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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天氣涼了起來, 也不知道向馳安是怎么回事,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燒了起來。

    寧橋在睡夢中覺得有一座火山壓在身上,掙扎著醒來過后才發(fā)現(xiàn)是向馳安發(fā)燒了。

    他趕緊爬起來, 都不用給他測體溫知道他發(fā)燒了, 寧橋穿好衣裳起床,想去找退燒藥,但找遍整個房子別說醫(yī)藥箱了,一包感冒沖劑都找不到

    他們兩個人平日里也都沒個頭疼腦熱的,自然也不會在家里準(zhǔn)備藥,這會兒才開始抓瞎, 這一通翻找, 也吵醒了顧襄, 她打開房門就看見寧橋穿好衣要出門。

    她急忙披上衣服問:“小橋, 怎么了?”

    寧橋換好鞋:“媽媽, 向馳安發(fā)燒了,我去給他買點退燒藥, 您幫我看著點兒他吧。”

    顧襄點頭, 輕手輕腳地進了他們的房間,向馳安燒得滿臉通紅,她給向馳安的額頭上搭了一條涼毛巾, 剛剛放上去的時候向馳安就一聲喟嘆。

    他暈得厲害, 恍惚間看見自己床邊的人,看不清輪廓, 但聲音輕柔:“馳安, 還好嗎?”

    向馳安很暈,聲音嘶啞:“媽媽……”

    顧襄頓了頓,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算起來他比寧橋還小幾歲呢,平日里總是成熟穩(wěn)重的樣子,生病的時候還是脆弱,還會在迷糊間喊媽媽。

    一時間顧襄也難過起來,兩個孩子怎么都這么苦。

    寧橋回來得很快,他給向馳安喂了退燒藥,又一會兒給他換一下帕子。

    顧襄說:“你用酒給他搓搓手心腳心,再擦擦脖子和腋下。”

    寧橋點頭,他找到家里的酒柜,也顧不得哪瓶酒貴,胡亂選了一瓶,忙活了大半夜,向馳安總算是退燒了。

    第二天一早寧橋帶著他去醫(yī)院,說是肺炎,要打三天的吊瓶,還說要好好休息。

    不過快到年底他實在太忙,不顧寧橋跟顧襄的阻攔,也只休息了這三天。

    京市的冬天是有雪的,寧橋這個沒見識的第一次看到下雪,早上起來的時候覺得天比平常要亮很多,拉開窗簾才發(fā)現(xiàn)是下雪了。

    他興奮地把向馳安從床上拉起來,兩個人湊在落地窗前看了好一會兒雪,向馳安不如他興奮,靠在他的肩上打盹兒醒神,沒一會兒房門就被敲響,是顧襄叫他們起床。

    吃完早飯之后,一家三口上班的上班,上學(xué)的上學(xué),顧襄最近和傅晚晴一起報了一個什么插花班,家里現(xiàn)在能擺花瓶的柜子上都擺著花,種類也是很多,讓原本有些空曠的兩個男人住的家里多了很多溫婉。

    寧橋怕顧襄出門冷,跟向馳安商量了一下給顧襄請了個司機,她出門的時候就都有司機接送。

    現(xiàn)在寧橋的重心已經(jīng)完全放到了期末考上,等他期末考完之后,他就打算帶著顧襄先去邱市,林叔一直很關(guān)心他,顧襄跟他們也熟識,還是有必要跟他們見一面的,另外也是為了飛馳的事,一年到頭他總要露面的,也算是給李經(jīng)理放個假。

    向馳安要在京市待到快過年,新樓盤馬上就要開售,施工的進度倒是慢了下來一點,畢竟京市多雪天,還是安全最重要。

    不過他的事情也不少,年終歲尾各方的打點酒局什么的也是少不了的,好在杜彥現(xiàn)在逐漸也靠譜了起來,有時候章平忙不過來,杜彥也能頂點兒事兒。

    向家的事情始終像個定時炸彈,最近未來明天倒是很安靜,但這樣安靜之下,誰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壞招。

    圣誕當(dāng)天,寧安旗下的森林之語開盤銷售,在坊間就隱約有謠言傳出來,說寧安的總經(jīng)理忘恩負(fù)義,說他開發(fā)的房子誰知道會不會偷工減料。

    雖然是毫無根據(jù)的謠言,但對寧安還是有著不小的影響,向馳安嘆了口氣,也確實沒想到向家竟然真的連這樣不上道的辦法都用上了。

    章平有些擔(dān)心:“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相關(guān)的報社,申明了咱們公司的房子的質(zhì)量絕對是過關(guān)的。”

    向馳安搖頭:“什么質(zhì)監(jiān)報告,特種設(shè)備準(zhǔn)許證,有幾個老百姓是知道這些懂這些的。”

    “那咱們就這樣坐以待斃?”章平說,“這些事該做的還是得做,總有能看懂的人吧。”

    “你有認(rèn)識的媒體是吧?”向馳安問。

    章平點頭:“需要安排什么?”

    “幫我約一個專訪吧,他們覺得我不愿意面對那些過往,但其實那些事情對我來說,就是過眼云煙。”

    章平立刻去安排了,剛好某個財經(jīng)雜志有一期素材的空缺,專訪時間就定在了元旦的下午。

    這個時候紙媒還是主流,他們做的這個專訪,慢慢地在朝線上媒體靠攏,也就是會在電視上播出,當(dāng)然最后采訪的內(nèi)容也會同步在財經(jīng)報上。

    向家人一直以為向馳安到了現(xiàn)在會避嫌跟向飛的關(guān)系,畢竟哪個成功人士都不愿意說自己是靠誰起來的,但在這次的專訪里,向馳安明確地說出了自己跟向飛集團的淵源。

    “向家培養(yǎng)我很多年,我能走到今天跟向家對我的栽培分不開。”

    “我一直非常敬重向總,得知向總生病的消息的時候也想上門探望,但畢竟我身份敏感,也不能得以一見,最后只能按照向太太和小向總的意思,留下些向飛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我一直不敢貿(mào)然攀上向家的關(guān)系,怕被業(yè)內(nèi)說借了向家的勢,我想向總應(yīng)該也是這么想。”

    “至于生意經(jīng)嘛,大家也都知道,我們寧安的發(fā)家,全靠運氣,要說點正式的話,大概就是,腳踏實地吧。”

    采訪結(jié)束之后,那邊又把稿子給了向馳安,寧安會有專門的公關(guān)部進行審核,過兩天這份采訪就會出現(xiàn)在財經(jīng)報上,而這段視頻采訪,也會經(jīng)過剪輯,在財經(jīng)頻道播出。

    元旦假期之后,寧安內(nèi)部開了一個會,參會的是全體寧安在京市的工作人員,當(dāng)然也包括了寧橋。

    會議的主持人是向馳安,在簡述了公司近期發(fā)展情況,后期工作安排,過年的放假通知之后,向馳安本人也就近期寧安被造謠中傷之事做出了檢討,是因為他本人沒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對公司造成了影響。

    底下寧安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最后只能是寧橋這個擁有寧安目前最大的話語權(quán)的人開口。

    “既然向總已經(jīng)認(rèn)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件事情也確實對公司的名譽造成了影響,所以現(xiàn)在決定,對向總停薪留職兩個月,這兩個月,公司的一應(yīng)事務(wù)由楊總主理。”

    楊總都是當(dāng)時公司剛成立的時候,杜陵給的協(xié)助他們的人,杜彥一聽寧橋的決定有些懵,這事說到底不是什么大事,還不至于這么動真格的。

    等散會之后杜彥來到向馳安的辦公室:“你們兩個搞什么鬼?”

