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秦韻華先在自己家里蒸了一些, 這種甜甜的果子個頭沒有特別大，蒸熟之后可以直接放在年糕上面，給年糕添了不少的甜味。
蒸成切糕的樣子倒不是很麻煩, 就是特別的費柴火。
秦韻華就把鍋端到了房間里,用燒著火的爐子來做，這樣就能兩全其美。
上鍋開始蒸沒多久之后, 香味就開始飄散出來。
秦韻華總共放了三層，一層紅棗一層紅豆一層紅糖，最上面是那種甜滋滋的果子。
別說兩個小的期待著，就是秦韻華也等著年糕蒸好。
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后才好，掀開蓋子之后看到的就是漂亮的切糕樣子, 從中間切開之后再看，一層紅色一層黃色, 十分的勾人食欲。
讓人恨不得現在就嘗一嘗。
秦韻華先把給張宇奇做的那份切出來，楊奶奶笑呵呵的,見宋白柚和小紫都眼巴巴的看著那年糕,安慰她們說，“咱們也有,別著急,咱們也能吃上。”
秦韻華的動作很快, 給張宇奇的裝好就開始切她們的那份。
她們這半邊用的紅棗少,野果子比較多,不過野果子蒸熟之后的甜味和紅棗比起來也不遜色什么，入口先是黃米面的香味,軟軟彈彈的咬下去,就是紅豆和果子的香甜味道。
“好吃，黏黏的,甜滋滋的。”宋白柚吃了一大塊才抬起頭來，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含含糊糊的，再看一邊的小紫更是吃的頭也不抬，就覺得好玩的不得了。
還有一種是糯米做的年糕，那種做出來也特別的好吃，可惜的是家里糯米不太多。
“要是能換回來一些糯米就好了。”秦韻華有些可惜。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秦韻華吃完一塊兒，覺得還能改進改進，就說要去地下室里找一找葡萄干，直接點綴了上去。
瞧著外面沒有下雪，秦韻華穿上她那件厚厚的衣裳，先去把年糕給張宇奇送去，又去了村大隊。
村長在這里住著，村大隊門口掃的干干凈凈的，板車也能推過來。
聽說她做了年糕出來，村長臉上就帶了幾分笑來。
“說起來也好久沒有吃到了。”
以前迪姐就喜歡吃這種，一會兒村長就決定帶些回去。
他給秦韻華做了廣播，讓想買的人帶著東西過來換。
秦韻華給村長切了一大塊，“每次都麻煩村長給廣播。”
村長推辭了一下也就收了，假裝沒有看到自家老爹的目光，見宋白柚跟著過來還說起她來，“要是還想去上學的話，咱們還是得去。”
秦韻華沒有立刻答應，“等再看看吧，現在在家里她也能學。”
村長就不再說了。
村長的老爹果然沒有忍耐住，看到村長提著東西回屋子去，眼巴巴的就湊了過來。
上次他給永樂協會廣播的事情，村長后來很是生氣，到現在都還不怎么和他說話。
秦韻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沒有再看下去。
陸陸續續的有人聽到廣播來換年糕，見秦韻華這里的年糕不全是紅棗和紅豆做的，就想便宜一些買。
“價格就是這個價格。”秦韻華只讓人嘗一塊兒，味道在這里擺著，她沒打算便宜。
“可東西不一樣啊。”宋宜昌很想買，可覺得東西不一樣，價格就不能這樣貴。
秦韻華解釋了一句，“這個果子和紅棗比起來還要難得，你也嘗了，難道不是更甜更糯？”
宋宜昌嘗了一口，說不出別的話來。
排在宋宜昌后面的人催他，“你要不要？我們還要買呢。”
好不容易能吃上一次年糕，來買的人比秦韻華想的還要多。
“誰說我不要。”
宋宜昌一咬牙還是買了一小塊，掏錢的時候心都在疼。
宋白柚在旁邊幫著算賬，拿錢過來買的人還是少，大家還是愿意拿東西來換。
這比豆腐貴，換的東西也比賣豆腐的時候多。
谷媽媽也過來了，她一直沒有上前，看著還剩下最后一塊兒沒人來買的時候才走過來。
秦韻華和宋白柚早就看到她了，不過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谷媽媽能一直在外面凍著等她們賣完，也算是有毅力。
“小華。”
剛開了個口，秦韻華就打斷了她說話，“要年糕嗎？這塊三塊錢給你。”
谷媽媽的話一下子被憋在了喉嚨里。
秦韻華動作不停，把今天換回來的東西都放到了板車上。
谷媽媽打眼看過去，就發現東西有不少。
“你就算恨我，可你弟弟也是無辜的。”
谷媽媽眼圈紅了，“他腿腳也不好，以前就經常惦記著你。”
秦韻華扯了扯唇角，“是嗎，那就讓他繼續惦記著吧。”
收拾好，秦韻華就帶著宋白柚往回走。
出了村大隊的時候，宋白柚往回看了一眼，瞧見谷媽媽還站在那里，心里有幾分不安。
谷媽媽剛才看她的眼神很不善，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不用搭理她。”秦韻華察覺到之后就安慰宋白柚，“說是我弟弟，我以前去他們家的時候，他也一樣欺負我。”
甚至當初谷雨興跟著谷媽媽走的時候，還過來嘲笑過秦韻華沒人要。
那時候他可能年紀也小，怎么想的就怎么說。
但他的出生，的確是秦韻華痛苦的根本來源。
“下次可就沒有這么好賣了。”秦韻華換了話題，說起來年糕。
大家也就是好多年不吃了才覺得新鮮，要是天天吃的話，哪里還會舍得。
回家了她們先烤火，別看只待了一個多小時，身上的熱乎氣都沒有了，冷的人直發抖。
也就是月經和感冒都過去了，秦韻華才敢這樣冒著冷出門。
“這次可不少。”楊奶奶在旁邊幫忙把東西分門別類，一邊感嘆，“還說家里沒有糯米，這不就是有人送過來了。”
秦韻華看了看，發現還真是不少的糯米。
“家里還有藕，要不咱們做一些糯米藕？”
和年糕一樣，這也是稀罕的東西。
秦韻華想著反正不用種地，有大把的時間在，不如就做些東西去賣。
賣出去了自然好，賣不出去了也不怕，剩下的拿回來自己吃就行。
秦韻華把之前帶回來的藕拿了出來，這些雖然撈了上來，但已經凍的嚴嚴實實的。
冬天干活要是不戴手套的話，碰一下就會覺得冰涼，可是要戴手套的話，干活又覺得不利索。
旁邊桶里放著的是冰，在爐子跟前慢慢的消融，這樣就可以上來吃，再旁邊就是火墻，上面掛了不少的東西。
秦韻華把藕就放在了這上面解凍
火墻上面掛的東西時不時就會因為水蒸氣蒸發而冒出來煙，留下一道淺淺的水漬，再然后消失的干干凈凈。
糯米也要泡起來，等藕差不多消融好，糯米也就泡好了。
宋白柚再一旁寫字，手伸出來的時候就覺得發冷，連筆也握不住。
村長的話讓秦韻華還是上了心，她現在就在讓宋白柚默寫之前學過的古詩。
