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藍皦玉,我原諒你了。”
“小姐, 你還好嗎?”
我點頭又搖頭,女人的聲音已經開始變得模糊,憑借著最后一點理智從女人的手中掙脫,自己撐著墻站直了身體。
抬頭看過去, 不是劇組的人, 我沒有見過她。
見我不說話, 她又一次朝我走了過來, 這一次, 她的手摟上了我的腰。
隔著一層淺薄的布料, 那只手在觸摸著我的身體, 上上下下,她大概想探尋到那一方禁地,嘗一嘗禁果的味道。
我想要推開她, 卻被她抓住了手, 我的身體在一瞬間癱軟了下來。
“你需要睡一覺, 乖孩子。”
我聽見她在我耳邊說話,莫名地,我竟然真的覺得困了。
她的聲音很有鎮定效果,我的眼睛漸漸閉上了。
藍影港不屬于任何國家, 這個自治的小島, 因為法律的不完善以及天然的地理位置,成為了最完美的罪惡滋生地。
但凡不涉及到底線的行為, 在這里都是被默許的,于是, 當一直在掙扎的我被扶著出了廁所的時候, 路過的人甚至沒有施舍過一個眼神給我。
我的意識是清醒的,行為卻不太受控制。
心底泛起一絲絕望, 我大概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等你好久了,還以為你掉廁所了。”
是周幸的聲音,我瞬間睜開了眼睛,剛準備開口,身邊的人突然拉了我一把,重心不穩,我踉蹌著倒在了那個人懷里。
頭被撞得有些暈,我又聽見那人在說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作為她的朋友,你還是不要攔著了吧?”
周幸笑了,“什么朋友?她是我情敵,你要是看上別人了,藍皦玉可就歸我嘍。”
后面那句話是跟我說的,心里一急,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我竟是推開了那人朝周幸的方向走過去,卻最后還是差點摔倒。
周幸及時扶住了我,將我摟在了懷里,“這么著急投懷送抱?”
我抬頭看她,走廊里的燈光晃得我睜不開眼,微瞇了眼睛,說:“你配不上她。”
周幸笑了笑,沒再理我,她看向那個女人,冷聲道:“知道我是誰嗎?”
被揩油甚至差點被拐走的我極為不爽,也看向了那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周幸突然笑了一聲,問我:“你是誰啊?”
我將她推開,看了兩人一眼,說:“我是你媽。”
我走了,我誰也沒有管,一個人走出了飯店。
周幸沒有跟上來,可能跟那個女人打起來了吧。
想到這,我忍不住勾起了唇,腦海中忍不住腦補著周幸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樣子。
跌跌撞撞跑回了原來的包間,卻見沈令妤和溫以芊還在里面坐著。
桌上一片狼藉,今晚我們五個人都喝了不少酒,估計大家都有些不清醒了。
我看見沈令妤抓著溫以芊的手,不知道在說什么,溫以芊卻別過頭去一點也不想聽的樣子。
站在門口稍微緩了一下,我現在不得不懷疑,那個女人是不是給我吸了迷藥或者類似的東西,不然的話,怎么可能吐完之后更暈了呢?
藍皦玉不在,對于包間內發生的一切我都不感興趣,剛準備離開,突然聽到玻璃碎了的聲音,忍不住往里看去,便見溫以芊已經站起來了,她的手好像受傷了,紅紅的一片,也有可能是燈光的緣故。
我們喝完的酒瓶碎在了桌子上,沈令妤還坐在那兒,抬頭看著溫以芊。
她的那雙眼睛里,容納進去了所有的燈光,就那么靜靜地,試圖將溫以芊也全部容納進去。
“當初決定收養我的時候你在想什么!沈令妤,我不是你養的狗!”
幾乎是嘶吼著喊了出來,溫以芊轉身就要離開,沈令妤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起身將她抱在了懷里。
她們還說了什么,聲音太小我聽不清楚,但我看見,溫以芊哭了,哭的很傷心。
我一直知道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簡單,甚至連金主包養都想過,卻從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系。
看了一場戲,酒醒了不少,別人的事不好知道的太多,于是我悄悄地離開了。
一股冷風吹過來,我打了個寒顫,突然清醒了不少,站在門口看著不遠處路燈下的人。
藍皦玉。
她穿著一身白衣,站在路燈下,暖黃色的燈光與清冷的月色混雜在一起灑在了她的身上,被風吹起來的發絲也在泛著光。
我看不到她的樣子,她背對著我,可單單就是這樣的一個背影,讓我突然不肯靠近,她好像掉落在人間的仙子,總有一天要回去的,這個樣子的她,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
腳下的步子在悄悄往后退,藍皦玉卻在這個時候轉過了身。
隔著遙遠的距離,我們突然對視上了,于是,腳下的步子停了下來。
我身后承載著一條街的燈光,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光線發散出去,卻好像都穿不透屬于藍皦玉的那層屏障。
她就站在那兒,靜靜地看著我。
我的腳終于還是動了,我主動走向了她,走進了那片光里。
“怎么這么慢?”藍皦玉問。
心里猛地一顫,我看向藍皦玉,她果然是在等我。
一晚上被冷落的委屈借著酒勁全部涌上心頭,眼睛突然發酸,我要落淚了。
立馬別過頭去,不讓藍皦玉看到我這個樣子。
“我被人摸了。”
我的聲音好悶,帶著濃重的鼻音,聽上去委屈極了。
我都能聽出來,更別說藍皦玉了。
“誰?”
她問我。
我沉默著,數著腳下的地磚,一塊、兩塊……
許久,我才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憋住了即將* 涌出來的淚水看向她,“藍皦玉,我困了。”
我說我困了,我想睡覺了,我不想跟她說話了,我想讓今晚就這么過去了……
今晚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了我的孤立無援,在這個世界,我一旦失去了藍皦玉的庇護,就真的是一個人了。
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除了藍皦玉,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就好像一直長在大樹下的小草,一旦大樹倒下,那么這株一直偷食著大樹養分的小草,很快就會枯萎。
可是藍皦玉不會倒下,她只會不理我、不要我,她會一直站在那里,我卻可以隨時變成無樹可依的小草。
“藍皦玉,我累了。”我說。
她看著我,許久,才說:“天還早,陪我走走吧?”
我想拒絕的,可看著她的眼睛,我最終還是點了頭。
那雙眼睛真的美的讓人不忍拒絕。
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
我們上了橋,從這里能看到幾乎半個城市的夜景。
我們剛剛吃飯的飯店從這里看過去濃縮成了一個點,無數的星星點點匯成了一條美食街。
不遠處的海浪還在翻滾著,夜色中早已看不清它原本的顏色了,可它依舊不停歇地吸引著人們的注意力,她裹挾著無數的燈光混進海水中,帶著它們一起翻涌。
我突然停了下來。
藍影港的晝夜溫差特別大,我就穿著一件單薄的T恤,站在冷風中看著藍皦玉,她身上還穿著外套。
藍皦玉在我前面,卻好像感知到了一樣,也停了下來。
她轉身看著我,她又站在了路燈下面,可是這一次,我也站在路燈下。
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有些遠,甚至說話都要大聲去喊。
我想,身體內的酒精大概完全揮發出去了,我現在異常的清醒。
又一陣冷風吹過,我打了寒戰,我好冷,我想回去了。
我看著藍皦玉,轉身便往來的路走去。
沒走幾步,我聽到了身后的動靜,是藍皦玉。
她追著我跑了過來,站在了我的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站定看她。
藍皦玉喘著氣,脫下了身上的外套。
她的額上冒了汗,這個時候脫外套再吹風的話,是很容易感冒的。
可是她將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蕭瑟的冷風瞬間被隔絕在了外面。
她的外套很軟、也很暖,我抬頭看去,這次換她兩只胳膊暴露在冷風中了。
她的氣息還有些亂,原來她跑過來的這段路,這么遠嗎?
“藍皦玉。”她叫了我的名字。
“嗯。”我第一次應了她。
她似乎愣了一下,緊接著笑了,但是笑的很難看,她好像在哭,但是又沒有見淚水。
“我該拿你怎么辦?”她說。
“別拋下我。”我說。
這一次,她真的愣住了,很久很久沒有說話,只定定地看著我。
我猶豫了一下,主動牽起了她的手,“藍皦玉,我原諒你了。”
她本沒有任何做錯的地方,可我卻說,我原諒她了。
或許換在任何兩個人身上都會覺得無理取鬧,可偏偏在我們兩個人之間,好像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她回握住我的手,什么都沒說。
又一陣風吹過來了,藍皦玉的頭發被吹起,她很冷,我看到了。
于是,我抬頭,看著她,“藍皦玉,你能不能……抱抱我?”
腦中閃過沈令妤和溫以芊的那個擁抱,我也想感受一下,被人抱住是什么感覺。
藍皦玉沒有說話,只在這陣風的末尾,伸手抱住了我。
被人抱在懷里的感覺是很溫暖的,她抱著我就好像為我擋住了一部分風雨。
第22章 “跟我走吧,我不會讓你哭。”
我想, 擁抱一定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語言,她是**的安慰,也是對精神的獎賞。
瘋狂跳動的心臟和到處亂飛的思緒在這一刻徹底安靜了下來,暖黃色的燈光全部照到了我們兩個身上, 在冷冽的風中, 我喜歡上了藍皦玉、我喜歡她的擁抱、喜歡她在冷風中朝我奔來時的喘息。
擁抱的感覺真好, 我想。
我依偎在藍皦玉懷里, 被冷風侵襲過的身體在漸漸回暖。
于是, 我回抱住了藍皦玉。
抓住外套的一角, 我盡可能地去用衣服包裹住藍皦玉, 讓她也免收冷風的磋磨。
我也不知道我們究竟抱了多久,只覺得周圍行人來來往往,等到徹底分開時, 已經換了一波人。
一個擁抱留下來的溫暖太過短暫, 等到溫度全部消散, 我打了個寒顫。
抬頭看著藍皦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我所能依偎的也只有那個擁抱了。
“回去吧?”我說。
我的聲音有些悶,似乎是感冒了, 頭也暈暈的。
藍皦玉點頭, 伸出一只手剛想牽住我的手,我看著她, 默默地后退一步。
她的手停滯在空中,眼里閃過一絲茫然, 看著我。
“我說, 我想回去了。”
“藍皦玉,你有辦法是不是?”
“你能把我拉進這個世界, 也能送我回去是不是?”
眼神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藍皦玉收回了手,低頭看著地面,再抬頭時,眼里已沒了方才的溫情。
她微微歪頭,看著我微皺了眉,“為什么要回去?你不是要殺我嗎?”
我搖頭,“我不想殺你了,我現在只想回去。”
她垂眸似是在思考,片刻后又說:“在這里待著不好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沒有人會阻礙你。”
突然間覺得口干舌燥,我看著藍皦玉,又一次后退。
兩步了,我站定看著她,“我不喜歡,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不是你養的金絲雀。”
她低笑一聲,“怎么就是金絲雀了?你不是助理嗎?”
三步。
“我是不是助理你心里清楚,其實你今天根本就沒有生氣是不是?”
她點頭了。
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澀,眼眶也在一瞬間濕了。
面前的人有些模糊了,我又往后退了一步。
冷冽的寒風不足以讓我清醒,可是藍皦玉的擁抱太溫暖了,溫暖到我不想離開,溫暖到我想沉淪在這個世界。
我的意志開始動搖,我的思想被人入侵,被一只手狠狠抓住,我的精神世界面臨著崩塌。
就在剛剛,我產生過一個念頭,留在這個世界,留在藍皦玉身邊,可是隨著藍皦玉越抱越緊,我才意識到這個想法有多可笑。
這是藍皦玉的世界啊,留在這里我注定不能離開她。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我走在了窒息邊緣,這是一場精神層面的窒息。
那晚的項圈,戴在了我的精神世界中,沒有取下來過。
人總是這樣,受得了嚴峻風霜,卻接受不了一點溫柔的對待。
人啊,就是賤。
四步、五步、六步……
“藍皦玉,你不過只是想讓我長個教訓,讓我知道離了你,在這個世界上我寸步難行。”
七步、八步……
“我長教訓了,藍皦玉。”
“沒了你,我什么都不是。”
“所以,我不想跟你玩了。”
“我要回去了。”
九步、十步。
藍皦玉已經距離我很遠了,遠到我看不清她的神色了,眼前霧蒙蒙的,我什么都看不清了。
這一次我沒有再停下,轉身就要離開。
“如果……”
身后的人突然說話了。
我的腳步突然頓住,好像被灌了鉛一樣動不了了。
她的聲音由遠及近,說的特別特別慢。
“如果你殺了我,才能離開這個世界呢?”
等到我能聽清她說的話,她已經站在我的身后了。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也沒有轉身。
不用她說,找不到離開的辦法的話,我一定會殺了她。
藍皦玉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轉了過去。
我再一次被迫看著她。
“我的覺醒導致了你的不滿,于是這個空間產生了波動,我才有機會將你拉進來。”
“我的小作家,留下來,我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
“為什么?”
“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來?如果我離開了,再也不會有人干涉你的任何事情,不好嗎?”
藍皦玉笑了,“我怕你回去后,會毀掉我的存在。”
話音落,她的眼里再不見任何笑意,那么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人時,像狼,像是雪地里餓了許久的狼。
她的手指描摹過我的耳廓,輕聲說著:“我太了解你了,所以……不要離開我,這樣,對你我都好。”
我抿了抿唇,一直在眼眶里的那滴淚終于還是流了出來,順著我的臉頰滴在了她的手心里。
她的睫毛顫了一下,抬手將手心覆在了唇上,吻掉了那滴淚。
“苦的。”她說。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又問她。
似乎以為我是同意留下來了,她的眼里瞬間閃過一絲喜悅,“當然,你想要什么……”
“我是說,殺了你我就能離開,是真的?”
眼神瞬間暗了下來,藍皦玉的視線從我的臉上慢慢下移,最后停在了我的手上。
那只藏著我淚水的手拉住了我的左手,輕輕捏了一下,“嗯。”她的聲音很低,出口的話語中沒有任何情感,“是真的,我不會騙你。”
“因我而起,便一定因我結束。”
“好,我知道了。”
說著,我抽出了那只手,攏了攏肩上的外套,打了個哈欠,“太晚了,我回去睡覺了。”
我們在這座橋上停留的時間太長了,彼此都有些不清醒。
擁抱是美好的,但是太短暫了,我還是更喜歡,不會消散掉的溫暖,比如被窩。
藍皦玉一夜未歸,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瘋狂震動的手機吵醒的。
“小白,皦玉呢?”
