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還是孩子 看淡
族長自問帶孩子還算有經(jīng)驗, 可他真沒見過比安安這五個孩子還能折騰的。
小一算老實孩子,小二沒人帶就不怎么拔尖,小三就比較特殊了, 每天運動量大到將近身體臨界點, 但她仍舊會在吃飯的時候偷摸出去薅他的枝干,做作業(yè)的時候從來都是你講你的,但她做她的,族長真的偷偷用靈氣探測過,看看她腦袋有沒有毛病。
事實上是沒有毛病,沒毛病所以他才奇怪啊, 為什么會有孩子做事不過問后果,想到啥就做啥呢?關(guān)鍵是精力特么太旺盛, 不到臨界點就還能浪。
小四小五兩個人折騰起來就比較有規(guī)律, 這兩人很聰明,跟小一比起來, 聰明的比較偏門, 且缺乏自制力。
她們每天都會進行一些游戲,比如爬樹,吃葉子, 挖土, 吃土。
溫老師一開始跟著她們, 她也不是好老師,比如這兩吃了樹葉, 還是特別毒的那種特殊樹葉。等她們吃完了她才說, 然后族長火急火燎的帶她們?nèi)ゴ咄隆?br />
最后發(fā)現(xiàn),哦,這兩因為本身特別毒所以百毒不侵。
挖坑的時候, 把林子里的桌子給埋了,吃土的時候,她們可以消化。她們還回去啃樹,族長不得已把除了食物以外的東西全部下了禁制。
這不是兩個孩子,這怕是饕餮吧?
回頭查查有沒有這方面的血統(tǒng)。應(yīng)該沒有吧,安安是個純粹的觸手怪,蕭時諳就是個單純的人類。就算有水分,那也是純種的人。
族長一邊思緒不知道飄到哪里,一邊抱住掉下來的小四。這要是溫老師,會毫不猶豫的讓她們摔倒的。兩個鋼筋鐵骨妖族,怕啥摔啊,也就族長有耐心哄著孩子玩,也不怨這兩孩子天天找他。
好不容易把兩個孩子折騰累了,丟回房間午睡去了,等他收拾好兩孩子,出來后就看到了溫老師。
溫老師臉色蒼白,靠著一棵樹上閉目養(yǎng)神。
這棵樹非常大,葉子卻稀稀落落,看起來仿佛即將枯萎。
那是族長的伴生樹,他跟溫老師都有伴生樹,從小一起相伴相生,根部相連,等到他化形。另一棵樹與他神魂勾連。具有伴生樹的妖族,是可以離開領(lǐng)域?qū)嵙s不受損的。
可與此同時,伴生樹能明顯體現(xiàn)出他們的狀態(tài)。
比如,族長名帝休,只要靠近他就能感覺神志清明,可以讓幼妖加速生長,也能讓受傷的人快速恢復(fù)。然而如今的帝休樹,即將枯萎,功效減弱,對溫老師的作用就不是很大,在他旁邊呆著只能說圖個心理作用了。
再比如,溫老師的尋木樹,她跟族長不一樣,她還沒長成。但最主要的問題在于,伴生樹只夠一棵樹成妖,另一棵樹必然無法成妖。
可是,他們偏偏是不同的,溫老師的伴生樹有兩個神魂。族長只有一個,所以他們是可以同時成妖的,這非常少見,溫老師本來可以壓制住伴生樹,強行剝奪他的神志為自己所用。可她沒有,情愿用妖力供養(yǎng),讓自己長期處于未成年的狀態(tài)。
然而百年前,尋木樹被妖魔尋到,神魂險些被吞,溫老師因此受到牽連。后來雖然保下了伴生樹,但溫老師的成長進度又往下退了,好好一個大妖,整的跟普通妖族一樣。族長有時瞅著她都發(fā)愁,要是沒這遭,她接任族長可比安安靠譜多了。
本來伴生樹努努力還能繼續(xù)長長,三個孩子又讓它進度退回。
所以安安天天帶著尋木樹真的不是閑得慌,是她真有點對不起人家,三個孩子把人幼兒園給禍害沒了就算了,還把人進度歸零。
她說歸零那還是給自己面子,實際上就是差點把樹給毒死了,神魂虛弱對外界徹底失去感知,只能讓安安這個罪魁禍?zhǔn)尊B(yǎng)養(yǎng)了。
不然按照她的性子,連孩子都偷偷丟了,哪能度蜜月都帶著這棵樹。
“怎么了?伴生樹那邊又出問題了?”族長緊張的問她。
溫老師雙目無神,“你知道的,我從小就生在溫暖的南方,赤道溫度也沒事。”
簡單來說,溫老師相當(dāng)?shù)哪透邷亍?br />
“好好說話。”族長見她還有心情扯淡,頓時無語。
“你知道安安把伴生樹送哪兒去了嗎?”溫老師眼神凝聚,她捂著胸口訴苦,“她有病啊!她一個生活在南方的海妖,為什么要去冰天雪地的地方玩?她要實在想去,順著海域去北冰洋不行嗎?特么還把我的伴生樹種到了雪地里!”
說到這兒,溫老師咬牙切齒的加重語氣,“她就不能把我關(guān)起來嗎?這時候把我種下去干嘛?”
族長提醒,“那是你的伴生樹,她沒種你。”
“明天我跟小奎商量,把小三訓(xùn)練量再加一倍!”種伴生樹跟種她有區(qū)別?就算兩個靈魂她也是能共感的。沒看族長快死了他的伴生樹也半死不活的了。
溫老師說的小奎是虎妖,小三的訓(xùn)練導(dǎo)師。他從過軍,作為普通的妖族,因為從軍且立下無數(shù)功勞,受國運庇佑,他的實力也穩(wěn)步提升,過個幾年興許也是大妖級別的實力。
妖族等級界限不明顯,只有大妖跟普通妖族。大妖實力出眾,小妖上限低,說實話,小妖很難成大妖,因為天賦難以突破。而且真的很看命,看天賦。
海星能化形就是大妖,實力力壓一眾妖族。但大多數(shù)還是小妖突破的,安安就是小妖突破的,她的實力本就出眾,以及,她活得久。
沒辦法,命長就是容易提升。你一個短命的怎么跟能活幾千年的妖族相提并論?
至于五個孩子,一般來說,她們只要活著,保底就是大妖。沒辦法,攤上好時候,又有功德護體,比她們媽媽速度快多了。
族長:“她訓(xùn)練量非常大了。”
放過孩子吧。
“她每天中午還能到處搗亂,上次不是還想爬你的伴生樹去砍樹枝嗎?”溫老師斜眼看他。
然而族長有自己的堅持,“現(xiàn)在的節(jié)奏夠了,她畢竟是孩子,需要一定的自我活動時間。”
“好吧。”溫老師遺憾點頭,誰讓她不是族長呢。
然而沒一會兒,突然聽到咔嚓一聲,族長瞬間抬頭,只見一棵巨大的樹枝轟然落地。
伴隨著樹枝,一個小孩呀的一聲掉落下來。
族長下意識伸手一抓,就抓到了一個小孩。
一個腰上觸手紛飛,重量不輕的小孩。
族長沉默了一下,艱難問道:“小三,你在干嘛?”
小三眨巴眼睛看他,“我只是想聽聽你們說什么而已。”
族長深呼吸一口氣,側(cè)頭對溫老師道:“你說得對,她活動時間太長了。”
溫老師漫不經(jīng)心道:“她還是個孩子
呢,需要有一定的自由活動時間。”
排除他們帶孩子的兵荒馬亂,安安跟蕭時諳過的是真的不錯。
兩人濃情蜜意,蕭時諳還把原本十天的旅游時間,延長到了二十天。
直到族長那邊發(fā)飆,說他們在不回來就把孩子送過去,兩人才遺憾的安排歸程。
歸程也是一樣的船跟馬。
這次的船風(fēng)平浪靜,大概被安安收拾了兩只虎鯨傀儡,他們都有點怕了。傀儡也是需要非常大的代價的,不能無限度。首先傀儡本身就需要一只妖族,最好是同族的,有血緣關(guān)系可以同化長相,更容易操控。
可妖族本來就幾萬只才有可能出現(xiàn)一只,就算他們有手段增加概率,也不能這么消耗啊。
安安頗為遺憾,唉,上次那只大妖都快吃完了。
上了馬后,安安終于想起了她的小鳥。比起伴生樹走哪兒種哪兒,這只小鳥真不抗凍,所以一直被丟在安安的存儲空間里。
蕭時諳真的很想讓她換個存儲方式,啥東西都往嘴里塞,顯得很不干凈。
不過小鳥一出來就立在安安胳膊上,看起來對格外開心。
她站了一會兒在安安四周飛翔,突然間,她像是突然被扯翅膀一樣,整只鳥從半空落下,口中濾出濃濃的血水。
安安眼睛一亮,驟然伸手朝空中一抓,一根血色的線在空中現(xiàn)行。
另一邊傳來噗嗤到底翻滾的聲音,很快咔嚓一聲,傀儡線斷了。
“這是什么?”蕭時諳驚魂未定,連忙把掉地上的小鳥用手掌合并托起來,看她嘴角滲血,他連忙空出一只手抽紙給她擦。
他再覺得這倒霉妖族仗勢欺人,也不能看著她出事。畢竟她的聲音可以聽出,她估計比他五個女兒大不了多少。一孩子,他想計較都顯得丟臉。
“傀儡。”安安冷笑,“前兩只實力太強沒抓住,但這次我可抓住了傀儡線,回去讓族長查一下,他都快死了,死之前做點貢獻吧。”
蕭時諳:“……”
啊,妖族對生死是不是,過于看淡了?
安安瞅了一眼小鳥,面露嫌棄,“這羽毛染血了。”
蕭時諳靜靜看她。
“我說的沒錯啊。”安安咳嗽,干巴巴道。
“卸磨殺驢啊你。”罷了,她有時候就是說話直,但本心不壞。畢竟一個會因為救人而被塑造金身的妖族,能有多壞?蕭時諳上次看完了有關(guān)于祭祀海王廟的所有前因后果。
據(jù)說海王廟存在那么久卻不知為何一直沒被人發(fā)現(xiàn),如今卻發(fā)現(xiàn)了。如今有不少游人前去祭拜,尤其是海邊居民,祈求出海平安。
雖然大家都覺得封建,但還是有大批人一邊信仰一邊懷疑,然后跑去打卡拍照,感受數(shù)百年前的精細(xì)雕刻,以及雕刻上的名字。
據(jù)說每一個名字代表一個人,等他老死了,這個名字就會被雕刻成觸手上的紋路。不知道是誰在維護這個海王廟,但他確實被保存的非常好。
“沒有,我保護她了。”安安立刻道。其他幾個妖族可沒這個必要待遇,畢竟她人形實在太好看了,安安在妖族上,是有點顏控在身上的。
蕭時諳沒想繼續(xù)說,畢竟安安不是人,他們?nèi)^有沖突,這方面蕭時諳不介意退步。畢竟安安除了說話有時候挺奇怪,但總體來說對人挺好的。
第72章 回家 惡心
安安到家的時候, 發(fā)現(xiàn)別墅裝修更完整了。一樓本來是玩耍區(qū)域,但空白的那一層已經(jīng)裝修完畢,里面全是各種訓(xùn)練器材, 從負(fù)重到拉伸到轉(zhuǎn)圈。
她扒拉的那個轉(zhuǎn)盤, 里面可以站一個人跑步,也可以跟著它轉(zhuǎn),困惑的問小奎,“我們是妖族沒錯吧?你看這個,合適嗎?”
小奎一臉正氣道:“這很合適!”
“滾!”安安踹了他一腳。
小奎苦著臉,“姐, 不是我要這么為難小三,實在你家孩子精力太旺盛了。一天天沒個消停, 你看, 我本來是國家級特種兵,現(xiàn)在都被派遣到你家來了, 咱們互相理解下。她精力空了, 咱們也能好過點。”
“行,這個不提。”反正這是小三的。
安安走到二樓,二樓的溫老師正在弄放在二樓客廳的伴生樹, 他看情況好像不太好。溫老師悠悠看了安安一眼, 安安轉(zhuǎn)頭, 樹不抗凍也不能怪她啊,她這不是護得好好的, 就凍一下而已, 說不準(zhǔn)更精神呢。
“溫老師,這個二樓……”二樓也全部進行裝修,幾個孩子之前已經(jīng)選好了臥室, 小四小五選的不在這樓,但這樓已經(jīng)被裝修成了教室模樣,這兩人是不用上學(xué)了,她們直接在家上學(xué)。
溫老師冷淡道:“你把我的幼兒園都給拆了,現(xiàn)在沒地方上學(xué)了,借用你家,不行嗎?”
