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竹筍醬肉包 羽單手拖起應軒窗這輛壯實……
好香啊。
在睡夢中的松聳動鼻子，閉著眼睛就走到了石鍋旁邊。
“張嘴，喝一口。”
松聽見哥哥的聲音，下意識就張嘴，鮮甜咸香的湯水喚醒了他的神智。
“好喝嗎？”應軒窗問道。
“什么好喝不好喝……這屬于超好喝的那一種！”
松坐下，開始狂吃，吃著吃著，某只外出游玩的胖達鴨拖著一背包的蛇蛋跑了回來，和他坐在一起吃。
看到自己做的飯大家都喜歡吃，應軒窗非常開心。
他哼著歌包包子，雖然包得不怎么樣，但是意思是到了，月反倒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包出來了褶皺均勻的竹筍醬肉包。
應軒窗見狀大喜，把剩下的面團留給月，自己又開始揉制新面團，獸人的食量畢竟大，應軒窗按照一個獸人十個包子的量準備，還擔心不夠，額外做了些白白軟軟的饅頭。
因為現在竹片尚未陰干，應軒窗做飯用的還是石制廚具，他有些緊張，決定先拿饅頭打底嘗試一番。
“嗯，按照以前做飯的經驗來說，正常鍋是涼水上鍋先蒸二十分鐘然后悶幾分鐘來著！可惜我們沒有鬧鐘……”
應軒窗眼睛一轉，在心中悄悄喊道：“糯米糍！”
【收到，已為你設置二十分鐘后鬧鐘，提醒您收饅頭~】
這系統太好啦！
應軒窗夸夸糯米糍，然后蹲在火爐邊等待，漸漸，溫暖的麥子香味在月的山洞中擴散。
應軒窗把鍋端下爐灶，等待三無分鐘后打開一看，濃郁的霧氣中，雪白漂亮的圓饅頭在麻布上端坐。
“來，大家都嘗嘗。”
應軒窗給身邊的三個人一人分了一個，自己也拿著一個饅頭開吃，新鮮的饅頭味道極好，入嘴是熱氣騰騰的麥子香味，柔軟，微甜。
四人極有默契地兩口干掉一個，隨后共同對著鍋中的饅頭伸出爪子來，他們互相對視了幾眼，都笑了出來。
“接下來還有一鍋白饅頭呢，這一鍋先給羽留兩個。”
應軒窗拿了個木條編的筐子，墊上干凈麻布拿走了兩個饅頭和一碗腌篤鮮，隨后，他將一鍋竹筍醬肉包架上火。
這竹筍醬肉包不需要蒸太長時間，十分鐘左右就好，應軒窗等鍋上氣后蒸了十分鐘，就拿著熱包子跑下了巖山。
“我去找羽玩去啦！月，剩下的包子交給你啦！”
“好的。”
月記住了竹筍醬肉包熟透后的味道，已經可以獨立判斷包子什么時候成熟了。
……
應軒窗明明是正大光明地去給羽送飯，但卻走出了小偷的步伐——
不知為何，他總有些心虛，唯恐自己和羽的關系被其他人看到，明明他們沒有血緣關系談戀愛完全沒問題，但應軒窗還是做出了一派偷情作風。
以后月黑風高的時候，我就偷偷從自己的山洞中爬進羽的山洞中找他一起睡覺……嘿嘿，真刺激。
在腦中腦補一番的應軒窗傻樂。
“這附近有沒有人？”
應軒窗非常入戲地小聲問羽。
羽配合地回答：“沒有。”
“那貼一個哥哥。”
應軒窗把臉蹭在羽的手臂上貼了貼，隨后靠著不動了，他把自己做好的飯往羽懷中一放。
“很好吃的，哥哥試試看。”
“嗯。”
羽吃著飯，時不時拉動幾下風箱確保地窯的溫度依舊灼熱，在他耳邊，應軒窗小聲地說著話，很快，耳邊正剩下了溫熱的呼吸聲。
羽偏過頭一看，應軒窗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睡得嘴巴微微張開。
他這幾天熬夜做陶器，又備菜做飯，勞累了好幾天，這時候精神一放松下來，就進入了沉睡。
夜色逐漸昏暝，月光給他的嘴唇裹了一層細碎的光芒，羽出神地看了一會兒，用手指輕輕捻了一下應軒窗的唇珠。
很軟。
……
——應軒窗睡醒的時候，天光大亮，他吃完中午飯之后，難得有些焦慮地在地窯前走來走去。
“祭司，我暈了。”
被喊來幫忙燒陶的，來自湖畔部落的泰盯著在地上轉圈應軒窗看了一會兒，眼睛一閉，手上推拉風箱的舉動都慢了下來。
“馬上就要燒好了，我好緊張啊，至少要燒好一個或者兩個吧……”
應軒窗停下腳步，端坐在火爐旁碎碎念。
“可以了泰，不用再拉風箱了，等溫度下去了就可以開窯了。”應軒窗輕輕蹭了下泰的手背，說:“多謝你來幫我，等會兒留下來吃包子。”
“好。”
泰晃晃酸痛的手掌，看著油光水滑的貓，從他飽滿的額頭毛看到蓬松的大尾巴，他歪歪腦袋，問道：“你就這么小了嗎？歐。”
“？”
“你好冒犯歐。”
應軒窗嗆聲一句，隨后說：“對，我就這么大，怎么，不可愛？”
“很可愛。”
泰不知道在打什么鬼心思，他問道：“那你是那諾嗎？”
“是的吧，我還不清楚呢。”
“哦，如果你是，愿不愿意考慮一下我們部落的族長？歐。他雖然沉默了點，但是人很好很喜歡小孩子……”
應軒窗憋笑，心想終于輪到我了。
整個湖畔部落現如今都在為二十七歲的單身族長沉擔憂，擔憂他年紀太大找不到老婆，據應軒窗所知，就連花蛇部落萊昂鱷們也沒有放過，天天游走到部落邊境向那些顏色豐富的蛇們介紹沉。
泰說著說著，說得很開心，開始詳細描述他家族長如何靠譜深刻有內涵，寬容勇敢有本事，渾然沒有察覺到，應軒窗看向他的目光由疑惑變成了憐憫。
“咳”
人很好的羽輕輕咳了一聲，說:“聽說陶器燒好了，我帶著沉來看看。”
泰:“歐，完蛋了。”
他轉身就想跑，結果被沉摁住了肩膀。
沉:“你們就是這么跟別人介紹我的嗎？說得也太好了，可惜我沒有你說的那么寬容大度。”
泰:“對不起歐。”
沉伸手敲了一下泰的腦殼，不重，但因為泰的腦殼邦邦硬，所以聲音很清脆。
“我有心儀的對象，不過我還需要等待。”沉反手勾住泰的后頸:“不用道歉了，以后不要再胡亂介紹就好。”
“留下來看開窯。”
泰于是不跑了，老老實實站在了沉的身邊。
……嘶，沉這話說得怎么這么曖昧呢，怎么還看著泰的眼睛說呢。
應軒窗的大尾巴因為八卦開始興奮地左右搖晃。
“溫度已經降下來了。”
羽的話吸引了應軒窗的注意力，他急忙走過去，看著羽掀開石板。
石板下，應軒窗辛苦塑造的陶器在石板壘成的小房間中顯形，放進去的四個陶器，現在還剩下兩個，大盆沒事，兩個小碗被燒裂開來，碎了一地。
燒陶本來就損耗率很高，尤其是應軒窗的干陶胚做得不怎么樣的情況下，能有兩個好著已經很驚喜了。
應軒窗并不覺得難過，他扒著羽的手掌，看向他的手心。
在羽寬大的手中，一個有著獨特釉面的幸存者石碗坐著麻布，和應軒窗對視。
這個陶碗厚實，微圓，釉面上有一條藍色的痕跡，痕跡的末端是一枚淺藍色的、類似星星的印記，這道痕跡和周圍深褐色的釉面相映成趣，像是藍色的流星劃過深褐色、有許多獨特顆粒的天空。
“很好看，我們的祭司真厲害。”
羽摸摸應軒窗的頭，說:“這個碗以后就是你專屬了。”
“嗯!那是當然!這可是我的第一個碗，雖然有點歪，但是我很喜歡!”
“這個碗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沉問道。
應軒窗說:“我們以前用的石碗和石鍋，做飯的時候總是油膩膩的，哪怕是有了肥皂，有些菜油的味道還是會滲進石頭里面，但這種有釉面的陶碗可不一樣!”
“這個碗只要好好保存不打碎，就可以一直干干凈凈地用下去。”
“并且，陶器還可以作為儲存工具，儲存冬天的蔬菜吃。”
應軒窗把自己想到的一切好處都說了出來，沉的神色果然一變。
制陶這門技術應軒窗非常看中，他崩起一張小貓臉:“這種技術很獨特，很珍惜，我不希望他外泄給其他部落，我們是盟友，所以我會教給你，但你不許教給其他部落。”
“我明白。”沉點頭，說:“我以我離去父母的名義向獸神起誓，我絕對不會把制陶技術教給其他部落，我也會約束湖畔部落的行為，讓他們不得交給其他部落。”
“好。”
應軒窗說:“那你過一段時間再來吧，到時候我教你。”
應軒窗用四個陶器試驗出了制陶的流程，但是陶器的損耗率太高，制作時間又很長，為了提高效率，應軒窗想著總歸是要做一個陶盤出來。
他隱約有一個構思，但如何實現讓陶盤轉起來，他還需要再看看《木質造物》這本書。
沉帶著泰離開了，臨走給應軒窗塞了一把好吃的，正正好放在了應軒窗的碗中。
羽單手拖起應軒窗這輛壯實的小貓卡車停在自己的膝蓋上，說:“你又想做什么新鮮東西，對不對？”
“嗯!我想做陶盤……”
應軒窗小貓爪，給羽描述陶盤有多好用，羽一邊聽著，一邊把沉留下來的巖蜜塊塞進應軒窗的嘴中。
應軒窗嚼著甜蜜的蜜塊，思維陡然變了個圈:“好想有糖吃啊!可是我還沒有找到含糖量很高的果子，比如甘蔗啊什么的，那種植物榨汁后可是能提取蔗糖的……”
羽抓了兩下應軒窗的下巴，說:“不急，慢慢來，未來總會遇到的。”
“嗯!”
應軒窗心道:隨著我的步伐越來越遠，未來一定會遇到含糖作物的!就像是刺刺草、飛云竹、陶土一樣，或許在不經意間，我就能收獲到我想要的東西。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很幸運啊，我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比如月、羽、松、赤……大家都好好啊!
他坐在羽的膝蓋上，滿足地伸了個懶腰，笑盈盈的，臉頰如同飽滿的梭子蟹。
第32章 陷阱（一） 應軒窗花費一天時間看……
應軒窗花費一天時間看了一遍《木質造物》這本書，在令人頭暈目眩的各種機關熏陶下，最終決定大道至簡，依靠慣性。
為了妥善地利用慣性，拉胚機所選用的木頭密度必須足夠大，并且表面光滑。應軒窗為此專門跑到了呼呼雪山的山腳，在那里選出來了一種樹干呈現深黑色的針葉松作為陶盤材料，至于陶盤表面的打磨，應軒窗只能要用獸皮和小石子閑得沒事多搓搓。
“接下來要把樹干內部局部掏空，在底層加上一個用腳推的把手，嘶，比起把手是不是直接做出一圈翼緣更加合適？”
……
在種種思考與度量中，應軒窗花費了一周的實踐，做出了一個木質的拉胚機。
這拉胚機整體呈現圓筒狀，中間中空，依靠下部的帶翼緣圓輪通過石制中軸承帶動上部的拉胚盤。
這種拉胚盤肯定是沒有電動的好用，但是已經可以滿足應軒窗的需求。他用腳猛蹬幾下，陶盤就會轉動起來。
“哈哈，我果然是天才!”
