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圖定了定神,小聲吩咐兩個兒子,“你們兩個在外候著,不準亂跑。”才推開門進去。
進了屋內(nèi),胤礽已經(jīng)從康熙懷里下去了,康熙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胤礽則是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瞧著他。
索額圖心里打著突,規(guī)矩的跪到地上:“奴才給皇上請安,給太子請安,奴才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康熙“嗯”了聲,叫了起。
索額圖起來,看見自家小主子對他翻了個白眼,他一邊想著該如何哄人高興,一邊關(guān)切問:“殿下這是怎么了?”
“哼,叔姥爺明知故問。”
太子還肯叫他叔姥爺,索額圖心中一喜,那點慌張瞬間就散了。看來太子只是耍小孩子脾氣,沒真的生氣。
他當即笑呵呵上前,“是是是,都是奴才不好。”說著從懷里拿出了一串鑰匙,“奴才早該將這鑰匙給您,那“山君”雅間本來就是給您準備的,您想什么時候來都行,無人敢攔您。”
見胤礽的神色有所松動,索額圖續(xù)道:“殿下看在奴才盡心的份上,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言語間寵溺不已,聽得康熙都不禁側(cè)目。
這狗奴才倒是會哄,他的保成嘴硬心軟,定然吃索額圖這一套。
“當真是給孤的?”胤礽抓過那把鑰匙道。
“當真!真的不能再真了,若非您屬虎,那屋又怎會叫“山君”呢?里面的寶貝都是奴才費盡心力尋來的,您喜歡什么隨便拿。”
索額圖躬著身子有些累了,干脆半跪在地上又說:“殿下的生辰就快到了,那間房就是奴才給殿下備的賀禮,殿下可還喜歡么?”
胤礽當然知道那個雅間是給他的,因為前世也是如此,不然他也不會一出宮就先來這了。
戲演夠了,胤礽唇角一勾:“叔姥爺有心了,那孤就不客氣的收下了,不過喜不喜歡,還要看過才知道。”
“那奴才這就……”
“行了。”
康熙實在看不慣兒子和別人親近,適時出聲道:“索額圖,朕自會帶保成去看,這里沒你的事了,你退下吧。”
開口就要趕人走。
胤礽歪著頭瞧康熙,無聲說:“阿瑪真小氣。”
康熙看出他的口型,看索額圖越發(fā)不順眼,哼了聲:“還不走?”
索額圖:……
他哪敢抗旨,但既然自己不能留下陪著太子,總要讓兩個兒子留下。
旋即跪下道:“嗻,奴才遵旨。但……皇上,奴才斗膽,可否請奴才的兩個兒子隨侍您與太子左右,也好有個樂趣兒。”
“格爾芬和阿爾吉善也來了?”胤礽問。
“是,二子正在外面候著。”
“阿瑪,兒子已經(jīng)很久沒見他們了,便叫他們跟著罷?”
胤礽央了康熙,康熙自然應(yīng)了。
“也好。”
起身出門時,格爾芬和阿爾吉善忙跪地請安,后面跟著的掌柜和伙計早已嚇破了膽,爬著來請罪。
康熙點點胤礽的鼻尖:“你看著辦。”
胤礽的氣早已消了,見他們嚇成這樣也懶得再罰,擺擺手:“行了行了都忙去,別來擾了孤的興致。”
掌柜哆哆嗦嗦把手里的鑰匙交了出來,和伙計千恩萬謝地爬走了。索額圖囑咐了兩個兒子要機靈些,小心伺候著,隨即在康熙再次趕人后告了退。
“山君”雅間的門終于被打開,入眼是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錦盒,每個錦盒上面都貼心地貼著字條,寫明了里面裝的是什么寶貝。
仔細一瞧,金銀珍寶、古玩玉器、錦衣綢緞、筆墨紙硯應(yīng)有盡有,妥妥的一個小金庫。
康熙瞇了瞇眼睛,暗道這索額圖真是好大的手筆。
胤礽拉著康熙的手晃晃,得意地說:“如今這些東西都是兒子的了,和叔姥爺沒關(guān)系,阿瑪可別想找他老人家的麻煩。”
康熙十分不爽,他還沒怎么樣呢,兒子就護上了,越想越不是滋味:“哼,朕就是找他的麻煩又如何?”