安安把話咽回去,“可以。”
她開始微妙的察覺,人類的寢食難安是怎么回事了。
她快速上了三樓,三樓是小一小二的,這一層只裝修了一間書房,方便兩個孩子上網(wǎng)課做作業(yè),其他是臥室,小三也在這里睡。
四樓是溫老師,小奎,阮悅?cè)耍约敖?jīng)常來這里的楊江米的。
“我就兩個月沒在家,你們已經(jīng)把我家給分配完了。”安安嘆氣道。
“姐,你少生一點不就沒事了。”哪個妖族一生就五個?沒化形生再多的也有,可一旦成了妖族,生一個那都是上天眷顧了。
“我就知道,當(dāng)初族長送我這么大一別墅,就是想這么搞我的。”安安自怨自艾。
“安安姐。”小奎試圖解釋,“這孩子你得插手啊,換別人壓制不住……”
“哎,你們男人啊。”安安沒等他說完,抬起手用衣袖擋住眼睛,做出一副掩淚的模樣。
小奎:……
“姐,你實話實說,你到底想干嘛?”小奎麻木道。為什么要讓她學(xué)演戲?現(xiàn)在這一套用的是真溜,明明一開始安安只是一個很高冷不跟人說話的大妖。娛樂圈真特么能改變?nèi)恕?br />
“小奎,真就不能把孩子送去正常學(xué)校嗎?”安安語氣恢復(fù)了原來口吻,“妖管局不是有妖族學(xué)校嗎?除了剛出生沒多久的妖崽,還有很多化形沒多久,也沒多大的妖族學(xué)生。為什么她們不能去?”
之前三個孩子去的幼兒園,也是只有妖崽的幼兒園,沒有那些剛啟靈的妖族們。而且安安現(xiàn)在問這個,主要她想把小鳥以及天天在家自閉的玉樹也給送進去。
就說所有妖族就屬樹這種妖最麻煩,明明最難成妖,偏偏她就碰見了三個,哦,四個。族長要死就死,能活也成的態(tài)度就算了,玉樹天天當(dāng)樹不愛移動也有他的邏輯。可溫老師那脾氣,說實話是真不行啊。
脾氣真爆,一點都不像樹。
小奎沉默了,小奎震驚了,小奎張嘴無言了一會兒,才艱難道:“你,就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安安:……
她是真的不明白,謝謝。
“因為你五個孩子都有毒啊。”小奎嘆氣,“而且是劇毒,之前敢把她們放幼兒園,是因為溫老師在。”
安安:“我知道了,別說了。”
帶毒怎么了?帶毒就得被歧視?她就不信那么多妖族,就只有她帶毒!
但小奎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認(rèn)真道:“你女兒的毒,你就看看溫老師的伴生樹吧,現(xiàn)在都還半死不活的。不過小一小二已經(jīng)在學(xué)習(xí)控制毒素了,等她們再大點,下點禁制,直接送去與人族合開的小學(xué)就行了。”
妖族學(xué)校不多,畢竟人少,而那些剛化形的妖族,人家一般只是在妖管局的學(xué)校短暫過渡,能控制身形,有了基本常識,進行過考驗可以進入人類社會生存的時候,也是丟進
與人族合開的學(xué)校。
大家都是這么一個進度,只有少數(shù)才需要幼兒園。重點指幾個妖崽,由溫老師重點照顧。
除了這五個孩子,他們還有別的學(xué)生。在外面都是難搞的,但溫老師自己段老師很會帶孩子,所以不少妖崽都交給她們。
可惜學(xué)校因為幾個觸手怪禍害,不得不關(guān)門大吉了。
小奎仔細(xì)說了很多不同,安安嘆氣。
看來沒辦法把孩子丟出去了。
這次蜜月玩的多開心,回家蕭時諳就多受罪。
他偷偷摸摸的進屋,然后就看見失蹤已久的舒以新老老實實的在院子里看書。
院子里,看書?這舒以新什么時候這么老實過?不過看見她,蕭時諳松了口氣,有她在有人分擔(dān)火力。
“你怎么回來了?”蕭時諳湊過去問道。
舒以新捂嘴低聲道:“你好意思說?你到底搞了啥?老媽生氣到都禍害到我頭上了?”
“而且她還不找你,就等你自己回來,你做啥了?別是把蕭家的公司賣了?”
“我就去度個蜜月。”蕭時諳老實道,不過他絕口不提自己把人馬帶走了,還坑走了一大筆錢,蜜月從一個月渡成兩月了。
“你指定有啥沒說的。”舒以新咬牙切齒,“你學(xué)壞了,你的未來姐夫,我要是追不上,我就把你埋了。”
“你省省吧,能拿下早拿下了。”蕭時諳嘲笑道,“我看你看上的人,還沒有我?guī)洠蝗鐡Q個人喜歡吧。”
“你就是個毛頭小子,能有他那個氣質(zhì)?我就說你這種,那就是一小白臉。”舒以新鄙夷。
沒錯,舒以新雖然顏控,但她愛好跟蕭時諳有些差距,她愛肌肉美男。蕭時諳是小白臉,他從小運動量就不太大,頂多就是不胖,沒啥肌肉含量,哪怕他二十出頭了,那也是花美男的配置。
“你滾,活該單身。”蕭時諳怒了。
“趕緊上去。”舒以新踢了他一腳。
“喂!咱們兩個什么感情?你就忍心我一個人送死?”
“有個屁感情!你都害得我受罪,還指望我給你擋槍?”舒以新又不傻,她頂多是被波及的池魚,而蕭時諳,才是罪魁禍?zhǔn)住?br />
兩姐弟竊竊私語了半天,蕭媽媽陰著一張臉出來了,一出來就陰陽怪氣,“哎呦,看看這回來了?”
“媽。”蕭時諳別的不說,先示弱,“我回來了。”
蕭媽媽冷淡:“我可不是你媽。”
“媽媽,我親愛的媽媽。”蕭時諳夾著聲音叫。
“你別惡心我了!”蕭媽媽離他遠(yuǎn)了點,還不忘吐槽道,“有病。”
第73章 教你戀愛 手到擒來
舒以新不是什么老實性子, 打小顏控。所以她小時候是真喜歡蕭時諳,但是蕭時諳他不是一個乖巧的洋娃娃。畢竟他是一個會跟她搶吃搶喝搶玩具還會搶父母的臭弟弟。
后來長大了一點,她就追著隔壁小哥哥跑。蕭時諳有陣子特別吃醋, 覺得好好的姐姐變成別人的了。
結(jié)果沒幾年, 小哥哥去國外讀書了。
又沒多久,舒以新?lián)Q了個小哥哥跟著了。
蕭時諳安生了,他也不吃醋了,反正流水的小哥哥,鐵打的顏控姐姐。
可他萬萬沒想到啊,舒以新一如往常的在十五歲那年喜歡上了一個二十歲的小哥哥。然后一喜歡, 就喜歡了十年。
特么十年了她還沒把人拿下!豬腦子,還沒他手快, 他喜歡安安, 很快就拿下了。
蕭時諳在心里大肆吐槽姐姐,然而在蕭媽媽面前格外老實。
“媽, 你看我第一次帶老婆度蜜月, 多花點也沒啥。”蕭時諳低眉順眼道。
“那是錢的事兒嗎?”蕭媽媽捂著胸口罵道,“我家疾風(fēng)迅雷兩匹那么好看的馬,你二話不說就給帶走了!那可是賽級馬, 除了比賽, 它們什么時候受過這個委屈?”
“小黑小白挺好的啊, 養(yǎng)馬就得往外跑,不能跟養(yǎng)廢物一樣啊。”蕭時諳振振有詞。
蕭媽媽一愣, 繼而更生氣了, “你給疾風(fēng)迅雷取名叫小黑小白?你哄老婆拿我的馬哄?”
說禿嚕嘴了,蕭時諳連忙道:“小名,小名。”
蕭媽媽不聽, 立刻抓了根教鞭過來,那還是兩孩子小時候調(diào)皮不做作業(yè)時候買的。蕭時諳跳腳,慌張的跑遠(yuǎn)了,“媽,媽,這東西多久了你怎么還留著呢?”
“你給我站住,偷了我的馬,拿了我的錢,幾個孫女我一眼都沒看見,老婆也不見你帶回來。要你有什么用?我嫁個女兒都沒你這么不著家的!”顯然,這是積怨已久,現(xiàn)在是一并發(fā)作了。
“媽,我把門鎖了,你慢點跑,反正時諳出不去。”舒以新立馬過去鎖院子大門,然后笑著道。
“舒以新,你有病啊!”蕭時諳不得不繞著院子跑。他倒是想上樓,這不是怕舒爸爸在樓上逮個正著嗎?
他們姐弟從小就互相殘殺,舒以新才不怕他。
然而下一刻,蕭媽媽狠狠抽了她一鞭子,舒以新跳腳就跑,“媽,媽,你打錯人了。”
“沒打錯,打的就是你。一出門就不著家,追了那么多年都沒追下男人就算了,你還跑沒影,幾個月了?你弟五個孩子都出來了,你看過一眼沒?”蕭媽媽冷笑,她今天兩個孩子都叫過來,可不是為了讓其中一個看笑話的。
蕭時諳幸災(zāi)樂禍,“舒以新,打小你犯錯我也挨打,我犯錯你也跑不了。怎么就不學(xué)乖,難怪找不到對象。”
一個早上下來,兩個二十多歲大孩子身上多了幾道印記。因為這天氣,兩人穿的都挺厚,不疼,就是有點沒臉。
蕭媽媽出了氣,把鞭子放下,讓他們兩個坐好,好好想想怎么敷衍她。
“媽,那幾個孩子你也知道,現(xiàn)在還沒養(yǎng)好,不敢?guī)Щ貋淼摹!笔挄r諳好聲好氣跟她解釋,“她們剛出生那會兒還沒發(fā)育好,沒毒。現(xiàn)在毒可厲害了,身邊得跟著安安,離不開人。”
“孩子的事我不管,你搬家的事跟我說了嗎?”蕭媽媽問他。
蕭時諳一噎,“忘了。”
“搬的家還是安安的,以前她租房子那會兒,你是沒房嗎?錢你也有吧?就算你花銷大,我每個月也準(zhǔn)時讓你拿股份分紅了,結(jié)果你吃人家住人家還讓人家養(yǎng)孩子。要不是這次蜜月我查了下你的卡,還發(fā)現(xiàn)不了你居然吃軟飯!”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蕭媽媽哪能那么痛快給錢?還不是想給孩子攢攢印象分。
“可是,安安她,好像不需要我任何幫助。”蕭時諳低落了,“她實力強,在妖族屬于頂尖能力,拍戲賺錢也很高,對錢又沒有什么欲望。”
他感覺自己毫無用處,有錢,但安安并不太需要,她不喜歡包,也不需要衣服,甚至化妝品什么普通人的東西她都不需要。他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只能盡量在孩子的事情上參與。
“那你跟她說了嗎?”蕭媽媽突然問道。
蕭時諳愣了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蕭媽媽耐心問他,“你跟她說了,你很有錢的事情嗎?”
蕭時諳呆了,“這還用說?”
他吃的穿的喝的,哪樣沒有錢?他要是沒錢,能天天跟著她屁股后面轉(zhuǎn)?還敢天天放粉絲鴿子不上綜藝不寫歌。這年頭不演唱會,歌手能多賺錢啊?
“你就是沒說。”蕭媽媽冷笑,“安安她跟我們不一樣,她是妖族沒錯,但她同樣不了解人類。更何況她看著……”
蕭媽媽看著蕭時諳,默默把不聰明三個字憋回去,換了個婉轉(zhuǎn)點的詞,“她看著就不是細(xì)心的人,因為來到人間,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接受,是無需思考,所以她大概率是分不出所謂的奢侈品,也不明白手里的錢能買到什么。”
“時諳,你得主動,帶著她融入人間,而不是跟隨她脫俗。你現(xiàn)在跟她在一起這么久,你有沒有主動過一次,像這次蜜月一樣,帶她體驗不一樣的人間呢?”
舒以新瞪大了眼睛,“不會吧不會吧?我的好弟弟,你跟她在一起這么久,除了蜜月,還沒帶她出去約會過?”
蕭時諳:……
完了,他好像真的沒想過帶安安去玩,去接觸不一樣的地方。
“到你了。”蕭媽媽冷笑看她,“他這個德行,你不也一樣?”
