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魏冉回來以后,之前上書,讓我還政于稷兒的大臣們,開始慢慢閉口不言,我知道是魏冉私底下做了很多事,但是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做官,俗說說得好,一個點壓著兩個口子,他們這些當官的,要全部是清清白白的,可以在我面前放肆,可是世間有清就有濁,不過大多數都是濁的,為了名聲地位權力金錢甚至美人,斗得不可開交的多的是,不過要是給他們一點甜頭,滿足他們心里的愿望一點點,想得通的自然就消停了,想不通的,也不用想的通,我也知道之前大臣鬧的厲害,少不了稷兒的手筆,所以我也私底下警示過魏冉,做事不要太過分就行了。
這天陽光明媚,我坐著馬車,去了王兄住處,王兄已經心境平和了許多,看到我來了,甚至也沒有了以前的抵觸情緒。
“王兄好雅興!”我說著,看著王兄在院子里舞劍,只見一招一式之中,淡然中不乏灑脫,但是突然招式凌厲,一張一合之間,充滿了攻擊性,我看的津津有味,王兄也舞的深入其中,終于王兄灑脫收劍,我欽佩走到王兄身邊。
“王兄英勇一如當年,果然父王沒有看錯王兄!”我說著,王兄轉頭看了我一眼,竟然把自己手中劍遞給我。
“你也來一下!”我看著王兄手中的劍,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
“王兄莫要打趣我了!你也知道,我最擅長的也就是女工了!這拿劍我怎么可能!”我說著,王兄不同意看著我,
“你是我楚國女兒,自然和他國不一樣,再說了,父王當年活著的時候,也沒少教導你!這么多年,我一直以為,你是需要被人疼愛,被人保護的小公主,可是如今你成了秦國太后,萬人之人,他人都要聽你吩咐行事,你若在像以前那樣,不愿意拿起王權之劍,如何號令得動天下!”王兄說著,我認真看著王兄,最后還是果斷拿過王兄手中的劍,想著父王,想著惠文王,甚至樗里疾,贏華,等為秦國奉獻自己一切的人,我又想著魏冉羋戎白起,想著王兄,楚國,天下之局,一統天下和統一天下,慢慢地我按照自己的想法舞起了劍,
王兄的劍在我手中,我沒有像王兄那樣淡然,我反而是迷茫,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拿起王劍,但是我覺得自己既然拿了起來,就要穩穩地拿好,王劍在我手里,也從迷茫,到了清晰,從清晰到了逐步有了力量,然后我按照自己意愿,天下之局,不過在于一個統字,疆土歸一,是統,天下文明和而不同,也是統,百姓生活,更是統,方寸之間,有規有矩,無規不成方圓,但是方圓之內,又有自由,安定這也是統,老子的小國寡民,無為而治是統,儒家尊崇周禮,卻重上下等級,重出身,不重本事能力天賦,實為瑕疵,但是要是有道家眾生平等,法家的由下而上,剛好可以平衡彌補,如此,百姓可以安居樂業,不管王朝更替,還是萬物輪轉,有了穩定的基礎,自然有更廣闊的天地,我想著身子翩翩起舞,不知不覺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只是盡情的舞。
羋熊看到自己妹妹沉醉在自己天地里,心里除了震撼,沒有別的想法,要是當初妹妹沒有來秦國,而是留在楚國,楚國根本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或許自己有妹妹在一旁輔佐,又有屈原協助,這天下何愁不定。
終于我一舞結束,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了痛快二字如何書寫,不過看王兄在一旁并不說話,我緩了緩呼吸,然后腳步輕盈走了過去。
“王兄,給!多謝王兄的劍!”我說著,將劍遞給王兄,王兄卻遲遲不接我的劍。
“楚國真的打算讓寡人回去?”王兄質疑問我。
“自然!”我說著,繼續將劍遞給王兄,然后宮人小心拿過手巾,我從容擦拭起來,王兄拿回自己的劍,收了起來以后,也從宮人手中,拿過手巾,擦拭起來,等擦拭完了以后,王兄向前走去,我也趕緊追了上去。
“玲兒,不要欺騙王兄!你該知道,王兄向來,最討厭欺騙!”王兄突然轉過頭,對我嚴肅說道。
我看著王兄的神情,心里慌了一下,但是還是淡定回答王兄,
“王兄莫要多想!你看看這周圍的守衛,妹妹怎么會欺騙王兄!不過楚國君臣不和,你又縱容鄭袖夫人多時,他們如今還在爭斗,探討如何讓你回去楚國,我也只能讓王兄暫時住在秦國,等他們派人接王兄回去,我自然會讓王兄離開!”
我說著,王兄聽著我的話,認真想了想,然后點頭同意,
“你說的沒錯,以往是我太糊涂,居然寵溺鄭袖,讓她不知道深淺,也讓楚國貴族和我離了心,等我回去,會好好收拾他們!”
王兄說著,我心里松了口氣,也放下心來,寬慰王兄,
“王兄說的是,不過王兄先要保重好身體才是!”我說著,王兄忍不住停了下來,然后看著我,突然問我,
“方才你舞劍,都在想什么?”
我聽著王兄的問話,心里好好想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
“實不相瞞,王兄,方才我想著自己沒什么要拿起王劍,我想到了父王,惠文王,甚至樗里疾,很多很多人,我也想到了他們做過的事,說過的話,更想著為何周天子以后,多年戰爭不休,想來想去,一切不過是出在一個統字上!”我說著,王兄疑惑看著我,我沒說話,只是看了看周圍,然后拿過王兄手中的劍,在地上,寫出統一的統字。
我寫完以后,王兄詫異看著我,不過更加不解了。
“或許從前不管是夏商周,還是如今的亂世,甚至以后的世世代代,戰爭的發生,甚至連綿不斷,不過是因為不統一,要么是土地上,要么是思想上,王兄認為那?”我說著,王兄看著我,深沉問我,
“玲兒,你究竟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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