迷迷糊糊接起電話,頭腦都還沒清醒,卻在聽到這句話后瞬間坐了起來。
“她……”
下意識看向身邊,卻不見人。
手摸上去是涼的,被子也是整整齊齊沒有一點睡過的痕跡。
藍皦玉沒有回來過。
“小白?”夏瑤似乎很著急,催促著我回答。
“我、我不知道……”
夏瑤在手機那邊嘆了口氣,道:“你快去找她,找到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哦,好,夏姐,出什么事了?”
那邊沉默了一下,說:“藍皦玉上熱搜了,疑似戀情曝光。”
“什么!”
我立馬打開微博,推送第一條就是。
我的手抖了一下,看著出現在我手機上的照片:
片場接吻、橋上擁抱、還有周幸更來那天藍皦玉拉我披肩的照片。
是的,主角是我和藍皦玉,不同的是,所有的照片,都沒有出現我的正臉,恐怕除了在場的當事人,沒有人會知道那是誰了吧。
“小白?小白?”
與夏瑤的通話還沒有切斷,我連忙應了一聲,便聽她道:“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個熱搜撤不下去,你找到她讓她趕緊聯系我,這次恐怕得用一下她家里了。”
“嗯。”我應著掛斷了電話,卻久久不能回神。
其實不止是那三張照片,在這個熱搜詞條下,有許許多多我和藍皦玉平時曖昧的照片,唯一共同點就是,沒有一張照片能看出我是誰,藍皦玉的臉卻看得清清楚楚。
其中不乏一些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私密照片。
撤不下去的熱搜、狗仔很難拍到的照片……
我大概知道這次背后的推手是誰了。
坐在床上,我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藍皦玉終有一天會失控的,沒有人再能管得住她。
我是在片場找到藍皦玉的,她似乎絲毫不受影響,拍戲時的狀態空前的好。
但是,但凡這幾天在劇組的,大概都能認出來,照片中的另一位主人公是我,從今天我到了片場,便接收到不少的注視。
我不是明星,不習慣被太多人注視,剛想著要不要離開片場,突然一把黑傘擋在了我的頭上。
傘面傾斜,遮擋住了我的視線。
世界好像瞬間變得安靜不少。
長呼一口氣,我回頭,是周幸。
意外地看著她,還沒有開口便聽她說:“小助理,要不要走?”
“走?去哪兒?”
周幸笑了笑,“你忘了?張家那孫子的生日宴,就這兩天了,做我的女伴如何?”
下意識回頭想要去找尋藍皦玉的身影,那把傘突然在我肩上勾了一下,將我送進了周幸的懷里。
“熱搜我看到了,劇組的人應該都知道你是藍皦玉女朋友了。”
“我不是……”
剛想反駁,周幸突然打斷了我說話,“不過昨晚我也看到了,在橋上,你哭了。”
我愣住了,看著她有些不知所措,“跟我走吧,我不會讓你哭。”
喉頭一緊,想說的話堵在了胸腔里再說不出來。
“手機給我。”她又說。
我下意識照做,拿出了手機,她卻直接將手機扔進了垃圾桶里。
“你……”
伸手去接,卻被周幸單手撈了回來,“之后賠你一個,我想,你也不想被藍皦玉的這些事麻煩吧?”
雖然周幸這人有時候很煩,可今天,莫名地讓我很爽。
藍皦玉認定我離不開她,那我就偏要離開她。
一場戲似乎拍完了,我聽見周圍躁動了起來。
“好,我跟你走。”我說。
離開這個島、離開藍皦玉,至少我不會處處受控。
周幸笑了,手指順著我的下巴勾了一下,“小助理,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現在這個樣子讓人很想欺負。”
我沒有說話,奪過周幸手里的傘,緩緩上移,我看見了藍皦玉。
她跟沈令妤剛結束了一場對手戲,她們動手了,藍皦玉的衣服都破了,沈令妤的頭發也亂了。
似是心靈感應,藍皦玉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腳下的方向變了,她朝我走了過來。
我卻再一次放下了傘,轉身看著周幸,“走了。”
周幸朝不遠處看了一眼,笑著接過我手上的傘,跟著我走出了片場。
第23章 “你這算什么?查崗?”
走出片場的時候很是決絕, 可當真的到了海邊,看著那艘巨大的游輪之時,我還是猶豫了。
太遠了,這一去一回就要半個多月快一個月。
周幸問我需不需要拿什么東西, 我搖頭, 我哪有什么東西, 我的所有東西都是藍皦玉給的。
周幸微微側頭, 看著我:“那走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 海邊人很多, 卻沒有誰值得我留戀了。
點頭, 剛準備上船,突然被周幸抓住了手,“不坐船, 太慢。”
“嗯?”
周幸笑著, 說:“我的私人飛機昨天剛到, 走。”
我有些懵,卻還是跟著周幸上了車。
藍影港一直都很專制,幾乎就是拒絕與外界溝通的狀態,據說藍影港的治理人一直拒絕修建機場, 所有人員進出都只能靠藍影港的特供郵輪, 這也是她們圈錢的方法之一。
突然想到什么,我扭頭看向身邊的周幸, “你來藍影港根本就不是為了藍皦玉?”
周幸笑了,“挺聰明啊。”
“你也沒有什么游輪吧?”
周幸聳肩, “有是有的, 只是被人攔住了,這群人太古板了。”說著, 她嘆了口氣。
“我媽早就看上藍影港了,但是交通太不方便了,來錢慢,這都交涉快五年了,機場才建好。不過……還沒什么人知道。”
周幸說話時眼睛很亮,與平時截然不同。
“所以不管是我還是藍皦玉,都只是你的一個消遣吧?”
周幸笑笑,沒說話。
“所以,你不是在我們之后來的藍影港?”
“不是,早就來了,快一個月了,替我媽來簽合同。”
“所以……你本來就是要今天走的,只是順便把我帶走,給藍皦玉添堵。”
周幸笑出了聲,“小助理,話多是會被滅口的哦~”
我閉了嘴,一雙眼睛卻還停留在她身上。
“想說什么說吧。”
“不想說什么,昨晚謝謝你,后來你怎么出來的?”
“呦,見你跑那么快,我還以為你不關心我呢。”
“我怕你記仇,把我從飛機上推下去。”
一聲輕笑,周幸突然靠近我,“小助理,有的時候呢,說話不要太硬氣了。”
她靠的太近了,我忍不住往后倒,卻被她一只手撐在了我的腦后,控制著我的行動。
周幸身上的味道毫無保留地朝我侵襲過來,我皺了眉,說:“我有名字。”
“小白?”
“藍白蕊。”
她嘖了一聲,“姓藍啊?假名吧?”
我抿唇,沒說話了。
她又笑了,“別生氣,開個玩笑。”
周幸終于放開了我,說:“這個地方太亂了,本地人都不敢一個人瞎溜達,你還喝醉了到處跑。”
“我沒醉……”
周幸點頭,并沒有反駁我。
“我媽這次是跟上頭合作的,藍影港太囂張了,總是要治一治的。”
聽到這,我的眼睛亮了一下,“怎么治?動手嗎?”
周幸看著我挑了挑眉,“你好像很期待?”
“也沒有,就是……好奇。”
“不知道,可能吧,能談還是得先談。”
之后,周幸不再回答我任何關于藍影港的事情了,一旦安靜下來,思緒便忍不住亂飄,腦子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了藍皦玉。
直到上了飛機,周幸才告訴我,藍皦玉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去張家的宴會。
一股無名火突然涌上心頭,我有些無語又有些生氣地看著周幸,“耍我?”
周幸笑著說:“倒也不是耍,剛開始我也不知道,這是后來她說的,為了拍戲推掉了所有的活動,也就是說這幾個月她會一直待在島上,甚至過年也不回去。”
“那你現在告訴我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次回去,我恐怕不會上島了。”
“你……周幸!”
周幸突然笑出了聲,“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吧?還挺好聽。”
是不是第一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手邊有個水瓶,我恐怕真的會控制不住再一次砸到她頭上。
見我生氣了,周幸也不笑了,繼續說,“騙你的,會回來,一聲不吭地把你從藍皦玉身邊帶走,總要完璧歸趙吧。”
我看著她,看著她的眼睛,一切如常,沒有什么情緒,可是此刻,我突然開始看不懂她了。
從她出場就說要追求藍皦玉,后來又莫名其妙轉變了目標,再到現在說什么完璧歸趙。
我好像是被她玩弄在鼓掌中的老鼠,被推來推去,不得安生。
“你別這么看著我,挺滲人的。”周幸又說道。
我垂下眼眸,沒再看著她了。
“你知道嗎?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我的頭扭向窗戶,看著窗外的風光。
我們漂浮在云層之上,一層一層重疊在空中,像是山,無可到達的高山。
周幸終于安靜了下來,對于自己像誰,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這個世界重復的概率太高了,毫無關系卻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都有可能同時出現,更別說“像”了。
再說了,往記憶里加上一層濾鏡,一旦看到別人身上有什么相似的東西,便會無限的放大,像不像的,也全看那層濾鏡厚不厚了。
來藍影港用了快半個月,可回去才不到一個天。
想要脫身簡直不要太容易。
我又一次寄生在了別人的家里,卻才發現,藍皦玉遣散掉所有人是個多么正確的決定。
每天睜眼走出房間便會遇見許多人,來來往往,每個人都有事做,沒什么人會在意我,我卻還是不自在。
周幸一回來就忙的腳不沾地,這幾天也不在家,只前兩天讓人給我送來了禮服和首飾,之后再沒有管過我,我不由開始好奇,她帶我回來時干什么的。
一周后,我坐在化妝桌前,看著鏡子里描眉梳妝的自己。
已經忘了上一次化妝是什么時候了,可看著那只手一下一下地便給我的臉上好了色,當真是個好神奇的過程。
穿好禮服做好造型,周幸出現了。
門毫無征兆地被推開,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剛要給我戴耳環的化妝師沒有反應過來,耳針在我的耳垂上劃了一道。
有些感覺,但不算痛,周幸走了進來,抬手接過了那只耳環,扳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好,親手給我戴上了那只耳環。
“這是Elysian Elegance的新品,叫什么星夢之矢,我看著挺好看的,就給你買了。”
我愣了一下,這才看向了鏡中的耳環,和藍皦玉那天上臺時戴的那對一樣,大的夸張的藍色寶石。
身后的周幸看著我,突然皺眉嘖了一聲,“你跟藍皦玉到底什么關系,我怎么看著你倆長得有點像呢?”
“有嗎?”
抬眸與鏡中的人對視,恍然間卻真的從她眼里看到了藍皦玉。
我有些懵,一雙眼睛一直盯著鏡子,細看下來,確實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睛。
記得剛來的時候,我們是沒這么像的,我的眼睛比她圓,她的眼睛比我長,可是現在……
眼睛沒那么圓了,卻好像長了不少。
眨眨眼,再看向鏡子,不是幻覺。
這太詭異了,聽說一直親親會讓兩個人變得很像,可是我們也沒親過很多次啊?
周幸突然牽起我的手,思緒被驟然打斷,我從鏡中回到了現實世界,抬頭看她。
“走了,美麗的小姐。”
最后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順著周幸的力道站了起來。
確實美,長得像藍皦玉也不是什么壞事吧?
“你這幾天在忙什么?”上了車,我終于問出了憋了許多天的問題。
把我留在這么大的一個別墅里,面對那么多陌生人,實在是太難受了。
周幸看向我,問道:“你這算什么?查崗?”
我皺眉,剛想說話,她的手突然按在了我的眉心,“別皺眉,不好看。”
像是被封印了一樣,身體一下就僵在了那里。
片刻之后反應過來,抬手拍掉她的手,“別動手動腳。”
她笑了,說:“我又不是個閑人,回來肯定是有事要忙啊。”
“哦,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以為我是個到處撩妹的富二代?”
“嗯。”
她輕笑出聲,“妹妹,你可以打聽打聽,我家家教很嚴的,沒有正經職業,我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家教?很嚴?
看著周幸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我反正是不信。
“你什么正經職業?不會是繼承家產吧?”
周幸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Nonono,那是我姐的工作,至于我嘛……”她說著,朝我眨了下眼,“親我一口就告訴你。”
頭扭過去,不再看她。
“嘶,這么不經逗,本來還想告訴你一個關于藍皦玉的消息呢?”
“什么?”我立馬將頭扭了回來,看著她。
周幸卻笑了,“求我,告訴你。”
欲言又止,我深吸一口氣,“周幸,你有病吧?”
“嘖嘖,不經逗。”
周幸最后還是沒有告訴我關于藍皦玉的消息,我們很快到了目的地。
豪華的別墅到處都亮著燈,夜晚在此刻被全部點亮。
我被周幸扶著下了車,卻因為穿不慣高跟鞋,差點摔倒。
周幸的手抓上我的胳膊,還順帶捏了兩下。
“你好軟啊?平時是一點也不運動?”
藍皦玉也說過我軟,可每次倒在藍皦玉身上,幾乎都是藍皦玉的故意而為。
勉強站直了身體,我搖頭。
我不愛運動,一點也不喜歡。
第24章 “你從一開始不就討厭我嗎?怎么,還喜歡過我?”
我們來得不算早但也絕對稱不上遲, 在這之前我并不知道周幸在她們圈子里究竟是個什么地位,可過了今晚,我知道了。
從我跟周幸手挽著手出場時,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們身上, 而且我察覺得到, 那些目光是先落在周幸身上的, 隨后才是我。
我不喜歡被人注視, 尤其是被這么多人附帶著注視, 于是在周幸跟人社交時, 我悄悄地走到了角落里。
周幸在這樣的場合簡直如魚得水, 我一個人在角落偷吃著糕點,看著不遠處的人談笑風生,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為什么要因為跟藍皦玉賭氣而答應周幸參加這個什么狗屁宴會。
我不喜歡這么多人。
“你覺得我跟藍皦玉有什么區別?”
突然想到了之前周幸問的這個問題, 如果可以, 我想再回答她一次,沒有區別,沒有任何區別,一樣的高高在上, 一樣的我行我素。
果然啊, 人都是善變的生物。
隨便應付兩句,周幸很快找到了我。
“我家這是沒讓你吃飯?”
聽到聲音我才回過神來, 看著自己面前已經空了一半的盤子,立馬收回了手。
餓是肯定不餓的, 剛剛在走神, 手上的動作便就沒有意識了。
周幸笑了一聲,單手端起盤子遞到我身前, “吃吧。”
我抿唇,別過頭,“不吃了。”
吃的時候沒有感覺,這么一下子湊過來,才聞到好沖的香味,甜的人發膩。
周幸輕笑,放下了盤子,“躲這兒干嘛呢?”
我看了眼大廳里越來越多的人,微皺了眉,“人太多了。”
“不喜歡人多啊?那怎么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藍皦玉的?”