“我沒有,媽,我比弟弟聰明多了。”舒以新不想跟弟弟相提并論。
“你利用自己優(yōu)勢了?”蕭媽媽問她。
“我有什么優(yōu)勢?”舒以新愣了一下,舒以新今年25歲,去年大學(xué)畢業(yè)沒有深造,找工作了找了不少,因為不缺錢的緣故,她對這個不急。
最近因為得知心上人回來的消息,她才去找他的。
實際上找到了她也不想干嘛,就想靠近他身邊,但他的職業(yè)是生物研究,舒以新在他身邊當(dāng)了幾個月助理……嗯,工資很低,工作挺累,但因為在他身邊,她總覺得再累晚上也睡的特別香。
蕭媽媽忍無可忍,逮著她上樓去了。
蕭時諳看她目光轉(zhuǎn)移,瞬間松了口氣,也偷偷跟著上樓了。
他去自己房間拿了個盒子,就是上次里面放了他拍的照片,這次去蜜月,又拍了不少。帶孩子久了,他還拍了非常多的孩子們照片,這會兒一一洗出來。
他上次藏的那個位置,被他媽發(fā)現(xiàn)后就給填了。但沒關(guān)系,他換了位置放。
不過,他打算藏起來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把盒子帶上了。
他覺得,媽媽說得對,他應(yīng)該嘗試主動點,而不是被動的等著安安動作,他也想讓安安的生活里全是他的痕跡,也想改變她的某些習(xí)慣,也想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烙印。
“時諳,出來。”蕭媽媽叫道。
蕭時諳放下盒子出去了,就發(fā)現(xiàn)客廳里的舒以新煥然一新。
就是那種,打扮的跟往常的隨性截然不同,一看就,漂亮,貴氣又很單純,總之,很……冤大頭的富婆小姐姐模樣。
“她看起來怎么樣?”蕭媽媽問他。
蕭時諳遲疑,“漂亮,但是,很好騙的樣子。”
“媽,我就說這不適合我。”舒以新想回去換衣服。
“站住!”蕭媽媽沒好氣道,“不許換,就這樣找他去!”
舒以新瞪大眼睛,“媽,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蕭媽媽冷笑,“我還不喜歡你弟有了媳婦忘了家呢,可有用嗎?”
“沒用。”蕭時諳默默道。
“你那個對象,我調(diào)查過了。你十五歲那年,他就住我們隔壁,不過他是一個繼母帶來的繼子,離婚后他跟著她媽走了。”蕭媽媽把照片跟資料放在桌子上,這個男人長的是真的帥,不是蕭時諳那種小白臉,是很硬朗的帥氣,資料上面寫著名字。
鄧從茂,30歲。也就是說,他跟他媽來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20歲了,正在讀大學(xué),放假會住在這里。他媽是演藝界明星,五六十歲了,長的還特別年輕,離婚三次了,爆出來的男友一個比一個小。
鄧從茂從小成績就特別好,年紀(jì)輕輕就有了自己的實驗室,最重要的是……
“舒以新,你知不知道他臉盲?”蕭媽媽問道。
舒以新愣了一下,“不可能啊,我完全沒察覺……”
“等等,他好像有時候認(rèn)得出我,有時候認(rèn)不出。”舒以新瞪大了眼睛。
“他比你會裝。”蕭媽媽笑道,“我收集過資料,他自己曾經(jīng)承認(rèn)過記不住人臉。”
蕭時諳突然想起了安安,其實安安……她也不太記人。但她不記人不是記性不好,而是作為妖族,她需要看出不同點才能分辨出誰是誰。她記性特別好,只是看她愿不愿意花心思。
“還有,他缺錢。你現(xiàn)在,立馬發(fā)短信辭職,然后用投資人的身份去見他。”蕭媽媽道,“你要特別不了解這個行業(yè),但要特別好哄,懂嗎?”
很好,蕭媽媽手把手教女兒追男人。
“他媽不是大明星嗎?”舒以新沒反應(yīng)過來,只注意到這句話。
蕭媽媽冷淡道:“我也有錢,你弟不一樣跑去入贅了。”
蕭時諳:……
好端端被媽媽踢了一腳的感覺。
總而言之,在蕭媽媽再三保證下,舒以新終于用手機辭職,然后換個身份出現(xiàn)。
而鄧從茂,此時正在對著女研究生發(fā)飆,“你個笨鳥,我說了幾次不許把羽毛放進去了?又炸了吧?第幾次了啊?”
“我窮的很,沒錢了!你再這樣,繼續(xù)延畢!當(dāng)初我發(fā)了什么瘋啊,居然相信鳥類那個小腦袋能做研究?我現(xiàn)在上哪兒騙冤大頭回來啊?”
“上輩子殺人放火,這輩子帶一只笨鳥!這個項目是我?guī)顺闪⒌模再M懂不?”
“對了,那個很好用的助理呢?今天好像一天都沒看見她。”鄧從茂發(fā)完火,喝了喝水潤潤喉,然后問學(xué)生。
“鄧?yán)蠋煟o職了。”學(xué)生拿著手機給他。
他沒有用手機,掃了一眼心里一沉,“她干嘛辭職?不是干的好好的?”
學(xué)生小聲道:“鄧?yán)蠋煟覀冞@給人錢太少了。”
“那,我找找我媽,給她加錢啊。”鄧從茂不自在道,“她挺能干的。”
“不止錢,你忘了她是人啊。”學(xué)生小聲道。
“啊?她是人啊?”鄧從茂瞪大了眼睛,“看著不像,我認(rèn)得出她,長的挺好看的。”
學(xué)生一言難盡,“她都沒原型,有了她在我們實驗室,害的我們幾個月都不敢現(xiàn)行。”
鄧從茂拉拉衣服,不自在道:“你讓她回來唄,我覺得她很細(xì)心,而且,看她總覺得特別眼熟,好像認(rèn)識了了很久一樣。”
“老師,我覺得她的存在,其實挺不方便的。”想了想,學(xué)生還是道。
“你忘了,我們的課題大多數(shù)都跟妖族有關(guān)的。”
“那騙人的時候不是有主題嗎?”
“老師,這助理跟冤大頭不一樣。”
鄧從茂:……
他連找個助理的自由都沒有了!
無能狂怒了一會兒,他老老實實寫報告去了,“我去找妖管局撥款。”
學(xué)生閉嘴了,妖管局還是能撥點款的,就是有時候他們損耗太過分,妖管局壓著他們預(yù)算,他們才得另外找投資。
但這投資商又不能隨便找,必須把企業(yè)上下全查遍了,導(dǎo)致他們這預(yù)算就沒充沛過。
“柳鶯,快過來幫忙改報告。”
“來了。”
“這次什么主題?”
“老師,你記不記得那個排行榜上的大妖安安?”
“她一個戰(zhàn)力榜的,跟我智力榜的不是一條路。”
“不是,據(jù)說她跟人生了五個孩子,我覺得可以研究一下。”
“那還不如研究騰安那一身煞氣呢。”
兩人互相討論了半天,幾個主題就出來了。
“論煞氣與妖族的關(guān)系。”
“魔與傀儡如何分割。”
“人妖兒童生長研究。”
鄧從茂拍手,這錢還不手到擒來!
第74章 妖族生物研究 摘花
幾個孩子都陸續(xù)有人管, 楊江米開始給她找新的劇本。蕭時諳被逮回去宣傳了。
領(lǐng)證前發(fā)的那首歌,伴隨著他結(jié)婚,蜜月出行, 而一再火爆起來, 蕭時諳已經(jīng)開始不太能往外跑了。
安安沒坐車,自己慢悠悠的去公司。在公司門口,站著一對父女。
過了一會兒,楊江米跑出來,從女兒楊妍手里拿了一份文件,捏了捏她的臉笑道:“謝謝寶貝了。”
章修武嘆氣, “我也來了,怎么沒看見我。”
楊江米四處看了看, 趁大家都不注意, 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聲音溫和道:“謝謝老公百忙之中抽空來找我。”
一家三口有說有笑的, 楊江米把他們帶上了自己辦公室。
安安沒靠近, 而是看著章修武。
安安這人,過目不忘。所以她記得章修武。
三十年前,她曾經(jīng)救過一對雙胞胎, 其中有一個氣息跟他一模一樣。
本來打算上去看劇本的她, 心思一動, 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等她身形再度出現(xiàn),已經(jīng)在連海的海王廟了。
她是直接出現(xiàn)的, 并不走前面的路。這個時間的海王廟并不開放, 所以沒有
人。但是主廟有人。
章修文已經(jīng)很久沒有休息了,他一直都在海王廟,也不與任何人聯(lián)系。
廟門被推開, 有人走了進來。
“這段時間不開放,你怎么進……”他驟然回頭,話被吞了回去。
他愣愣盯著安安,逐漸從發(fā)呆,變得明亮起來,一如當(dāng)初被她從海里撈出來的少年郎。
“海王,我終于又一次看見你了。”他喜極而泣,想沖過去,又怕冒犯,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章修文。”安安看他一頭白發(fā),看他依舊如同少年一樣的面容,再看他已經(jīng)被歲月浸染的眼睛。“你怎么會,認(rèn)識我。”
她的目光看向海王廟,這是歷經(jīng)歲月的廟宇,卻依舊透著被精心維護過的痕跡,主廟只有海王的神像。
其實安安跟海王神像長的一模一樣,但一個是塑的金身。對,那神像是金子做的,因為顏色暗淡,加上章修文刻意維持,很多人都沒有察覺這個問題。只以為是普通神像,也不看看數(shù)百年下來,普通神像如何保持如此漂亮。
神像面容到底與人很難聯(lián)系到一起,因此也沒人覺得海王就是安安。
章修文頗為惶恐,連忙道:“自從被海王救下以后,我就被信眾帶到這里,由上一任祭祀撫養(yǎng),他去世后,我就是新任的祭祀,繼承了他的神力。”
“祭祀,可以感受海王的氣息的。”
安安跟自己的神像面對面,過了許久,那神像仿佛因為長時間不動,而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她沉默了幾分,對著章修文道:“以后不要來祭祀了。”
章修文臉色一白,“海王,修文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為何到了生命的盡頭,要被剝奪信眾的身份,這對他來說,等同于直接讓他去死。
安安不解的看他,卻沒有多說什么。
章修文被她輕描淡寫的一眼看的全身僵硬,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
這就是,神嗎?
安安毫無情緒的眼神,她只是不解,可在章修文看來,那個眼神,高高在上且充滿了淡漠。
她轉(zhuǎn)頭離開了,接收不到信仰的廟宇,存在毫無意義。章修文身上的靈氣,并不是她賜下的,她只給一個人賜下過靈氣。
安時鈺。
她只認(rèn)這一個祭祀,也只認(rèn)一個蕭時諳。
作為一個精力旺盛的孩子,小三過于活潑了。小奎一個成年妖族都快溜不過她了。
索性今天族長發(fā)話,說帶小三到妖管局。他還沒問具體什么事兒,不過聽說安安同意了。
安安會同意主要也是因為有錢拿。她其實挺愛花錢的,但錢總是不經(jīng)花。在聽聞幾個孩子給人觀察下就能賺錢,她果斷出賣了——小三。
沒辦法,就屬小三精力最旺盛了,況且聽小奎說了,隨著這孩子越長越大,他是有點耗不過她。那現(xiàn)在有人幫忙遛,那可是大好事啊。
小三被小奎牽著走,很快就進去了一個院子里。
她倒是不急,眼睛還四處張望,在看到遠(yuǎn)處有一朵花時,她悄悄看了眼小奎,發(fā)現(xiàn)他沒注意,觸手如同迅雷一樣,立刻探出去,摘取,回來。
這動作熟練異常,不到一秒,她手上就多了一朵黃花。
小奎轉(zhuǎn)頭,盯著她手上的花,聲音顫抖:“哪來的?”
“老師,在那邊摘得。”小三指著那個位置道。
小奎松開牽她的手,默默后退了好幾步,才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什么地方?”小三不明所以。
“生物研究中心。”
“又名,妖族生物研究。”
小奎神色復(fù)雜,“這里就是一棵草都不能亂動,你居然還敢摘花?”
“你沒說啊。”小三無辜看他。
小三眼神一轉(zhuǎn),觸手又出來了,小奎帶她這么久,立刻知道她想干嘛,連忙道,“你敢把花扔我這里,我立刻就把你丟出去!”
被人看破意圖,小三露出可惜的神色。她這總想搞破壞的模樣,也不知道像誰了。安安性格溫和,雖然不靠譜,但真的不為難人。但小三就跳脫多了,一天天熱衷于給人找麻煩。
隨著他們兩人在這里待久了,實驗室里的人出來找他們了。
鄧從茂看見小三眼睛一亮,連忙過去道:“安錦清?”
