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同位體的其他孩子是人類嗎？”
不得不說, 蝙蝠家族真的很龐大。
阿卡莎活像個不停轉(zhuǎn)的陀螺，整整一個月沒一刻是休息的, 不是在找人就是在找人的路上。
“很好。”
拜訪完正在萊斯利醫(yī)生的診所做義工的青鳥哈珀·羅之后，罐羅在家庭成員清單的最后一欄畫上了勾。
阿卡莎再次感嘆家里人可真多。
罐羅抖了抖清單，把它往兜里一塞。隨即靈光一閃，興致勃勃地提出建議：“老姐，我們還可以去找正義聯(lián)盟！瞧瞧，多棒的主意, 這下我們一整年都不愁沒事干了！”
阿卡莎當(dāng)即眼前一黑。
她想起正義聯(lián)盟廣泛意義上足有百來號人的規(guī)模, 一時無語凝噎。
“算了吧，這個還是慢慢來比較好。”
她立刻擺手拒絕。
“那我們就去……”
“平行宇宙。”
姐弟倆心照不宣地默契接話，沒兩秒就定下了接下來的行程。
“有些宇宙比較神奇，”阿卡莎琢磨了一下，提前給同伴打預(yù)防針, “比如說, 會吸血的蝙蝠俠、變成反派的超人、會動的樂高積木版正義聯(lián)盟……”
“哇哦！酷！”
罐羅發(fā)出了沒見識的感嘆聲。
“不過在這之前……”他不知從哪掏出一枚通訊器, “有人來拜訪蝙蝠洞啦！而且還是老姐你的熟人！”
“這事我怎么不知道？”
“因為消息傳來的時候你還在和謎語人打架？”
“……”阿卡莎語氣堅定：“都怪謎語人！謎語人滾出哥譚！”
韋恩宅。
四個人類與一枚外星海星面面相覷。
雙方圍坐在沙發(fā)上，涇渭分明地分成兩派——一方是來自平行宇宙的老年布魯斯與接過他蝙蝠俠披風(fēng)的泰瑞，另一方則是主人家布魯斯和他的一雙兒女。
“好久不見啦！”
像是沒看到老年布魯斯與泰瑞微妙的表情似的, 阿卡莎起身, 笑瞇瞇地給了前來拜訪的兩人一個擁抱。
泰瑞就沒她這么好的心態(tài)了。
“布魯斯！”望著眼前身穿經(jīng)典羅賓裝的不明生物, 他心中敬畏之情油然而生，“你居然連海星都不放過！”
一老一少兩個布魯斯同時嘴角下撇。
“不要大驚小怪。”
韋恩老先生繃著一張臉，伴隨著「咚咚」兩聲悶響, 他用力敲了敲手杖。
罐羅完全沒有引發(fā)討論的自覺，他在布魯斯與阿卡莎的肩膀左右橫跳, 揮舞著觸角，歡呼雀躍道：“哇！兩個老爸！”
“為了便于區(qū)分，你們可以叫我韋恩先生。”聞言，年長的布魯斯主動開口。
“或者像其他人一樣叫我B。”年輕的布魯斯也說。
“好的老爸，沒問題老爸！”
罐羅非常配合。
泰瑞捂著嘴發(fā)出幾聲悶笑。
眼見韋恩老先生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他咳嗽兩聲，連忙給阿卡莎使了個眼色轉(zhuǎn)移話題：“喲！終于回家了，感覺怎么樣？”
阿卡莎認(rèn)真回答：“非常棒，這種不用擔(dān)心自己下一秒被扔到某個不知名平行宇宙的滋味實在太好了！”
“看來我們分別之后，你的旅行經(jīng)歷又豐富了不少？”
阿卡莎同樣有些感慨。
“是啊，”她說，“雖然有些東西我一點兒也不想經(jīng)歷就是了……”
兩人一時唏噓，韋恩老先生與布魯斯卻沒有太多感思，他們表情嚴(yán)肅，從哥譚的基礎(chǔ)建設(shè)一直談到未來發(fā)展，氣氛倒是莫名和諧。
而罐羅，他正在研究時空裝置。
阿福端著下午茶過來時，所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其樂融融的場景。
他的目光尤其在韋恩老先生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哪怕不是第一次見面，阿福的心情還是略顯復(fù)雜，畢竟不出意外，他是沒機(jī)會見到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孩子老去之后的模樣了。
果然，平行宇宙擁有無限可能。
阿福不禁露出一個微笑。
一老一少兩個布魯斯的對比，有時也不由得讓他回憶起曾經(jīng)那個倔強(qiáng)、孤獨(dú)、內(nèi)心充滿了悲傷與憤怒的小少爺，或許人老之后總是格外喜歡回憶過去，阿福微微晃神，年幼的布魯斯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
不，不對。
阿福忽然清醒過來。
“你們是從哪冒出來的！”
泰瑞率先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警惕地瞪著憑空出現(xiàn)的兩個……孩子？
“呃！”
其中一個表情仍帶著幾分茫然，他自由落體的身軀卻下意識懸在半空，須臾，他身形一閃，輕巧地落在地上，肩膀上正坐著與他同行的小伙伴。
這孩子有著一雙如天空般澄澈的藍(lán)眼睛。
他的眼睛干凈得不可思議，就好像……不是人類的眼睛一般。
而另一個孩子……
“布魯斯！你還好嗎？”
疑似小氪星人的不速之客憂心忡忡地放下同伴，緊張地查探對方情況。
韋恩老先生與主世界布魯斯同時心頭一跳。
阿福眼前一亮。
“這里是另一個世界。”
小布魯斯冷靜地巡視四周，他的目光在明顯不正常的罐羅身上停頓一瞬。隨即又看向旁邊頭頂小卷發(fā)的藍(lán)眼睛女孩……
“阿卡莎？”他詫異道。
“阿卡莎！”小克拉克同樣注意了這位久違的朋友，他語氣驚喜，藍(lán)眼睛亮閃閃的，充斥著喜悅的微光。
“布魯斯？克拉克？”
阿卡莎也吃了一驚。
“你們怎么會……”
她話音未落，眼角余光便瞄到了身體力行演繹著「心虛」一詞的罐羅。后者不動聲色地扭了扭身體，試圖用自己不足巴掌大的嬌小身軀藏住他身后體型不小的時空裝置。
裝置上顯然有被使用過的新鮮痕跡。
阿卡莎：“……”
很好，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屋子里其他偵探當(dāng)然也不會錯過這么明顯的線索。
“看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美妙意外，”阿福朝兩個神色略有不安的孩子慈祥一笑，遞過去兩杯溫?zé)岬呐Ｄ蹋凹热粌晌皇前⒖ㄉ〗阏J(rèn)識的朋友，那么自然也會是韋恩家的朋友。更不用說，你們還是布魯斯老爺與肯特先生的異世界同位體。”
“阿福？還有……”
小布魯斯端著牛奶，忍不住多看了疑似他同位體的青年男人一眼。
“我是布魯斯·韋恩，”作為主人翁的布魯斯心情頗為復(fù)雜，他用眼神示意對面的一老一少，介紹道，“他們同樣來自平行宇宙，這位是泰瑞·麥金尼斯，而那位……”
“我也是布魯斯·韋恩。”
韋恩老先生注視著自己年幼的同位體。
完全沒料到這一茬的小布魯斯：“……”
CPU快冒煙的小克拉克：“……”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一旁的泰瑞態(tài)度溫和地朝兩個孩子打完招呼，而后立刻偷偷和阿卡莎咬耳朵：“真沒想到，布魯斯小時候居然這么可愛？”
后者贊同地點頭，旋即一手一個，把小布魯斯和小克拉克都帶到自己身邊坐著。
“不用太緊張啦！”她安撫道，“比起糾結(jié)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如放松點，好好享受這趟異世界旅程，怎么樣？”
阿福微笑著應(yīng)和道：“阿卡莎小姐說得沒錯。兩位盡管在韋恩宅住下，我會幫你們解決其他問題的。”
“謝謝你，阿福。”
小布魯斯頓了頓，認(rèn)真地朝老管家道謝。
“麻煩你啦，阿福！”小克拉克也跟著喊。
“不用謝，兩位小少爺。”
阿福語氣溫和，看得出來，他眼角的皺紋仿佛都洋溢著幸福的意味。