    向家人抹黑向馳安從而影響到寧安森林之語樓盤銷售的事情杜彥是知情的,但在采訪播出和財經(jīng)報發(fā)售之后,對公司的負(fù)面影響已經(jīng)沒那么大了,又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鬧這出是為了什么。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只要向馳安還在寧安任職,他們總會想出辦法來找事。”寧橋說,“我要讓他們知道寧安的態(tài)度,也讓他們知道,寧安并不是向馳安說了算,更重要的是,我想讓向馳安休息休息。”

    這三年來向馳安又多累寧橋是知道的,前一陣他還生了一場病,這還是他們在一塊這么久了,向馳安第一次生病,又是高燒又是肺炎,把寧橋跟顧襄都嚇了好大一跳。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讓向馳安跟他一起回慶安去修養(yǎng)一段時間,錢是賺不完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也就相當(dāng)于是給向馳安放個過年的假。

    “那楊東你們信得過嗎?”杜彥算是明白了他們的想法,“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向馳安笑:“他是陵哥的人,你還不放心嗎?”

    “那我哥也是生意人,都說無奸不商。”杜彥毫不猶豫地賣哥哥,“萬一他趁這個機會打入我們內(nèi)部……”

    “所以我決定給章平升職。”向馳安說,“雙方互相制約,另外,在我停薪留職的這兩個月里,寧安就不參與一個地皮的投標(biāo)了,專心做好我們目前的盛世天驕和森林之語。”

    杜彥愣了一下,近期有個南灣項目,可以算是京市地王級別的項目了,寧安這個時候退出?

    “算是我給向明的禮物了。”

    杜彥當(dāng)然不能認(rèn)為是向馳安說的那個意思:“怎么說?”

    向馳安有些無奈地看著他:“這么大體量的項目,即使我們參與進去,也不一定能夠中標(biāo),就算是中標(biāo),也不一定就能賺錢,就像我說的,我們還是要腳踏實地,一步步地好好走,但向飛旗下的未來明天跟我們不一樣,他們急于求成,這事發(fā)展到后面,不好說。”

    杜彥回去把這事跟杜陵說了一嘴,杜陵點了點頭:“寧安的做法是對的。”

    既然他哥也這么說,那他就不用操心了。

    向家。

    向飛揚看到那份經(jīng)濟報的時候怒極攻心,伸手摔了手中的茶杯,莊麗站在一邊,如履薄冰。

    向明面色狠厲:“咱們也做采訪!一定要扒開他這個虛偽小人的面皮。我還以為他有多大的能耐,實際上也只是給那個暴發(fā)戶打工的!”這讓向明的心理稍微舒服了那么一點,至少他是未來明天的總經(jīng)理,而向馳安不過就是寧安打工的,還要因為這些事情被停薪留職,他也不是比不過向馳安。

    向飛揚又砸了一個杯子,向馳安這是明擺著要跟他們老死不相往來了,都怪面前這兩個蠢貨!

    不過很快,向明就聽說了寧安內(nèi)部的消息,因為這件事,向馳安在公司大會做了檢討,寧安那邊也對他做了停薪留職的處分,他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向馳安能力再強,也只是給別人打工的,這讓他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點。

    “爸,南灣項目,寧安已經(jīng)退出了,這是咱們家的機會!只要做好了南灣項目,咱們家就能東山再起。”向明已經(jīng)全是干勁。

    向飛揚的氣也順了一點:“我知道南灣項目,體量太大。”

    他雖然不是做房地產(chǎn)的,但這點常識也是有的。

    “我已經(jīng)跟京市的幾個老牌房地產(chǎn)說好了,做聯(lián)合體投標(biāo),不會有問題的。”

    向飛揚精神已經(jīng)有些不濟,他喘了喘氣:“再說吧,不要那么快做決定,還是要多方權(quán)衡才行。”

    說完莊麗推著他回了房間,而向明似乎是真的看到了自己出人頭地的希望,幾乎是立刻就去了公司,準(zhǔn)備聯(lián)合體投標(biāo)的事情。

    而寧安這邊,向馳安難得清靜,他在家里,穿著顧襄給他們兩個人用毛線織的背心,在廚房里給顧襄打下手。

    剛開始的時候,寧橋不在,他跟顧襄的相處還是有些拘謹(jǐn),但隨著時間的過去,兩個人也親近了不少。

    顧襄不太管他們生意上的事情,但也知道了向馳安被寧橋罰了的事情,害怕他們之間生了嫌隙:“要不再去跟小橋說說?”

    畢竟兩個男人在一塊,她也不知道他們的相處模式,他們又公司都混在一起,她害怕因為什么公司啊利益的原因讓他們生了不快。

    向馳安手上削著土豆皮:“沒事的伯母,都在我們的計劃內(nèi)。”

    “那你們心里有數(shù)就行,你能完全脫得開手嗎?等小橋考完試咱們就先去邱市。”顧襄笑著說。

    “可以的。”向馳安說,“我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休息過了,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陪陪寧橋和您。”

    第102章

    寧橋的最后一門考試下午五點結(jié)束, 天又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向馳安沒讓顧襄出門,他跟司機一起去接寧橋回家。

    車到X大的時候, 校門口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寧橋的專業(yè)是考試時間最晚的,這會兒除了他們專業(yè),別的專業(yè)都放假了。

    沒等一會兒,寧橋就出來了,雪地上留了一長串的腳印,車?yán)锏呐瘹忾_得足, 他窸窸窣窣地脫掉外套, 借著車?yán)锏臒艨聪蝰Y安。

    他換下了這三年來幾乎從不離身的西裝大衣, 現(xiàn)在身上是襯衫和一件無袖的毛衣疊穿, 毛衣是顧襄給他們織的, 看起來青春洋溢了許多。

    寧橋身上跟他的衣裳是同款,都是顧襄給他們置辦的。

    “考得怎么樣?”向馳安捂著他的手心給他取暖。

    “應(yīng)該是能過的, 明天休息一天, 后天就回邱市行嗎?”寧橋傻笑。

    “可以,我也沒什么事。”

    他最近都在家里待著,上午送寧橋去學(xué)校, 中午跟顧襄一起去買菜, 兩個人吃完飯之后,顧襄出門去插花班, 他就在家里看書, 等寧橋下課再去接他回家,生活很是規(guī)律。

    “你真的能放得下公司的事情嗎?”寧橋問他。

    “章平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獨當(dāng)一面了。”向馳安說,“他還是習(xí)慣每天跟我匯報公司的事情, 我在不在公司都一樣。”

    “那就好。”上次向馳安生病真的把寧橋嚇到了,原來平時不生病的人生起病來這么嚇人,“你就好好休息。”

    回到家,顧襄已經(jīng)做好了飯,坐在飯廳里等著他們回來,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三菜一湯。

    前一段時間他們都忙的時候向馳安也請了阿姨來做飯,但那種感覺跟現(xiàn)在完全沒法比,寧橋脫了衣服就湊上去喝了一口湯,隨后跟顧襄說:“媽你不要太累啊,做飯咱們可以找阿姨做呢。”