小奎沒反應(yīng)過來,倒是小三對自己名字記得挺牢,連忙舉手道:“在,我就是安錦清。”
被小三叫久了,她差點忘了自己的大名,此時的她,就覺得自己一下子成熟了起來,不再是小三,而是安錦清了。
然而,鄧從茂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花,又轉(zhuǎn)頭看她臉,笑的那叫一個溫柔,“聽說大家都叫你小三,那我也這樣叫……”
“不行!”小三打斷她的話,“你不能叫我小三。”
叫她小三的不是打不過就是得罪不起,可眼前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很弱雞很好欺負(fù)的妖族,所以他得叫她名字。
“叫我安錦清,這才是我的名字。”她認(rèn)真道。
小奎看她如此在意這個名字,忍不住笑了。
“那我叫你錦清。”鄧從茂很好說話。
小三滿意了,覺得自己被當(dāng)成大人看待,得到了尊重,于是她努力直起腰,裝作若無其事的點頭。然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鄧從茂,期望他多叫幾聲。
鄧從茂猶豫了下,看她手里還拿著的花,“你從哪里摘得花?”
小三從善如流的指了指位置,鄧從茂順著她的手看過去,院子里有幾個花壇,分別種著各種看起來很正常的花草,但就算這樣,小三摘得那個花也非常不正常。
那么大的花壇,只有一朵花,直挺挺長著,被她摘了,就剩了一小節(jié)桿,看起來幾乎看不見了。
“你,拿著它的時候,有什么感受?”鄧從茂沉吟片刻,問道。
小三莫名其妙,“能有什么感……”
話未完,只見她直挺挺的倒下。小奎立刻伸手抱住了小三,避免她跟地面親密接觸。
“她怎么樣了?”小奎著急問道。
鄧從茂答非所問,靠近小三捏著她下巴看了看,對柳鶯道:“她是目前來這里的人,第一個對魂花反應(yīng)這么大的人。”
“因為只有她,把花給摘了。”柳鶯嘴角一抽,這么莽,她媽媽把她帶這么大,應(yīng)該挺不容易的。
研究,是從她進來就開始了。
小奎察覺到這點,深刻覺得妖管局這點錢不好賺。也不知道安安為什么不找蕭時諳拿錢,他明明是個富二代。
天黑以后,楊江米拿著一捆劇本,面無表情的來到安安的家里,砰的一聲砸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安安一頓,若無其事的問道。
“你今天放了我一天鴿子。”楊江米氣急敗壞道,“我等你一天了!結(jié)果你呢?你居然沒來。”
“我是有事,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會失約的人。”安安解釋。
這句話確實安撫到了楊江米,畢竟安安很少失約,更不像蕭時諳那樣,對工作毫不在意。
“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你手機呢?”
安安拿出手機給她,“它動不了了。”
楊江米看這熟悉的一幕,深呼吸一口氣,“安安,懶死你算了!”
她伸手就把手機拿去充電,安安有時候總愛在奇怪的地方偷懶。
手機充電,安安開始挑劇本,因為她連續(xù)演了幾部都是女主戲,所以發(fā)來的劇本基本都是女主。她挑了半天實在乏味,最后看中了一部女二的角色。
她演的女主算不上純粹的好人,但也算不上壞人,頂多就是有心機。但這部女二就不一樣了,簡單來說,她是反派。一個純粹的,天生反社會惡人女配。
“就她了。”安安道。
楊江米看了一眼,頭疼道:“你怎么選了這部啊?跟你的人設(shè)不符合。”
安安好奇看她,“我有什么人設(shè)?”
“武打女星,演技一般但是漂亮有氣質(zhì)。”楊江米干脆利落道。
“我可以進步。”安安不樂意了。
“但你目前確實不適合演表情太豐富的,這個雖然是女二的角色,但從開始的白蓮花到后來的反派,情緒層層遞進,對你來說不是學(xué)一下就會的。”楊江米看得清她的優(yōu)缺點,不會為她演了幾部出名的劇就忘了她的真實能力。
安安:“……”
她不甘心道:“我要去。”
“行,那就去。”楊江米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反正有妖管局兜底,要
她說這妖管局也挺不容易的,什么事兒都要管。
第75章 漫長的時間 換種方式
安安挑好了劇本, 但是離開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她收到了劇本,這次劇本跟以前不太一樣, 女配是醫(yī)生。
她決定看幾部醫(yī)生的電視劇學(xué)習(xí)一下, 聽到她這個計劃的阮悅?cè)擞杂种埂?br />
“怎么了?”安安問她,“這主意不好嗎?”
“看電視劇,你可能學(xué)不會怎么當(dāng)醫(yī)生,但一定能學(xué)會怎么當(dāng)庸醫(yī)。”阮悅?cè)苏嬲\道。
安安:“……”
你們?nèi)祟惖恼Z言能力,真的是她至今都覺得無法完全理解。
“那要學(xué)什么?”安安打開劇本瞅了幾眼,她困惑道, “而且,好像只有我自己的內(nèi)容, 都沒有別人呢。”
“這個導(dǎo)演是圈內(nèi)出了名的感情戲?qū)а荩?王紫璇。別看她五十多歲了,那拍的戲, 是一部比一部甜, 算是偶像劇祖師了。她特點就是個人有個人的劇本,感情戲甜,在狗血的劇情, 她都能翻出花來。
但是她在劇情線上要求嚴(yán)苛, 對邏輯有硬性要求。所以你要是跟著電視劇學(xué)做醫(yī)生, 那你才真的完蛋。她可不管什么身份,投資商在她面前她都敢罵。”
阮悅?cè)烁忉專?作為成天跟著她的助理, 這些資料除了她自己查的,主要還是楊江米查到一腦門全發(fā)給她的,楊江米可沒空天天帶安安, 她事兒多了去了,能查這個資料,已經(jīng)是她對安安的全方面負(fù)責(zé)了。
“那怎么學(xué)啊?”安安好奇。
剛說完,安安翻了翻劇本,又道,“哦,這個反派女二還會攝影,除了攝影也會做美食,從小就開始學(xué)散打。”
阮悅?cè)说纱罅搜劬Γ八降鬃錾兜模俊?br />
安安直接把劇本給阮悅?cè)耍類側(cè)朔艘幌拢缓竽褎”竞仙狭耍缓髥柊舶玻安蝗晃覀儞Q一部拍?這個人設(shè)我覺得……不是很適合你。”
反派女二名字叫荊虹語,父親是富二代,母親是小三……
總之生活環(huán)境很有錢,她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她爸是給錢大方但不見人的老渣男,她爸的妻子是原配,掌控資產(chǎn)非常多。
總之大家相安無事,荊虹語從小就是一個嚴(yán)苛淑女教育下的成果,在她八歲那年,她偷偷用自己的零錢報了散打班,在她十五歲那一年,她殺了第一個人,就是她的親媽。
第一次作案,天衣無縫,別人都以為她媽是跟人偷情以后被渣男爸發(fā)現(xiàn)才自殺的,誰也不知道她背后偷偷推出的手。
隨后荊虹語在父親的安排下去學(xué)醫(yī),在這種高壓下,她還選修了攝影,說是用來拍美食。但實際上,她學(xué)攝影是因為看見媽媽因為被推下去,臉上產(chǎn)生的意外,恐慌,極度害怕的死狀,讓她覺得極其美麗,想要用相機記錄下來。
阮悅?cè)瞬皇怯X得這種角色安安演不了,而是……這種純粹的惡人角色,會不會把安安三觀帶歪啊?
最主要是,這部電視劇不是小甜餅嗎?什么樣的小甜餅,會需要這么一個天生反社會人格的女配?
在這么高壓的學(xué)習(xí)下,她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學(xué)醫(yī),學(xué)攝影,學(xué)散打,學(xué)美食,這么多的事,她居然還有空參與男女主之間的感情,對男主一見鐘情,設(shè)計陷害女主,多次逼迫他們分手。
本來安安就不是人,這樣一來,她怕她直接進化成反社會人格了。
然而安安沒察覺其中的道德問題,相反,她還覺得很有意思。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安安點頭道。
阮悅?cè)诉t疑,“你不覺得,這個角色問題很大?”
“什么問題?”安安不解。
“她殺了自己的母親。”
安安沉默,過了一會兒,她才費解道:“可她最后不是坐牢了?”
“真的嗎?”阮悅?cè)藙澙幌掳褎”痉阶詈髱醉摚欧判南聛恚白瘟税。@就好。不過她殺人怎么只坐了幾年牢?”
安安憑借良好的記憶道:“因為第一次殺人,她準(zhǔn)備工作做的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她一不做二不休就去自首。加上當(dāng)時她未成年,又有母親家暴她的證據(jù),所以沒判多少年。”
“啊?那她也,很可憐啊。”
安安覺得阮悅?cè)颂煺妫瑢嶋H上按照前面描寫的女二人設(shè),分明就不是會愧疚的人。心理描寫不多,但覺得母親死時場景極其漂亮的,能是正常人?而且她中途確實對女主做了不少事,件件都不是無辜的。
這個人物性格就很特別,安安對犯罪不敏感,因為她活得太久了,遠(yuǎn)的不說,就她失憶的那段時間,光妖管局說的她就知道,她動手動的次數(shù)不少。
跟她講道德,那很難的。
她只是閉上眼,仔細(xì)夠了荊虹語這個人物性格。
冷靜,無情,反社會,與此同時還兼具了天才,精力旺盛,體能過人等優(yōu)點。
坐牢不過判幾年,卻能把過往一筆勾銷。她還很喜歡刺激,從她表現(xiàn)來看,她未必喜歡男主,甚至可能只是覺得挺有趣。她只殺過一個人,不是因為她有道德,單純是她并不想破壞自己的人生。
從她學(xué)那么多就可以看出來,她對自己的未來規(guī)劃準(zhǔn)確,卻能在被威脅的時候選擇自首。
不是她在檢察院哭兩下就說明她知道錯了,只能說明她覺得,事實無法改變,她不能讓自己處于永遠(yuǎn)被威脅的地步,所以她先一步行動。
就,很有意思的人設(shè),從頭到尾她都盡量讓自己像個正常人,但某些方面又顯示她根本無法與正常人共情。
這種人天生就適合各種不同的生活環(huán)境,她母親冷漠還有家暴的行為讓她做出了弒母的決定,隨后在安穩(wěn)平靜的學(xué)校讓她成了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好學(xué)生。為了得到一個她覺得有趣的男人,她又可以施展手段。
不過那個男人如果換成蕭時諳,安安覺得好像也能理解。誰能拒絕一個長的好看做飯好吃會哄人的男人呢。只是這一帶入,她又覺得不舒服,她不能接受蕭時諳可能會有女朋友這種情況。
安安還在琢磨劇本的時候,蕭時諳從門口進來。
他今日打扮與往常截然不同,就,格外的閃。
“你……”她遲疑了下,對他手上亮晶晶的手表表示了贊同,“這手表挺好看的,哪里買的?”
蕭時諳看見她感興趣的在他身上各種夸張的裝飾看來看去,最后指著他衣服上的腰帶道:“這個是什么?好漂亮。”
原來他媽是對的,安安可能真的不知道他很有錢。
“是藍(lán)寶石鑲嵌的腰帶。”蕭時諳覺得他媽給他打扮的太過于夸張,讓他渾身都不自在,可看安安真的感興趣的模樣,突然發(fā)現(xiàn),他媽,好像真的比她更了解安安啊。
“可它不是藍(lán)色的,是黃色的啊。”安安確定這顏色就不是藍(lán)色的。
蕭時諳解釋道:“藍(lán)寶石是剛玉的統(tǒng)稱,有很多種顏色的。”
“那你那個手表,那一圈是什么?”安安繼續(xù)問道。
“碎鉆,不怎么值錢,但是可以……”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安安眼睛亮晶晶的看他。
“那你脖子上帶的是什么項鏈,他看起來好漂亮。”
“翡翠,翡翠……”
“這個衣服上的長鏈子是什么?”
“珍珠。”
安安眼睛一亮,“這個我也有。”
說完,她伸手就往嘴里掏。
“安安,
你能不能……“把你的存儲地方換個方式拿?蕭時諳沒說完,就見安安掏出了一顆巨大的珍珠。
那一顆珍珠足足有巴掌那么大,圓潤異常,隱隱還有光澤流轉(zhuǎn),一看就不太像普通珍珠。
“這是,哪來的?”按照蕭時諳的眼力,雖然沒見過這種珍珠,但絕對不是平常人能夠擁有的。
“以前有個蚌妖闖進我的領(lǐng)地,被我吃了。這顆是他留下的,我覺得太硌肚子,又不消化,加上還挺漂亮的,就留下了。”安安漫不經(jīng)心道,她只是繼續(xù)問道,“漂亮嗎?能不能做成這種掛身上的?”