“你們好，我是罐羅！”自覺闖了禍的外星海星眼見事情平息，終于舍得不再裝隱形人了，“年幼的老爸，還有這個，嗯，超人？咳咳……總之，你們可以稱呼我為「蝙蝠俠最愛的羅賓」！”
“老爸？”
小布魯斯察覺不對。
“這是你同位體的養(yǎng)子，之一，”阿卡莎好心地給他介紹，“他是外星生物，擁有心靈控制的能力。”
小克拉克大為震撼。
“不愧是布魯斯，連外星人……呃，外星海星都敢養(yǎng)！”他推己及人，一時聯(lián)想到自己的外星身份，不由得對布魯斯的壯舉更為崇敬。
小布魯斯沉默了。
“麻煩問一下，”他幽幽開口，“我……同位體的其他孩子，都是人類嗎？”
布魯斯任由罐羅跳到他掌心，沉穩(wěn)頷首，為自家其他孩子們的人類身份作保：“當(dāng)然，罐羅只是個意外。”
罐羅驕傲叉腰：“是個很棒的意外！”
布魯斯附和他：“沒錯。”
察覺到年幼同位體暗戳戳的視線，韋恩老先生只好也說：“我的孩子都是人類。”
他萬萬沒想到，活了這么多年，有朝一日還要為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人而向其他人解釋——甚至這個「其他人」還是平行宇宙的自己。
只能說即便是在所有蝙蝠俠當(dāng)中，這位也是路子很野的一個了。
韋恩老先生微妙地瞥了一下布魯斯。
后者坦然回望。
“還好夜梟最近在找貓頭鷹法庭的麻煩，一直沒在家，”阿卡莎小聲嘀咕，“不然被他看到一個年幼的異世界弟弟……嘖嘖，我真怕他干出什么綁架之類的不道德事件。”
一想到夜梟曾經(jīng)為了創(chuàng)造一個和死去小布魯斯相似并且永不背叛他的「完美弟弟」所做的事——即殺死他看中的理查德德的父母再收養(yǎng)、培養(yǎng)對方——阿卡莎就心有不安。
跨世界拐賣人口。
感覺是夜梟能干出來的事。阿卡莎對來自反轉(zhuǎn)宇宙辛迪加成員的道德底線絲毫不抱期望。
這點在座其他人也想到了。
雖然和夜梟相處時間不長，但這位貓頭鷹先生顯然給韋恩老先生和泰瑞留下了深刻印象。
唯有小布魯斯和小克拉克面帶茫然。
后者敏銳地意識到他們是在談?wù)撟约倚』锇榈娜松戆踩珕栴}，不由得心中一緊，當(dāng)即攥緊拳頭隨時準(zhǔn)備與邪惡勢力作斗爭。
“放輕松！只要你們記得避開某個穿貓頭鷹制服的家伙就好……再說，我們這么多人也不是吃素的，”阿卡莎覷著布魯斯的臉色，又輕咳一聲，滿臉認(rèn)真道，“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大不了我們?nèi)グ⒖矾側(cè)嗽赫夷棠叹燃保 ?br />
阿卡姆瘋?cè)嗽海棠獭?br />
在今天之前，小布魯斯根本想不到這兩個詞竟然能在一個句子里和諧共處。
“哦，不對，”阿卡莎自我糾正道，“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是媽媽。”
媽媽……馬莎？
馬莎！
小布魯斯身體微顫，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韋恩老先生也沉默下來，眼神晦澀不明。一旁的泰瑞見狀，湊過去，將手搭在他肩上，小聲說了些什么。
小克拉克擔(dān)憂地看著同伴。
“馬莎身上發(fā)生了一些意外，”布魯斯注視著自己年幼的、內(nèi)心仍動蕩不定的同位體，語氣鄭重地詢問，“但無論如何，她對「布魯斯」的愛都不會改變。你想去見見她嗎？”
過了一瞬間，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
小布魯斯聲音雖輕，卻極為堅定地回答：“我要去見她。”
第122章 三個蝙蝠一臺戲
如果能再次見到小布魯斯, 她會做些什么呢？
這個問題就連馬莎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她所在的世界，是扭曲的、終將被修正的。在原定的時間線, 倒在犯罪巷中的不是孩子，而是父母。
可她沒有這種運(yùn)氣。
小布魯斯在自己懷中逐漸沒了聲息，她親眼看著那雙明亮的藍(lán)眼睛一點點失去光澤、親手感受著那具幼小的身體慢慢失去溫度。
她瘋了。
但她明白，瘋的不止自己，那個套上一件蝙蝠制服的男人也瘋了。
他們曾經(jīng)是最恩愛的夫妻，悲劇過后，所有的美好回憶都化作了刺在心頭的利刃, 稍一觸碰就會讓人鮮血淋漓。
所以他們成為了宿敵。
就像所有平行宇宙中的蝙蝠俠與小丑一樣。
直到某一天, 有個女孩對她說——
“我是布魯斯的養(yǎng)女……你知道平行宇宙嗎？”
馬莎捧著阿福送來的布魯斯的相冊，嘴里輕輕哼著童謠。
現(xiàn)在的生活對她而言美好得不可思議。
她見到了長大后的布魯斯——是她的布魯斯，不是所謂平行宇宙的同位體。他有家人、有朋友、有自己堅持的事業(yè)，這很好。
能見到布魯斯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比任何事情都讓她高興。
只是偶爾、偶爾……她也會想起那具了無生息的幼小身軀。
那是時間線變異的存在, 是現(xiàn)在這個布魯斯的另一重結(jié)局, 同樣也是她靈魂深處最無法忘卻的夢魘。
“馬莎·韋恩。”
有人喊她。
馬莎抬眼看去, 看管她的警衛(wèi)敲了敲窗戶，通知她：“布魯斯·韋恩又來探望你了。”
“布魯斯！”
馬莎下意識揚(yáng)起一個笑容，鮮紅的嘴唇幾乎要裂到耳根, 甚至顯得有幾分夸張怪誕。
她繞著整間屋子轉(zhuǎn)了一圈——雖然被關(guān)在牢房, 但布魯斯顯然不可能虧待馬莎, 房間寬敞明亮，各類設(shè)備一應(yīng)俱全，每天還有固定的外出活動時間。
換了本世界那個被馬莎幾槍崩了的小丑來看, 絕對要大呼雙標(biāo)。
“利爪將你頭尋來。”＊
馬莎繼續(xù)哼著歌，一曲完畢, 布魯斯正好趕到。
“布魯斯，你來了！”馬莎驚喜道。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出現(xiàn)在防彈玻璃外。
怎么還有個小孩？
馬莎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
難道又是布魯斯收養(yǎng)的孩子？
她按下心中猜測，收拾好心情，正打算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孔，就聽布魯斯開口說道——
“馬莎，他來自平行宇宙，也是布魯斯·韋恩。他聽說你在，很想來見見你。”
“……”馬莎嘴角的弧度一點點被磨平。
她身體微微顫抖，死死地盯著面前這張日思夜想的面孔，幾乎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
“小布魯斯？”
她聲音輕得像一陣微風(fēng)，仿佛生怕吹走面前的幻影。
“你好，馬莎，我是另一個世界的布魯斯，”小布魯斯盯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像設(shè)定好的程序般僵硬地說出先前在腦子里整理好的發(fā)言，“我只是想來見你一面。如果你認(rèn)為難以接受，那么我馬上離開……”
“不！”
馬莎下意識脫口而出，隨即她身形一滯，喃喃低語：“我很高興能見到你，孩子……真的很高興。”
她敏銳地察覺到小布魯斯身上抑制不住的悲傷，一瞬間，她心中同樣盈滿了痛苦與憤怒。
又一個失去了父母的布魯斯。
這個小布魯斯該有多難過？他還那么小，就已經(jīng)親眼見證了父母的死亡……他會多么害怕？他會多么絕望？
他……
他終將成為蝙蝠俠。
幾乎是瞬間，馬莎立刻意識到這個殘酷的事實。就好像無論哪個平行宇宙，布魯斯·韋恩都無法擺脫那只可怖的蝙蝠。