    “我也沒什么事,我喜歡給你們做飯吃。”顧襄催他去洗手,又看向向馳安身上的衣服,“你比小橋還小呢,成天穿得老氣橫秋的,就該穿些亮色的衣服,以后我給你買。”

    吃完飯是向馳安洗的碗,寧橋說了誰做飯就不用洗碗了,所以最后洗碗的任務(wù)都落在向馳安的身上。

    飯后寧橋泡了茶,陪著顧襄看電視,他坐沒坐相,一會兒就歪在了向馳安的身上,枕著他的腿,玩著他的手指,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顧襄看完電視劇,寧橋已經(jīng)睡得很熟了,她跟向馳安相視一笑,隨后都回了房間。

    第二天寧橋睡到自然醒,難得的是向馳安也跟他一起醒過來,向馳安休假之前,不是寧橋先去上課,就是向馳安先去上班,總也碰不到一起,這會兒久違地還能抱著一起醒過來,他們難得地多了點興致。

    窗外又下起了雪,被窩里確實熱意融融,寧橋全身都汗津津的,向馳安也是,他額頭上滴下一滴汗,落在寧橋的脖頸間。

    許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酣暢淋漓,向馳安抱他抱得很緊,兩個人之間一點空隙都沒有。

    本來進了浴室清洗,但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又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寧橋是真的有些筋疲力盡,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本來他們準(zhǔn)備今天逛逛街去買些東西回去見親人的,不過因為他們上午在鬼混,所以回邱市的時間推遲了一天,他們出房間的時候,餐桌上貼了一張紙條,顧襄說她出門跟傅晚晴還有幾位太太一起逛街去了。

    寧橋跟向馳安一整天沒有出門,中午將就吃了點東西,下午就在家里待著,客廳的露臺上被顧襄鋪了厚厚的毛毯,下午有陽光照過來,兩個人就坐在陽臺上,向馳安看書,寧橋枕在他的腿上睡覺。

    到快晚上的時候顧襄給他們打電話說不回來吃晚飯,說她們在外面吃。

    寧橋懶洋洋不想動,也不想做飯,但又很餓,于是換了衣服也準(zhǔn)備出去吃飯。

    他們沒有開車,溜達著出門。

    已經(jīng)很久沒有單獨出門了,這一段時間里,他們的身邊不是有助理就是有朋友,今天還是這么久了的第一回。

    雪已經(jīng)積了起來,不過他們住的這附近,環(huán)衛(wèi)的工作很用心,地上的雪只有薄薄的一層,寧橋到底還是沒怎么見過雪,下雪天他還是忍不住到處踩雪。

    這會兒雪下得小,一點點的在他們的衣服上暈開,沒一會兒寧橋就跑得有點熱了,他松了松脖子上系著的圍巾,又湊到向馳安的身邊:“要不我們再在這邊待兩天吧,我還想玩玩雪。”

    向馳安點了點頭:“好啊,跟伯母說一聲,東山那邊有個雪場,帶你滑雪去。”

    知道能去雪場滑雪,寧橋也不再踩雪玩,但又很想皮一下,于是在經(jīng)過一棵樹的時候,又起了壞心,他拉著向馳安站在樹下,湊到向馳安身邊像是要說悄悄話,等向馳安站定,他又一腳踹在樹上,樹上的積雪紛紛落下,落了兩人一頭一身,寧橋哈哈大笑起來。

    一會兒又怕向馳安感冒生病,又把他頭頂上的雪拂去,玩鬧著他們也到了餐廳,餐廳里燈光并不亮,環(huán)境很是清幽,旁邊還有輕柔舒緩的小提琴音樂。

    寧橋其實不太習(xí)慣吃西餐,但今晚的氣氛很好,牛排還是要了全熟,向馳安給他切成小塊,這一餐吃得也算是高興。

    他們吃完飯,又慢慢地走著回家,街上很多牽著手的小情侶,寧橋低頭看著自己戴著手套的手。

    什么時候他才能跟向馳安也這樣在街上光明正大地牽手呢?

    向馳安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會有這么一天的。”他最近沒什么事,已經(jīng)在了解國外相關(guān)的法律知識。

    看時間還早,今天又是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間,于是又找了個地方想喝兩杯。

    寧橋是第一次進酒吧這樣的地方,他以為的酒吧就像是他們縣城的那種KTV一樣,燈光昏暗,群魔亂舞,卻沒想到他們來的這個地方,很是安靜,一個個的卡座里坐著喝酒的人也沒大聲喧嘩,鋼琴曲像是流水一樣環(huán)繞著,明明是喝酒的地方,卻多了些寧靜致遠的意味。

    他也看不懂酒單,所以兩人喝的都是向馳安選的,度數(shù)不高,帶點甜味,像是小孩子喝的飲料。

    寧橋捧著那長長的玻璃杯,看著那五顏六色的酒液,想起了在村里那個有些見不到陽光,常年昏暗潮濕的小賣部的貨架上,擺著的那一瓶瓶玻璃瓶裝的甜酒。

    他恍然,離開村子的時間好像有些太久了,他都已經(jīng)快忘了甜酒的味道了。

    “今年我們在村里多待一段時間吧?”

    “好。”

    喝完酒回到家,玄關(guān)的燈開著,顧襄已經(jīng)回來了,坐在沙發(fā)上看她的電視劇,聽到動靜后起身到門口迎他們,也聞到了他們身上淡淡的酒味。

    “喝了點兒啊?”顧襄接過他們的外套,疊得整整齊齊,“我正好做了甜湯,一會兒你們再試試衣服,今天買了好幾套。”

    寧橋只顧著傻笑,因為顧襄出門去逛街花的都是他的錢,刷的他的卡,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卡上到底有多少錢,向馳安平時也不花他的錢,現(xiàn)在有了媽媽,自己賺錢給媽媽花的感覺真的很好,雖然今天是給他們買的衣服,但媽媽也總有要給自己買東西的時候。

    顧襄的眼光很好,買的衣服他們穿起來顯得身高腿長的,有這么兩個孩子帶出去,不知道會讓多少人羨慕。

    寧橋想起自己跟向馳安的決定,于是說:“媽媽,我跟向馳安想去滑雪,咱們過幾天再回去好不好。”

    顧襄自然是同意的:“東山那邊有個很大的雪場,附近還有個溫泉酒店,滑完雪之后可以去泡泡溫泉。”

    “那您跟我們一起去,我們?nèi)セヅ轀厝!睂帢蛞诲N定音。

    原本只是他們一家的旅行,結(jié)果不知道杜彥是從哪里聽到的消息,帶著傅晚晴跟他們匯合。

    “我不是想著伯母一個人孤單啊,帶著我媽來陪她呢。”杜彥笑得開心,“我陪你們滑雪啊,讓你們見識見識我高超的技術(shù)。”

    寧橋和向馳安無奈地笑了笑:“你工作不忙嗎?”

