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艾麗爾身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但是面上卻還是強裝平靜:“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圓溜溜的眼睛平日總是帶著笑意,此時卻充滿了防備。
對于少女的防備,太宰治并沒有放在心上,雙目出神,好像對于少女的回答根本就不在意。
艾麗爾見太宰治沒有再開口,于是在等待了半分鐘之后,抓緊了自己手中的包包。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艾麗爾感覺自己從來就沒有看懂過這個少年,從剛開始見面的時候,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便都讓她摸不著頭腦。
無論是自顧自的幫助她完成任務,又或者是現在把她攔下來,她都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并不是那種會讓她本能討厭的,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么的感覺,而是
少女沒再繼續深思,而是走回了赤井秀一的身邊。
“我們要換個地方嗎?”赤井秀一看了一眼少女面上不太愉快的表情,就知道兩人的談話結果必定不是很好,但他卻沒有明說出來,而是詢問少女的意見。
艾麗爾正在猶豫的時候,卻見到青年已經推開餐廳的門離開了,好像他來到這里就只是為了問她這一句一樣。
可他明明沒有得到結果啊。
艾麗爾不懂,她只是把這件事告訴了琴酒,得到他淡定的回復之后才對赤井秀一搖了搖頭:“沒關系,就在這里吃吧。”
蛋蛋一直很乖巧,即使剛才艾麗爾把他托付給了才剛剛第一次見面的黑發男人也沒有吵鬧,而是乖巧的抓著赤井秀一的手和他一起等著媽媽的回來。
“媽媽,抱抱!”
現在見艾麗爾好像空閑了下來,他便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嫩乎乎的小臉蛋上是滿滿的天真,和琴酒一樣顏色的眼眸看的艾麗爾心里一軟。
她彎腰把寶寶抱了起來,沉甸甸的手感壓在她的手腕上:“寶寶真乖,在等媽媽對不對呀?”
黑澤薰笑瞇瞇的,整個人看起來脾氣就好的不可思議:“嗯,等媽媽。”
等媽媽一起吃飯。
赤井秀一詭異的沉默了一秒,接著才帶著兩人到了他剛才選定的位置。
無論再看多少眼,這張能看出琴酒痕跡的臉上露出這種人畜無害的表情,總讓他覺得心里發毛。
小薰可不知道自己只是因為長相就受到了赤井秀一的歧視,被媽媽抱在懷里的他又安心又溫暖:“吃蛋糕。”
就和每一個小孩子一樣,小薰也是在吃了一次甜點之后就心心念念著,甚至還無師自通的記住了蛋糕的不同種類。
“奶油蛋糕!”
艾麗爾耳根軟,當即就要點頭,卻被無奈的FBI搜查官攔了下來:“這種東西不能給小孩子當飯吃吧?”
帶過弟弟妹妹的他在對小孩子的經驗上比艾麗爾豐富了不知道多少,此時見到小薰正咬著手指看他,也忍不住摸了摸他柔順的銀色短發:“要吃飯才能長得更快。”
小薰不清楚自己的蛋糕已經沒了,疑惑的歪著頭看向兩人:“……吃蛋糕?”
赤井秀一很果斷:“沒有了。”
看這孩子肉嘟嘟的臉蛋就知道他肯定沒少吃好東西。
小孩子雖然不用減肥,但如果把琴酒的寶寶養肥胖了,那赤井秀一感覺等待自己的絕對不會是什么好場面。
嗯……應該也就比知道他臥底身份好一點吧。
小薰頓時就眼中含淚起來,但艾麗爾十分信任赤井秀一,覺得自己沒有養過孩子,她搭檔的養育觀點一定比自己成熟不少,所以也只是幫赤井秀一哄了哄,而沒有頭腦一熱就給青年的育兒扯后腿。
赤井秀一朝艾麗爾投來了贊同的目光。
艾麗爾哄了半天發現蛋蛋只是干打雷不下雨,眼眶都紅了,那滴眼淚就是不下來,于是哭笑不得的捏了捏他的臉:“小壞蛋,在這里裝可憐。”
說完就順手遞給了赤井秀一:“你抱一會兒吧,太沉了。”
原因沒有別的,因為飯菜上來了,她餓了。
正準備讓媽媽哄哄他的蛋蛋傻眼了,和這個拒絕他想要吃蛋糕意見的壞蛋面面相覷,接著緩緩的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諸星叔叔。”
很好,十分識時務。
赤井秀一有點好笑,看著桌子上屬于這個小家伙的寶寶輔食,順手就拉了過來:“你想吃哪個?”
桌子上有蛋羹,山藥米粉,甚至還有一小盤土豆泥喝一小碗排骨湯,都是十分適合兩歲左右寶寶大小吃嚼的輔食。
艾麗爾的廚藝可以說是幾乎沒有,琴酒雖然有做,但他畢竟有工作在身,所以他不在家的時候艾麗爾按照網上的教程給寶寶做那些雖然營養,但是賣相不怎么好看的食物。
于是像這樣正兒八經的寶寶輔食,他還真的沒怎么吃過,此時眼中也燃起了一點好奇。
顧不上自己的小情緒,他直接指向了聞起來就最香的肉末蛋羹——畢竟艾麗爾沒吃飯,那他肯定也沒吃飯,兩個人都很餓了:“這個。”
艾麗爾邊吃邊好整以暇的等待著赤井秀一的喂飯。
寶寶雖然有自己吃飯的心,但是今天出來的匆忙,她沒有帶換洗的衣服或者兜帽,為了體面一點,艾麗爾便決定鍛煉孩子吃飯不能急于一時。
赤井秀一當然不知道蛋蛋已經可以自己乖乖吃飯了,他用盤中的小勺舀起了一勺蛋羹,等它的溫度略微降下來之后,才塞到已經迫不及待張開嘴的寶寶口中。
不得不說他和琴酒喂飯的速度都是一樣的,十分快準狠,不像艾麗爾喂飯時會不小心蹭到寶寶的臉上或者衣服上,而是十分完美的投入了小薰的口腔。
艾麗爾看的簡直嘆為觀止。
很好,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擔心孩子的成長教育問題了。
小薰已經被赤井秀一放到了兒童座椅上,此時乖乖的等待赤井秀一投喂,在吃了一口蛋羹之后,他的眼睛瞬間一亮。
“啊,啊—”
雖然已經會說話,但他一著急卻還是喜歡啊啊亂叫,小手也催促般的拍著自己面前寶寶座椅上的小桌板。
看得出來他對這口蛋羹很是滿意。
艾麗爾雖然有所預料,但是內心還是十分復雜:“平時吃飯都沒有見他那么激動過。”
這不就顯得她做飯很難吃。
小壞蛋,要知道在他之前,可是連琴酒都沒有那個榮幸吃她親手做的飯。
她也就給琴酒做過一回餅干罷了。
赤井秀一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不得不說,在面對這樣乖巧的寶寶時,沒有一個大人會心生厭惡,他也稍微的放松了一下自己的心防:“可能因為等太久,所以餓了。”
他給艾麗爾找補著。
艾麗爾也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有些擔心:“他要是吃習慣了,那回去之后他會不會就不吃我做的飯了?”
她的廚藝到這一步就此為止了。
但是拋去賣相,拋去味道,她可以說她做的營養絕對充足。
要不然寶寶也不能被她養的這么胖。
赤井秀一沉默了,因為他也不確定小孩子在遇到這種情況下會不會挑食。
“你們沒有請一個保姆嗎?”赤井秀一又給寶寶塞了一口蛋羹,順便還拿手帕擦了擦他嘴角溢出來的點點湯汁。
艾麗爾對此也很疑惑:“琴酒說過兩天,保姆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她沒有聽懂,但也沒問。
因為照顧寶寶照顧最多的還是寶寶的爸爸,而不是她這個媽媽。
媽媽自己還需要爸爸的照顧呢。
總之在確認赤井秀一帶孩子帶的很順手之后,艾麗爾就當了甩手掌柜,自己一個人享用大餐享用的很開心。
摸了摸寶寶的小肚子,確認他吃的已經差不多了之后,赤井秀一便把艾麗爾帶著的磨牙棒給了他,讓他用手抓著玩,而自己則趁著這個時候吃兩口飯。
出任務的時候一整天都吃不上一頓飯也是常事,像是這樣快速的吃飯就更不是什么難題。
索性因為艾麗爾吃飯速度不快,所以兩人幾乎算是同時吃完了飯。
“啊—”
寶寶很有孝心的把自己啃的坑坑洼洼的餅干遞到少女的嘴邊,示意她也嘗一口。
艾麗爾有點嫌棄的用兩根手指捏著寶寶的手腕把他移開:“媽媽不吃,你吃吧。”
她之前嘗過,這個餅干一點味道都沒有,也虧得寶寶好養,不哭不鬧也不知道小零食。
但上一秒才夸過寶寶的艾麗爾,沒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慘遭打臉。
“蛋糕。”
雖然已經吃完了飯,但是寶寶還是很堅持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現在他學乖了,知道只有媽媽才能滿足自己的想法,于是眨巴著眼睛朝她撒著嬌。
艾麗爾猶豫了。
吃一點,應該也沒有事情吧?
赤井秀一在一旁輕咳一聲:“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艾麗爾瞬間就將剛才的想法拋之腦后,看了一眼時間后慌忙站了起來:“誒呀,都到這個點兒了。”
看來帶著寶寶效率就是會比平時慢很多。
赤井秀一看著男孩面上那好像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卻又說不出來的苦悶表情,忍不住輕笑一聲:“來,我把你抱下來。”
他雙手卡著小薰的腋下,將他從寶寶座椅上提了出來,穩穩的放到了地上。
“媽媽—”寶寶很可憐的試圖喚醒自己母親的母愛。
明明在家里的時候,媽媽都是對他有求必應的。
怎么一出來就全變了。
他還是太小,不知道旁邊有一個搗亂的男人,只求他媽媽是沒有用的。
艾麗爾就更不知道了,她甚至壓根兒就沒聽到寶寶喊他,已經匆匆忙忙的出了門。
黑澤薰:“……”
小小的身影可可憐憐的看著媽媽的背影,似乎受到了什么打擊。
赤井秀一這下是真的差點笑出聲,勉強壓抑住嘴角的笑意,把寶寶抱了起來:“你媽媽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被所有人寵愛著的少女,哪里能那么容易能過渡到母親的身份。
事實上,在赤井秀一看來,艾麗爾能將孩子照顧的這么好,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意料了。
已經在慢慢學著去接納起自己的責任。
三人來到了基地外,艾麗爾有點猶豫要不要讓寶寶出現在眾人面前,但在思考之后,最終還是拜托了赤井秀一:“你在車里陪寶寶玩一會兒吧。”
要知道就連她都曾被清酒盯上過,寶寶的頭發眼睛和琴酒那么像,有心人一看就能知道他們的關系,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赤井秀一實際上也覺得這樣更好:“我知道了。”
只有寶寶覺得不好。
“媽媽!”小可憐朝著媽媽伸出雙臂,妄圖想要讓她心軟,帶著他一起出門。
艾麗爾把他換了個方向,讓他去抱上赤井秀一。
小薰:“……”
幼小的心靈碎成了一片一片。
嗚嗚嗚媽媽不愛他了。
*
艾麗爾坐在基地酒館的吧臺上邊玩手機邊等著諸伏景光。
雖然是走后門進來的,但她現在也畢竟在組織眾人面前晃蕩了一年,基本上代號成員們或多或少的都見過她這張臉。
所以即使還是會有人被她的面容迷惑到,但見到那些代號成員們都沒有對她表示出什么輕視或者搭訕的意思,那些外圍成員或者內部成員就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能在組織中活下來的,就沒有蠢人。
但艾麗爾沒有想到,自己過了兩分鐘就把這句話收了回來。
“小姐,一個人坐在這里喝酒嗎?”穿著黑色西裝,自以為帥氣的男人端著兩杯酒坐到了她的身邊。
艾麗爾甚至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是在向她搭話。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她指了指自己,面上帶著驚訝和不可思議,看在邁泰酒的眼中,就如同一只純潔無辜的,不經意闖入這里的小白兔,勾得他心癢癢的。
他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個最能展示出自己身上肌肉線條的姿勢:“當然,我知道你一定會感覺很榮幸,但不用這么驚訝。”
他在艾麗爾剛剛踏入這個酒館時就注意到了她。
這白皙的肌膚,如同海妖一般亮眼的紅發,還有那瑩瑩的笑眼。
甚至就連每一個指甲都如同桃花一般粉嫩。
這樣的人天生就應該屬于他邁克基斯!
組織中的人真是暴殄天物,竟然會讓這樣的人去完成任務,而不是好好的放到以黃金鑄成的籠子中嬌養。
剛剛從澳大利亞回來的邁泰酒痛心疾首的感慨著——因為這個酒吧是組織中人完成任務之后經常會過來喝一杯的地方,所以他便以為艾麗爾也是如此。
他還是有點腦子的,在觀察了好久發現所有人并沒有對少女的出現表示出敬畏之后,才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情報人員。
畢竟組織中還是有很多會利用美人計而完成任務的情報者。
想必這個少女也是如此。
“……有什么事嗎?”艾麗爾很少會遇到這種不知道怎么接話的時候,畢竟她身邊的人情商都不是一般二般的高,而她又很少會有單獨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
事實上,如果今天不是因為赤井秀一要在車里幫她看著寶寶,那艾麗爾肯定也會和赤井秀一一同出現在這里。
“我想,你大概愿意和我一起共進晚餐?”棕色頭發的高大男人沒有看出少女面上的無語,還以為她是羞澀到不知該作何反應,整理了下領帶,接著便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摁在桌上,緩緩地推到了艾麗爾的面前。
艾麗爾:“……”
她是真的很久沒有見到會對她口出狂言的人了。
艾麗爾甚至都不是生氣,而是覺得很有趣。
她單手托著下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接著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名片。
邁克基斯。
看來應該是他平時現實中用的名字。
“你有代號嗎?”艾麗爾饒有興致的問道。
一般來說代號成員應該都聽過她的名字啊,這個家伙是被別人孤立了嗎?
酒館內的小提琴聲悠揚,隨著少女清脆嬌柔的聲音一同蕩盡了邁克基斯的心中,讓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
他急于在少女面前展示自己的實力:“當然,我在三年前就獲得了代號,只不過比起邁泰酒這種生疏的稱呼,我更愿意你喊我……邁克。”
高大的男人盡力的繃緊自己身上的肌肉,讓艾麗爾沒有忍住笑了起來。
有點滑稽。
但在邁克基斯的眼里,少女可并不是在嘲笑他,而是被他的優雅帥氣所打動,在和他調笑。
殊不知他的背后一片詫異和看好戲的眼神紛紛朝他身上扎來。
上一個這樣不長眼的人,現在已經應該在海底了——因為他更加狂妄一些,直接上來就想親吻少女。
盡管當時便被守在一旁的諸伏景光攔了下來,并且打折了他兩根肋骨還廢了他一根手臂,但很顯然,這不足以讓琴酒平息心中的怒火。
雖然琴酒沒有理由不能直接處罰代號成員,但在組織中想要找到一個人的錯處,那可簡直是太容易了。
至于在找到錯處之后和進入深海之前中間發生了什么,那就不是他們所能知道的事情了。
總之自那次之后,組織中便再也沒有試圖對少女伸爪子的代號成員了,事實上,少女平時也并不會經常出現在這些地方,他們即使有這種膽大妄為的心思也找不到機會玩掉自己的小命。
艾麗爾還想再玩一下,但她的身后卻傳來了熟悉的呼喚。
“花子小姐。”
是她所等的人來到了。
邁克基斯用敵視的眼光看著突然出現的諸伏景光。
這個人是來和他搶人的嗎。
但同時他的口中還不忘稱贊:“花子,真是一個可愛的名字。”
這更加驗證了他心中關于少女地位的猜測,如果少女是一個代號成員,那么來到的人應該會直接稱呼她的代號才對。
要辦正事了,那艾麗爾就顧不得和這個大塊頭玩了,她開心的朝諸伏景光招手:“你回來啦?”
等一下就帶她的飼養員去看看她的寶寶。
不是她自夸,她的寶寶集合了她和琴酒長相上的優點,真的是她見過最可愛的小孩子了。
綠川先生一定會喜歡的!
“我記得你今天應該沒有任務才對。”諸伏景光半是嘆氣,半是為難。
他這兩天一直都在避開少女,但少女現在出現,就讓他功虧一簣。
如果他真的被發現了,那花子小姐一定會受到他的牽連。
艾麗爾學著琴酒平日的樣子冷哼一聲,只不過徒有其形,沒有其勢,不僅不顯得兇悍陰冷,反而還平增幾分嬌憨可愛,是屬于少女的任性:“你要是不躲著我,我怎么會追到這里來?”
邁克基斯聽出了兩份苗頭,眼神在面前的兩人之中不斷游移:“你是誰?”
他對諸伏景光質問道。
諸伏景光的好脾氣只是對著自己的親近之人,但實際上在組織中他的形象可不是溫柔可親的。
青年的回答只是表面看著平和,但內則十分強硬:“我想,你應該先來一個自我介紹。”
說著便把艾麗爾面前那張名片給推了回去,輕笑一聲:“你不會把我們當成什么好欺負的人了吧?”
事實上,邁克基斯在之前的確是這樣想的,只不過現如今見到諸伏景光的態度,他才有些猶豫。
最終,他還是沒和諸伏景光在一開始就起了沖突:“我是邁泰酒,你又是誰?”