有了陶盤之后，應軒窗一個人抵得上一整個獸人小隊，但做陶器需要長時間的低頭和獨自做工，勞累、重復和寂寞讓應軒窗偶爾情緒暴躁。
月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他要求采集隊的獸人一一進行了陶器的嘗試，最后角和商二位那諾獸人對陶器產生了興趣，他們約定好采用輪班制，只留一個人在做陶的山洞中，另一個人就跟著采集隊一起出去。
而我們尊貴的祭司大人，現在可以說是完全解放了，他歡天喜地地跟著月在果實季的曠野上奔跑，收獲食物，并且每天都在好好吃飯。
果實季的第二個月就這樣忙碌而安詳地過去。
應軒窗覺得自己是時候為冬天再多做一些準備了。
他看著腳下廣場上忙忙碌碌的獸人，問身邊的羽：“今年冬天，是不是會有很多幼崽出生？”
“嗯，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三對新伴侶選擇居住在一起了。”羽說：“我們部落現在還有許多伴侶說過想要新的幼崽。”
“那是要多準備些吃的……”
應軒窗在心中算數：僅僅肉食方面，一個那杜獸人的食量大約是一天二十斤到三十斤左右的肉，那諾獸人是那杜獸人的一半，再加上儲備應急的量，冬天來臨之前，風雪部落最好準備一萬斤左右的肉食。
這個食量讓應軒窗眼前一黑，瞬間覺得系統給的四千斤肉食不算多了。
并且，他沒有經驗可以參考，飛鷺部落的食量小，冬天也不孵蛋生崽，而湖畔部落和花蛇部落冬季都會冬眠——他們不用在冬天吃飯！只用在秋季把自己吃成球。
“羽，你們往常是怎么準備食物的？”
“給長牙部落肉食作為代價，借用呼呼雪山的地盤儲存肉食。但是去年我們儲存的肉食少了許多，我們懷疑長牙部落的人偷走了，可惜沒人可以作證。”
“長牙部落的味道實在是太淡了，我找不到犯罪者。所以今年我并不想借用他們的山洞。”
應軒窗想起來死在雨季的兩位小朋友，心中一突。
“就像是霧和靜一樣找不到兇手嗎……”
羽明白他的想什么，他思慮著說：“當時霧和靜最后睡著的地方，有一種非常清淡的味道，我本來以為獸人的味道，但現在想想，那種味道有可能是……物品的味道，就像是你處理過的草藥一樣，多種植物夾雜在一起，也會形成獨特的、類似于獸人的味道。”
應軒窗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也有疑問，迄今為止，羽作為風雪部落的族長，從未帶著祭司主動與長牙部落交往過。
“你一直對長牙部落有懷疑嗎？為什么？”
羽看著廣場上熱鬧的獸人們，說：“我們部落剛來到長葉草巖山的時候，我曾經收到過長牙部落的邀請去做客。我不清楚和長牙部落的人跟我說了什么，但我覺得危險，于是趁機飛回了部落，嘔吐了好幾日才緩過來，但記憶就此受損，很多事都忘記了。”
“在這件事之后，長牙部落提出要結盟，但要求松需要加入他們部落為條件，并且風雪部落要在冬天接納他們部落的人居住，我拒絕了。”
“自此，我從未對長牙部落有過信任，但出于無奈，每年還是會找他們購買山洞的使用權來為冬季儲存食物。”
“我與汀聊過這件事，汀說他離開長牙的時候喝過藥，很多事都如我一般地都忘記了，但他記得長牙部落的祭司有一口大石鍋，里面常年熬制著鮮紅的花朵。”
二人站得很近，手背互相挨著，羽能感覺到身邊人正在發抖。
“太過分了……”
應軒窗氣得尾巴如同雞毛撣子。
羽安慰地拉了一下應軒窗的手：“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并且警惕，不必為此難過傷心。我們一直記得霧和靜，總會有為他們報仇一天的。”
“怎么可能不生氣，他們竟然想把松帶走！……”
羽輕輕摁了兩下應軒窗的手心，接著把他的手完全裹在手心中，應軒窗的心思被奪到了二人相連的每一寸肌膚上。
羽的手心很熱，并且罕見地出了一層細汗。
“你今天好熱啊……噶！”
應軒窗意識到了什么，說話語氣戛然而止，耳根刷地一下通紅。
“嗯，我的發情期到了，最近我會離開部落三四天。”羽坦蕩地說：“等我回來，好嗎？”
“嗯！”
應軒窗本來想騷擾一下羽，比如說蹭在他身上貼貼，不過現在羽正在“火大”，逗了怕不是要讓他身體更難受，于是他只能遺憾收手。
“？”
剛想抽離的手被拽住又重新包進手心里面，應軒窗疑惑地抬頭。
“再陪我一會兒。”
羽的肌膚燙到如同烙鐵，聲音微微嘶啞，整個人都與往日有了顯著的不同，應軒窗能聞到屬于他的氣味正在變得濃郁、誘人、下流。
“要抱抱嗎？”
“嗯。”
應軒窗抱住羽光裸的腰腹，將額頭埋進了羽的頸窩中，羽下意識抱住他輕輕搖晃片刻，隨后偏過臉，輕吻了那華麗柔軟、長著長長毛發的尖耳朵。
屬于他的費洛蒙藏在了應軒窗耳朵根部的軟毛中。
應軒窗聞見了一股清新曠達的香味，他抖著鼻子聞了聞，意識到那是什么之后渾身一抖。
羽輕輕笑著：“這受不了，以后呢？”
我擦！羽是在調戲我嗎？這種正經人也會調戲人？
應軒窗瞪圓了眼睛看向羽，夜色中，他緊縮的針狀獸瞳閃閃發亮。
隨著年紀的長大，他的眼睛在夜色中越來越好用，因此，他現在也看清楚了羽的表情——怎么說，罕見地有點壞。
應軒窗又犯花癡了。
羽摸摸應軒窗的臉頰，輕推開他后展翅飛離，消失在云霧與夜色之中，臨走，他深深看了應軒窗一眼。
“等我回來。”
——“大哥不在，最近幾天你跟著三哥我。”
松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和胖達鴨一定可以保護好你。”
言畢，他和胖達鴨目光炯炯地看向應軒窗。
“說罷，你想吃什么？”
應軒窗一邊整理著弓箭，一邊了然回復。
“想吃餃子。”
松對手指：“想吃純獸肉餡的餃子，要你和哥哥親手包的那種。”
“中午沒時間哪，我們中午就在外面吃點熱包子，晚上吃怎么樣？”
“好！”
松原地變成白鳥，把應軒窗和胖達鴨馱在背上，開始往香草平原飛去。
應軒窗這次跟著狩獵隊，目標是為了收獲一些幼崽和有奶的母獸。這些有奶的母獸是為了部落新出生的幼崽準備的。
根據云的描述，去年大家都很餓，很多新出生的幼崽最后都沒有奶吃，云的幼崽也是如此。為此，羽和松去捉了好幾次獸族，回到部落后把獸族新鮮的血當做奶水喂給幼崽，因為營養不足，很多幼崽沒挺到冬雪融化的時候，就就此夭折了。
應軒窗希望今年冬天，這種情景不會再次出現。
總從“養殖”了粉蛋鳥后，應軒窗一直有養點新東西的想法，但獸人大陸的獸族也格外彪悍，成年獸族一旦被捉住，多半會自殺，他想從幼崽養起，但幼崽又無法被系統識別掃描他不清楚該如何養，月也并不愿意讓他跟著狩獵隊面對危險……種種原因之下，他都沒有機會挑選可供養殖的獸類。
現在山中無白鳥，小貓稱霸王，應軒窗當然要跟著狩獵隊去玩玩……去找點可以養殖的動物。
應軒窗往松的身下看去。
香草平原上，帶著幼崽的獸類正在途徑這塊四季分明的地盤，往更加溫暖的南方遷徙，他們在這里依靠著秋季最后的河水和草木短暫休整。
它們已經是最后一批遷徙的獸群，錯過了這一批，應軒窗就只能等到來年了。
“那里是不是有幼崽？”
應軒窗俯身往下看去，指著正在啃食稀疏灌木的，高度一米五左右的獸群。
這種野獸長著細長的腿、向外彎曲的角、偏短的褐色毛發，整體外貌像是長著羊頭的水牛犢，他們的幼崽比成年體稍微可愛一些，體型偏圓，但腿卻詭異地長，和他們的體型并不匹配。
“對，那是長角馬的幼崽，是這個季節最多的幼崽，但很難抓啊。”
松給應軒窗形容道:“長角馬超兇的，并且極度護幼崽，如果有人傷害他們的幼崽，他們會讓幼崽先跑，然后共同開始攻擊，雖然他們力氣小，但是數量多啊!”
“據說曾經有倒霉獸人被踢了腿骨。——哎呀我要下去幫忙了，帆驚擾到他們了，獵物就要跑了。”
應軒窗低頭看去，地面上風雪部落的獸人正在追逐那群被驚動后撒丫子狂奔的長角馬，速度快而耐性差的長腳虎在前，速度慢而耐性好的月之狼在后。
長角羊獸群如松所說，低齡幼崽跑在了最前面，再之后是母的長角馬，公長角馬則留在最后，三五成群跟風雪部落的獸人纏斗。
松把應軒窗和胖達鴨放在一棵大樹上，飛下直接掀翻了一片長角馬。
血花四濺。
應軒窗摸著手中胖達鴨柔軟的皮毛，心中思考片刻，猛然有了一個靈感:“不如挖個陷阱然后把長角羊趕進去？”
松帶著一爪子的長角馬氣喘吁吁地回來，應軒窗拉著他一通交流，松思索片刻，隨后猛一點頭，答應了應軒窗做嘗試的想法。
松帶著應軒窗飛向空中，二人遙看著新鮮的長角馬獸群正在接近，應軒窗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一條淺河的對岸指了一個點，對著松說:“就在這里挖。”
松帶領著獸人開始了挖掘，在他們獸型狀態下，沒多久就刨出了大坑。
“把樹枝搭上去然后蓋上葉子……對就這樣!”應軒窗說:“快快快撒點土上去，長角馬要來了!”
第33章 陷阱（二） 那咪咪祭司今天不就喝不了……
獸人們聽到了長角馬遲疑的腳步聲，于是對視一眼，分批裝作不在意地跑遠了，腳步比較重的月之狼被迫變成人形，坐在躡手躡腳的長腳虎身上屏氣凝神地離開。
松則帶著應軒窗飛到了高空上，穿過云層，悄悄繞到長角馬獸群的身后，然后——
“哇!”
松怪叫一聲，長角馬獸群受驚，撒開丫子開始狂奔，在應軒窗和松小聲地祈禱中（踩陷阱！踩陷阱！），跑在最前端幼崽和母獸“嘎巴”一聲掉在了地洞中，因為月之狼挖的洞很深很大，很多公的長角馬也難以幸免。
“歐耶!”
慶祝聲接連不斷地從樹叢中傳來，興奮的長腳虎拋棄背上的獸人同伴開始補殺剩下僥幸逃離的長角馬。
被拋下背的月之狼則變身打滾，跳入洞中摁住那些差點跳出洞的長角馬。
“看來下次要挖深一點。”應軒窗打量著數說。
“我也覺得。”
松慶祝一聲，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我們該怎么把這些幼崽和母獸帶回去呢？它們特別能跑能跳。”
掉入地洞中的長角馬多半都摔得暈暈乎乎，但他們一旦清醒，就開始嘗試跳出地洞。
獸人們挖掘的地洞足足有兩米深，但還是沒攔住長角馬，他們以完全不符合體型的靈敏活躍高高跳起，以至于月之狼必須像打地鼠一樣把長角馬打進去。
應軒窗沉默了。
“我擦，我沒想過……”
他躊躇片刻，忍痛決定今年只養十只左右的長角馬。
他挑選了幾對健康強壯的母子，兌換了初級麻藥給它們麻暈，其他的都放掉。
“但這陷阱很有用對吧？我們走之前再挖一個，明天再來看看能收獲多少。”
“當然！也不知道明天能看到什么獵物……”松非常興奮。
應軒窗能理解他，要是每天一覺睡醒都能開盲盒，他也很開心。
“我看看臨走之前在哪里挖陷阱……”
松帶著應軒窗在平原附近逛了一圈。
除了這塊平原，四周基本都是森林，搭設陷阱很麻煩，應軒最終選擇了下游的一片灌木叢。
在這個過程中，一片位于西南的青黑色森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塊森林怎么是黑色的？”應軒窗問道。
“哪里啊？”
應軒窗把他的頭一掰。
“哦哦，那是迷霧森林！”
松強調道：“那是一片非常兇險并且巨大的森林，它的東北角挨著我們的領地，更西邊挨著長牙部落的雪山，里面都是有毒的霧氣，我們打獵都會繞過那一片地方的！”
“聽起來相當危險……”
——“所以，你們用陷阱捉了一個地洞的幼崽但是還沒帶回來？”
應軒窗點頭，說：“我們要先準備一個大山洞并且封起來養這些幼崽和母獸，咱巖山上有這種地方嗎？”
“那當然有。”
月帶著應軒窗走到了巖山的背面，在與巖山連綿的石坡底部，一個大山洞在茂密的藤蔓下若隱若現。
“這個地方原來是我們部落春夏用來儲存灰果的，現在應該也裝得下你那些幼崽和母獸。”
“好耶！”
應軒窗點點頭，尾巴快樂地翹起來。
“月哥哥，我需要做一個圍欄！……”
松帶著獸人，艱難地把幼崽和母獸一起帶回來的時候，月和應軒窗剛剛組裝好了簡易的木圍欄。
“快快快抱不住了！”
松被懷中的幼崽踢得胸口脖子腰腹哪都疼，齜牙咧嘴地怒吼。
“放進去吧。”
應軒窗把圍欄的門打開，讓松把幼崽放入圍擋內。
幼崽因為獸人的氣息驚懼不安，主動躲進了山洞深處，等松把昏迷的成年母獸放進去后，這些幼崽嗅著氣味，圍繞在了母獸身邊。
月把沾有獸人味道的獸皮裹在了圍欄上，她說：“長角馬怕獸人的氣味，我們可以把沾有獸人味道的皮毛放在門口，這樣長角馬就不會跑了。”
但如果一直把長角馬放在山洞中，首先山洞里面的衛生問題無法保證，并且，長角馬幼崽長時間不見太陽，估計發育得也不好。
“哥哥，我們可不可以把后山那塊地方圈出來養長角馬？”
月把香料水、沙蔥加入肉餡中，用木筷子攪打上勁。
“當然可以啊，但是長角馬會跳很高，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呢？”
應軒窗一邊搟著面皮，一邊陷入了沉思。
月把攪打好的肉餡放在一旁，伸手搓開應軒窗額頭上的川字紋。他說：“好了，別總是發愁，總會有辦法的，最近大不了多給他們的山洞打掃衛生，面皮搟好了沒有？”
“搟好啦!”