    自從杜彥進了寧安,生活就一直很規(guī)律,每天朝九晚五,看來是真的想做出一番事業(yè)。

    “我請假了啊,跟章平請的。”杜彥說,“最近公司又不忙,冬天了施工進度慢了下來,投標(biāo)又都是新年之后的事情,各種要結(jié)的款項有財務(wù)那邊,各種要走的關(guān)系都是楊總負(fù)責(zé),我一個小嘍啰,請假就請咯。”

    寧橋無法反駁,等兩位媽媽辦好了酒店的入住之后,他們才往滑雪場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寒假假期了,滑雪場來玩的人很多,多數(shù)都是家長帶著孩子來的。

    寧橋從來沒滑過雪,所以他們找了個教練,先帶著寧橋在初級道上玩,杜彥坐不住,已經(jīng)換好了滑雪服去了高級道上。

    寧橋像是嬰兒學(xué)步一般,努力掌握平衡,在教練一聲又一聲的夸獎之后有些忘乎所以,掌握了初級道之后,往中級道上玩去了。

    向馳安沒什么玩的心情,他穿著滑雪服卻一直守在寧橋的身邊,寧橋上道上,他就在下面接著。

    寧橋第一回上去,看著長長的坡道,突然有些心虛,想著是不是還是回初級道去玩更好一點,但當(dāng)他遠遠地看到向馳安的身影的時候,一切心虛害怕就成了泡影。

    不管怎么樣,向馳安都會接住他的,他堅信。

    所以當(dāng)他從中級道下去,帶著水汽和沉重的呼吸聲,撲進了向馳安的懷抱。

    第103章

    滑雪場里又一個休息站, 里面的東西賣的很貴,一般沒人去歇腳。

    寧橋玩得有些累,運動之后他還有些平靜不下來, 又實在有些冷, 向馳安給他買了一杯熱可可,另外一邊杜彥還在口若懸河:“看到我剛剛那個姿勢了吧,帥出天際。”

    杜彥一向愛玩也會玩,滑雪場他也是常客,其他的什么馬術(shù)潛水跳傘的極限運動,他都能玩, 他小的時候是他們的父親帶著他玩, 后來就是杜陵帶著他玩。

    向馳安笑了笑:“是是是。”小的時候, 向馳安也是羨慕杜陵的。

    他們從滑雪場出來, 往酒店去的時候, 向馳安開車,杜彥坐在后面, 突然想起來什么:“你知道南灣那塊地吧, 現(xiàn)在出了結(jié)果了。”

    向馳安的手頓了頓,隨后他啟動車子:“然后呢?”

    “未來明天和貝樂房產(chǎn)聯(lián)合開發(fā)。”杜彥說,“我聽我哥說, 向明抵押了向家的所有房產(chǎn), 幾乎可以說是把向飛和向家的未來都搭了進去。”

    向馳安搖頭:“他們公司根本就吃不下南灣這么大的項目,就算是和貝樂一起開發(fā), 也是超過他們公司的最大生產(chǎn)能力的。”

    “我哥說, 向明已經(jīng)在拋售向飛的股份了。”

    寧橋興奮過后有些累,這會兒靠在座椅上聽著他們談話睡著了,兩人的交談聲也小了很多:“向飛的股份,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值錢了。”

    “那你要是沒意見的話。”杜彥嘿嘿一笑,“我哥就要開始動手了。”

    向馳安點頭,杜家也是做外貿(mào)的,如果吞并了向飛,那杜家就會是國內(nèi)最大的外貿(mào)公司,杜陵一直都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他有動作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就是向馳安給向明的禮物,寧安退出南灣項目的角逐,向明認(rèn)為那是未來明天的機會,但實際上卻是他們的催命符,貝樂實際是有能力獨自開發(fā)南灣項目的,為什么他們要拉著未來明天一起呢?這其中的水真的很深,但向明不一定能看得出來。

    借的貸,抵押的房產(chǎn)地產(chǎn),在以后都是要還的,這個項目未來明天做不出來,等著他們的只有破產(chǎn)了。

    不過這一切都跟向馳安沒有關(guān)系了。

    他們回到酒店,問了一下酒店,兩位媽媽已經(jīng)吃過飯,現(xiàn)在在做身體護理,他們?nèi)齻人就打算去泡個溫泉,溫泉酒店里有各種各樣的池子,本來他們是想泡單獨池子的,但把杜彥一個人丟下,寧橋又覺得不忍心,于是還是約好一起泡,但杜彥拒絕了,他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溫泉酒店嘛,當(dāng)然是要他們兩個人好好玩的。

    寧橋也是第一次泡溫泉,簡單沖洗了一下之后就換上了浴衣,整個溫泉酒店里有好些個池子,什么紅酒池牛奶池子,只是外面的池子泡的人多,他們還是選擇在自己房間里的池子里泡的。

    雖然是房間里帶著的池子,但也是露天的,寧橋哆嗦著出去。

    脫下浴衣進入溫泉池子的時候,寧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后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浮了起來,輕飄飄像是要飛起來的感覺很好,沒一會兒寧橋就玩了起來。

    向馳安是之后過來的,他要了水果和果酒,泡著溫泉喝酒的感覺很是不錯。

    寧橋泡了一會兒又覺得腦子發(fā)暈,從池子里出來又覺得冷,多泡一會兒又發(fā)暈,他來來回回的,看得向馳安發(fā)笑,最后他沒堅持多久,穿上衣裳回了房間里。

    向馳安也陪著他一起,兩個靠坐在一起,聊著閑話,此時氣氛正好,酒后微醺又被熱意蒸騰,兩人很快陷入情潮之中。

    他們在這邊玩了三天,杜彥只有兩天的假期,最后傅晚晴跟他們一起玩到最后一天,他們回去的時候才把傅晚晴送回去。

    玩過一圈之后,他們就要準(zhǔn)備回邱市了。

    臨走之前他們準(zhǔn)備了很多京市的特產(chǎn),沒有吩咐助理去買,他們決定自己去挑。

    因為要送的有老人有小孩,每一件顧襄都盡心地挑選,向馳安跟寧橋偶爾說一句自己的意見,然后負(fù)責(zé)給錢就對了。

    他們在收銀處排隊,前面排隊的人也跟他們一樣,購物車上堆滿了物品,一看就知道是用來送禮的。

    他們無心聽別人的電話,但小伙子的嗓門兒很大:“媽你就別操心了,這些東西我都買好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在遲疑,小伙又說:“我直接給你們寄回去,咱在京市買的東西,到底是有面兒多了啊。”

    “哎呀寄個東西能有多貴啊?我新發(fā)現(xiàn)了一家寄快遞的,又快又便宜,叫什么飛馳快遞的。”

    “你放心吧!我同事人家寄過呢,安全得很。”

    “不說了啊我要結(jié)賬了。”

    寧橋跟向馳安對視了一眼,沒一會兒寧橋就先離開排隊的隊伍,去給李培宇和梁杰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李培宇似乎在忙,接到寧橋的電話之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氣,聽到寧橋的詢問,李培宇說:“是的,飛馳快遞已經(jīng)開始運營了,咱們都知道過年有春運這一說,咱們借著春運這個時間點,把飛馳快遞發(fā)展起來。”

    寧橋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李培宇就已經(jīng)做了這么多事了,寧橋難得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他真的很懈怠了。

    他跟李培宇約定了一下過兩天再邱市園區(qū)里面見,打完電話之后向馳安已經(jīng)結(jié)完了賬,在出口地方等著他。

    他兩步跑到向馳安的旁邊,跟他說要試試飛馳的新業(yè)務(wù),于是開著車找到了飛馳快遞在京市的門店,說要把他們買的這些禮物都用飛馳快遞寄回去。

    門店不太大的樣子,但后面的貨架滿滿的,應(yīng)該都是要寄出去的,外面還擺著一輛三輪車,有一個人正在往車上搬一個一個的箱子。

    坐在柜臺前的人看了寧橋一眼,態(tài)度很好:“是來寄快遞的嗎?我們飛馳快遞飛全國,價格優(yōu)惠,速度很快。”

    寧橋點了點頭:“我們寄這些,怎么收費?”