除非他死了。
就想她所在的那條被扭曲的時間線。就像那個叫小托馬斯的孩子所在的反轉(zhuǎn)宇宙……
馬莎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本就慘白的皮膚再無一絲血色。布魯斯非常關(guān)注她的心理健康，哪怕是為了讓他放心，馬莎也會按時吃藥、保持身體干凈、把指甲修剪得整齊圓潤……但此時，這些圓鈍的指甲幾乎要把她的手掌心掐出血來。
“我在這里，”布魯斯立時察覺馬莎情況不對，他下意識開口道，“馬莎，我很好。小布魯斯也很好，他有阿福，有好朋友，也會有一片光明的未來。”
小布魯斯雖然年紀(jì)不大，心智卻也足夠成熟了。他說：“不用為我們擔(dān)心，馬莎。我和他都很清楚自己將要成為什么樣的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布魯斯按著他的肩膀，輕輕點頭。
“即使成為蝙蝠俠？”
——將自己未來的人生全部賭進(jìn)深淵，在不知結(jié)局的情況下走入黑暗，以血肉之軀在哥譚的泥沼中咬牙拼出一點光明的未來？
“即使成為蝙蝠俠。”
兩個布魯斯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
馬莎微微垂下頭，半邊身體藏在陰影里，良久，她才仰起腦袋，主動沐浴在亮得有些刺眼的白熾燈的光芒下。
“我明白了。”
馬莎仿佛卸下了什么重?fù)?dān)，她揚(yáng)起一個完全不「小丑」的笑容，朝小布魯斯輕聲道：“真抱歉，孩子，剛才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小布魯斯搖頭：“你是馬莎，即便是平行宇宙，你也是馬莎。”
——是我最愛的媽媽。
……
韋恩宅，客廳。
罐羅四處招貓逗狗——字面意思上的那種——終于慘遭放學(xué)歸來的達(dá)米安鎮(zhèn)壓，懨懨地捧著自己的特制咖啡杯嘆氣。
“老姐，我也想去見馬莎！”
他提出要求。
阿卡莎疑惑道：“啊？”
此前已經(jīng)和馬莎見過一面的韋恩老先生瞥了一眼同樣躍躍欲試的泰瑞，面無表情道：“安分點。馬莎的狀態(tài)不太好，并不適合受到過多刺激。”
罐羅嘆氣，憂郁地掏出阿卡莎給他購買的樂高積木。
“那算了，”他很好說話，“我還是先在家待著！”
泰瑞雖然沒見過馬莎，但對她的情況也有些了解：“馬莎女士……嗯，就像德雷克先生那樣？”
“是他的加強(qiáng)版。”阿卡莎說道。
旁邊聽得一知半解的達(dá)米安眉毛一皺：“這和德雷克有什么關(guān)系？”
泰瑞于是為他講解了一個集科幻、靈異、驚悚于一體的真實事件。
提姆·德雷克——當(dāng)然不是本世界這位——曾在羅賓時期被小丑植入過芯片，此后數(shù)年，小丑甚至還能借此在他身體里復(fù)活。哪怕被消滅，也留下了某些不太美妙的副作用，對絕大部分人而言，這故事的恐怖程度絕對比貞子大戰(zhàn)伽椰子更高。
達(dá)米安沉思片刻。
“我會把這事如實告訴其他人，作為「防備紅羅賓小丑化」計劃的珍貴數(shù)據(jù)，”他一本正經(jīng)道，“德雷克一定會感謝我的。”
阿卡莎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小克拉克怎么樣？”她開始關(guān)心起自己的小伙伴，“你有和氪星人搭檔的經(jīng)驗，訓(xùn)練他應(yīng)該沒問題吧？”
達(dá)米安評價道：“他和小喬有點像。特別是飛行這一點，他有時好像會忘記自己還會飛，被我從屋頂推下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抱頭防摔……嘖。”
“另外，他現(xiàn)在正在做追蹤訓(xùn)練，提圖斯陪著他。”他補(bǔ)充道。
“你為什么要推他……算了，”阿卡莎揉了揉太陽穴，“肯定是為了鍛煉飛行能力，對吧？”
達(dá)米安理直氣壯：“他和小喬差不多大，小喬甚至還只是半氪星人。所以他理應(yīng)和小喬一樣出色，甚至更出色。”
“噢……”
阿卡莎忽而一笑：“我會把你的夸贊一字不差地轉(zhuǎn)告給小喬的。”
達(dá)米安：“……”
他提刀就砍。
兩人一來一回，開啟了今日份對練。
“你拜托我研究的試劑已經(jīng)初步成功了，”芭芭拉適時傳來一條訊息，“有時間記得過來取一下。”
正扛著達(dá)米安長刀的阿卡莎分出一絲注意力：“啊？這么快？”
“它和解除人蝠科特·朗斯通變身的血清有部分相似之處，”芭芭拉說道，“我很好奇，你這是打算給誰用？”
“你已經(jīng)說出了他的名字。”
刀尖擦著臉頰飛過，斬斷了一縷發(fā)絲，達(dá)米安似乎對阿卡莎的分心很是不滿。后者翻身一扭，劈開達(dá)米安的手臂，正要還擊，卻見阿福抱著阿爾弗雷德貓目不斜視地走了過來。于是當(dāng)即轉(zhuǎn)攻為守，鎖住達(dá)米安的手臂，以眼神示意他暫時休戰(zhàn)。
達(dá)米安「嘁」了一聲，掙脫束縛，利落地收回長刀，懶得再看她，直接抱起阿福懷里的阿爾弗雷德貓出門去找小克拉克。
阿福眉頭一挑。
阿卡莎略顯心虛地移開視線，繼續(xù)和芭芭拉聊天。
“人蝠？你認(rèn)識他？”話剛出口，耳麥對面的芭芭拉便立刻反應(yīng)過來，“或者說，是人蝠的同位體？”
阿卡莎想了想：“一半一半吧。”
“嗯哼？”
“他叫柯克·朗斯特姆，因為一場意外變成了靠吸血生存的超能力者，”阿卡莎回憶起這位朋友，臉上不由露出一個微笑，“看似情況和人蝠差別不大……但他不是人蝠，而是蝙蝠俠。”
“蝙蝠俠？吸血？”
“是不是很有意思？”
芭芭拉承認(rèn)道：“確實。哥譚市從一線報刊到三流花邊緋聞都篤定蝙蝠俠是個吸血鬼、蝙蝠精之類的非人類生物，誰能想到，還真有被他們猜對的時候。”
“所以接下來我就要找機(jī)會去拜訪柯克啦，”阿卡莎笑了笑，“而禮物就是這支藥劑！”
“哇哦，它這么重要？看來我收你的報酬還不夠多嘛。”
阿卡莎十分大方：“異世界迪克的情報，要多少有多少！我全記在腦子里了！”
“很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眼睜睜看著夜翼被賣，阿福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只微笑著鼓勵試圖把樂高積木拼出蝙蝠圖案的罐羅，圍觀的泰瑞倒是發(fā)出了頗具同情意味的「嘖嘖」聲。
“說起來，你們都待在這邊不要緊嗎？”見他出聲，阿卡莎忽而想起什么，轉(zhuǎn)身繞到泰瑞旁邊支肘戳了戳他，“哥譚可缺不了蝙蝠俠。”
“放心吧！來之前我就和布魯斯把哥譚大小□□全都清理過一遍了，就連提圖斯都交給了戈登局長照顧，”泰瑞自信一笑，掏出一個通訊器晃了晃，“再說，如果真有意外情況，戈登局長會用這個通知我們的！當(dāng)然啦，我們離開才半天不到，我想不至于現(xiàn)在就——”
滴滴滴——
話音未落，通訊器一邊閃爍著紅光一邊發(fā)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大話還沒說完的泰瑞：“……”
他抹了把臉，和瞬間警惕起來的韋恩老先生對視一眼，垂頭喪氣地說：“好吧好吧，意外總是比明天來得更快……那我們就再見了，阿卡莎，記得向其他人傳達(dá)我和布魯斯的問候。”
他取出時空裝置正要開啟，倏然間靈光一閃，對韋恩老先生建議道：“布魯斯，你都辛苦那么久了，要不要趁這個機(jī)會在這邊度個假？放心，哥譚不管出現(xiàn)多大的意外我都應(yīng)付得了！”
韋恩老先生吃下降壓藥，按著手杖起身，語氣毫無波瀾地說道：“你想都別想。”
“先生，也許泰瑞少爺說得沒錯。”