蕭時諳為難,“不行,太大了。它適合保存起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珍珠,一想到是妖族留下的,就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問。安安以前的生活,一聽就知道是優(yōu)勝劣汰的。
作為食物鏈的頂端,她必然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廝殺,才會成為如今這個云淡風(fēng)輕的安安。
即使經(jīng)歷過那么多危險,但依舊選擇溫柔寬容的安安,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安安,你想要這些首飾,我都可以送給你。翡翠,藍(lán)寶石,鉆石,只要你喜歡,我都可以給你找來。”蕭時諳握著她的手,突然頗為感動道。
安安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激動。
“這些我都見過啊。”安安張嘴,又開始用手掏東西。
只見一個精致的盒子被掏了出來,她打開個子,里面是各種精美耳飾。伸手掏太麻煩,她開始跟吐口水一樣吐。等東西落下的時候,會被靈氣輕盈的托著避免直接墜落到底導(dǎo)致?lián)p毀。
幾條看起來跟大拇指一樣粗的金鏈子,各種翡翠寶石,甚至還有部分漂亮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傳的各種精致制品。
“海里的東西太多了,人類雖然煩吧,但總喜歡亂丟東西,好看的我就會收起來。”安安還是很愛護這些東西的,但后面有了更好玩的孩子以后,她就沒在動過這些玩具了。而且很多東西脆弱容易壞,需要她用靈氣保護,還壞了不少呢。
蕭時諳默默摘下了項鏈,手表,鏈子。他之前偶爾察覺安安與他的年齡差距,但從來沒有這么直觀的,通過這些東西,察覺到他們隔著漫長的時間。
第76章 珠寶 賺錢
通過蕭時諳, 安安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海里的那些東西,很值錢!
于是安安興致勃勃的跑去找族長了。
蕭時諳捏著項鏈, 想說他可以幫忙的, 蕭家有珠寶這方面的生意,可以直接收,都不用任何中間商。但是安安跑的很快,轉(zhuǎn)頭人就消失了。
他失落的低頭,再一次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安安是真的不需要他。
阮悅?cè)顺蛄怂谎郏?猶豫了一下,跟他道:“安安這個人, 有什么話, 你要跟她直接說的。”
“嗯?”蕭時諳迷茫的抬頭看她。
說實話,蕭時諳的年紀(jì)……比她小。她大學(xué)都畢業(yè)了, 蕭時諳可還沒畢業(yè), 只是之前因為行程請假了,更何況他已經(jīng)大四了,他這種行業(yè)請假正常, 考試去一趟就更正常了。很多音樂學(xué)院的學(xué)生都是這樣, 重于實踐, 大四就是普通學(xué)生都不會老老實實在學(xué)校,而是去實習(xí)了。
“安安她只是看起來比較聰明。”阮悅?cè)宋裉嵝眩?“因為記性太好, 所以反而容易忽略很多。你在她眼里,一直都是需要保護的存在,楊姐在她眼里, 就是能給她處理很多事的,至于族長,在她眼里,那才是與她平等的存在。”
“時諳,她只是有點遲鈍,反應(yīng)慢罷了。你愛她,你就要接受她其實會忽略很多現(xiàn)實的情況。”所謂旁觀者清,阮悅?cè)饲宄闹溃挄r諳在人間的定義里,其實算是成功人士,他是富二代,長的過于好看,反而把他的實力藏起來,讓很多人低估了。
如果他家室一般,那么如今的他定然就是頂流。可他的家境,讓他可以忽略外在一切,靜心鉆研自己的愛好。
他們的情況,阮悅?cè)藷o法插手,她只是旁人,雖然因為與蕭時諳長時間接觸,讓她與他有了一定的了解。可這種事吧,蕭時諳這人就有點擰巴,安安這個人又不是細(xì)心的性子。
看她帶幾個孩子,都有股子不死就行的灑脫,有時候還會故意給孩子添麻煩,美名其曰鍛煉。
可以說確實是有點不靠譜了。
族長瞅著面前一堆珠寶,忍不住扶額,“你這哪兒來的?”
“海里撈的,我們連海沉了不少船。”安安開口便是土匪氣,“進了我的海,就是我的東西。”
“這種話少說點,所有海洋跟土地都是共有的。”族長提醒她。
安安無所謂道:“他們敢進我的海,我就敢殺人,我死后如何不管,我活著,這就是我的地盤。”
“我還以為你只會救人。”族長意外,“看你對人類很有好感。”
安安震驚看他,“我像是那種脾氣特別好的圣母嗎?”
族長鼓掌,“不錯不錯,連圣母都學(xué)會了。”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轉(zhuǎn)移到珠寶上,族長跟她道:“珠寶出是沒問題的,但是你得有個合理的借口出了,我可以給你找?guī)讉合作的商人,他們低價收購,可以把來路不明的問題洗掉。”
“為什么要低價?我看賣的都很貴。”
“祖宗,買跟賣是兩回事。再說了,你這玩意從海里撈的,沒成本的。”族長沒好氣道。
“怎么沒成本?我用靈氣保護著呢,要是不保護早就沒了。”
族長不理她,他打開手機,戴上老花鏡,開始搜索電話號碼。
“你都戴眼鏡了?快死了吧?你跟我說下還有幾年?”安安戳了戳他問道。
“你能盼著我點好嗎?放心,還有五年。”
“還延壽了,你也不像想要命的樣子。”安安嘟囔的靠近他,看他臉色如何。
族長用手指抵著她腦袋,把她推開,“你這樣,我不敢死,怕眼睛還沒閉上,妖族就被你禍害沒了。”
“那我希望永遠(yuǎn)沒有指望我的時候。”安安聳肩,她對這種事情的興趣不大,甚至一想到要成為族長,就渾身不自在。
不過,“喂,你再撐撐,等我女兒長大了,你給她唄。”
“你女兒才幾歲?”族長覺得她這人簡直了,他也就這三五年的事了,孩子長大能是這三五年的事嗎?不過說到這兒,族長眼睛一亮,湊近她問道,“你喜歡女兒繼承的話,那五個你看中哪個?”
“小一的話,實力不行。”安安掐手指。
聽到第一句,族長立馬表示跟她崩了,“誰說小一實力不行?明明小四小五最不行。”
“她們潛力最強!”安安不服氣了,當(dāng)即跟他吵起來。
“潛力有什么用?腦子不好。”
安安安靜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了問題本質(zhì),“這都是我孩子,你怎么還區(qū)別對待?”
“反正小一可以,性格沉穩(wěn),腦子聰明,妖族血統(tǒng)少證明她適應(yīng)人類生活,而且她管的住你那幾個女兒。”族長表示只看好小一,他帶孩子那兩個月,只有小一是完全不給他添麻煩,還能束縛住幾個妹妹的。
她一個人,小二到小五只要不聚在一起,基本都管的住。完全可以想象她長大以后,在幾個妹妹身上訓(xùn)練出來的領(lǐng)導(dǎo)能力會有多強。
“你都找好繼承人了,那你還敢死?”安安算是明白了,原來族長看中小一,奈何命跟不上啊。
她敲敲桌子,抬頭跟他商量,“你別急著死了,不然你一死,我就把族長給小三。”
族長心一梗,很好,雖然安安剛知道他看中小一,倒是很快就明白他害怕小三了。
族長把幾個電話號碼給她,讓她趕緊滾,越跟她聊他越怕死。
安安才不走,她就在族長面前打電話,而且她打的還很有意思,一個個全打過去,把人約在妖管局。
她非常成功的借著妖管局,妖管局在普通人面前的全稱是,特殊事物管理局,有種不明覺厲的厲害感,搞得幾個人還以為自己犯事了,一個個誠惶誠恐的表示馬上過來。
族
長還是會挑的,能和他長期有聯(lián)系的,基本都是合法不做任何非法生意的人,不至于出現(xiàn)被嚇到跑路的情況。并且這幾個人基本都對妖管局有所了解,知道這是一個合法的暴力機構(gòu),人家是真的有權(quán)利先殺人后報告的。
安安就在族長面前慢悠悠的倒茶,喝茶,她的觸手拿著茶杯在他面前晃了一大圈,被族長搶走了。
“能不能好好的?來一次就糟蹋我的東西。”族長沒好氣的罵她。
蕭媽媽接到電話的時候,只覺得這聲音耳熟。但她跟安安不一樣,安安純粹是有腦子不愛用的典型,蕭媽媽純粹是跟她認(rèn)識時間太短,只對她的聲音產(chǎn)生部分記憶。
她思索了一下,打電話讓秘書推了接下來的行程,揪著旁邊準(zhǔn)備跑路的舒以新,“跟媽媽出去一趟,做我的秘書。”
“媽,我好不容易準(zhǔn)備好了去見鄧從茂的。”舒以新苦著臉道。
“你可拉倒吧,跟你弟一樣,打退堂鼓的一級選手,我不出手你哪里敢跟人說話?”蕭媽媽早就看透她了,這糟心玩意兒,跟她爸一個德行。
她踹著女兒讓她在前面開車。
“媽,我可沒怎么開過車,你不怕啊?”
“怕什么?導(dǎo)航打開,一路過去人少還是大馬路,這都能開出車禍,我馬上就去告讓你拿到駕駛證的考官。”蕭媽媽在副駕駛座上扒拉了下自己,非常自戀道,“神秘事物管理局的事,不是壞事就是好事,你媽我好人好事做多了,肯定是好事。”
“你怎么不叫你助理啊?”舒以新一邊開車一邊道。
“讓你開你就開,好事不能等,時機最重要。今天你媽我啊,就給你上一課。你要知道,這種有執(zhí)法權(quán)的暴力機構(gòu)叫普通人不一定是好事。但叫我們這種大商人,肯定是好事。”蕭媽媽慢條斯理的跟她道。
“為什么普通人不一定是好事?”舒以新大為不解。
“認(rèn)真開車。”蕭媽媽覺得這孩子不咋開竅,她就知道她的事業(yè)沒人繼承,以后只能給職業(yè)經(jīng)理人,避免舒以新跟蕭時諳餓死。“你聽著,眼睛看路,別看我。”
強調(diào)完,蕭媽媽才繼續(xù)道:“我們這種大商人真出事,是輪不到神秘事物管理局的。所以來找我們,肯定是大好事。時機消縱即逝,不能耽誤。等助理過來那耽誤多少事啊?”
“媽,那萬一只叫你一個呢?”
“小新啊,媽媽教你一個乖。”蕭媽媽神色從容的繼續(xù)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的,懂嗎?”
“哦。”舒以新似懂非懂的點頭。
蕭媽媽搖頭,算了,沒救了。這倒霉孩子能追上那個眼神不好的生物研究學(xué)者就好了。她了解過了,那孩子眼神確實不太好,舒以新這種不太聰明又喜歡撞南墻的,說不定剛好合適。
蕭媽媽動作確實快,她是第一個接到電話立刻就趕過來的,來的時候只停了她一輛車。蕭媽媽掃了一眼,覺得這么大的機構(gòu),只有幾輛小電動車是不是不太合理?小員工開電動車正常,那管理人啥的,不能都沒車啊。
不過她思索一會兒,立刻就帶著舒以新下車了。
平日總是關(guān)著的大門,在碰見蕭媽媽后,門自動打開了,余歡站在門口迎接。作為妖管局的一員,實力不強的余歡工作還是很多的。這會兒就被派下來迎接客人。嗯,其實有關(guān)于安安的事,大多數(shù)都?xì)w余歡管著。
“請問您是哪位?”余歡只知道那位叫了人,誰確實不知道的,不過妖管局不能隨便進人,好在安安打電話留了氣息,登記下就好了。
“我叫蕭葉。”這個名字,仿佛穿過了時光,穿過了歲月,鄭重的落在余歡面前。
連蕭媽媽都在恍惚,仿佛很久都沒有這么介紹過自己的名字。
蕭葉,一開始的意思,是蕭家的葉子,但后來,她成了蕭家的主干。
第77章 溢價 不虧
安安再是不愛動腦子, 也不能見過的人都認(rèn)不出來,更何況這是蕭時諳的媽媽。
她看了看電話上的名字,再看看人, “你叫蕭葉啊?晚上肯定不餓了。”
蕭媽媽臉微微抽搐, “安安?你怎么在這兒?”
“我找你啊。余歡,電話打下,讓其他人別來了。”安安把族長的手機丟給了余歡。
余歡連忙接過,看向被搶了手機的族長,只見族長低頭看報紙,只當(dāng)完全沒看見。余歡用自己手機記下號碼就出去打電話了。
蕭媽媽坐好, 心理忍不住嘆氣。怎么說呢,她理解安安是妖族, 可能某種文化不同, 所以她并不會因為蕭時諳而對她另眼相對,幾次見面她根本就沒聽安安叫她一聲媽過。
好吧, 她也不指望, 可這相處的態(tài)度明顯也僅僅是熟人的態(tài)度。想來想去,她只能在心里暗罵,蕭時諳你個廢物!