應軒窗和月坐在一起，圍著大木盆包餃子，松把篝火生好后，也跟他們坐在一起開始學著包。
“松，你包的不錯誒。”
應軒窗拿起松包的餃子嘖嘖稱奇，他包的餃子肚子飽滿，形狀規整，一個個大小甚至都差不多。
松驕傲地用大大的手托著小小的餃子：“怎么樣，我雖然不太會切肉，但是很擅長包餃子，人總會有擅長的東西。”
“是的，你還很擅長打獵！”
應軒窗夸獎松，成功收獲了一只鼻孔朝天的風雪鳥。
沙蔥獸肉餡的餃子入鍋，滾燙的熱水逐漸開花，應軒窗加入涼水降溫，如此反復兩次后，餃子隨著熱水在水面上翻滾。
“可以吃了。”
應軒窗給每個人分好餃子，自己拿著筷子夾起一個餃子嘗了嘗。
面皮柔潤，里面的餡料緊實成團，油潤、泛著油花的湯水在其中迸濺出來，沁入應軒窗的口腔中，肉汁的香味和沙蔥獨特的香味交相輝映。
“真好吃啊！”
應軒窗感嘆一聲，開心地啃完了一碗的餃子，他吃飽了，松和月吃了第二碗。
應軒窗變成貓貓形態，晃著大尾巴跳到了月的懷中團成一團，月攬著他，有力的手在他的脊背上摸了兩把，屬于小貓的呼嚕聲盈滿了整個空間。
“最近咪咪獸睡得好早。”松說道。
“可能是累了吧。”
……
——羽現在在做什么呢？在漫天的風雪中發呆嗎？
站在灰果洞門口的應軒窗短暫地思念了一下羽，隨后深吸一口氣，用濕潤的麻布裹住口鼻，把尾巴往腰上一纏，視死如歸地拿起掃帚走進山洞。
“呦呦呦~”
奇怪的叫聲在山洞中回蕩，受驚的長角馬們縮在角落里，自顧自用尖利的嗓音開始恐嚇應軒窗。
正在埋頭掃屎的應軒窗：“吵死了！”
應軒窗面無表情地把沾有獸人味道的獸皮一丟，被蓋住的長角馬終于閉了嘴。
世界安靜了。
應軒窗長嘆一聲，開始埋頭干活。
他把長角馬的糞便掃出山洞，推到一個大洞中漚肥，隨后重新鋪上草木灰和干草，拿了個陶壺蹲在一只母長角馬的身邊開始擠奶。
母長角馬的臉被獸皮蒙住，只能任由應軒窗“攻擊”最柔軟的腹部。
“奶水還挺多。”
應軒窗鉆出山洞，解開麻布，低頭在陽光下一看，陶罐中的牛奶呈現出好看的淡黃色，香味濃郁。
這野獸雖然臭，但是奶確實很香，并且依據系統的介紹，這種長腳馬春末夏初和秋末冬初都會生育子嗣，奶水充盈。
但這些家伙跳得又高，力氣又大，并且成年的長角馬血性極大，應軒窗懷疑自己的山洞也困不住他們多久。
應軒窗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知道自己或許需要更加堅固的、足夠高的石制或者硬木圍欄來困住長角馬，但應軒窗手上沒有技術，能想到辦法，但無法實施。
他放下陶罐，雙手合十祈禱：“青天大老爺們！小貓我今晚上十二點我要抽獎，祈求您保佑讓我抽到點好用的不用每天給長腳馬鏟屎……”
應軒窗吸取以往教訓，這次沒有嘟嘟囔囔一大串神仙導致愿力打架。
他虔誠許愿完，抱著陶罐回山洞，山路上留下了他的碎碎念：“當然不保佑也沒關系屎我還是要鏟的……”
回到山洞，應軒窗找出陶釜開始熬煮獸奶。
既然都是奶制品，那么處理方法應該都差不多。
依照上輩子看美食博主的經驗，應軒窗將獸奶煮沸，保持沸騰狀態超過五分鐘，然后將奶放涼后就可以飲用。
但奶煮的過程中實在是太香了！
整個山洞都盈滿了奶味，這種奶味和那種香精的味道完全不同，是醇厚的、濃郁的味道，應軒窗閉著眼睛吸了兩下，覺得口中的口水正在分泌。
“嘶”
一聲吸溜傳到了應軒窗的耳邊。
“？”
應軒窗睜開一只眼睛，看見門口漏出一個小小的，毛茸茸的腦袋。
“祭司大人～”
隨著小長腳虎的一聲飽含祈求的叫聲，越來越多的小腦袋層層疊疊，如同雨后春筍般伸了出來，它們彼此親昵地挨在一塊，像是毛茸茸香噴噴，摞在一起去的小蛋糕們。
媽呀，太可愛了！
“快進來吧，大家一起喝奶～”
應軒窗笑著招呼他們進來。
“好誒！”
“咪咪祭司我來啦～”
……
“誒，暫時不能喝，會燙到舌頭，都給我坐好。”
應軒窗伸手捏住一只著急小狼的后頸皮往后一推，其他的小狼小虎也跟著一起老實坐下，用渴求的目光看向應軒窗。
“坐好啊，一會兒我說可以喝才可以動哦。”
應軒窗數著面前有幾個幼崽，然后把未完全涼透的奶倒到一個個小陶碗中。
“誒，小花和小朵呢？”
“他們在拉粑粑！”一只月只狼搶答。
“好的，小包。你去喊他們，有好吃的大家一起吃。”
“收到！”
小包扭頭去找自己的小伙伴，應軒窗看著眼前排排坐的幼崽們，靈感一動。
“我們來玩數數，好不好？”
“怎么玩啊，咪咪祭司？”
“報數游戲，我們來先編號號碼，從小珍開始，說‘我是一號，我是一號，三號請回答！’這個游戲不難，大家都會數數，對不對？”
……
應軒窗就像是幼師一樣，帶著幼崽們開始復習鞏固數字的知識，角、朵和包回來的時候，也絲滑地加入來游戲。
大家都玩得很開心，牛奶也涼了下來，一層厚厚地奶皮子在雪白奶液上凝結。
“好了各位，可以喝了。”
應軒窗陪著大家一起玩游戲，玩得自己都口渴了，他看著幼崽們把頭埋進陶碗里，自己拿了杯水喝——沒辦法，他只挑了一只母馬擠奶，分給小朋友們一人一碗，也只有淺淺的一層碗底。
不過也好，這樣這些小孩喝得少，他也不用擔心萬一他們乳糖不耐受身體不舒服里怎么辦。
幼崽們把頭埋進碗里面喝，應軒窗耳邊盡是嘖嘖的聲音。
怎么光喝不出聲啊？原味的獸奶會不會有些膻氣？……
應軒窗蹲下，戳戳小虎毛茸茸的額頭，問道：“好喝嗎？”
“當然……好喝！”
小虎抬起頭，打來一個帶著濃郁奶香的嗝，往后一倒，滿足地抱著碗伸懶腰。舔得比較快的小狼也喝完了，正在圍著陶碗跳來跳去。
這是屬于幼崽們的慶祝儀式，看來這些小朋友真的很喜歡。
應軒窗撐著臉開心地微笑——看來這奶品質不錯。
“你們要是肚子不舒服里記得跟我說。”
應軒窗給小朋友們揉揉肚子：“喝奶對身體好，但喝完奶不要仰著肚子躺著，那樣就對對身體不好。你們在這里玩一會兒，要是肚子不痛就可以出去玩啦！出去玩的時候記得把你們的老師喊過來，我教他們怎么擠奶喝，以后你們和老年獸人每天都有牛奶喝哦。”
……
沾了滿身奶香的幼崽們離開了月的山洞，這時，被冷風吹醒的小多突然停下了腳步，柔軟的塌耳朵機警地抖了抖。
她猛地跳了一下，神色驚疑不定。
小朵問道：“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嗎？”
“不是。”
小多小聲問小朵：“剛剛祭司是不是沒有喝奶啊？我們是不是把祭司的奶給喝了？祭司也還是小孩子呢？”
“對哦對！”
小花跳了一下，說：“那咪咪祭司今天不就喝不了奶了？哇，我有點不好意思！”
“我們給祭司大人也端奶喝吧？”
小包向來是幼崽堆里面的小老大，他眨眨眼睛，說：“大家都過來，我們來商量一下如何給祭司找奶喝……”
應軒窗全然不知道小朋友們為了他喝奶這件事正在苦思冥想，他看著降下來的夜色，決定抽獎。
既然晚上抽不到，那就中午開抽！
成敗在此一舉！
第34章 糖角樹 夜深露重，松用敦實暖和的身體……
“糯米糍！”
【得令！】
糯米糍自虛空中走出，拿著紅按鈕走到了應軒窗面前。
“你抽你抽。”
應軒窗背過身去，不愿意把自己的非酋氣息傳遞給糯米糍。
“那我開抽了。”
糯米糍雖然知道概率這件事不會因為抽獎人的主觀意識而改變，但作為見多識多的系統，他也知道，運氣是多么重要一件事情。
但身為超維度生物，糯米糍怎么會相信所謂的天命所屬呢？
他直接果斷地改代碼作弊了。
貓貓信任我，我怎么能做不到呢？這樣應該可以幫貓貓解決問題吧？
糯米糍閉上眼睛，摁下了紅按鈕。
【鏘鏘~咚咚鏘~】
【恭喜使用者獲得：“積分：10”×6，“木屬性魔法石”×1，“杰克的魔豆”×1，“冰霜瓜種子一包”×1，“《農場實用魔法課程（至尊無敵權威版）》”×1】
【抽獎物品都已儲存在系統中，如果想要使用，請默念“給我XXX”吧！】
“……哦耶！”
應軒窗在聽到積分6個的時候心一涼，但是聽到后面幾個獎勵，心中的驚喜如同煙花綻放。
“你太厲害了！你給我抽到魔法了！”
應軒窗抱著糯米糍瘋狂搖晃，開心得變成小貓在山洞中跑來跑去，時不時撲到糯米糍的身上和它打鬧。
糯米糍也露出了深藏功與利的神秘微笑。
“糯米糍，把魔法書拿出來……額，不對，我要做午飯呢。”
“先冷靜一下。”
應軒窗舔舔爪子哄哄自己，開始為午飯做準備。
今天中午，他準備做些新鮮的饅頭和肉菜湯。
這種菜湯是他父親最喜歡吃的，他家屬于雙職工家庭，父母打工都比較忙，如果中午母親加班，爸爸做飯，他就會做這個方便好吃的湯。
應軒窗先用熱火燒鍋，把苔片燒到青翠，然后加入獸油，下入六個粉皮蛋煎制到泛起金邊，然后加入熱水，放入蝦米，腌制好的瘦肉，撕碎的苔片和蔬菜一起煮。
鮮味很快就被熱水燒出，應軒窗把湯倒出，隨后另外起了一鍋熱水開始蒸新鮮饅頭。
上午出門采集的月帶著新鮮的青菜走回來，他撩開山洞的簾子，手一伸，一只貓就跳到了他的懷里。
“月，我跟你講……”
應軒窗滔滔不絕地把今天發生的，能告訴月的事全部說了一遍，月聽著，面帶微笑地揉應軒窗的背毛。
“看來你一個人也過得很好呢。”
出于擔心，月才在中午專門回來一趟看應軒窗，現在確定應軒窗很會照顧自己之后，他問道:“下午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玩？”
“好!”
