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級咒靈?那里有特級咒靈?
五條未霜視線越過腦袋上有縫合線的病人,在室內環繞了一圈。
別說咒靈的影子了,她就連一點點的咒力殘穢都沒察覺到。
“特級咒靈在哪里呀?”五條未霜詢問模擬器。
模擬器直接變成電音:【宿宿宿主醬,看看看小地圖。】
五條未霜放到自己視野左上角的小地圖。
嚯!好大一個紅點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視野的最中央位置。
對比這個紅點,代表著五條未霜自己所在的藍點簡直小得可憐。
小姑娘順著巨大紅點的方向慢慢望去,結果還是連咒靈的影子都沒看到。
只有一個腦袋上有縫合線的病人。
……等等。
五條未霜仰頭看向這個一直笑瞇瞇看著自己的縫合線病人,然后慢慢地開始繞著縫合線病人走了一圈。
小地圖里,不管她怎樣移動,巨大紅點的位置都與縫合線病人的位置重合。
五條未霜陷入沉思。
真相,只有一個。
見小姑娘久久不出聲,反而圍著自己轉了好幾圈,加茂憲智表示不太理解。
但他尊重。
他笑瞇瞇地又打了一遍招呼:“你好呀,五條家的大小姐。”
小姑娘看向他的目光更復雜了。
加茂憲智(羂索):“?”
“你好。”五條未霜勉強回答。
旁邊,在發現加茂憲智到來后,五條家主和禪院直毘人就已經停止爭論。
加茂憲智笑著朝他們打招呼:“兩位家主,路上有些堵車,所以稍稍晚到了幾分鐘。”
五條家主冷笑一聲:“你和我東扯西扯了那么久,原來就是為了等加茂家的人來?”
他對這個來自加茂家的人還算眼熟,明明幾個月前還只是加茂家的普通族人,但自從前幾個月出了車禍,腦袋被迫做了一次開顱手術之后,便逐漸嶄露頭角,如今成為了加茂家主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
禪院直毘人完全不裝了,他哈哈大笑兩聲,眼神中盡是自得,但嘴上還在說:“不小心忘了告訴你,今天加茂也會過來,其實昨晚我一回到家,便突然想起加茂手里有一件咒具,可以將固定地點過去所發生的事情回放出來。”
“呵!”五條家主,“現在這樣的情形,是你們早就商量好的吧!”
加茂憲倫(羂索)卻搖搖頭,裝出一副萬分誠懇的樣子:“并不是這樣的,五條家主,我的確是在昨晚收到了禪院家主的來電,想讓我帶著那個咒具過來幫禪院少爺恢復清白,所以今天,我才帶著那件咒具來到了這里。”
“恢復清白?”一直在旁邊靜默看著的五條悟出了聲,他轉頭看向站在禪院直毘人身后的禪院直哉,質問:“你這家伙真的有‘清白’這東西存在嗎?”
禪院直哉一臉憤恨地看著五條悟。
昨天,這兩個家伙不和他打一聲招呼就離開了禪院家,只留下他自己一個人,在毫無幫助的情況下干了那么多低賤的農活,直到他父親回來時,他幾乎把五條未霜當初隨手指過的大半領土都種了個遍!
累個半死不說,還被從下人那里得知了原因的父親給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罵完他后,禪院直哉注意到父親似乎想到了什么,轉身匆匆離去,結果當晚便從下人那里得知了甚爾不知所蹤的消息。
這對禪院直哉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再得知甚爾離開前見的人是五條未霜和五條悟時,禪院直哉更是嫉妒憤怒到近乎扭曲的程度。
都……都怪這兩個家伙,是不是就是他們教唆甚爾離開的?要是沒有他們,甚爾是不是根本就不會離開禪院家!
其實禪院直哉心里知道,那可是禪院甚爾啊,小小的禪院家注定無法束縛住他,只要是他決定的事,就不可能再被任何人改變。或許離開禪院家這件事是甚爾早就決定好的,可是……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承認!
他寧愿怪罪到其他人身上,去遷怒,去報復,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解氣。
結果好不容易等到父親回來,他對甚爾離開的消息毫不在意,也沒有詳細追問禪院直哉當時究竟發生了些什么事情。
禪院直毘人只是對禪院直哉說:“直哉,明天無論如何,都要一口咬定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他眼神狂熱,“好孩子,只要你這樣做,從明天開始,禪院家的地位一定能夠徹底超過五條家!”
當時的禪院直哉愣住了,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于是他今天站在這里。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禪院直哉這樣想著,要怪就怪五條未霜和五條悟沒有乖乖討好他;要怪就怪甚爾離開前最后見到的人是他們;要怪就怪五條家擋了禪院家的路!