    “你們這是大件,走大件的價格……”他把收費情況說得清清楚楚,“你們寄到哪啊?”

    “邱市。”

    他想了想:“邱市的話,估計大后天就到了。”

    “這么快?”

    “邱市是我們的總部,有專線往這邊來的。”他很是自豪,“你們來這里填一填面單。”

    寧橋看著他手上的那張小小的單子,向馳安拿起筆,按照上面的提示把地址填上了,收件人寫的梁杰,隨后那人把單子撕開成三份,一份貼在他們的包裹上面,一份留存,另一份給了寧橋。

    稱了重,寧橋付了錢,隨后才開車離開。

    寧橋不住地回頭:“向馳安,好厲害啊,居然能做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好他來我們公司了。”

    向馳安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是很厲害,假以時日,整個國內(nèi)市場都會有飛馳的一席之地了。”

    寧橋決定今年要給李經(jīng)理一份豐厚的年終獎。

    等他們離開后,貼單子的小哥看著面單上寫的地址,越看越覺得眼熟,他碰了碰旁邊的人:“這個地址,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地址很眼熟?”

    另一個小哥看了一眼:“這不是手冊上寫的公司總部的地址,收件人,梁杰?是那個梁總嗎?”

    他們伸出頭去看,那輛車早已經(jīng)不見了影子。

    他們回到家里,顧襄開始收拾行李,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過慶安市,也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家鄉(xiāng)的人和事。

    向馳安去了杜家,杜陵說有事找他,他大概會在杜家吃飯,讓他們不用準(zhǔn)備他的晚飯。

    她一邊整理著行李,一邊跟寧橋說:“也不知道買的東西他們喜歡不喜歡。”

    “媽,沒事的。”寧橋盤著腿坐在她房間里的露臺上,聞著房間里淡淡的百合花的香味,很是放松,“您要是不想見別人,咱們就直接回我們的房子里,我去見叔他們。”

    “那不行,紅姐他們一家對咱們有恩呢。”她收進去一件很大的羽絨服。

    寧橋趕緊說:“媽,邱市沒有那么冷的,您可以不用帶那么厚的。”

    隨后他蹭過來,把她行李箱重新收拾了一下:“這樣就好啦。”

    看著收拾好的行李,顧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謝謝小橋。”

    她又想起一件事:“我今天要回一趟余家,跟小晨還有小曼一起吃頓飯,小橋跟我一起去吧?”

    寧橋不是很希望顧襄再跟顧家或者余家的人有牽扯,但顧襄總說余晨和余曼什么都不知道,既然這樣,他也愿意為了顧襄去接受他們。

    跟余家人約的是晚餐,下午的時候?qū)帢驇ь櫹迦ベI禮物,雖然余家人什么都不缺,畢竟是頭回正式上門,該有的禮數(shù)不能少。

    在顧襄的建議下,他們給余晨買了一副袖扣,給余曼買了一套時下很流行很受小姑娘喜歡的首飾。

    余家這邊也很用心地準(zhǔn)備了今晚的晚餐,余晨平時很忙,他身上擔(dān)著余家這個擔(dān)子,外面的同行,家里的親戚都對自家這一大塊蛋糕虎視眈眈,從父親去世之后,他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睡過覺了,今天也算是忙里偷閑,招待宴請他的表弟。

    晚飯的時候桌上氛圍還不錯,余曼坐在余晨的旁邊,目光怯怯地打探這位從來沒見過的表哥。

    顧襄今天回來,就是為了跟他們說一聲過年她要回慶安,就不能出席一些需要她出席的場合了。

    余曼一聽這話,眼眶就紅了起來:“你已經(jīng)好久沒回來住了,過年也不在家嗎?家里就我跟哥哥兩個人了。”

    寧橋停下筷子,看著這個快哭出來的表妹:“可我的媽媽不在我身邊十好幾年,這十好幾年都是我一個人過年的。”

    聽到寧橋的話,余曼直接哭了出來:“對不起,我只是……”

    余晨嘆了口氣,給余曼遞了手帕,他知道余曼只是害怕家里這些親戚:“小曼,沒關(guān)系的,過年的時候我?guī)愠鋈ィ涣粼诩依铩!?br />
    寧橋也是沒想到她直接就哭了出來,這會兒也有些不上不下的,之后他才干巴巴地開口:“那,過完年我們回來,你來我們家里玩。”

    反正他是不會讓他媽再住回這里的。

    有了這個插曲,桌上安靜了很多,臨走的時候,余晨也備了很豐厚的禮,余曼跟在他的身后,送了他們一副她自己的畫。

    她在業(yè)內(nèi)已經(jīng)小有名氣,但因為性格原因,所有畫作的代理權(quán)都是經(jīng)理人幫她打理,送這幅畫也算是很貴重。

    寧橋看著顧襄抱著畫作,有些疑問:“她這么敏感,還能畫得這么好?”

    “小曼確實心思敏感,但敏感的人對一切的感知也會很敏銳,這樣的敏銳就會表現(xiàn)在她的藝術(shù)水平上。”

    寧橋不解:“她生活在余家,從小就金枝玉葉的,怎么會是這個性格?”

    顧襄說:“她剛懂事那會兒,她母親去世了,那會兒家里忙著她母親的喪事,對她的關(guān)照少了些,那會兒是一個阿姨帶她,她,被那人虐待過,后來被余家人發(fā)現(xiàn)了,把她接到余家老爺子老太太身邊,可惜老爺子老太太也走得早,她性格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也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寧橋哦了一聲,不再發(fā)表意見。

    “上一輩的事情跟你們這些小輩沒有關(guān)系,你也能看出來小晨和小曼對我沒有惡意。”顧襄說,“你們之間畢竟是表兄弟,不要有嫌隙,以后工作上可能還有合作,畢竟合作都是共贏的。”

    寧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第104章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們也準(zhǔn)備回邱市,京市沒有直飛邱市的航班,所以只能飛到邱市的鄰市, 再開車過去。

    向馳安給他們買了頭等艙, 寧橋?qū)ψw機還是有些陰影,但現(xiàn)在媽媽和向馳安都陪在他的身邊,倒是也少了很多緊張感。

    飛機起飛的時候,寧橋還是下意識地拉住了向馳安的手,顧襄倒是沒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這會兒看起了報紙。

    平飛之后, 寧橋精神了一些, 又跟顧襄說起他們兩個人的發(fā)家史, 慶安的機場, 邱市的火車站。

    “那一定是菩薩在保佑你們。”顧襄說, “你們兩個都是可憐的孩子,所以菩薩會保佑你們的。”

    寧橋嘿嘿一笑。

    飛機平穩(wěn)落地已經(jīng)是中午了, 有公司的人來接他們, 是李培宇派人來接的。

    慢慢接近邱市之后,寧橋能明顯地感覺到媽媽的緊張,所以他沒有立刻就帶她去林家, 而是先讓她參觀自己的事業(yè)。

    車慢慢地開進了園區(qū), 寧橋注意到園區(qū)又?jǐn)U建了,從前運送水果的地方騰了一點出來, 廠房里堆的都是快遞, 所以這里不僅是水果的中轉(zhuǎn)站,現(xiàn)在也成了包裹的中轉(zhuǎn)站。

    園區(qū)外面的地也買了下來,這會兒停著好些大車。

    梁杰已經(jīng)等在了園區(qū)里, 他看起來瘦了些,能看的出來最近因為工作的原因,他憔悴了很多。

    看到顧襄的時候,梁杰也愣了愣:“這是香姨?”