爐火噼里啪啦響著，楊奶奶走過來給里面又添了一些木頭，順便把一個雞蛋也抱了過來。
“就是可惜沒有之前下蛋那么勤快了。”
楊奶奶把三頭雞的蛋放在爐火旁邊，打算一會兒吃烤蛋。
不用提前把蛋煮熟了，三頭雞本身的蛋就很堅硬，放在爐火邊靠著也沒事。
干完這些，楊奶奶就過來幫著一塊兒給蓮藕削皮。
“還得再燒個火。”蓮藕的外皮都是冰冰涼涼的，握著的時候手指都冰涼。
泡好的糯米要順著藕的孔眼填進去，這要特別的耐心，壓實之后再蓋上蓋子。
鍋里面放上紅棗紅糖開始煮，大火煮沸之后再用小火煮上一兩個小時，再燜上一晚上，第二天的時候才能入味。
“到時候上面再放一點蜂蜜，特別的好吃。”
秦韻華說完，大家就都期待著明天吃糯米藕的時候。
這個點外面就已經沒什么動靜了，太陽也早早的打算落山，白日里的燦爛一眨眼就過。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黑夜。
萬籟俱寂的時候會讓人心里很不踏實，好像要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
秦韻華收拾妥當之后，先去天窗上往外看了一圈。
這幾乎已經成了習慣，她得看看外面有沒有危險。
這一看卻看到了滿天的星光。
秦韻華幾乎是呆愣的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這也太漂亮了。
驚訝過后，她才出聲去叫宋白柚和楊奶奶小紫過來。
“星星嗎？”
楊奶奶裹得厚厚的，“你不怕說我還真是很久沒有看到星星了。”
外面特別的冷，風呼嘯著過去，要是能開開門出去看就更好了，不過誰也沒有那個勇氣。
可能沒有那么多光污染了，星星就顯得格外的明亮和刺眼。
“怎么這么多？”宋白柚以為添上的星星就是偶爾幾個，今天一看發現滿天都是星星，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頭暈。
“就是這么多，據說這么多的星星總會有外星人的。”
楊奶奶把她之前知道的事情和宋白柚說出來，“就是咱們一個外星人也沒有看到過。”
秦韻華在一旁補充，“要不就有人說那些星星是假的，咱們是一堆數據，要不就是咱們是被飼養的。”
哪一個說法都讓宋白柚有些毛骨悚然。
她還是回去乖乖的寫字背詩了。
第82章
第二天一早醒來, 她們就去看糯米藕。
經過一晚上的浸泡，糯米藕吸足了紅糖的味道，秦韻華在上面又淋了一些蜂蜜, 給大家各自盛了一塊。
她們幾個就坐在爐火邊吃起來糯米藕。
和年糕那種甜滋滋的口感不一樣, 糯米藕表面淋上蜂蜜之后，表面變得亮晶晶的, 咬下去一口，嘗到的就是表層那層甜和藕本身的清香。
再往下，才是糯米的甜糯，帶著幾分微微的彈牙和嚼勁。
小紫吃著吃著就對著蓮藕的孔眼看起來，還想伸著手指頭把里面的糯米給捅出來。
宋白柚趕緊制止了小紫,兩個人吃的嘴邊都帶著甜渣子，互相指著對方嘲笑了兩句。
昨天做的糯米藕還有不少, 她們吃飽之后剩下的就放在了一旁，一會兒的功夫, 糯米藕表面就凝固起來, 結成了冰晶一樣的東西。
“這樣吃起來味道是不是更好？”
宋白柚哪怕肚子已經很撐了，還是切下一小段嘗了嘗。
“是不是不一樣了？”
“的確是, 變得脆脆的, 也很好吃。”
爐火偶爾會發出噼啪的聲音,秦韻華和楊奶奶都笑著看著她們。
外面的風呼嘯著沒有停,并不是所有人都閑心在家里呆著。
王奶奶家里的存貨不太多, 她這天又打算出門去，去找兩只蝸牛回來。
林子里其他動物不好捉到, 蝸牛這種東西倒是好抓的很。
她還打算去抓一些魚回來。
王福寶悶悶不樂的開口, “蝸牛太難吃了，奶奶你別抓這個了, 我聽說那個宋白柚在賣年糕，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年糕了。”
以前王奶奶聽了就會照著辦，不知道多心疼王福寶，就是砸鍋賣鐵也得順了他的心。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可以做到漠視這些的？
從王愛斌的死開始？好像不是，那時候她雖然痛苦難受，但是對王福寶還是沒有變。
對了，是從上次王福寶不見了開始。
王福寶不見了，她急的團團轉，心里的自責后悔差點把她淹沒。
村里人大多都幫著去找了，王奶奶還是怕王福寶除了意外，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她去隔壁村子找了永樂協會。
不是說永樂協會會算卦嗎，連什么天氣都能算的清楚。
聽了她的來意，隔壁村子的永樂協會的人也不著急，拿了一個什么東西出來，很快就告訴她王福寶沒事。
“他會平安回來的，就是……”
王奶奶剛松了一口氣，心又被提了起來。
就是什么才是關鍵。
永樂協會的人賣了個關子，王奶奶把身上的錢都拿了出來她才繼續開口，“就是他可能已經不是你孫子了。”
“不是我孫子是誰？”
王奶奶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么意思，永樂協會的人就和她慢慢解釋。
王奶奶一臉著急的進來，一臉懵的出去。
再后來她看著王福寶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以前王福寶有這么討厭，什么都不愿意動手，只等著吃嗎？
王奶奶帶著工具出去走了兩步，又回來把王福寶給叫上了。
“跟著我一塊兒出去找找。”
村長每天都會廣播，每次廣播都不忘讓大家出門的時候要小心。
有些地方凍的很嚴實，難免就會摔倒。
林從南也格外的忙，不僅是他們村子的，連隔壁村子也總是有人摔倒。
秦韻華在家里收拾的時候，林從南過來敲門，說要和秦韻華合作一下賣東西的事情。
“我正好要去隔壁村，你有什么要賣的東西的話就提前做好，到時候我帶過去。”
一聽這個，秦韻華就樂了起來，“那到時候給你分錢。”
林從南圖的不是錢，卻也沒有解釋。
秦韻華把家里現成的糯米藕拿了出來，讓林從南先帶過去。
“你也知道物價，差不多來就行。”
林從南點了頭，帶著東西走了。
秦韻華卻很高興，干活的時候忍不住還唱起了歌。
“這么開心？”楊奶奶在一旁看著也樂呵。
秦韻華點點頭，“以往都沒有這個收入。”
她們開心了沒多久，收音機里就說了暴風雪要來的事情。
每年在極寒天氣的時候都要來上幾次，時間也不確定。
村長今天廣播里也說了這個事，楊奶奶就忍不住擔心起來。
暴風雪實在是太可怕了。
“沒事，來之前肯定有預兆。”