“不如何。”胤礽說:“但這些是叔姥爺給兒子備的生辰禮物,不知阿瑪給兒子準備了什么啊?”
“你!”
胤礽的生辰,亦是赫舍里氏的忌日,康熙心里總有一道過不去的坎兒,故而每年的五月初三,他從未給胤礽過過生辰。
前世的康熙也是如此,胤礽自己更是,到死都沒給自己過過生辰,但索爾圖總會想著他,五月初三怕犯忌諱,便會提前送他生辰禮物。
這滿屋子的寶貝是索額圖待他的心意,他既然領(lǐng)了,就不會讓汗阿瑪以此來懲罰索額圖。
適才還溫馨不已的父子二人,忽然“劍拔弩張”起來。格爾芬和阿爾吉善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心里既替太子緊張,又擔憂自己的父親,只求皇上不要怪罪。
胤礽說完就松開了手,康熙手里一空,仿佛心也跟著空了一瞬。
看著兒子倔強的臉,眉宇間和赫舍里氏是如此相像,胸口一跳一跳的疼了起來。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中苦悶,重新牽起胤礽的手,“不許同朕鬧脾氣,叫人看笑話。”
胤礽問完也有些后悔,連帶著看寶貝的興致都沒了,他不愿再待,讓人重新落了鎖,將鑰匙給了格爾芬兄弟二人。
“你們替孤收好,改天孤還要來的。”
康熙嘆了口氣,“你不是要給太皇太后和三阿哥挑禮物嗎,這里的都不滿意?”
語氣里帶著哄人的意味,但到底也沒說會不會給他準備生辰禮物。
胤礽心里的期待落了空,那點悔意頓時變成了煩躁。
他面無表情道:“滿意,滿意極了,兒子都舍不得把這些寶貝送人了,便再去別處逛逛吧。”
竟是哄不好了?
兒子又鬧起別扭,但此刻在宮外,康熙有火都發(fā)不出,只得由著他。
“越發(fā)會無理取鬧了,再敢如此,小心回去朕收拾你。”
你前世收拾的還少嗎?胤礽在心里憤憤不平。
見兒子不說話,康熙頓了頓又問:“想去哪兒啊,阿瑪帶你去。”
“哼!”胤礽氣的扭過頭,想再次抽回手,奈何手被康熙緊緊攥著,怎么也掙不開。
前世自己受盡十幾年的屈辱,重生回來還要繼續(xù)給他當兒子,想想真是委屈死了。
他心道:汗阿瑪真是好不知足!
“哼什么哼,說話。”康熙抬起胤礽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
“餓了。”胤礽憋屈的說:“去龍源樓吃飯。”
委屈巴巴的模樣直戳康熙的心臟,那點火氣頓時消散的一干二凈,他伸手把胤礽抱了起來,抬腿往外走去。
此時白跑一趟的梁九功也趕了回來,在向康熙請罪后,便跟著往龍源樓去。
龍源樓地處京都最繁華之地,來來往往的商客絡(luò)繹不絕,真是比琉璃廠還要熱鬧許多。
胤礽坐在馬車里忍不住往外看,離著老遠就已經(jīng)能聞到飯菜和酒香味了。
他惦記著前世專門給他用的“天字一號”間,那是他十幾歲,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時候。而現(xiàn)在的他只有五歲,那間也不知在給誰用。
想了想,他問坐在下首的格爾芬和阿爾吉善:“聽說龍源樓里有個‘天字一號’間,只給身份尊貴的客人使用,還有專門的廚子做菜,可有此事?”
格爾芬和阿爾吉善同時道:“回殿下的話,確有此事。”
康熙問:“保成,這些事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胤礽不理會他,又道:“那你們可知道都有誰常去?”