諸伏景光剛剛坐到吧臺的椅子上,酒保便十分適時的給他送上來一杯蘇格蘭。
“蘇格蘭威士忌。”貓眼青年的眉眼中夾雜著凜冽,看起來在這種場合游刃有余,“我聽說過你的名字,澳大利亞的行動組高級成員之一。”
并且在近日調回日本。
但并沒有觸及到組織的權力核心,也是他不需要顧及的人。
邁克基斯倒是松了口氣,很顯然他的消息沒有蘇格蘭靈通,所以也不知道蘇格蘭護著的人代表著什么:“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他這次問話是對著一旁拖著腮看他們兩個的少女所說的。
艾麗爾有點不滿:“你是查戶口的嗎?”
她和綠川先生是什么關系和他有什么關系。
但想著艾麗爾便被這好像繞口令一樣的話語所逗笑了。
于是邁克基斯便見到少女在回懟之后露出了如同太陽花一般燦爛的笑靨。
“我,我只是問一問。”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微怔之后臉都紅了,手忙腳亂的又把名片推了回來,“你不愿說就算了。”
諸伏景光簡直嘆為觀止。
這種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武器的容貌,被琴酒盯上也不是那么難以理解的事情。
艾麗爾卻起了興致:“你怎么光問他是誰,你不問我是誰嗎?”
明明她也有代號啊。
艾麗爾自己也用自己的代號完成了不少任務,她的任務成功率雖然是靠著搭檔上來的,但別人又不知道,說出去還是很能唬人的。
邁克基斯于是便喃喃的問道:“那你是誰?”
艾麗爾笑瞇瞇:“不告訴你。”
反正會有人在她走后來告訴他的。
從出生那一刻便是特權階級的艾麗爾很熟練這種過程。
甚至要比諸伏景光或者赤井秀一都熟練的多。
她也懶得和這個男人說話了,拉著諸伏景光便從椅子上下來,也不顧他的酒還沒有喝完:“我給你看個寶貝。”
她的小寶寶!小寶寶!
超級可愛的小寶寶!
諸伏景光一看赤井秀一沒有跟在他的身旁邊,知道艾麗爾讓他干了什么,于是也只匆匆的把酒杯放下,背著自己的吉他包略顯無奈的被少女拖拽出門:“既然見到了,我就不會跑,不用那么著急。”
艾麗爾又哼:“那可說不定。”
畢竟在這之前,她甚至都沒有想過綠川先生竟然會有躲著他的一天。
除了剛開始認識的時候,綠川先生有時候態度會怪怪的,但后來他們的相處就非常非常融洽,他們兩個連一句爭吵都沒有過。
出了酒館,艾麗爾左看右看,沒有看到閑雜人等,于是便壓低聲音,小心的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么呀?”
沒有關注組織最近動向的艾麗爾,當然不知道最近組織中壓抑的氣氛,事實上她一向不了解這些。
不過即使了解,她也不會想到這些事情會和她身邊的青年有關。
諸伏景光無意和少女說的太多,畢竟知道的越多之后,她就可能會越為難。
而且他是臥底的事情,又怎么可以和少女和盤突出呢,這是即使再寵愛再信任都無法交付的事情。
所以他便只是借口自己心情不好,任何人都不想見,以此來希望把少女糊弄過去。
畢竟從往日的相處中他也沒有覺得少女是一個好奇心多么旺盛的人,而花子小姐又一向聽他的話,還十分的貼心懂事,在他表現出這種意思之后,她便應該不會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但沒想到,這次他的猜測落空了。
艾麗爾氣鼓鼓的雙手插腰看著他:“你不說實話,你對我都撒謊。”
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說不定還能幫一下忙啊,綠川先生又不是別人。
諸伏景光的演技當然很不錯,事實上除了那次意外見到松田幾人暴露之外,他便再也沒有露出過破綻,讓艾麗爾在之后想起時,都恍惚間覺得那次聽到的說不定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這次他想要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自然也是很像的,可這架不住艾麗爾不信。
少女急的都快圍著他打轉了,如果讓琴酒或者赤井秀一在這里,那簡直一眼就能看出黑澤薰平時著急的樣子到底是遺傳自誰。
只不過少女把‘媽媽媽媽’換成了‘告訴我告訴我’。
諸伏景光有些無奈:“……花子小姐。”
這種事情,但凡別人察覺,都應該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她倒反過來開始著急。
可這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事情。
能夠阻攔組織一次將會對臥底造成的重大打擊,并且揪出一個埋藏在FBI中的組織臥底,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他知道自己離開不了,但他希望他起碼不要把少女牽扯進來。
“不要只喊我的名字啊。”艾麗爾恨不得直接鉆到他的腦子里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她能有琴酒那種只掃別人一眼,就知道別人在想什么的功能就好了——即使知道琴酒沒有讀心術,卻還是對此推崇尊重的少女這么想到。
諸伏景光卻扯開了話題:“你有把寶寶帶過來嗎?”
艾麗爾憋悶:“哼。”
“……花子小姐?”
“哼。”
但最終兩人還是來到了基地的停車場。
位于地下的停車場空空蕩蕩,上方有著明亮的白熾燈,卻將這里顯得如同醫院的停尸間一樣安靜冰冷。
諸伏景光拉開車門,就見到一個可愛的小臉。
“媽媽!”等了快半個小時的寶寶興奮的張開雙臂,朝著艾麗爾揮舞著手掌。
艾麗爾如他所愿的把他抱了起來,只不過轉手就交給了自己的飼養員:“怎么樣,是不是很像我?”
諸伏景光沒想到少女一下子就把孩子遞到了自己的手中,顯得略顯慌亂,動作也帶著點僵硬,只不過習慣性的點頭:“嗯。”
因為少女說的沒錯,寶寶的確很像她,和她一樣可愛,讓人看著心中就升起一種父愛母愛。
但是……之前在照片中還沒覺得,現在親眼所見,怎么這個孩子和琴酒長得也那么相似?
諸伏景光的頭上滿滿的問號。
“這個寶寶……”
你確定真的只是實驗室的產物嗎?
但如果真的是少女懷胎十月所生下來的,那起碼在她不到16歲的時候就要開始懷孕了。
未滿16歲在日本沒有辦法結婚。
那就說明。
琴酒那個變態讓少女未婚先孕啊!
禽獸啊!
【作者有話說】
琴酒:說來你可能不信,這個孩子是我生的
笑死哈哈哈
感謝在2023-07-28 16:31:14~2023-07-29 14:10: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茶柚 20瓶;矜瑤、長亭恨晚 10瓶;戲時 8瓶;無題 6瓶;蹇蹇端端 5瓶;Z 3瓶;靈嫻、咸魚不翻身22223333、只在當初微笑、茗夕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2章 第 112 章
寶寶很乖巧,被諸伏景光抱著就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
艾麗爾看著自己的兩任搭檔,滿意的點了點頭。
既然都養了她,那再養個寶寶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吧。
無論怎么說,艾麗爾都沒有從諸伏景光口中套出來關于他這兩天反常的原因,便也沒有當著他的面去提,而是決定等晚上琴酒回來自己去悄悄問一下。
如果是關于組織內部的事情那琴酒一定會知道的。
諸伏景光不知道面前看著已經放棄了的少女竟然還打算等到回去的時候‘旁敲側擊’出他出了什么事,此時正眉眼溫柔的把寶寶的手從他的嘴巴里抽出來:“他是不是牙齒癢啊。”
艾麗爾很含糊的回答:“可能吧。”
他們的寶寶發育過程和普通的寶寶是不一樣的,所以很多東西就不能用普通寶寶的公式往他身上套,只能水來土掩兵來將擋,走一步看一步。
而一旁很少見到諸伏景光這幅模樣的赤井秀一則是被他身上的溫柔父性給晃了一下眼睛。
看來美國那邊傳來的情報并不是空穴來風。
諸伏景光這次傳遞出去的消息讓FBI抓住了一個組織埋藏很深的臥底,而他在事后只知道傳出消息的人必定參加了那次任務,可卻和組織一樣沒有具體的人選。
赤井秀一加入組織這么長時間自然不可能沒有向外去擴展自己的人脈,所以他通過排除法,去掉了三個他認為最不可能的人,接下來所剩的便只有將諸伏景光包含在內的三人。
蘇格蘭,櫻桃酒,以及一名即將獲得代號的情報組內部成員。
這三人,是他認為最有可能是臥底的人。
但具體是哪一個人,赤井秀一并不清楚,還在觀察之中。
畢竟能夠加入組織,并且到了代號成員這一步,那那個臥底的演技和偽裝則一定很出眾,不會輕易的因為性格或者脾氣的原因被人識破。
櫻桃酒是一個喜歡用毒的行動組成員,神出鬼沒,赤井秀一對她的了解并不多,只是這幾天多方打聽之下才知道了一些訊息。
她是組織吞并其他小組織時遺留下來的產物,原是那個組織的情婦,為了投誠,便將自己的枕邊人毒殺,把他的尸體送到了組織中來,一躍成為行動組的一名大將,僅僅只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便取得了代號。
聽說她用毒是因為她不喜歡看到鮮血,所以還被組織中的一些人嘲笑過膽小,結果沒想到第二天那幾個人就中毒身亡,被她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
所以她便有了個外號。
‘月半’。
因為這幾人都是在月半時分,相隔幾百公里,同時身亡。
沒人知道她是怎么下的毒,又是什么時候下的毒,但所有人對于她這種計算毒發時間的能力都嘆為觀止。
這說明她對于毒藥已經掌握到了十分可怕的地步。
可赤井秀一將這樣一個人放入到臥底懷疑的三人中不是沒有緣由的,那是因為櫻桃酒雖然手法狠厲,但她卻并不濫殺無辜,甚至從某種方面來說還有點爛好心——這也是那幾個人膽敢嘲笑一個代號成員的依仗。
只是從那次事件之后,眾人對她的印象便就已經定型了,才沒有人敢拿她的事情說事。
而那位還沒有取得代號的情報組人員表面上看,是完全不會讓人聯想到殺戮之事的——事實上他也并不親自操刀。
他人脈極廣,擅長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引起別人對他的憐憫,接著再用這份憐憫和別人打好關系。
一米七出頭的個子,容貌秀美,眼中總是像含著霧氣一樣,說話也輕聲細語,只要他出馬,無論對方是男是女,總會打破他們的心防。
赤井秀一在這兩天曾找到機會見了他一次,也見識了他的手法,但這人沒有露出一點的真實,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全部都用的是他所偽裝出來的性格。
最后一人,蘇格蘭。
赤井秀一早在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接替的是他的工作——甚至在還沒有加入組織之前,他便在萬圣節游樂園遠遠的見到過他。
蘇格蘭是一個較為沉默的行動組成員,擅長狙擊,在他來到之前負責可可酒的任務,當時可可酒的任務完成率就已經是組織前列,赤井秀一在來到之后也保持著這個任務完成率,按照他的方式和少女相處。
他的行動果斷,從表面上看,對于組織中人也從不客氣。
但——偏偏赤井秀一私下中跟著艾麗爾見到過他。
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一起的搭檔情誼,又或者是感謝少女的提拔之恩,蘇格蘭對于少女的態度簡直可以稱的上是縱容,這也讓赤井秀一察覺到了他隱藏在冷漠下的一絲溫暖。
但,到底是平時組織中是他偽裝出來的模樣,還是說面對少女時才是他所偽裝出來的模樣呢。
赤井秀一沒有多說,只是暗中觀察著。
諸伏景光并不知道自己之后少女的下一任搭檔也是臥底,在赤井秀一面前不敢露出太多情緒和親近的他只是略抱了抱寶寶,便借口有事離開了。
他在之前想過,即使自己的身份暴露,少女也不會受到太大的牽連。
首先是少女在他之前還有一任搭檔,在他之后也還有一任搭檔,他并沒有和少女綁定。
接著便是他獲得代號是當時的清酒為了和琴酒作對而搶先申請的,但無論內里的原因是什么,在外人看來,就是琴酒只把他當成一個生活助力看待,而清酒才是幫助他獲得代號的人。
接著便是琴酒對于少女的庇護,只要不是出現少女自己就是臥底的事情,一般別的事情都動不了她的筋骨。
不過說實話,諸伏景光其實還暗自想過,即使少女自己就是臥底,只要琴酒想,他就可以遮掩的毫無痕跡。
畢竟這個男人的觸角爪牙遍布整個組織,在組織中的威嚴之深也遠遠不是他能夠想到的。
穿著黑色西裝的諸伏景光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了組織的基地,而經過訓練的他很輕易的發現自己剛出基地,身后就跟了一輛車。
“不會讓你們抓到把柄的。”
他喃喃自語,接著便把車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
艾麗爾帶著寶寶回到了家。
琴酒還沒有結束工作,事實上,他原本預計在家多待一段時間,只不過好像哪里出現了什么問題,才讓他不得不離開。
艾麗爾把寶寶放到地毯上,給他面前放了一大塊拼圖,再當著他的面打散:“拼吧,拼完你的daddy就回來了。”
寶寶有點微愣,但是不哭不鬧,乖巧的抓起一塊拼圖就開始努力。
艾麗爾只略看了兩眼,確認他自己可以玩之后就抱著電腦縮在了另外一個沙發上。
今天她的做飯熱情被打擊了,暫時不想給這個小東西做營養餐。
兩個精靈都待在客廳中,誰也沒說話,卻有著獨屬于兩人的安寧。
寶寶拼一會就抬頭看一眼待在沙發上的紅發少女,時不時的去要口水,要一下抱抱,但好像因為在家中這個讓他安心的地方,他便沒有那么纏人,只需要艾麗爾待在他的視線范圍內就可以了。
艾麗爾看完這周剛上的一集電視劇,就發現寶寶的拼圖已經拼完三分之一了。
艾麗爾:“”
實不相瞞,這塊拼圖是她買回來的,結果拼了一周才拼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則是琴酒在打電話時隨手拼起來的。
很好,現在看來寶寶的智商和動手能力果然沒有遺傳她。
艾麗爾一點也不在這種小事上計較,而是很大方的摸了摸自己寶貝柔軟的短發,滿口夸獎。
而寶寶的性格也和她很像,被夸了就笑瞇瞇的,見她有時間陪著他便離開拋棄剛才還玩著的拼圖,費力的拽著她的衣服爬上了沙發:“媽媽!”
艾麗爾已經喜歡這孩子的粘人了,畢竟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琴酒也很黏人的。
比如竊聽器啊,定位器啊之類的。
雖然有點危險的徘徊在違法的邊緣,但是就說算不算粘人的一種吧。
這也就是艾麗爾,如果換了一個人,那就會像是太宰治一開始所好奇的那樣——到底是什么人會毫無芥蒂到接受這一切。
“媽媽,這里癢。”
寶寶有點委屈的撓了撓自己的后背,向艾麗爾撒嬌:“夠不到。”
艾麗爾當然知道是什么情況。
那個位置是精靈翅膀的翅根,翅膀現在正是在發育的時候,雖然寶寶把他收了起來,卻還是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可這種癢就像是小孩子長牙齒一樣,越癢越要忍,不然總是碰會長不好的。
艾麗爾抓住他的手:“別碰,碰了翅膀就歪掉了。”
寶寶很委屈:“癢!”
艾麗爾沒辦法,只得拿起一旁的童話書,把寶寶抱在懷里,輕輕的用手幫他按壓著周圍的皮膚。
寶寶被吸引了注意力之后,艾麗爾就悄悄的把手縮了回來。
即使她的動作再輕,但是能少碰還是少碰。
這種方法糊弄不了太久,幸好,沒過多久,琴酒就回來了。
艾麗爾歡天喜地的把孩子給了他,讓他來想辦法。
琴酒:“”
他其實并不清楚他一個沒翅膀的想什么辦法。
艾麗爾扭頭,把自己的翅膀召喚了出來:“就是在這個位置。”
她指著自己的蝴蝶骨:“我記得我小時候其實也癢過,但是我好哄,路亞說兩句我就不碰了。”
所以她的翅膀現在長的可整齊可好看了!
琴酒看著面前這雙如同收藏品一樣精致高貴的翅膀,不由得伸出手,從下方輕輕的撫向上方。
艾·有小心思·沒告訴琴酒這是敏感點·麗爾猛的一顫,轉手就往琴酒胸口拍了一巴掌。
光天化日之下,孩子還坐在旁邊,他竟然就開始在這里耍流氓!
臭不要臉!
【作者有話說】
下午有事沒寫完,晚上還有一更~
只是想摸摸老婆翅膀的琴酒:
委屈,但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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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 113 章
琴酒沉默的看了艾麗爾一眼,這下變得不好意思的反而是剛才往琴酒胸口呼了一巴掌的少女。
“咳——”艾麗爾扭扭捏捏的把翅膀收了起來,接著再扭扭捏捏的跑過來抱了一下他,“口不擇言,口不擇言。”
事實上,如果不是寶寶在這里,艾麗爾感覺自己都敢說童言無忌。
不因為別的,因為這樣顯得更加無辜一點。
琴酒淡淡的移開視線,把一旁呆呆仰頭看著父母胡鬧的寶寶抱了起來。
總是吐出譏諷話語的行動組組長在想要迷惑人時自然也是有辦法的。
他成功的用語言安慰了黑澤薰,讓他相信自己是一個意識力堅定的寶寶,不會因為這一點點小小的挫折而煩惱,他可以用自控力來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讓他做出對自己有害的行為。
艾麗爾趁著琴酒忽悠孩子的時候悄悄溜回來房間,還把門給鎖上了。
琴酒聽著那小小的咔噠聲,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卻忍耐下來,沒有立刻行動。
他把‘意志力堅定’‘不依賴爸媽’的寶寶在自己的房間內哄睡了,接著才開始了自己的算賬。
“開門。”青年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讓自我逃避的小精靈猛的一顫。
“不開。”仗著門被鎖著,艾麗爾很是得意,“你去陪寶寶睡覺吧。”
門外沒有再傳來聲音,看來他是離開了。
艾麗爾松了口氣,一個跳躍撲到床上,反手就從枕頭下面掏出了自己的漫畫書。
這幾天怕孩子學壞,她都沒敢把漫畫書當著他的面掏出來。
今天沒人來打擾,那就淺淺通個宵吧。
但很快,一道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已經完全沉浸小說的少女身后。
“你喜歡這種風格嗎?”