松為了帶著狩獵隊獲得更多的獵物，中午不打算回來，應軒窗的大尾巴纏著月的小腿，腳邊坐著胖達鴨，三人吃了一頓很滿足的午飯。
短暫的午睡之后，月帶著應軒窗向東出發，向一片名為“多亞森林”的地方跑去。
“這里有很多這個季節豐收的果實。”
月把脖子上的獸皮袋解下來，將其中的胖達鴨和應軒窗放出來。
“祭司大人！”
云從樹上跳下來，一舌頭把應軒窗舔了一個倒仰。
“誒誒誒誒云姐姐不要舔了！”
小貓躲到月的身下，這才躲開云熱情的舌頭。
月摸摸小貓的尾巴，扭頭看向云，他說：“你們兩個的尾巴真的長得很像。”
云驕傲地伸出自己橘黃色的長毛尾巴。
“我們都是長毛貓嘛，就是我的個子比較小。”
“確實。”
云抖抖一身略微雜亂的長毛，蒼耳和草屑掉了一地，應軒窗又想起來了做梳子的事。
他沒有刻刀可以處理梳子，但幸好的是，他有打制石器，所以也處理出了一些類似梳子的粗糙原胚。
但那些原胚用起來都太過粗糙，經常把小貓的毛發扯下來——看來在冶煉出鐵器之前，應軒窗和月還是要依靠口水來處理蓬亂的毛發。
“祭司，我在那邊發現了一種甜甜的果子。”
角走過來，貼貼應軒窗的小腦殼，說：“我帶你去看看，好嗎？”
甜的！
應軒窗當即就興奮了。
樹叢中，屬于果實季的豐饒隱藏在一片片的樹葉之下，周帶著應軒窗鉆過灌木，穿過一條淺河，來到了河岸邊的一片奇高樹木旁。
“那些甜甜的果實就在上面。”角說道。
應軒窗瞇起眼睛，看向如同空中樓閣的樹冠，隨后雙手圈起給眼前的樹木拍了張照片。
【鏘鏘~恭喜獲得“正在往下掉果實的母糖角樹”照片！有關糖角樹的詳細情報請默念“給我看看情報書”然后自行閱讀哦！恭喜獲得積分：10】
【系統0-123提醒你，糖角樹的果實掉落時，站在樹下會有危險哦！】
“我擦！”
應軒窗被系統的小提醒嚇到，站得離糖角樹遠些，他腳被硌了一下，低頭一看，腳下是一個堅硬的圓形果子，這果子的表皮帶有許多的尖刺，硌在腳心有些痛。
“這就是這棵糖樹的果實。”
角用石頭用力砸開糖角樹，然后把里面的雪白絮狀果肉湊到了應軒窗的嘴下。
應軒窗舔了舔，這糖角樹果實的味道很熟悉，像是蔗糖一般，但比蔗糖要更甜，甜得有些發齁。
“好甜。”月也舔了一口，只覺得自己的舌頭都被甜麻了：“這可比巖蜜甜太多了。”
“yue”
不太擅長吃糖的云直接伸出了舌頭，用爪子在上面扒拉。
應軒窗也覺得這果子空口吃不好吃，他眼睛一轉，心想：這么甜的果肉，可以用來提取糖塊啊！
“我們多摘些吧，回去我把里面的糖提取處理。”應軒窗摩拳擦掌。
云聞言，充分發揮自己熱衷于爬樹的愛好，扒著糖角樹深灰褐色的樹干就往上爬，待到爬上頂端，她伸手輕輕搖晃樹枝，如同石頭一般的糖角果掉落，隱沒在秋季的落葉中。
“小心！”月抬頭大喊：“你就抱著樹干，不要踩那些小枝。你多重你心里沒數嗎？”
已經靠著上樹能力吃掉了不少果子，以至于肚皮上厚厚一層原始袋的云驕傲地說：“知道了知道了，我把自己喂得很好這是我的本事嘿嘿……”
對于云這種四肢著地的獸人來說，爬樹獲取果實也是一件危險的事。應軒窗游戲擔心地緊盯著云。
他心想，還是要讓羽和松過來采摘這些果實比較合適，但羽現在在雪山上，松最近身兼兩職，每天忙到回家倒頭就睡——等一段時間吧！反正糖角樹的果實大部分還沒成熟。
“好了，已經夠啦！”應軒窗大喊：“快下來吧云。”
“好的咪咪祭司！”
云從粗壯的樹干上往下跳，借助四周的樹木迫降，如同李小龍一般帥氣，然后剛一下來，就被月摁著打了一頓。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下來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月一屁股坐在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云身上，說：“再有下次我就跟南告狀，讓他今年不跟你一起生幼崽……”
“呦呦呦，你可都想到生幼崽的事情了嗎？怎么，真喜歡上那條蛇了？我聽說蛇可是有兩根……”
應軒窗正聽得津津有味，耳朵卻被臉通紅的角捂住。
“小朋友不要聽，走，我們去找點別的好吃的。”
角拖住應軒窗的屁股，帶著貓狼狽地遠離了正在進行限制級談話的二人成年獸人。
——采集隊回到風雪部落的時候，月亮已經高高地掛起來了。
應軒窗縮在月的懷抱中，正在輕輕地打呼。
“他最近真的睡很多。”
云湊過來捏捏應軒窗的臉頰，說：“生病了嗎？”
“不是，只是他最近在做一些新東西有些累了。”
月隱藏了應軒窗的身體狀況，他有些擔憂地揉揉應軒窗敦實的后脖子，希望羽趕快回來，幫忙確定并挖掘屬于應軒窗的洞穴。
“月哥哥~”
屬于幼崽的聲音在門口悠悠響起。
月把應軒窗放到獸皮堆中，走到洞口扭頭一看，幾乎所有的幼崽都安靜地站在夜色籠罩的石路上。
“小朋友們好，你們有什么事？”
“我們來給祭司送奶喝！”小包高聲大喊：“小花和小多！”
“嘿呀！嘿呀！”
小花和小多一人抬著石鍋的一邊，把滿滿當當的一鍋獸奶放到了月的面前，隨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氣，月摸著她們的脊背幫她們順氣。
小包酷酷地解釋：“我們今天喝了祭司的奶，所以這是我們自己親自擠的，我們一起請祭司喝！我們已經求圓姨姨煮過了可以喝，很香很甜，不過加熱了會更好喝！”
“祭司也是小孩子，我想他也會喜歡的。”
“誒呀，謝謝你們~你們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幼崽！”
月挨個摸了摸，目送幼崽們驕傲地跑遠。
“該做晚飯了。”
月一邊做飯，一邊燒了篝火加熱獸奶，奶制品濃厚的香味在空中擴散，讓應軒窗在夢中肚子咕咕叫。
好餓！好想吃牛奶蛋糕蛋撻瑞士卷拿破侖奶凍……
“哇啊！”
應軒窗驚坐而起：“好香哇！”
“睡醒了就過來吃飯吧。”月溫和地笑著說：“晚上我們吃花卷饅頭和炒菜。你的幼崽小伙伴們給你送了獸奶喝……”
月把幼崽們給他送奶喝的緣由和經過跟應軒窗說完，應軒窗翻滾大笑，和月、松一起分了獸奶喝，三人的身上都染上了濃重的奶味，夜深露重，松用敦實暖和的身體堵住石洞的風，守護著哥哥和弟弟一起睡著了。
“你說大哥什么時候回來呢？”在一片寂靜中，松夢囈般說道。
“很快的。”月閉著眼睛給小貓洗臉，他說：“他不會放心走那么久的……”
第35章 《農場實用魔法課程（至尊無敵權威版）》^……
在應軒窗每天苦著臉照顧長角馬的時候，彩、圓和另外幾位老年獸人帶著幼崽們主動請纓接下了這個重任。
應軒窗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否應該把這個重任交給他們，他們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
每天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老年獸人們就開始清理長角馬糞便并且更換糧草，幼崽們則拉著小車，把糞便拉到應軒窗指定的堆肥地點。
應軒窗思量了幾日，仍舊堅定地想拒絕。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這個活肉眼看著雖小，但是干起來非常辛苦，不是個養人的活，幼崽們干的活少還可以，老人們萬一受傷，恰逢冬日，身體一時半會兒是養不好的。
“不，祭司，這個活既然我們可以干，我們就一定要干。”
彩搖頭表示了自己的堅決。
她代表老年獸人和幼崽在應軒窗面前俯下身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祭司大人，我們是在用勞動換取食物。”
彩用自己編了不少彩色辮子的頭顱懇求地蹭應軒窗，“您給幼崽獸奶是極好的，豐富的營養可以讓他們長大，可我們已經老了，您還愿意給我們獸奶養著，我們很愧疚的。”
“在別的部落，很多老年獸人會因為無法捕獵分不到食物，在雨季或者雪季活活餓死的，您和族長每次還給我們分好肉好菜，我們非常感激。”
“就讓我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嗎？幼崽們和我們一樣，他們也很希望可以幫上忙的。”
“是的，我們也很有力氣，可以干活！”
幼崽代表小包莊重地叫了一聲。
嗚嗚，大家都好好啊。
應軒窗眼睛有些濕潤，他輕輕蹭蹭彩的臉頰，說:“好，那就麻煩你們幫忙了。你們放心，今年冬天我不會讓你們挨餓的。”
他笑笑，用一個哈欠掩蓋住自己濕潤的眼睛，說:“我等會兒給你們拿好吃的!”
“噢耶。”
小包頓時覺得渾身是勁兒，拖著自己掛在脖子上的小板車快樂地貼著應軒窗的小腿蹭。
應軒窗彎腰輕輕撫摸小包銀灰色的額頭，心道：風雪部落的獸人都如此誠懇樸實，想必未來這個部落會更好的。
如果羽看到這個場景，想必會微笑吧？但他現在又在做什么呢？
應軒窗的思念絲絲縷縷，幾近無聲。
胖達鴨敏銳感知到了他的情緒，貼在他的小腿上安慰他。
——現在有了奶、蛋和淀粉，應軒窗準備做蛋糕和獸奶面包犒勞辛苦的獸人們，首先，他需要解決糖的問題。
依照記憶中對蔗糖的印象，應軒窗把糖角果的果肉用木勺全部挖出來，然后加水，用石鍋燉煮，直到鍋中的果肉漿液融化，只剩下少量的絮狀物還在漂浮。
隨后，他用麻布對煮沸的漿液進行過濾，在麻布上逐漸積累起一團乳白色的細線后，他將剩余的漿液大火猛煮，很快，水汽蒸發，整個山洞變得濕潤溫熱。
趁這個時候，應軒窗用奶、糖漿、面粉和粉皮蛋做了一份面包糊，放在一旁靜靜等待發酵。
從糖角果中提取處理的糖漿在高溫的作用下逐漸蒸發，濃稠，最后凝結成為了一塊純粹的紅褐色漿塊，應軒窗往其中埋入麻線，糖漿結晶，隱約可以看見紅褐色的糖塊。
在這個時間里，應軒窗要做一件偉大的事——那就是猛抽蛋白。
“靠你們了！”
應軒窗對著自己手臂上的薄薄一層肌肉深情告白，隨后拿出四根筷子以一個固定的角度并在一起，開始攪打放在木盆中、已經加入糖漿的蛋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應軒窗卻不敢有任何懈怠。約過二十分鐘左右，木盤中的蛋白蓬松變大，像是雪白的云朵，應軒窗把四根筷子往里面一插，四根木筷子就這樣立在蛋白霜里面，并沒有倒下。
“累死了……沒想到有一天又要手打蛋白霜了。”
應軒窗把木盆一丟，累得大喘氣，但他又不由得想到了些屬于疫情時代的記憶，那時候家家戶戶都在做電飯煲蛋糕和涼皮，應軒窗也是那時候照著網上的教程學會的。
雖然是苦中作樂，但現在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應軒窗輕輕地笑了兩下，然后依照記憶中的比例開始調配蛋糕糊。
蛋黃、面粉和蛋白霜混合而成的蛋糕糊微微發白，從上往下倒的時候可以看見清晰的折疊紋路，應軒窗認為這個狀態已經可以進烤箱了，他端著兩個陶鍋往下走。
“看看我的‘烤箱’怎么樣了。”
因地制宜，應軒窗的烤箱是一個在土山上挖出的洞，里面用泥混上干草、膠樹汁水做了一層殼，應軒窗在小坑里早早放好了煤炭，現在這小洞里面灼熱，那一層防止泥土掉落的殼也已經干透。
應軒窗把第一批蛋糕糊和面包胚放進去，用陶片蓋住洞口。
“糯米糍糯米糍，呼叫糯米糍！”
趁著四下無人，應軒窗準備偷偷卷一下魔法，他變成小貓，窩在糯米糍的膝蓋上看書。
樸實無華的牛皮紙封面翻開，首先是一封歪歪扭扭的手寫信：
“你好，魔法的初學者。
我是來自橙子鎮的多蘭·林，在大學畢業之后，我選擇成為了一名為軍部提供魔法食物的農場主。
每日游蕩于森林與農場之間，我擁有了許多關于魔法的靈感。在我一百歲生日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忘記了不少事情——天哪！我的記性本來就不好！
在某一天我忘記了給我的愛人準備香甜莓果蛋糕，以至于他抱著粉色鴨子，罕見地與我冷戰的時候，我意識到我必須要記下來什么東西，于是我寫了日記，也寫了我的那些魔法小把戲。
我的魔法殺不了人，也對抗不了黑暗，它們是樹木和水的眷屬，唯一的用處就是讓植物和動物們過得更好。
我希望這些魔法會讓你的農場變得更好。”
糯米糍翻過一頁，應軒窗看到了一行大字“再再再……再版說明。”
“你好，魔法的初學者，我是來自橙子鎮的魔法師多蘭·林。
我沒有想到這本魔法書的出版會如此火爆，這并不是我原本的規劃，他甚至讓我擁有了魔法部認證的高級魔法師資格證和魔法教師資格證！
如果我在大學通過了這兩門考試，可能我現在是個魔法教師？但比起被稱為老師，我更喜歡被叫做農場主。
我希望這些魔法會讓你的農場變得更好。
PS:在這個版本里，我補充了幾個無傷大雅的小把戲，都是我逗我愛人的小玩意兒，希望你喜歡。”
“純粹的農場主啊這是。”
應軒窗嘖嘖稱奇地跟糯米糍交流。
“這是一位非常厲害的魔法師著作，但很明顯，他沒覺得自己很厲害呢。”糯米糍說：“我翻頁啦？”
紙張一頁頁往下翻，應軒窗看到了不少魔法小妙招，比如如何讓植物根系發達到自己頂出身邊的雜草，如何讓水管自行連接，如何利用附魔稻草人驅逐會偷吃莓果的烏鴉等……但這些魔法的前提，就是應軒窗要感悟魔法元素。
高級魔法師多蘭·林是這樣說的:“魔法元素的感知不能依靠語言形容，當你意識到這個世界有魔法的時候，你就能感受到元素就在你的身邊了。”
“以我的身體感知來說，如果你揮舞魔杖的時候可以看見漂亮的光粒，那就證明你有魔法的天賦哦!”
糯米糍：“你有抽到一根老魔杖來著，要不要試試看？”
應軒窗猛一點頭，變成人形，從糯米糍手中結果老魔杖開始照著書本揮舞。
他的不成章法，自然也沒有效果，糯米糍翻出一些簡易小魔法讓他試一試。
隨著他的嘗試，他手上的手鐲閃閃發亮，某個瞬間，那草熒之神饋贈的禮物融化，纏繞，讓枯木一般老魔杖長出了新芽。
“！”
應軒窗和糯米糍震驚地對視了一眼。
“再揮舞試試看！”
應軒窗用力點頭，忐忑不安地揮舞了魔杖，在這一次的視野中，他終于看見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空中粒子閃爍，一些若有若無的眼睛悄然睜開，將不分悲喜的眼神落在了應軒窗的身上，應軒窗看見了自己的心臟，里面盛滿了金色的液體。
這就是魔力，應軒窗已有明悟。
糯米糍說:“你看見啦？”
“哇！好多煙花一般的小球球！”
應軒窗忍不住又揮舞了幾下，漂亮的五彩粒子們在他的面前跳舞，屬于木和水的雙色粒子期期艾艾地纏繞著他的魔杖表達親昵。
“讓我們從最基本的魔法學起。”
在魔法書的指揮下，應軒窗準備練習一個名為“水球牽引”的魔法，這個魔法可以把水從河中取出，然后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水灌溉作物。
糯米糍端著牛皮紙書，如同對著幼兒講童話故事的老師一般開始念書：
“魔術師需面對著河水，往左邊旋轉手腕，然后輕點三下，感受到手腕阻力之后往上提，同時默念對水的親和咒語。”
“這邊推薦的親和咒語，是‘水庇佑，水守護，水滋養萬物，請尊貴的水協助我’——總之請讓我們夸夸水魔法粒子吧！這些驕傲的小粒子喜歡被夸獎。”
“在看到水元素隨著手腕往上匯聚成球之后，便可用手帶動小球移動，初學者請注意安全，水球隨時都會破裂——”
“哇!”