我看向周幸,心里已經有一股無名火在燃燒了,不知道為什么,我現在就是聽不得別人提藍皦玉。
“你好端端地提她干什么?她欠你錢?”
周幸笑著搖頭,“那倒沒有,她也不至于落魄到向我借錢吧?”
“只是剛剛看到她了,想起來問問。”
人的表情可以騙人,眼神可以騙人,只有藏匿在心臟深處的感受騙不了人,甚至騙不了一直自欺欺人的自己。
聽到藍皦玉來這里的話,我的心臟控制不住驟縮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周圍,卻沒有找到那抹身影。
藍皦玉如果在的話,應該是很容易被找到的,她那么耀眼,是不會淪為人群中的配角的。
“又耍我?”回頭看向周幸時,我已經在生氣了。
她笑著抬手撫平我緊皺的眉頭,“騙你干什么,剛還在這兒的。”
“你不是說她不會來嗎?”
“是啊,可你來了啊。”
再忍不了一點,我從周幸身邊離開,穿梭在我厭惡的人群之中,去尋找藍皦玉的身影。
我從一樓找到二樓,要上三樓時被人攔住了,我便下了樓,去了庭院里。
踩著高跟鞋走路特別難受,尤其是踩在鵝卵石上時,稍有不慎就要摔倒。
在我第不知道多少次差點摔倒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脫下了高跟鞋。
赤著腳走在鵝卵石小路上,細碎的石子硌得我腳疼,可我顧不得那么多,我想找到藍皦玉,我想立馬找到藍皦玉。
我怕她走了。
是的,我害怕她走了,害怕她沒有帶我走。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我竟然真的離不開她了。
在亭子里,我找到了藍皦玉,一襲水藍色的禮服,頭發全部盤了起來,她的耳朵上,戴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耳環。
今晚張府的宴會,整個庭院上下就沒有一處是黑著的,所有的燈光點亮了這一方夜色,也點亮了藍皦玉身上的顏色。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朝我看過來時,我只覺得天地間所有的東西都在一瞬間靜止了,包括時間,包括我的心跳。
我右手提著高跟鞋,左手提著裙擺,光著腳一步一步地朝亭子走了過去。
亭子里的人我也認識個大概:鹿聆、沈枝意、齊顏、夏瑤。
還有一個我不認識,沒見過,但應該也是跟藍皦玉有關系的人吧。
我的存在感并不低,尤其是藍皦玉一直在看著我。
她看著我一步步走過來,可她就站在那兒,沒有動。
我終于走近了亭子,站在藍皦玉面前,身體沒來由地放松了下來。
“小白?你怎么在這兒?”夏瑤在跟我說話,我沒有理她。
其他人也在說著什么,我更是一句也沒有聽見。
我一直在看著藍皦玉,手上突然沒了力氣,周幸送給我的那雙昂貴的高跟鞋就這么被我扔在了地上。
我看到了藍皦玉的視線,從上至下,再從下至上,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臉上。
深吸一口氣,我走到藍皦玉身前,說:“藍皦玉,帶我回家。”
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變化,我沒讀懂,我現在也不想去讀懂。
“好。”
她說。
我笑了,伸出手想要她牽住我,我想要她牽著我的手回家。
可她只是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一只手突然環上了我的腰,下一秒,我被騰空抱了起來。
“啊……你干什么?”
我詫異地看著她,一時尷尬地手腳無處擺放。
她低眸看著我說:“摟著我,帶你回家。”
我就這么被藍皦玉抱著,在那么多人的注視下,真的回到了藍皦玉的車上。
臉上火熱一片,尷尬地將頭埋在藍皦玉懷里。
“你放我下來,我能走。”
“你不能。”
她說得何其堅決,手上抱得更緊。
她把我放到車上時,我還沒回過神來,有些怔愣地看著她。
她似乎并沒有察覺到我的情緒,自顧自地將車上的燈全開了,還找出了藥箱。
“你干什么?”我問她。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后放下右膝單膝跪了下去,單手抓住了我的右腳腳腕,將我的腳抬了起來。
心里陣陣驚訝,腳上更是止不住地想往回縮,卻被藍皦玉死死地抓在手里,“別動。”她說。
我不動了,看著她拿出濕巾,輕柔地在我腳底下擦拭著。
有些癢,還是忍不住想縮,但好在藍皦玉足夠堅定,一直抓著我的腳。
腳底粘的土和一些碎小的石子很快就被清理干凈了,藍皦玉彎腰低頭去看,但凡有一點紅了的地方,她都要上一遍藥。
我覺得太矯情了,想阻止她,可她還是那兩個字:“別動。”
不動就不動,兇什么?
在藍皦玉看不見的角度,我白了她一眼。
兩只腳都處理完了,她終于放開了我,卻沒有起身,依舊那么跪在地上,抬頭看著我。
“說說,你怎么想的?”
我有些懵,“什么怎么想的?”
“一聲不吭就跟著周幸跑了,現在又莫名其妙要我帶你回家?”
“什么就莫名其妙了?”我有些不高興,直接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不想要直說。”
藍皦玉嘆氣,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拽了回來,“你坐下,好好說。”
“誰先沒好好說的?”
“你這脾氣怎么寫出我的?”
“我脾氣怎么了?* 你脾氣就很好嗎?”
“至少比你穩定吧。”
“藍皦玉!”
藍皦玉笑了,她干脆從座椅上摘了個墊子,直接坐了下去,背靠著身后的座位,仰頭看著我。
我看的皺了眉,“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
“車里是真沒人,你被岔開話題。”
我別過頭去,沒再理她。
我能說什么呢?難道要我說這幾天住在周幸家,一點也不快樂嗎?難道要我說沒了手機的我卻一直忍不住關心著網上的熱搜嗎?難道要我說藍皦玉已經在我心里有了很強大的存在感嗎?
我怎么可能說得出口。
“熱搜的事,是我不好,已經降下去了。”藍皦玉突然開口,我回頭看向她,卻莫名地紅了眼睛,原來她都知道啊。
她故意給了模糊不清的照片,可但凡見過我的人都能認出來那是我,藍皦玉在逼我跟她綁在一起。
我依舊沒有說話,卻又聽藍皦玉說:“可話又說回來,你就真的一點錯都沒有嗎?”
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我做什么了?我有什么錯?”
“沒錯你跑什么?”
“我……我沒跑!我那是受周幸的邀請,來參加宴會的。”
藍皦玉笑著點頭,眼神卻一下子變得兇狠,“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嗎你就跟她走,你不怕她把你賣了啊!”
呼吸猛地一滯,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兇的藍皦玉,一股委屈瞬間涌上心頭,淚水控制不住地落了出來。
“你兇什么!賣了又能怎么樣?你是我誰啊?你憑什么管著我!”
周遭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我別過頭不再看著藍皦玉,余光卻依舊能瞥見那么藍色,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越想越委屈,這幾天周幸一直不出現,我又沒錢,只能每天去借周家那些傭人保姆的手機去看微博,去看藍皦玉的消息,一天看好幾次,都給一些人超話等級干到5了。
藍皦玉憑什么兇我?什么叫跑啊?我是一個自由人,我有去任何地方的權利。
余光中的顏色終于動了,藍皦玉跪了起來,在我身側,抬手摸上了我的臉。
她將我的臉轉了過來,拇指擦掉了我臉上的淚,“好了,不兇你了。”
“藍皦玉,你討厭死了。”
藍皦玉輕笑一聲,“你從一開始不就討厭我嗎?怎么,還喜歡過我?”
“怎么可能。”
“別哭了。”她說,“真難得,能看見你哭得這么委屈。”
“你很得意?”
她點了頭,無奈又生氣的情緒盤桓在體內,可還沒等我徹底發作出來,藍皦玉突然捧著我的臉親了上去。
第25章 “寶貝,你不想留下,我也有的是辦法。”
接吻就好像是一個古老而又神秘的儀式, 不論何種境地下,它總能引導著人先平靜下來,再慢慢隨著空間內心跳和呼吸的交換,點燃藏匿在內心深處的一簇小火苗, 又在片刻間, 猛地騰燒起來。
它不會腐朽, 只會在一次又一次的“傾訴”中, 越來越新。
它永遠保有著獨屬于它的神秘感和新鮮感。
有人說:“愛不愛一個人, 親過就知道了。”
可是, 接吻是無法判斷愛情的, 它只能判斷欲-望。
那是一切罪惡的溫床,是通往地獄的捷徑。
藍皦玉抬手關掉了車內的燈,很快, 那只手順勢落了下來。
像是一只螞蟻在我的腿間摸索, 又好像有一條蛇, 穿梭在我的體內。
雙腿被迫分開,月光順著車窗灑了進來,昂貴的禮服泛著月光,耳上的藍寶石耳環更是閃著奇異的光, 在車內織成了一個結界。
張府的宴會已經開始了, 斷斷續續的音樂聲傳了過來。
我們在停車場,這里不會有人, 這里足夠安靜,可以縱容我們的為所欲為。
藍皦玉坐了上來, 坐在我的腿上, 她一只手蓋在了我的眼睛上,剝奪了我的全部視線。
她總是熱衷于這樣, 似乎是害怕我發現動情的她。
“可以嗎?”她的聲音在我耳邊盤桓,手卻摸向了一邊盛著水的水杯。
我點頭,睫毛在她手心里輕顫。
其實她根本就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她從來沒有按照我的要求做過。
水杯被她拿在手里,里面添滿了水。
她仰頭,一口飲盡,在月光下露出了修長漂亮的脖頸。
從前,我只知道她吻戲好,卻不知道她連喝水時都這么漂亮、誘-人。
我從車座上滑落下去,跪坐在了地毯上,精致的禮服早就被揉皺了,身上火熱一片。
清冷的月光灑了進來,卻并不能讓我們都冷靜一些,我看著藍皦玉,她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更像狼了,餓狼,冰天雪地里發現兔子的餓狼。
她的眼睛里,有一團火在燃燒,那團火同樣燃燒在我的心里。
此刻,我無比感恩于藍皦玉的精致,她的車上,永遠鋪著柔軟舒適的地毯,讓我不至于太過狼狽。
藍皦玉突然傾身湊近我,月光下,藍皦玉帶給我的美是具有絕對的沖擊性的。
手指描摹著唇-瓣,慢慢滑向耳垂,藍寶石耳環在她手里成了玩具。
月光蕩漾,我的心也在隨著顫動。
手上不知何時沾上了一些水珠,藍皦玉抬手,徹底抹花了我嘴上的最后一點口紅。
“我不喜歡周幸。”她突然說。
“我知道。”我說。
“你不知道,否則你就不會跟她走。”
話落,只聽撕拉一聲,幾十萬一條的裙子就這么在藍皦玉手下被撕爛了,藍色的布條拿在手里,赤-裸的腳就這么暴露了出來。
猝不及防的暴露使得我下意識想逃,卻被她抓住了雙手。
“你干什么?”
我看著她手里拿的布條,疑惑地問她,可藍皦玉什么也沒說,只默默地將我的手舉過頭頂綁了起來。
“歇一會兒。”她說。
我的手被她按在了座椅上,身體下意識抬了起來,她卻在此時趁虛而入。
淚光在月色下閃著光,我透過模糊的薄霧,看得到今晚的星星,很美。
這里是停車場,在宴會結束之前,不會有人打擾我們,可我們遠比宴會結束的要快。
躺在柔軟的地毯上,我穿著藍皦玉放在車里的備用衣服,她說她不喜歡我穿著別人送的衣服。
精心設計的發型被她拆開,身上所有跟周幸有關的東西都被清除干凈了,唯獨耳上的藍寶石耳環,安然無恙,她的也是。
趴伏在我的身上,她輕喘著氣,被壓住的那只耳環落在了我的身上,隱約間,我好像看到了它折射過來的月光。
美,今晚的月色真美。
“藍皦玉。”我也在喘著氣。
“嗯?”
“你什么時候放開我?”
抬起被綁在一起的雙手在她眼前,我問道。
被綁的時間有點久,都有些麻了。
她輕笑一聲,坐了起來,手指撫摸上我的胳膊,再抓上我的手腕。
她將我蜷在一起的手指分開,手指擠了進去,以這樣的方式與我十指相扣。
“等回到島上吧?”
“什么?”
我掙-扎著剛要坐起來,她突然按住我的肩膀,被她綁在一起的雙手也被另一只手按在了胸-前,“你跑過啊,我害怕。”她說。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你……”
“那這樣吧,我可以給你解開,但是你要戴上一條項鏈,我送你的項鏈,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摘下來。”
這兩者好像不是一個級別的,但是藍皦玉嘛,給的選擇怪一點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我點了頭,“給我解開。”
“別急,先送你禮物。”
她跪起來,從一直放在角落的包里拿出了一個盒子。
車里太暗了,我看不清楚。
“專門找人定做的,就是工期有點趕,你要是不喜歡,我讓她們再做一條。”
身外之物而已,我對這些一向不講究,只催促著她快點。
她輕輕笑著,笑的格外好聽。
緊接著,她打開盒子,拿出“項鏈”,我聽到了一陣鈴鐺聲。
下一秒,略微窒息的緊縛感困住了我的脖子,藍皦玉在給我解開繩子,我一時怔愣,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雙手終于得以自由,我立馬坐了起來,摸上了那個所謂的“項鏈”。
皮質的,兩指寬,在正中-央還掛著一個鈴鐺。
這是……項圈?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藍皦玉,“你……”
“噓——”她的手指抵在了我的唇上,我下意識噤聲,瞪著眼看她。
她笑了笑,說:“指紋的。”
“藍皦玉!”
抬手一巴掌就要落在臉上,被她及時抓住。
我咬牙使著勁,卻還是無法與她抗衡,她輕而易舉就將我的攻擊全部格擋掉,甚至卸去了我的全部力量。
“寶貝,留在我身邊,我是唯一一個不會背叛你的人。”
“不要。”我拒絕的極其利索,她笑著,看向我,“我給過你選擇,你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話落,她另一只手摟上了我的腰,將我一把拉進了她的懷里,再一次吻上了我的唇。
其實藍皦玉從來沒想過給我什么選擇,項圈他是準東帶過來的,她一定是想要在今晚就給我戴上,不論是順從還是強制。
我抗拒的很是厲害,可在她看來好像是一些調-情的小情趣似的。
兩只手被她用一只手控制在了身后,另一只手掐著我的臉,不容我反抗地親吻了上去。
憤怒席卷全身無處發泄,于是我發狠似地咬上了她的唇、她的舌頭。
我們之間見了血。
血的味道最是難吃,遠不如人要好吃。
張府的宴會持續到午夜,我的抗拒也持續到了午夜。
身上濕了一片,藍寶石耳環最終還是在我的掙-扎下掉了下去,在我的耳垂上劃出了一道血線。
藍皦玉的也掉了,是被我咬掉的,那里留下了我的一個牙印,甚至出了血。
我在藍皦玉的身上留下了很多牙印,一個比一個重,我就是要她傷痕累累,我要她不再風光。
她的命都該是我的,憑什么把我當狗似的高高在上。
她想馴服我。
做夢。
那一巴掌還是落到了她的臉上,可藍皦玉并沒有生氣,透過月色,我看到她的眼中是帶著笑的。
她用舌頭頂了頂被打的半邊臉頰,看著我,眼里折射出了極其危險的氣息。
下意識想要跑,卻被她手疾眼快地抓著腿拽了回來。
“寶貝,你可不可以試著……別那么討厭我。”
“藍皦玉。”
“嗯。”
“送我回去……嗯!”