    寧橋點頭:“媽,你還記得梁杰嗎?”

    顧襄點頭:“當(dāng)然記得,他跟小時候的樣子沒怎么變呢。”

    梁杰撓頭:“香姨也沒變,不,變得更好看了。”

    他們寒暄了一會兒,寧橋找李培宇還有事情,于是就讓向馳安帶著顧襄在園區(qū)里逛逛,他一會兒忙完之后就去找他們。

    向馳安自然應(yīng)允,隨后寧橋和梁杰就往會議室去,李培宇在會議室里面等著他們。

    原本使用不多的會議室能明顯看出被使用很多次的痕跡,李培宇看起來也憔悴了不少,這更堅定了寧橋要給他年終獎的心。

    李培宇把公司明年的發(fā)展計劃給寧橋看了,寧橋大吃好幾驚,怎么幾個月不見,他的采購列表就從買冷鏈車買大卡車變成了要買火車和飛機了呢?

    “經(jīng)過兩個月的試運營,飛馳速遞的發(fā)展比我預(yù)期的要好很多,不出意外的話,它創(chuàng)造的產(chǎn)值會比咱們的飛馳水果供應(yīng)好很多。”

    寧橋有些不好意思地?fù)项^:“辛苦李經(jīng)理了。”

    李培宇接下他的感謝,隨后說:“在這段時間里,我也算是創(chuàng)造出了我自己的價值。”

    寧橋是知道自己沒什么做生意的頭腦的,當(dāng)時創(chuàng)建飛馳也只是因為向馳安說要有一個公司,他就莽著沖上去了,不得不承認(rèn),確實像是有菩薩在保佑他們,不管是他還是向馳安。

    跟他們開完會,又被李培宇塞了很多文件批閱,等他都忙完之后,向馳安已經(jīng)帶著顧襄溜達到園區(qū)的食堂里去了,不過他們在飛機上吃過飯了,這會兒都不大餓,也就不準(zhǔn)備再吃飯了。

    “食堂有一個二十四小時的窗口,因為運貨送貨總沒個準(zhǔn)點兒,為了讓師傅們能吃上飯,他就安排了一個窗口,能讓司機師傅們什么時候到了這里都能吃上東西。”向馳安一點點地給顧襄介紹,“后面是宿舍,有固定員工住的,也有給司機師傅們準(zhǔn)備的,畢竟休息好了才安全。”

    “小橋就是心細。”顧襄看著這一大片快要望不到頭的園區(qū),第一次直面寧橋的事業(yè),他的性子是寧承有一點點教出來的,因為少年時候的經(jīng)歷,他比他爸爸做得還更好。

    “前期都是他自己跑出來的。”向馳安看著顧襄,想讓她多了解寧橋一點,“那會兒寧安也剛剛起步,我脫不開身,他就開著那輛面包車,到處去收水果,前期都是收了再開個幾百公里去賣,后來寧正來陪他,第一回在南方建了個小據(jù)點,再后來他不用跑著去賣水果了,但還是要全國跑著去拉生意,雖然他不說,但我也知道他多累。”

    顧襄又紅了眼眶。

    “后來我給他建了這個園區(qū),他總算能有些地方歇口氣,結(jié)果又要準(zhǔn)備高考。”向馳安笑了笑,“他真的很好。”

    顧襄也點頭:“你們兩個都辛苦了。”

    最后向馳安跟著顧襄的腳步,走出了園區(qū),朝遠處眺望的時候,能看到大佛寺的塔尖。

    顧襄指了指那邊:“馳安,咱們能往那邊去一趟嗎?”

    向馳安點頭,他記得寧橋說過,他爸媽就是在大佛寺附近認(rèn)識的。

    向馳安開了車出來,顧襄坐在副駕駛上,兩個地方離得不遠,沒幾分鐘就到了大佛寺邊上。

    這個季節(jié)地里已經(jīng)沒有莊稼了,路邊上只有幾點蒼翠,她抬手一指:“我跟小橋爸爸,就是在那里認(rèn)識的,這么多年了,變得太多了,連田埂都沒了。”

    既然都已經(jīng)走到大佛寺的跟前了,不去逛逛也說不過去,古寺的里面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有了很多被加固的地方,菩薩們依舊是慈愛的眼神俯視蒼生。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拜過菩薩了,從前是沒機會后來是不再信了。

    但想起寧橋在邱市的情況,她還是覺得是菩薩在保佑著兩個孩子。

    拜完佛之后,顧襄又捐了好幾百的功德錢,又在門口的時候求了一支簽。

    求簽的僧人似乎還記得向馳安,他朝向馳安作了個揖:“施主可否心想事成了?”

    向馳安點了點頭,不過他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時求的簽到底是什么內(nèi)容了。

    顧襄求的簽也是一支上上簽,僧人沒花多久時間就解了簽:“自此后一片坦途,再無波瀾。”

    顧襄還了一禮:“借您吉言。”

    他們在大佛寺里逛了一圈,準(zhǔn)備回去的時候正巧寧橋的電話打過來,說找了一圈沒找到人。

    寧橋等在廠區(qū)門口,裝作不高興的樣子:“你們兩個人出去玩,不帶我。”

    “你不是忙嘛?”向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伯母在大佛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咱們?nèi)コ燥埌伞!睂帢蛉嗔巳喽亲樱_了一下午的會,腦子和肚子都要被掏空了。

    梁杰對這邊已經(jīng)很熟悉了,晚上的飯店也是他訂的,一行四人開了一輛車去。

    桌上點的都是地道的邱市菜,從前她也是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的,這會兒再吃到這些菜,她的心里有說不出的感覺。

    梁杰坐在桌邊,沒想到寧橋真的把他媽媽找到了,這會兒看著溫婉恬靜的臉,覺得羞愧難當(dāng)。

    不止他,幾乎是除了寧橋的村里所有人都認(rèn)為香姨是嫌貧愛富離開村里,現(xiàn)在看這個樣子,她應(yīng)該是有很多苦衷。

    “小杰,怎么不吃啊?”顧襄用公筷幫他夾菜,“你爸爸媽媽身體都還好把?”