水球應聲破裂，砸在了應軒窗的頭頂上，濺起一朵水花，應軒窗被秋冬冰冷的水沖得渾身一抖。
但他依舊很開心。
“我學會魔法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應軒窗都在勤勉練習一些簡單的魔法，在糯米糍這個超智能溫度計和鬧鐘的提醒下，面包和蛋糕也一爐爐地出鍋。
這也提醒了應軒窗，要做個時鐘，要不然獸人將來自己做蛋糕，會被困在烤爐前沒法挪動。
夜晚降臨，香甜的味道飄得很遠，獸人們圍了上來。
應軒窗和月一切分割了蛋糕和面包，風雪部落的獸人人人都有了一個小圓包和一個點綴著一抹噴射奶油的小三角，大家紛紛意識到了獸奶的美味，摩拳擦掌準備捉更多帶幼崽的母獸回來。
應軒窗點頭答應了，因為他現在已經擁有了可以解決養殖問題的“魔豆”魔法，系統甚至貼心地為他配齊了魔豆。
渾然不知糯米糍篡改獎池的應軒窗決定下次還讓糯米糍抽——
反正總比他抽強。
第36章 魔豆藤蔓 全世界還有誰會魔法，這世界……
月亮高高掛起，長葉草巖山上下一片呼嚕聲，就連胖達鴨都縮成一團，躺在木碗中睡著了。
應軒窗悄悄走出山洞，走到了巖山的背部，他低頭看去，山下那一塊牧草豐茂的土地無邊無際地延伸出去，在經過一個斷崖之后與沼澤地相連。
應軒窗想把這塊地方圈起來，作為長角馬的食物。
“糯米糍，把杰克的魔豆給我。”
一枚豌豆狀的小種子從糯米糍乳白色的小手遞到應軒窗細長的手指間，應軒窗摸摸那青綠色的種皮，低頭，把那枚豌豆狀的小種子埋入土。
老魔杖轉圈，輕點，屬于草木的力量蜿蜒而上。
杰克的魔豆生根發芽擠破土壤，盤旋蜿蜒，隨著應軒窗的手腕在土地上蔓延，圈住一塊土壤豐茂的土地。
“哇，我竟然一次就成功了……啊。”
應軒窗有些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淚水擠出眼眶。
糯米糍戳戳應軒窗的手臂。
“今天練習太多了哦，你的魔力已經榨干了。”
應軒窗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他金色的心臟現在失去了大半色彩，只剩下少許金色液體在心臟底部緩緩流動。
“可是我們的柵欄還缺個門。”
應軒窗嘀嘀咕咕。
“明天早上也可以哇……”
糯米糍的大圓眼鏡轉啊轉，突然，他看見杰克的魔豆伸出了一根觸手，似乎略有所思。
“魔豆聽懂了。”
糯米糍指著觸手說。
應軒窗抬頭看去看去，青綠藤蔓上瞬間蔓延出了無數細小的枝條，他們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扇門。
這扇門“噗嚕嚕”開出一框黃色小花，魔豆說，他會識別誰可以機內這扇門。
“謝謝你！魔豆先生!”
嗚呼，大功告成!
應軒窗很開心地轉圈，很想大喊，但在這個寂靜的夜里面，他沒有辦法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別人——除了羽。
月光如水，應軒窗有些思念。
他遲疑片刻，又揮舞魔杖，指揮著藤蔓把他抬起。
杰克的魔豆非常聽話，他帶著應軒窗往更高的地方飛去，他們穿過云，看到了獸人大陸的瑰麗景色。
應軒窗坐在魔豆上，靜靜地想:羽在哪座雪山上呢？
像是回應應軒窗的思念，風悄悄劃過應軒窗的眼睛，應軒窗仿佛看見了雪白的羽毛從眼前吹過。
“羽哥哥走多久了？”
“三天哦。”
應軒窗抱住糯米糍搓搓，輕聲說：“才三天嗎？”
糯米糍安靜地貼貼應軒窗。
應軒窗的思念很安靜，他沉默了一會兒，視線開始往更遠的地方看去。
大陸無邊無際，直到消失在濃霧之中。
因為視野廣闊，應軒窗又學會了魔法，他的貓瞳也看見了不少更奇怪的東西，比如西南邊的山頂有著通天的深藍色光柱，北方的精靈們如同一團霧氣一般，正在往這邊飛來……其中，在他們部落的西南邊，有一些漆黑的粒子正在空中飛舞。
這股能量讓應軒窗非常不舒服。
應軒窗急忙翻開書，發現他的小老師是這樣介紹的。
“魔法師如果出于邪惡的目的引發元素，那么元素也會墮化為來自黑暗的邪惡力量，一個壞魔法師，可能會使一塊地方的魔法元素都變得惡毒。”
“我親愛的初學者朋友，如果你面對這種情況，我的建議是快跑!然后將這種情況以書面形式報告給軍部或者魔法部。”
“畢竟，我向來是如此解決這個問題的。”
老師你……
好慫。
可是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初學者魔法師，沒有軍部和魔法部可以幫我啊!
應軒窗又翻過一頁書。
“但如果你必須面對，我會教給你我唯一會的一個傷害咒語。
它名為“生機剝奪”，魔法師可以奪走邪惡法師體內僅存的魔法粒子，隨后這邪惡法師便會原地墮化，陷入地底的黑暗。
但這魔咒很難學，并且使用者也會因為付出代價，不過不用擔心，這些代價很快就會再次補償回來。
希望你沒有要用到這個魔法的一天。”
……
第二天，應軒窗被一聲又一聲地驚呼吵醒。
他翻了個身坐起來，微微睜開眼睛，隨后被蹲在床邊炯炯有神的月嚇得猛一清醒。
“祭司，后山出現了會開門的藤蔓!而且他們好粗——”
月比劃道:“像一座山一樣！我想只有你能做到這件事情了。”
應軒窗嘴角一拉，露出邪魅的微笑。
“嗯哼。”
他無比驕傲:“全世界還有誰會魔法，這世界上最厲害的貓貓就是我！”
月被他逗笑，伸手大力揉搓他的額頭毛。
“走吧我們最厲害的貓貓，有些獸人有點害怕你的魔法，你要跟他們解釋的。”
應軒窗洗臉刷牙后，跟著月一起來到后山，將這件事告訴了所有人，但出于隱匿的心態，他并沒有把自己學會魔法的事情說出來，只說這藤蔓圍欄是獸神的恩賜。
獸人自然開心，有了這個圍欄，他們通過陷阱捕捉的野獸都有了居住地，未來的獸奶供應會更加的豐富，他們的幼崽會過得更好。
為了以示慶祝，他們想高高地把應軒窗拋向空中——
這是風雪部落的成年獸人愛好之一，拋幼崽。
獸人們會這種愛好，是上一屆族長風教的，他是只樂觀開朗的長腳虎，從小就格外喜歡攀爬到高處，但生出來的長腳虎幼崽月有著輕微的恐高，于是他每天都叼著那時候還是個黃撲撲小團子的月拋得唧唧叫。
成年獸人們覺得唧唧叫的幼崽很可愛，于是這種愛好就傳承了下來。
對于這種傳承，應軒窗表示相當無語：能不能學點好的！天天就喜歡玩幼崽！
但看著眼前這一張張興奮而祈求的臉，應軒窗也說不出來什么拒絕的話。
“……”
月：“他答應了！”
興奮的獸人們托起應軒窗往上一扔。
“啊啊我怕高！”
“沒事，就扔三下！”
應軒窗遲疑，依舊無法克制恐高本能，他變成了小貓，聳著一身乳色毛發，爪子也應激般伸出。
喂，這樣子我會劃傷人的！
一直在默默觀察的藤蔓察覺到應軒窗的狀態，無比緊張地伸出一根藤蔓觸手，拖著應軒窗的屁股把他舉了起來，隨后溫柔地放在地上。
“謝謝你，小藤蔓，以后你就叫做漫漫，好不好？”
魔豆藤蔓點頭，接受了這個不出所料非常樸實無華的名字。但他依舊很開心，哼著屬于植物的小曲，在自由的，漫無邊際的原野上生長，蔓延，很快圈住了一整個長葉草巖山。
獸人們跟著魔豆的藤蔓興奮奔跑，好奇地蹭蹭貼貼，漫漫伸出一根藤蔓，好奇地撫摸獸人們的皮毛。
他很喜歡皮毛的觸感，開出了許多在這個季節不應出現的鮮艷花朵。
——以后就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
小貓形態的應軒窗站直，叉腰大笑三聲。
隨后他摸上漫漫堅硬青翠的身體，低聲囑托道:“如果有不是我們部落的人，記住他們的味道。”
漫漫點頭答應。
太陽逐漸升高，今天應軒窗選擇帶著胖達鴨跟著狩獵隊一起出門，準備再挑些合適的幼崽和母獸帶回去。
長葉草巖山第二層的山洞中，幼崽小包被母親云拍拍屁股叫醒，跌跌撞撞地跟著親爹南一起去到河邊洗臉刷牙。
南用濕麻布擦過小包蓬松的銀灰色毛發。
“父親，為什么你是黑色的？我是灰色的？”
小包很喜歡爸爸媽媽的顏色，一個是純黑，一個是帶有紋路的黃褐色，他看著自己灰撲撲的爪子，覺得自己不好看。
“以后換毛，才是你真正的顏色。我們月之狼幼崽小時候都是你這個煙熏火燎的顏色，這樣可以隱藏在石塊之間。”
小包把自己的爪子啪一下放在岸邊的石頭上。
我和石頭確實是一個顏色！
小包的嘴巴上的小胡須抖抖，開心地炸毛。
怎么又興奮起來了？在開心什么呢？幼崽的心思真難猜。
南耐心地等小包玩完，用嘴吻懟小包的屁股催促:“走，我送你去找彩阿姨。”
小包被父親送到了彩的身邊，他跟嘰里咕嚕地說了自己顏色和石頭很像這件事。
“哦，是嗎？看來我們小寶可以躲在石頭縫里面捉迷藏了！”彩哄哄小包，隨后對南說:“把小包交給我吧。”
“好，多謝。”
“哇父親要去打獵了！”
小包站起來貼貼南的鼻頭，說：“晚上見，我要吃天南星！”
“遇到了就給你帶回來。”
南輕咬小寶的嘴筒子，說:“在幼兒園老實些，不要搗亂。”
“我一直很老實！”
小包看著南的背影炸毛:“我很乖的！壞父親，我要跟母親告狀！”
“好啦好啦……”
彩把小包往后山推，說:“祭司大人給野獸們做了個圍欄，小包猜猜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哇！”
小包人立起來，努力后仰，看向深綠色的藤蔓，他說:“野草怎么長到這里啦？嗯？我記得我們門口也有這種野藤子！”
“這是祭司大人祈求的神木，名字叫做漫漫，他可以保護我們的。”彩跟幼們強調道:“不準對神木不敬哦，要把他當做是祭司大人的朋友好好對待！”
“好的，老師。”
幼崽們一疊聲答應了，隨后套上自己的小板車開始拉糞便，在糞便處理完之后，個別淘氣的幼崽爬上藤蔓游玩。
小包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抖著灰色的長尾巴，咬著藤蔓一步步往上走，其他的幼崽走到一半就選擇在某朵黃色小花旁邊睡覺，而小包鍥而不舍，最終，他站在了藤蔓的頂上。
“哇咔咔！”
小包覺得自己就是幼崽中最厲害的！
他站在一片翠綠的葉子上往森林正在洋洋得意，這時，他聞到了一股很誘人的香味。
這種香味不是肉的香味，也不是花的香味，而是一種氤氳的潮濕香氣。小包從未聞過這種味道。
好香啊。
小包控制不住自己，一步就從魔豆藤蔓身上掉了下去，摔得鼻子流血。魔豆藤蔓都被嚇了一跳，遲疑地伸出觸手跟著它。
“過來。”
小包聽話地往森林邊緣走去。
——呼蘭雪山上，一座小雪山拱起，雪花簌簌落下。
羽睜開血紅的眼睛，看著肚皮下面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來取暖的雪巖獸一家三口，沉默了片刻。
雪巖獸是生活在雪山上的嚙齒動物，他們在秋冬會挖洞冬眠，不知道這一家三口怎么想的，竟然選擇了窩在羽的身下。
他們可能還能得意，以為自己挖到了可以發熱的溫泉石。
羽耐心地遮著風雪，等了一會兒，發現雪巖獸還沉浸在“我去巖石動了我是不是還沒睡醒”的驚訝中，于是只得瞇著眼睛無奈地說:“還不快點挖洞？想被我吃了嗎？”
受驚的雪巖獸開始吭哧吭哧地咬起了巖石，速度奇快，很快消失在了羽的視線中。
這雪巖獸不好吃也不聰明，想必軒窗不會喜歡的。
羽放過了他們。
雖然他的發情期還沒結束，但羽已經無法忍耐往常已經習慣的寂寞。
他抖抖翅膀，振翅而飛。
第37章 惡意 安全感伴隨著云霧一般的香氣圍繞……
小包從來沒有獨自走過這么遠的路，他走得腳都痛了。
他跌跌撞撞穿過魔豆藤蔓，踩過一指粗細的栗木樹，穿過圍繞著長葉草巖山的森林，深入了西南邊的一片森林中。
氣溫正在逐漸降低，小包打了個哆嗦，在寒冷與霧氣中清醒了過來。
在他的身邊，一層又一層茂密的紅色花朵卡開在細細的葉片上，灌木中，纏繞的黑紫色藤蔓在枝葉下伸出紫黑的尖刺。
這顏色讓小包不舒服，但小包回頭看去，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糟糕！