秦韻華收拾好就打算出門去了，和宋白柚兩個人拉著車子，依舊往林子里走。
林秋后來來過兩次，大概就是秦韻華生病的時候，秦韻華看到她綁在樹上的紅布條了。
沿著這些紅布條走就不會走到地勢不平的地方，不會摔到雪坑里。
秦韻華對林子里熟悉，看著紅布條只綁到一半，想了想就在樹上做了幾個標記。
樹的表面光滑滑的，有點像以前的冰糖葫蘆，宋白柚在一旁好奇的還舔了一口。
沒有味道，就是有點黏舌頭。
秦韻華笑了一下，“好不好吃？”
宋白柚捂著嘴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她們雖然說喝外面的冰塊，可都是燒開水的，這種直接吃還是沒有的情況。
這次的收獲除了野果子之外就是發現了松鼠的一個洞穴，里面藏了不少的好東西。
秦韻華不知道這是不是她騎的那只松鼠，一邊抱歉一邊手不停的從里面掏東西。
松鼠大概是用這些東西來過冬的，加上松鼠的個頭很大，掏出來之后就顯得特別的多。
秦韻華沒有全都拿走，還剩下一些留給松鼠，就這些也夠她們吃的了。
“還有好多堅果。”秦韻華給宋白柚一一指著看，“回去之后讓你嘗一嘗，味道肯定好。”
小紫則從樹上下來，直接拿了一個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給吃了。
她是連皮也能吃到嘴里的。
有了這些堅果，秦韻華心里開心了許多，也不著急去摘其他的東西，反而去摘了一些果子。
這些果子表面上有許多的冰，里面的果肉吃起來也是冰沙的口感，秦韻華很喜歡把她們當成冰糕平替。
多帶一些回去放在前院，想吃的時候隨時拿就行。
宋白柚看出來秦韻華的喜歡，幫著一塊兒摘了不少，順便還拿了幾片樹葉嘗一嘗。
“應該不好吃吧。”樹葉的味道是澀的，秦韻華不怎么喜歡吃。
“還可以，和果子的那種沒有辦法比。”但也是一種口感，宋白柚還是摘了下來。
順便還找到不少的蘑菇，是那種個頭很大，味道不怎么好吃的蘑菇。
也是因為個頭太大了，才被她們輕而易舉的發現。
蘑菇表面也是凍的硬邦邦的，拿起來要比平時重上不少。
秦韻華就直接把它們扔在了板車上面。
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在湖邊釣魚的人。
大家都裹得嚴嚴實實的，看到秦韻華過來，先往板車上看了看。
林子里東西很多，可惜敢去的人并不多。
秦韻華也在看他們打撈上來的魚，四眼魚個頭相比之前的時候已經小了不少，更木訥呆呆的。
不知道暴風雪什么時候會來，大家都有些緊張。
秦韻華和幾個相熟的人點了點頭，準備要走的時候，張宇奇跑了過來。
他在外面的時間長了，整個人都被凍的有些通紅，之前還沒有這么多保暖衣服的時候，不少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會凍傷。
嚴重一些是要截肢的。
張宇奇過來是想讓秦韻華再做一些年糕，“實在太好吃了，我們都還想買點。”
“下次我做了就會去找村長。”
張宇奇樂呵呵的點頭，還送了秦韻華一條魚。
“知道你們有，我們今天釣上來不少，你們就拿去吃吧。”
中午這么一小會兒的時間很快過去，大家也都不會在外面久留，互相攙扶著往回走。
秦韻華把東西放下之后，楊奶奶就笑瞇瞇的從后院里出來。
今年的小麥長的不錯，家里燒的木炭和煤很多，后院里也不是特別的冷，小麥就早早的發了芽。
秦韻華過去看了看，就想著用麥芽做些糖來。
楊奶奶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點頭答應了。
做麥芽糖依舊需要糯米，把發芽的小麥切碎之后，等著糯米放涼一些，手指覺得不那么燙的時候，就可以把切碎的麥芽倒進去。
之后就開始進行發酵，過濾，然后進行熬制。
秦韻華熬制出來的麥芽有些偏硬，正好可以用筷子饒起來。
宋白柚和小紫兩個人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等著吃了。
說起來，她們家現在也有好幾種糖了。
宋白柚一直在想把麥芽糖饒到發白，不像小紫那樣早早就給吃完了。
“差不多了，已經夠白了。”秦韻華讓她對比了一下罐子里的麥芽糖，“趕緊吃吧。”
宋白柚這才心滿意足的吃起來。
她還不忘給秦韻華和楊奶奶一人分一些，“你們也嘗嘗。”
秦韻華接過嘗了一口，不知道是很久沒有吃到糖了，還是因為這麥芽糖很純粹，吃起來格外的香。
剩下的一些秦韻華就放在屋子里，“你們兩個都給吃了。”
小紫指了指自己，吱吱叫了兩聲，“我也要吃？”
“當然，你不喜歡嗎？”秦韻華摸了摸小紫的腦袋，“你也是咱們家里人。”
小紫捧著腦袋咧開嘴笑了起來。
秦韻華給林竹淵也剩了一些出來，讓宋白柚從后院的墻洞那里送過去。
林竹淵眼巴巴的看著她們，也想跟著她們一塊兒出去，“我哥就是不讓，說我會給你們添麻煩。”
秦韻華也沒有答應。
看著林竹淵失望的臉，宋白柚快走幾步拉了拉秦韻華的袖子，“姐，咱們不能帶著他出去嗎？”
“不能，萬一受傷了呢？”
到時候即便林從南不怪她，她心里也會不好受的。
不如干脆就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拒絕。
就像李雙雙一樣，她后來一直沒有她的消息，要是當時沒有幫她的話，說不定現在就沒有這種煩惱。
這次出門，秦韻華在林子里發現了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皮毛。
她拿起來看了看，皮毛的顏色是灰色的，還在周圍看到了一些糞便。
糞便是很好分辨到底是什么動物，秦韻華小心的觀察了一番，在糞便里發現了野豬的毛。
大概這只動物是野狼，極寒天氣里能讓野狼捕到的獵物不太多，估計不會太有力氣。
相應的，她們也會因為饑餓變得更加的狂躁。
秦韻華往前方看了一會兒，今天天氣并不十分好，太陽就像是沒有溫度的擺設一樣，白霧隨著人的呼吸而噴薄出來。
站一小會兒，她的睫毛上就已經凝結了冰霜。
看起來今天的溫度要更低一些，她轉身往回走，打算把宋白柚送回去。
“今天不適合出門。”
宋白柚懵懵懂懂跟著回了家，換下身上已經凍成冰的衣裳，被楊奶奶直接塞到了被窩里。
突然降溫開始了，不知道是不是暴風雪快要來了。
秦韻華已經去燒水，里面還放了不少的紫蘇葉，不等宋白柚在被窩暖過來就把她拉到了盆子里。
熱氣騰騰的水蔓延上皮膚，總算讓人不覺得那么冷了。
秦韻華脫了衣服也跟著進去洗了洗，一邊思索林子里的那些毛發。