想到這里,他又自認為小心謹慎地看了眼從始至終都仿佛事不關己的五條未霜。
不遠處的小姑娘掏出了手機,低著頭不知道在鼓搗什么。
被憤怒和妒火充斥了幾乎一天一夜的禪院直哉,心情終于稍微好了一點,像是有霜雪般沁涼的東西輕飄飄地灑落在心間,使他發自內心地感到舒適起來。
沒關系的,他對五條未霜的憤怒其實也并不是很多,說到底,最該死的其實是那個五條悟而已,只要今天過去,五條未霜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并真心實意地向他道歉賠罪,他也不是不能重新考慮再將她娶為正室的可能。
又一次看到這個癩□□往阿霜那邊看,五條悟實在忍無可忍。
但現在人有點多,他決定再忍耐一會兒,等下一定要把他狠揍一頓。
“昨天不是你來五條家找的我和阿霜?”五條悟開口問他。
“是啊,那又怎樣?”
“不是你說想要一個農田風格的庭院?”
禪院直哉想要繼續回答,卻沒想到被加茂憲智打斷。
“五條少爺,現在再怎么爭論也都是浪費時間,不如就讓我拿出咒具試一試,到時候不就能夠得到真正的事實了嗎?”
“誰知道你說的那個咒具放出來的東西是真是假?”
“唉。”加茂憲智搖搖頭,故作無奈,“您錯怪我了,我正是為了三家的和諧友好而來的啊!”
五條悟扯了扯嘴角,本想繼續爭辯,卻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打住。
“好啦!”
五條未霜從手機中抬起頭來,和室內沉重甚至有幾分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同,小姑娘笑瞇瞇的,一副得到了好消息的樣子。
眾人看向五條未霜,五條未霜轉頭看向加茂憲智:“這位……加茂先生?”
對方微微頷首,“鄙人加茂憲智。”
“好的,加茂先生。”五條未霜說,“既然你都帶著咒具來了,那就用一下吧。”
五條家主驚愕:“阿霜?”
“沒關系的,父親。”五條未霜轉頭對五條家主說,“我很好奇加茂先生的咒具能放出什么樣的結果呢,我們一起看一下吧。”
“既然阿霜要看。”五條悟直接代替五條家主做出決定,“那就去吧。”
加茂憲智露出笑容。
“你們……唉。”五條家主只能默認同意。
“不過你……”五條悟上下打量了兩下對方,拍板敲定,“既然你想摻和進五條家和禪院家的事情來,就得加上足夠的碼。”
“昨天我們和禪院打的賭,你代表加茂也加入進來,只要你們輸了,就要和禪院一樣付出相同的代價。”
五條家主和禪院直毘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加茂憲智。
“當然可以。”加茂憲智面不改色地答應道。
于是一行人移步禪院直哉的庭院,沒走幾步,便聽到“滴滴”的聲響。
是五條未霜的手機發出響聲。
五條未霜停下,掏出手機。
其他人也被迫停下等待。
禪院甚爾:【我以為你需要我殺的是咒靈?我剛剛在禪院家找了一圈,沒看到有什么值得我動手的咒靈。】
他昨天才叛逃禪院家,本以為以后永遠都不會再回這個破地方來,卻沒想到今天就因為一筆大買賣重新回到這里。
把時間拉回十分鐘前,禪院甚爾離開禪院家后身無分文,本想著要不要隨便找個女人跟去她家里借住幾天,下一秒就收到了一條陌生消息。
【甚爾先生!我來和你做交易啦!】
禪院甚爾:“……”
雖然是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但語氣一點也不陌生呢。
以及,雖然給這個小姑娘留電話號碼確實是想著,可能有朝一日能從她手里接到大單的可能,但這訂單來的也太快了吧?
【這是你的手機?】
【是哦,今天早上特地向父親要的呢,就是為了存下你的電話號碼哦。】
禪院甚爾動了兩下手指把號碼存上,隨后繼續發消息:【地址發過來,價錢等我看到咒靈的等級后再算。】
等了半響,對面發來了禪院家的地址。
禪院甚爾:“?”
原地糾結了兩分鐘,看在錢的份上,禪院甚爾決定還是捏著鼻子再去一次。
于是就有了此時,藏在不知道哪個角落里的禪院甚爾給五條未霜發消息的情況。
【怎么沒有呀。】禪院甚爾在角落里看著白發小姑娘停下腳步專心致志地給他打字,【你看到我這邊這個穿著加茂家紋的家伙了嘛?】
【看到了,你想讓我殺他?】
【也行,恰好我也挺擅長殺術師的,不對,應該說比起殺咒靈,我更擅長殺術師。】
一旁的五條家主忍不住叮囑:“阿霜,雖然答應了給你們置備手機,但不可以在這種玩物喪志的東西上浪費過多時間,要清楚你的身份,和那些普通人不一樣!”
“嘁。”五條悟撇過頭翻了個白眼。
“好哦。”五條未霜嘴上耐心回答著,但手里還在低頭一下一下按鍵打字,“馬上就不玩了哦,放心,父親。”
五條家主搖了搖頭,不再責備女兒。
【他不是人類哦。】五條未霜打字還不熟練,所以禪院甚爾總是要等很久才能收到下一條消息。
【是咒靈呢。】
隱藏身形藏在不知道哪個角落里的禪院甚爾抬眸,重新仔仔細細地觀察了那個站在眾人內部的加茂憲智。
……不管怎么看都是人類。
不過禪院甚爾無所謂,咒靈也行,人類也行,甚至哪怕是突然變異出來的第三個物種也好。
他從來不會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