她咬住了我的唇,這似乎是第一次,她主動咬我。
她用堅硬的牙齒將我未說完的話堵了回去,手上卻一點也沒有松懈。
我想把她推開,可藍皦玉用了同一招,再一次將我的手綁在了我的身后。
她才應該是狗,聞到一點味道就發-情。
那個項圈就應該戴在藍皦玉身上才對。
宴會結束了,停車場有過一陣喧囂,一輛又一輛昂貴的名車被開了出去,卻迎接她們盡興而歸的主人們,而藍皦玉,有人在她的車周圍徘徊,我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下一秒卻被藍皦玉頂開了嘴唇。
空氣瞬間倒灌進去,吸氣聲在車內盤旋。
我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聽見,能聽見多少,可暴露的快-感還是瞬間將我席卷,身體進入下一層浪潮中翻涌起來。
“我好渴,藍皦玉。”我說。
重新盛滿水的杯子猝不及防從手中跌落,溫熱的水灑了我們一身。
還有些燙,我忍不住瑟縮,我趴在她肩上,淚水打濕了她的肩膀。
“禽-獸。”我說。
她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手上慢慢加了力度。
外面漸漸歸于平靜,藍皦玉咬著我的耳朵說:“寶貝,你不想留下,我也有的是辦法。”
我閉上了眼睛,沒有理她。
這是一個醉生夢死的晚上,月光流轉在我們兩個人之間,再慢慢消失、再出現。
等那輛車駛離張家的范圍已經是后半夜了,藍皦玉卻不顧我的死活,連夜將我帶上了飛機。
“我很累,藍皦玉。”
“回到島上,有你休息的時候。”
第26章 “你殺死了我。”
通往藍影港的第一個航道, 我成了首批的試行者,與周幸,與藍皦玉。
我早該想到的,周幸與藍皦玉從頭到尾就是一路人, 她們沆瀣一氣、蛇鼠一窩。
我對藍皦玉的濾鏡, 早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處中消磨殆盡, 我算是知道了為什么粉絲與偶像之間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因為真的會脫粉。
從飛機上下來時, 我有些惡心、腿軟頭暈的站不起來, 一直是被藍皦玉攙扶著的。
我熬不了夜, 一熬夜就會有很大的反應。
昨晚上做了太多次,實在是腰酸背痛不想再動一下,回到藍影港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我從車上睡到飛機上, 再從飛機上睡到車上, 最后回了酒店。
睡了一路,眼睛依舊睜不開,見床就倒。
藍皦玉也很累,見我睡下, 貼心地拉上了遮光的窗簾, 抱著我也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我睜開了眼睛,看著她的睡顏, 我想,這個時候如果有一把刀多好啊, 我一刀捅死她, 再把我自己捅死,運氣好了就回去了, 運氣差一點就算是殉葬了。
睡都睡過了,一塊死了也不為過吧。
實在是這個想法太過荒誕,我被自己逗笑了,但笑過一聲后,我便累地睡了過去。
恍然間,時間與空間錯了位,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里云霧繚繞,種滿了各色各樣的鮮花。
與我一同來到這個地方的,還有藍皦玉,只是我找不到她。
我能夠感知到她的存在,我知道她就在我的身邊,可我看不見她,就好像空氣一樣,摸不著,卻存在。
“姐姐。”
衣服突然被人抓著向下拽了兩下,我低頭看去,是一個小女孩。
她扎著兩個馬尾,臉蛋圓嫩光滑,可愛極了。
“叫我嗎?”我蹲了下來,與她平視。
女孩咯咯笑了兩聲,將一朵花塞進了我的懷里,“姐姐能幫我保護她嗎?”
我垂眸看著手里的花,紅色的,像是玫瑰,也像月季。
莖稈上光禿禿的,沒有葉子,也沒有刺。
保護一朵花?孤零零的一朵沒有任何保護機制的花?
一朵花何其脆弱,一陣風過來都要掉兩片花瓣。
這可真是個無聊至極的任務,剛要拒絕,再抬頭時那小女孩已經不見了人影。
人不見了,她更不可能一直拿著個花在手里,剛想將花丟掉,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別扔。”
我猛地站起來,“藍皦玉!”
“我在。”
“你在哪兒?”
“你知道。”
我不知道。
“藍皦玉,你出來!”
藍皦玉又消失了,任我怎么叫她都沒有出現了。
我漫無邊際地走在這片花海里,這里的每一朵花都長得不一樣,但是也沒有一朵是我認識的。
遠處突然燒了起來,熊熊烈焰翻滾而來,頃刻之間我便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熱浪。
明明著火點距離我很遠很遠。
一聲怪叫突然穿透耳膜,我看見一個人從火海里走了出來。
她很高很壯,幾乎要與天齊平了,頭發又亂又長,遮擋了面容,教人看不清楚。
手里拿著一把一人高的斧子,到處亂砍著,就連囂張的火焰都被她劈成了兩半。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身后的滋啦作響的烈火更是助長了她的瘋狂。
手里的小花突然顫抖起來,爆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尖叫,震得我頭疼。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朵脆弱的花,一朵花是怎么發出人的聲音的?
那個怪人在慢慢向我靠近,烈焰逐漸蔓延將我包圍起來,我逃不出去,只能默默后退,盡量離怪人遠一些。
可是怪人不斷地揮舞著斧子,破風聲裹挾著熱浪一起向我席卷而來,手里的花顫抖地更厲害了,隨著一陣驚心動魄的尖叫,花瓣簌簌地全部落了下去。
它們沒有落到地上,在空中便全部消失了,化為了灰燼,融進了烈火中。
我有些懵地看著現在發生的一切,火焰圍成的圈子越來越小,濃煙熏得我睜不開眼睛,可是怪人的斧子馬上就要砍到我了。
下意識抬手格擋,但是我的手里只握了一個脆弱柔軟的花莖,光禿禿的,連根刺都沒有。
“咿咿呀呀呀呀哈哈哈……”
怪人口中發出奇怪的聲音,她離我越來越近了,我從她濃密的頭發中,看到了她的一只眼睛。
墨綠色如同翡翠一般的眼睛,好看極了,卻也熟悉極了。
可還沒等我研究清楚,那個斧子已經朝我劈了過來,連忙抬手。
我知道光憑一根草是攔不住堅韌的斧子的,于是我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死亡并沒有如期而至,周圍也在一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慢慢地睜開眼睛,烈火已經消失了,被燒過的地方黑黢黢的一片,早沒了原先花海的美麗。
只有我的腳下,僅存著一兩顆等待凋零的花朵。
那個怪人還舉著斧頭,縫隙中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圓了。
一把刀穿過了她的心臟,流出的卻不是鮮血,而是水,透明的水,像是心臟流出的眼淚。
我更是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后背卻是撞上了什么。
沒等我回頭,一只手抓住了我即將松開刀柄的手,操控著我,將那把刀往更深處刺去。
柔軟的花莖變成了鋒利的刀,而那只手,是藍皦玉的。
她的另一只手環上了我的腰,從身后抱住了我。
“殺了她,你就能回去了。”藍皦玉在我耳邊說。
我終于知道那雙墨綠色的眼睛的熟悉感來自何處了,是藍皦玉。
隨著尖刀的慢慢深入,怪人手里的斧子掉在了地上,她的身體也在慢慢變小。
她慢慢變得和我一樣高,變成了藍皦玉的模樣,不對,她長得更像我。
我還來不及驚訝,怪人的身體還在縮小,變成了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
女孩哭得很是傷心,“姐姐,你沒有保護好我的花。”
雙手徹底掙脫開藍皦玉的桎梏,離開了刀柄。
可是怪人的身體還在縮小,最后慢慢消失在那一片灰燼之中。
我撐不住跪了下來,看著地上僅存的花朵,忍不住抬手想要壓下去,卻在觸碰到柔嫩的花瓣時,還是卸下了力道,輕輕地撫摸過了花瓣。
“你殺了我。”我對身后的藍皦玉說道。
那個怪人,最后變成了我的模樣,我小時候的樣子。
藍皦玉蹲了下來,長長的頭發蓋在了我的肩上,垂在了我的身前,“你忘了嗎?小的時候,你就是拿那把刀,殺死了一個人。”
堅固的城墻好像在一瞬間出現了裂痕,記憶的碎片朝我襲來。
可我依舊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看見一個小女孩,舉著很重的殺豬刀,砍向了一個人。
那個人的身影很模糊,我看不清是誰,可她的身形比小女孩要大上三倍甚至四倍。
她就是那個怪人。
我抬起頭,眼眶酸澀,看著藍皦玉。
她依舊是她,沒有變,笑得溫和。
“你殺死了我。”我說。
她輕笑一聲,重復道:“你殺死了我。”
“藍皦玉!”
我猛地驚醒,記憶的最后我看到了藍皦玉舉起了那把刀。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了進來,我睜著眼睛,額上全是汗。
不止額上,我感覺我渾身都是汗。
張著嘴微喘著氣,腦子里控制不住地回想著剛剛看到的一幕幕。
是藍皦玉,她要殺我。
“你終于醒了,做噩夢了?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藍皦玉突然闖入我的視線之中,我蒙了一下,眨眨眼看著她。
她歪了歪頭,彎腰細看了一下,認真地道:“你出了好多汗,用不用我把空調調低點?”
我閉著眼睛緩了一下,才道:“做了個噩夢。”
她聞言好奇地問道:“夢到什么了?”
“夢到……你把我殺了。”
“哈?那可真是個好夢。”
“好夢?”
“你每天揚言要殺我,現在自己體驗了一把被殺的滋味,是不是就能心軟一點,放我一馬?”
我手撐著床邊起身邊說:“那你想多了,我更想殺你了,現在我們有仇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小作家,你想象力太豐富自己夢到我殺了你,反過來怪我?”
“你沒這么想過,我為什么會夢到?”
藍皦玉似乎被氣笑了,“強詞奪理。”
一直被藍皦玉轉移著注意力,直到起身時才發現,我的左手一直被銬著?
忍不住閉上眼睛再睜開,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個貨真價實的手銬。
下意識抬手摸向脖子,項圈還在,鈴鐺沒了。
“你睡覺一直翻身,太吵了,我就給卸了。”
藍皦玉說得理所當然,我抬頭看著她,問道:“你哪來的手銬?”
“哦,這個啊,劇組的道具,我看著挺真的,就借來用用。”
我扯起嘴角干笑了一聲,“那你們劇組的刀真不真?也借我用用。”
藍皦玉抿唇搖頭,“刀不太行,都沒開刃,你應該去廚房借。”
“放開我。”
“現在放開你,你能跟我好好說話?我怕我明天復不了工,你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
我疑惑至極,“你綁我干嘛?”
“不是說過了嗎?你跑過,我害怕啊。”
“藍皦玉,你有病吧!”
藍皦玉已經瘋了,不論她有多清楚我根本就不可能一個人離開這座島,她還是執意要將我鎖在屋內。
我現在甚至開始懷疑,那場夢,是中了她的巫術,她在警告我,不聽話就是那個下場。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那天晚上,我就不該直接跟藍皦玉走了,我應該去張家的后廚偷一把刀來,橫在她脖子上逼她送我回去。
第27章 “藍皦玉,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藍皦玉……”
她的手撫摸在我的臉上, 我微微仰頭,剛叫出她的名字,就被她一根手指堵住了嘴。
她的手好香,像是加了令人迷糊的香料, 只一瞬間, 我就忘記了我的質問。
“其實, 我最開始是想將你鎖起來的, 渾身上下都鎖起來。”
“我買了鎖鏈, 買了籠子, 還買了……”
她附在我耳邊輕聲說著, 三個字聽得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變態。”
我抬手將她推開,臉別了過去不再看她,可臉頰與耳朵上的紅暈將我暴露了個徹底。
藍皦玉笑了一聲, 抓住我的手腕將我轉了回來, 道:“但是我又有點舍不得, 如果我這么做的話,你可能反抗不了,但你會不理我。”
“你可能還會用絕食或者自殺來逼我,雖然我可能不會心軟, 但還是算了, 餓瘦了就不好看了。”
“我喜歡你用盡全力反抗的樣子,但不喜歡你的冷暴力, 哪怕你生氣的時候打我罵我都比你不理我要好。”
藍皦玉說這些話時格外的平靜,從眼神到語氣, 我看著她, 眼里滿是驚愕,她是怎么能夠這么自如地說出這么變態的話的。
我冷笑一聲, “藍皦玉,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不明顯嗎?”
藍皦玉回答得很快,說得很是理所當然,可越是這樣,我越能肯定她是在逗弄我,逗弄我這只孤苦無依的老鼠。
藍皦玉怎么可能喜歡我呢?我又有什么值得她喜歡的?
藍皦玉最終還是把我放開了,她就像是一個惡劣的野孩子,以我的憤怒與委屈為養料,來滿足她的惡趣味。
只是相較于普通孩子,她的惡趣味下限極低。
我再次承擔了她的助理的工作,每天拿著水杯在片場等她結束工作,與以往不同的是,她限制了我的行動范圍,她要我每天跟著她,她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這當然是個無理的要求,可藍皦玉是個瘋子,她的行為邏輯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考量的。
正常人是不會往我脖子上套個項圈的,更不會在項圈上裝上芯片,一旦我與她之間的距離超過三十米,就會放電。
藍皦玉說,她充分地考慮了一些特殊戲份時我不能一直在場。
她可真貼心啊。
當然,她的貼心不止這一處。
天很熱,衣服是遮不住項圈的,于是藍皦玉在項圈上加了點裝飾,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用來裝飾的choker。
藍皦玉為了讓這個裝飾看起來更合理,專門給我做了搭配,化了妝,我有些無語地從鏡子里看著忙活的藍皦玉,問道:“至于嗎?”
我就像是一個剛從鄉下來到城里的土包子,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窘迫而用力過猛,當然,這只會顯得我更傻。
藍皦玉笑笑,自身后抓著了我的臉頰,微微抬起,使我能平視鏡中的自己,“不覺得這樣很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但是……“我不是助理嗎?”我說。
“助理不能化妝嗎?”