已經看了好一會的琴酒淡然開口,全然不顧少女被他嚇的猛的一哆嗦。
“那我也不是不可以滿足你。”琴酒單手就把想要從床上翻下去的少女摁住,嘴角帶著捕獵般的笑容,卻還要勉強披上一層人皮。
“來吧,把翅膀放出來。”
*
至于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艾麗爾已經不想繼續回憶。
總之就是一些這樣那樣的,這里那里的事情。
事情結束之后她可心疼的照著鏡子,感覺自己的翅膀都要禿嚕皮了。
明明平時看上去那么冷靜,那么無欲無求,她說什么都會答應。
假象!這都是假象!
他都是裝的!
為自己的身心健康著想,艾麗爾這兩天都不想待在家里了。
她當機立斷帶著寶寶去見見她的好友——也就是剛好休假的松田和萩原。
有一個算一個,這些人全都給她過來當奶爸!
如果不是因為新一小蘭他們最近快要放假了,在準備期末考試和比賽,實在是沒有時間,那艾麗爾肯定也會把孩子讓他們看一看。
不過也快放假了,等過幾天假期來臨總是能找到機會的。
艾麗爾帶著寶寶出門了,琴酒也帶著伏特加出門了。
伏特加算是所有人中,除了五條悟之外第一個知道寶寶出生的人——甚至寶寶還在蛋中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了。
當時花園中的花都是他聯系人去購買的。
只不過他以為這顆蛋像是他所看的那些玄幻輕小說中一樣,是無性繁殖,所以對于蛋怎么來的一點懷疑都沒有。
艾麗爾當時那一段時間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
怎么說,她終于在伏特加身上找到了智商的成就感。
寶寶出生之后因為琴酒沒有出任務,伏特加便也沒有去接任務——但他的忙碌程度也完全沒有下降!
寶寶的身份辦理,寶寶在地下醫院的體檢,甚至連寶寶之后要上的幼兒園。
這些,全部都是伏特加所處理的!
艾麗爾簡直都要感動了:“不然這個媽媽讓你來當吧。”
伏特加十分感動,然后拒絕了。
和大哥戀愛這種事情不是只有衷心就可以的,還得需要一定的信念感。
最重要的是他還不想死,他還不到三十,賺的錢還沒怎么花。
但伏特加很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主要還是琴酒不喜歡別人出現在家里,所以他便都是放下東西就很快離開。
但即使這樣,寶寶還是記住了這張對于小孩子來說比較兇悍的臉。
其實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寶寶就被他嚇到了,因為當時都伏特加太過緊張,打扮的十分隆重,具體表現為他穿了自己認為最帥的黑西裝以及最亮的黑墨鏡,連嘴角的笑容都更加猙獰了一點。
伏特加看著那個要哭不哭的小臉,自己蹲著角落懷疑人生。
剛想過來安慰他卻聽到伏特加喃喃自語的艾麗爾:“”
什么叫‘少爺為什么不怕大哥卻怕你’。
首先,琴酒是小薰的爸爸,他當然不會害怕。
其次,你今天穿的衣服看起來就不像好人。
最后,這個少爺到底是你從哪里學來的稱呼啊!
被艾麗爾狠狠吐槽的伏特加終于清醒了一點,在下一次和寶寶見面的時候就找到了正確的和小薰相處的方法,成為了寶寶的好朋友。
艾麗爾想到當時發生的事情就一臉的無奈的搖了搖頭。
因為是和好友小聚,所以這次她只是讓赤井秀一把她送到這家咖啡館便離開,自己則是抱著寶寶在這里等待。
說是咖啡館當然不只是有咖啡,艾麗爾把菜單給寶寶,讓他自己看看想吃什么,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挑的又會是什么。
畢竟這都是一種體驗嘛,孩子就是要多接觸接觸外人才能長的大。
而她自己則是趁著寶寶手上有東西可玩的時候回復了五條悟的短訊。
不知道為什么,五條悟好像很喜歡寶寶的樣子,從幾天前就說要和寶寶見一面,甚至還說可以幫她照顧寶寶。
艾麗爾直覺里面有詐,畢竟平時這個大少爺可最討厭麻煩了,別說自己送上門來幫她照顧寶寶,估計見到小孩子就覺得夠嗆。
所以她便很警惕的回復:‘見一面可以,幫忙照顧寶寶就算了’
孩子要是丟了算誰的。
見寶寶選好了,艾麗爾便把侍應生喊了過來,把小薰指著的那幾張圖片上的東西點了下來。
反正咖啡店里的食物一般也不會出錯。
剛剛點完餐,門口的風鈴就響了起來。
“叮鈴鈴~”
這種簡單悅耳的聲音輕易的就吸引了無所事事的寶寶。
“媽媽—叮鈴鈴~”寶寶先是喊了一聲艾麗爾,接著學起了風鈴的聲音。
艾麗爾朝著推門進來的兩人揮了揮手,口中還沒忘回答寶寶的話:“是風鈴的聲音哦——風鈴。”
育兒書不是白看的,她現在已經學會了在基本的日常生活中引起寶寶學習認識事物的興趣。
果然,得到了回答的寶寶便盯著引起他興趣的風鈴,希望還能有人再去推門進來,讓風鈴再響一次。
松田和萩原一開始因為位置的原因,還沒有看見被少女擋在身后的寶寶,直到兩人走到桌子面前,沒有了遮擋的東西。
松田:“我果然還是不能接受。”
萩原:“我也是。”
兩人的視線不斷在寶寶和艾麗爾的面上游移著,眼神復雜。
畢竟兩人剛認識艾麗爾的時候并沒有摻雜任何其他的東西,和諸伏景光一開始的戒備或者是赤井秀一的利用全然不同,他們兩個是真的把艾麗爾當妹妹看待的,對她的第一印象也是少女的需要保護。
結果這個需要保護的對象不聲不響的就搞了一個孩子出來,等他們兩個看到照片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不是。
啊?
艾麗爾笑瞇瞇的把寶寶抱了起來,塞到了松田的手里,直接打斷兩人的思考:“他叫黑澤薰哦,喜歡別人叫他小薰。”
小薰十分習慣別人的懷抱,到了松田的手中便自然的窩好,手上還拿著赤井秀一昨天送給他的九連環,此時正好奇的仰著臉看著渾身僵硬的警官先生。
松田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他只下意識的托住寶寶的屁股和腰部,感覺手里的一小團軟的不可思議,甚至還帶著一股奶香味,火熱火熱的。
他求助的看向自己的幼馴染,卻被萩原無情的拋棄。
“看起來小薰很喜歡小陣平呢,你們兩個要好好的相處哦。”
萩原和艾麗爾十分默契的坐到了一起,沒有給松田留出位置。
小薰在這個時候還順勢攬住了松田的脖子,疑惑的歪頭,學著萩原講話:“小陣平?”
松田:“”
沒大沒小的!怎么肥事!
【作者有話說】
看見上一章評論區里對伏特加的呼喚了哈哈哈,于是講了一下他和小薰的相處。
而且沒想到竟然還有預言家,猜到了我這一章要寫琴酒和艾麗爾算賬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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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 114 章
但即使口上說著寶寶沒大沒小,松田的眉眼還是不禁柔和了起來。
好像每一個人和孩子說話的時候,聲音都不免會放得更輕更柔,松田此時就是如此。
“你叫小薰嗎?”其實早就已經得知了答案,但在此時卻是和孩子打開交流的第一步,并且還不忘改正他的稱呼,“來喊一聲松田叔叔。”
小薰一向很聽話,但他現在卻好像對剛才那個稱呼情有獨鐘,咯咯笑著:“小陣平~”
語氣歡快又活潑,讓聽到的人明知這是不對的,卻也狠不下心來責怪他。
于是這個火便發到了萩原的身上。
“都怪你,當著小薰的面不好好喊我的名字。”
不知道小孩子是很容易學壞的嗎。
本來還在看熱鬧的萩原沒想到這把火竟然能燒到自己的身上,一臉莫名的指著自己:“和我有什么關系?”
他們兩個認識20年了,他一直都是這樣喊他的,也沒有見他之前提出過什么反對的意見啊。
艾麗爾直接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一句話都沒說:“罵完他可就不能罵我了哦。”
認慫的相當之快。
萩原沒想到剛才還在和自己一起偷偷嘲笑松田的少女叛變的竟然如此之快,氣得擼起袖子就要去撓她的癢癢:“叛徒!”
艾麗爾當即立斷,起身把寶寶搶回塞到萩原的手中,一臉正氣:“母債子償!你要打就打他吧!”
搞得無論是被搶了孩子的松田,又或者是憑空被塞了孩子的萩原都哭笑不得,只有寶寶還以為這三個人是在陪他玩耍,呲著大牙嘎嘎樂。
可以說性格真的是很天使了。
這邊三人在玩鬧,琴酒和伏特加所在地的氛圍卻并不輕松。
“你找我有什么事。”被攔在地下停車場的諸伏景光戒備的問道,手悄悄的摸向了口袋,準備如果有意外就立刻開啟手機的自毀模式,將內里的資料信息全部刪除。
雖然前兩天他已經大概篩查過一遍了,但為了不引起組織的注意,他還是留下了一些不重要的東西。
琴酒從來沒有單獨見過他,現在這樣反常的情況,難道組織真的查出了他的身份信息。
至于他為什么不試圖掏槍反擊……這是最沒有用的事情。
先不說他打不打得過琴酒,如果他真的身份暴露,那么等待著他的將是組織無窮無盡的追擊。
這個男人不會不做任何準備就來和他見面。
“我不喜歡說廢話。”不知什么時候便等在這里的銀發男人手指中還夾著一支未燃盡的煙,身上標志性的黑色風衣襯得他整個人英俊又挺拔,就連那危險的綠色眼眸都泛著一絲和常人明顯不同的陰冷。
這就是琴酒。
這就是組織的Top killer。
無論他在少女面前表現出多少容忍,他骨子里一片是一個充滿著算計和狠厲的男人。
“我不清楚你的意思。”諸伏景光很謹慎的和他周旋著,并沒有率先開口說明自己擔心的事情,“我想昨天的任務收尾的應該很好,并沒有什么值得你來找我的事情發生。”
他今天沒有拿狙擊槍,所以也只是穿了一身普通的淡藍色休閑服,在面對琴酒時,這個在組織中頗為受用的狙擊手渾身緊繃,卻還要偽裝成輕松的模樣。
他的語氣并不嚴肅,好像兩人只是普通的碰上,并且進行了普通的談話:“如果你想找我喝一杯的話,那我倒很樂意,畢竟能請行動組組長喝酒的機會可不多。”
地下車庫十分寂靜,寂靜到諸伏景光甚至感覺自己能聽到伴隨著回音一同傳來的心跳聲。
在這種氛圍下,他的腎上腺素開始慢慢上升,讓他的指尖都有些發麻,甚至會擔心自己因為緊張而顯得面紅而赤。
但很顯然,已經經歷過很多這種場面的他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無用,在外人看來,有著一副好容貌的貓眼男人此刻渾身上下充滿著輕松寫意,好像真的只是碰到一個老友一樣。
只不過他對面的人并不是無關之人,而是琴酒。
因為昨天發生了一些突發事件,導致本想從琴酒處得知諸伏景光身上發生了什么的艾麗爾沒來得及開口,所以少女今天還沒有和諸伏景光聯系。
但這不妨礙琴酒知道少女已經察覺到異樣的事情。
早在孩子還沒有出生之前,琴酒就已經選好了照顧孩子的保姆人選——畢竟無論怎么樣,他都不可能讓少女一個人沉浸在帶孩子的忙碌之中。
這三個臥底隨便挑一個出來都可以物盡其用。
但想到安室透和少女的關系,并不如諸伏景光那般親近,而赤井秀一又可以在平時日常任務中幫忙,他就把視線放到了諸伏景光身上。
畢竟知曉少女和他的身份,并且審時度度,不會因為那些愚蠢的念頭或者不滿而做出什么事,就像是現在一樣他只會選擇銷毀自己的信息,而不會愚蠢到和他反抗。
性格溫和,廚藝和家務也是一把好手,是個帶孩子的好人選。
琴酒雖然不喜歡別人出現在自己家里,但他的工作實在太忙,他和少女的信任等級升級之后,兩人之間可以間隔的距離就越遠,現在他去其他城市出任務,一般不需要少女跟著,除非橫跨距離過遠。
但有個孩子在某些時候也的確很礙事,琴酒沒有否認自己對孩子的感情之中摻雜了利用之心。
就比如現在。
現如今少女絕對不可能會像半年前那樣說走就走,而是會更加動搖。
他把一切都算計在內,連同自己一起。
只不過這些他永遠不會讓少女所知曉,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
他編造著少女身邊的美好世界,不讓她沾染到半分的危險。
這種方法很卑鄙,但琴酒也從未承認過自己是個好人,他想要的東西便一定要得到,也習慣性的將所有東西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內。
就比如少女抽屜中那些咒靈寶石——她竟然真的以為他對此沒有察覺。
天真,柔弱,又可憐。
這樣的她即使回去接任精靈女王的職位也只會徒增痛苦,因為琴酒看得明明白白,她根本就不適合那種承載了眾人期待的責任。
“朗姆已經查到和你接頭的那名警員身上了。”即使對面的青年神色因為他的話而隱隱出現了震驚和動搖,琴酒卻還只是淡定的抽了口煙,連槍都沒有掏出來,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在此突然發難,“是叫……上田空一郎對吧。”
因為艾麗爾的抗拒,他現在已經慢慢改掉了在家中抽煙的習慣,這幾天黑澤薰出生之后更是一下都沒有動過。
畢竟他抽煙從來都沒有成癮,只是一種習慣而已。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控制他的意志。
但時隔一周再聞到煙味,琴酒發現自己還是很喜歡尼古丁的焦香。
可對面的諸伏景光很顯然就沒有他現在這么輕松了。
本還在妄想著琴酒可能是在詐他的諸伏景光,聽到銀發男人口中清晰的吐露出那個他牢記于心的名字就知道他并不是信口開河,而是真真切切的找到了他臥底的證據。
“你來清除我嗎?”諸伏景光沒有再繼續狡辯,這只會讓他在這個似乎洞察一切男人面前顯得更加可笑。
事情已經確定下來,他反而覺得自己剛才還高懸在空中的心臟突然落回了胸膛中。
犧牲而已。
這不是他在加入組織之前,就已經千百次所設想到的場面嗎。
他是在知道臥底有多么艱難多么危險之后,卻還堅持加入組織的,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
只是還會有些可惜。
沒想到僅僅加入組織一年就會暴露,也不愿意就這么拋下zero一個人離開。
他離開之后那就只剩zero一個人了,無論精神受到再大的打擊,無論有著再大的壓力,都只能一個人扛過去。
但和思想分割開的是他已經形成習慣的肉體。
諸伏景光卻十分冷靜地抽出了槍支,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與其受到刑訊拷打后再死掉,還不如現在自己解決。
“不用著急把你的資料都刪掉。”琴酒又淡定的抽了一口煙,隨即從倚著的車頭上起來向他走近,“我把他的人攔了下來。”
這種事情的發展讓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的諸伏景光心頭一震,接著意味不明的看向面前從他進入組織開始就十分畏懼的面容。
有著槍繭的指尖顯得有些粗糙,卻更增添了兩分成熟,正輕輕的搭在扳機上,連一絲多余的顫抖都沒有。
他的目光凝重中摻雜了兩分不解,不知道自己對于琴酒還有什么利用價值。
到琴酒這種程度的人就已經不再需要從警方臥底中得到一些眾所周知的消息了,也知道不可能會讓一個臥底為他效勞。
他想要干什么。
【作者有話說】
利用價值大了去了哈哈哈,沒有你誰來帶孩子
所以,下一章我們的景光媽媽就要上線啦,男媽媽,你值得擁有!
晚上還有一更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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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 115 章
諸伏景光一臉恍惚的從地下車庫中出來,還是見到外面的陽光之后才恍然響起自己今天是開車來的。
果然是被那個消息震得昏了頭。
時間回到二十分鐘之前,本以為自己要聽到一耳朵陰謀詭計,甚至連琴酒是不是要背叛組織這種想法都出來的諸伏景光在聽到青年聲音時,一臉不可置信的反問:“你說什么?”