格爾芬和阿爾吉善對視一眼,如實道:“裕親王和恭親王,我阿瑪……還有明珠大人,他們都喜歡在‘天字一號”間用飯。”
“哦。”胤礽聽罷撇撇嘴,這幾人里面除了索額圖,他一個也不想看到。
康熙正在閉眼假寐,并未看到胤礽的表情,聞言笑著道:“等下若是能碰到你二伯可敢情好。”
好個屁!
胤礽張了張嘴,差點沒忍住把心里話給說出來。
格爾芬和阿爾吉善都知道皇上和裕親王的感情深厚,一會若能碰見自然是好,但看太子的模樣,似乎不大高興啊。
胤礽嘖了聲,裕親王福全和恭親王常寧都不喜歡他,前世亦不支持他,還給他使絆子,他可是很記仇的,別以為他重活一世就能不計前嫌,哼!
很快到了龍源樓,康熙生怕胤礽又跳車,命令道:“乖乖待著,朕先出去。”
康熙下了馬車,回身:“過來,阿瑪抱你下來。”
格爾芬和阿爾吉善都在一旁看著,胤礽摸摸鼻子,覺得有點丟臉,但還是聽話的伸出手給康熙抱。
康熙將人抱下馬車也沒放下,直徑抱進了酒樓。
在聽聞胤礽對那“天字一號”間感興趣時,康熙就已吩咐了梁九功先行一步。
此時梁九功從里面迎出來:“爺,都打點好了,‘天字一號’正好空著,奴才領(lǐng)您過去。”
到了里面胤礽才知道,康熙不知何時吩咐了侍衛(wèi),把整條街上好吃的好玩的,能買回來的通通都買了回來,堆了整整一大桌子。
好在屋子夠大,屏風后面還有個八角桌,不然菜品都不知該往哪放了。
胤礽摟著康熙的脖子愣了愣神:“阿瑪您這是……”
康熙咳了聲:“宮里見不到吃不到的,朕都命人給你買回來了,還和朕置氣么?”
“啊?”
原來這么做是為了哄他開心?胤礽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鼻尖一酸,有種想哭的沖動。
“怎么?至于和朕真生氣嗎?”康熙問。
胤礽不想在外人面前哭,避開康熙的眼神,蹬腿道:“阿瑪再不放兒子下來,兒子才要真的生氣了。”
這樣抱著他,他吃不著玩不著,不是成心讓人干著急么。
康熙大笑兩聲,把人放下,囑咐道:“等會還要用飯,那些小吃嘗嘗味道也就罷了,不許貪嘴,知道嗎?”
“嗯嗯,知道了。阿瑪快點菜吧,兒子要吃蟹粉獅子頭。”
“這種小事哪用得著太子爺操心,早點好了。”康熙捏一把他的臉頰,“玩去吧,別擾了朕喝茶。”
胤礽嘿嘿一笑,喊來格爾芬和阿爾吉善,“過來,咱們一起吃。”
重生一世,難得童心未眠。胤礽很享受被人關(guān)心和照顧的感覺,心里喜滋滋地,他吃了一顆糖球,心里越發(fā)甜了,屁顛顛地跑回去也給康熙喂了一顆。
康熙多年不曾食用甜膩之物,只覺得甜的喉嚨發(fā)緊,但這是保成親手喂給他的,到底沒舍得吐出來。
梁九功忙又倒了一杯茶:“爺您喝口茶就不膩了。”
康熙喝了一口,一絲茶味兒也嘗不出來,無奈把糖嚼碎了,一下咽了肚。
胤礽一邊吃東西,一邊從一大堆物件里,翻出來一個制作精巧的迷宮盤,起點處正巧有三顆不用顏色的珠子,頓時來了興致。
“來來來,別吃了,咱們來玩這個。”
格爾芬和阿爾吉善依言放下手里的糖糕,三個小腦袋湊在一起,各自選了喜歡的顏色,比誰能先走出迷宮。
康熙端坐在椅子上,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兒子的后腦勺,忽然道:“梁九功,你看那兩個孩子如何?”