向來尊重他人選擇的老管家阿福卻忍不住出聲。
或許是——“布魯斯當(dāng)蝙蝠俠直到老年退休還在為下一代發(fā)光發(fā)熱自己卻孤獨(dú)一人只有狗陪著”的情況過于凄慘，阿福有時總?cè)滩蛔∧盟奶幘诚胂笞约依蠣數(shù)奈磥怼@個未來，絕不會是他喜歡的那種。
所以哪怕是短暫的一刻也好，阿福希望能讓這位業(yè)已年邁的蝙蝠俠得到片刻休憩。
韋恩老先生微微抿唇，一時沉默。
他認(rèn)識的那個阿福早已不在人世，故人已逝，再見到如此相似卻又不同的同位體也只是徒增悲傷。他一向能很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只是在面對這份熟悉的關(guān)懷時，他的確會有些恍惚。
但他更清楚自己的責(zé)任。
哥譚是他的責(zé)任。
即使他已經(jīng)將蝙蝠俠的披風(fēng)交給自己認(rèn)可的接班人。即使泰瑞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足以獨(dú)當(dāng)一面。但在有選擇時，他依舊會毫不猶豫地奉獻(xiàn)出自己所有的力量。
所以……
“我還會和泰瑞再來拜訪你們，”韋恩老先生挺直了背，就仿佛他還是當(dāng)初的那個無堅不摧的哥譚騎士，“但現(xiàn)在，哥譚需要蝙蝠俠，而蝙蝠俠需要我的支持。”
泰瑞于是也站到他身邊，對阿福笑道：“請放心，布魯斯的身邊還有我，我會照顧好他的。”
第123章 異世界來客
瞭望塔。
地球上夜色漸濃。今夜值班的是一對默契的年輕搭檔, 藍(lán)甲蟲泰德·柯德與金色先鋒邁克爾·卡特。
“今晚我們拿什么打發(fā)時間？”
金色先鋒靠著沙發(fā)，興致勃勃地和搭檔討論：“《星球大戰(zhàn)》怎么樣？”
藍(lán)甲蟲說：“我更想看《異形》。”
金色先鋒拍板：“那就《異形》！”
“真希望接下來不要出現(xiàn)任何意外, ”趁對方調(diào)試頻道的間隙，藍(lán)甲蟲抱著爆米花，認(rèn)真祈禱，“拜托了，就一天！給我們點休息時間吧！”
金色先鋒面色凝重：“呃，我不得不打斷你，哥們兒！通常來說, 這話一出口就意味著……”
話音未落。
金色先鋒未能說出口的猜想的成立了。
滋——
一陣白光閃現(xiàn)。
在猝然跳起渾身警惕的金色先鋒與藍(lán)甲蟲眼前, 一團(tuán)刺眼的白光光芒大盛，它逐漸被壓縮成扁圓的通道，并從中走出了三個人影。
“時間旅行者？還是哪個不長眼敢正面進(jìn)攻瞭望塔的蠢賊？”
出生于二十五世紀(jì)的未來、時間線的隱蔽守護(hù)者金色先鋒率先反應(yīng)過來，他繃緊嘴角，往日里吊兒郎當(dāng)?shù)纳駪B(tài)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想都不是, 先生。”
同樣來自二十五世紀(jì)的安保機(jī)器人——它名為子彈頭——冷靜地說：“從他們周圍的能量分析來看, 這三位應(yīng)該是異世界來客。”
“啊哈！平行宇宙！”
金色先鋒與藍(lán)甲蟲對視一眼。
“你們說夠了嗎？”
站在中間位置、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撣了撣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 下巴微抬，語氣強(qiáng)硬地開口道：“我勸你們最好盡快把管事的人給找出來，我和那家伙有事要談。”
“友好點, 赫爾南, ”通體白色制服、手持長劍的紅發(fā)女郎漫不經(jīng)心地勸道, “我們可不是來打架的。”
最左則頭戴紅色護(hù)目鏡的男人沉默不語。他飛快地掃視了一圈四周環(huán)境，似乎是在尋找什么人。
“呃，我有個猜測……”
望著眼前三位形象不一但神似某三巨頭的不速之客, 藍(lán)甲蟲干巴巴地開了口。
“我猜你猜得沒錯，泰德, ”見多識廣的金色先鋒面色深沉地點點頭，“你看，這就是我為什么總說你和蝙蝠俠一樣聰明。”
聽到熟悉稱呼的異世界蝙蝠俠柯克·朗斯特姆將視線轉(zhuǎn)向聲源處。
——這幾乎是擺明了他的身份。
金色先鋒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悲嘆。
“你們無視了我的存在，第二次。”
異世界超人赫爾南·蓋拉雙眼微瞇，被他盯上的金藍(lán)二人仿佛都能窺探到他眼中閃爍的紅光。
“他剛剛說他想干什么？”
金色先鋒小聲詢問他的搭檔。
“他要找個管事的人，”藍(lán)甲蟲也小聲回道，“另外，如果他真是藍(lán)大個的同位體，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咱倆的對話他全都能聽到吧？”
“好吧好吧……”
眼見赫爾南的耐心逐漸告罄，金色先鋒聳了聳肩，忽而向后退了一步。
“那就如你所愿，先生。”他咧嘴一笑。
一抹紅藍(lán)相間的光影襲來。
超人站定，緊隨其后的，是神奇女俠、閃電俠、綠燈俠、鷹俠、鷹女與火星獵人。
大半個聯(lián)盟主力都集齊了。
“其他人呢？”
金色先鋒收回通訊器，悄悄問道。
“蝙蝠俠在夜巡，綠箭俠、黑金絲雀和鋼骨都需要對付其他罪犯，海王一如既往地待在亞特蘭蒂斯，其他人都有事在忙，”火星獵人答道，“至于沙贊，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他理應(yīng)擁有一個良好的睡眠。”
“對付他們足夠了。”
手持重錘的鷹俠率先開口，目光狠厲地盯著來犯的三名敵人。
聽到這話的赫爾南冷哼一聲。
“也許我們可以友好地解決這件事，”超人向鷹俠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溫和地出聲道，“畢竟我們并沒有開戰(zhàn)的理由，不是嗎？”
神奇女俠直視對面的紅發(fā)女郎，嘴角勾起一個自信的弧度：“當(dāng)然，如若你們想打架……那我們也絕對奉陪。”
同樣好戰(zhàn)的鷹俠與鷹女躍躍欲試。
貝卡眉毛高高揚(yáng)起，同樣挑起一個笑容。
“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試試。”她毫不示弱地開口道。
超人又一次攔在了二者之中。
“你們的目的是什么？”他問，“
“這是個意外，”赫爾南回答道，顯然，他神色間帶著點不耐煩，“柯克……我是說，我們的蝙蝠俠在做實驗時不小心鬧出了點小麻煩，好在，他至少明白自己鬧出了什么麻煩。”
“呃，你們的蝙蝠俠……”
超人表情略顯微妙，神色糾結(jié)地瞟了眼一旁沉默寡言的柯克。
后者沉默點頭：“抱歉。”
“這只是一次普通的旅行而已，”赫爾南隨口安慰道，“不是你的錯。”
超人的表情更微妙了。
這種相處模式……
“蝙蝠是不是還在夜巡，要把他叫來嗎？”哈爾悄悄和巴里咬耳朵，“不然總感覺我們這邊輸了。”
“不，按人數(shù)來算，應(yīng)該是我們贏了。”巴里說。
此時，神奇女俠也提出了質(zhì)疑。
她問：“你們聲稱這只是一場意外，但卻對于當(dāng)下的情況接受良好，一點也不驚訝？”
貝卡回答她：“因為我們曾經(jīng)見過一位異世界來客。”
“你說的是誰？”
“她叫阿卡莎·米勒，代號羅賓。”
……
哥譚。
夜色已深，厚重的云層抹去了月亮的影子，只余一點影影綽綽的微光，將罪惡深埋在鋼筋鐵骨的城市間。
“出事了。”
通訊器里，芭芭拉忽然出聲。
此時的布魯斯正在向企鵝人打探消息。
后者的小弟倒了一地，伴隨著他的慘叫與罐羅歡呼雀躍的加油聲，阿卡莎起身點了點通訊器。
她問：“怎么了，神諭？”