他是不是已經因為太過害怕而昏了過去。
不然怎么能聽到那種像是天方夜譚的話。
什么叫來當保姆
果然,這一切其實都是他的幻想對吧,他現在只是因為死前的不甘而產生了幻覺。
他的胸口還有點涼意,不知道是不是已經中彈出血過多了。
琴酒略挑了下眉,戳破了他的逃避:“我不喜歡將話重復第二遍。”
“這不是把話重不重復的問題”
諸伏景光沒有被迷惑,還是很及時的把手機中的信息全部清除,手中的槍也一直沒有放下,但眼神中總透漏出幾分古怪。
好吧,他就假設他現在還處于清醒狀態,但
“你不怕我現在答應下來,結果卻趁著你不在的時候對孩子出手嗎?”諸伏景光忍不住出聲問道。
但沒想到等待他的卻是琴酒意味深長的眼神。
“你可以盡管試試。”
這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話,讓他的心七上八下,但他卻不可能放過這次機會。
畢竟他的臥底身份已經暴露,如果不是琴酒的阻攔,想必他此刻已經死亡。
沒有琴酒的幫助,他也更不可能洗清嫌疑或者是假死離開,無論怎樣他都要抓住這次機會。
已經出了地下車庫的諸伏景光揉了揉眉頭,只得轉身再回去將車子開出來。
琴酒的能力他是相信的,而他也沒有什么值得琴酒大費周章來戲耍他的價值,所以這個男人說他沒事了,那他應該就是真的沒事。
只不過無論是被洗清嫌疑又或者是假死,他這段時間應該都不會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防止zero擔心,他還要用加密郵箱和他在私下稍作聯系才行。
干完了這一切,諸伏景光不由得想起那個紅發少女。
她知道這件事嗎?
回想著剛才琴酒的態度,諸伏景光暗自推測少女對此事應該并不知曉,畢竟在之前就是這樣,還未出結果的事情就從來不會允許他透露給少女半分,以免讓她白白激動。
排除掉琴酒的身份和他們的立場,即使是諸伏景光都不得不承認琴酒對少女的用心程度,簡直到了連他看了都覺得自己不一定能做到的地步。
他也沒打算提前聯系少女讓她知曉這件事,畢竟琴酒還未開口,那必定是有什么不能讓少女提前知曉的理由。
最近這兩天就做個收尾吧,無論怎樣,他的臥底生涯都已經接近結束了。
“……真不甘心啊。”容貌俊秀的青年在等紅綠燈的途中微微嘆氣,手指也輕輕敲打著皮質方向盤。
但能撿回來一條命已經算是意外驚喜了,如果要求更多,那實在是太過分了。
*
艾麗爾不知道發生在諸伏景光和琴酒身上的事情,她只是興致勃勃的和松田以及萩原商量著附近幼兒園的情況。
她平時自然不關注這些,但寶寶如果要在人類社會中生存的話,那么上學就是他必不可少的一步。
趁著現在別的孩子都還沒學什么,那寶寶跟進進程也不會太過艱難。
現在她就是在向松田和萩原打探,畢竟旁邊這一帶還是他們最熟悉,平時出外勤或者檢查消防的時候也去過不少學校,盡管不會太了解,但總是能聽到一些消息的。
“騰本幼兒園好像還不錯,聽說那里的學生餐做的很好吃,所以媽媽們便不用每天為孩子準備便當。”松田根據艾麗爾的特點,提出了十分有建設性的一條,“畢竟如果讓你天天給小薰做便當,你一定會起不來的。”
大家都認識一年了,誰還不清楚誰啊,艾麗爾一點羞愧都沒有,而是滿意的點頭:“那這家幼兒園考慮的還算周到。”
畢竟日本流行便當文化,所以媽媽們一般要從早上5點開始,就要給孩子們準備便當了。
艾麗爾不用想都感覺那不是在讓孩子上學,而是在讓她去上學。
5點啊,天都還沒亮呢。
萩原則是有不同的意見:“我認為還是注重孩子教育和身體發展的幼兒園比較好。”
花子小姐自己都不擅長運動,萩原都擔心寶寶也會被她帶的慵懶起來。
小孩子還是要多跑多動才能健康,而且對世界探索,對不同事物的嘗試才是他們成長的關鍵,不能只看飯好不好吃的。
“所以我覺得應慶幼兒園也很不錯,這家幼兒園注重的是孩子的身體發展,我上次去檢查消防設施的時候,發現這家幼兒園不僅消防設施十分完善,老師對孩子們的照顧也很用心。”
半長發的男人說出自己的見解:“幼兒園內還有很多的運動物品,滑梯滾輪之類的東西應有盡有,還會教小朋友們使用一些簡單的工具。”
這是一個注重身體健康的家長。
松田半是贊同半是遲疑:“可是這個學校我記得有名門幼兒園之稱,一般沒有關系,是進不去的吧。”
光幼兒園好可沒有用,他們也會反向過來挑選家長的。
艾麗爾倒不擔心這個,她此時正興致勃勃的舉起手機,和兩人分享著她剛才刷到的一家幼兒園。
“你們覺得這一家怎么樣?”
上面正是最近媽媽們熱愛的一家幼兒園。
里山幼兒園。
被媽媽們稱呼為除了學費高昂之外,沒有任何缺點的幼兒園。
能被這樣稱呼,自然有它的原因,這家幼兒園所招生的條件苛刻,但環境卻十分優良,老師們和安保人員注重細節,教室衛生也打掃的十分干凈,并且不如普通的幼兒園只會帶著孩子們玩耍,這家幼兒園還會為孩子們提前預習小學的課程,并且教導一些基礎的音樂美術鑒賞知識。
在艾麗爾看來,就是可以把孩子放進去,然后附魔,就能變成一個學會很多東西的寶寶。
至于錢……她在寶寶出生前所說的話可沒有撒謊,他真的有個很有錢的Daddy,一點點學費他還是能出得起的。
松田和萩原卻在仔細看了少女屏幕上內容后無奈的揉著自己的眉頭:“這家幼兒園的教育理念是讓孩子和父母共同進步。”
言下之意。
孩子要學習,你也逃不了。
艾麗爾當即立斷的裝作自己剛才什么都沒說過,把手機切換到了另一個界面。
她讓孩子上幼兒園,是因為想要讓孩子見識更多的東西,給他一個正常的成長體驗,并且希望他在以后的成長過程中有更多的選擇——無論她之后回不回去,她都不會強迫她的寶寶跟著自己一起離開,而是會尊重寶寶的選擇。
所以也就是,她,可以不上學,寶寶,卻不能不上學。
一旁正在開心的看著松田所帶來圖畫書的寶寶,還不知道這幾個人正在商量自己之后的去處,此時被童話書里的唐老鴨迷的神魂顛倒。
艾麗爾是個大方的媽媽,被寶寶一撒嬌就決定回去之后,不僅要把這一系列的圖畫書都買回來,還要給孩子買兩個唐老鴨的玩偶。
童年想擁有的東西沒有得到滿足,即使長大后再擁有,也找不回童年那種感覺了。
但艾麗爾沒有想那么多,畢竟她雖然從小沒有朋友,但也可以說是在滿滿寵愛中長大的,她想要的東西也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可能,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她的寶寶也是一樣的。
對此,早就看得清清楚楚的伏特加,不禁感嘆幸好還有他大哥在一旁看著,不然孩子說不定會被她養成什么嬌慣的模樣。
咦——要是他大哥的孩子是一個嬌氣包,那可真的是太奇怪了。
奇怪的不得了。
最終三人討論之下還是決定,要去萩原之前所看的那一家。
畢竟那一家幼兒園除了要找關系進去之外,其他的都很符合少女的要求。
而且因為這家幼兒園知道孩子的父母,要不然就是銀行家,或者是政界高層,都十分忙碌,根本沒有時間來親自照顧孩子,所以也并不要求孩子和父母的互動性,只偶爾會有一些會議要開。
艾麗爾也覺得小孩子還是蹦蹦跳跳比較好——她雖然已經很用心的在帶孩子了,但是她的體力也真的不太行,就比如現在,松田帶著寶寶一起玩了好久的小籃球,但艾麗爾在家里面的時候陪寶寶玩上20分鐘,自己就累得快要倒地不起了。
沒錯,他們現在已經轉移了陣地,來到了旁邊的一家公園。
萩原嘴角含笑:“這樣的生活可真是悠閑和平啊。”
這兩天看了太多狗血劇,他急需要日常生活來洗洗腦子。
艾麗爾也知道萩原的這個愛好,甚至萩原所看的很多劇都是她推薦給他的:“你們這幾天不忙嗎?”
她記得前一個月東京還出了一件大事,某某煙花廠被盜。
這對于普通人來說本算不上什么,但對于這兩名爆炸物處理班的成員來說就不是了。
畢竟做煙花的材料和做炸彈的材料有很多都是重合的,如果拿到那些材料的人心懷不軌,那么東京肯定會出現很大亂子。
結果沒想到這一個月之后,他們好像也沒有排查出什么消息,但卻放松了下來。
這倒讓艾麗爾有點好奇。
萩原語氣很是微妙:“嗯……因為已經查出來那些煙花被用在哪里了。”
艾麗爾好奇:“哪里?”
這個平時看上去溫溫柔柔的拆彈警官,此時面色也有些僵硬,細看之下甚至都覺得他有點納悶。
“前不久的夏日煙花會你還記得嗎?”青年雙手插在口袋中,似乎覺得有點丟臉,“咳……那個盜竊的人,為了和他女朋友求婚,想要給她一場電視劇中的浪漫情節,然后放了一晚上的煙花。”
他們當時還以為這是哪個大戶人家所做出來的事情,因為當時剛好是夏日煙花會,所以雖然感慨兩句卻沒有在意,直到那家煙花工廠的老板哭唧唧的跑到警察局中,再次報警說認出來了那所燃放的有他們還未出售的新型煙花。
不是,這足以判上10年的重大金額,你就為了給你女朋友放一晚上煙花。
那一天晚上整個警局都陷入了一片沉默。
很難評價這種行為。
艾麗爾聽完也有點沉默,心中暗自感慨東京還是人才多。
和這個人能夠相比的,就只有上半年剛開始的時候,有個想要搞殺人直播的,結果一開始綁架的就是警察局局長,結果播到一半,他媽媽來給他收拾房間,發現了一個藏在柜子里的男人,還以為自家兒子是gay,又是尖叫,又是哭泣,最后還把她兒子當著鏡頭的面打了一頓。
當時可不只是艾麗爾沉默了,就連見過大風大浪的琴酒都和她一起沉默了。
這可想而知當時的場面有多么的混亂,讓本來以為自己這半年見識了很多離譜殺人手法和殺人理由的艾麗爾悄悄咋舌。
怎么說呢,就只還是一句話。
東京還是人才多啊。
此時這嘻嘻笑鬧著的幾人并不知道,那些煙花并不是全部的數額。
*
“看!”五條悟興奮的舉著一個看起來才兩歲大的孩子,不斷的給自己的好伙伴展示著,“之前只是瞎說的,但是現在一見我真的覺得他很合我眼緣誒。”
大概是長相漂亮的人總有相似之處,五條悟越看,越覺得這個孩子身上竟然有自己一兩分相似。
一旁的夏油杰則是壓著他的腰,不斷的給艾麗爾道著歉:“真是麻煩您了。”
按照常理來說,桀驁不馴的少年是不可能平白無故做出這樣動作的,但——萬事有因有果。
剛才他們兩個差點就當著人家媽媽的面把人家的寶寶給摔到桌子下面,好不容易把受到驚嚇的孩子哄好,五條悟這個家伙就又當著眾人的面說人家的孩子和他長得有兩分相似。
夏油杰簡直覺得一口氣堵在了喉嚨,上不去下不來。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他們只是不小心在街上偶遇,所以在幾人看來他和一旁那個哈哈大笑的白發家伙是一伙的,他恨不得立刻抽身離開,和五條悟撇清關系。
他還是正常的!
艾麗爾很是同情的看著他:“不麻煩,你辛苦了。”
她懂這種感覺,就好像和那個家伙扯上了關系,卻像是背叛了全人類一樣的羞恥。
明明她是精靈!
五條悟一個人臭美還不夠,還非要拉著旁邊的人一起:“我們兩個的眼睛都很大誒,如果不是顏色不一樣,那真的可以說是我的孩子。”
都一樣的好看。
是正常人的松田和萩原:“……”
花子到底是從哪里認識的這樣‘不懼世俗眼光’的少年?
五條悟還沒忘記自己之前的想法,只不過現在他們離學校有點遠,而且這兩天因為煙花會的原因咒靈出現的有些頻繁,學校中估計也不會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所以他便退而求其次,選擇了網上炫耀。
咔嚓咔嚓幾聲之后,他就拍下了幾張他和寶寶的合照。
寶寶對于拍照一直都很配合,大概是因為艾麗爾從他還是個蛋的時候,就一直喜歡用不聯網的相機給他記錄的原因,見這個白發叔叔這么熱情他也沒有被嚇到,而是很開心的咯咯笑著,小手也抓住了青年那修長的手指,一點都不怕生,好像也完全忘記剛才就是這個人,讓他差點直接從沙發上摔下去。
五條悟炫耀的把照片發了出去,并且還很心機的只勾選了幾個人可見。
嘿嘿嘿,等一下他們肯定會炸的,而且還會半信半疑的過來問他。
因為既不相信他這么大就有了孩子,但又覺得這也是他能干出來的事情。
想著想著,五條悟就在黑澤薰的臉蛋上親了一口:“你認我當干爹吧。”
也不要喊什么哥哥了。
夏油杰對于五條悟這種自長輩分的行為表示沒眼看,羞愧的捂著臉,恨不得縮在角落里。
他今天做的最錯誤的事情就是答應了五條悟的糾纏,陪他一起出來買甜點。
但寶寶是個熱情的寶寶,沒有因為他此時的沉默就忽略他。
“圓滾滾……”寶寶的小手朝他的肩膀上探去,卻只抓到了空氣,于是疑惑的歪頭,不解的又重復了一遍:“圓滾滾……”
怎么抓不到呢。
艾麗爾是最淡定的一個,因為她和琴酒早就知道這個孩子的特異之處,就好像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顧一般,除了他身為精靈的能力,還附帶有微弱的咒力和到現在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異能力。
咒力暫且不清楚,異能力目前也只看出來他能變出幾個蛋,但這些蛋打開之后就只有一群能量飄逸在空中,內里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再仔細確認發現這并不會對他們孩子的身體有害之后,心大的艾麗爾便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后,琴酒也沒打算那么早便開始訓練他的能力,于是只叮囑他不要在人多的地方表現出自己的不同。
寶寶是個很聰慧的寶寶,所以牢牢的記住了琴酒的話,但像那種偶爾會讓它辨別不出來的咒靈,他還是會中招——因為他這個年齡沒見過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他也分不清哪些是他該看到的,哪些是他不該看到的。
“什么圓滾滾?”松田很奇怪的反問了一聲,接著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對這種事情已經習慣,雖然有些驚訝,這個孩子小小年紀便能看見這些東西,卻也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讓待在肩膀上的咒靈換了個地方:“剛才有個小蟲子,現在飛走了。”
艾麗爾也抓住寶寶的小手:“那個不叫圓滾滾哦。”
寶寶就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又干錯事了。
艾麗爾就見不得小薰這種沉默的樣子,眼神也飄到一旁無害的咒靈身上,思考著能不能讓五條悟開口給寶寶玩一玩。
幸好媽媽是個無底線溺愛的媽媽,但寶寶卻不是一個無底線慣著自己的寶寶。
在知道那不是自己該看到的之后,寶寶便恪守爸爸的話,把臉埋到了抱著自己人的頸窩之中一動也不動,完全不會被那個可愛的小蟲所誘惑到。
艾麗爾也只能揉了揉鼻子,感嘆自己的寶寶就是厲害。
而五條悟在見他們處理完事情之后,便又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機。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開啟了靜音,那么在這里的幾人肯定都能聽到他手機傳來的叮叮咚咚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停歇。
所有人都來詢問他和他一起合照的銀發男孩到底是什么人。
五條悟沒有把這些照片給那些家族中的人看,那些人總是會把一個玩笑給擴大化,讓他本來輕松的心情變得壓抑。
他看著手機,笑著對一旁的夏油杰說道:“之前的打賭,我贏了。”
他們賭的是他們一位性格較為嚴謹認真的學弟會不會也來問詢他寶寶的消息。
五條悟賭的是會,夏油杰賭的是不會。
但現在屬于七海建人的聊天框上多出了一個小紅點,雖然只有克制的一句話,但也表現出了對面的好奇。
“不就是請一次客嗎。”夏油杰雙手抱胸,沒有在這幾個不熟的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性格。
寶寶卻眨了眨眼,讀出了那幾個簡單的字。
“學長……生子……?”
中間那一串不認識的就被他忽略過去了,但僅僅是這幾個字卻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和他同流合污過,不知道多少回的艾麗爾挑了下眉,顯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松田則是面色不好的活動了下手腕:“你該不會說,小薰是你的孩子吧?”
怎么敢當著警察的面造謠的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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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 116 章
最終五條悟還是沒有完成他的打算,因為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像一個俊秀公子哥一樣的青年,竟然是一名在職警察。
艾麗爾笑瞇瞇:“其實我認識不少警察都很帥氣呢。”
就連佐藤警官比起稱贊她的美貌更吸引人的也是她的帥氣。
是一名負責的好警官。
但無論怎么說,五條悟這一波還是涮了不少人,讓他們陷入半信半疑,甚至快要相信的時候再哈哈大笑,說自己是騙人的。
眾人:果然是假的!