小包的尾巴僵直，感覺到了不對勁。
我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這里可是迷霧森林！
爸爸說過他們捕獵都會繞過這一片的！
“嗯？又有小東西進來了？”
恍若夢囈的聲音在密林中回蕩。
“是一位小朋友……”
稀稀疏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小包的心跳猛地一頓。
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彎下腰把自己埋在了灌木中。
四周安靜到了詭異的地步，連蚊蟲的聲音都聽不到，小包第一次如此明顯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腳步聲消失，小包的心跳猛然一頓。
“找到你了。”
小包頭皮一緊，抬頭看去。
一只長滿了紅花的四蹄生物沖著他張開了笑著的嘴，密密麻麻，一直長到喉管中的牙齒層層疊疊。
“啊！！”
小包驚叫一聲，飛快向外跑去，但馬上，他的后肢被一腳跺住。
咔啪。
小包的后腰劇痛無比，隨后失去了感覺。
“完了，要死了。”
小包閉上眼睛，眼淚奪眶而出，但他依舊不屈不撓，爪子在濕潤的土地上扒拉著想要從四蹄生物的腳底下爬出。
腥臭的口腔和紅花迷幻的香味越來越近，小包的嚎叫也越來越歇斯底里。
“救命！救命！爸爸!媽媽！……”
——凄厲的叫聲在迷霧森林中讓魔豆藤蔓找到了小包。
“啪！”
盛怒的藤蔓如同蟒蛇，一尾巴把四蹄生物的嘴巴抽開。
洶涌的深綠色如同海水，沖開了四蹄生物一直踩在小包后腰的腳，魔豆藤蔓裹住軟綿綿的小包，迅速后撤。
四蹄生物憤怒地追逐藤蔓，但凡他觸碰到的藤蔓都染成了青黑色，破碎成一地的碎屑。
——幸好，魔豆藤蔓跑得很快。
“……”
正在給野獸喂食麻藥的應軒窗心臟猛地一跳，他忍不住皺起眉毛，無法克制地回頭看去。
眼前的平原依舊安靜祥和，遠處的森林郁郁蔥蔥，隱約可見的長葉草巖山依舊安寧。
但應軒窗總覺得心緒不寧，他盯著長葉草巖山看了一會兒，在捕捉到一縷青煙的時候猛然站起。
“失火了！我們快回去！”
濃煙和火光隨著狩獵隊走近的腳步逐漸席卷而上。
應軒窗看見火花順著樹叢從山后向山前燃燒，火舌舔舐這長葉草巖山黑灰色的巖石，魔豆藤蔓正在抵抗著這些火，蓋住了山洞，守護著沒能逃出的獸人。
“幼崽們還在后山……”
應軒窗忍不住出了一身白毛汗，他叮囑松說：“你們用獸皮袋裝水去澆水！先從后山開始！”
南一馬當先，拎著獸皮袋就跳進水中，在水沾濕自己的毛發之后，鉆進了濃煙中。
他在擔憂自己的幼崽，應軒窗也很擔憂，但他還是攔住了南。
“你現在進去會把自己嗆死！”
“把這個系上，蓋住你的口鼻！”
應軒窗把濕潤的麻布扔給南，南被迫停下，但隨后還是咬牙系上了麻布。
不夠，還是不夠。
獸人們前仆后繼地進入火焰中，但單純的水已經無法撲滅這場大火，應軒窗深吸一口氣，拿出了老魔杖。
雖然是初學者，但我可是已經學會了一兩個魔法的！
“水庇佑，水守護，水滋養萬物，請尊貴的水協助我……”
應軒窗蹲在河水邊，將這句話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他能感覺到身體內的能量在抽離、壓榨，他的心臟有些絞痛。
他睜開眼睛。
在他的頭頂，水匯集，交融，旋轉，已經演變成了水龍卷，這深黑色的水龍卷內蘊含著狂暴的力量，讓應軒窗想到了上輩子見過的北美颶風。
應軒窗在四周火焰的喧嘩中，對著水元素說：“請幫幫我……”
漩渦扭曲，變形，在應軒窗期待的目光中猶如一條深海巨鯨般轟然壓到了長葉草巖山上。
火熄滅了大半，被灼燒得青黑的魔豆藤蔓褪下了一身深青色的皮，重新蔓延。
應軒窗送了一口氣，剛剛想要站起來，眼前一黑。
“咪咪！”
“達達！”
……
應軒窗最后的視線中，他看見了月、云還有藍天之上漂亮的白色飛鳥。
——“小包還是沒有找到嗎？”
“我和彩從巖洞中出來的時候，火已經燒大了。于是我急忙帶著孩子們鉆進了山洞中，那時候我就沒有找到小包……”
在討論聲中，應軒窗蘇醒過來。
他首先感覺到的是溫熱，一只手在撫摸著他的頭頂和脊背，讓他抽痛的身體在溫熱中散開。
熟悉的氣味讓他放松了下來。
“你醒了。”
“……嗯。”應軒窗迷迷糊糊地講：“情況，怎么樣了？”
羽摸著應軒窗的脊背，說：“火已經全部熄滅了，大家都沒有受傷，除了小包，他失蹤了。”
“！”
應軒窗驚坐而起。
這時，他耳邊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主人，這邊，有一條小狗受傷了……”
應軒窗眨眨眼睛，從羽的懷抱中鉆出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羽看著他的背影，對著雙目赤紅的南和云說：“你們跟過來。”
“在這里，在山腳下，漫漫正包著他。”
應軒窗跟著魔豆的指引，在巖山山腳下的樹叢中，找到了一團紡錐形的魔豆藤蔓。
“小包，小包。”
應軒窗扯開藤蔓，輕輕揉著那灰色的毛發。
魔豆藤蔓不愿意放開小包，它說：“受傷了……”
小包的鼻子，嘴角都有鮮血流下，一看就受了很重的內傷。
應軒窗撩開藤蔓一看，心痛到窒息。
他剎那間眼睛就紅了，隨后立刻用身軀遮住小包父母擔心的目光，迅速兌換一份高階療愈藥劑全部倒進小包的嘴里面。
“……哈！”
小包大喘氣了幾聲，睜開了深藍色的眼睛。
“咪咪祭司！”
應軒窗摸摸他的額頭，說：“感覺怎么樣？”
“不痛了誒。”
小包從魔豆藤蔓中走出來，一腳踩在了濕潤的地面上，他扭扭屁股，說：“我的屁股也好了！剛才被怪物踩斷了……”
云和南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紅了眼眶，氣得恨不得殺人。
“小包，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自己跑出去。”
羽把小包抱起來，放在鼻下輕輕聞了兩下，隨后遞給了著急的南和云。
“身上還疼嗎？”
云手臂有些顫抖，她珍惜度抱著只有手臂長的幼崽，臉頰貼著小包的嘴吻。
“父親母親我現在一點事都沒有！咪咪祭司的湯很好喝……”
小包安慰地用渾身的絨毛緊貼父母，他打了個哈欠，說了所有發生的事情，說著說著，他困倦般閉上眼睛，縮在云的懷中睡著了。
“這件事我和祭司會調查的。”
羽輕拍南的后背，說：“小包身上的味道我很熟悉，非常像霧和靜去世那天我聞到的味道。南，云，我以祭司的名義向你發誓，小包受了什么樣的傷，我會讓那害他的家伙也如此。”
“……如果發現了到底是誰，記得喊上我。”
南咬牙輕搖頭：“有些仇我必須親手報復。”
……
一番火災雖然驚險，但是長葉草巖山因為有魔豆藤蔓的保護，并沒有損失太多，除了那幾只倒霉的長角馬成為了烤肉之外，大家很快就在羽的安撫下平靜下來，開始打水擦拭被熏黑的石山和藤蔓。
驚懼并不會因為安撫而平靜，而勞動可以，在漫長的勞動中，獸人們甚至開始打趣彼此漆黑的手和鼻腔。
羽和應軒窗也在其中，他們擦拭著魔豆藤蔓漆黑的縫隙，偶爾會對視一眼，應軒窗本來想問你在雪山上是不是沒吃飯怎么變瘦了？
但是經歷了這么多事，他疲憊地說不出話來。
“吃飯啦！”
今天的晚飯是月帶著采集隊一起做的餃子，個個餡大皮薄，圓如金寶，但大家肉眼可見都沒有什么胃口，就連松都吃得比平時少。
長葉草巖山的廣場上燃起了篝火，巡邏隊二人一組，輪換場地巡邏，老幼婦孺們暫時全部睡在了一個山洞中，母獸在外層守護著幼崽們。
小包雖然睡著了，但是肢體依舊有些幻痛，半夜總是輕聲叫痛。他的父母把他夾在了中間，輪流舔舐安撫它。
應軒窗壓榨自己，造成了魔力虧空，心臟總是不時抽痛，他在極度疲倦下勉強睡了一會兒。
但他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熊熊燃燒的大火和小包扭曲的頸椎與后肢。
太可惡了。
太可怕了。
憤怒與恐懼讓他心神不寧。他從月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說:“我去找大哥商量一下事情。”
“嗯。”月眨眨明黃的眼睛，目送應軒窗找到門口矗立守護的白鳥后，才放心地再次閉上眼睛。
“睡不著嗎？”
羽輕輕摁住應軒窗的手臂。
“嗯。”
應軒窗蔫蔫的。
“走，我帶你出去逛逛。”
羽帶著應軒窗飛到了廣場旁邊的篝火附近，換回了值班的松。
應軒窗變成人形，有氣無力地靠在羽的身上。在篝火的照耀下，他眼中逐漸開始有星星點點的淚光。
“本來你回來，我想和你說我學會了魔法，做出來了糖塊，還養了好多的長角馬，我想跟你說，獸神賜予我的藤蔓漫漫很可愛，很聰明……”
說著說著，應軒窗忍了一天的眼淚掉了下來。
“可是著火了，小包也被欺負了……”
粗糲溫熱的手指抹去應軒窗的眼淚，羽說:“對不起，我該早些回來的。”
“不怪你，你在雪山上都餓瘦了，回來還沒有好東西吃……”
應軒窗非常后怕，如果沒有漫漫，如果他沒有學會魔法，那么風雪部落的森林會被焚燒殆盡，巖山會被燒至荒蕪，困在后山的幼崽們和老年獸人會被直接燒死……
一切祭司帶來的變化都會被焚燒成一片虛無。
為什么？到底為什么要欺負風雪部落？是不是因為我做出了太多的東西，引發了附近部落的猜忌？……
應軒窗委屈又恐懼，因為這毫無由來，亦或是針對他而來的惡意。
羽伸手，拖著應軒窗的腿將人抱了起來，放在懷中輕輕摟著。
他明白應軒窗的感受，但他委實不善言辭，于是他開始嘗試組織語言。
“不是你的錯。”
羽捏捏應軒窗因為辛勤勞作已經結出一層黃色厚繭的手心。
“謝謝你，在我不在的時候獨自一人做好了這一切，我知道你做了很多事情，做出來了糖塊，養了很多小動物，還學會了魔法。”
“有人心思不好，是他的問題，你做得很好。”
羽輕輕捂上應軒窗的胸口，厚實的溫熱一點點暖軟了那些因為悲傷而僵硬泛酸的肌肉。
“你的心跳聲雜亂而痛苦，讓我也很難過。”
他的手往上，輕輕托住了應軒窗的頸窩，將應軒窗那張疲憊的小臉摁在自己的胸口上，如同安慰幼崽的父親一般輕拍應軒窗的脊背。
“睡吧，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思考那么多的東西。”
“明天，我們再來想這個事情。
應軒窗聽著羽的心跳，抽動的心臟隨著羽的心跳頻率逐漸平和，平緩，跟隨著跳動。
羽回來了。
應軒窗再次認識到這個事實，安全感伴隨著云霧一般的香氣圍繞著他。
他終于進入了夢鄉。
第38章 福禍相依 福禍相依。這些磨難都是一時……
應軒窗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
他伸了個懶腰，無意識踩奶片刻，往周圍一看，發覺自己睡在了羽的山洞中。
四周都圍繞著好聞的清爽氣溫，身邊殘留下了羽的余溫，依舊溫熱。一陶釜的疙瘩湯架在火上，鮮美的馨香擴散出來。
應軒窗的內心平靜了下來，他低頭看看自己的心臟，那里如同黃金般璀璨——他的魔力已經完全恢復了，甚至比之前更加充盈，原本如同液體的金色液體已經淹沒了右心室的一半。
應軒窗喊出糯米糍，一邊吃飯一邊勤勉學習。
農場魔法藝術家多蘭·林隔著未來的時間告訴他，金色心臟是魔法的初級心態，在這個階段，金色液體會逐漸充盈魔法師的心臟，并且，魔法家協會會根據金色液體充盈右心室、左心室、右心房、左心房分為初級的四階魔法師結束標志。
也就是說，應軒窗現在已經成為初級一階魔法師了。
“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福禍相依。這些磨難都是一時的，打起精神來，大家都在外面等著祭司大人指揮著生活呢。”
糯米糍收好書，用光滑柔軟如同水母一般的皮膚蹭蹭應軒窗的爪心。
“嗯!”