這樣的天氣秦韻華也不打算出去了，她收拾好自己之后就拿了些竹條過來。
她得再編一些簍子出來，還得趁這個時候多弄些蘆葦簾子。
蘆葦是個好東西，每次去采摘的時候秦韻華都會摘上許多回來，那變高變粗的蘆葦桿可以做很多東西。
比如就可以做一些晾曬東西的篦子出來。
忙忙碌碌的過了好幾天，期間又下了一場暴風雪，秦韻華不知道她之前惦記的野狼還在不在她們這里。
收音機里說最近的溫度已經到達了去年最低點，讓大家盡量減少外出，屋子里也比之前冷上不少，就是白天晚上不停的燒，也要在屋子里穿的厚厚的才行。
村長也用廣播說了好幾次。
秦韻華看情況不對，和楊奶奶商量商量，打算盡快搬到地下室里去。
這樣冷的溫度，她們是恨不得一直鉆在被窩里才好。
就連小紫也不愿意出門去了。
楊奶奶說干就干，開始把地面上的東西往地下室里搬。
秦韻華去把鴨子和三頭雞趕到了柴火房里。
這里面雖然沒有生火，好歹也比后院好暖和一些。
零零碎碎的東西別看不多，真搬起來也費勁的很。
楊奶奶也怕鴨子和三頭雞餓死了，破天荒的把一些菜葉子給留下了。
地下室里的爐火已經燒起來了，她們沒有去平日里放東西的屋子，都住在了一間大臥室里。
沒多久屋里就暖和起來了。
秦韻華把最后一點東西搬下來，楊奶奶已經找了黃豆出來。
“我看可以在屋子里生豆芽。”
第83章
生豆芽很簡單,楊奶奶一個人就能干了，她把豆芽放到碗里面，先用清水泡著,大概等一晚上泡好之后再進行淋水。
秦韻華沒有去幫忙, 她把編了一半的席子拿了下來繼續編。
在上面的時候手太冷了，哪怕坐在爐子旁邊也覺得僵硬的不行。
每年冬天她的手都會凍,手指頭腫的像蘿卜那么大。
每到這個時候，楊奶奶就會拿了豬油膏出來，給她往手上抹。
“以前想著養殖小豬太費勁，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喂，現在小柚子也長大了,可以跟著一塊兒去林子里，我想著要不明年咱們就養一頭小豬？”
還是因為養了三頭雞和鴨子之后給楊奶奶多了一些勇氣, 加上宋白柚能去林子里了，壓力能減輕許多, 要不然她才不敢這樣說。
養小豬也不單單是為了吃, 豬油她們就很需要，還有經常做豬胰子之類的。
秦韻華抹完豬油膏之后就去看宋白柚的手, 見她的手還好, 就不讓她再做活。
“把你的手好好保養起來, 咱們不是為了好看, 就是為了不受這個罪。”
宋白柚心里暖暖的, 知道秦韻華都是為了她好，可她也不愿意秦韻華受苦。
“反正早晚都會這樣的。”宋白柚不覺得腫起來的樣子有什么不好的,對她來說那是勛章。
秦韻華卻生氣的瞪起了眼睛, “我說的話你也不聽了？”
楊奶奶笑呵呵的來勸姐妹兩個，“都別生氣了, 你們兩個都好好保護手就好了。”
楊奶奶的手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年通電之后還好一些，之前沒有通電的時候，洗衣服都是楊奶奶靠手洗。
到了極寒時候洗衣服就特別的遭罪，哪怕有熱水手也總是凍傷。
編了差不多三天，秦韻華才把席子都編的差不多，她從地下室出來，要把這些席子放在房頂上。
豆芽瀝干水分之后就放在了塑料瓶子里，每天早晚的時候，楊奶奶都會用清水沖洗兩三次，每次沖洗之后都會瀝干水分。
她們這次生的豆芽有綠豆和黃豆的，兩個豆類長出來根須的時間還不太相同，一般情況下是綠豆先能吃。
秦韻華上樓之前，看綠豆芽已經不短，想著晚上就能炒了吃。
她拿著席子往外走的時候，外面的冷空氣鋪天蓋地的過來，冰涼涼的吸到鼻腔里，讓人覺得每呼吸一口都覺得難受。
秦韻華戴著厚厚的帽子口罩爬上了前院的梯子，順著天窗到了房頂。
極寒天氣除了天氣最可怕之外，就是對房屋建筑的影響，末世最開始的時候，很多高樓大廈就是在極寒天氣的時候給凍壞倒塌。
她們村里的這些房子都是后來重新建造的，用的最新的材料，好歹不會被凍壞。
秦韻華把席子鋪上去的功夫，就覺得渾身凍的僵硬，行動開始不方便起來。
她氣喘吁吁的從梯子上下來，先在家里呆了一會兒，覺得身上緩和了許多才重新去地下室。
鋪上這些席子之后，秦韻華就覺得心里踏實了不少。
她還順便去看了看三頭雞和鴨子。
兩只變異動物之前十分的不和，互相看不順眼。
鴨子的個頭小，就算看不順眼也不能怎么了有三個頭的雞。
三頭雞也總是欺負鴨子。
這下好了，極寒天氣讓兩個動物摒棄前嫌，哆哆嗦嗦的擠在一塊取暖。
回地下室的時候說起來這個事情，宋白柚還覺得有些好笑，靠在楊奶奶身上咯咯的笑著。
秦韻華鋪上席子之后覺得有些累，晚上就是宋白柚給做的飯。
楊奶奶平常干活的時候就在地下室的爐子旁，她一邊說宋白柚一邊做。
晚上做的就炒的綠豆芽。
宋白柚和楊奶奶說起家常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燈籠果吃的，感覺腿一點也不疼了。”
一點兒也不疼了是夸張，但真的沒有那么難受了。
楊奶奶十分高興，“家里還存著不少燈籠果，你就每天吃上幾個。”
宋白柚按照楊奶奶指點的，做的醋溜綠豆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很長時間沒有吃到豆芽，乍然吃到之后，覺得豆芽特別的清脆爽口。
她們就著綠豆芽吃了滿滿一碗米飯，加入辣椒之后，除了幾分利口之外，又覺得幾分香辣，特別的下飯。
在地下室里的日子過的很快，秦韻華也不像之前那樣忙，偶爾還和宋白柚一塊兒下下棋。
棋是秦韻華自己做的斗獸棋，拿紙畫上動物和棋盤來玩。
別看秦韻華打架很厲害，但是這方面就不太行，畫好之后宋白柚和楊奶奶兩個人看著那圖畫笑了好長時間。
秦韻華就任由她們笑著，臉上不知不覺的也掛上了笑意。
楊奶奶在屋子里的時候也會戴著帽子，她這帽子是豹紋樣式的，純粹是安置點的時候這種料子喜歡的人少，賣的便宜。
只要便宜她就喜歡，誰知道豹紋的樣子做出來帽子之后竟然還有幾分可愛。
她的腳上是暖和的棉拖鞋，里面的襪子也是宋白柚給織的，手上雖然都是皺紋，但總是熱乎乎的。
宋白柚下棋是下不過秦韻華的，每次秦韻華都不會放水。
輸的次數多了，宋白柚就不想玩了，也就這個時候才會像個小孩子一樣去找楊奶奶抗議。
楊奶奶樂呵呵的安慰宋白柚，假模假樣的訓斥秦韻華幾句。
秦韻華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拍拍手去看楊奶奶在磨的東西。
“沒想到磨出來之后這么的亮。”
秦韻華拿起來一個燈籠果核看了看，就像之前大家流行磨的柿子核一樣，磨出來有些像玉的顏色。