其中歌姬的反應最大,簡直就要怒罵出一聲賤人。
一旁的棕發少女手中還拿著酒杯:“那我們這個慶祝他要陷入奶爸地獄的酒,還喝不喝?”
家入硝子其實對五條悟有沒有孩子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持否定態度,但架不住身邊的人都希望是真的,都希望出現一個可以制住五條悟的生物。
于是在歌姬邀她一起來慶祝時便沒有拒絕,倒不是出于別的原因,而是單純的想喝酒而已。
“不過白色的頭發本來就很少見,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搞來了一個白色頭發的孩子。”
家入硝子客觀的點評:“而且還很可愛。”
簡直就如同精靈一樣,現在立刻出道都不會有人質疑,就和抱著他的那個人一樣出色。
家入硝子和歌姬無論對五條悟的性格進行什么評價,但是兩人從來沒有打擊過五條悟的容貌——因為根本也打擊不過。
如果不是因為他和五條悟同樣出色的容貌,那么想必這些人也不單單會因為相同的發色而遲疑。
“哼,夏油說這個家伙當著警察的面造謠,被警察好好的訓了一頓。”歌姬也坐了回來,她的酒量不好,但買都買了,喝兩口也無妨。
如果不是學校中現在就只有她們兩個人,家入硝子感覺身旁的少女肯定會把這件事情獰笑著宣揚出去。
但她卻對自己的兩個同期沒有半點同情的心思,只覺得活該。
早該有人能治治他們了,只可惜在之前她的這種祈愿,連老師都沒有辦法滿足,畢竟這兩個家伙無論性格有多么混蛋,但能力的確是實打實的強。
“喝酒喝酒。”歌姬搖著頭,似乎不想再提他,“今天不醉不歸。”
但剛一口下去,說著不醉不歸的人臉就噌的一下紅了起來,連聲音都突然拔高:“哈哈哈哈哈那個混蛋要被抓局子里去了!”
一口都還沒喝的家入硝子:“……”
*
“好可愛哦。”考完試放假的幾人圍著寶寶新奇的看個不停,小蘭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寶寶的臉,“和花子姐姐也長得很像。”
就是顏色完全不一樣呢。
花子小姐是明媚的,就如同天上的太陽一樣,紅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總是能在人群中第一個吸引別人的視線,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小美人魚公主一樣,熱情開朗又活潑。
小薰卻是銀色的頭發,綠色的眼睛,就像是一只剛出生的軟乎乎的小狼,還沒有學會進攻和狩獵,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繞著自己的家長撒嬌。
園子也摸了摸小薰的頭發,驚呼:“好軟!”
小孩子的頭發都這么軟的嗎,又細又滑,生怕力氣用大一點便會把他拽疼。
今天艾麗爾身負重任,帶著幾個孩子來到海邊玩耍。
當然她一個人是肯定照顧不過來的,所以她還帶上了自己的搭檔。
也就是讓這三個孩子看著寶寶,而赤井秀一看著這三個孩子。
而她!就可以做一個真正的甩手掌柜!
“但到現在就只有我沒有見過黑澤叔叔了嗎?”新一有些郁悶,青春期正在抽條的他比和艾麗爾初見時高了不少,已經完完全全不能用男孩來稱呼了,而是一個少年。
這一年小蘭園子和琴酒也只見過兩面, I新一總是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完美的避開了他,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阻撓他們一樣。
因為琴酒不喜歡拍照,艾麗爾也沒有強迫他,所以艾麗爾手中也沒有琴酒的照片,她舒服的躺在沙發椅上喝著冰飲:“你可以問諸星先生阿陣的長相啊。”
反正她雖然會說這邊的話語,但像是這種描述夸獎的詞,她還是形容不準確。
要問那就只能是帥氣的眼睛,帥氣的鼻子,帥氣的嘴巴。
至于多帥氣,那就自己想象吧。
見少年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赤井秀一幫忙提著桶的手都僵硬了一瞬,他沒有想到加入組織竟然還要夸獎第一殺手的容貌。
“眼睛很銳利……比較偏西方的長相,五官也很深邃。”想了半天,他客觀的不帶任何私人感情的描述。
“銀色的長發,還有綠色的眼睛,和小薰一樣。”
如果沒有見過小薰,那工藤新一應該差不多能根據赤井秀一此時的描述想象出一個大概的模樣,但他在看了手邊的寶寶一眼之后,便先入為主的代入了:“聽起來和花子姐姐一樣,也是個美人啊。”
深邃的五官,還有這大大的眼睛,溫和的氣質。
應該就是小薰的同比放大版吧。
赤井秀一還沒回答,一旁喝著飲料的艾麗爾倒先舉起了手:“沒錯!是個超級漂亮的大美人!”
要不然她一開始也不能被迷惑,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了和他在一起。
一旁見過琴酒的小蘭園子和赤井秀一總感覺哪里不對,但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出了問題。
“爸爸!美人!”
小薰不知道他們在聊什么,只知道開心的附和,小巴掌鼓的啪啪響,顯得很是贊同。
‘琴酒這種性格,也就只有可可酒敢光明正大的稱呼他為美人了。’
赤井秀一在心中暗自腹誹。
如果膽敢有其他人這樣戲謔的稱呼他,那不到第二天早上這個人的頭顱就能擺放到琴酒的桌子上。
‘黑澤叔叔雖然好看,但是比起美人……還是帥哥更合適一點吧。’這是曾見識過琴酒一身氣勢的小蘭和園子。
只有工藤新一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在艾麗爾和小薰的帶領下偏離到了什么程度,甚至還未見到琴酒,就先對他生出了一絲好感。
畢竟這一年琴酒和艾麗爾的相處,他們也都從艾麗爾的口中有所耳聞,那真的是一個心細如發,無論少女有什么要求都會答應的男人。
而直到幾年后,工藤新一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錯誤。
陪著幾個孩子在海邊好好的玩了一通,順便還破了一個案子,艾麗爾就帶著寶寶回了家。
結果回到家中,只是三天沒有回來的少女有些茫然的看著出現在廚房中的青年:“……綠川先生?”
綠川先生怎么在她家?
諸伏景光有些尷尬的拿著鍋鏟,知道琴酒不想和少女說太多組織中的事情,于是他便只得大概將他身上發生的事情解釋了一下。
艾麗爾:“……”
從警察到臥底再到保姆,綠川先生你這個職業跨度有一點點大哦。
諸伏景光還是和琴酒達成了交易,在公安的配合下將之前的身份封存,自己則是來到了黑澤宅。
因為琴酒暗中阻擊了朗姆的調查,讓朗姆去盯著別人,他便以受傷為由淡出別人的視野。
只要他不繼續任務,那么在琴酒的阻撓下朗姆抓不到他的把柄。
寶寶倒是很喜歡這個之前見過的叔叔,已經會走路的他不用媽媽攙扶,自己就噠噠噠的跑了過去,一把抱住諸伏景光的大腿:“飯飯!”
小東西鼻子可尖了,他聞到了廚房中所散發出的黃油香味,深知自己母親廚藝不好的他今天不想再吃那些難吃的飯菜了。
而諸伏景光還以為少女不知道自己的臥底身份,此時正在為自己利用了少女而道歉。
因為他知道少女其實并沒有插手過組織中的黑暗,只是完完全全把這個當成了外快來對待,并且全心全意的相信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和那些組織中人相提并論。
艾麗爾覺得這幅場面怪怪的,連忙擺手:“沒有啦,其實我也早就知道綠川先生你的身份了。”
諸伏景光帶著笑意點頭:“這樣啊……啊?”
他和突然發現自己說漏嘴的艾麗爾面面相覷,兩個人的眼神中都有著不可置信。
艾麗爾:完了完了完了我真說漏嘴了。
諸伏景光:什么叫早就知道了?!我的演技有這么差嗎?
兩人一對視,艾麗爾就不好意思的低聲將之前自己在餐館中所聽到的東西說了出來。
諸伏景光:“……”
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暴露在那里,而且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獲得代號,時間可以說是非常久遠。
竟然那么早就暴露了嗎?!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少女明知道他的身份卻沒有向組織舉報,也沒有向其他人提起過,口風嚴謹的簡直不像她本人。
艾麗爾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撓了撓臉頰,那張可以說是風華月貌的美麗面容上因羞澀而泛泛起紅霞:“因為是綠川先生嘛。”
綠川先生對她這么好,管她吃管她喝,她怎么可能還會去舉報他呢。
更不要說她又不是一心一意為組織打工的人,組織中有沒有臥底關她什么事兒啊。
兩人在這里聊天,但寶寶卻非常不解風情:“飯飯!”
一張精致的小臉上滿是渴望,看起來如果不是身高不夠,他簡直都想自己爬到灶臺上吃兩口。
諸伏景光于是便從震驚中走了出來,精神恍惚的繼續做著飯,甚至還精神恍惚的打掃了一下廚房的衛生。
艾麗爾:“……”
綠川先生這樣顯得她好沒有用哦。
而且寶寶長大了,現在也不需要有人給他喂,自己一個人拿小勺子就吃得很開心,最多需要給他圍一個飯兜,并且時不時給他擦一下手和嘴而已。
家中有各種現代化的打掃工具,并且還有三天一上門的家政阿姨,艾麗爾之前就只負責帶一下寶寶,陪他玩一玩,現在連著僅有的工作都被諸伏景光搶了過去。
很久沒有這么輕松過的艾麗爾:“……”
怎么,說帶孩子帶習慣,突然放松還真的有點不適應。
但很快少女就恢復了自己之前的模樣,看起來簡直不像是寶寶的媽媽,而是和寶寶一樣還需要諸伏景光照顧的孩子。
“我想吃烤年糕。”
“肉沫蒸蛋!”
一大一小圍繞在他身邊,提出了自己今天想吃的飯,簡直和一年前沒有任何區別只是人數乘二的場景,讓諸伏景光露出了無奈又寵溺的笑容:“好,我知道了。”
但不得不說,現在的場面比他一開始所預想的好多了,如果能活,誰又愿意平白犧牲呢。
而讓諸伏景光奇怪的是雖然書房以及琴酒的臥室他不能進入,但他悄悄和公安那方傳消息琴酒卻沒有阻攔。
這讓他不免升起了一些揣測,思考琴酒會不會其實也有想要叛離組織的想法。
但這種猜測不可輕易言說,他便只是埋藏在心中,表面還是按部照班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就在艾麗爾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平淡過下去的時候,這天早上醒來,她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好像哪里空落落的。
翻身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耳邊還傳來了樓下諸伏景光和寶寶玩鬧的聲音,少女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今天剛好是她和琴酒簽訂契約的第365天。
如果在今天晚上她沒有和琴酒繼續續約的話,那么契約就要結束了。
因為最近的生活實在是太過美好,艾麗爾甚至都感覺自己像是逃避一樣,從來不去想起這方面的問題。
像個膽小鬼。
“啊啊啊啊啊為什么時間不可以暫停啊?!”
她又想讓琴酒和寶寶陪伴在她的身邊,但又想要回去看看媽媽,看看自己的族人。
艾麗爾知道自己這樣很貪心,但她實在忍不住,畢竟人總是希望兩全其美的,更不要說她在這種年齡就要考慮如此殘酷的問題。
是要戀人和孩子,還是要回到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肩負起自己的責任。
但事情終究還是要有解決的一天,現在就已經到了最后不得不作出決定的時候了。
因為這不只是契約的問題,還關乎到她會不會在能量收集滿之后回到精靈族中的問題。
艾麗爾一動沒動的躺在床上,只偶爾眨一下眼代表著她還在思考。
可就在她還沒有想出結果的時候,覺得她差不多應該醒來的諸伏景光抱著寶寶敲響臥室的門,詢問她今天的早飯想吃什么。
“嗯?”諸伏景光有些疑惑臥室中沒有回應,有些擔心少女是不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便輕輕壓下金屬把手,“ 花子小姐,我進來了。”
但一室空曠,落地的窗戶大開著,輕薄的紗簾隨著風速而飛舞著,讓身經百戰的臥底先生瞬間就變了臉色。
不好!出事情了!
寶寶則疑惑的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媽媽?”
*
艾麗爾沒有想到,自己沒有做決定,反而有人替她做出了決定。
她在想著要不要續約的時候突然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就見到了上次在地下室中匆匆一見的男人。
琴酒當然把他之前所用的身份全部調查清楚了,艾麗爾也看過他的資料。
參木明音。
因為知道寶石還沒有收集完備,艾麗爾也并沒有很著急,只以為這個人是有什么話要和他說,所以便懶散的站了起來:“把我用這樣的方式請過來,有什么事嗎?”
真是不禮貌,她還穿著睡衣呢。
雖然知道這個人是想要幫助自己,但艾麗爾無論從哪方面對他的感官都很復雜,他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壞人,他不站在人類的一面,也不站在精靈的一面。
但無論怎樣有話說話,給她打電話也可以啊,非要把她迷暈之后再帶過來。
而且這個人上次被追查到蹤跡,不是還在公海上游著嗎。
怎么現在突然瞞著所有人又回到了日本。
少女有一點不好的預感,但卻也沒太過在意,因為她在剛醒來的時候就眼疾手快的按了脖子上掛著的項鏈發送器,信號燈變為綠色,這表示它的信息傳遞出去了。
還有自己身上帶著的竊聽器和定位器,艾麗爾這次并不十分擔心自己的危險。
因為就是擔心這樣在沒有換衣服便被擄走的情況發生,所以她現在這些定位器都打造成了首飾的模樣,并不十分起眼,卻也不會被輕易摘掉。
“今天應該就是你身上契約結束的一天吧。”參木明音笑的還是那么溫柔,歲月在他的臉上仿佛留不下任何痕跡,他也好像不對少女這略有些敵對的態度而困擾。
雖然是溫和詢問的話語,但他的語氣卻十分肯定,好像完全不在意少女會說出相反的答案。
艾麗爾的感覺更微妙了。
“嗯……”她含糊的回答著,“但是我的能量寶石還沒有收集夠。”
而且,她也沒有決定好,要不要離開這里。
只不過面對這個一心想要讓她回家的人,她自動省略了后半句話。
現在還不是一定要作出決定的時候。
但對面的人眼神澄澈,像是早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你不想離開,對嗎?”
艾麗爾閉上嘴,手指捏著衣角,沒有吭聲。
她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參木明音卻像是在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眼神中暗含著一些失望和包容:“你現在還年輕,被人類的花言巧語迷昏了頭腦。”
艾麗爾沒說他自己也是人類中的一員,只是吭吭哧哧憋出來一句話:“你先讓我回去,我這樣突然離開他們該擔心了。”
但參木明音卻緩步向他走來,手上的盒子熟悉的令少女心驚。
這不是她用來裝寶石的盒子嗎?!怎么會在他手里?!
“我知道你做不出來選擇。”男人從出現到現在,嘴角的笑容都沒有一絲的變化,眼神中像是溫暖,卻又像是毫無溫度。
“那就由我來幫你。”
他不愿意看著少女一次推一次,找各種各樣的借口。
當她猶豫的時候,她的選擇就已經很明顯了。
“等下!”艾麗爾此時才慌亂了起來,她立刻展開翅膀,想要朝反方向飛去,但參木明音的能力最簡單的顯現方式就是瞬移,她的速度即使再快,又怎么快的過撕裂空間。
幾乎是瞬息,少女便被參木明音身上四處分散的爪牙摁在了地上,而參木明音則一步步的走向了她。
他手中的盒子開始散發耀眼的光芒,地上也浮現出巨大的法陣。
“不要再回來了。”
盒子被開啟,內里的寶石像是隨處可見的沙礫一樣被參木明音拋灑在地,散落到法陣各處。
“等下!我沒說要離開!你不能替我做決定!”艾麗爾奮力的掙扎著,即使四肢被狠狠壓制住,但她卻微微抬手,以最小的幅度召喚出一個法陣,從中變化出一個圓圓的玫瑰彈。
她將玫瑰彈往參木明音的腳下扔去,參木明音不以為然的將它輕輕踢開。
但這下玫瑰彈卻突然炸開,鋪天蓋地的花瓣飄蕩在法陣中,讓參木明音恍惚間看到那陪伴自己一生的精靈。
艾麗爾則趁著他出神的時間,召喚出花瓣將束縛著她的爪牙狠狠砍斷,根本顧不上形象,連滾帶爬的想逃離這里。
她可以離開,但絕對是和所有人好好道別之后,并且詢問寶寶意見之后再離開。
而不是這樣匆忙之中,誰都不知道的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即使她在魔法和法陣上頗有天賦,她還是太年輕了,即使到今天,她也才剛過完19歲生日而已,又怎么能比得過從夜身上。共享能量之后一直奔波在世界各地的參木明音。
“唔!”
就在法陣的邊緣,艾麗爾又被追上,被那些能量所具現成的爪牙狠狠的摁在了地上。
“不要掙扎了,這只會讓你受傷。”即使到了現在,參木明音的面上還帶著笑容,語氣也像是循循善誘的長輩,正在勸告著不聽話的孩子。
而法陣越演越亮,直到突然綻放出巨大的光芒,將地上的少女包裹在其中。
十秒之后,這里變成了一片寂靜,無論是寶石,又或是法陣,又或者是剛才的少女,都消失不見。
參木明音則是看向剛才在幻境之中,那個暗精靈出現的地方。
他的眼神中透著懷念,甚至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撫摸那片空氣。
“我也只能在這種時候才見得到你了……”
即使知道那只是我的回憶而已。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過得好嗎?
【作者有話說】
走個劇情!艾麗爾下一章就回來啦,咱不寫b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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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第 117 章
“唔!”