“助理不用打扮這么華麗吧,你都沒化”
藍皦玉輕笑一聲,“還沒到我化的時候。”說著,她抓著我的下巴左右輕輕搖擺,像是在觀賞一個自己親手做出來的藝術品,感慨道,“多好看啊,你就當……你是為了勾引我,反正她們都會這么認為的。”
她們是誰,藍皦玉不說我也知道,前段時間關于藍皦玉戀情的熱搜雖然壓了下去,但這并不會減少人們的討論度。
藍皦玉毫無緣由突然換了助理,與助理同吃同住,再加上不止劇組的工作人員,之前參加活動時也有粉絲見過我。
在藍影港上,雖然明確拒絕了粉絲探班與代拍,但一定會有無孔不入的粉絲,我與藍皦玉之間的互動、我們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
作為一個明星的圈外女友,是要承受很多壓力的,尤其這個明星是藍皦玉。
她們只會以為我在擔心留不住藍皦玉的心,又或者是,我在炫耀。
我沉默著,視線從她臉上移了回來,看著鏡中的自己,恍然間,鏡子里的人好像變成了藍皦玉。
疑惑地皺眉,鏡中人也在皺眉,細看過去,才發現那就是我自己,化了妝的我。
“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兩個人好像長得越來越像了。”
藍皦玉彎腰湊近我,仔細對比著鏡子中兩張挨得極近的臉,“好像是,我化的妝嘛,像一點也正常。”
藍皦玉絲毫不在意,說完這話便去換衣服了,“我化妝,你來嗎?”
我搖頭,也不管藍皦玉能不能看見,只一個勁兒地盯著鏡子看。
這絕不是錯覺,我確實長得越來越像藍皦玉了。
如果某一天,我徹底變成了藍皦玉的樣子……
這個世界會允許兩個藍皦玉的存在嗎?兩個一模一樣的藍皦玉。
世界允不允許我不知道,但藍皦玉絕對允許。
就好像是被看押的犯人,藍皦玉幾乎片刻不讓我離身了,甚至條件允許的話,她恐怕會拿條鎖鏈,將我跟她綁在一起。
耽誤了一周,我都不知道藍皦玉拍到了哪里。
藍皦玉本想讓我待在車上,不對,她想將我鎖在車上,被我嚴詞拒絕后,才將我帶進了片場。
片場今日的人格外熱情,見我過來都在跟我打招呼,我覺得莫名其妙,一個也沒有理會。
藍皦玉今日的妝造一改常態,脫去了原先的白色長裙,換上了一襲艷紅色的禮服,原本的黑長直全部盤了起來,不論是妝容還是首飾,夸張艷麗到了極致,就好像……沈令妤。
她的身上有了沈令妤的影子。
我不知道這是個什么發展,只看著這樣的藍皦玉,很帶感,讓人想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撕碎。
那個項圈,本該戴在她的脖子上,藍皦玉好適合被人壓在床上,哭著求人。
心里有些癢,腦海中突然閃過藍皦玉說過的話,她買了許多東西……
這是一場宴會,會堂內金碧輝煌,燈光照到每個人身上,給她們本就富裕的身份加上了一層金色的濾鏡。
流光島,這個誘人犯罪的地方,窮人是沒有入場券的,她們只會成為這場宴會上的菜。
比如舞臺上的舞者,比如穿梭在會場穿著兔女郎服裝的服務員,又比如那些人懷里的左擁右抱……
精致的點心、昂貴的酒水、華麗的音樂與完美的表演,她們構造出了一個紙醉金迷的幻象,來掩蓋那層金皮之下的骯臟。
藍皦玉穿梭在這樣的場合中,表情卻尤為嚴肅,她像是在找人,踩著高跟鞋走遍了會場,終于在角落的沙發區找到了沈令妤。
她氣喘吁吁,直接端起了沈令妤面前的酒一飲而盡,下一秒又被辣得皺了眉。
“這什么酒,這么難喝。”
沈令妤笑笑,推開了身邊坐著的女孩,拍了拍沙發示意藍皦玉坐過去。
藍皦玉看了眼站起來的女孩,剛坐下那女孩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軟在了藍皦玉身上,藍皦玉的身體僵了一下,還是慢慢地推開了女孩。
“不用。”她說。
沈令妤的視線在藍皦玉的身上上下掃視著,“挺適合你的。”
藍皦玉抿唇,搖頭,“不喜歡,太艷了。”
沈令妤笑了一聲,抬手摸上了藍皦玉的右耳耳垂,慢慢下滑,耳環上的流蘇從手心里滑落出去,“如花的年紀,成天不是白的就是灰的,跟奔喪似的。”
藍皦玉皺眉,看得出來她不喜歡這樣的觸碰,但還是忍住了沒有動。
“玉姐,我還是回去吧,這里不適合我。”
沈令妤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兇狠起來,她盯著藍皦玉的脖子,就像是盯著獵物的野獸,在動物界,那里,是最脆弱的地方,往往能夠一擊致命。
“這里不是挺好嗎?你要什么有什么。”沈令妤說著,聲音卻也變得沒了起伏。
“這里……還是感覺不適合我。”
沈令妤笑笑,“微微,你忘了,你是在這里長大的,人總是要回家的。”
“大概是在外面待的時間太久了,適應適應就好了。”
“如果這里是家,我為什么還要適應?”
藍皦玉壓低了聲音,卻感覺聲音變實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樣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無所謂。
沈令妤抬眸,看向藍皦玉,眼神如淬了冰一般,“什么意思?”
藍皦玉垂下眼眸,躲避著沈令妤看向她時的眼神,“玉姐,我很感激你對我* 的救命之恩,對于這里的一切,我會保密,同樣,我也不想參與這里的任何事情,所以……我還是不想待在這里,我的家不在流光島,我是被賣過來的,你知道。”
沈令妤笑著搖頭,“我不知道。”
她說著,挨近了藍皦玉,將藍皦玉抱在了懷里,“微微,我的孩子,這里就是你的家,你留在這里,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我突然有些恍惚,“只要你留下,你想要什么我就給你什么。”
這不就是藍皦玉經常對我說的話嗎?
沈令妤在哄騙藍皦玉留下,藍皦玉也在哄騙我留下。
這里不是于微的家,這個世界更不是我的世界。
因為藍皦玉的覺醒,因為我的到來,時間和空間是扭曲的。
可是自然界有她的一套法則存在,這個世界不會就這么扭曲下去,關于我的bug也一定會被修復,到時候,藍皦玉必然會留下一個,我或者是現在正坐在沙發上和沈令妤對戲的藍皦玉。
當然,作為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藍皦玉留下的可能性幾乎是必然的。
突然一聲悶響,我回過神來,入眼便是一片鮮紅。
藍皦玉的手受了傷,是玻璃碎片導致的,沈令妤的肩上也受傷了,結合一地的碎片,能清晰地判斷出來,藍皦玉拿酒瓶子砸了沈令妤。
片場的道具都是特制的,一般需要砸人的這些道具,也都是用糖漿和樹脂做的,效果真實但不會傷到人。
可我看得真切,藍皦玉的手真的受傷了!
只是其他人好像都沒有發現,我剛準備喊停,藍皦玉那邊又有了動靜。
片刻的安靜之后,沈令妤突然站了起來,藍皦玉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沈令妤便伸手掐住了藍皦玉的脖子。
她將藍皦玉按在了沙發上,單腿跪在沙發上狠狠地發著力,手上青筋暴起,眼神兇狠,肩上的血跡在此刻都變得微不足道。
會場內的音樂好像突然停了一下,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朝這邊看了過來。
我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藍皦玉身上。
她的臉慢慢變得很紅,嘴唇張著明顯喘不上氣的樣子。
沈令妤伏在藍皦玉耳邊說了什么,藍皦玉的眼睛瞬間瞪大,開始用力掙扎起來。
沈令妤卻笑得很是開心,她手上微微放松了力道,給了藍皦玉一絲生機,卻又在藍皦玉抓住機會拼命呼吸時,再一次扼住了她的脖子。
就這么反反復復,一次又一次,藍皦玉被逼出了眼淚,她手上的血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掙扎中染到了沈令妤的手上、胳膊上、衣服上……
看上去觸目驚心,像是在無助困境中留下的一個又一個的血手印,那是她向上攀爬的象征,是她對生的渴望,也是她最后的絕望。
藍皦玉漸漸放棄了掙扎,眼神變得渙散了起來。
沈令妤冷笑一聲,終于放開了她。
幾乎是下一秒,藍皦玉從沙發上翻下來,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她哪還有平時的精致模樣,臉上濕透了,淚水混雜著汗水,還有口水一齊滴落在地。
她的身體在止不住地顫抖,她一定害怕極了。
可是那個兇手,造成這一切的兇手,只是站在藍皦玉身后,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燈光全部打在了藍皦玉的身上,沈令妤就這么隱在了黑暗中,唯獨哪一雙眼睛,反著會場內的燈光,向四周看過來時,像是吐著蛇信子的毒蛇,在找尋著下一個獵物,不少看客紛紛別過頭去。
眼看著藍皦玉緩過來一些,她招手叫來兩個人。
“帶下去,讓她冷靜一下。”
沈令妤的聲音冷漠極了,全然沒了先前的溫柔,看向藍皦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個大中午打碎了她家玻璃擾了她清夢的陌生人。
憤怒中帶著那么一絲無奈,卻又全然不想寬恕她一分一毫。
藍皦玉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了,混在人群中的溫以芊悄悄后退,卻被幾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沈令妤笑著朝溫以芊的方向看過去,眼里是習以為常的玩味,“去哪兒啊,小老鼠?”
這場戲藍皦玉的部分結束了,接下來是沈令妤與溫以芊的對手戲,我對她們兩個人都不感興趣,藍皦玉剛一下場,我就立馬去尋找藍皦玉。
人群之中,她正被簇擁著整理妝造。
顧不上那么多,我直接擠到了最中間,抓住了藍皦玉的手去查看。
現在看來,藍皦玉之前搞的那一出還是有點用的,現在劇組里大多數人都知道了我就是之前和藍皦玉一起上熱搜的神秘女友。
我不再只是她的助理了,在有關藍皦玉的事情上,我便有了一點特權。
譬如現在,換作以前,我一個助理就這么擠進來,雖不至于將我趕走,但也總會有人說兩句,可是現在,她們只會默默地讓開位置,與我們保持距離。
藍皦玉笑著看著我,手上卻在默默使勁,阻止我繼續查看下去。
“給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受傷了?”
“怎么可能,拍個戲而已。”
藍皦玉手上的勁比我大,她不想給我看的時候,我是絕對搶不過她的。
她將手藏在了身后。
我嘆了口氣,說:“你今天穿這一身特別好看。”
她依舊是笑著,沒有說話。
“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她挑眉,“什么?”
“晚上回去你就知道了,然后……你買的鏈子借我用用。”
聽到我這么說,她明顯變得更高興了,“你終于想通了。”
我微低著頭,嘴角帶著笑,趁著她的注意力被轉移走,將她的手拉到了跟前。
“別動。”她剛想往回縮,我立馬開口。
許是有了先前的利益誘惑,她停頓了一下,竟是自覺地將手張了開來。
事實證明,**雖無恥,但有效。
果然是受傷了,手心里已經被血染紅了。
我皺眉,抬頭看向周圍,剛準備去找醫生,她把我拉了回來。
“沒事,就是瓶子碎的時候被劃了一下,這都是拍戲的正常范圍,現在已經不流血了。”
聞言,我低頭細細地看去,確實好像不流血,看起來是不深,剛準備去找濕巾給她擦一下,藍皦玉突然抬了手。
滿是血跡的手掌就這么猝不及防地印在了我的唇上,我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在藍皦玉準備將手伸回去時,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濕熱的舌頭輕輕舔了上去,舔在了那道傷口上。
許是有些癢,藍皦玉的手抖了一下,卻也沒有想要收回去,反而就著這樣的姿勢,抬起了我的下巴。
“臟了。”手指摩挲過我的嘴唇,她說。
剛剛那一下,根本不足以使我的唇沾上血跡,可藍皦玉還是以此為由,吻上了我。
我想,在劇組的人眼里,我和藍皦玉,一定是一對足夠放肆又**的情侶,因為我們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接吻。
或許那兩個形容詞是對的,就是名詞不太準確。
她的舌頭描摹過我的嘴唇,將根本就不存在的血跡擦掉,再與我一同品嘗舌尖上的一點點腥甜。
“藍皦玉,你是狗嗎?”
在她終于舍得放開我之后,我忍不住問道。
幾乎是每一次,她都要將我吻得喘不上氣來,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我想,在每次親吻之后,她都會想將我吃干抹凈,恨不得讓我整個人與她融為一體。
藍皦玉笑笑,“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是。”
聞言,我抬手摸上了脖子上的項圈,“那你把這個戴上吧。”
藍皦玉笑著抓住了我的手,慢慢地放到了她的心上,“我也喜歡。”
她的心臟跳動極為有力,隔著一層可以說是不存在的布料,我感同身受著她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越來越快了。
忍不住抬眸看她,那雙墨綠色的瞳孔中映出了我的模樣。
恍然間,我好像淪陷了,陷在了一方泥潭中,越是掙扎越是陷得深,那越來越快的心跳聲,似乎是我的。
心跳聲在此刻突破了**的隔閡,擴散至了整個空間,我漸漸開始分不清,是我的心跳,還是她的,又或者……是我們的。
臉上慢慢熱了起來,我立馬收回了手,去一邊化妝師的桌子上借了濕巾和創可貼。
“坐下。”我說。
她笑了一聲,乖乖地坐了下來,“擦可以,那個就不要貼了,下一場是審訊戲,不需要這些,會穿幫的。”
我的手頓了一下,低著頭一邊幫她擦拭已經干掉的血跡,一邊問道:“會真打嗎?”
她笑了出來,“想什么呢,我這張臉很貴的。”
我抬頭看她,“那我打過了,你怎么不找我要賠償?”
“你的手更貴。”
聞言,我愣了一下,心臟似乎也抽搐了一下,有些疼。
我垂下了眼眸,將她的手放下,裝作沒聽清地問道:“什么?”
“能夠寫出我這樣的完美的人,你的手還不貴嗎?”說著,藍皦玉抓住了我的手。
我抬眸看著她,此刻,我格外的冷靜。
“藍皦玉,如果不想我回去,你就不應該時時刻刻提及這些,你要做的應該是用盡各種方法對我進行洗腦,讓我漸漸忘記真實的我,讓我以為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人。”
確實,對于我這樣一個自主意識極其強烈的人,這就是最優解。
藍皦玉卻笑笑,“你當我詐騙傳銷呢?”