燈籠果的核要更漂亮幾分，拿在燈下面看著還閃著幾分光。
“多磨幾個給你們穿成手鏈戴著。”楊奶奶覺得燈籠果對她們身體好，說不定這個核也是好東西。
即便不是，戴著也好看的很。
秦韻華在家里多多少少覺得有些無聊，轉了幾圈之后就開始磨箭了。
楊奶奶和宋白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以為她是閑得慌了。
宋白柚還過來幫著磨了一會兒，把每個箭頭都磨的發亮才算。
秦韻華其實是心里惦記著外頭那只野狼，不知道還在不在林子這邊。
她想出去看看。
等挑了一天有太陽的時候，溫度看起來沒有那么低了，秦韻華穿著厚厚的衣裳就往外走。
楊奶奶以為她要去摘東西，叮囑了一會兒，“覺得冷了就回來。”
秦韻華點點頭。
小紫也跟著一塊兒出來放放風，她有很長時間沒有出來，在家里早就憋的不行。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小紫路上蹦蹦跳跳的跑來跑去，一點兒也不覺得有多么的冷。
秦韻華看著就很羨慕。
她往上次發現野狼的地方直接走過去，時不時就蹲下檢查一下。
小紫去摘她喜歡吃的果子，看到秦韻華這個樣子就有些好奇，也跟著蹲了下來。
“吱吱，你在找什么？”
“野狼。”
秦韻華給小紫看了野狼不小心留下來的毛發，還有留在雪上面的一些腳印。
可能是因為已經很多天沒有吃到東西，秦韻華在這附近并沒有看到糞便之類的。
小紫沒有見過野狼，她熟悉的也只有林子里的東西，見秦韻華看的認真，就跳上樹幫她往遠處看去。
可惜能看到的范圍十分有限，小紫最終什么也沒有看到。
秦韻華一直沿著腳印走下去，她看出來這野狼大概就這么一兩只，而且期中一直還受了傷，腳印深一只淺一只的。
小紫在樹上本來百無聊賴的看著，在看到某一個地方的時候，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眼睛也瞪大，嘴里發出來短促但尖尖的叫聲。
秦韻華和她相處的時間長了，一下子就明白這是有了什么發現。
她立刻躬身起來，拿了箭指向小紫比劃的方向。
下一刻一只蓄勢待發的野狼突然竄了出來，這只狼的個頭并不是很大，毛發也是亂七八糟的，張著血盤大口就朝秦韻華撲了過來。
就在這時候，秦韻華冷靜的拉了弓，在野狼撲過來的時候，她手里的利箭也劃破了天空，直直的往那只野狼身上去。
利箭被秦韻華磨的光光的，在太陽下還閃爍著耀眼的光，劃過帶著冰晶的空氣直接乘風而去。
那邊的野狼瞳孔一縮，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是什么，就覺得身上一陣劇痛傳來，皮肉被劃破的聲音在林子里響起，野狼忍不住悶哼了幾聲。
看到她中箭了，秦韻華緊繃的身體總算放松了一下，又往地上的狼身上不了兩只箭。
應該還有一只在附近。
這只狼和她的判斷差不多，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掙扎了一會兒就不掙扎了，只不過死之前還睜著大大的眼睛，像是死不瞑目一樣。
她把野狼拖到一邊，順著她的腳印走下去，沒多遠就發現了另一只野狼。
是一只小狼崽子，個頭不是很大，被剛才那只母狼藏在了山洞里。
野狼出來可能是像尋找一些吃的，可惜小狼離開母狼之后受不了這樣冷的時候，加上腹中饑餓，看起來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秦韻華把這兩只狼的尸體放在一塊兒，拉著板車就往回走。
這幾天大降溫之后天氣和之前不能比了，秦韻華穿的厚厚的也不是特別頂用，露出來的手還是特別的冷。
察覺到她的步子越來越慢了，小紫就停下腳步從樹上跳下來，過來幫秦韻華拉著。
有了她的幫助，秦韻華一下子覺得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又重新走的快了一些。
出了林子，秦韻華就讓小紫躲在了樹上，她自己往回拉板車。
路過村口的時候，發現外面并沒有人守著，可能是因為這樣冷的天氣，外出的人實在太少，在外面呆著也實在的冷。
秦韻華還是遮掩了一番才往村子里走。
時間長了，秦韻華覺得眼前全部都是一片白，她已經沒有了大霧剛剛散去時候的那種欣喜，那種好不容易能夠看清世界的高興。
看久了，就多了幾分疲憊。
她還真是不知足。
秦韻華走走停停，這條路她走過很多遍，哪里需要避讓開大坑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就這樣慢慢的走到了家門口，楊奶奶不知道已經在這里等了多大會兒，身上都落了一層飄起來的雪花。
看到她費勁拉著的板車，就知道她肯定是打到了什么東西，楊奶奶心里卻沒有多少高興勁兒，但總算把剛才那股擔心的勁兒給落回肚子里了。
等看到帶回來的竟然是一頭狼之后，楊奶奶心里的那種不安更是放大了許多倍。
“你這孩子。”她一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你去打這種東西怎么不說一聲。”
地上面因為沒有生火，自然沒有地下暖和，但是對于秦韻華這種從外面回來的人來說，屋子里面就暖和的多了，楊奶奶一邊說一邊把秦韻華往屋子里拉。
“沒什么，這兩只狼一個是自己餓死的，一個也差不多也快餓死了，我根本就沒有費什么勁。”
她這么說著，眼睛卻沒有敢看楊奶奶。
宋白柚在地下室聽到動靜，拖著那條不舒服的腿也爬了上來，看到地面上放著的兩只狼，也嚇了一大跳。
隨即目光就變得譴責起來了。
秦韻華只能把剛才的理由又說了一遍，還保證最近幾天都不出去了。
“在家里把這狼皮收拾了，咱們一人做一個小馬甲。”
秦韻華說完就趕緊去了地下室，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到了那里。
地下室里要暖和太多了，秦韻華把帽子手套都摘下來，先從爐子上倒了杯水，也不著急喝，只捧在手心里暖著。
楊奶奶也很快下來，她還板著臉，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看秦韻華身上還有沒有傷口。
“沒有，那兩只狼是真的快要餓死了。”
楊奶奶沒有吭聲，進屋子就要做飯。
“咱們今天還要吃炒豆芽嗎？”秦韻華沒話找話。
“吃魚鍋吧，里面放些酸菜和豆芽。”
秦韻華眼睛就彎了起來，“那我去挑一條魚。”
“你歇著吧，我去就行。”楊奶奶還生氣的板著臉。