安安把珠寶用盒子裝起來了。盒子是族長友情提供, 還幫忙整理了一下, 把部分不好處理的給收起來了, 剩下的看起來就是年歲久遠(yuǎn),原材料過于珍貴的。
“你幫我看看, 多少錢可以收。”按照安安跟族長的計劃, 是打算多幾個人賣了,避免聚集在一家,好談價格。安安在這里這么久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 但如果是蕭時諳的母親,安安覺得倒是可以信任一下。
蕭媽媽看了珠寶一眼,神色認(rèn)真了幾分,道:“我得找人來評估一下。”
兩人公事公辦,一點都沒提到蕭時諳。
倒是旁邊的舒以新看了安安好幾眼,生怕自己認(rèn)錯人,索性盯著她看。
“你看我干嘛?”安安被她看久了,直接開口問道。
“你干嘛不叫時諳聯(lián)系我媽,而是要打打電話啊?”舒以新直白的問道。
安安理所當(dāng)然道:“我不知道你們做什么的啊。”
“時諳沒告訴你?”舒以新就不明白了,他倆都結(jié)婚了,還不知道對方家庭嗎?
但顯然不覺得結(jié)婚就應(yīng)該了解對方一切,“沒有。”
“那他太不像話了。”旁邊豎著耳朵聽的蕭媽媽當(dāng)即就道,“身為你的丈夫,他有義務(wù)把自己家庭的事都告訴妻子。”
就算妖族與人有再多的不同,你該做到的事還是得做。當(dāng)然,她也不是想聽安安叫媽媽……她還是有點想聽的。孩子都叫奶奶了,兒媳婦一句媽都沒有,跟她聊天就跟普通人沒兩樣。
不對,她好像,是叫過她媽媽。
因為她不怎么叫人,蕭媽媽猶豫的試探了下,“安安,你應(yīng)該叫我什么?”
安安側(cè)頭看她,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跟時諳結(jié)婚了,所以我應(yīng)該叫你,媽媽?”
“沒錯,就叫媽媽。”蕭媽媽立刻認(rèn)下了這個稱呼。
“那你叫我姐姐。”舒以新當(dāng)即道。
安安閉嘴了,姐姐是同輩分里中年紀(jì)大的,具有年齡屬性,安安不想叫。
舒以新急了,“安安,你叫姐姐,我就送你禮物。”
“什么東西啊。”安安好奇問道。
“閉嘴。”蕭媽媽立刻把舒以新推開了,“你就叫她名字就行了,安安啊,你既然叫我一聲媽媽,那有些事我就跟你好好說說。”
一句媽媽,成功讓蕭媽媽一開始裝模作樣的樣子破冰了,她一開始是跟安安不熟,可問題是,她叫她媽媽誒!
蕭媽媽心理嘚瑟的都快控制不住了,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她就說不是安安不想跟她相處,就是蕭時諳啥都不說,那個廢物兒子!
她跟蕭時諳打一棍走一步性子不同,很容易與人混熟。不過說了幾句話,就讓安安忍不住跟她聊了起來。
隨著兩人越聊越多,連珠寶鑒定師來了,都只能對著那一盒珠寶研究。
她眼睛亮晶晶的的跟蕭媽媽說話,然而蕭媽媽沒空理她,舒以新不得不跟她溝通。
價格嘛,她瞅了她媽一眼,反正她有錢,“你就往高了評估,反正她有錢。”
這錢給兒媳婦她肯定愿意。
“這樣不好吧?”鑒定師瞅了眼親熱的兩人,這會兒蕭媽媽已經(jīng)整個人都貼了過去,手直接放在安安胳膊上了。這要不是同性別,舒以新都覺得她是流氓了。
“沒事,自家人。”舒以新隨口道。她覺得安安叫蕭媽媽一聲媽媽,都能把她叫傻掉。舒以新還不了解他們?蕭時諳都喜歡的人,蕭媽媽肯定喜歡。以前不主動就是怕安安不喜歡。再加上幾個孩子……舒以新覺得,那幾個孩子才是蕭媽媽不太敢靠近的主要原因。
其實安錦宜還好,蕭
媽媽真的挺喜歡她的,但后來接觸的幾個,讓蕭媽媽覺得吧,孩子可愛,主要是別人在帶。
帶了那么長時間的孩子,蕭時諳都快從小鮮肉進化成了老大叔,雖然人還沒老,但氣質(zhì)已經(jīng)有了非常明顯的人夫感。
而安安她剛出來的時候,就是很明顯涉世未深的小孩,非常單純的的那種。她的長相其實是明艷卻不張揚,美麗而安靜的。她不會艷壓任何人,但任何人站在她身邊都無法讓人忽略她。
但現(xiàn)在,她的氣質(zhì)依舊是單純的,看人是溫柔的,笑起來是美麗的,眼睛,是深藍(lán)色的。
就像,亙古不變的神像,哪怕她與你言笑晏晏,與你親近自然,但你卻永遠(yuǎn)不敢越界。
所以說,蕭時諳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依舊很多事都沒告訴她,讓她了解,大概率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確實不知道怎么說。
舒以新跟鑒定師兩人絮絮叨叨了很久最后鑒定師拿著計算機噼里啪啦一頓算,“有幾千萬吧,如果重新設(shè)計改造,價值更高,這質(zhì)量太好了,設(shè)計師得請好點,肯定有人愿意為了美麗買單……”
舒以新沒等她說完,當(dāng)即抬高音量道:“媽,
這些加起來一個億,給錢吧。”
鑒定師:“……”
您可真是親女兒啊。
蕭媽媽半信半疑,有這么高嗎?她是富二代出身,是學(xué)過珠寶鑒定的。不過她看了女兒一眼,默認(rèn)了,算了,
“安安,我們簽合同吧,以后這還有啊,你直接找我。我們沒必要這么生分,以后可以帶孩子回來玩。”蕭媽媽讓舒以新去擬合同,她當(dāng)然沒這么多流動資金,簽合同先給一部分,剩下的分期給。本來走的是公賬,但蕭媽媽看舒以新給她抬了這么高的價格,也不敢走公賬,打算自己出一部分買下,剩下等賣完再給。
等她們雷厲風(fēng)行的帶著合同跟珠寶走了,至于錢,當(dāng)場直接打了三千萬在安安卡上,約定剩下的等出售部分珠寶再給,時間在一年之內(nèi)。
族長拿下蓋臉上的報紙,問她:“心虛不?”
“我心虛什么的?我應(yīng)得的。”安安晃了晃卡,分外嘚瑟,“哎呀喂,你那棟別墅不到千萬,我轉(zhuǎn)手就賺了這么多。”
“喂,做人講良心,你當(dāng)初裝修都花了跟別墅差不多錢了,趕緊還給我。”族長讓她還錢。
“我又不是人,講什么良心?”安安才不理他呢。
族長沒理她,躺回去道:“她們給多了,不過,也不虧。”
珠寶是溢價最厲害的產(chǎn)品,這點族長比安安了解多了,商人不做虧本生意,更何況是蕭葉這種級別的大商人。
“不過你跟她來往要小心,別看人活不久,腦子比我們妖族好用多了,別被她賣了才是。”族長慢悠悠道。
安安倒是不怕,“我又不是沒跟人來往過,她是蕭時諳的媽媽,我相信她。”
“血緣關(guān)系,真煩。”
“安安,去一趟南海吧。”
“沒猜錯的話,那群魔的老巢就在那里。”
安安沉默片刻,道:“好。”
第78章 聽見了嗎 沒有
小四跟小五已經(jīng)在幼兒園呆了了幾天了, 她們每天晚上回家,白天過來,老師負(fù)責(zé)把她們送回家。
據(jù)段老師說, 幼兒園關(guān)閉過一次, 原因是她們的三個姐姐控制不住,把園里花草毒死了一大片,所有綠植枯萎,帶上了毒氣,于是所有的學(xué)生不得不送回家自學(xué)。
小五是個想法很多的小章魚精,她愛面子, 所以不會像幼兒園某些控制不住身形的妖崽一樣露出部分妖身。她控制力確實比大部分妖族孩子強多了。
在小四拖著觸手四處惹事,就被溫老師提前禁了她身上的毒, 避免傷害其他孩子。
基因, 長相,妖身, 氣息都高度一致。不過就算如此, 也僅僅是兩人不動的時候分不出來。因為小五是個死要面子的小孩,而小四恰巧是非常不要臉的。
不過一會兒,小四就覺得收不起來的觸手有點累, 她四處掃了下, 這個幼兒園只有一個班, 除了日常簡單的學(xué)習(xí),大多數(shù)都跟妖族有關(guān), 據(jù)說能完美收斂妖身, 控制靈氣的孩子,就可以去普通幼兒園。據(jù)說那里的孩子非常多,玩起來肯定很有意思。
小五盯著小四的觸手, 對她道:“你要是叫我姐姐,我就教你收觸手。”
小四眼睛一亮,“那你能教會我,我就叫你。”
嗯,一聲姐姐。
“叫。”小五讓她先叫。
“姐姐。”小四毫不猶豫道。
于是小五開始教她,她們作為姐妹,因為兩人高度相似,靈氣運行也格外接近。在小五的靈氣引導(dǎo)下,觸手開始反復(fù)出現(xiàn),收回。
“姐姐,你怎么學(xué)會的?”小四一臉崇拜道。
小五驕傲的抬頭,早就收服的觸手不自覺露了出來,晃的猶如喝醉酒一樣,顯得格外得意。
“就多練練,很簡單的。”
小四跟前跟后吹捧了幾句,從一開始姐姐真厲害到后來小五真棒,到最后,“妹妹,姐姐最愛你了。”
然后她抱著她的臉啪嘰一下親上去了。
小五被哄的暈頭轉(zhuǎn)向了幾分鐘,然后看見小四跑了。
“小四,你說了叫我姐姐的!”小五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
“我已經(jīng)叫了啊,又沒限定時間,叫一聲也是叫,我送了好多聲給你呢。”小四非常嘚瑟道。
小五:……
為什么她發(fā)現(xiàn),自從來到了這里,小四越來越放飛了?
溫老師重點盯了這兩個孩子很久,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兩個孩子除了啥都愛啃一口以外,確實沒有小二,小三調(diào)皮。
雖然她們毒性比那三個姐姐強,性子卻只是普通的孩子性格。
小五愛裝,小四愛撒嬌,她們反而比小三更具有作為幼妖來說都很難得的同理心。相對弱的妖族她們還會進行保護,妖族天生的肉弱強食習(xí)性不需要進行訓(xùn)導(dǎo)她們就會壓制。
這點其實很難得,很多妖族都缺乏對弱者的同理心。甚至包括了安安本人,安安會保護人類,是因為賦予她安穩(wěn)的妖族幼崽時期,是人類。
那個男人自稱主人,其實他所做的行為,付出的心血,都不是普通的養(yǎng)寵物,而是更接近于現(xiàn)在爸爸對女兒所付出的一樣。他的角色,在安安的生命中,就是父親這個角色。
保護她,引導(dǎo)她,到最后的離開她。
這是一個很完整的親情與生命的過程,所以安安懷念他,思念他,卻沒有太大的心里缺陷,她本質(zhì)上是不缺愛的。
因為有人愛她,她會幫助別人,也不是什么同理心這種見鬼的理由,而是因為,她愛她的“父親”,所以也愛與他同種族的人類。
許是因為這樣,在妖族中,她看起來不靠譜,但其實在少數(shù)的妖族父母中,她是非常愿意為孩子付出愛的,她也會愛蕭時諳,在他為她付出的時候,她也會回應(yīng)。
她們兩個在幼兒園相處良好,甚至還認(rèn)識了不少新朋友。小一小二也在新學(xué)校相處的不錯,小一擅長學(xué)習(xí),小二……她也不是很傻,因為記性好,所以看起來跟小一差距不大,畢竟這么小,也不到靠閱讀理解的時候。
她們兩個倒是不怎么需要送,因為小學(xué)離得很近,幾分鐘的路。
小一每天背著書包,牽著妹妹去上學(xué),她認(rèn)真做作業(yè)的時候,小二認(rèn)真摸魚。
她的觸手剛想去碰地板,小一就把零食塞到觸手上,小二很快就把袋子撕了開始吃。
她不僅零食吃得多,吃午飯的時候,小一只吃幾口白米飯,剩下就往小二碗里放。小一挑食,她只愛吃蕭時諳做的飯菜。因此基本只吃晚上回家的一頓,因為靈氣充足,修煉進度快,所以她基本已經(jīng)可以做到不需要安安的靈氣也能斷食。
按道理來說,小二應(yīng)該也不餓。
可是……
小一看她順手摘了旁邊的綠葉往嘴里塞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拍掉她往嘴里塞的手,訓(xùn)斥道:“不要亂吃東西。”
“哦。”小二可有可無的應(yīng)下,一看就知
道有聽沒有懂。不過她還是把樹葉塞到旁邊的垃圾桶里,習(xí)慣非常好。
小一無奈嘆氣,罷了,她多注意點。
兩個孩子今年六歲,是正常的一年級學(xué)生,因為是兩姐妹,老師們都對她們比較關(guān)注。
時間久了,老師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覺得吧,小一未免太照顧小二了,主要是小二吃太多了,他們就有些坐不住。
班主任把她們兩個叫到辦公室。因為這是私立小學(xué),學(xué)生不多,因此老師更能準(zhǔn)確的對接每一個學(xué)生。
“安錦宜,安錦音。”班主任叫她們兩名字。
“老師好。”小一非常老實的打招呼。
小二嘴里還在咀嚼著東西,小一拍拍她的后背,連忙吞下去,氣吞山河的打招呼,“老師好。”
班主任:“……”
別吃了孩子,再吃下去我感覺就不是很好了。
“錦宜,你今天有吃飽嗎?”班主任還是決定先跟好溝通的小一下手。
“有啊。”小一道。
“可是,我看你你把所有的菜跟飯,都喂給錦音了。”班主任老師輕聲道。
“她愛吃。”小一很實在,小二愛吃,她又不愛吃,就給她吃啊。
“你這樣會餓到的,吃不飽怎么會有精力學(xué)習(xí)?”班主任老師跟她認(rèn)真溝通,“你這樣做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你給你妹妹吃太多了。她回家是不是都不吃飯?”