“蝙蝠洞里出現(xiàn)了一位異世界來客，”芭芭拉斟酌著用詞，“這位客人是B的同位體，并且他……嗯，稍微有些特別……”
“有多特別？”
芭芭拉沒有回答。
片刻，一陣激昂的金屬樂響起。
“在最黑暗的夜里，我讓犯人就范！這里有百萬勇士，我是其中魁首！他有最炫酷的行頭！”
“蝙蝠俠！”
沙啞的嗓音如同引誘水手的海妖般死死纏住了頻道里所有人的心靈。
“……”一曲唱畢，頻道里靜得可怕。
無論是忙于大學(xué)學(xué)業(yè)的提姆和斯蒂芬妮，還是和小喬一起狠揍罪犯的達(dá)米安，無論是正在查案的迪克與理查德德，還是拿槍抵著反派太陽穴的杰森……此時都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哇哦！酷！”
罐羅率先打破沉默，亮出了星星眼。
聞言，阿卡莎終于忍不住，從喉嚨里擠出了一點憋氣似的笑聲。
“咳咳、我想我知道是誰來了。”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與忍俊不禁。
“呃，這位……先生，”迪克含糊了一下主語，隨即咕噥著忍笑道，“他、他唱得還挺不錯——”
“這點我贊同。”杰森第一個響應(yīng)。
“我已經(jīng)錄下來了，”提姆的聲線穩(wěn)得出奇，仿佛絲毫沒受到影響，只可惜他話尾語調(diào)的輕微上揚(yáng)還是暴露了他不平靜的內(nèi)心，“這會成為我求學(xué)路上最好的興奮劑。”
斯蒂芬妮強(qiáng)烈要求他發(fā)給自己一份。
“我必須得給卡珊分享，”她如是說，“她正在香港出差，沒能聽到這個實在太可惜了！”
唯有凱特的關(guān)注點還算在正道上：“這就是你之前提到過的樂高宇宙？”
阿卡莎點頭：“我想是的。”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杰森發(fā)出感慨。
“嘁，無聊。”
一個單純的擬聲詞，卻生動形象地表達(dá)了達(dá)米安表面的波瀾不驚與他不愿和自己那群缺德兄弟姐妹為伍的高傲感。
只是他身側(cè)的小喬還沒反應(yīng)過來，正在問是誰唱的歌，怎么把你嚇成這樣——
“我沒有被嚇到，農(nóng)場小子！”達(dá)米安暗自咬牙。
他狠狠掛斷了通訊器。
片刻后，他又默默打開了。
身處風(fēng)暴最中心的布魯斯卻安然自若，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就連砸在企鵝人身上拳頭的力道都一成不變。
“我說！我什么說！”
終于，企鵝人承受不住，開始討?zhàn)垺?br />
隨即在布魯斯冰冷的注視下，他像倒豆子一樣吐出了所有線索。
“我們該去找下一個線索了。”
布魯斯給正在看熱鬧的阿卡莎和罐羅丟了個眼神。
“B，你這是在試圖忽略剛才的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嗎？”芭芭拉一針見血地提出疑問。
布魯斯：“……”
“有關(guān)這位異世界來客的事件，我們回去再談。”他面無表情地說。
“為什么？我的事情難道不該排在最重要那一欄嗎！”疑似金屬樂主唱的不速之客似乎搶過了芭芭拉的通訊器，“還有……嗨！阿卡……不，我是說，羅賓！終于找到你了，不枉我為了制造時空裝置花費(fèi)那么長時間！”
阿卡莎不自覺彎了彎眼角，笑道：“嗯，好久不見，我也很高興能再次聽到你的歌聲，蝙蝠俠。”
說到最后那個詞時，她把聲音壓得極輕，生怕不遠(yuǎn)處癱倒在地的企鵝人在聽到「歌聲」與「蝙蝠俠」兩個詞聯(lián)系在一起后因驚訝過度而被嚇?biāo)馈?br />
“啊哈！我就知道！”
樂高蝙蝠俠頗為自得。
“好啦好啦，這事兒我們待會再聊，”阿卡莎頂不住布魯斯沉默的目光，當(dāng)即清了清嗓子，給對方出餿主意，“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和這里的其他家人分享一下美妙的歌喉。”
樂高蝙蝠俠深覺不錯。
其他人也極為配合，紛紛表示自己非常樂意享受這份難得的藝術(shù)熏陶。
當(dāng)然，只除了布魯斯。
在一片笑鬧間，他繃著表情，仿佛沾染不到分毫快樂，須臾，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先做好夜巡。”他說。
“是的，蝙蝠俠！”阿卡莎與罐羅語氣嚴(yán)肅地回應(yīng)道。
——直到聯(lián)盟的消息傳來前，一切都還算和諧。
“瞭望塔出現(xiàn)了我、超人和神奇女俠的異世界同位體，而他們疑似來自你曾經(jīng)去過的某個平行宇宙——柯克·朗斯特姆，嗯哼，這個名字可不陌生。”
布魯斯蹲在滴水獸上做出總結(jié)。
“你可以先去連忙開會，噢，當(dāng)然還有羅賓，”凱特友好地提議，“今晚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更何況哥譚還有我們在，會沒事的。”
布魯斯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
“應(yīng)該的。”
“而在此之前，”布魯斯轉(zhuǎn)向阿卡莎，“我需要了解更多數(shù)據(jù)。”
后者對此早有預(yù)料：“沒問題！”
第124章 一只蝙蝠、兩只蝙蝠、三只蝙蝠……
“所以……”
“這就是為什么我一直貼身帶著它。”
阿卡莎眼睜睜看著樂高蝙蝠俠開著她的千年隼號——真神奇, 它本該只是一堆積木，但到了樂高小人手里卻變成了真正的飛船——在瞭望塔里橫沖直撞, 神色間多了幾分感慨。
哈爾對此評價：“他可真夠活潑的。”
此時的瞭望塔擠滿了人。
蝙蝠俠的夜巡工作暫時告一段落，他帶著阿卡莎和罐羅傳送到瞭望塔上——還沒忘捎上原本在蝙蝠洞里作威作福的樂高小人，與此同時，兩位神奇女俠在訓(xùn)練場約架，赫爾南雙手插兜，尖銳地挑剔著瞭望塔內(nèi)的裝飾，克拉克好脾氣地保持微笑, 而柯克正沉默地坐在一邊。
除去發(fā)現(xiàn)沒架可打后失望告退的鷹俠與鷹女, 聯(lián)盟其他成員一個個都像腳下生根似的不愿離開。
“我們得防止意外情況發(fā)生。”哈爾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
“沒錯，萬一友好的表象只是那些異世界來客的偽裝，他們的真實目的其實是放松我們的警惕好把整個正義聯(lián)盟一網(wǎng)打盡呢？”巴里也嚴(yán)肅點頭。
——但大伙都知道他們只是想看熱鬧。
當(dāng)然，其他人也一樣。
火星獵人甚至還從儲物柜里摸出了一袋奧利奧餅干。
唯有罐羅毫無顧忌，他像回家了似的歡呼一聲, 一一向聯(lián)盟眾人問好。
“老姐, 待會兒見！”他從布魯斯的肩膀上跳下去, 對阿卡莎揮了揮兩只觸角，“我需要回臥室找點東西！”
作為出生在瞭望塔上的海星，他當(dāng)然有自己的房間。
阿卡莎揮揮手：“那就待會兒見。”
說完, 她又轉(zhuǎn)過頭, 給了正安靜看著她的柯克一個大大的擁抱：“柯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阿卡莎。”
柯克站起身，蒼白的臉龐上露出一個微笑，他略顯滯澀地抬了抬手, 回以一個溫柔的擁抱。
“嘿！你甚至沒給我一個擁抱！”
樂高布魯斯開著千年隼號飛到兩人中間，用刺眼的燈光照了照柯克, 隨即不滿地朝阿卡莎抱怨出聲。
柯克脾氣很好地放開了阿卡莎。
后者掃視了一番不足她半個巴掌大的積木小人，語氣誠懇地表示：“抱歉，布魯斯，但目前這事兒有點難度。”
樂高布魯斯重重地哼了一聲。
“那我勉強(qiáng)退一步。”他從飛船里跳出來，用自己小小的U形手和阿卡莎碰了碰拳。