魚鍋里面的魚需要先用油炸一炸，這樣才能把香味給激出來。
秦韻華有些可惜家里已經沒有魚丸這些，“不然放進去會更好吃。”
她這幾天是真的不打算出去了，想著左右沒什么事，也許是真的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來。
秦韻華竟然也期待起來。
她以前對這些事情是沒有任何感覺的，覺得不過做什么都是一個麻煩的事情而已。
出去采摘也是，打獵也是。
不過是那些事情能夠遇到危險，讓她覺得她還是活著的。
秦韻華支著下巴，認真的想著要做些什么事情來。
不遠處的宋白柚一邊幫著楊奶奶收拾，一邊看著秦韻華坐在那里，她見過秦韻華很多種樣子，但像現在這樣放松的卻還是很少見。
是一種讓人看見就開心的樣子。
秦韻華想著晚上睡覺的時候，總覺得身下的火炕太熱了，首要的任務還是得重新編個席子。
楊奶奶也看到了秦韻華發呆放松的樣子，想了想她又爬到了一樓，從廚房拿了之前就凍好的梨子回來。
“咱們一人一個。”
第84章
凍梨外面是黑色的,但是里面的果肉卻是半透明的，顏色是淡棕色，汁水特別的充足,咬上一口之后,梨水就會順著牙齒流出來。
秦韻華接過凍梨之后先把里面的梨汁吸干凈，再吃里面帶著冰渣子的果肉,吃的很是滿足開心。
林子里樹上的果子是直接就被凍了起來，外觀顏色都保持著沒有凍住的樣子，和這種摘下來之后又凍住的不大一樣。
小紫覺得這種吃起來味道更好，“吱吱，下次要摘的更多一點凍起來。”
秦韻華聽到了, 摸了摸小紫的腦袋，“那可就靠給你了, 我這幾天說好不出去的。”
小紫對剛才她們之前的沖突不是很明白，只以為這是給她的任務, 很高興的就答應了。
魚鍋也做好了,鍋子里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在地下室里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但也知道現在怕是已經天黑了。
這樣冷呵呵的時候吃上熱氣騰騰的鍋子, 從心里上就覺得特別的滿足。
冒氣來的熱氣也把人的視線都遮擋住了, 秦韻華往鍋里看了幾眼, 先夾了一筷子的酸菜。
“已經很酸了。”這是第一批白菜運回來的時候腌制的, 沒有多長時間味道就酸酸的了。
酸菜和魚配在一起格外的美味，就連已經有些吃膩的魚也重新有了滋味。
“還是咱們這樣吃好吃。”楊奶奶想到之前糊弄的時候吃的生魚, “偶爾吃一次就算了, 還是得吃的熱熱乎乎的。”
吃的熱乎乎的，不管是胃里還是身上都暖洋洋的, 讓人的心情就變好了許多。
因為燉煮的時間長了，湯汁的味道變得越來越濃郁，又鮮又香又濃，里面的豆芽、豆腐都已經吸足了湯汁，配著貼在一旁的玉米餅子，蘸一口只覺得玉米餅香和湯汁的鮮香在味蕾里融合的完美。
吃完也沒有著急睡覺，秦韻華和宋白柚拿了五子棋出來，兩個人準備晚上下幾局。
下的次數多了，宋白柚也不總是輸，偶爾還能贏上幾句。
“沒想到咱們小柚子真的長大了。”
宋白柚的臉紅撲撲的，很是不好意思。
第二天秦韻華特意睡了個懶覺，起來之后才去處理那兩只狼。
“狼肉咱們留下來一部分，剩下的烤了吃吧。”
秦韻華以前是沒有吃過這種肉的，畢竟也沒有賣狼肉的。
這算是她第一次吃。
“行，咱們烤了試一試。”
烤肉是需要專門的烤架的，秦韻華沒有在地下室里做，省得弄的哪里都是煙。
狼皮剝下來的不是特別的完美，但也能湊合的用，其實比起來狼皮，她更想要的是一張兔皮。
她還記得之前隔壁村子來找林從南的時候騎的那只大兔子，個頭特別的大，剝下來之后肯定能做一張大被子。
烤肉她們家吃的很少，調料也準備的不是很多，秦韻華從放調料的地方找了找，也只能找到一些芝麻。
“可惜沒有孜然。”秦韻華心里很可惜，“咱們只能刷醬了。”
“放醬料就行了。”楊奶奶倒是無所謂，她看著秦韻華把狼肉切成小塊用竹簽子串了起來，上面還放了一些辣椒，就想到了之前在家里吃烤肉的時候。
是秦韻華和林從南上大學的那一年，兩個孩子過年回來，在臨近過年的時候就說要吃烤肉。
那時候小山村里留下來的人已經不多了，就算是過年回來的人也少，他們直接在院子里支起了火。
林從南家里剩下的人也不多，剛出生的林竹淵和他媽媽，她們家只有她和秦韻華。
幾個人就這樣圍在一起燒烤，基本上都是秦韻華和林從南兩個人在動手，他們幾個就圍在一起說說笑笑的等著吃。
吃烤肉的時候，林媽媽和楊奶奶對了好幾次視線。
她們都是過來人，自然看出來了秦韻華和林從南無意間流出來的親密。
兩個人早晚會在一起，她們一直都這樣覺得，等看到她們真的有了那樣的苗頭，心里只有歡喜。
狼肉的味道吃起來果然不怎么香，就算放了很多醬料也覺得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尤其是和昨天的魚鍋對比起來。
不過怎么說也是肉，秦韻華只能硬著頭皮放下吃。
她見楊奶奶吃的也是一言難盡，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還有那么多，怎么比變異鳥的肉還不好吃。”
變異鳥的肉已經夠難吃的了，她們每次吃的時候都要捏著鼻子。
“要不給隔壁竹淵哥哥送些吧。”宋白柚提議。
以前她絕對不會說這種話，宋白柚知道家里吃的東西不多，自己吃都不夠，她又天天在家里白吃白喝，根本就不敢張嘴。
但她這次鼓起了勇氣說了出來。
楊奶奶愣了一下就笑，“我看行，這個主意不錯，說不定他們覺得好吃呢。”
秦韻華也跟著笑了，“行，這樣下次掃雪的時候咱們就好意思請他們過來幫忙了。”
宋白柚在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吃完之后只覺得很膩很燥熱，秦韻華去地下室里找來了山楂，每個的個頭都不小，差不多有一個小皮球那么大。
里面的籽也變得特別的大，味道更酸了，摘回來之后秦韻華一直沒想著怎么吃，只有上次楊奶奶給她們拿過來一次。
這要是做成果醬或者罐頭，還不知道要用多少的糖，她們哪里舍得。
“不過這樣吃也實在難吃，要不做成糖葫蘆試試？”
“這么大的糖葫蘆怎么可能會好吃，還不如吃柿餅。”
“柿餅我可是打算留著去換東西的，生柿子倒是可以吃。”
秦韻華還是打算試一試糖葫蘆。
柿餅她是真的舍不得，環境改變之后，柿餅可不是像之前那樣容易曬出來，加上林子里的野生柿子都長在洼地，采摘也變得沒有那么簡單。
山楂就不一樣了，秦韻華拿著洗干凈的山楂放到了一旁，宋白柚好奇的看著秦韻華往鍋里放麥芽糖。
“怎么不用白糖啊姐姐？”