應軒窗含笑揉揉糯米糍的腦殼。
喝完了鮮甜的貝肉咸疙瘩湯，應軒窗走出山洞。
風雪部落現在很熱鬧。
被燒毀的森林正在被砍伐，獸人們會把他們做成木炭留待冬日使用，還能辨識的種子全部埋入地底，留待來年生長；
湖畔部落聽說了火災的事情，連夜趕來，現在已經在幫忙挖掘圍繞著巖山的河道，防止下一次森林火災；
巖山上，大火燒毀了不少的食材，采集隊的獸人正在挨家挨戶地整理幫忙清理壞掉的食物；
幼崽們正跟著老師們走去后山，小包依舊站在第一排，除了變瘦了些，依舊器宇軒昂……
今天大家都沒有外出，而是留在巖山中，合伙共同度過火災之后的日子。
只有羽消失不見了。
“主人！主人！”
胖達鴨大喊大叫地順著巖山往上走。
“你會講話啦？”
應軒窗大驚，伸手，接住跳到手心中軟綿綿的黃色小鴨子。
“嗯，因為主人的魔力進步了，讓我也進化了。”
胖達鴨驕傲地挺起毛茸茸的鴨胸。
“現在我不僅擁有了鋒利的翅膀尖，我的右翅膀根下現在還有了一立方米的儲存空間。”
胖達鴨扭頭，鴨嘴在翅膀根下掏掏，一朵長著璀璨金點的紫色鮮花被掏了出來。
“送給你，主人。以后我找到什么新鮮的東西都送給你！”
胖達鴨親熱地貼貼應軒窗的手心：“不要難過啦主人，誰欺負我們，我們就打回去！”
“嗯！”
應軒窗收下這份禮物，露出了笑容。
“咪咪老弟！”
一聲高呼吸引了應軒窗的注意力。
他抬頭看去，松在高空中拎著一個不停跳動的獸皮袋，大笑著說:“我們的陷阱捉到了好多長角馬——你來挑選一下——”
“好——”
應軒窗抱著胖達鴨往后山走，很快，他的腳步逐漸輕快，恢復了往日的活潑。
——“咪咪祭司來啦！”
“咪咪哥哥！”
“哇，還有松哥哥也來啦！”
……
幼崽們看見應軒窗，都一疊聲走了過來，像是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麻雀。
在被燒到漆黑的土地上，他們可愛得如同陽光。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多的會講人話的萌物。
萌死了。
應軒窗捂住心臟，懷疑自己要被萌到吐血。
松：“我的媽呀都好可愛啊！……咪咪弟弟，我把這些幼崽和母獸就放在這里嗎？”
“不，先放到山洞里，外面的土地還需要清理，記得挑肚子下面有肉的幼崽和母獸。”
“好嘞！”
松叼著大獸皮袋走了，屁股后面綴了幾個格外喜歡他的幼崽。
應軒窗挨個摸摸湊到腿邊的幼崽，問道：“火災中有沒有什么難受的地方？鼻子痛不痛？”
“我們都很好，漫漫保護了我們。”
小多大大方方地開了口。
“對！”小朵用后肢站起來，比劃道：“漫漫結了好——厚一層的藤蔓，把我們保護在了山洞中，就是有些熱，哈哈。”
“小包，你呢？昨天晚上有沒有不舒服？”應軒窗摸摸小包的臉。
小包貼貼應軒窗的手心，轉頭，把自己敦實的、因為開心正在左右搖晃的屁股放進了應軒窗的手心中，他說：“我的屁股現在很好，祭司大人不用擔心。”
幼崽實在是太過大方，應軒窗有些哭笑不得地拍拍他的屁股。
他看了一圈幼崽，發現大家都很好，就連鼻子中都沒有多少濃煙造成的黑灰。
“彩，圓，你們兩個給我看看。”
應軒窗捉著兩位阿姨有他半個身子那么大的腦殼來回檢查。
彩笑瞇瞇地說：“昨天我們被藤蔓塞進了山洞中，甚至不知道外面有很大的火，昨天火一熄滅，出來的時候我們都嚇了一跳。”
“對的，對的。”圓點點頭：“我們都很健康，祭司大人。”
“我知道啦，但你們兩個牙齦有點腫，是不是有點上火？”
應軒窗又捉著兩只幼崽看了看，確定了大家多多少都有些上火的癥狀。
“等會兒給你們熬鮮竹瀝降火。”
“啊？——”
大家都漏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放心。”
應軒窗笑笑：“這次給你們放糖，大家都喝一點，清涼降火。”
老人們和幼崽們這才開心，應軒窗帶著他們開始處理被灼燒的土地，他們先把燒壞的植物全部薅除，然后用石制釘耙一點點將灼燒帶來的草木灰耙進土地中。
等到這些土地被曬到松軟，應軒窗會把兌換而來的紫花苜蓿種子埋入土壤并且催熟。在冬天到來之前，把牧草收獲，曬干，儲存成為長角馬們冬日的口糧。
松帶著幾個熟悉的那杜獸人，頭上頂著胖達鴨成為了犁地的主力軍。
忙到中午，土地已經被翻了一遍，濕潤肥沃的黑色土壤在陽光照耀下甚至泛著油光。
“該做中午飯了。”
前來幫忙的月伸手擦掉應軒窗臉上的灰塵，他笑著說：“咪咪中午想吃什么？”
“中午想喝丸子湯！配上松松軟軟的小餅！”
月、松、胖達鴨和應軒窗四人結伴回山洞，身后，有個小身影亦步亦趨地跟著。
“小花，跟著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應軒窗抱起長腳虎小花。
“我家的酵母菌都被熱死掉了，我和父親母親一起蒸熟嘗了嘗，酸酸的。”
小花用自己胖壯的，長著黑色肉墊的爪子摸摸應軒窗的臉蛋，她真誠地問道：“我很喜歡吃酵母菌做成的好東西！祭司大人，你還有沒有那種叫做酵母菌的白色小蟲蟲嗎？”
“酵母菌不是蟲蟲，是細菌。現在該吃中午飯了，你先回去吃飯，睡午覺，等晚上拿著罐罐去月哥哥的山洞中找我，好不好？”
“好！”
小花開心極了，吧唧親了應軒窗一口，亂七八糟地跑遠了。
“幼崽們真的好可愛！”月感嘆道。
“是啊，我也有點想要幼崽了。”松搓搓臉，打了個哈欠。
“你們兩個首先需要的是有個伴侶，當然如果月只希望有孩子的話我也支持。”應軒窗非常八卦地詢問道：“你們最近感覺如何？”
松大大方方地表示：“我總覺得我很幼稚，或許明年會好一點？所以今年秋冬我還是想跟家人們一起過。不過我確實覺得角很可愛！我們會接著相處下去的。并且角還沒成年呢，我不急的。”
“我和影也是，不著急的。家里還有你這個小孩子，我還是想等你長大再說。”
月攬著應軒窗，扭頭含笑問道：“怎么，今年冬天不想和我們一起窩著？”
應軒窗兩只手臂圈住身邊的兩人，開心地說道：“當然想啦！我們冬天一起吃好吃的哈哈……”
三個人一同走近山頂的山洞中，烤肉和丸子湯的香味撲面而來。
哥哥回來了！
三個人都意識到了這個事情，于是開心地鉆入山洞。
秋季微涼的風中，月的山洞暖和如同融融春日，木炭的光亮打在羽的臉上，襯得他表情越發柔和。
羽從石板前抬頭，說：“回來了？一起吃飯吧。”
“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你干什么去了？”
“這獸肉在哪里捉到的好香啊？”
……
弟弟們一疊聲詢問，羽耐心地一個個解答。
“我早上起來后去找附近的部落商量火災的線索。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這只落單的爪哇熊，于是帶了回來。我也剛回來沒多久，不過爪哇熊的肉不用腌制就很香，所以我煮了丸子蔬菜湯作為搭配。”
“我還想吃軟軟的雞蛋餅！”應軒窗說。
“我也要。”松也點頭。
“我也！”
胖達鴨幼崽一般可愛的聲音一出聲，大家都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接受了。
畢竟后山的藤蔓偶爾還在哼歌呢，一只會說話的鴨子怎么了？
松大喜：“以后我們就能直接吵架了！”
“誰稀罕跟你吵架。”
“喂，你看不起我！”
……
兩個人又掐了起來，其他人都習以為常。
應軒窗正在用他獨屬的碗喝湯，聞言，問道：“火災有什么線索嗎？”
“嗯。”
羽把一條裹著沙蔥和醬料的烤肉塞入應軒窗的嘴中，說：“吃完飯，我們再商量這件事情。”
應軒窗咬斷這口烤肉，濃郁的肉香味混合著沙蔥清脆的口感，讓他眼睛都享受地瞇起來。
“哦，對了，我還要給大家熬鮮竹瀝來著。”
應軒窗拍拍自己的額頭。
“那吃完飯我們一起，順便商量這些事情。”
午飯時間結束，胖達鴨、月和松都依照慣例午睡。
應軒窗和羽離開了月的山洞，進入隔壁的山洞燃起炭火。
第39章 羽的計劃 結實的小花貓在羽的大腿上巡……
大家都在睡午覺，巖山一片安靜，融融炭火燒至剝落，噼里啪啦地響著，被灼燒的竹子香味濃重。
應軒窗坐下劈了幾根竹子，被羽拉著坐在了腿上。
“你身上好涼。”
羽溫熱的手摸了一下應軒窗的手腕，應軒窗才后知后覺，一場大火過去溫度已經完全降下來了，他感受到冷了，但大家似乎依舊掛著一層單薄的獸皮。
“你不怕冷嗎？”
“氣溫只要不到結冰的時候，其實獸人都不會冷的。”
羽抱著應軒窗烤火，“你可能屬于那種比較弱的獸人。”
“那可不是，我那么小一只。看來我要給自己做身衣服。”
應軒窗嘀嘀咕咕。
“變成小貓吧，這樣會暖和一點。”
“嗯！”
結實的小花貓在羽的大腿上巡視片刻，隨后選擇了一個滿意的姿勢，端莊地蹲在了羽的腿肉上。
貓目光炯炯地看著羽：“對了，你找到什么有關與火災的線索嗎？”
“找到了，但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要聽嗎？”
“嗯！”
羽組織片刻語言，說道：
“今天一早，我去了花蛇部落，汀說以前他在長牙部落的時候，每天都要喝紅花熬煮的汁水，因為他察覺到了自己成癮，所以主動離開。”
“他描述的紅花和小包口中迷霧森林中的紅花非常類似。他說他只在長牙部落見過這種紅花，他認為火災跟他們脫不了干系。”
“并且，我在火災中聞到了松脂的味道，這種松樹只生長在呼呼雪山上，但松脂的用量極少，縱火者只是點燃了后山的森林，如果撲救及時，其實除了幼崽、老人和草場，我們不會有其他損失。”
“長牙部落這次沒有故意掩蓋他們的行蹤。”
“我覺得這是警告。”
“為什么？”
應軒窗憤怒，用軟綿綿的貓貓拳對著地上的竹竿拳打腳踢。
“因為我們獨立了，不需要再依存他們生活。”
羽安撫地輕輕摸摸應軒窗柔軟的額頭毛。
“在我們剛來到這里的時候，如果有人生病了，需要找長牙部落的族長治療；秋天，還要辛苦準備五千斤的鮮肉購買雪山洞儲存獸肉，現在你來了，我們不再需要他們，甚至擁有了自己的獨立聯盟，他們可能覺得我們部落成為了威脅。”
“既然無法利用，那就驅逐或者毀掉。”
應軒窗呆呆地看著羽，三觀被刷新，理智告訴他羽的說法是正確的，但情感上，他無法接受因為利益受損輕描淡寫地損害生命。
但自古以來，錢帛動人心。
應軒窗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隨后咀嚼片刻羽的話，氣炸毛了。
他不知道哪里來的一把子力氣，站起來掐著腰狠狠怒罵。
“我去，我們以前竟然要用五千斤鮮肉換一個雪山上的破山洞！肉還會被偷走!”