假裝忙碌、實則圍觀的聯(lián)盟眾人頓時發(fā)出一陣窸窸窣窣的吸氣聲。
“這是老蝙蝠？天哪，他真可愛！”
英勇無畏的綠燈俠如是說。
“我真想給他一個擁抱！”
知名頭鐵的二號人物金色先鋒也捧著心口，浮夸地倒在了藍(lán)甲蟲的肩膀上。
這下布魯斯連嘆氣都覺得累了。
樂高布魯斯倒是認(rèn)為他們的反應(yīng)非常符合自己的心意，雙方一拍即合，愉快地往訓(xùn)練室跑去——尤其是樂高布魯斯聲稱要炫耀自己的歌喉，這下聯(lián)盟眾人更不愿意錯過了。
布魯斯也只得沉著臉跟上他們。
順帶給阿卡莎和柯克騰出了空間。
氣氛安靜了下來。
“我們來到這里是個意外，所以沒法待太久時間，”柯克輕聲開口，語氣難掩遺憾，“也許……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了。”
阿卡莎愣了愣，旋即微微一笑。
“其實我前不久正準(zhǔn)備去找你，”她朝柯克眨眨眼，摸索片刻，從懷里掏出一支試劑，“既然時間緊急，那我就先把禮物交給你……嗯哼，就是這個。”
在護(hù)目鏡的遮掩下，柯克瞳孔劇顫。
透明的玻璃管中，流淌著半管鮮紅色的液體，在白熾燈的照射下如同紅寶石般瑰麗。
柯克心口迸發(fā)出復(fù)雜的情緒，他張了張嘴，兩顆尖牙不自覺地微微顯露出一丁點，聲音艱澀地開口道：“難道……”
“不出意外的話，它會是你的解藥。”
阿卡莎直視他紅色護(hù)目鏡下的雙眼，語氣格外嚴(yán)肅：“但是否使用它，還需要你自己做決定。”
柯克下意識攥緊了過于蒼白的手。
阿卡莎把試劑塞到他手上，輕聲道：“我知道這是你一直以來的愿望，但……總之，你好好考慮。”
頓了頓，她又笑著說：“不過無論你做出什么決定，我都會選擇支持你。”
這時似乎有人往他們的方向瞥了一眼。
“哦！對了！”
阿卡莎像是什么都沒察覺到，她拍了拍腦袋，又拿出一盒樂高積木，眼底帶著幾分懷念：“這是我?guī)Ыo克里斯汀的禮物！原本想親手交給她……唔，現(xiàn)在還是麻煩你了，記得替我向她問好，就說——我很期待再次和她相遇，并且這一天不會太久了。”
柯克閉了閉眼。
他捏緊試劑，再次被冰冷的觸感刺激得手指微顫。隨即他定了定神，認(rèn)真保證道：“我會完整地帶回你的祝福。”
“那就拜托你啦！”阿卡莎又笑了笑。
柯克微微頷首，他小心翼翼地收好試劑和禮物盒，須臾，他若有所感，抬起頭，不遠(yuǎn)處，赫爾南正靜立在一旁，似乎是在專門等著他。
兩人視線交匯了一瞬。
柯克向他走去。
與此同時，一團(tuán)白光乍現(xiàn)，里面若隱若現(xiàn)地顯露出一個通道。
眼見客人即將離開，聯(lián)盟的成員們也不好再假裝隱身，他們魚貫而出站成一列，樂高布魯斯踩著千年隼號跳出一個完美的后空翻，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在阿卡莎的肩膀上。
阿卡莎莫名聯(lián)想到罐羅。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她胡亂地想。
克拉克代表聯(lián)盟眾人發(fā)言：“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暫，但我們很高興見到各位。”
——畢竟相比起某些一言不合就想統(tǒng)治地球或者試圖坑害他們的異世界來客，這三人簡直不能更友善了。
赫爾南敷衍道：“嗯哼，下次再會。”
說罷，他率先走入白光中，與黛安娜暢快地打了一架的貝卡朝眾人一點頭，提著長劍緊隨其后。
柯克也不落后。
臨走前，他忽而扭過頭笑了笑，注視著阿卡莎淺藍(lán)色的眼睛，輕聲道：“無論如何，能再次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阿卡莎。”
“我也是，柯克，”阿卡莎眉眼彎彎地說道，“但不用說再見，因為我還會去找你的。”
兩人相視一笑。
隨著三人的身影消失，一時間光芒大盛，直照得人睜不開眼，不出片刻，白光又飛快地消散了。
有人戳了戳阿卡莎。
她回過頭，發(fā)現(xiàn)是巴里。
“嗨，阿卡莎！”
他們倆曾經(jīng)有過并肩作戰(zhàn)的經(jīng)歷，因此巴里對她的態(tài)度很是放松：“布魯斯說這段時間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異世界來客，嗯……怎么樣，你在其他世界認(rèn)識的朋友們都來過了嗎？”
阿卡莎數(shù)了數(shù)：“還差兩個。”
——不算那個超人與蝙蝠俠結(jié)為兄弟、最后爆炸的平行宇宙，那么還差兩個宇宙沒有熟人現(xiàn)身。
巴里感嘆道：“哇哦，這么一算你還真是經(jīng)歷了不少平行宇宙……當(dāng)初分別時，我還以為我們很快就能再見呢。”
“我也是這么想的，很可惜，現(xiàn)實總是讓人失望，”阿卡莎聳了聳肩，旋即好奇道，“話說回來，前段時間托馬斯也在這兒，你和他見過了嗎？”
巴里點頭：“當(dāng)然，我還特意去哥譚找過托馬斯先生。該怎么說呢……他脾氣似乎好了很多？”
阿卡莎笑道：“畢竟他現(xiàn)在兒孫滿堂、家庭和睦，心情自然要比當(dāng)初好得多。”
巴里深以為然。
聽了好半天的樂高布魯斯：“等等，什么托馬斯？”
阿卡莎：“……”
她想了想：“稍等，我來給你解釋……”
而聯(lián)盟其他成員則是在討論另一個問題。
“那個赫爾南和我們的超人差別可真大，”藍(lán)甲蟲嘖嘖稱奇，“說真的，我完全想象不出他們居然是對方的同位體！”
“基因與環(huán)境的雙重影響，”布魯斯說，“畢竟赫爾南·蓋拉的基因來源于佐德而非喬·艾爾。”
“說到環(huán)境影響……”
哈爾摸了摸下巴，忽而勾起嘴角：“蝙蝠，我聽說你和藍(lán)大個的幼年同位體也來了？天哪，我可真想見見他們！”
提起這個，大伙都精神了。
黛安娜率先開口：“不如帶他們來瞭望塔？我想我們可以給他們提供一些幫助——”
布魯斯無情拒絕：“不行。明天一早我就會把他們送回去。”
“唉——”
布魯斯冷酷地忽視了隊友們的大聲嘆氣。
他轉(zhuǎn)身對阿卡莎說：“我們該回去了。”
“好吧，”后者伸出手，接過千年隼號和樂高布魯斯，略帶遺憾地表示，“真可惜，我原本還想在這兒多待會。”
布魯斯說：“之后還會再有機(jī)會。”
見阿卡莎點頭，他又問：“罐羅在哪？”
“他叫罐羅？”
一個與布魯斯相仿的聲音傳來。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不知何時起，一個套著灰色蝙蝠裝的男人靜立在陰影處，似乎已經(jīng)在那站了好一會兒。
而罐羅正蹲在他肩膀上。
“哇哦，”哈爾直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對阿卡莎說，“瞧，你的下一次機(jī)會已經(jīng)來了。”
阿卡莎：“……”
布魯斯在心底嘆了口氣，招呼罐羅回來，后者跳到他肩上，眼巴巴地望著他——
“真抱歉，老爸！我只是想自己研究一下時空裝置，結(jié)果不小心連接上蝙蝠洞，自動輸入了某個坐標(biāo)——”
那是當(dāng)初他們和領(lǐng)主布魯斯溝通時留下的資料。布魯斯很想揉一揉太陽穴。
“哦！布魯斯，好久不見啦！”
阿卡莎抹了把臉，提起精神和來者打招呼，并指了指聯(lián)盟眾人：“我猜你對他們都挺熟悉的，應(yīng)該不需要介紹了？”
領(lǐng)主布魯斯頷首。
他走出陰影，環(huán)顧四周，隨即將目光定在了阿卡莎的頭頂——
樂高布魯斯正警惕地望著他。
領(lǐng)主布魯斯緩慢開口：“平行宇宙？”