梁九功知道皇上早已想給太子找伴讀,只是一時沒想到合適的人選。如今這一問,應(yīng)是有意從中挑一個。
想了想,梁九功道:“皇上,索大人的兩位公子自然是極好的,他們又與太子殿下年紀相仿,奴才瞧著太子殿下和他們也很合得來。”
康熙“嗯”了聲,擱下茶杯,沒再說話。
他轉(zhuǎn)動拇指上的玉扳指,想的可不止是梁九功認為的那么簡單。
他的確不喜保成和索額圖走的太近,不僅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醋意,更是不愿看到外戚侵權(quán)和侵政的事情發(fā)生。
但為了保成以后著想,保成的身后不能沒有屬于自己的親信和支持者,而索額圖就是一大助力,是最好的人選,因為他是保成母家之人。
索額圖對保成雖好,但也難保以后不會生異心,如今保成還小,容易受人蠱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索額圖的兩個兒子跟在保成身邊,人在宮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然不會出什么岔子。
康熙心里有了主意,只等回宮后再與保成說。
“爺,您點的菜好了。”門外傳來店小二的聲音,梁九功在康熙的示意下,叫了聲:“進來吧。”
便見五六個人端著方盤,上面擺滿了精致可口的菜系,店小二一道一道往桌上擺,每端來一道菜便叫一聲菜名。
胤礽側(cè)耳聽著,都是熟悉的,他前世常吃的那些。
待聽到蟹粉獅子頭時,胤礽扭頭看了過來,康熙朝他招招手,“還不快過來。”
“來啦。”胤礽拍拍屁股起身,拉上兩位陪玩,“走,咱們吃飯去。”
格爾芬和阿爾吉善聽話跟上,到了近前看到桌上滿滿登登擺了二十四道菜,每一道都色澤鮮艷,讓人見之就食欲大振。
胤礽正聞著菜的香氣,忽然身后飄來一陣胭脂香,兩廂混合在一起,剛起來的食欲瞬間弱了下去。
回過頭瞧見兩個打扮成侍菜女模樣的女人,眉頭簇了起來。
他差點忘了,侍菜女是龍源樓的一大特色,專門為客人斟酒布菜,不會有其他過分舉動。只是今日這兩個竟還涂脂抹粉,那香氣濃厚的將飯菜香都給蓋住了,一看就是沖著康熙來的。
胤礽瞥了一眼康熙,幽幽道:“阿瑪真是好獨特的品味。”
康熙:……
“混說什么?”把兒子攬到跟前,冷聲:“梁九功。”
梁九功立刻上前,把兩個女子往外攆:“這里不需要人伺候,都出去。”又到門口吩咐侍衛(wèi):“沒有主子爺?shù)姆愿溃e雜人等一個都不許放進來!”
“梁公公快去把窗打開,散散這難聞的氣味兒。”
胤礽煩躁的撥弄筷子,“阿瑪,兒子沒胃口了。”
康熙面色沉沉,那兩個侍菜女破壞了保成用飯的心情,敢那般涂脂抹粉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這龍源樓的風氣是該好好糾一糾了,梁九功,去查。”
“嗻。”
不等梁九功出去,就聽外面侍衛(wèi)稟報:“主子,恭親王求見。”
胤礽把筷子一扔,“不吃了!”
恭親王常寧笑瞇瞇進來,直到給康熙請安時才察覺到氣氛不大對勁。
康熙不叫起,他便一直跪著,胤礽哼笑一聲:“五叔安好啊。”
常寧頭上冒起冷汗,這父子倆鬧得是哪一出兒啊?