艾麗爾從空中狠狠摔落在地,只來得及匆忙的召喚一堆花瓣鋪在地面上,作為緩沖。
幸好剛回到這個世界,她的身體便自然回歸為普通精靈的大小,即使摔落在地上也不會太過疼痛,就像是小鳥一樣輕盈。
并且艾麗爾感覺到一種很久沒體驗到的能量充裕的感覺。
自從進入到這個世界,充斥在空氣內的能量就拼命的往她身體內部鉆去,讓她久久干涸的能量瞬間滿到一種快要化作具現的花瓣出現的程度。
精靈是整個世界的寵兒,他們能量恢復的速度要遠遠快于其他的種族。
耳邊是清脆的鳥鳴聲,混合著風吹樹木的聲音,奏響了大自然的樂章。
抬頭望去,四周的風景盡收眼底,各種奇異且美麗的花朵,讓她微微愣神,甚至有些不知在何處的恍惚。
她……真的回來了。
艾麗爾心中五味雜陳,甚至感覺嗓音發澀,讓她連張口都十分艱難。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情。
是開心嗎,還是惋惜呢。
但即使心中掛念,她也只能展開翅膀,機械的向上飛去。
她需要辨認自己所在的位置。
艾麗爾對精靈族地再了解不過,很快就通過旁邊那一道蜿蜒而下的河流以及一棵年代十分悠久的大樹,認出這里是花精靈和暗精靈兩族的交接地。
雖然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從小長大的世界,但艾麗爾沒想到傳送過來的位置竟然會離族中那么近。
“電視劇中,我現在這種情況不應該還要再經歷不少磨難才可以找到回家路嗎?”紅發精靈抽了抽鼻子,試圖用開玩笑的方式將自己心中的難過所掩蓋住。
好吧,既然上天不想給她增加歷練難度,那她就趕快回家吧。
一年未見,不知道族中會變成什么樣子。
說不定一直找不到她,連葬禮都給她辦好了。
但還沒等艾麗爾動身,從下方便傳來了一聲驚喜的呼喚:“公主!是艾麗爾公主!”
開心又帶著絲不可思議,這熟悉的稱呼讓艾麗爾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來人應該就是她的某個族人。
這片地方有一種獨有的勾勾果,味道酸澀不可食用,但卻是很好的染色材料,染出來的布料是很少見的靛藍色,其他精靈族也會經常拿各樣的染料來和花精靈以及暗精靈交換。
艾麗爾朝那個方向看去,好不容易才發現隱藏在淡藍色花瓣后的同族:“……克萊因?”
十大長老中三長老的兒子,艾麗爾曾經和他見過幾面。
藍發的小精靈一個急沖就飛到了少女的身邊,淡藍色的翅膀也不斷的拍打著,顯示著主人的激動。
“艾麗爾公主!5年不見您去哪兒了,您又是怎么回來的?有通知過女王陛下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少女目不暇接,但她還是注意到了精靈話語中的漏洞,甚至都顧不上在族人面前保持形象,不可置信的大聲反問:“你說我離開了5年?!”
她不是只離開了一年嗎?!
但隨即,見多識廣的小精靈還沒有等到克萊因的回答,自己就想明白了問題的答案。
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
她在那個世界僅僅只過去了一年,而在這里的世界已經過去了整整5年。
克萊因不知道少女復雜的心緒,精致小巧的他點頭回應:“是啊公主,您一開始消失的時候女王陛下震怒,還以為是人類將您抓走了,但在把周圍的所有人類的窩點全部聯合其他精靈族一同銷毀之后,也沒有發現您的身影。”
隨即又小小聲:“而且那些人類拒不承認他們抓走了您。”
看上去很不服氣的樣子,畢竟從小就被教導人類對精靈傷害的他十分相信那些人類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后來女王通過占卜出您的生命跡象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悲痛之下昏迷了三天三夜,最后才因為精靈族而撐起身體。”克萊因很顯然是精靈女王的小迷弟,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中全是敬佩,“即使再傷心,但是為了精靈族,女王卻還是強顏歡笑——不過現在您回來就好了。”
很顯然這個單純的小精靈,并沒有想過有人假扮成艾麗爾模樣的可能性。
艾麗爾很是愧疚,因為是她的失蹤而導致了母親這么傷心,但即使到現在,她也并不清楚自己失蹤的原因。
這方面并不是她的特長,她要回到族中將這件事和母后說明,讓十長老快點進行調查才可以,不然說不定什么時候還會有下一個精靈掉入到那個世界。
所以她只能暫且先跳過這個話題:“精靈族中現在怎么樣,和5年前還一樣嗎?”
雖然她感覺自己一個未成年的精靈公主失蹤,應該不會引起特別大的波動,但也不排除會有人趁著精靈族慌亂的時候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克萊因十分乖巧,因為問他問題的是他所信任的艾麗爾,所以可以說是有問必答:“王子陛下和暗精靈公主孕育了一個小王子,只不過很可惜沒有繼承花精靈的天賦,是一只暗精靈;六長老在外出征的時候受傷,所以已經退休了,女王陛下又提拔了一個新長老上來,現任六長老很好看;火精靈一族和北邊的地精一族打起來了……”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艾麗爾所不知道的事情。
艾麗爾一邊聽著,一邊和他往精靈族的方向飛著。
在五年中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情。
過了不久,兩人剛剛踏到精靈族地內,克萊因就十分興奮的大聲呼喊道:“艾麗爾公主回來了!侍衛長請快去通知女王陛下。”
此話一出,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艾麗爾公主回來了?!”
“是真的艾麗爾公主嗎?”
“公主公主,你這幾年去哪兒了,有沒有受傷?”
“我就說肯定是那些可惡的人類把我們的公主抓走了!”
“什么?!公主是自己逃回來的?!”
眾人七口八舌的一哄而上,把艾麗爾團團圍住,除了這些近處的,還有遠處的精靈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源源不斷的向這里趕來。
即使五年未見,這些人對艾麗爾好像未有任何生疏。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關愛和心疼,還有著對那個有可能存在的敵人的怒火。
在眾人關懷的眼神中,紅發少女體貼又堅強的笑著回應:“我回來了,各位放心——我沒有受傷,只是因為一些原因被困在那里。”
很快公主回來的消息便傳到了精靈城堡,本正在開會的眾人立刻結束會議,趕來艾麗爾所在的中央廣場。
“媽媽!”
明明一路走來艾麗爾都可以很淡定的和克萊因交流,可以像往常一樣安撫為她擔憂的族民,完全不見有自己獨自一人離開精靈族的膽怯和傷心,但一見到那個美麗動人的身影,小精靈就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狠狠的捏了一把,讓她從鼻頭到心尖都酸澀起來,眼眶中也不禁含起了淚。
“艾麗爾!”
“媽媽嗚嗚嗚嗚,我好想你……”
小精靈顧不上其他,直愣愣的沖到母親那溫暖的懷抱,感受著那熟悉撫摸自己肩膀的力度,哇哇大哭起來。
在剛到那個世界的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能不能回家,在黑暗中她曾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己找不到回家方法的可能性,也無數次的夢到因為自己的離開母親那黯然傷神的臉龐。
無論這次回家是不是自己愿意的,是不是恰當的時機,但她真的回來了,她真的再一次見到了母親。
一瞬間,萬般的委屈涌上心頭,艾麗爾緊緊的攬著精靈女王的腰,好像有很多的事情要說,又好像都可以稱呼為算了。
她回家了。
緊跟其后的便是另外一個美麗的面龐。
“公主!”
是看著她從小長大的女仆,這5年來一直沒有放棄過搜尋她任何消息的路亞。
一團兵荒馬亂之后,還在不斷抽泣著的艾麗爾才被帶回了精靈城堡,這下和她抱在一起的便是哭的好像比她還要傷心的女仆。
只有在這里,她才是一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孩子,而不是已經成年可以獨當一面的黑澤花子。
路亞甚至連倒杯水都不愿意讓她自己動手,溫度合適氣味相宜的玫瑰露溫暖著她的舌尖和胃部,讓她整個人也從傷心的氣氛中脫離出來。
“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又去了哪里?”見兩人平復下來,只在剛才表露出一絲激動的精靈女王不顧自己還微紅著的眼眶,擔憂的追問著。
艾麗爾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和盤突出,最后看著精靈女王的神色,小心翼翼開口說出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已經結婚生子的事情。
精靈女王:“……”
容貌圣潔,氣勢逼人的她面龐微微扭曲,連握著權杖的手都縮緊,看樣子很想和誰來一場戰斗一樣。
艾麗爾縮了一下脖子,覺得看在自己五年沒回來的份上,媽媽這愛的敲擊應該不會落在自己的腦袋上。
路亞就更是心疼,在她的腦補中,單純善良的公主就是那個被人騙身騙心的對象,現在回來了,連孩子的撫養權都沒征求到。
公主才這么小就生了孩子嗚嗚嗚嗚,沒有她路亞在身邊看著,公主該有多無助多可憐啊!
又生孩子又帶孩子還要上班的琴酒:“……”
被抓來當保姆的諸伏景光:“……”
被艾麗爾拜托給寶寶挑選幼兒園的松田和萩原:“……”
出去旅游的那幾天全權照顧孩子的新一小蘭和園子:“……”
平時又要做任務又要看孩子的赤井秀一:“……”
艾麗爾卻在看到路亞憐惜眼神時十分自然的點了頭,顯然覺得路亞所說沒錯,她就是很無助很可憐。
“那孩子呢?”
即使有點接受不了事實,精靈女王還是強壓下心中怒火追問道。
艾麗爾撓了撓臉頰,心虛的低聲說道:“在他爸爸那里。”
她是被強行送回來的,怎么可能來得及帶上寶寶一起回來。
精靈女王又是一陣心梗。
她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最寵愛也最年幼的孩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慢慢的呼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明明有三個孩子在精靈族中也不算少的,但是大兒子卻一頭扎進了暗精靈公主的溫柔鄉,剛剛成年就要跑出去和人家結婚,被所有人阻攔卻也沒有阻攔多少年,最后只能無奈的同意。
二女兒一出生就沒有精靈翅膀也沒有能量,即使心性堅韌,卻也只能將她封存。
三女兒是最活潑也是最黏人的,從小就被她灌輸自己的責任,生怕她像她大哥一樣跑出去。
結果在剛成年那天就離奇失蹤,再次回來卻爆出自己和人類戀愛生子的消息。
精靈女王活了多少年,艾麗爾的心思在她眼中簡直可以說是一覽無余,她一眼就看出來自己這個從小都很懂事的孩子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抗拒,想要追求自由。
難道她這么一把年紀了還要生一個孩子嗎?
精靈女王覺得不行,所以她便當做沒有發現少女的異樣,沉著臉說道:“既然回來了,那就該把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忘記掉,擔任起你的責任。”
雖然那個孩子回不來很可惜,但和人類的混血只會成為別人攻擊艾麗爾的理由。
只要艾麗爾不自己主動去說,那她就可以把這個消息隱瞞下去。
沒有人會知道艾麗爾這幾年中發生了什么。
小精靈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好好的答應下來,只是沉默許久。
精靈女王此時心中便升起了不好的預感,她站起身來想要借口離開,卻被艾麗爾抓住。
“母后,我想和您談一談。”
*
琴酒在得知艾麗爾消失之后,立刻就想要聯系自己之前盯著參木明音的人。
結果卻發現那群廢物已經被人控制了起來,之前所傳遞的消息也全部都是假消息。
他立刻趕回了家守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正在抱著奶瓶喝奶的兒子。
少女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并且這段時間已經培養出了對孩子的感情,琴酒相信她哪怕不會回來帶走他,也會回來帶走他們的孩子,所以只要守住寶寶,那么就一定能守到少女。
諸伏景光一臉歉意,他沒有想到少女竟然會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失蹤,并且他什么跡象都沒有發現。
按照常理來說,只要潛入,必留痕跡,尤其是在他還在別墅中的情況下,前門和后門都不能走,他想不通這個人到底是從哪里進入的別墅——并且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琴酒當然知道那個人是怎么進入的,能力為瞬移的他根本就不會驚動任何人。
他沒有在諸伏景光身上發泄自己無謂的怒火,而是迅速思考著對策,并且派人去抓捕參木明音。
但讓他想不通的是,少女的能量寶石明明還沒有攢齊,參木明音又要怎么樣才能把少女送回自己的世界?
但琴酒還是琴酒,他只略微思考了幾分鐘,就想出了其中的關鍵。
參木明音大概早就猜到少女可能會動搖,于是便欺騙她,要她先收集著寶石,到時回不回去再由自己決定。
但他所說的寶石數量要比真實要用到的寶石數量多很多,所以少女其實早早的便收集齊了寶石,參木明音便只等到他和少女契約結束的這一天便把少女送回去。
琴酒就錯在需要收集寶石的數量是他自己套出來的話,因為知道少女不會對她撒謊,所以他便沒有懷疑。
但卻沒想到這個數據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參木明音也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讓少女自己做決定。
但現在再怎么懊悔也晚了。
琴酒派出自己所有的隱藏人手,在暗中悄悄的去搜尋參木明音的下落,另一方面則是去接觸那個艾麗爾曾經用他電腦所搜過的集團董事長。
如果他沒猜錯,能讓她在那次被綁架回來之后就搜尋的人物,一定和那個世界有著某種聯系。
銀發青年的目光陰冷,心中不斷翻來覆去的念著那個人的名字。
參·木·明·音。
*
“我覺得姐姐要比我更適合當下一任的精靈女王。”
艾麗爾終究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這并不是她逃避的借口,而是她從很早之前就想過并且深刻認為的事情,只是當時的她沒有能力,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因為在那時年幼的她心中,母親說的所有話都是對的。
可是現在在人類世界逛了一圈,艾麗爾也開始產生了質疑。
沒有精靈翅膀和精靈族的能量就一定不能當精靈女王嗎?難道領導精靈族最需要的不是一顆愛民的心和強大的領導力嗎?
如果說沒有精靈翅膀在精靈族中算是天生殘疾的話,這不就像是人類某個集團的董事長失去了一根手臂或者不能行走。
但他領導集團所靠的并不是這些啊。
自己的姐姐被封印在地下那么多年,艾麗爾即使之前把她拯救出來一次,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封印回去。
那種感覺艾麗爾真的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無力。
弱小。
只能聽從別人的話。
但艾麗爾從來都沒覺得這件事是正確的,當時的她只是被母親和姐姐的威嚴所攝,并且因為姐姐自己也要求母親將她封印回去,所以才不得不聽話,可她從來從來從來都不想要這樣做。
她覺得沒有精靈族的能力就被視為不祥,這本身就一件十分愚昧的事情。
到底是誰制定的這一條規則?又到底是為什么會被視為不祥?她的姐姐又到底給精靈族帶來了什么危害?
艾麗爾想不通,從12歲發現科倫娜到現在已經身為人母中間過了漫長的好幾年也一直想不通。
“科倫娜她沒有能力,又怎么能在危險關頭保護精靈族?”精靈女王面色微怒,很顯然沒有想到少女所提及的竟然會是這件事。
“可精靈女王即使再強大,也不能一個人以一敵百。”艾麗爾眼睛還帶著剛哭過的水潤,但現在內里全是倔強和堅持。
這是她即使回不去琴酒身邊也想說的事情,她不想再當做沒看見一樣,做著大家認為正確的事情。
那是她的姐姐!
“如果我是未來的精靈女王,那么我的姐姐難道就不算是我的族民嗎?”艾麗爾的面上全是不解,“難道我不應該守護我所有的族人嗎?”
沒有翅膀,難道不應該要得到別人更多的關心更多的幫助嗎?
【作者有話說】
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準備明天早上去醫院檢查一下,所以就先寫這么多,如果明天檢查沒事,那我就看看能不能加更~艾麗爾等到下一章再回來,我昨天不該說那么早的QAQ,沒想到會有突發情況。
因為沒有檢查,可能會有一點錯字,我明天再修改一下么么
感謝在2023-08-01 15:21:57~2023-08-02 15:55: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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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 118 章
“這不一樣!”精靈女王頭疼的訓斥。
“哪里不一樣!”在精靈族中尚且稱的上是年幼的小精靈不愿意就被這樣一個理由打發,寧愿撞的頭破血流。
為了精靈族她可以犧牲自己的性格愛好和所有的空余時間,但是她不應該犧牲掉自己的親人。
十二歲的她就敢瞞著眾人將姐姐解封,沒道理現在的她卻膽小了起來。
不一樣。
那到底是哪里不一樣。
“她是異常!”
精靈女王難道就想要把自己的孩子封印起來嗎。
“如果所有的異常都要被抹消掉,那如果之后出現了不能飛翔的精靈,會使用雷元素的精靈,會操縱動物的精靈,那這些也都要被抹消掉嗎?”
花精靈是精靈,暗精靈是精靈,那如果之后出現了雷精靈呢?出現了其他的精靈呢?
如果不能使用能力為異常,那能力異常優秀又算不算異常呢。
異常又為什么要被抹消掉呢。
“這不一樣。”
但無論她怎么求問,所得到的回復只有這一句。
不一樣不一樣,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樣?
“人類會幫助那些天生有別于其他人類的人。”艾麗爾將自己這一年所看到的,所積累的疑問全都說了出來,“為什么精靈不呢?”