我看著她,認真地想了想,隨后點頭。
確實差不多,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我弄來,再限制我的行動,不讓我離開。
唯一不同的是,傳銷組織里懲罰人的方式可能是毆打,也可能是其他方式的刑罰虐待,而她……是做/愛。
藍皦玉氣笑了,她用那只我剛剛為她擦拭干凈的手,牽起了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柔聲道:“寶貝,我不喜歡強迫人,我想要你自愿留下來。”
脖子上的項圈一刻也不得松懈,它緊緊貼著我的皮膚,禁錮著我的自由。
再看向面前“真誠”的藍皦玉,顯得如此的虛偽。
我冷笑一聲,從她手中將手抽了出來,拿著濕巾去還給了化妝師。
恰巧溫以芊和沈令妤拍完了戲,沈令妤特地過來關心剛剛被她“制裁”的藍皦玉。
我轉過身來,便看見藍皦玉已經站了起來笑著跟沈令妤打招呼,我沒有過去,而是回到了剛剛拍戲的大廳,我其實不太相信這是一個意外。
酒瓶是真的砸到沈令妤的肩上的,可是沈令妤都沒有受傷,那藍皦玉又是如何受的傷?
劇組的人正在收拾場景,我偷偷到沙發區,蹲下來檢查酒瓶碎片。
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那個酒瓶子確實是糖漿做的,只是……上面沒有血。
不論是沈令妤用的血包還是藍皦玉手上的血,地上的那些碎片干凈得異常。
一堆假道具中混入了真的,這不應該啊,據說桐導的劇組對這些東西的管控很是嚴格。
恰巧眼前走過幾個工作人員,她們拿的都是下一場審訊戲要用到的工具,我對于這些工具一向很敏感,燈光反射過來時,我立馬發現了混在其中的真刀。
雖然藍皦玉說不會真的動手,可是一些道具還是要上身的,若是那把刀落在了藍皦玉身上……
后果不堪設想。
我跟著那個工作人員,在她們布置場景的時候,將那把刀偷走了。
不過我并沒有告訴藍皦玉,也沒有上交給桐導,我將刀藏了起來,藏在了藍皦玉送我的包里。
不知不覺間,距離就已經超過三十米了,剛邁出去一步,項圈竟然還真的放了電。
猝不及防的一股電流疼得我瞬間蹲了下去,額頭上冒了汗。
藍皦玉不是說只是微弱電流嗎?怎么這么疼?
我一直是個很矯情的人,吃不了一點苦,受不了一點疼。
當陣陣電流襲來的時候,我蹲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想動。
按藍皦玉說的,三次之后會停五分鐘,只要在這五分鐘內找到藍皦玉,便可以用她的指紋解鎖,停掉電流。
可是這個時候過去,豈不是就完成了她對我的服從性測試?
我不想對著藍皦玉臣服,我不想乞求她,我不想成為巴甫洛夫的狗。
于是,我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等著藍皦玉主動找來。
令我滿意的是,她是跑過來的。
原本精致的盤發在與沈令妤爭執時只是有些亂,可是現在被她跑散了,幾縷頭發就這么搭在了肩上。
這么熱的天,她跑過來時出了汗,妝也花了不少,她一邊對比著手機上的地圖,一邊抬頭四處尋找著,當看到正一臉淡定坐在一邊的我時,焦急的神色瞬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奈。
她走過來,“半個小時,你就這么等了半個小時?如果我一直沒看手機,你就要這么一直疼下去?”
說著,她伸手就要給我解鎖,卻被我的一句話硬控在了半空中。
我動了動脖子,說:“現在感覺……也沒那么疼。”
她收回了手,看著我,“習慣了?”
我點點頭,又說:“藍皦玉,你太高了,不舒服。”
藍皦玉蹲了下來,蹲在了我的面前,問我:“為什么不來找我。”
新一輪的電流又來了,我疼地皺了眉。
“藍皦玉,解鎖。”我直接開口命令道。
我撒謊了,疼,很疼,我一點疼都受不了。
“低頭。”她說。
我低下了頭。
她單膝跪地,一手將我的頭發全部攏到了一邊,另一只手在我的后脖頸上按了一下,只聽嘀的一聲,電流瞬間消失了。
我呼出一口氣,瞬間感覺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藍皦玉就借著這個姿勢,微微側頭看著我,又一次問道:“為什么不來找我。”
我抬眸,沒有動,只是轉動著眼珠看向她:“藍皦玉,我不是狗。”
藍皦玉笑出了聲,卻什么都沒說,松開了手中的長發,站了起來。
我卻看得真切,那一眼里,多了些別的情緒,我看不懂的情緒。
來不及我徹底讀懂,那邊又在叫著藍皦玉準備開工了。
藍皦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將我拽起來,“跟著我,別再走丟了。”
我撇撇嘴,剛想反駁我沒有走丟,我是自己走到這兒來的,可是對上藍皦玉的眼神,我又莫名噤了聲。
走丟就走丟吧,某人能把我找回去就行。
昏暗的房間里,藍皦玉跪在地上,從胳膊到手腕全部都纏著鐵鏈,很緊,似乎要將她的胳膊勒斷一般。
脖子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項圈,同樣連著天花板的鏈子。
這是一個地下審訊室,陰暗的氣息彌漫在整個空間里,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的血痕從來沒有清潔過,就這么明晃晃地粘在了墻上。
陰暗潮濕,這樣的環境,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理不適。
一束光打了下來,全部照在了藍皦玉身上,她跪著低著頭,頭發已經徹底散了下來,凌亂地垂在身前,貼在臉上。
那身華美的禮服破敗不堪地掛在地上,身上添了許多傷口。
她不發一言,閉著眼睛似乎在養精蓄銳。
不多時,自門外傳來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藍皦玉終于有了些動靜,她動了一下,卻還是沒能將頭抬起來。
門被打開了,沈令妤走了進來,她換了一身衣服,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裝,戴著一個金絲眼鏡,一頭卷發被她全部綁了起來,扎成了一個低馬尾放在身后。
那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更是陰騖狠毒,她化身毒蛇,纏繞在了藍皦玉身上,妄圖將她的每一寸血肉全部吸食干凈。
“誰動的手?”沈令妤的聲音突然回蕩在整個房間里,藍皦玉終于費勁地抬起了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沈令妤。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看到藍皦玉的臉也受了傷,原本那張精致完美的面龐上,多了一道疤。
我看見了,沈令妤自然也看得見,眼神瞬間又兇狠了幾分。
察覺到周身的氣壓不對,守在門邊的一個女孩顫顫巍巍地回答:“我……”
“砰——”
她話音未落,一道巨大的聲響瞬間沖擊著耳膜穿了過去。
黑色的手槍抵在她的胸口,鮮血順著槍口流了出來,她的面上甚至還保有著緊張的神情,就這么一瞬間,她的生命在迅速流逝。
沈令妤將槍收了回來,冷眼看著那人倒下。
再抬頭時,她朝我看了過來,只一眼,便令我釘在了原地。
陰狠、冷漠。
一個好演員是永遠沒有上限的,她可以演得了正氣凜然的主角,也能夠演好十惡不赦的反派。
沈令妤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朝藍皦玉走過去,
現場很安靜,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我的心也隨著沈令妤的每一步在緊縮,在顫動。
終于,她走到了藍皦玉跟前,半蹲下來,手指順著臉頰撫摸上去,又突然一把抓住了藍皦玉的頭發,將她的頭拽了起來,強迫她抬起了頭。
那些纏繞著藍皦玉的鐵鏈在顫抖,嘩啦作響的聲音環繞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在我的角度,我看不見沈令妤的表情了,卻能清晰地看到藍皦玉的,她抿唇,雙眉因為疼痛皺了起來,眼里滿是痛苦和害怕。
那一瞬間,我好像變成了藍皦玉,感同身受著她的痛苦。
帶著余熱的槍口抵住了我們的下巴,慢慢地上移,直到我們與那雙眼睛對視,那雙冷漠的眼睛。
她甚是惋惜地瞥了眼我們臉上的疤,搖了搖頭似是無奈地說:“孩子,別怪我,不是我動的手,我為你報仇了。”
【寶貝,我是愛你的,別怨我。】
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回響在我們耳中。
沈令妤那張精致的面龐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長滿麻子、惡心至極的臉,我記得她,多少次午夜夢回,都會被她直接嚇醒。
她是我多年來的噩夢,只是……我忘記了她是誰。
我們冷笑,面對著面前可怕到極致的女人,毫不屈服地說道:“我不會答應你的。”
【我不會再相信你。】
“啊……那真是可惜,那個小警察……”
【那真是可憐,沒有我的話,你現在已經和那些人一樣,在亂葬崗躺著了。】
“呵,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尸體了。”這是我的聲音。
“你把她怎么了!”這是藍皦玉的聲音。
兩道聲音幾乎合二為一,卻又好像一點也違和。
幾乎是怒吼出聲,鎖鏈強烈地震動將我出走的神智喚了回來,我有些茫然地看著不遠處走戲的兩人,剛剛那一瞬間,我好像進入了藍皦玉的身體……
我并不知道剛剛出現的那一段對話是什么樣子,我聽不懂。
“別激動,微微,我從來都不會舍得傷害你,你是知道的,你可是我親手養大的,你知道的,我最疼你了。”
手槍還是被沈令妤丟在了一邊,她單手撫摸著藍皦玉的臉頰,輕輕摩挲過那道還在滲著血的疤,嘖嘖兩聲道:“真可憐啊,說起來那個小警察,我關注她好久了。”
“偷偷跟著你上島,在船上的時候還勾引你……寶貝啊,你的警惕性怎么這么低?”
“出去可千萬不要說是我教的你~”
話語中帶了一絲嗔怪,藍皦玉卻是閉上了眼睛,“玉妃,不對,烏行雪,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沈令妤的眼神瞬間變了,再沒了原先的玩味。
“你怎么知道的?”
“她告訴我的。”藍皦玉微微抬頭,迎上了沈令妤的眼睛,“七歲給繼父下毒,并偽裝成了完美受害者,將嫌疑轉移到了你的母親身上,可其實他們很相愛,對你也很好,是吧?”
沈令妤的眼神在慢慢變冷,藍皦玉卻絲毫不在乎,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十三歲,你在放學路上虐殺了你最好的朋友,她是在你父母死后,唯一一個陪伴你,邀請你住到她家里的人,可是那次,你依舊是完美受害者,只是恰好你活下來了,而她死了。”
“你說,她臨死前在求兇手放過你,你才得以活下來。”說著,藍皦玉抬眸看著她,“她求的是什么?讓你活下來?還是求你不要殺她?”
“她是不是在說,你們是最好的朋友……”
“閉嘴!”沈令妤突然傾身上前,掐住了藍皦玉的脖子,
藍皦玉笑笑,繼續說:“之后,她的父母受不了喪女之痛,一蹶不振,在去往警局的路上出了撞上了一輛剎車失靈的大貨車,當場死亡,看上去是意外,可那也是你做的。”
沈令妤的手在慢慢收緊,藍皦玉面色已經變了,卻還是故作鎮定,微瞇了眼睛看著沈令妤,嘴角勾起一抹笑。
破碎、無奈、堅韌。
當一束光打在藍皦玉臉上時,這個世界誕生了最偉大的一個畫面。
“二十歲那年,你留級了,又交了新朋友,不對,是你又遇到了一個對你很好的人,她長得很漂亮,每天都會叫你‘姐姐’,你很喜歡她是不是?所以那次動手的時候,出了紕漏,你差點被抓,后來逃逸到了流光島,改名玉妃。”
“閉嘴。”
沈令妤手上在用力,說出的話語也低了幾度,聽得人心里發寒。
任誰聽來都知道那是最后的警告,可是藍皦玉依舊在繼續。
“再后來,你遇到了我,我被拐賣到這里,你把我救了下來。”
“可是……這里是個毒窟,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讓我碰毒。”
“姐,你為什么要把我送出去念書?為什么不讓我知道這里的真相?為什么……不殺了我?”
“你當真以為我舍不得殺你嗎?”
沈令妤湊近了藍皦玉,手上又加了幾分的力。
因為窒息,藍皦玉張開了嘴,卻已經吸不進去多少空氣了。
她無助地笑了一聲,“你……又為什么、給我打那個電話?”
“這一次……誰是、完美受害者?”
藍皦玉一滴淚落了下來,她抬眸,看的卻不是沈令妤的方向,而是我。
我的心臟猛地顫動了一下,眼前閃過一片白光,下一瞬,我又成了藍皦玉。
被困在地下室的人是我,被鎖鏈綁住的人是我,遭遇了嚴刑拷打的人也是我,不同于藍皦玉的是,那些刀棍真的上了我的身。
【小丫頭年齡不大,還挺能抗。】
一個人影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看不清她的樣子,只聽得到她說話,還有她磨刀的聲音。
身邊烈火噼啪作響,烤的我半邊臉滾燙,那人將磨好的刀扔進了火里,她掐著我的臉,語氣兇狠地質問我:“說吧,她帶走了什么東西。”
“我不知道。”我說著,可身上的各處傷口早就疼得我止不住地落淚。
“呵。”那人冷笑一聲,“羅娘,你帶了一個好兵出來。”
在她的身后,那片黑暗里,有人在笑,“她是個硬骨頭,用刑吧。”
被火淬過的刀貼在了我的臉上,鉆心刺骨的疼痛朝我襲來,我聞到了燒焦的味道,淚水止不住地落下來,卻在靠近刀刃的瞬間被蒸發掉。
我一直咬著唇,鮮血流了出來,倒灌進了我的口腔中,可我就是不想出聲,不想喊出一聲來。
有人曾告訴過我,這是偉大的,我也想成為一個偉大的人,一個十分偉大的人。
可當滾燙的刀刃劃破我的肩膀時,我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我叫的撕心裂肺,凄慘的叫聲回蕩在整個地下室,可是沒有人會心疼我,折磨我的人在笑,她笑得很開心。
刀尖在我身上畫出了一道又一道,她反反復復地問我,跑出去的那個女孩偷走了什么,問我知道什么,疼得厲害,說不出話,只能無助地搖頭,反復地說:“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們在說什么?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淚水止不住地涌了出來,糊了滿面,滴落到了肩上,流進了身體的每一個傷口里,混雜著滾燙的鮮血,一起匯聚在心臟,那里藏著我全部的無助與痛苦。
好疼,真的好疼。
“孩子,投降吧。”
我點頭,我投降了,可她們還要我回答。
我應該是知道答案的,可是我不知道。
第28章 “藍皦玉,我喜歡你的淚水為我而流。”
“藍皦玉。”
藍皦玉的聲音突兀地闖進了我的意識中, 驟然清醒,我有些懵地看著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人。
那真是一張完美的臉,不論我看過多少次、有多么熟悉,也總是會被她的美驚訝到。
“你怎么了?”藍皦玉問。
后知后覺地, 我才意識到, 藍皦玉剛剛叫了我的名字。
我還是不習慣藍皦玉叫我的名字。
我看著藍皦玉, 她也在看著我, 她的臉上身上都添了許多新傷, 都是剛畫上去的。
“拍完了嗎?”我問。
我生硬地轉移著話題, 本想掩飾我的異樣, 卻才發現出口的聲音啞得不行。
她笑著搖頭,“沒呢,我水杯呢?”