小一:“……”
沒,小二回家還是吃雙人份的飯。
看她不說話了,班主任又對著小二道:“錦音,上課不能吃東西。老師看見你很多次都在吃了,這習(xí)慣不好。”
小二急了,“我就吃一點啊。”
她就想吃點兒東西而已,怎么那么難搞?
“可是零食吃多了,正餐吃不進去,就會營養(yǎng)不良。”
小二委屈巴巴,“正餐我也吃的,不影響我胃口。”
“可是上課時間吃東西,容易影響到大家,這樣其他小朋友也沒心思上課。大家都吃東西,那老師是不是就不能上課了?”班主任耐心問道。
“為什么不能聽課?我能記住的!”小二不覺得這是問題。
“老師相信你記住了,可其他人吃東西,就沒辦法認(rèn)真聽課了。”班主任老師道。
“他們做什么關(guān)我什么事?”小二暴躁,不能欺負(fù)她一個小孩子啊!
班主任老師:“……”
果然,一年級的班主任不好當(dāng)啊,第一年就碰上了這么不好溝通的小孩。
不過,小一拍拍她的后背,小二不情不愿的閉嘴。
小一對著老師略微彎腰鞠躬,然后認(rèn)真道,“老師,我會教導(dǎo)妹妹不要上課吃東西,吃東西不可以過量的。如果沒事的話,我?guī)瘸鋈チ恕!?br />
班主任老師搖頭,“那沒事了。”
“那我們走了。”小一牽著小二就出去了。
班主任老師看了看她們背影,生出了感概,“這兩姐妹,可真招人稀罕。”
旁邊的其他老師忍不住笑了,“你是稀罕姐姐吧?”
“那是,天使寶寶啊。”班主任贊賞道,“一個大方,一個調(diào)皮,長的又漂亮,這孩子爸媽是真會生啊。”
小一帶著小二出去了,一出去小二就抱怨,“姐姐,他們還不讓我吃東西,什么學(xué)校?不想呆了,想回家。”
小一慢條斯理的解釋,“因為人類小孩的胃口沒有這么大的,小二你要做人,就不能亂來的。”
“我很克制了,在學(xué)校很多東西都不吃。”小二深感委屈,她只吃人類能吃的,還不像小四小五什么東西都往嘴里塞。
小一也覺得她委屈,但是沒辦法,“你要乖,族長叔叔教了我們那么多,我們妖族在人間行走,為了獲得光明正大的身份,必要的束縛都是有的。”
小二委屈點頭,“那中午飯你不要給我那么多了,也沒多好吃。”
小一略微心虛,給她原因真的是因為她不太愛吃,“那我下次少裝點。”
小二終于開心了,讓小一牽著手走回了教室。
然而在她們身后,突然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xiàn)了。隨著漩渦出現(xiàn),連環(huán)境都變得扭曲起來。
緊接著,兩跟藤蔓猶如蛇形一般,在空中迅速出現(xiàn),在卷上兩個孩子腰上時,突然砰的一聲巨響,仿佛碰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讓它傳來尖銳的慘叫聲。
然而這聲音卻仿佛隔著一層膜,顯得似有若無,讓人無法確定是否真的聽到了,還是出現(xiàn)了幻覺。
不過一會兒,漩渦就失蹤了,兩個孩子沒注意,只有兩節(jié)藤蔓落在了地上。
小一停住了腳步,“小二,你有聽到聲音嗎?”
小二搖頭,“沒聽見。”
緊接著,小二又問姐姐,“你聽見什么了?”
小一轉(zhuǎn)頭,只看見地上兩節(jié)斷掉的藤蔓,“大概,是我聽錯了吧。”
第79章 男孩 安時鈺
而小三, 此刻正在訓(xùn)練。
自從研究所回來,也不知道鄧從茂給她吃的啥玩意,讓她精力瞬間更加旺盛了。這一整天下來, 差點沒把小奎給榨干了。
他現(xiàn)在一邊在旁邊看她訓(xùn)練, 一邊想,再來一個訓(xùn)練師吧,他一個人真的撐不住。據(jù)說溫老師那邊孩子都挺好,不然把段老師借過來?
段老師本體是什么其實小奎不太清楚,但她脾氣溫和,實力也挺強的。主要沒人看她動過手, 她給人感覺就是跟溫老師一樣的草木成精,身上沒什么血腥氣, 可見在最艱難的化妖階段, 是比較安逸的。不是有人護持,就是天生運氣好。
這種妖族其實現(xiàn)在不少, 但段老師化形的時候, 妖族還沒與華國簽約。而她又不是草木成精,那她這種情況就很少見了。
可惜了,本體是隱私, 不能隨便問的。
他正想著的時候, 突然一道漩渦出現(xiàn)在小三身后。
“安錦清!”小奎大叫。
只見里面探出兩根藤蔓, 迅速朝著小三而去。小三在聽到小奎的聲音,并沒有回頭。觸手瞬間卷住旁邊的訓(xùn)練器材往后一丟, 直接丟進了漩渦。
那邊大概沒想到會有東西, 立刻傳來悶哼聲。小三立刻加速逃跑,然后不過一分鐘,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另一個漩渦, 她竟然剎不住直接跑了進去。
隨著她人進入,漩渦立刻帶著她消失在原地。而從第一個漩渦到第二個漩渦,時間不超過兩秒。小奎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立刻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安安。
“安安姐,小三出事了。”
誰知那邊安安沒有急切,只笑著問道:“被抓走了?”
“是啊,你怎么不急啊?”小奎錯愕道。
“抓她好啊。”安安神色從容,“辛苦你了。”
安安說完,電話就掛了。
小奎愣了,他不明白為什么安安都不急,連忙打電話給族長。
族長就更不急了,他甚至還冷嘲熱諷了,“我就說修魔容易把腦子修沒了吧。五個孩子里,為什么只有小三一個人而且沒做防護身邊還沒有大妖守著,也不想想看安安那武德充沛的,總想著招惹她干嘛。招了一個最難搞的小的,又招來了一個最難搞的大的。嘖!”
小奎:……
他不是大妖真是對不起啊。
“小一小二不是在普通學(xué)校嗎?”這兩人按道理更好得手啊。
“安安在她們身上留了契約,如果他們不放棄,就會直接絞殺。腦子再不好,那也是惜命的。”族長慢悠悠道,但他也沒說小三為什么可以被抓。
安安在收到電話后,才不緊不慢的起身,跟阮悅?cè)说溃骸拔页鋈滋臁!?br />
“可是安安姐,你不是要去學(xué)醫(yī)嗎?”
“暫時不去了,這幾天別安排我的事了,讓時諳帶下四個孩子,如果有無法解決的事,就去找族長。”安安看她神色不對,便安撫道,“不要怕,我很快回來。”
然而,蕭時諳的聲音傳來了,他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身后,他問道:“為什么是四個?”
安安轉(zhuǎn)頭看他,只見蕭時諳的神色是從未見過的嚴(yán)肅,他重復(fù)問道:“為什么是四個?還有一個孩子呢?小一小二在一起,小四小五也在一起,那么,是小三丟了嗎?你要去找她?”
他猜的倒是準(zhǔn),其他丟了得兩個兩個丟,只有小三一個人就能丟。
“她就是,出去玩一會兒。”安安干笑,第一次體會到了人類如坐針氈的感覺。主要拿孩子冒險這事吧,不太
地道,更不地道的是,她沒跟蕭時諳商量。
很多事情她知道需要跟蕭時諳好好聊,但因為實力上的不對等,實際上她可能對孩子的信任更高于蕭時諳。
這不是說明她不在乎蕭時諳,這恰恰說明,她真的很喜歡蕭時諳。他只是普通人,她有白首契約,可以與他共享壽命,可這不代表實力也能共享。
畢竟太bug了,兩個安安一樣實力的妖族,好家伙,族長做夢都不敢想呢。只能分享部分實力,讓他的身體與其他普通人不同。
因為這個原因,安安對蕭時諳的保護遠(yuǎn)遠(yuǎn)比孩子保護欲更強。在他身上立下的契約可比孩子身上的契約還要多。對于他的保護,近乎于密不透風(fēng)。
“安安。”蕭時諳看她。他的眼神一錯不錯,沒有責(zé)備,甚至還有幾分溫和,他只是那么看著她。
安安深呼吸,避開他的目光,“時諳,有些事,你不用了解太多,放心,小三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兒,想了想她又道:“畢竟,她成長速度太快了。”
“可她還是個孩子。”蕭時諳道,“如果我們大人還在,卻讓她承擔(dān)那么多,那這是我做父親的失職。”
“那不一樣,你們連種族都不同。”安安想也不想的否決,“你是她的父親,但她不是人類,所以你不要有太多人類無用的情感。”
這話一出,在旁邊聽著的阮悅?cè)怂查g倒吸一口涼氣,見過作死的,沒見過這么作死的。安安姐,我沒想到,你這么勇,居然什么話都敢說!
安安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了什么,忍不住懊惱,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試圖解釋,“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蕭時諳打斷她,“你不要再說了。”
這話說完,他起身離開。
安安連忙求助似的看向阮悅?cè)耍類側(cè)硕⒅哪抗猓仓^皮的搖頭,小聲道:“安安姐,那個,有些話不能說。”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就說出來了。這種沖動不受控制的感覺,真的是……
“算了,你幫我看著他一點,我先去把小三帶回來。”說到底,還是因為孩子的事。蕭時諳對孩子有過度的保護欲望,所以把人帶回來,她才能好好跟他聊。
到底不是自己的原本的語言,用人的語言在著急的時候,她沒辦法那么及時的找到合適的詞語來溝通。
然而安安沒注意的是,蕭時諳直接離開了,他選擇的方向,赫然就是海王廟。
小三醒來的時候,正躺在黑漆漆的大床上。她沒事人一樣滾了一圈,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小三捂著額頭起身看床,“有病啊?誰家大床跟地板一個色?”
弄得她還以為這家床特別大,能經(jīng)得起她打滾折騰。
不過她來到陌生的地方也不緊張,氣鼓鼓的踹了床一下,邦邦硬,好在她的腳也極其堅硬,于是在對比之下,床柱詭異的彎了一下,又直了起來。
小三:……
啊,這好像是有點東西啊。
“別踢了,這床壞不了。”旁邊傳來淡淡的男孩聲音。小三轉(zhuǎn)頭看男孩,她一出生就在人間,現(xiàn)在也有快兩年的時間了,見過的人類何其多,要說美色頂流,莫過于她爸。
“我也沒想踢壞它。”把東西弄壞了她會被罵的。雖然她每次都是罵完下次還敢,但她始終覺得明明是東西太爛了了而不是她太用力了。
小三一邊說一邊一邊靠近她,面前這個男孩,看著沒比她大多少,可就是長的好看又好像有點奇怪。
她沉思了很久,終于明白了哪里奇怪,“你長的好像我爸。”
也不是真的像,她爸那么好看,他也只是普通好看,論起五官都不一定一樣。
但是,但是……小三就是覺得,他很像爸爸。
男孩抽抽嘴角,上下看了她一眼,“我可生不出你這么笨的女兒。”
小三不高興了,她湊過去捏捏他的臉,因為動作極快,男孩沒躲開。然而在被她觸碰的時候,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她。
“你可以碰到我?”這里關(guān)押過很多妖族,很多人都只能看見他,并不能碰他。
長時間下來,男孩一度開始懷疑自己存在與否。而如今身邊囚室又換一人,這人……真的很像一個正常的孩子。
“你好笨。”小三吐槽,那么大一人,誰還碰不到?