    梁杰趕緊點頭:“他們都挺好呢,我剛買了寧安的房子,他們也不愿意去住,就還是住在村里。”

    “老人家就是這樣的,那你成天在外面,也得多關(guān)心一下他們呀。”

    梁杰點頭:“我知道的香姨。”

    一頓飯吃完之后梁杰還有工作,把車開回了園區(qū),寧橋他們?nèi)齻人在邱市里遛彎。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原來國營飯店的地方,顧襄停住了腳步:“這里變了好多。”

    寧橋攬著她的肩膀:“我三年前來的時候,這里就已經(jīng)是家具城了。”

    顧襄在這里站了很久,跟他們說起從前:“就是那條巷子,爸爸為了救我傷了手,那邊是國營飯店的宿舍,那會兒爸爸就住在這里。”

    他們在這邊繞了好幾圈,顧襄已經(jīng)把這里幾乎每一寸土地都給他們介紹清楚了,她笑著看向?qū)帢颍骸霸瓉砦叶歼記得。”

    寧橋輕輕抱了抱她:“媽媽,我們明天見了林叔,就回家去吧,我想爸爸也等了你很久。”

    顧襄點頭,他們在這兒停留了好一會兒,也有些累了,于是又跟著他們一起往他們在邱市這邊的房子里去。

    走進小區(qū)里,寧橋又迫不及待地跟她介紹:“媽媽你看那邊,小賣部,就像是咱們家以前的小賣部。”

    顧襄知道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不能與外人言說的情愫,他又轉(zhuǎn)頭去看向馳安,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小橋的身上,即使他的年紀(jì)要比小橋小一些,但他的目光似乎能包含萬物,但實際上又只能容得下寧橋一個人而已。

    他們回到房子里,屋子里纖塵不染,應(yīng)該是林家人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過來幫忙打掃,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寧橋什么時候會回來住,畢竟他從前也都是到處跑的。

    自己公司開發(fā)出來的房子就是怎么住都是舒心的,寧橋先去洗澡,顧襄跟向馳安在客廳里聊天。

    等寧橋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交談了也停了下來,他邊擦頭發(fā)邊撓頭,不知道他們兩個什么時候也背著他有秘密了。

    第二天他們?nèi)チ肆旨遥瑳]有事先打招呼,在車到林家的時候,還是被眼尖的老爺子和老太太發(fā)現(xiàn)了,寧橋在邱市的時候就時常開這輛車,老兩口已經(jīng)能記住他的車牌號了。

    下車的時候老太太就已經(jīng)湊到車邊朝寧橋揮手,卻在看到顧襄的時候嚇得手上的拐杖都差點掉地上。

    “是香丫頭啊?真找著啦?”老太太又像當(dāng)時見到寧橋一樣,拉顧襄的手,摸她的臉,激動得不知道怎么樣才好。

    顧襄也回抱住老太太,林家一家人對他們夫妻的幫助很大,那會兒她剛到的時候,林家一家就表示出了極大的善意。

    一邊的老爺子把他們迎回家里,看到他們買的東西又是說他們見外,用座機給林志打電話讓他們趕緊回來。

    等周紅到家的時候兩個媽媽抱著哭了很久,這會兒當(dāng)兒子的只需要在一邊遞帕子偶爾安慰兩句就行。

    一邊林志給寧橋豎起了大拇指:“真行啊你小子,干什么都能干得出一番名堂來。”

    說要做生意,就真的把生意做得那么大,說要找媽媽,就真的把媽媽找了回來。

    寧橋有些不好意思地?fù)项^:“嘿嘿,我運氣比較好。”

    “要說什么事情都是有定數(shù)的。”老太太這會兒情緒平穩(wěn)了一些,隨后笑著說,“你之前吃的苦太多了,后面的路就會一帆風(fēng)順了。”

    “我們今天去大佛寺了,伯母求了簽,說以后都順順利利的。”向馳安坐在寧橋的旁邊說。

    “是這樣的呀。”老太太看著他們,“你們都好好的。”

    在林家吃的飯賓主盡歡,席間說起了很多從前的事情,寧橋都聽得很認(rèn)真。

    吃完飯又說了很久的話,直到深夜,他們才從林家離開,明天就要準(zhǔn)備回慶安。

    林家人又說讓他們在回京市前務(wù)必再過來一次,因為林飛要結(jié)婚了。

    他們自然是答應(yīng),還要為林飛準(zhǔn)備一份大禮。

    第105章

    看著車慢慢地開到熟悉的地方, 顧襄抓住了寧橋的手臂,寧橋輕輕地拍了拍她:“媽,我們回家了。”

    二叔一家一早就知道了他們今天要回來, 一早就等在了橋邊上。

    寧正也提前回來了, 他承包果園的事業(yè)干得風(fēng)生水起,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扎根在南方了,就連他要結(jié)婚的對象,也是南方人,是他去談承包的時候認(rèn)識的姑娘,聽說兩人還是不打不相識, 他提前回來就是為了準(zhǔn)備婚禮。

    看著車緩緩地開近, 寧正也不知道為什么變得緊張起來。

    回來的這段路是向馳安開的車的, 寧橋跟顧襄坐在后座, , 村里的路又?jǐn)U建了一下,這會兒車停在路上也不會影響別人, 向馳安先下車, 給顧襄打開了車門。

    二叔一家人都等在小賣部前面,顧襄下車的時候,二叔二嬸都叫了一聲嫂子。

    二嬸在看清顧襄的臉的時候明顯愣住, 算起來顧襄的歲數(shù)是要比她大一點的, 但現(xiàn)在的顧襄跟寧橋站在一起,看起來也差不了幾歲。

    “秀英, 承志。”顧襄看著他們, 即使過去這么多年,她還是能記得他們的名字。

    眼前這樣的顧襄,讓二叔二嬸一家都有些拘謹(jǐn), 顧襄往前上了一步,,輕輕地抱了抱二嬸,隨后又看向?qū)幷骸皩幷查L這么大了。”

    二嬸連連點頭:“是啊,年紀(jì)也不小了,今年準(zhǔn)備結(jié)婚呢。先回家吃飯吧,你們開這么久車也累了。”

    顧襄看著眼前的小賣部,無數(shù)回憶涌上心頭,她上前了兩步,輕輕抹摸了一下已經(jīng)有些掉皮的木頭方子,她跟有哥開起這個小賣部也不算太容易那會兒他剛從邱市回來,國營飯店的大廚說起來風(fēng)光,但實際上存款沒幾個,自己就更不說了,身無分文,最后還是把那件風(fēng)衣賣了,湊上了最后的錢。

    知道她賣衣服的時候,寧承有哭了出來,發(fā)誓以后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

    知道顧襄還要一會兒,二叔他們說先回去準(zhǔn)備,向馳安先去停車,留他們兩人在小賣部里。

    二叔雖然開著小賣部,但他不住在這里,平時只是白天在這里守著,小賣部里的陳設(shè)也與以前沒有任何差別,顧襄一寸寸地看著這個小小的空間。

    貨架上有些積攢的灰塵,玻璃柜子經(jīng)常開門關(guān)門,合葉已經(jīng)生銹,她一點一點地?fù)崦@些東西,又看到在貨架底下的那個已經(jīng)快發(fā)霉的紙箱,里面放著寧橋的課本,還有好幾張報紙,上面都有尋人啟事。

    顧襄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對不起,對不起,我現(xiàn)在才回來。”

    寧橋站在她的身后,從她手上把那幾張報紙拿了出來:“沒關(guān)系的媽媽,沒關(guān)系。”

    上次初見被安撫的情緒在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才真正地釋放出來,她跌坐在地上,俯首在那已經(jīng)發(fā)黑的木頭貨架上:“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爸,我……”

    寧橋輕輕抱住她:“媽,回家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哭過之后顧襄的眼睛紅得厲害,他想去冰柜里找個冰淇淋給她冰敷一下,但二叔也是節(jié)省,冬天了就關(guān)冰柜,于是兩個人只能紅著眼睛往村里去。