藍皦玉順著我給的臺階下來了, 我立馬轉身去桌上給她拿了水杯, 遞到她跟前。
藍皦玉看著我挑挑眉, 我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將蓋子打開。
“燙嗎?”她又問。
我想了想,水是早上接的,接的時候摻了涼白開, 到現在……
“不燙吧……”我猶豫著說。
“是嗎?”她說著上前一步, 抓住了我的手腕,就著這個姿勢, 將水杯送到了她嘴邊,淺淺地喝了一口。
“嗯~真的不燙了, 你嘗嘗。”
說著, 水杯又被送到了我嘴邊。
我愣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那個白色的水杯, 她微微抬手,將水杯往上移了一些,我就這樣,喝了一口。
溫溫的,很舒服。
藍皦玉突然湊近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助理小姐,養精蓄銳啊,你先倒下了誰照顧我?”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像是羽毛輕輕劃過,有些癢。
我忍不住縮了下脖子,又聽她說:“我開工了,你把這杯水喝完,潤潤嗓子。”
我低頭看著水杯里蕩漾的波紋,悶悶地應了一聲,直到藍皦玉轉身之后,一滴淚落進了水杯之中,好不容易已經平靜下來的溫水再次波動起來。
我有些懵地看著杯中的波紋,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竟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落了淚。
剛剛所看到的一幕幕好像真實發生一樣在我腦海中一遍遍地重復播放,可是我對這段記憶完全沒有印象,只有那些疼痛,一旦回想起來便忍不住顫抖。
不禁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
雙手拿著水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將那摻著淚水的溫水灌進了胃中。
“啊——”
一道更為凄慘的聲音傳來,立馬抬頭看去,只見一把刀插進了藍皦玉的大腿。
藍皦玉跪地的姿勢使得她絲毫不能放松,鮮血蔓延出來,沿著大腿流了下來,在黑色的地板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
心臟在瘋狂地跳動,我看著藍皦玉臉上的淚痕,看著與血跡混在一起的汗水,看著虛弱狼狽的藍皦玉,理智在告訴我這是在拍戲,可內心又有另一道聲音,在警告我:【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沈令妤用那只沾滿了血跡的手輕拍上了藍皦玉的臉頰,淡淡地說道:“你怎么能背叛我呢?”
“微微,沒有我,你現在是什么樣子你知道嗎?你竟然幫著那個警察往外傳情報?你以為你能活下來,她也能活下來嗎?”
那只手突然抓上藍皦玉的頭發,將她的頭抬起來,頭皮被拉扯的疼痛使得藍皦玉再一次落了淚。
“你放了她……”藍皦玉說。
沈令妤冷笑一聲,“放了你還有可能,她?早已經扔進海里了。”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藍皦玉的身體在顫抖,鎖鏈晃動撞擊的聲音愈來愈烈,伴隨著沙啞的怒吼聲回蕩在整個空間中。
藍皦玉已經說不出什么話了,她忍著腿上傳來的劇痛,從牙縫中擠出幾聲來表示抗議。
有的時候,聲音太大反而就顯得弱了。
沈令妤笑了,她終于放開了藍皦玉,將插進大腿的匕首拔了出來,有血濺了出來,在沈令妤身上、在藍皦玉身上。
即使已經結束了,藍皦玉身上沒了任何束縛,可她依舊久久不能出戲,跪在地上哭得甚是傷心。
但其實我并沒有什么感覺,藍皦玉的剛剛那一場戲確實觸目驚心,可若單單指看著這一場的話,理解起來就極為單調了,不過是一個憤怒之下對背叛者的懲罰行為罷了。
可藍皦玉,她是親歷者,她經歷了最信任的人同時也是幫助了她最多的人其實是個罪惡滔天的通緝犯,認識了一個葬身海底卻滿懷夢想的、心懷正義的警校學生。
那些曾經親自經歷過的緊張或是心動時刻,是完完全全在藍皦玉身上上演過的。
她哭得有些斷了氣,沈令妤走上前去蹲了下來,將藍皦玉抱在了懷里,就像是她抱著于微那樣。
我想,這個時候,沈令妤才是最不該安慰藍皦玉的人,因為藍皦玉經歷的那些痛苦,都是沈令妤扮演的烏行雪帶來的。
我再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將我的唇瓣完全潤濕,我這才放下水杯,走了過去。
見我往過走,所有人都很自覺地讓了一條路出來,讓我能夠完美地走到藍皦玉跟前。
藍皦玉的情緒已經漸漸平息了,她很少有這么走不出戲的情況,她曾經有過一段火出圈的花絮,就是一秒出戲的情緒轉變。
我站在她們面前,沒有說話。
沈令妤抬頭看了我一眼,輕輕拍了拍藍皦玉的肩,起身離開了。
這讓我有點爽。
我蹲下來,看著藍皦玉,學著她平時輕浮的樣子,挑起了她的下巴。
藍皦玉眼里似乎閃過一絲錯愕,再看向我時,又換上了平時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不滿地嘖了一聲,“怎么我一來你就不哭了?”
她笑了,“你喜歡看我哭?”
我點頭,又搖頭。
“我不喜歡你剛剛那樣哭,太丑了。”
藍皦玉抬手抹掉了右邊臉頰的淚水,笑著說:“那你喜歡我怎么哭?像你哭得那樣?”
“哪樣?”我哭得可太多了。
“做的時候,被逼著叫* 我姐姐的時候,求我停下的時候,求我……”
她話沒說完,我連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耳邊瞬間燒了起來。
雖說我們周圍沒人,雖說她的聲音不大,可這大庭廣眾的,她是怎么這么堂而皇之地說出來的?
藍皦玉笑了一聲,呼出的氣息打在我的手心里,有些癢。
我松開了手,看著她說:“如果有一天,你能跪下求我,我想,那個時候你的眼淚,一定是最美的。”
藍皦玉臉上笑意更深了,她還要說什么,可是我沒給她機會。
傾身上前,我吻掉了她另一邊的淚水。
“藍皦玉,我喜歡你的淚水為我而流。”
藍皦玉的笑似乎僵在了臉上,卻并不是生氣,好像是意外。
對于我的話,她沒有做出回應,只說:“這次挺意外的,剛剛那一瞬間,我好像真的挺疼的,雖然那些懲罰沒有真的弄在我身上,可我又好像身臨其境一樣。”
“我的心好疼。”
藍皦玉這個時候說起這話,就不免讓人多想了。
結合剛剛我看到的東西,我真的開始懷疑,會不會在某些時刻,我們的意識是互通的。
是意外還是巧合?
是我腦洞太大想象力太豐富,還是……
“喂。”藍皦玉突然叫了我一聲,我回過神來,看著她,“嗯?”
藍皦玉嘆了口氣,不滿地道:“我說我心疼,我、心、疼!你怎么跟個呆子一樣愣在原地?”
“心疼?心疼什么?”
藍皦玉看著我,突然閉上了眼睛,像是無奈又像是釋懷地站了起來,“算了,明天還是把你鎖在家里吧。”
她說著,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回頭看著藍皦玉的背影,只覺得她好莫名其妙。
藍皦玉去補拍幾個鏡頭,我則趁機跑了出去,跑出了劇組。
禮尚往來,藍皦玉給我戴上了項圈,我也得給她帶一個才行。
項圈上的電流真的很弱,我以為我可以適應,甚至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了,可到底還是高估了我自己。
當電流第三次襲來的時候,我萌生了退縮的想法,我想回去,回到三十米內,回到藍皦玉身邊,讓她幫我解鎖。
可若是藍皦玉知道我的目的的話,是一定不會答應的。
站在路邊煩躁地拽著項圈,手上不知道怎么弄了一下,項圈突然開了。
看著落在手中的項圈,我蒙了。
我記得藍皦玉說,這是指紋解鎖的。
我的指紋也能用嗎?還是說這個項圈質量不行?
我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項圈確實是正常開鎖的,完好無損還能用,可是此時我又犯難了,既然這個能用,那我還需要再去買一個新的嗎?
用藍皦玉的卡去給她買項圈,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我想,這個項圈應該還給藍皦玉。
項圈被我重新戴在了脖子上,我退回了三十米內,心里卻在盤算著今晚的行程。
聽劇組的人說藍皦玉一會兒還有一場特別重要的戲,是和溫以芊的。
落水的小警察大難不死活了下來,她重新回到了流光島,她要救被困的藍皦玉。
據說之后還有一場爆破戲,藍皦玉要炸了這個島。
不知道范圍有多大,但我想,那一定是個大場面。
聽著邊上女孩子們的討論,我的思緒慢慢神游出去,開始幻想著今晚的場景。
第29章 “藍皦玉,今晚……聽我的,滿足我。”
今天的幾場戲很重要, 是全劇的轉折點,也是藍皦玉的高光,因此,藍皦玉格外認真, 與桐導和沈令妤她們一遍一遍地比對細節。
從我認識藍皦玉以來, 從沒見過如此認真的她, 可其實, 這才是我設定中的她, 永遠認真, 永遠完美。
我沒有跟藍皦玉一起去吃飯, 好不容易收工后,我得到藍皦玉的許可,先行回到了酒店, 并翻找出了藍皦玉那些原本準備用在我身上的東西……
藍皦玉變態極了, 從用在各處的夾子到不懷好意的衣服, 再到鞭子手拍之類的,她準備了一整套。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這堆東西,我從不知道藍皦玉還有這些愛好。
我告訴藍皦玉,我撿了一只小貓, 白色的, 就在酒店的床上。
于是,藍皦玉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那只小貓跪坐在床上, 正把玩著她新買的鎖鏈。
小貓的耳朵毛茸茸,隨著抬頭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可愛極了。
藍皦玉看到小貓的瞬間, 笑出了聲。
她反手關上門,一邊脫下外套, 一邊走了進來。
“你不吃飯就在床上擺弄這些東西?”
小貓歪了歪頭,看著藍皦玉將外套扔在沙發上,眼神懵懂,似乎很是不理解。
藍皦玉坐在了床邊上,上上下下將小貓打量了一遍,這才勾著小貓的下巴,輕輕地撓了撓下巴,“走丟了?那你跟著她回來干什么,不怕她把你賣了?”
小貓眨眨眼,看著她慢慢跪了起來,將手中的鏈子搭在了藍皦玉的脖子上,交叉微微收緊,再突然用力,將藍皦玉向前拽了一些。
在她的耳邊,我說:“走丟的小貓沒有,迷途但不知返的小貓倒是有一個。”
話落,我將頭上的白色貓耳朵戴在了藍皦玉頭上,“藍皦玉,今晚……聽我的,滿足我。”
藍皦玉無聲地笑了,她攬住我的腰,將我拽進懷里,吻了上去。
窗外的桃花在悄悄綻放,春風拂過,甚是輕柔。
藍皦玉的這一吻很是細致溫和,像是飽含著愛意的情人,生怕自己懷里的人受到一點委屈。
我微微抬眸,看著藍皦玉這張美到令人窒息的臉,突然笑了一聲,一口咬在了她的唇上。
“嗯……”
藍皦玉皺眉,明顯痛得不行,但她并沒有躲,反而就著這個姿勢,慢慢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手從我的腰上慢慢下滑,摸到了我身后那根毛茸茸的尾巴,輕輕地撥弄著,頂端的刺激使得我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好半晌,我終于忍不住松了口,帶著一雙淚眼看向她。
她笑著,那只偷偷作惡的手再一次攬上了我的腰。
夏天的雨水總是來得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呼嘯的狂風裹挾著雨水敲打著窗戶,參天的梧桐樹左搖右晃,矜貴的樹葉很快脫離了供養它養分的枝干,被卷攜到了天上,無依無靠地轉了幾圈后,在漫天雨水的壓力下,狼狽地落到了地上。
我無助地落了淚,推開了藍皦玉。
她的手終于從我的身上,從那條尾巴上拿了開來。
我將沾染上液體的尾巴扔到了她的身上,“你買得太大了。”我說。
她笑了一聲,一手抓著毛茸茸的尾巴,一手把玩著頂端的圓滑,說:“但是你戴進去了。”
我蹙眉瞪她一眼,說:“今晚聽我的。”
她點點頭,看上去很是期待。
我盤腿坐在床上,看著脖子上掛著個鏈子,頭上發夾有些歪的藍皦玉,笑了笑,趕著她先去卸妝洗澡去了。
床上,我布置好了我的陷阱,只等著迷途的小貓跳進去。
藍皦玉再出來時,我依舊在把玩著那根鏈子,我換了一身衣服,披著毯子坐在床上,拉滿了神秘感。
貓耳朵就在我的手邊,那個差點將我弄哭的貓尾巴被我丟在了床下。
藍皦玉看見了,無聲地笑著,她走到床邊,站在我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手指輕輕勾起肩上的毯子,隨著她的動作,身上的毯子慢慢下滑,逐漸露出了我身上的衣服。
她意外地挑眉,笑看著我說:“不是不穿嗎?”
我抬頭看著她,皺眉道:“藍皦玉,你太高了。”
藍皦玉聞言,在床邊蹲了下來。
現在,我比她高了。
我滿意地拿起手邊的貓耳朵,慢慢地戴在了她沒有完全吹干的頭發上。
軟軟的濕濕的,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便見手掌的人慢慢抬起了頭,笑看著我。
我也笑了,將鏈子重新掛在了她的脖子上,猛地向前一拽,藍皦玉重心不穩,差點摔倒,連忙伸手扶住了床沿。
我卻仍是不滿足,坐在了床邊,腳踩在了她的大腿上。
慢慢地用力,直到那條腿完全跪在了地上。
我幾乎全身赤裸,身上穿著的衣服暴露而又性感,可在此刻,它于我而言好像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對我們此刻的行為沒有任何影響。
藍皦玉的視線從我身上掃過,又定格在了我的臉上,她問:“你想玩什么?”