“人類”
精靈女王還沒說完,艾麗爾就極少見的打斷了她:“我知道,人類卑鄙又陰險,可——我認為他們在對待受傷同類上的方法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但艾麗爾心中也知道,無論自己怎么說,母后能夠答應自己的可能性很小。
她的心中憋著一股氣,卻不知道要向誰去訴說。
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布置下這條規則的族長?是執行這條規則的十長老?還是親手將姐姐封印在地下的母親?
哼,不同意她就再把姐姐偷出來。
十年前都攔不住她的東西,十年后就更不可能會攔住她。
少女的眼眸閃了閃,和一年前相比,更增添了一些從靈魂深處散發處的璀璨。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琴酒所在世界的模樣。
比起被封印在精靈族中長眠不醒,她寧愿姐姐去那個世界體驗各種不同的事情。
姐姐比她要聰慧要冷靜。
在那個世界,姐姐沒有翅膀也沒有特殊的能力,沒有人會懷疑她的身份。
就當做一個普通人,普普通通的活下去。
“姐姐那么聰明,無論在哪里都會過的很好。”
即使在陌生的世界也一樣。
她可以像那個水精靈先生一樣,創造出屬于自己的事業。
精靈女王不知道自己這個一向乖巧的女兒生出了什么叛逆的想法,她嚴肅的警告了少女不要再提起此事,完全沒想過艾麗爾在這一年內被琴酒寵到什么大膽的事情都敢想一想。
為什么不敢想,他總會支持她的。
*
在艾麗爾回到族內的時間,琴酒也來到了他要拜訪的人家中。
那位參木明音曾經見到過的水精靈,日本的幽靈財閥,坂東紀枝。
他給自己所取的名字中沒有任何和水相關的元素,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精靈身份。
那天,參木明音只是告訴艾麗爾了這個人的名字,并且說如果被麻煩纏身可以去尋求他的幫助,卻沒有透露他的身份。
艾麗爾只以為這個人是參木明音的朋友,或者是那位暗精靈的朋友,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也是一位精靈。
可事后調查的琴酒卻隱約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一直沒有動用這條線索,這就是朗姆和貝爾摩德忌憚他的一點,你永遠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并不關注你的人,手中到底擁有多少勢力,擁有你多少把柄。
他總是不動聲色,卻將一切盡收眼底。
此時他便正和坂東紀枝面對面坐在和室中。
幾百年來,坂東紀枝早就已經融入到人類中,就連跪坐的姿勢也如同平安時代的貴族一般,優雅又端正,輕輕的捧著帶著暖意的水杯,垂眸等待他的開口。
幾乎沒人能想到,這么一個除去面上的傷疤,其他地方看起來都美麗柔弱的男性,竟然可以打造出那么一個商業帝國。
琴酒幾乎是在見到坂東紀枝的第一眼,就斷定了他的身份。
但就像是坂東紀枝曾和參木明音所說的一般,他現在已經完全不會懼怕這些事情。
他即權利。
他即正義。
“所以你希望我幫你前往那個世界嗎?”
坂東紀枝的語氣悠悠,不急不緩。
修長潔白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水杯的杯壁,眼神中也透漏出兩分思考。
他微微抬起頭,看向面前即使坐著也十分高大的銀發男人:“你為什么會認為,我有能夠回去的方法呢?”
好像是拒絕的話語,卻讓琴酒心下稍微放松。
坂東紀枝此時是真的有些好奇。
他也擁有能夠回去的力量——但這件事他沒有向任何人透漏過,即使是跟了他許多年的心腹也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那這個青年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為有求于人,所以琴酒此時的態度反而比面對其他人時要好很多,起碼沒有嘲諷,而是淡淡的回答了他。
“因為時間。”
坂東紀枝的眼神中透出探知,面上帶著鼓勵的笑容,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詢問了在這里打掃的仆人,他們對那天發生的事情還有印象。”琴酒停頓了一下,“因為參木明音離開時,那個人才剛剛把咖啡端上去,所以他便疑心這位很快離開的客人和你發生了爭執。”
卻沒有想到,之后的每年,參木明音都會帶著禮物來拜訪。
“這和回去的方法有什么關系呢?”坂東紀枝沒有著急,而是又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霧打濕他的眼睫,讓他的容貌增添兩份脆弱,琴酒卻不會因為他的容貌而小瞧他。
“沒有思考的時間——你直接拒絕了他。”
無論是什么人,在這里漂泊了那么久,第一次接觸到可能回家的信息,都要思考一下。
但他卻完全沒有留出來思考的時間。
這說明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并且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十分清楚。
坂東紀枝給他鼓著掌,面上全是滿意:“很精彩的推理。”
偵探判案講究證據,但琴酒不是偵探——只要這件事在他的經驗中發生的概率為90%以上,在某種程度上,你就不應該去思考那10%。
去除掉那10%,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都會清晰很多。
“我可以幫助你到達那個世界。”坂東紀枝又將手收了回去,此時他面上的溫和已然消失,而真正展露出能夠一個人在這個世界生存,并且建立強大勢力的氣勢,“看在那個花精靈的份上。”
“但——我只能把你送過去,卻不能再帶你回來。”
坂東紀枝解釋道:“因為我出生在那里,所以我能找到那個世界的錨點,但我卻不能從那個世界茫茫眾人之中找到你們。”
就像是,把一個網球扔到大海中很容易,但是想要從大海中打撈出來一只網球卻很困難一樣。
也就是說,琴酒這次前往那個世界就不一定能夠在有生之年找到方法回來,他很有可能會留在那里一輩子。
銀發男人的視線微微漂移,看向窗外種著的樹木,接著再淡淡的收回來,注視著面前這個幾百歲看起來卻還像一個二十多歲青年一樣的男人。
“已經足夠了。”
*
因為傳送需要一天的準備時間,所以琴酒就先回到了家,準備在這一天內收拾好武器和各種各樣的生活物資。
“爸爸”見他回來,本乖乖坐在地毯上看動畫片的寶寶立刻起身跑了過來,有點委屈和茫然的問道,“媽媽呢?”
他在哪里都找不到媽媽。
平時只要他喊媽媽,媽媽就會回應他的。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蹲下身,有些生疏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看著那和艾麗爾簡直如出一轍的可愛眼眸,難得溫聲:“媽媽回家去找她的媽媽了,爸爸明天帶你去找她好不好?”
諸伏景光無措的走了過來,事實上,他到現在還認為少女的消失有他一份責任:“你追查到花子小姐的位置了嗎?”
安撫好小薰,琴酒站了起來,表情又變回平日的冷漠:“嗯。”
諸伏景光不知道其中的各種事情,見琴酒應下便松了口氣。
琴酒的能力他還是相信的,只要他說能找到,那應該就沒有什么問題了。
此時的他還沒有發現,面前這個青年所說的一直是‘去找她’,而不是把她帶回來。
*
時間定在明天,因為還不知道明天到那個時間會發生什么,所以今天晚上琴酒并沒有打算不休息。
他一手攬著寶寶,雙目緊閉,眉頭皺起,陷入了不美好的夢境之中。
在夢中的少女也消失了,但是她卻留下了一封信,表明她是自愿離開的。
夢中的他在看完信之后面無表情的把信撕掉,和平日一樣生活——只是少了一個總是嘰嘰喳喳的少女。
明明只是缺失了一個人而已,卻感覺整個世界都無聊了起來。
天空變得空洞,氣氛變得壓抑,就連美酒,也變得苦澀。
伏特加以為艾麗爾是被別人殺害了,傷心了好久,一直決口不提艾麗爾的名字,只在幾年之后看見神社中那顆開的格外茂盛的桃花樹時還是沒忍住感慨了一聲。
“如果她也在的話,一定會說這棵樹長的不錯吧。”
只是比不過她親手養的而已。
一旁新加入的組織成員好奇的打探:“她?是組織中的前輩嗎?”
伏特加看向他,似乎是在猶豫要用什么身份來介紹少女。
而他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口腔中發出一聲冷哼。
“我可不會記死人的名字。”
撒謊。
他的騙術太高超,幾乎要把自己也騙過去,以為自己已經將她忘卻。
總是不知不覺中走神,總是出現的幻聽,總是脫口而出的呼喚。
更何況,日日見著那張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容貌。
她走了,但卻給他留下了一個禮物。
怎么忘記。
不愿忘記。
無法忘記。
在眾人離開之后,夢中的他一個人在桃花樹下站了許久,直到紛紛揚揚的桃花落滿他的肩頭。
他突然開口,像是和誰在對話一樣。
“你會找到她的。”
琴酒沒有出聲,只是看著他從黑色的錢包中掏出一枚少女幾年前塞進去的游戲幣,輕飄飄的扔到了水池中。
銀色的代幣在水中晃晃悠悠的下沉,最后輕巧的落到那小小的瓦罐中。
“還給你。”
我會找到你的。
*
艾麗爾不知道琴酒已經準備要來到這個世界找她了——或許也可能知道。
被偏愛的孩子怎么會覺得自己有被拋棄的可能。
她也沒有閑著,一邊應付著來拜訪的人,一邊悄悄破解姐姐的封印,一邊和新任六長老一起研究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精靈被卷入到那個世界。
她還曾去尋找過那個在參木明音口中所出現過的暗精靈,只可惜只得到了她兩年前出去歷練了,暫且不知道歸期的回復。
世界那么大,即使是精靈公主也不能知道一個不是自己同族精靈的下落。
她每天忙忙碌碌的,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去了半個月。
而她們也大概知道了問題出現在了哪里。
“應該是某個法師塔的遺址,因其移動的特性,所以就形成了一個可以出現在各個國家,各個地方的傳送陣。”
但五年過去了,法師塔早就不知道傳送到哪里了。
他們還是來到艾麗爾之前消失的地方,用魔藥讓空氣中的一絲波動更加明顯之后才看出來的。
艾麗爾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本以為能控制世界通往的她表面還只是表示遺憾,內心卻已經快要垂頭喪氣起來。
兩個世界的流速差了五倍。
她在家里待了半個月,在地球上就是三天。
其實和琴酒分離三天還是很常見的事情,可寶寶——這個小家伙從出生起就幾乎沒離開過她的身邊。
大人尚且可以用忙碌抑制自己的思念,但小孩子不行。
如果寶寶想她了,那琴酒要怎么樣才能安撫他呢。
艾麗爾一邊想著,一邊低落的回到精靈城堡,門一關就開始研究起空間魔法。
她就不信了,按照她的魔法天賦,全力研究一種法陣,還能不成功。
艾麗爾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她只是感覺自己這輩子回去無望——因為能夠穿越時間的空間魔法可不是短期內能夠研究出來的。
即使她這輩子研究出來了,那也早就過去幾十年了。
估計寶寶早就把她忘的一干二凈了。
在門口聽著里面少女一邊念咒語一邊大聲哭泣的精靈女王:“”
她艱難的看向一旁的侍女:“她這幾天都這樣嗎?”
路亞滿臉的心疼,同時還帶著一點點的尷尬:“是的。”
回來十五天,五天一大哭,三天一小哭。
路亞不知道那個世界到底有什么東西會讓公主這么不舍得,她只是心疼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公主哪里吃過這種苦頭,從小到大,誰敢讓她掉一滴眼淚。
艾麗爾公主一直都是明媚活潑的,就好像永不落地太陽一般,即使偶爾被烏云擋住,卻也很快會用自己的力量將烏云驅散。
但這幾天——太陽好像鬧了脾氣,只肯讓大雨磅礴落下,自己卻心甘情愿的躲在烏云后。
精靈女王無奈的嘆了口氣:“但她所想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可能答應。”
無論是科倫娜放出來,又或者是幫助她前往那個男人身邊。
無論哪一種都是她做不到的。
透過琉璃,精靈女王看著琉璃后那個一邊抽泣一邊翻書的身影,逐漸的和她小時候的模樣重合。
小時候的艾麗爾是整個精靈族最受寵愛的孩子。
她不喜歡學習,卻早早的就知道了自己的責任,于是也是一邊哭泣一邊學習。
但那時的她所堅持的原因是為了她的要求,是為了她口中的族人。
那現在呢。
艾麗爾,你又是為了誰而落淚,為了誰而努力呢。
【作者有話說】
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又修了一下上一章的內容,所以寫的就有點晚,沒寫完,晚上還有一更~
我也看到大家讓我保重身體的評論了,真的好感動,能以文字為媒介,為大家講述故事并且通過故事認識大家,是我很開心很榮幸的事情
每人一個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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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 119 章
艾麗爾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稱的上是極堅韌的。
她就這么每天二十四個小時忙碌十八個小時的堅持了下去,即使再苦再累,卻沒有喊過一聲放棄。
這讓知道她在干什么的精靈女王又心疼又生氣,簡直不知道要拿她怎么辦才好。
那個人類到底有多好,能把她迷成這樣!
而另一邊,艾麗爾之前曾經所拜訪過的暗精靈一族中,有一個精靈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家。
凱斯特渾身疲憊的躺在床上,不知有人在尋找她,直接瞬移回到了家。
她這次是去了雪里麒麟的棲息地,見識了一下這些稀少又脾氣暴躁的小家伙們。
想到這里,即使疲憊她的眼中也流露出一抹笑意。
她甚至運氣很好的碰上了一只落單的小雪里麒麟,趁著麒麟媽媽不在而抱著那個小家伙玩了好一會——只可惜后來麒麟媽媽回來了,把她當成了偷孩子的,十分憤怒的對她發起了進攻,驅趕她離開。
凱斯特也沒覺得可惜,她小心翼翼的從胸口處掏出來了一個白色的東西。
是雪里麒麟的毛發。
這個看著外表和一百年前沒有任何變化的精靈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床上下來,把這一小縷珍貴的毛發放入一個小箱子中。
放眼望去,這個小箱子中全是一些很少見的,或者十分有特色的東西。
比如科來族特有的藤蔓手鏈,來自西方礦場的原石,玉獅子換下來的牙齒,閃電鳥的羽毛之類的,密密麻麻的堆滿了整個小箱子。
凱斯特——在精靈語中為風。
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風。
她的友人希望她可以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著,希望她可以像之前一樣自由的活著。
實際上在回到這個世界的一百年,凱斯特已經去過了很多很多地方,并且一直堅持每次都要拿一些東西留作紀念。
雖然她知道,已經幾百年過去,她的友人應該已經消失不見化為灰塵,但她卻還是一直這么做,并且每次都會寫上一封長長的信放在一旁的抽屜中。
精靈的記性很好,漫長的歲月也不會讓他們的記憶褪色,反而會因為時間而給回憶加上一層特殊的濾鏡。
即為懷念。
“我怎么聽到這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凱斯特,是你回來了嗎?”
從門外傳來了她姐姐的呼喚聲。
凱斯特將盒子合上,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疑惑,轉頭回應道:“是我,恩麗。”
“我進來了。”
恩麗當即就推開了她家的門,跨入她家見到她抱著那個箱子就又眉頭一皺。
“這都多長時間過去了,你還沒把那個人類忘記,上次來這里給你送毛氈的莫里斯你之后還有接觸過嗎,我都調查過了,那個小伙子人真的挺不錯的”
見自己的姐姐又要開始念叨,凱斯特只得無奈的把箱子放了起來,轉移話題:“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恩麗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花精靈的小公主找你你什么時候認識她的?”
凱斯特卻顯得比她還要迷惑:“我除了在她小時候的生日大典和你一起在下面看到過巡游花車之外,我就再也沒有碰到過她了。”
“小公主前一段時間莫名失蹤了,這兩天才剛剛找回來,你是不是在外面和她什么時候見過?”恩麗思考一會,給出來這樣的答案。
如果是平時凱斯特還會猶豫自己是否真的見過,但現在她卻很好笑的打斷了姐姐的話:“我這一段時間天天爬山下水的,都是去的荒無人煙的地方,怎么可能會見到過花精靈的公主。”
公主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但是她們自己猜測猜不出來,卻還是要去見一見那位莫名找來過的精靈公主——連女王都不能直接拒絕公主的求見,她們就更不可以了。
*
琴酒帶著寶寶來到了這個名叫荒合的大陸。
他的運氣還不錯,沒有像艾麗爾一樣是出現在半空中,而是出現在了一個比較高的小山坡上,在出現之后就離開拉住了一旁的樹枝,借此穩固了自己的身體,慢慢的向上爬了上去。
寶寶被他背在身后,因為在出發前琴酒已經和他說明他們這次出來是找媽媽的,所以不哭也不鬧,很乖巧的看著慢慢變小的風景。
琴酒站在山頂確認了一向方向和人類的聚集地,接著就開始向那個方向走去。
很快,他便到了一個小村莊里。
他提前換好了艾麗爾之前曾大概說過的服飾,并且穿著頭蓬,帶上了兜帽,所以只是看起來光鮮亮麗了一些,沒有引起特別大的注意。
在剛要進入城鎮的時候,寶寶就被他從背后摘了下來,抱在了懷里。
這個世界所使用的是統一的貨幣,但無論哪里,都會有地下換錢所。
琴酒先是用一小塊金子和一個人打探了大城市和精靈一族的方向,接著再換地方買了一輛馬車。
這下,他就可以把寶寶放到馬車里,自己也坐在前方休息一下。
這里離精靈一族并不算近,即使駕馬走了十天,也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中途,琴酒還曾在不同的城市停下過,用從自己世界早就準備好的金子換了不少銀幣出來,還買了幾床被褥,把馬車內鋪墊的十分舒適。
寶寶每天就吃了睡,睡了吃,直到夜深人靜不適合趕路的時候才會被琴酒從馬車中抱出來放風。
而在一路上,琴酒也打聽了不少關于精靈的事情——然后發現和艾麗爾所說的沒錯,這個世界的人類提起精靈便總是一副調笑的語氣,不是說他們的臉,他們的身材,就是說他們的能力。
低俗下流的話語,全是對于不可得之物的窺伺。
琴酒打探完之后,面無表情的把這些人處理掉,接著再帶著早就被他哄睡著的寶寶回到馬車中。
很快,又是幾天過去,他終于來到了人們口中‘精靈之森’的邊緣。
而寶寶則是興奮了起來:“這里好舒服!”