“啊哈哈,好,好,太子殿下安好,五叔就安好。”
康熙冷眼瞧著常寧,不用猜都知道方才那兩個女子是他安排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涼聲道:“常寧,你好大的膽子。”
常寧身子一抖,由單膝的請安變成了雙膝跪地,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一回事,連忙叩頭:“皇兄,臣弟知錯了,還請皇兄恕罪。”
“什么人都敢往阿瑪身邊安排,五叔膽量之大,真是令侄兒刮目相看啊。”
此刻常寧悔的腸子都青了,只恨自己多嘴!他只是交代了侍菜女要好好伺候貴人,并沒有說別的什么,怎料會變成這樣。
“太子,五叔我……不,奴才的膽量您是知道的,怎敢做那逾矩之事,今日之事都是誤會,奴才再也不敢了。”
常寧知道太子就是皇上的心頭肉,他的一句話比自己求請千百句還有用,縱然心里是萬分的不情愿對一個小輩求情,也不得不如此。
哪知胤礽根本不吃他這套,冷哼一聲撇過頭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皇兄!是臣弟思慮不周,臣弟并無其他意思,還請皇兄明鑒!”
康熙了解這個弟弟,平日里懶散慣了,待人待事全憑一時的性子來,全然不會考慮后果,這也是自己為何不愿重用他的原因。
除了這些,常寧也算安分守己,今日之事…只怕是好心辦了壞事。
康熙想叫起,但想到保成被氣的不輕,還失了胃口,恐怕要餓著肚子回宮,心里便十分惱火。
沉聲道:“知道錯了就要認,你便在這里跪上一個時辰吧,朕帶保成回宮去了。”
臨走前,胤礽氣惱地看著一桌子菜,沒吃成蟹粉獅子頭,真是白出宮一趟,隨即遷怒了并不在場的索額圖。
要不是他惦記索額圖府上的蟹粉獅子頭,也就不會有這事了。
現(xiàn)下索額圖肯定在府里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真是讓人不爽啊。
秉承著自己不爽別人也休想爽的原則,胤礽吩咐格爾芬和阿爾吉善:“你們兩把這些菜都帶回去,只許給你們阿瑪吃,不準吃不完。”
格爾芬和阿爾吉善:……
太子殿下的脾氣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回宮的馬車里,胤礽有氣無力地窩在康熙懷里:“阿瑪,兒子好餓啊。”
馬車里有從宮里帶出來糕點,康熙親手喂到他嘴邊:“保成乖,先吃一塊墊墊肚子,回去就叫御膳房給你做好吃的。”
“不想吃,兒子想起那個味道就犯惡心。”
“怎么犯惡心呢?胃里難受的厲害?”
胤礽不吭聲了。
康熙蹙起眉心,擔憂不已,別是出來一趟折騰病了,立刻吩咐侍衛(wèi)駕車全速前進,以最快的速度回宮。
見胤礽難受成這幅樣子,康熙怒火中燒,罰常寧跪一個時辰尤覺不解氣,命令道:“去告訴恭親王,不跪足兩個時辰不準起來!”
“嗻。”
車駕很快進了宮,康熙沒叫停,直奔乾清宮而去,梁九功早已去傳太醫(yī)。
這會兒胤礽已經(jīng)不犯惡心了,肚子卻疼的厲害,額頭上也冒起了冷汗。
康熙嚇的手抖,把人牢牢抱在懷里,“保成不怕啊,太醫(yī)很久就來了,不會有事的。”
胤礽疼的渾身無力,推不開康熙,虛弱地說:“阿瑪別抱這么緊,兒子要被你勒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不許胡說!”
見康熙如此緊張自己,胤礽笑笑:“阿瑪別擔心,兒子沒事。”
這癥狀他可太清楚了,無非是吃壞了肚子而已,應(yīng)是侍衛(wèi)買回來的那些的小吃,種類繁多,他挨個嘗幾口,混在一起吃下去便吃壞了肚子。
康熙還在罵梁九功無能,竟還沒帶太醫(yī)回來,便聽到保成的肚子嘟嚕嚕叫了起來。
康熙還當他是餓的,胤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阿瑪快松開兒子吧……兒子想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