我笑著,將細長的鏈子在手里轉了兩圈,另一只手輕挑起藍皦玉的下巴,微微彎腰與她對視著。
藍皦玉是做不了下位者的,她的眼里是沒有服從的。
“其實……我最近很不高興。”我說。
她嗯了一聲,繼續看著我。
那雙眼里,被欲望完全浸染了,是來自征服的欲望。
我看懂了,我選擇無視,抬手點了點脖子上的項圈,“因為這個。”
她笑了一聲,卻依舊看著我沒有說話,似乎在期待我能說出什么。
我沉默一瞬,抬手當著她的面解開了項圈的桎梏。
第一次,我在她臉上看見了明顯的震驚,很顯然,她并沒有偷偷將我的指紋錄進去。
不過現在并不是我追究原因的時候,在藍皦玉震驚之時,我將項圈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手指擠進項圈與皮膚的縫隙中,向前拉拽了一下,“藍皦玉,我不喜歡。”
沒人能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包括藍皦玉。
藍皦玉是做不了下位者的,在我剛剛說完,她突然起身,鏈子還在她脖子上掛著,就這么晃悠在身前。
白色的貓耳朵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黑色的項圈與她白的反光的皮膚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感,藍皦玉就那么站在那兒,如果單單就這么看過去,其實是沒有一點威懾力。
可藍皦玉最讓人無法忽視掉的,就是那雙墨綠色的眼睛。
“你知道綠色代表什么嗎?”
盯著她的那雙眼睛,腦海里突然冒出一段對話。
“代表什么?”
“生命。”
“你看那些小草,外面的大樹,都是綠色的。”
“大樹比小草的顏色深,是不是綠色越多,長得就越高?”
“綠色越多,活得久越好。”
“那我希望你是綠色的。”
“小玉,你也是綠色的,你看你的身上,都開花了。”
“只有綠色,才能孕育出鮮花。”
一個響指突兀地在我眼前炸開,猛地回神,我有些懵地看著藍皦玉。
她單膝跪了上來,傾身看著我,“走神?”
下意識躲避她的視線,卻被藍皦玉未卜先知,先一步鉗住了我的下巴,讓我無法動彈。
不滿地咬了咬唇,突然抬手拽住了她身前晃蕩的鏈條,身體后仰,拽著鏈子將她拉到了床上。
“你答應過的,今晚聽我的。”我說,“藍皦玉,不要試圖反抗我。”
她笑了,松開了抓住我下巴的手,就借著這個姿勢微微彎腰雙膝跪在了床上,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藍皦玉微微低頭,露出了脆弱的脖頸,在動物界,這是臣服的姿態。
“都聽你的。”她說。
“聽誰的?”長長的鏈條在我手中纏了幾圈,她脖子周圍的空間在慢慢收緊。
藍皦玉抬眸看著我,笑著說:“聽你的,主人。”
心臟突然空了一拍,我看著她,頓覺口中干澀。
我勾了唇,猛地拉拽了一下鏈子,將藍皦玉拉到了我的身上,另一只手輕拍著她的臉,我有些輕佻地說:“那你叫一聲?”
藍皦玉的目光從上到下,睫毛輕顫,她看向我時,眼里好像裝滿了整個春天。
她是笑著的,微微低頭在我耳邊,“喵~”
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心臟開始瘋狂跳動,好像要沖出體外一般。
我別過頭,將鏈子一圈一圈纏繞在了她的身上,漸漸束縛住了她的四肢。
藍皦玉成了一條待宰的魚,躺在床上任我予取予奪。
我把今天挑好的工具拿了出來,藍皦玉看了我一眼,無奈地笑了一聲。
“你就這么點本事嗎?”她說。
我皺眉瞪她一眼,轉身找了條黑帶子,蒙上了她的眼睛,在她耳邊,我輕聲說道:“交給我,把你的身、你的心,全部都交給我。”
我是這么說的,她也是這么做的。
當我把漂亮的夾子夾在那顆紅豆上時,她忍不住顫了一下,我聽到了那聲隱忍的呻吟,看到了她被咬住的嘴唇。
手指輕輕撫摸過她的嘴唇,慢慢擠進了她的口中,她被迫張開了嘴。
“別咬。”我說。
她嗯了一聲算是回應,看著她漸漸紅了的臉,我笑了出來。
心里一股邪念在漸漸升起,我上下打量著藍皦玉的身體,彎腰俯身,張口含住了另一邊的紅豆。
溫熱的口腔將那一方敏感完全包圍,咬唇的輕輕閉合引得身下人的陣陣戰栗。
**著,我笑了出來,目光漸漸下移,看到了被鎖鏈包圍的那一方小天地。
手上剛準備動作,突然聽到了藍皦玉的聲音,她叫了我的名字。
手上動作瞬間頓住,我看向她,黑色的布條隔絕了我們之間視線的對撞,可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布條下,藍皦玉的眼神。
帶著玩味、戲弄的眼神。
“別叫我名字。”我說。
我還是不能習慣我的名字從藍皦玉口中叫出來,又或者,我已經叫習慣了她的名字。
我對于這個名字沒有歸屬感,這是屬于她的名字,如果可以,我愿意叫無名。
無名之人行無名之事,我愿意超脫于世俗規則之外,成為一個不受任何規則約束的自由人。
生來無名,死去無蹤,何其有幸。
如果可以,我想讓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和藍皦玉兩個人……
第30章 “被你的小助理帶回來的流浪狗,兇得很……”
雨越下越大, 絲毫不見有停歇的痕跡,像極了那晚大海上的風雨。
那晚,藍皦玉毫不留情地撕開了我的全部偽裝,不是她不留余地的進攻, 我可能還會好好扮演著一個聽話的小助理的角色。
手機突然震了兩下, 我看著旁邊饜足過后的藍皦玉, 她微張著唇在喘息, 黑色布帶遮住了一半的面頰, 卻仍能看見未被完全遮擋住的紅暈。
往日, 被擋住眼睛的人從來都是我, 哪里有機會看到這個樣子的藍皦玉。
手機又在震動了,甚至有電話打了進來。
藍皦玉叫我,我知道她是想讓我看一下, 我不滿, 但還是聽她的話拿起了手機, 意外的,是周幸的電話。
剛準備掛斷,余光瞥見藍皦玉在慢慢起身,惡從膽邊生, 我接通了電話, 開了免提。
“喂,皦玉?”
我將手機放到了藍皦玉的身邊, 聽到聲音的瞬間,她身體僵了一下, 隨后抬頭看向了我的方向。
我想, 黑色之下,她的眼睛一定是帶著一點慍怒的, 同時也有些無奈,可那又如何?藍皦玉有義務滿足我的惡趣味。
我的手慢慢從她的肩上劃過,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說話啊,大明星。”
“皦玉?你還在嗎?”周幸又叫了一聲。
“嗯。”
藍皦玉的聲音中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意味,我無聲地笑著,在她耳朵上輕輕留下了一個牙印。
我跪坐在床上,看著被情-欲侵染了顏色的藍皦玉,品嘗著藍皦玉為我沖泡的糖水。
淺嘗過后那一片甘甜,我吻上了藍皦玉的唇,我想,她樂意與我一同分享。
周幸還在說話,咿咿呀呀說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過兩天等雨停了會回來。
一兩聲意味不明的呻-吟從她口中漏了出來,電話那邊似乎安靜了一瞬。
“藍皦玉,你聽我說話了嗎?”
“嗯……聽了。”藍皦玉故作鎮定地說,“你又回來干什么?”
電話那邊笑了一聲,“你說呢?別忘了你說要把你的小助理送給我的。”
“我什么時候……嘶——”
藍皦玉突然皺眉,忍痛咬牙咽下了差點脫口而出的聲音。
空氣安靜了一瞬,便聽到電話那邊的周幸問道:“怎么了?”
藍皦玉深吸一口氣,緩了一下才道:“沒事,被狗咬了。”
周幸笑了,“你養狗了?”
“流浪狗……”
“下著雨呢,你跑出去喂狗?”
“被你的小助理帶回來的流浪狗,兇得很……”
剩下的話被藍皦玉咽了下去沒有說出口,我咬住了那一塊軟肉。
軟乎乎的,黏膩膩的,舌頭輕輕撥弄舔舐。
疼痛終歸是短暫的,快-感漸漸將藍皦玉席卷,她喘著氣,微仰了頭,也顧不上跟周幸說話了。
周幸一個人說了好多,我們誰都沒聽,最終,藍皦玉口中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洶涌的潮水差點將我淹沒,我從浪潮中起身,鼻尖、唇上都不可控的沾染了那點濕潤。
我不打一聲招呼地將周幸的電話掛斷,瞥了眼微信群消息,桐導說明天一天都有雨,拍攝暫停。
我扔下手機,撲到了藍皦玉的身上,用濕潤的鼻尖在她臉上、肩上胡亂地蹭著,“舒服嗎?”我問她。
藍皦玉點頭。
我抬手撥掉她臉上的黑色帶子,一只攜帶著不明液體的手蓋在了她的眼睛上,她閉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濃密的睫毛在我的手心里顫動著,有些癢。
我抬手,看著藍皦玉的那雙墨綠色還帶著水暈的眼睛,張嘴咬在了她的唇上。
我咬的極狠,像是泄憤一般,直到藍皦玉唇上出了血,我才善罷甘休。
“你憑什么把我送給她?”我質問道。
藍皦玉看著我,舌頭輕輕舔過嘴唇,將血珠帶了回來,笑道:“那送給誰?桐導嗎?你想出道?”
“藍皦玉!我是人!”
“哦~我當你是貓呢。”
“可你剛剛說我是狗。”
“我說我被狗咬了,我什么時候說你是狗了。”
我咬牙,突然一口咬在了她的肩上。
我用了力的,可藍皦玉好像一點也不疼似的,笑得很是開心,肩膀一顫一顫的。
最后我還是沒有忍心真的咬得狠了,我趴在藍皦玉的肩窩,玩弄著夾在她胸-前的蝴蝶的夾子,稍微一使勁便能聽見藍皦玉倒吸氣的聲音,這個時候,我就會很開心。
我微微仰頭,親吻著她的下巴。
“藍皦玉。”
“嗯。”
“滿足我。”
藍皦玉身上煩瑣的鎖鏈終于被我拆了下來,剛剛獲得自由,那些鎖鏈立馬就上了我的身。
“等等!藍皦玉……”
我話還沒說完,她一只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對上我有些茫然的眼神,她笑著說:“我買了那么多東西,你就用這兩樣,是不是太浪費了?”
想到那一堆工具,我瞬間頭皮發麻,搖著頭掙開了她手的束縛,連忙道:“藍皦玉,我不喜歡那些!”
“我喜歡。”她說。
“你說了,今晚聽我的。”
“游戲時間到,主人,你就好好享受吧。”
話落,不等我反抗,她直接將一個口球塞進了我的嘴里。
“唔唔唔!”
我的抗議在她聽來似乎變成了悅耳的伴奏,她笑著,安置好我,然后一件一件地拿出那些東西。
黑色的皮拍抵在我的肩上,有些涼。
它慢慢地下滑,我聽見了藍皦玉的笑聲,她說,我穿著這身衣服真好看。
她說:“我來滿足你,寶貝。”
那晚狂風大作,暴雨不斷地拍打著窗戶,藍皦玉將窗簾完全拉開,我們站在窗前,看著屋外不斷旋轉墜落在雨中的落葉,狼狽不堪。
后背抵在窗上,涼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淚眼蒙蒙,睫毛上都掛上了水珠,我看著藍皦玉,那雙眼睛如狼似虎,似乎要將我全部拆吞入腹似的。
“唔……”
說不了話,我輕哼一聲叫著她,她看著我笑了,抬手解開了束縛著我的口球。
終于有了部分的自由,整個口腔被撐得有些發麻,剛呼出一口氣想要活動一下,藍皦玉便吻了上來。
窗外的雨聲不停,屋內,也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一-夜過去,我的身上紅紅紫紫地添了不少痕跡,什么綠色的才能孕育鮮花,綠色的最會種花了,尤其是那個墨綠色的。
到了后半夜,屋外的雨聲漸漸小了,我困得倒頭就睡,迷迷糊糊間感受到藍皦玉的手在我身上游走,她將我翻了個面,涼涼的東西貼上了我的皮膚。
我不適地扭動了一下身子,抓住了她在我身上作惡的手,將她拽進了懷里。
“給你上藥。”她說。
“不要~”我眼睛都沒睜開,只迷糊地回答,“藍皦玉,抱我。”
藍皦玉終于還是妥協,將我抱在了懷里,關上了燈。
室內陷入一片寂靜和黑暗,只余下我們漸漸沉穩的呼吸,在靜謐中悄悄開花。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拉開窗簾屋外一片陰暗,多云,今天還會下雨。
回頭看著屋內的一片狼藉,我轉身再次將窗簾拉上,這個樣子實在不能見人。
藍皦玉坐在床上,看著我笑了。
“笑什么?”我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披著毯子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你等著,等下次全部還到你身上。”
藍皦玉笑笑,“隨時等著,主人~”
她說這話時,聲音黏膩綿長,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夠了!”
我打斷她,起身就要去穿衣服。
“不上藥了?”
“不要。不好聞。”
“那我給你涂身體乳?”
猶豫著,剛準備答應,突然傳來敲門聲,我愣了一下,立馬穿上衣服回頭看她。
她依舊赤-裸著坐在床上看我,我將自己剛剛用過的毯子扔到她身上,“蓋好了。”
藍皦玉笑著點頭,學著我剛剛的樣子,將毯子披在身上。
“皦玉姐!小白!你們起來了嗎!”
是溫以芊的聲音,我看了眼藍皦玉,走過去開了門,“有事?”
我的語氣不善,面色估計也沒多好。
溫以芊愣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明顯沒有那么實了。
“皦玉姐呢?”
“沒醒,有事說事。”
“我……今天不是不開工嘛,桐導準備下午在酒店搞個聯誼會,會直播,算是粉絲福-利,剛剛在群里發了消息,皦玉姐一直沒回復,我就來問問,看她去嗎?”
什么聯誼會,什么直播,好不容易能夠休息一天怎么還要工作,剛想替藍皦玉回絕掉,屋內便傳來了藍皦玉的聲音:“我去!”
好像聞到貓薄荷的貓一樣,一聽到藍皦玉的聲音,溫以芊立馬激動起來,直接就擠了進來。
“皦玉姐,你……”
來不及阻攔的手停在了半空,溫以芊已經愣在了原地。
滿屋的狼藉,連我也不忍直視,看著溫以芊的背影,我感同身受著她的絕望。
抬手抓住了溫以芊的后衣領,將她推出了門外。
溫以芊還懵著,看著我,“我……你……”
“你什么都沒看見知道嗎?再見。”
砰的一聲,我關上了門,獨留溫以芊一人蒙蒙地站在門外。
轉過身來,走回屋內,我看見藍皦玉正坐在床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