    村里的孩子這個時候也都放假了,三年來村里的小孩兒們的個子都往上躥了好大一截,尤其是丁二毛,看起來都是個半大小子了。

    他們每年回來過年的時候,小孩兒們都愿意到向馳安家去玩一圈,再小一點的時候是因為他們會給糖吃,稍微大了一點之后就愿意聽他們講外面的生活。

    原來不愛學(xué)習(xí)的丁二毛聽說了大城市的生活之后也愿意學(xué)習(xí)了,本來成績就很好的果子更努力了一點。

    他們沒急著去二叔家吃飯,先回了他們的家里,原本年久失修的房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煥然一新,從前的一應(yīng)器物都還好好地擺著,像是主人家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院壩里的雜草已經(jīng)被鏟得干干凈凈,破舊漏風(fēng)的窗戶已經(jīng)被換成好的了,屋檐上的蜘蛛網(wǎng)也被大掃把掃干凈,沒做多余的裝修,僅僅只是把房子修繕了一下,是個能住人的狀態(tài)。

    門沒上鎖,泛黃的木門上還有著刻印的福字,曾經(jīng)昭示過這也曾經(jīng)是個幸福的家庭。

    屋子里的東西很舊,帶著一股潮濕和灰塵的味道。

    寧橋說:“我后來就不在家里住了,都住在小賣部的旁邊,秋收的時候,就在這里曬糧食。”

    顧襄朝外面看了一下,果然發(fā)黑還有破洞的曬席就擺在一邊。

    堂屋的兩側(cè)就是兩間臥房,一間是顧襄和寧承有住的,另一間是寧橋的房間,旁邊就是灶屋和廁所,雖然是小點兒擠點兒,但一家三口過得很是幸福。

    只是現(xiàn)在,一家三口缺了一個。

    “咱們明天去看爸爸吧?”顧襄說。

    寧橋自然是答應(yīng),看過房子之后他們才去二叔家吃飯,顧襄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這么有煙火氣的飯了,雖然在京市他們也是自己做飯,但到底不是柴灶,沒有這些鍋氣。

    二叔二嬸在顧襄面前還是有些拘謹(jǐn),也不敢提她不見的這些日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一味地讓她多吃點。

    “寧正婚期是在什么時候啊?在哪里辦?飯店還是?”顧襄問。

    “臘月二十六,不去飯店了,就在村里,請壩壩宴。”二叔開口說,“全村都請,大家都熱鬧熱鬧。”

    顧襄點頭:“那挺好的,都準(zhǔn)備好了嗎?需要我們幫忙的就開口啊。”

    “都準(zhǔn)備好了。”二嬸端上最后一個碗,“大嫂我記得你以前喜歡吃這個的。”

    面對顧襄的時候,二嬸總有些心虛,當(dāng)時大哥家出事的時候,她沒讓寧承志全力幫助寧橋,只是在寧橋餓的時候給他一口飯吃,可現(xiàn)在寧橋自己做生意也沒忘了帶寧正一起,可以說是毫無芥蒂,但他越是這樣,越讓二嬸覺得臊得慌。

    “謝謝秀英啊,還記得我喜歡這個。”端上桌來的是一道蒸芋頭,以前的她很喜歡吃這個,蘸點糖就甜甜糯糯的。

    “家里外面是收拾出來了,床品還沒買,今晚在家里湊合一下?”二叔問。

    “我們住向馳安家就行。”寧橋說,“明天再去采買。”

    “那也行,他家大。”二叔說。

    在二叔家吃完飯,他們帶著顧襄去了向馳安的家里,向馳安一向妥帖,早在回來之前就已經(jīng)讓人把房子收拾出來,又另外給顧襄布置了一下房間。

    今天坐了一天車大家都有些累,洗漱之后顧襄先去休息,臨睡前又說明天要給家里買好家具,寧橋可以一直住在向馳安家里,但她不行,她很想回到自己的家里住。

    又說明天要去看看飯叔,要感謝他,還要去山上看爸爸,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寧橋自然是依他。

    村里的夜很安靜,向馳安趴在寧橋的身上,動作很重,又把寧橋的呻,吟都吞了下去,在熟悉的地方兩個人都很激動,鬧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寧橋是被樓下的說笑聲吵醒的,他起身朝樓下看,才發(fā)現(xiàn)是向馳安和顧襄在跟村里的孩子說笑。

    他伸了個懶腰,也下了樓,顧襄在給一群孩子發(fā)零食,這以前都是向馳安做的,這會兒丁二毛看著顧襄,有些不敢相信顧襄是橋哥的媽媽。

    他最是自來熟,這會兒跟顧襄聊得很高興,不過都是圍繞著寧橋,顧襄想在這片土地上,一點點地拼湊出寧橋在沒有她的時候的生活的痕跡。

    寧橋慢悠悠地下樓,才發(fā)現(xiàn)向馳安已經(jīng)去鎮(zhèn)上打包了早飯回來,他跟顧襄已經(jīng)吃過了,寧橋的那份溫在鍋里。

    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寧橋也跑到孩子堆里,把一堆小孩兒挨著扒拉了一遍,丁二毛最激動,一個飛撲上去差點閃了寧橋的老腰。

    顧襄含笑看著他們笑鬧,只覺得此刻生命最完整。

    等孩子們玩夠了回家,他們也準(zhǔn)備去縣城,一是買東西,二是為了看飯叔。

    夏天的時候他出車禍,向馳安把人拘在縣城里的房子不讓他再去撿破爛,老爺子沒事兒就打個電話罵向馳安一頓,向馳安聽著他罵,就是不松口。

    路上寧橋跟顧襄說起飯叔的事情,說他們相遇,說他們相處,說飯叔的教導(dǎo),說飯叔的過往。

    她只覺得那是個飽經(jīng)滄桑卻又豁達無比的老人家,小橋能在最無助的時候遇見他,也是很幸運。

    他們在向馳安的房子里見到飯叔的,向馳安本以為房子里會很亂,但其實整個房子都很干凈整潔,就是在屋里沒見到飯叔。

    他們在屋里坐下,寧橋去看先前房子里的那條沒什么用的巷子,發(fā)現(xiàn)飯叔已經(jīng)在里面養(yǎng)了很多的花,只是現(xiàn)在是冬天,花盆里都光禿禿的。

    飯叔是被向馳安請的陪護推回來的,他每天早上都要出去晃悠一圈,見門開著,陪護有些緊張,飯叔早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的車,這會兒在門口扯著嗓子喊了句臭小子。

    寧橋趕緊迎出去,說給陪護放假,飯叔笑呵呵地,進門就看見了顧襄。

    “這是你媽嗎?”飯叔仰頭看向?qū)帢颉?br />
    寧橋點頭:“媽,這就是飯叔。”

    顧襄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隨后又落下淚來,不住地朝飯叔道謝。

    飯叔不太受得了這煽情的場面,差點就要從輪椅上起來了:“可別,別,我受不了這個啊!”

    好在顧襄很快冷靜下來,幾個人又聚在一起說話,向馳安看著飯叔:“今年就去我們那里過年。”

    “我……”

    “團團圓圓地不好嗎?”向馳安垂下眼眸,“人家陪護也要過年的。”

    “好好好,一起過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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