阿卡莎點頭：“平行宇宙。”
領(lǐng)主布魯斯以極強(qiáng)的心態(tài)繃住了表情。
他問：“我能在這待多久？”
這個身為需要罪魁禍?zhǔn)椎墓蘖_回答，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確定！大概一個月？三天？或者半個小時？”
“你這個前后差別是不是太大了？”
阿卡莎不由捂臉。
“又一個蝙蝠俠！天哪，瞭望塔不會變成第二個蝙蝠洞吧？”一旁的哈爾悄聲和巴里吐槽。
“不會的，天才，”巴里認(rèn)真說道，“這里可沒有一位無所不能的英倫管家。”
聽到兩人交談，領(lǐng)主布魯斯扭過頭，以一種極為復(fù)雜的目光注視著巴里，他抿了抿唇，開口道：“你是巴里？”
巴里有些摸不著頭腦：“當(dāng)然是我！難不成你們那的閃電俠不是我？呃，那還能有誰？”
領(lǐng)主布魯斯回答：“沃利。”
沃利·韋斯萊，巴里的妻侄，綽號閃電小子，是迪克最棒的損友。
巴里吹了聲口哨：“不錯嘛！他干得怎么樣？”
領(lǐng)主布魯斯沉默片刻。
“很好。他是有史以來最棒的超級英雄之一。”他說。
“我忽然有種不妙的預(yù)感。”
巴里一把扶住哈爾，喃喃自語。
來自蝙蝠俠的夸贊——雖然是平行宇宙的蝙蝠俠——通常意味著要么當(dāng)事人做出了巨大成就，要么當(dāng)事人受到了重大挫折……
“你們那邊的沃利，他……”
巴里頓了頓，沒能完全問出口。
領(lǐng)主布魯斯沉默著點了點頭。
巴里明白了。
他嘆了口氣，忍不住推己及人想到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年輕熱情的小伙子——
“好吧，我得去找他談?wù)勑摹！卑屠镎f。
“我陪你一起。”哈爾攬著好友的肩膀，安慰似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克拉克也嘆氣，收回了自己擔(dān)憂的目光。
隨即他身體一僵。
“呃，抱歉？”克拉克看著正死盯著自己的領(lǐng)主布魯斯，小聲問道，“你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與他同感的還有黛安娜。
“你簡直就像在注視兩個無藥可救的死刑犯。”她抬了抬眉毛，語氣冷靜。
兩個布魯斯交換了一個眼神。
一旁的火星獵人欲言又止。
金色先鋒見狀，眼珠子一轉(zhuǎn)，把人推到角落里支肘碰了碰他：“說說看，兄弟！我知道你一定明白了什么！”
藍(lán)甲蟲也好奇地湊了過去。
阿卡莎瞟了他們一眼，而后領(lǐng)著罐羅和樂高布魯斯走到一邊，悄聲給他們科普情況，順便給風(fēng)暴中心的幾人留出空間。
“不同的平行宇宙之間差別很大，”布魯斯沉聲道，“我相信即使出現(xiàn)同樣的事故，我認(rèn)識的超人與神奇女俠也不會變成你記憶中的那副模樣。”
被提到的二人頗有些驚訝。
倒不是因為布魯斯對他們的信任，而是……
“你居然會直接說出口，B，”克拉克眼睛微微睜大，“我還以為你們倆會使用最含蓄的話語溝通，以此暗示自己的想法？”
布魯斯斜睨了氪星人一眼。
“沒必要，”他說，“此前我們有過溝通，你所說的那種交流方式效率太低了。”
領(lǐng)主布魯斯也表示贊同。
他爽快地朝克拉克和黛安娜表達(dá)歉意：“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些先入為主的想法，這對你們來說并不公平。”
“沒關(guān)系。”
兩人都不會介意這種小事。
“要不然你們先回哥譚？”克拉克敏銳地察覺到兩個布魯斯都志不在此，因此很有眼力見地建議道，“不用擔(dān)心，今晚瞭望塔應(yīng)該不會再有新的客人了，我也會在這里值班……對吧，金色先鋒、藍(lán)甲蟲？”
“啊？”
被叫到的二人從角落里茫然抬頭。
火星獵人默默離他們遠(yuǎn)了點。
布魯斯盯了他們幾秒，隨即點點頭：“好。”
第125章 論蝙蝠境況的異同
這個夜晚格外熱鬧。
留守蝙蝠洞的芭芭拉萬萬沒想到, 韋恩宅居然還能迎來第三位蝙蝠俠——作為連續(xù)招來小布魯斯和領(lǐng)主布魯斯的「最大功臣」，罐羅對此十分興奮, 若非布魯斯趕他去睡覺，恐怕他壓根不愿意離開。
“嗯……”
樂高布魯斯站在工作臺上，若有所思。
阿福給他端上夜宵，注視著樂高小人捧著比自己整個人都大的杯子仰頭灌下牛奶，眼神格外溫和。
阿卡莎盤腿靠著椅背，支肘看向樂高布魯斯：“怎么啦，布魯斯？”
樂高布魯斯深沉道：“問題就在這兒。”
阿卡莎眨眨眼。
“這里有三個蝙蝠俠, ”他托著下巴, 表情嚴(yán)肅，“并且都叫布魯斯·韋恩——如果算上正在樓上臥室睡覺的那個小鬼，那么就是四個——這之間該怎么區(qū)分？”
“B、樂高布魯斯、領(lǐng)主布魯斯和小布魯斯，”阿卡莎說，“這個問題我們早就討論過了。”
樂高布魯斯想了想, 覺得勉強(qiáng)能接受。
與此同時, 一黑一灰兩只大蝙蝠正在頭腦風(fēng)暴。
“聯(lián)盟已經(jīng)無法回到過去了。”
領(lǐng)主布魯斯頓了頓, 又說：“我要做的只有重新建立起新的秩序。”
鍵盤敲擊的聲響不絕于耳。
芭芭拉凝神盯著屏幕，手速飛快，恨不得一分鐘建立起八百個絕密活頁夾：“你繼續(xù)說, 我在聽。”
布魯斯的反應(yīng)則比較直接。
他深深地注視著面前曾誤入歧途的同位體, 毫不留情地表示：“希望你不要再次走上領(lǐng)主超人的道路。據(jù)我所知, 你們的世界已經(jīng)無法承受又一次災(zāi)難了。”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夜翼會解決的。”
領(lǐng)主布魯斯冷靜地回復(fù)。
芭芭拉猛然抬頭：“迪克？你有這種想法，他知道嗎？”
“迪克永遠(yuǎn)不會辜負(fù)我的信任。”
“噢, 他不知道。”
面對芭芭拉看破一切的目光，領(lǐng)主布魯斯沉默了好一會兒, 而后才說：“我會和他溝通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
布魯斯問：“你想去見馬莎嗎？”
啪嗒！
話音剛落，原本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工作臺上的樂高小人被嚇得一蹦三尺高，他激動地在桌面上來回翻滾，試圖冷靜下來：“馬莎！”
隨著「咔」一聲脆響，桌角被他掰了下來。
阿卡莎默默盯著樂高布魯斯手中金屬色的長方形積木，不禁在心底扣出一個問號。
“你還能把它變成積木？認(rèn)真的？”
說真的，這種能力有點過于離譜了吧？果然，俗話說得好，永遠(yuǎn)不要和搞笑角色比拼戰(zhàn)力。她心想。
樂高布魯斯若無其事地把桌角拼了回去。
他咳嗽一聲：“剛才什么也沒發(fā)生。我是說……嗯，馬莎在哪里？”
布魯斯頓了頓：“你們先別急著驚訝。”
他的樂高同位體對此不屑一顧：“啊哈？有什么可驚訝的？這位黑漆漆同位體，作為蝙蝠義警最重要的就是時刻保持冷靜，不能一點小事就……”
“她在阿卡姆瘋?cè)嗽骸！辈剪斔拐f。
樂高布魯斯大驚。
領(lǐng)主布魯斯瞳孔巨震。
“馬莎來自一條錯誤的時間線。總之，因為種種原因，她成為了那條時間在線的小丑，”布魯斯屈指點了點桌面，“如果你們決定去見她，最好不要提起與之相關(guān)的話題。”
樂高小人眼冒金星，仿佛要昏厥了。
“小、小丑馬莎！”他腦海中似乎浮現(xiàn)出了某種極為可怕的生物，“也就是說，小丑和蛇真的有可能結(jié)合變成——小丑蛇！”
說到最后，他沙啞的嗓音幾乎變了調(diào)。