各種各樣的花朵開遍大地,能供花精靈吸收的能量在空氣中飄飄忽忽,最終化為一個個小光點進入到他的身體。
琴酒握住了他揮舞著的手臂,又藏到了斗篷之中。
以精靈對于人類的敵視,他不保證前往花精靈族地的路上不會出現什么阻攔。
*
艾麗爾在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經回來了,這幾天已經學習學的暈頭轉向的她立刻就從那一堆書籍卷軸中抬起頭來,面上全是意外和驚喜:“快讓她進來!”
很快,來人便被帶了進來,凱斯特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她的姐姐硬要跟上,現在就等在精靈城堡之外。
兩人初次見面,都在互相打量著。
過了一會,艾麗爾才緩緩開口:“我想,你應該知道參木明音這個名字?”
在見到面前精靈面上的驚訝和防備,艾麗爾才緩緩的開口講述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他竟然還活著?”但出乎艾麗爾意料的是,凱斯特第一個說的竟然是這句話。
“你不是和他簽訂了契約嗎?”
這下反倒是艾麗爾不解了。
凱斯特的眼神中也帶著不解:“我只和他簽訂了兩百年的契約,現在早就斷了。”
兩百年中,她一直沒有放棄回去的方法,可好不容易找到方法之后,卻一直找不到那個星球的坐標,到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等待著契約的消失。
這個艾麗爾就不知道了,她回來的那天剛好是和琴酒契約的最后一天。
這么久過去,早就斷的什么都不剩了。
“這是時間流速不同的原因。”
從城堡的窗戶外面傳來了一個冷漠的男聲,接著披著斗篷的男人從窗戶處跳了進來。
這里的世界過了五百年,所以凱斯特身上的契約單方面的斷裂了,而參木明音那里只過了一百年,所以他還有一百年的時間來懷念自己的舊友。
凱斯特的面上全是意外,而艾麗爾卻只是朝著男人笑著:“今天路亞來了三次,一直掛在外面的感覺不好受吧。”
她的身上還穿著精靈公主繁復的服飾,但她的笑容卻還是像之前一樣明媚且顯得無憂無慮。
“還好。”琴酒簡單意駭的回復了一句,接著看向震驚的凱斯特,“坐標的問題我來解決。”
沒錯,在眾人的眼皮下,所有人都以為不會相見的兩人其實已經悄悄匯合了。
艾麗爾早就說了。
琴酒會來找她的。
而她也會找到通往兩個世界的方法。
【作者有話說】
回家啦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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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第 120 章
一直在外冒險游歷的凱斯特在琴酒剛從窗外跳進來時可不僅僅只是震驚,甚至差一點就想要把匕首甩到琴酒身上——只是因為在進入精靈城堡之前被收繳了武器所以摸了個空。
直到看見艾麗爾和這個男人對話,才知道這個人類出現在這里是因為花精靈公主的原因。
“這是我的契約者。”艾麗爾換了一個能讓凱斯特更好接受的說法。
和人類成為契約者還是常有的事情,但如果一上來就說她和人類結為了伴侶,艾麗爾可不確定凱斯特會不會有著和其他精靈一樣的想法。
為了避免麻煩,適當的隱藏也是有必要的。
琴酒是三天前到達花精靈領地的。
他的隱匿技術自然不是因為生活在族地中所以毫無防備的花精靈能察覺到,所以還算順利的接近了精靈城鎮。
——但到了這里就開始困難了起來。
從城鎮開始,街道上就增加了不少守衛,巡邏的精靈也幾分鐘一趟。
雖然說是精靈城鎮,但其實并不如琴酒之前想象中的小巧,因為精靈一族時不時的就會有來自其他種族的客人,哪怕往近了說,旁邊也有住著體型只比人類更小一些的暗精靈和水精靈。
太小的店鋪也不方便存放和展示貨物,所以大部分店鋪還是和人類城鎮中一樣的大小,只是偶爾能看到一些精靈就隨便的挖空了一顆樹木,直接把店鋪開在了樹木的中段,這樣即使暗精靈來到也只需要微微彎腰,就可以看見那個比他們腦袋大不了多少的店鋪。
只是街道顯得更加干凈,并充滿異域風情,店鋪的大小也沒有統一,從能容納巨龍的長度到只有一瓶水那么大應有盡有,售賣的東西也各式各樣。
但無聊怎樣,這條街道上的客人有精靈,有矮人,有各種種族——卻沒有人類。
而精靈城堡就在城鎮的上空,因某種不知名的法陣而懸空,琴酒良好的視力讓他看見時不時會有精靈從城堡中飛出來。
他即使能夠避開守衛,卻也沒有闖入的能力。
所以他便另辟捷徑,去了別人口中艾麗爾每天都會去的訓練場。
平日會來到訓練場的精靈并不多——畢竟花精靈一族是公認的幾大精靈中武力值最低的一族,只有一些對自己要求苛刻的精靈會前往這里。
艾麗爾便是其一,甚至她的訓練場地和其他精靈都不在一起,而是單獨在一個角落中。
琴酒便是趁著少女訓練的時候悄然出現,摘下兜帽,讓艾麗爾看到了他的面容。
接著少女便強裝淡定,把一旁守著她的人全部支開,和琴酒相見。
至于寶寶,琴酒在剛到精靈領地中就讓他變回了精靈的模樣,這里的能量充沛,他并不擔心寶寶操縱不好。
寶寶在見到艾麗爾的時候就立刻眼淚汪汪的飛出來揪住她的衣服,生怕她又離開一眼。
于是艾麗爾就瞞著眾人把琴酒和寶寶悄悄的帶回了精靈城堡。
她的房間很大,但她的女仆每天都要把整個房間打掃的干干凈凈,所以無論是衣柜還是床底都不適合藏人,最后只能讓琴酒在有人時藏到窗臺外面。
畢竟精靈城堡離地面距離很遠,一般人即使抬頭也看不清城堡上是不是多了什么裝飾,而窗臺外側有一圈用來放花的圓環,這種普通人站上去都害怕的地方,在做了不知道多少任務,去過多少不可能去過之地的琴酒看來,不能再小兒科。
他甚至在躲在外面的時候都不是站著的,而是以各種姿勢坐著,甚至還拿了不少艾麗爾書房中的書,吸收著這個世界的知識。
但這些都沒有必要和凱斯特講那么詳細,艾麗爾只是再次詢問了她手中能夠讓他們前往那個世界的方法。
她這段時間的書不是白看的——雖然她沒有自創出傳送魔法,卻找到了前人留下的筆記。
那是一個大概在600年前的天才暗精靈,他的天賦為空間,能夠開辟一個個小空間,也能將自己所在空間收縮,本來應該是很平凡的天賦被他使用的出神入化,簡直到達了神的領域。
艾麗爾從小就聽過這個暗精靈的事跡,毫不夸張的說,這個暗精靈當時的風頭在所有精靈種族之中無人可擋,而關于他最后的結局,眾人都七口八舌。
有的精靈說他自己開辟了一個如同世外桃源般的空間,準備在此度過余生,也有人說他是被自己的空間所困住,也有人說他是找到了可以前往其他世界的方法,所以遠離了這里。
但無論怎樣,從來都沒有人否認過他在空間上的天賦,他在這個領域的排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而艾麗爾手中就有一本他的手稿,是他在失蹤前不久所留下的。
這本手稿中不僅留下了很多小型傳送法陣,還有可以指定地點的傳送法陣,還有無視距離,直接傳送到某個留下標記的人身邊的傳送法陣。
而最后一種艾麗爾就可以簡單把它歸類為錨點傳送,只是她現在要把那個錨點從人換成物。
她能夠最直接感觸到的事物,便是家中花園那一顆她用精神力量撫慰過的桃樹,因為她所離開的時間還不久,那棵桃樹上的精神力量也不會那么快的散去,只要能在這幾個月中找到回去的方法,那棵桃樹就可以一直作為定位而存在。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傳送魔法本就是所有魔法中和亡靈魔法比肩的難度,更不要說這種跨世界傳送,所以艾麗爾這些天沒有停止學習,也不僅是在裝模作樣,而是真的想要找到更加穩妥的方法。
凱斯特在聽到艾麗爾所說之后,沉默片刻,但還是將自己之前所找到的方法說了出來。
艾麗爾所得到的是那位暗精靈的手稿,但凱斯特身為暗精靈——還是因為和那位暗精靈有著血緣關系的暗精靈,她所知道的遠遠要比艾麗爾更加清楚。
首先,手稿中就沒有表明這種傳送需要的材料。
“只有魔法陣是不能啟動的。”凱斯特解釋道,“因為比起說是魔陣,它更像是一種契約。”
空間契約。
艾麗爾對于這一點倒體會的很快,就把這個法陣當成飛機票,但只有飛機票還不能起飛,還要有一個飛機才行。
飛機票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空間契約,售賣飛機票的人會把這個空間的人帶到另外一個空間。
“還需要大量的能量。”容貌冷艷的暗精靈看起來和參木明音口中所說的人并不太像,但艾麗爾也表示理解,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我之前回來的時候借助了外星隕石所含的能量,你回來是借助了你所說咒靈寶石的能量。”
這些就相當于是飛機的燃油。
說到這個,艾麗爾還真的有點犯愁:“我并沒有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什么可以和那兩個東西相提并論的能量結晶。”
按理說她的寶庫中有不少好東西,可無論是千年夜明珠或者是深海中百年珍珠,他們都不是單純的能量結晶。
到最后她甚至連各種獸牙或者是皮毛都試了試,但看起來也沒有什么作用。
可一般法陣開啟消耗的是開啟者自己的能量——兩個世界的傳送,先不說她身體內所含的能量根本就達不到能開啟法陣的條件,就算開啟了,法陣也會瞬間將她抽干。
“這個我之前也嘗試了不少東西,現在也收集了一些。”凱斯特之前一直在尋找回去的方法,如果不是后來覺得友人已經死亡,并且實在找不到可以回去的錨點,她現在恐怕已經到達那個世界了。
“鮫人眼淚,火山紅靈,追魂寶玉,斷空玄石”凱斯特一個個念著艾麗爾只在書上聽到過的名字。
這倒不是因為這些東西比千年夜明珠還要珍貴,而是因為這些東西一般只有魔法師或者是魔藥師才會使用。
換言之,這些東西是因為其對艾麗爾‘無用’,才沒有出現在她的寶庫之中。
少女有點無奈的扶著額頭:“竟然這么普通嗎?”
那她之前廢了那么多天材地寶是為了什么?
凱斯特輕輕一笑:“能說出這些東西,普通的恐怕也就只有您了。”
財大氣粗的花精靈一族集全族之力所供養出來的公主。
別看花精靈一族戰斗力不高,但因為他們能力的特殊,所以但凡有花精靈想要加入某個隊伍受人類所供養,那么他所收斂財富的速度是常人難以匹及的。
只單單說她當時回來時,手筋盡斷,請花精靈一族來治療也簡直要把她之前那么多年所收集的金錢全部消耗一空。
這些東西艾麗爾甚至都不需要自己購買,她只需要和女仆說一下,那么不到一個小時這些東西就會滿滿當當堆在她的書桌上。
這也是艾麗爾一直都放心不下的理由,享受了這么多的她又怎么能拍拍屁股走人呢,這和她從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都相違背,她也不是這種忘恩負義,只為愛情就將族人拋之腦后的精靈。
但現在她已經有了解決方法了。
精靈的歲月十分漫長,幾百年對他們來說都是小意思。
那么,她這個精靈公主叛逆個幾十年應該也很正常吧。
艾麗爾現在所舍不得的只是那個世界自己所認識的人——可,人類的生命實在是太過短暫。
那么當友人全部離開那個世界之后,她再回來繼續學習也是一種方法。
而且!
艾麗爾不是平白無故做出這個決定的,她是因為這幾天發現了自家寶寶的天生術式。
竟然是靈魂。
單說靈魂可能會有很多人不解,但如果說到難度和傳送魔法相提并論的亡靈魔法,那就會有很多人知道。
天賦為靈魂就是學習亡靈魔法最好的天賦啊!
那些經常出現的空蛋不是莫名其妙的東西,而是失敗品——因為他還沒有捕捉到靈魂,如果捕捉到靈魂,那么那些靈魂就會以一種新的方式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艾麗爾砸砸嘴,那她讓寶寶幫她捉幾個好友來到這個世界上陪她一起生活,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不就相當于轉生少了中間一道喝孟婆湯的工序。
她還可以給他們開后門。
凱斯特的天賦為空間跳躍,和她之前的那位暗精靈長輩十分相似,但是兩人的天資卻相差很多,不然也不會幾百年也沒能找到制定錨點的方法。
艾麗爾其實是有點羨慕的,因為花精靈如果硬要說天賦的話,那就是每個精靈都可以操縱花瓣和治愈,是完全固定的。
也不是不好,但是沒有像暗精靈這樣多姿多彩。
還很帥。
而且艾麗爾心中其實還有了一點小小的私心。
那就是,幾百年過去,她萬一能找到可以讓自己姐姐長出翅膀的方法呢,這樣她姐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人前。
因為艾麗爾知道,雖然可以在另外一個世界創造自己的故事,但科倫娜真的是從小就一心想著精靈族。
賺的錢再多,公司開的再大,她都不會有當精靈女王那么有責任感以及快樂。
那就在這幾十年中努力尋找可以兩全的方法,或者她當上精靈女王之后努力改革,改革到大家都認為科倫娜這樣也是的正常時候,她就退位讓賢。
方法總比困難多!
她哥哥本來才應該是可以繼承精靈族的第一個人選,但他剛成年就跑去和暗精靈公主卿卿我我了,好多好多年大家也都習慣了,甚至還在慶祝他生下了寶寶。
那想必再來一個她談個幾十年的戀愛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但無論之后怎樣,他們現在還是要穩打穩扎的把計劃進行下去。
而艾麗爾這段時間甚至連兩個世界流速不同的解決方法都找到了——這其實不是世界的原因,而是在離開世界時所創造‘門’的問題。
因為之前他們是無意間被法師塔卷走到達那個世界的,而法師塔內一般為了讓法師擁有更多的時間來研究,都布有時間魔法,所以通道的流速因為法師塔的不穩定而變得不穩定。
現在通過正常方式前往那個世界,他們就不算是偷渡客,而算是正經買了機票出示了簽證,前往那個世界的客人。
“但是你竟然一點都沒有遲疑,就決定要和我們過去。”艾麗爾對于這一點還是有些意外的。
畢竟已經離開了500年,而那個世界給凱斯特留下的印象又不全是那么美好的——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狼狽,她卻可以比他們還狠得下心來直接離開。
“我有東西要給他。”凱斯特的眉眼終于有了一些參木明音之前所說的柔軟,“我的母親已經離世,姐姐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在這里也經常出去冒險,這個大路已經快被我走遍,我有許多許多的事情想要和他訴說。”
那個孩子太偏執又太孤單,沒有她,怕是會走上歪路。
艾麗爾撓撓頭,實在不能把自己印象中那個氣得恨不得踹兩腳的人臉和凱斯特口中的孩子聯系起來。
“但是我回去還是要打他的哦。”艾麗爾小心翼翼的開口。
凱斯特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我不會攔著你的。”
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得到懲罰。
無論他出于什么心思,又是不是為了保護這個少女而作出的決定,但他的方式方法實在是太粗暴了,并且完全沒有考慮別人的意愿。
挨打也是應該的。
艾麗爾將自己要收集那些魔藥材料的命令吩咐了下去,很快材料就全部找齊,放到了她的桌面上。
艾麗爾便以自己要學習熬制魔藥為借口,屏退了眾人。
凱斯特抓緊時間在書房的地上繪制魔法陣,她所需要的各種各樣偏門的天材地寶艾麗爾的寶庫中全部都有。
琴酒按照她所說將那些材料搗碎,磨粉,再以一定的計量撒在法陣的各處。
而艾麗爾則偷偷溜了出去——因為這幾天路亞看的很嚴,導致她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去把科倫娜帶出來,還是這幾天她一直很老實,才讓路亞放松了警惕。
很快她就將下方的封印破壞掉,懷中抱著明明是她的姐姐,看起來卻比她要小很多的少女趕回了書房。
接著,她便用狂妄的字體在書房各處留下了信件,以免哪一封信件會丟失,導致自己的母親或者是路亞誤會。
琴酒微微掃了一眼,看著上面各種語言表達的她要離家出走,幾十年后再回來的話語:“……”
很快法陣就全部布置完畢,接著一道耀眼的白光從書房中射出,讓一旁正在準備晚飯的路亞心中浮現一陣不安。
什么魔藥會散發出這么耀眼的光芒?!
她帶著侍衛趕緊朝房間內跑去,推開大門呼喚著艾麗爾的名字。
看到一地信件,甚至正前方一封還被外面的風刮起落到她眼前,看得清清楚楚的路亞:“……”
啊啊啊啊啊女王陛下!!!大事不好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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