秦韻華笑了一下，“白糖是買來的，這麥芽糖不是咱們自己做的，吃起來不心疼。”
宋白柚在一旁捂了嘴笑起來。
“要是想吃，趁著小麥現在還能做，趕緊做一些才行。”
秦韻華聽了楊奶奶的話，還真的打算再多也做一點。
“吃不完也能拿去換東西。”
用了麥芽糖之后，山楂表面已經有了一層亮亮的冰晶，看著就勾人食欲。
“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秦韻華有些可惜沒有做的太好看，不過比起來之前的，也已經好太多了。
吃完山楂，之前吃狼肉的膩歪才總算小了很多，就連楊奶奶也不怕酸的吃了一整個。
去給林竹淵家里送狼肉的事情最后還是落在了秦韻華身上，她其實不大想過去，宋白柚看出來了，就說和她一塊兒過去看看。
今天外面的天氣沒有之前那么好，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雪，天氣朦朦朧朧的，遠處的山也看不太清楚。
“可能又要下雪。”
這次說出這種話來，秦韻華卻沒有覺得多緊張，甚至覺得在家里吃吃喝喝也不錯。
敲了門沒多久，林竹淵就過來開了門，他從天窗上下來的時候太著急了，差點都摔倒在地上。
“就你一個人在家里？”
秦韻華往里面張望了兩眼，感覺屋子里也沒有特別的暖和，“你哥呢？”
“有人來找他，他就出去了。”林竹淵自己一個人在家里也沒舍得燒特別旺的火，只放了一些木頭。
林從南其實是想讓他去秦韻華家里的，林竹淵想了想沒同意。
林從南去外面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他也得學會自己一個人在家里。
除了有些孤單之外，其實其他地方也還行。
宋白柚眼圈已經紅了，幾乎是有些埋怨的看著林竹淵，“你一個人在家里吃什么？”
秦韻華的眉頭也皺著，不贊同的看著林竹淵，“收拾一下東西，跟著姐回去。”
林竹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其實可以的。”
“別讓我說第二遍。”
秦韻華一生氣，林竹淵立刻就慫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又把爐子里添了一些火，省得爐子熄滅了，再把其他東西凍壞。
“明天我陪你過來生一下火。”
秦韻華把狼肉放在他們平日里放東西的地方，帶著林竹淵直接回了家。
楊奶奶聽說了林竹淵不過來的事情，也是一臉的不贊同是，“你這個孩子，還沒長大主意就這么大，你哥也真是的，真就敢把你一個人放在家里面。”
林竹淵不好意思的嘿嘿了兩聲。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現在她們都住在地下室里了，三個人擠在一塊兒睡，他過來的話也不方便。
楊奶奶給他鋪被子，就把他放在了她們隔壁的小屋子里，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林竹淵。
“打小開始我就是看著你長大的，那時候村里人不多，我和你媽住的最 近，兩家都是有來有往，從來不說我占了你家便宜什么的。 ”
她們能在村子里安然無恙的住著，除了秦韻華厲害之外，林從南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楊奶奶沒想著否認。
秦韻華在給林竹淵熱狼肉，林竹淵在家里就隨便對付一下吃的，看到狼肉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她們覺得不怎么好吃的肉，林竹淵一個人就吃了不少。
吃完還吃不少的山楂，總算覺得沒有那么的餓了。
宋白柚則從剛才開始一直沒有理會林竹淵，林竹淵和她說話也當做沒有聽到。
林竹淵知道自己理虧，過去和她挨著坐在一塊兒，說了許多好話才讓宋白柚重新笑起來。
楊奶奶干脆說，“要不你就在這里住著，誰知道你哥哪天就又重新出去了，這樣也能省不少的煤。”
生下來的煤可以把屋子里燒的更暖和，就是他們的房子怕是會凍壞。
到底和自己家里不一樣，林竹淵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了。
他看著秦韻華說，“要是咱們以后成了一家人，我就搬過來，那房子咱也不要了。”
秦韻華瞪了他一眼，轉身去了另一間屋子里。
她得繼續編席子。
屋子里多了一個人，就多了好幾分的歡笑，秦韻華一邊聽收音機一邊聽著林竹淵和宋白柚說笑，覺得時間也過的快了不少。
天陰陰的果然是要下雪，天黑之后就能聽到風雪夾雜在一塊兒的聲音。
“又下起來了。”
林竹淵聽了就有些擔心，“也不知道我哥還能不能準時回來。”
宋白柚為了安慰他，就說要一塊兒做些吃的。
“得把剩下的那些狼肉給解決掉了。”
“我覺得味道還可以啊。”
林竹淵知道她們的好意，跟著宋白柚去拿了一些土豆洋蔥過來。
秦韻華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但也沒有制止，還給他們拿了幾個辣椒過來。
看到辣椒，宋白柚臉上就帶了大大的笑，“我是聽收音機里說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狼肉被剁成了餡兒樣子的，里面放了不少的洋蔥胡蘿卜，土豆則被切成了片狀，直接放在了盤子的底部。
她們這些爐子都是后來重新建造的，一邊是火墻，一邊就是烤爐。
宋白柚把土豆鋪好之后，肉餡也放了上去，連帶著盤子都放到了烤爐里。
等著明天早上的時候再拿出來，底部的土豆就烤的焦焦脆脆的，上面的肉餡兒的香味也飄散了出來。
秦韻華去地上面檢查了一圈，林竹淵戴上帽子就跟著出去，在地上之后聽的風雪的聲音更大，甚至還能聽到雪花落在房頂上咚咚的聲音。
“這次下完之后，不知道雪又得多厚。”
“好在咱們這里地勢高，再多的雪也不怕。”
秦韻華往天窗外面看了看，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以及不遠處劉嬸子家里發出的微弱燈光。
的確沒什么好怕的，林竹淵也看了看外面，等到烈日的時候，這些大雪就會神奇的消失，連發大水都不存在。
第85章
檢查完一圈, 回來的時候秦韻華還提了一桶冰。
這些冰放在溫暖的爐火旁邊，用不了多久就會慢慢化開，這樣她們就可以用來做飯。
“就是三頭雞看起來有些蔫兒。”