“我看你才笨!不笨怎么會被那群蠢貨抓到這里來?”男孩面色一變,側(cè)轉(zhuǎn)頭,伸手就抓住她的手扣下,嘲諷道。
小三仰頭,這男孩比她略高一點,她也沒看自己手,反而不服氣的看他,“你懂什么,這是兵法,叫什么,什么……”
她什么了半天,沒想起來媽媽說的什么話。
男孩終于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扶額,崩潰道:“你到底幾歲啊?”
不知為何,小三瑟縮了一下,“從在殼里有生命記憶開始算,還是從破殼開始算?”
“你都說說。”他倒想看看這個看起來智商嚴(yán)重欠費的妖崽到底多大了。
“嗯嗯嗯,我實際年齡六歲,破殼兩年。”她認(rèn)真掰著手指計算道。
小三她……數(shù)學(xué)不是很好。
男孩面色一僵,松手了,“啊?還真是小孩?”
貨真價實,而且,還是剛破殼沒多久的妖崽。
“我不是小孩,我是妖族,媽媽說我是最厲害的幼崽!”所以她才會被選中做誘餌,而且因為她是幼崽,鄧從茂頂多研究她的頭發(fā)指甲血,其他都不被允許,除了她自己一進去就把人花摘了以后……
總之小三其實沒怎么受罪,連給她吃的藥都是溫和版本,實驗多次,總之絕對對幼崽無害的。就這幼崽保護法下去,讓鄧從茂從一開始興致勃勃,到后來恨不得把她丟出去。這也不讓做那也不能檢查,除了消耗他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藥物,還能有什么用處?
男孩瞅了她一眼,張口就想嘲諷,“你一小孩……”
然而,他想起了她的年齡,克制了一下,心中默念她就是個孩子,軟下聲音,第一次開始哄起了孩子,“你媽媽說得對,你很厲害。但你還小,這里環(huán)境不好,你不要亂跑亂動,好嗎?”
“這是什么地方?也太丑了,居然全是黑色。”小三不高興道,“我也不討厭黑色,可全是黑色也太討厭了。”
男孩心有所感的點頭,“確實太討厭了。”
“對了,哥哥,你今年多大,叫什么名字啊?”小三轉(zhuǎn)頭看他,這男孩應(yīng)該比她大不了幾歲。
男孩面色淡了下來,臉上帶出了幾分迷茫,“我?我叫安時鈺,年齡的話,我不記得了。”
第80章 危房 倒塌
小三來到這兒之后, 就很不安分。
安時鈺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活了多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活著。他沒有記憶,沒有未來, 甚至沒人能觸碰他, 每天就是在這里飄蕩。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他應(yīng)該不是一個完整的人,更像某個人的附庸,一種失敗的實驗室。雖然擁有獨立的思想,但他卻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完整的,獨立的人。
這里是入魔妖族的地盤, 他們稱之為魔界。
在安時鈺看來,這是一群追求實力不擇手段的妖族。但與此同時, 他們的瘋狂讓他們創(chuàng)造出無數(shù)半妖, 這群半妖非人非妖非魔,非要有一個稱呼的話, 那應(yīng)該是——傀儡試驗品。
一個傀儡需要無數(shù)半妖實驗。人族有大國氣運庇佑, 這群魔不方便下手,但普通的野獸甚至可
以自行飼養(yǎng),他們甚至可以擁有合法的飼養(yǎng)證書。
但即使如此, 他們布下大陣隱藏魔界, 飼養(yǎng)大量稀缺的野生動物, 通過它們制造半妖。又趁機抓了不少人族進行實驗,只可惜對于妖族來說, 人族實驗就很不順利。以前的人族天天打戰(zhàn)好抓人, 現(xiàn)在可不好抓了。
安時鈺就是那時候被抓的,或者說也不是被抓,而是通過某種方式, 獲取了某個人的靈氣,制造了他。
眾所周知,人,是沒有靈氣的,他們短命卻聰明,脆弱卻又可怕,明明是一群螻蟻,大國的氣運卻可以庇佑他們免受妖魔入侵。
但是安時鈺的原主有靈氣的,他被大妖庇佑,又回饋了信仰,建立了一套班底,讓大妖即使在神仙神獸皆已滅亡的情況下,讓她擁有了信仰。所以他有了被魔看中的資本。
在魔族看來,天道并不看重人。神仙沒了,神獸也快沒了,可人族,也失去了修煉的根本。最早的時候,人是可以修煉成仙的,而如今妖族尚且茍延殘喘,偶爾還能出幾個大妖。人修卻徹底滅絕,只留下道家傳說。
不過這些事離小三太遠(yuǎn)了,她就是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坐不住,精力無限的孩子。
她起身四處走動,一邊動一邊觸碰各種家具。一邊嫌棄一邊丟東西,把桌子椅子全給撩倒了。
安時鈺額頭直跳,“誰教你亂丟東西的?”
小三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一時覺得是蕭時諳在問話,連忙解釋道:“我沒有亂丟東西。”
安時鈺默默看向地板。
“是媽媽,媽媽說這地方可以亂丟的。”小三看他神色不好,小心翼翼又加了一句,“媽媽說,這地方不好,隨便我玩的。我沒有搗亂。”
然而話說完,小三自己先愣了,她丟不丟東西,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可這是你住的地方,你把東西丟了,你怎么住?”安時鈺決定跟她講道理,這女孩媽媽教的也夠嗆,說這不是好地方,那這孩子怎么被抓了?在別人地盤就乖點,別一天天盡搗亂。
小三回過神,覺得把他當(dāng)成爸爸是自己眼瞎,但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于是她非常不高興道:“關(guān)你屁事!”
“你說臟話?”安時鈺覺得事情嚴(yán)重了,雖然他沒什么過去的記憶,被困在這里忘了時間,可他卻有常識,比如,這么小的孩子就不可以說臟話,罵人,隨便破壞家具,這是屬于媽見打的行為。
他小時候……嗯,他小時候到底什么樣?安時鈺還真的說不清,可小三這樣的,絕對是要教育的。
小三瑟縮了一下,又覺得他又不是她爸,她怕啥?于是非常不高興的頂嘴,“我就說,我就說,我就說,關(guān)你屁事!”
她還重點重復(fù)了!安時鈺眉頭緊皺,上前一步。
小三看他這個動作,竟然覺得有些熟悉。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你,你,你不能打人。我還小,要講道理,不能打孩子。”
“這時候你覺得自己小?”并沒有打算打人,只是打算講道理的安時鈺被她逗的哭笑不得。
“我,就是小,爸爸說我是小孩,不能打。”小三憋著哭,眼淚都差點掉下來,“所以,所以,你也不能打我。”
看她可憐,安時鈺忍不住搖頭,“不打,但你不能說臟話。”
小三連連點頭,“不說,不說。”
安時鈺:……
他其實只是一道靈氣殘影,看起來跟人無異,但想打人……笑死,他根本打不過小三。
只是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起來調(diào)皮,可人還是很慫的。這種感覺,怎么說呢,就仿佛莫名其妙多了個女兒。
這么一個孩子,養(yǎng)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小三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確定他真的不生氣了,才小聲問道:“哥哥,這地方怎么出去啊?”
安時鈺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哦。”小三一點兒也不驚訝,哥哥要是出的去就不會呆在這里了。
這破地方真的很黑,僅有的光亮來自于上面的燈。這房間也很奇怪,有床,有桌子,有基本房間設(shè)備,但卻摸不著墻壁。
小三生怕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貪玩,就收拾了一下措辭問道,“哥哥,我們找找路行不行啊?”
哪怕她說話再怎么仔細(xì),可意思沒變,這孩子,待不住了。
這種魔界囚室處處都有,本質(zhì)上就是利用陣法,看起來沒墻壁,但你去哪兒都得回到這兒。
安時鈺比較特別,他是半靈體,可以隨意穿透各種囚室,也可以決定能讓人看見他與否。只可惜他只有這個功能,這么多年下來,偶爾幫人傳個話。
現(xiàn)在這里也開始有點變化,據(jù)說自稱魔王的大妖派出了不少半妖……然后一只都沒回來。
他派出了幾只傀儡,然后也沒回來……
現(xiàn)在人間,嗯,看起來是挺危險的。
比起窮兇極惡的魔,其實安時鈺認(rèn)識更多的只是普通半妖,他們被迫化形,卻不完整。如今現(xiàn)存的妖族是少數(shù)民族的存在,記錄在案的也就幾萬人。可這里的半妖,就快趕上他們的人數(shù)了。
然而一個個實力都很差,甚至不能維持人形。聰明點的還會跟他學(xué)點語言,有些則是受不住逆行妖氣,直接變傻。哦,還有一些則是天生的傻,真的學(xué)不會。
妖族啊,終究還是太依賴氣運了。
安時鈺點頭同意了,這孩子看起來就是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他是一個很會教育的人,得讓她碰壁才行。
通過這女孩的話語,他完全可以猜出,這孩子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抓進來了。等會兒問問她干嘛來這里,這里又沒有什么好東西。
小三經(jīng)過他同意,一下子沖了過去。
然后,她沒有被傳送回來。小三,摸到墻壁了。
她得意叉腰,“嘿嘿,我就說這地方不對嘛。”
“哪兒不對?”安時鈺情緒不對,幽幽問道。
小三不疑有他,嘚瑟道:“媽媽說,不對勁的對方就不一樣,比如你就一直呆在這地方。”
“我待的地方,有什么不對?”他呆在這里,純粹是這里魔氣含量最低啊,作為靈體,雖然妖氣與魔氣看起來只是順時針與逆行的差距,可感受起來就差多了,逆行的魔氣會讓他靈體不穩(wěn),會不舒服的。
“薄!”小三只是個還沒上幼兒園的孩子,怎么可能說得出有啥差距,只能簡單粗暴道,“薄,我可以把它打破!”
“真的能打破?”安時鈺眼睛微微一瞇,以前那些妖族都不行,興許跟他們太弱有關(guān),可小三不一樣,這孩子,是有點強悍在身上的。
“可以,哥哥你退后。”小三推了他一下,安時鈺立刻跟樹葉一樣飄了起來。然而小三完全沒察覺有問題。
她拉拉袖子,拳頭在空中揮舞,然后重重一錘,口中大喝:“天馬流星錘!”
砰的一聲,隨著拳頭揮出,竟然直接帶動房間里所有的魔氣在剎那間被轉(zhuǎn)化成靈氣,砰的一下攻擊墻壁。
“糟糕!”安時鈺察覺搖搖欲墜的墻壁,二話不說沖了上去,一個翻滾抱住的小三,隨后帶著她立刻滾到了床下面。
只聽見嘩啦破碎倒塌的聲音,原本只有一點光亮的燈落地碎了,隨著燈碎了,樓上屋頂也破碎塌了下來,轟隆隆的砸在四周。
看著破瓦土墻倒塌,兩個人成功被困床底……這下真的啥也看不見了。四周都是破碎的墻體,倒塌的木板,自己樓上隱約傳來的動物尖叫聲。
小三哇的一聲大哭,“房子塌了,嗚嗚嗚,族長會讓我賠錢的!我賠不了,媽媽一定會把我丟到海里的,嗚嗚嗚,這破的是房子的嘛?明明破的是我的心啊!”
最后一句一出,原本打算哄孩子的安時鈺一陣無語,“你這……小詞兒一套一套的啊。”
看著不像需要哄的樣子。
“這房子太破了,哥哥,這真的跟我沒關(guān)系!”小三拉著他袖子,委屈巴巴道。
安時鈺終究還是得哄孩子,“是啊,這房子都幾百年了,早就是危房了,跟你沒關(guān)系的。”
“對,對嘛。”小三抽噎,“哥哥你一定要跟
我媽媽說,不對,跟族長叔叔說,說跟我沒關(guān)系,我不想被關(guān),我也不想賠錢。”
她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安時鈺不得不一直哄她。其實安時鈺也不是亂講,這房子真的有好幾百年了,危房還讓小朋友賠,那真的不講道理了。
當(dāng)然,最主要還是,這破房子還是他們把小三給抓進來的。
不過,安時鈺好奇問她:“天馬流星錘是什么東西啊?”
小三脹紅了臉,小聲解釋道:“就隨便亂叫的,看起來比較威風(fēng)。”
安時鈺:……
是挺威風(fēng)的,幾百年老房子都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