“小丑蛇？”芭芭拉臉上流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她看向阿卡莎，“那是什么東西？”
后者聳聳肩：“什么也不是。那玩意兒只存在于布魯斯的想象，是他幻想出來的某種既惡心又可怕的敵人。”
芭芭拉了然。
樂高布魯斯卻顯得很焦躁，他來回踱步，攥緊了U形手：“連馬莎和那個綠油油的小丑都能結(jié)合，那蛇……”
領(lǐng)主布魯斯提醒他：“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樂高布魯斯閉眼捂著腦袋用力甩了甩。
“小丑和蛇的討論到此結(jié)束。”
布魯斯打斷他們的對話：“時間緊急，你們不能在其他平行宇宙滯留太長時間。所以回答我，你們的選擇是？”
“我當(dāng)然要去！”樂高小人下意識開口。
與之相反，領(lǐng)主布魯斯卻沉默了許久。
“我們來自不同的世界。她不是我的馬莎，我也不是她的布魯斯，”他低聲道，“這種會面沒有任何意義。”
樂高布魯斯也安靜了下來。
“但我還是想去見見她，”他卡通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失落的表情，“我想讓她知道我做了些什么……雖然她也不是我的馬莎。”
“……”阿卡莎在心底嘆氣，輕輕碰了碰樂高小人，后者用U形手拍拍她的手指，表示自己沒關(guān)系。
布魯斯沒對他們的選擇發(fā)表任何意見。
“你先上樓，稍后我會讓羅賓帶你去阿卡姆。”他對樂高版本的同位體說。
“哪個羅賓？”
“達(dá)米安，”布魯斯停頓片刻，才補(bǔ)充道，“他和小喬的夜巡快結(jié)束了。”
“噢……”
樂高小人不再鬧騰。
片刻，他往前走了沒幾步，剛掏出鉤爪槍，忽然察覺到什么，立刻瞇起眼睛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等等，既然蝙蝠俠的夜巡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們?yōu)槭裁催�守在蝙蝠洞？”
“呃……”
阿卡莎沒好意思告訴他，因為你平行宇宙的好哥哥可能會回來，為了防止你被那家伙耍得找不著北所以我們才特地想辦法要把你支開——
“我們接下來還有工作，”關(guān)鍵時刻，她眼也不眨地脫口而出，“有個長期追蹤的地下組織總算被揪住了尾巴，我們得盡快把他們一鍋端了！”
也不算說謊。
畢竟夜梟的確是帶著貓頭鷹法庭的消息歸來——雖然是他們老巢被掀翻的消息。
“我可以幫忙！”
樂高小人抬起下巴，驕傲叉腰。
“不用了，這是我的哥譚，”布魯斯語氣平和，“管好你自己的哥譚就好。”
“……”樂高小人狠狠瞪了一眼不近人情的同位體。
——只可惜，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對蝙蝠俠沒用。
樂高小人氣鼓鼓地蕩著鉤爪槍離開了。
“真讓人開心，老爺，”見證一切的阿福感慨道，“我一向為您的精神狀態(tài)而擔(dān)憂。但現(xiàn)在看來，既然您還有心情與自己的同位體斗氣，或許已經(jīng)不需要我對此過多操心了。”
布魯斯很想嘆氣：“我不是在和他斗氣。更何況，如果夜梟見到——”
話音未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哎呀，布魯西，我親愛的弟弟……”
來者輕笑一聲，他刻意壓低了聲音，里邊仿佛裹挾著夜風(fēng)冰冷刺骨的寒氣：“你居然一直想著我，這可真讓人高興。”
“好久不見。”
夜梟歸巢，貓頭鷹的黑影下，一道屬于蝙蝠的影子與之分裂，逐漸顯露于人前。
“布魯斯！”
阿卡莎面露驚訝。
又一個蝙蝠俠，又一個布魯斯。
其他人眼前一昏。
幸虧樂高小人走得快、小布魯斯也睡得早，否則現(xiàn)在這場面估計會變得混亂不堪——雖然如今也沒多好就是了。
老管家心情格外復(fù)雜。
他認(rèn)真思索了一會兒，決定把每天例行烘焙的甜點翻個三倍。
“我來介紹一下！”
阿卡莎跳下椅子輕咳一聲，環(huán)顧四周，一本正經(jīng)地伸手示意：“這位是蝙蝠俠，這位也是蝙蝠俠，這位還是蝙蝠俠。”
“……”三位蝙蝠俠沉默地盯著她。
阿卡莎無辜地笑了笑。
她看向新來的蝙蝠俠：“嗯……也許我們該給你的名字加個前綴？”
剛解決不義聯(lián)盟和布萊尼亞克沒多久、正忙于災(zāi)后重建的蝙蝠俠不置可否：“叫我韋恩吧。”
“好的，韋恩先生。”
芭芭拉扶著輪椅轉(zhuǎn)身，語氣溫和地詢問道：“請問你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
夜梟慢悠悠地往前走了幾步，將冰涼的手甲搭在桌上。旋即側(cè)目瞥她一眼，嘴角帶笑：“你應(yīng)該是想問，為什么他會和我在一起吧？”
芭芭拉大方承認(rèn)：“沒錯。”
“貓頭鷹法庭的老家剛被炸完，原地就出現(xiàn)了一個時空隧道，”夜梟好心解釋，“再然后……就走出了一只氣質(zhì)陰沉的小蝙蝠。”
「氣質(zhì)陰沉的小蝙蝠」言簡意賅地說明：“我在通過時空裝置溝通其他平行宇宙時，意外定位到了這個世界的坐標(biāo)。”
阿卡莎冒頭：“是我當(dāng)初留下的痕跡？”
對方微微頷首。
“我會盡快離開，”他說，“再次見到你很高興，阿卡莎。但我仍然需要防備超人及其手下出逃，并且與布萊尼亞克大戰(zhàn)后，至今還有許多工作要完成。”
領(lǐng)主布魯斯聽到了關(guān)鍵詞：“超人？出逃？”
夜梟眉頭一挑：“正義聯(lián)盟呢？”
“正義聯(lián)盟？不，他們是不義聯(lián)盟。”
韋恩冷嗤一聲。
“就像正義領(lǐng)主一樣。”身著灰色制服的蝙蝠俠心情微妙。
韋恩打量著他：“你那邊也……”
領(lǐng)主布魯斯肯定點頭。
韋恩沉默了。
“哇哦……”芭芭拉左右看了看兩個同樣需要艱難抵抗黑化聯(lián)盟的蝙蝠俠，十分認(rèn)真地說道，“你們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所以你們世界的超人都是敵人。”
夜梟提取了關(guān)鍵信息，他不知想到什么，忽而咧嘴一笑，非常親切地表示：“需要綠氪石嗎？我可以把終極人私藏的零嘴全掏出來送給你們。反正我那邊的世界多得很，他吃八輩子都吃不完。”
“零嘴？”兩只蝙蝠遲疑道。
夜梟「哦」了一聲，云淡風(fēng)輕地解釋道：“我所在的世界是反物質(zhì)宇宙，終極人對應(yīng)你們的超人，綠氪石是作為他能量來源的小零食。”
“……”兩只蝙蝠大受震撼。
他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震驚居然有氪星人生吃綠氪石，還是應(yīng)該驚訝于某個平行宇宙綠氪石的儲藏量居然能達(dá)到「多得很」的程度，對比他們所在的世界……
“自從超人選擇獨(dú)裁統(tǒng)治后，他就率人消滅了所有能找到的綠氪石。”
沉默片刻，領(lǐng)主布魯斯開口道。
而韋恩不負(fù)他的期望，同樣表示：“我那邊也是。”
兩人對上視線，一時間只覺得有些恍惚。
夜梟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布魯斯面無表情地盯著幸災(zāi)樂禍的倒霉哥哥，得到對方一個輕佻的眼神。半晌，他看向處境一個比一個慘的同位體，仔細(xì)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氪石庫存，暗自給《超人防備方案》又加上了一筆。
該去找克拉克談?wù)勑牧恕Ｋ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