“奸商啊！”
羽伸手，順著小貓爆炸的脊背一擼到底。
“好了，別氣，去年我和幾個部落一起買的，打折了。”
“多少？”
“四千斤。”
“還是奸商！”
應軒窗更生氣了。
“好了好了。”
羽低頭親親小貓的額頭。
哇哦，羽的嘴唇好軟。
應軒窗乳色絨毛下的皮膚炸紅，耳朵也忍不住抖了抖。
他被哄好了，往后軟軟地一倒，坐在羽的懷中休息。
羽伸手搭在他的小肚子上摸摸，心道小貓的心思真好猜。
竹子噼里啪啦地響著，清新的味道在附近擴散。
“我們要報復回去，小包不能白受傷，至少他們也要被燒！”
應軒窗認真地表示。
“那是當然，但我想著我們應該不會以部落的形式開戰。”
羽說：“我好想沒有給你講過有關于長牙部落的故事。要聽嗎？”
應軒窗點點頭。
——羽用簡單的語言講述了屬于長牙部落的故事。
長牙部落原本是迷霧森林的原始部落，他們依靠蘑菇、苔蘚湯和森林中游走的盲鹿生活，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們遠離了迷霧森林爬上了呼呼雪山，依靠著雪地鹿、雪牛和松果生存。
因為皮膚較厚，他們在呼呼雪山上也努力生活了下去，并且找到了一些可以治愈跌打損傷、平息傷痛的雪地美味蘑菇。
但很快，事情開始變得奇怪了起來。
長牙部落的族長梟支起了一口大鍋，里面放著血紅的花朵和雪地美味蘑菇，每個依靠雪地美味蘑菇治療病癥的獸人都在治病之后想要多次嘗試。
那段時間，正好是汀從部落逃離的時候，他對每個部落都發出來警告，認為這種蘑菇紅花湯有毒，但汀又說不出來毒在哪里，畢竟在獸人的感知中，蘑菇紅花湯只是非常好喝而已。
“那你是怎么想的？羽。”
“我認為汀說的有道理。但在你來之前，很多人只能依賴雪地美味蘑菇治療一些常見的疾病。”
羽捏捏貓下巴：“我們部落也有很多人喝過那種湯，這是無奈的事情。”
“那之后呢？你們是怎么處理這件事的？”
——之后，梟開始對蘑菇紅花湯進行了收費，很多人會付出四十斤肉食交換一碗蘑菇紅花湯，汀帶著附近幾個部落嚴格約束獸人們，但是收效甚微。
梟在大家的壓力下，解釋道雪地美味蘑菇的味道喝多了就是讓人上癮的，如果想解毒，可以付出三百斤肉食來交換“解藥”。
獸人們只能以部落的名義咬牙掏獸肉解毒，但是哪怕是再小心，獸人們也會面臨受傷，治療傷痛始終是附近部落無法逃離的問題。
并且，梟還會一些獨特的法術，比如讓野獸迷失方向等，很快，附近部落都對長牙部落產生了忌憚和依賴。
所以，在梟提出可以用肉食購買呼呼雪山的山洞后，哪怕定價再不合理，附近部落也只得接受了。
“長牙部落也因為此最近幾年都不怎么捕獵，依靠上癮的獸人和冬日山洞的交換來獲得獸肉。”
“所以，祭司大人，你明白你的一系列舉動讓他們部落有多么警惕了嗎？”
應軒窗聽得直皺眉毛，他端坐在羽的膝蓋上，認真表示：“讓別人上癮再售賣上癮物，雖然對身體危害不大，實在是太壞了！他們應該依靠自己的捕獵技藝生存，而不是依靠這些手段。”
“是的，但在雪山上捕獵確實是比較難的，有時候，他們也有自己的難處。”
“那為什么不離開雪山呢？”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羽把烤好的鮮竹瀝倒進煮著一些清涼干草藥的鍋中，輕聲說：“這個問題，其實關乎到風雪部落。”
“為什么？”
羽拿著根樹枝在地上畫。
“這是橡木森林，向東走，就是呼呼雪山，然后是迷霧森林，四腳蛇沼澤，最后才是長葉草巖山。”
羽的樹枝在地面上劃出了一條蜿蜒曲折的道路。
“當初我們離開橡木森林的時候，路過呼呼雪山，梟問我們要去哪里？我們只說要去找棲息地，但后來我們找到了這片安靜的森林與山地，開始了新生活。”
“而長牙部落也計劃在開春之后，尋找道路找新棲息地，并且他們希望可以臨近迷霧森林居住，因而，長葉草巖山就是他們唯一看上的地盤。”
“哇哦。”應軒窗扣扣臉蛋，從心回復：“好尷尬啊。”
“是很尷尬，所以長牙部落一直很討厭我們。當然，我個人也不喜歡長牙部落。他們偷偷搞了不少事情，番族長和允族長的事情，他們摻和了不少。”
應軒窗一直覺得汀對番族長的感情很詭譎，說恨，卻約束了自己的族人在血海深仇之后沒有跟飛鷺部落開戰，說愛，卻每每見面嘲笑打壓。
毫無感情的生母是殺父仇人，汀的痛苦可想而知，但當初，他也是在心心相印中讓獸神賜予的孩子。
“真的是允殺了飛鷺部落的獸人嗎？”
“誰都不記得了。”
羽伸出手指點點自己的腦袋：“允死了，番重傷失憶，記憶模糊，汀從小喝藥喝得記性很差偶爾無法控制自己。他們也對這場過往往往沉默，不愿多談。”
“我和梟聊過這個事情，他說這件事他很遺憾，但并不后悔，畢竟如果番和允真的突破萬難在一起，那么飛鷺部落和花蛇部落說不定會攜手。”
“那時候，長牙部落就不再是附近最強大的部落了。”
“……人家部落的事關他屁事，什么叫做不后悔啊。”
應軒窗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那天喝了不少紅花，精神渙散之間這么對我說的。”
羽伸手給小貓舒緩筋骨。
“我覺得他在說真話。”
應軒窗腦漿沸騰，開始腦補一個驚世駭俗的故事。
“別想了，這些事情汀和番本人都鬧不清楚的，等捉到梟再問。”
羽揉著肥肥軟軟的小貓肚皮，猛然一轉話題說：“我今天早上起來，拜訪了附近的部落尋找線索，順便在長牙部落放了把火。”
“？”
悶聲辦大事？
話題轉變得太快，應軒窗仿佛看見編著貴婦頭的羽開著拖拉機走在英國鄉村的瀝青路上然后突然停下扭頭把毛發蓬亂的邊牧拴在柳樹上給它剃毛。
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
這男人真有意思！
應軒窗驚奇抬頭，樂出聲：“哈哈，你怎么不跟我說啊，我們一起去放火。”
“我們沒有直接證據能認定是長牙部落，但是我想放，所以我去做了這件事。”
羽拖著小貓的臉蛋：“為了防止火不大，我燒掉了你的幾桶獸油，不好意思。”
“燒得好！獸油多的是，我們部落可是靠著自己的手吃飯的部落。”
應軒窗問道：“你燒了他們會來要賠償嗎？”
“會的，我要的就是有人來找我們。”
羽輕輕說：“最近幾年，梟的眼神混沌不少，他是時候該讓出族長的位置了。”
“看來你很期待那個來要賠償的人？”
“嗯。他叫做狩，是梟的養子之一。我覺得他需要我的幫助成為族長，而我需要的代價，就是梟的生死。”
“他必須為他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第40章 生機剝奪 迷霧森林中亙古不散的霧氣如……
羽的計劃詳實有序，應軒窗答應了，他還在意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迷霧森林里面的那個欺負小包的怪物他能不能弄死。
“你覺得我打得過嗎？糯米糍。”
“應該可以，漫漫都能抽他大嘴巴子。”糯米糍若有所思。
“明天我試試，實在不行讓漫漫帶著我跑路。”
應軒窗在心里跟糯米糍交流完，隨后跟羽說：“那只在迷霧森林中的怪物我會解決的，不用擔心。”
“好，但不要急。等明天我跟狩交流之后，你再去嘗試。”
鮮竹瀝準備好了，應軒窗用竹筒分裝好，站在廣場上，目送著每一個來領肉的家庭帶著警惕而苦大仇深的表情地喝下鮮竹瀝——
“誒，這次好甜啊！有點糖角瓜的味道！”
角驚訝地瞪大眼睛。
“嗯，我這次往里面放了糖角瓜熬制的糖塊的，好喝嗎？”
“好喝好喝。”
角是非常喜歡吃甜食的獸人，他難得激動地抱住應軒窗的手臂，說:“祭司大人，教教我怎么做吧。”
“當然，明天我會在月的山洞教你們的。但是吃糖一定要適量，要不然你的牙齒會長蟲子的。”
應軒窗貼貼角的黑色耳朵，惡魔低語:“到時候你會牙痛到臉全部腫起來……”
“哇啊！”
角認知思索，表示自己以后一天只吃一個指節那么多的糖。
應軒滿意點頭。
“咪咪祭司！”
小花從人群中擠出來，抱著屬于自己的小竹筒，抱著應軒窗的小腿問道:“我想用這個竹筒裝酵母細……細寶寶們！”
“是酵母菌，小寶兒。”
應軒窗把小花抱起來，說:“這個竹筒要洗一下才能裝酵母菌呢小花，去洗一下好不好？”
“好的！”
“我也要我也要！”
幼崽們拿著自己的小竹筒，紛紛要求要養酵母菌寶寶。
“你們又不做飯，要酵母菌做什么？”應軒窗問道。
“因為我們也想養東西！”小多抿著嘴認真表示。
“嗯！”
小包說:“我們可以養好長角馬，也可以養好酵母菌寶寶！我們也想有自己的寵物，就像是祭司你的胖達鴨一樣！”
合著是看上胖達鴨了。
應軒窗有些為難:“胖達鴨是魔法生物，小孩子們怕不是要失望了。”
正在埋頭啃夾醬饃饃的胖達鴨聞言一擦嘴角，扇著翅膀大逆不道地飛向應軒窗的頭頂，用應軒窗蓬松的頭發堆窩。
“大爺我可是魔法生物，你們這些小崽子我看不上！等我以后有后代了，可以勉強給守護一下你們！”
一片喧嘩，大家都震驚于胖達鴨竟然會說話這件事！
唯有胖達鴨的主人惱羞成怒，他把胖達鴨捏在手中，戳著腦殼子問他:“你跟誰學的自稱，一點都不禮貌！”
“可是這樣好帥……”胖達鴨委屈。
“哇！”
小包憧憬地看著胖達鴨，夸贊到:“大爺你太帥了！”
“不要學，不要學啊，小包……”
月和角把小包拉遠了些，兩個人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狩和羽交流的地點選擇了花蛇部落，第二天一大早，羽就消失在了初秋的霧氣中，等他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起了。
“狩同意了我的要求，但他委托我解決兩個問題，一個是確認究竟是紅花有毒還是雪地美味蘑菇有毒，一個是解決迷霧森林中的那只怪物。”
羽帶著有些擔憂的神色說：“狩說那個怪物以前是他們一族用蘑菇供奉的神明，但是不知為何，突然開始攻擊他們，于是他們只得搬離迷霧森林。”
“就像是草熒之神一樣的神明嗎？”
應軒窗覺得此事有些棘手，主要是擔心自己打不過。
但狩的需求很緊張。
他跟羽說，最近梟越發暴躁，在羽燒了他們部落，并且毀了梟一鍋蘑菇紅湯湯后，他想要直接開戰，把風雪部落驅逐出長葉草巖山。
“我已經在勸說了，但是他不是聽勸的家伙。”
狩是個非常開朗的孩子，他說：“你們動作快些，要不然我就要動手啦！”
——“他動手做什么？”
“直接殺掉梟。他是個心思很深的人，梟非常喜歡他，如果他動手，梟會死得悄無聲息。”
羽摸摸懷中小貓格外柔軟的額頭毛：“但我和汀都有私心，希望梟可以交代他做過的一切事情，還原當初的一切真相。”
“狩說等我們七天，如果做不到滿足他的兩個要求，他就直接殺掉梟，然后來年開春帶著族人徹底搬離這塊地盤。”
“這也是解決辦法。如果你打不過神靈，也不要有負罪感。”
應軒窗也很希望番和允的事可以得到一個真相，他思考片刻，說：“我去試試看！”
——比起直接過去殺人怪物，應軒窗覺得還是先拍張照片，知道對面什么水平比較合適。
應軒窗站在長葉草巖山的山頂上，遙遠地看著西南方。
那里的迷霧森林依舊漆黑一片，羽說，曾經的迷霧森林沒有那么大，但屬于迷霧森林的霧氣似乎在逐漸擴散，而長葉草巖山就在他擴散的必經之路上。
狩獵那只在迷霧中游蕩的怪物成為了一種必須。
一階初級魔法師應軒窗深吸一口氣，決定擇日不如撞日。
“準備好了嗎？孩子們？”
“準備好了船長！”
胖達鴨用翅膀尖行禮。
“我聽不見~”
“準備好了船長！”
糯米糍用短圓的手戳著臉蛋說道。
“哦——”
發完神經，應軒窗又正經地問道：“漫漫呢？”
藤蔓漫漫揮舞了兩下藤蔓，發出如同唱歌的叫聲。
“好，那我們出發！”
——“去哪？”
一聲低沉的嗓音，嚇得應軒窗一個踢正步向后轉。
不知道何時爬到山頂的羽抱著手臂，眼睛中隱約帶著笑意。
“是你啊嚇我一跳。”
應軒窗靠近，昂著頭強調道：“你嚇到我了！”
“對不起。”
羽從善如流，低頭用嘴唇貼貼應軒窗的額頭，說：“是不是要去迷霧森林，帶上我吧？我可以帶你飛過去。”
“可是進入迷霧森林要面對魔法的，我怕你受傷。”應軒窗認真表示：“并且我會走很快的，今天一天就能回來。”
一只小貓擔心一只飛鳥會在森林中受傷，真可愛可憐。
羽既然張口，就已經找好了理由，他說：“我可以飛得很高，可以跑出來的，不用擔心我。”
帶上羽好像也可以，羽這家伙可是附近獸人里面最強的。
“好，那你可不要亂跑哦。”應軒窗倒反天罡地叮囑道：“我們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
白鳥張開翅膀，在空中翱翔，隨后低頭飛入迷霧森林。
此時正是中午，迷霧森林中的霧氣卻依舊濃郁如同黃昏時分，失去了葉片的死亡樹木在白霧中吱呀作響，血色的花朵纏繞著樹枝，開得血腥且霸道。
這森林中沒有活物，應軒窗只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昆蟲。
“我們往前走走看，小包說他當時在迷霧森林中轉了好久。”
“嗯。”
應軒窗耳朵毛豎起，手上偷偷開始拍照記錄身邊的植物。
他首先拍攝的，就是那些格外顯眼的紅花。
這些生長在荊棘藤蔓上的紅花名字叫做“血曼陀”，適量使用是麻藥和調味品，過量的話，就會變成毒品，就跟現代醫學中的一些麻醉藥劑一般。
應軒窗心中有數了，知道雪地美味蘑菇是沒有毒的，有毒的反而是這些紅花。
“迷路了。”
羽突然開口。
“你怎么判斷出來的？”
羽指指旁邊的一棵灰色的樹，說：“我在上面留下了劃痕，讓我試試往上飛能不能逃出去。”
羽一把把應軒窗甩上身體，隨后變作白鳥往上飛去，越往上，白霧越稀薄，很快，二人就掙脫出了迷霧森林。
看來這個神也不是很厲害嘛。
應軒窗思考片刻，拿出魔杖。
元素粒子在他眼前顯形，他看到漆黑的，被污染的元素凝成了一個漩渦，在魔物森林的西南角不停涌動。
這個漩渦不算龐大，應軒窗看見干凈的元素粒子正在沖過去，中和掉那些被污染的黑暗元素。
“羽哥哥，往那邊飛，對，就是這里。”
羽低頭，扎進了白霧之中。
密林深處的霧氣濃郁到令人睜不開眼睛，幸好，羽有一雙很大的翅膀。
颶風飛過，濃霧被吹散，臥在紅花叢中的墮落神明睜開了眼睛。
應軒窗趁機拍了一張照片。
【鏘鏘~恭喜獲得“被不誠信徒污穢的迷霧之神”照片！有關迷霧之神的詳細情報請默念“給我看看情報書”然后自行閱讀哦！本次為重大發現，獎勵積分100分。】
“給我看看情報書。”
應軒窗被迷霧之神的長相嚇了一跳，羽感受到他的恐懼，往上飛去。
迷霧之神靜靜地看著，并未阻止。
【迷霧之神，原本是迷霧森林的守護者，迷幻的眷屬。依靠迷霧蘑菇為主食，性情孤獨自然，在受人蒙蔽后意外致使獸人死亡，因為極度的愧疚之心被污染后墮化，失去魔法眷顧，嘔出的血肉生長出致幻的紅花。】
【祂自行放棄了諸多魔法能力，目前只能依靠本能生活，身體虛弱，只能食用被灼燒紅花香味勾引而來的獵物。】
看完簡介，應軒窗心中有些復雜。
他悄悄附在羽的耳邊講完了和迷霧之神有關的故事，心中多少泛起憐憫。
“既然如此，那就送祂離開這個世界。”
羽輕聲說：“如果祂本性善良，我想她也是愿意的。”
“嗯。”
應軒窗站在羽的身上，拿出老魔杖，手腕左擰，轉三圈。
“背叛魔法之人，理應墮入深淵！”
威嚴的金色光芒墜下，在迷霧之神灰黑色的瞳孔中，祂體內僅存的璀璨元素被抽離，在空中四散。
四周攀援而生的藤蔓隨著祂的軀殼一起枯萎，祂平靜地眨眨眼睛，墮入了腳下黑暗的泥土中。
地面震動，迷霧森林中亙古不散的霧氣如同潮水般褪去，紅花全部炸開，紛紛揚揚飛向高空。
一枚乳白色的花瓣逆著風，沒入了應軒窗的眉宇。
屬于迷霧與森林之神的故事在應軒窗的腦海中如同一卷羊皮紙般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