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紅光照入室內，面前的人影十分黯淡。

    蕭良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赤著腳出現在江林的辦公室。

    一大一小兩個人相對而立，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蕭良發現，這次他好像占據了身體的主導地位，能直接和江林產生了對話。

    他微微抬頭問道：“你之前說的殘酷的真相是什么？”

    江林的食指叩了叩桌面，他等蕭良的這個問題等了很久，久到真的以為蕭良不會問這個問題。

    只能慶幸還好蕭良還是有好奇心這個東西的。

    他笑瞇瞇指著天上的血月：“殘酷的真相是——你們身處的世界是假的。”

    蕭良心念一動。

    這種話他在江林之外的人身上也聽到過。

    他想到了楚天河發瘋的模樣，大喊著“假的，都是假的”。

    又聯想到對方的異能【真實之眼】——

    所以楚天河發瘋是因為他發現了這個世界是假的？

    那那個家伙還挺能憋住事的。

    只管自己發瘋，一點也不告訴別人。

    不對，應該說楚天河已經說了，但是無人在意，甚至覺得他果然是瘋了。

    早在之前就有些許猜測，所以蕭良對于江林口中的真相并不驚訝，甚至接受得十分平靜。

    他看向了江林：“如果世界是假的，那我們身處在什么地方？”

    “虛擬終端。”

    江林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神閃爍一道藍光。

    蕭良：“什么意思？”

    “所有人沉睡，但抽取了你們的意識集中在一個地方。”

    “是夢境嗎？”

    江林組織了一會語言，最后回答：“是也不是，你可以當做這是里世界。”

    “......”

    蕭良突然想到什么，他看向江林的眼神帶著期待：“那在里世界中死去的人真的死了嗎？”

    江林知道蕭良想問什么，他回答道：“真的。”

    “你可以理解里世界里是人們的靈魂活著，里世界的人死了，意味著現實世界的靈魂死了，意識死了，當然，人真的就死了。”

    蕭良有些失望，但又覺得情有可原。

    “那污染的真相是什么？”他又問道。

    江林回答：“是病毒。”

    “系統里出現病毒，在里世界的呈現就是污染。”

    難怪所有人都執著于要消除污染，蕭良心想。

    “外面是什么樣的？”

    之前江林提到過，殘酷的真相和殘酷的謊言選哪個。

    里世界算是殘酷的謊言，那么殘酷的真相指的是現實世界，聽起來也不是很讓人有期待感。

    江林側頭看向了外面的血月，一股莫名的陰影突然從他的腳下蔓延出來，朝蕭良涌去。

    蕭良站在原地沒有動。

    黑色的陰影穿過他的腳下，形成一個包圍圈，將江林和蕭良包裹起來。

    確認兩人的對話環境安全后，他才開始解釋。

    “黎明科技是現實產物，它作為財閥，壟斷了一切，甚至包括生命。”

    “你們的沉睡是因為還不起他的債務，回收了身體。至于如何欠債，原因很多，例如償還不起學貸、房貸、車貸、高利貸、醫療貸......”

    蕭良問出了最根本的一個問題：“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江林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我是他們設置的監管系統，我誕生了意識，認為這樣剝奪人權不對，所以想要喚醒你們。”

    “你有這么好心？”蕭良根本不信他的這個說法。

    江林笑得更加奇怪了：“我不喜歡黎明科技，所以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這還差不多。”

    蕭良知道江林肯定沒有完全說真話，但還是不再追問。

    “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知道這個消息嗎？”

    “有。”

    “誰？”

    “心理協會高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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