”二字,視線一下子就落到了切原對面的手冢國光身上。
這一眼,瞬間就讓她忘記了切原的行為,也讓她蹙起了眉頭,神色凝重。
手冢國光的身上雖然被黑氣包裹了大半,但是他本身的氣運金光并沒有消逝,還在和黑氣做著艱難的拉鋸斗爭。
但是在“夢”與鎮煞符的雙重作用下,不過還不到三周而已,這“魘”便已經能夠重新抗衡這兩股力量,可見這次的“魘”能力比之前的要強大許多。
就在櫻蕪思索的時候,切原已經和手冢犟起來了。
“真想跟你比試一下……”
“不是網球隊的人,請你出去。”手冢轉身,冷淡道。
切原卻不罷休:“打一局就好了嘛,行不行?”
手冢國光漠然無比。
要不是因為手冢君平靜無比的表情,這個畫面真的像是富家紈绔調戲良家婦女的現場。
櫻蕪無奈地以手扶額,剛想要出聲阻止切原在青學網球部瘋狂挑釁的作死行為,就看到網球部里的一個部員已經拿起了網球和球拍,對著切原喝道:“喂,你對我們的隊長太沒有禮貌了!”
櫻蕪看到他要揮拍的動作,瞳孔驟縮,暗道一聲不好。
“等等!”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前踏出一步,全然不顧這里是青學的網球部。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出去……”那部員將球猛地一拋,球拍擊出。
“笨蛋,荒井!”
卻見切原翻手一拍,將來球牢牢控制在了自己球拍網面上的分寸之地。
他來回顛著球,轉頭,對那被稱為“荒井”的部員笑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插嘴?”
櫻蕪心微緊,就看到切原又重新轉回去對手冢說道:“手冢,我會打敗你的。”
手冢國光面沉如水。
“好吧,你不愿意我也沒辦法啦。”切原撓了撓頭,又說道,“誒!后邊那個,把球還給你。”
于是還沒等櫻蕪松一口氣,切原就一個帥氣地反面擊球,一邊背對著那男生將球擊回,一邊掛著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內心腹誹著“糟了”。
那球先是擊中了桃城,桃城倒下的同時,球拍甩飛出去,恰好打中了正搬著一大筐網球的加藤勝郎。
加藤向前撲倒的時候,一大筐的網球全部灑落在地上,眾部員紛紛滑倒在地。
一個部員手中的球拍恰巧甩了出去,打到了正喝著飲料的海堂薰……
“這下子,完蛋了……”切原赤也瞪大了眼,心虛地嘀咕道。
被飲料潑了滿頭的海堂薰沉下了臉:“誰弄的?”
他睜開眼睛,氣憤道:“嗯?”
“海堂……生氣了……”一個部員退后兩步。
“到底是誰!”
……
整個青學網球部陷入了混亂。
而這一切的發生只在短短的十五秒之內。
“安靜!全體跑操場三十圈!”手冢國光冷聲喝道。
換來全場的哀嚎聲。
見到這一幕,櫻蕪眉間青筋突突地跳,她不由按了按眉心,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網球部的鐵網門前面。
而這邊見勢不對正想要溜號的切原赤也剛跑出網球部的鐵網,就撞見前面有個女生堵著他。
他剛想說“你快讓讓”,讓人麻溜地閃開,就詫異地發現這居然是立海的校服。
“你……”切原赤也焦急地抬頭,就瞥見了一臉沉色的櫻蕪,臉上的表情眨眼間切換成了小心翼翼,“學姐,你、你怎么會在這?”
“我還想問切原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呢,”櫻蕪瞇起眼睛,一只手就抵住切原赤也想要逃跑的動作,秀眉微挑,“嗯?”
“我……”切原想要偷偷溜走,卻發現壓根掙脫不開,只得小聲逼.逼,“我是來這當間諜的。”
櫻蕪簡直都給他氣笑了,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這會直接給切原的頭上敲了個爆栗:“就你這樣的還當間諜,連間諜的基本素養都沒有!”
她哼笑一聲,平復了些許情緒,接著又緩聲道:
“想來當間諜你好歹換上青學的校服,手上拿支筆,兜里揣上本子,在網球部外面小心窺探吧。”
“再不濟你態度放低點,說你是外校來觀摩學習的也成。”
“哪家間諜當成你這個樣子,大搖大擺走進去挑釁人家部長,還把人家的網球部弄得一團糟,你這不是來當間諜的,你這是來踢館子的吧!”她冷笑了一聲。
櫻蕪每說一句,切原赤也的頭就埋低一分。
完了完了,這還是他那個看起來溫柔疏離的君明學姐嗎,這都快奚落成精了。
切原在內心暗暗為自己點了一根蠟。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只是因為大部分人都被手冢國光罰去跑圈了,所以并沒有被太多人注意到。
鐵網旁邊的不二周助好整以暇地看著剛剛那個把網球部攪得天翻地覆的切原君現在被訓得跟只鵪鶉一樣,摸了摸下巴,笑著對旁邊的乾貞治說道:“乾,你看那邊,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乾貞治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聽到了櫻蕪的一番話,手中的筆都不由得頓了頓。
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清奇的訓人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