秦韻華這次也給三頭雞她們準備了不少吃的, 說起來前院要更暖和一點, 那上面就有她們地下室生火上去的熱度。
“只要不妨礙下蛋就行了。”楊奶奶覺得給她們吃的已經夠多的了。
收音機里預告的暴風雪還是來了，天一下子變得陰陰的,從天窗上往外看，遠處還能看到吹起來的風卷兒，里面夾雜著雪團。
風的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吹打著外面的玻璃，就算她們家的玻璃是三層,外面又加了一些保溫的東西，可聽著還是讓人擔心。
沒多久,拳頭大的雪花就落了下來，秦韻華上了天窗看了看,那么大的雪花落在地上,沒多久地上就厚了一大層。
秦韻華想著一會兒就出去掃掃雪，尤其是房頂上的雪,累計的太多房頂就容易被壓塌。
就在這時候,秦韻華看到了谷媽媽冒著風雪過來。
這么大的雪花,在外面站了片刻身上就落滿了雪,要不是因為谷媽媽還在艱難的移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雪花淹沒。
她是來找秦韻華幫忙的。
秦韻華看到之后就下了天窗，沒有告訴楊奶奶這事, 怕她心軟。
她打開門, 絲毫沒有讓谷媽媽進來的意思。
“小華。”谷媽媽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臉上明顯凍僵了, 呈現一種不明顯的紅。
秦韻華打斷她的長篇敘述，直接拿當年谷媽媽說的話堵了回去，“你之前就說以后我和你沒有關系，讓我別來找你，現在你也別來找我。”
谷媽媽身體僵硬了一下，眼淚直接掉下來，不過掉落的過程中就結成了冰。
秦韻華面目表情的關了門。
回頭才看到宋白柚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正一臉擔心的看著秦韻華。
“我沒事。”秦韻華扯了扯唇角，“你怎么過來了？”
“就是看看用不用幫忙。”宋白柚欲言又止，“姐，你沒事吧？”
“沒事，你別告訴奶奶就行。”秦韻華是真不介意，“既然是上來幫忙的，一會兒叫上竹淵，咱們一起去掃雪。”
這次暴風雪下的時間不長，但地上的積雪已經厚厚的一層，他們三個人一塊兒掃雪，就這樣他們也掃了差不多兩天的時間。
這幾天吃的都是狼肉做的各種吃的，宋白柚做的那土豆狼肉不能說是失敗，畢竟大家把那些土豆和狼肉都吃完了。
剩下的那幾頓里，她們最盼望的就是吃果子的時候了。
秦韻華還把小紫剛摘的柚子給拿了上來。
柚子的個頭比之前大了不少，口感多了一些苦味，不過也比狼肉好吃。
柚子皮也是不扔的，秦韻華直接把她們放在爐火上，沒多大會兒屋子里都是柚子皮的清香。
隔壁村子的永樂協會在極寒天氣之后，開會的頻率越來越高，就連他們村子也有很多人過去。
聽說每次去都送不少的東西。
楊奶奶知道之后，在家里把永樂協會好好罵了一通。
孫蓓上次來找楊奶奶她沒有去，這次直接去找的林秋。
兩個人戴著厚厚的帽子，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外走。
她們到隔壁村子的時候，才發現來的人不少，還看到了楊欣也在。
三個人打了招呼，楊欣先解釋，“我是過來領東西。”
楊欣比之前瘦了不少，身上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著一雙眼睛。
“我們也是。”
楊欣眼睛彎了彎，問林秋最近怎么樣。
“我媽現在媽之前鬧騰的那么厲害了。”林秋解釋了一句。
鬧騰的再厲害，林秋就不給她吃飯。
永樂協會的人看這次來的人不少，就沒有給紅薯，給的是玉米。
一人兩根小的玉米，并不算多。
大家都有些失望，以前給紅薯的時候可是會給一小袋子。
林秋把玉米放好了，也沒有著急走，聽著上面的人開始講起來。
孫蓓小聲的說，“不是說永樂協會還有不少東西，我看他們就是不舍得給。”
“估計還會再開幾次會吧。”
林秋聽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出來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翻來覆去就是說他們人類犯了錯。
無聊的論調。
第二次去的時候她們帶回去的是一些胡蘿卜。
家里面胡蘿卜可都是多得很，就是在林子里偶爾也能挖出來野生的蘿卜。
“還不如給紅薯呢。”林秋也開始不滿。
好在林秋這天終于聽到一個有意思的論調，說是已經有人進化成功了。
“他們要脫離這苦難的世界，到另外的地方享福。”
秦韻華知道之后，就打算出門去問問林秋。
林從南這幾天一直沒有回來，林竹淵心也漸漸沉重了下來。
今天晚上他們做的是南瓜湯，屋子里都是南瓜的香甜味道，林竹淵卻覺得有些惴惴不安。
“是天氣的原因吧。”宋白柚安慰他，“我給你把燈打開。”
快天黑的時候如果沒有開燈，的確是有一股孤獨感覺的。
好像他們被全世界拋棄了，全世界好像也把他們拋棄了。
林竹淵看著打開燈和收音機的屋子，又看向臉上帶著笑意的宋白柚，才覺得沒有那么難受了。
“今天還吃狼肉嗎？”
“不吃了，沒有多少了。”宋白柚帶著笑意說，“吃烤魚。”
林秋把知道的都告訴了秦韻華，有些擔心的說，“我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秦韻華思索了一下，“咱們這邊小山村還好，以后出門還是盡量結伴。”
林秋點點頭，秦韻華轉身出去的時候，看到了隔壁窗口站著的谷雨星。
秦韻華當做沒有看到，扭身就走，看到家門口冒著煙的地方，她的腳步也不由加快了幾分。
“姐姐。”宋白柚看到她回來趕緊過來接秦韻華的帽子，“外面冷不冷？”
“不冷。”秦韻華摸了摸她的頭，“什么這么香？”
宋白柚吐了吐舌頭，“我們兩個做的南瓜湯和烤魚。”
秦韻華一邊換衣裳一邊夸他們。
林竹淵的興致不高，生怕大家因為他不高興了，強打著擠了一個笑出來。
“這是怎么了？”
“姐，竹淵哥哥這是想從南哥了。”
秦韻華不用問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算算時間林從南的確離開的時間有些長了。
“他走之前怎么和你說的？”
“就說安置點那邊有朋友找他有些事情，他要過去看看。”
“也沒有說什么事情嗎？”
林竹淵搖搖頭，有些緊張的說，“姐，你說我要不要去找找我哥？”
但是去哪里找，怎么找，林竹淵都不知道。
他就是不想這樣擔心受怕下去。
秦韻華沒有說話，她想了一會兒說，“明天我去幫你問問。”
林竹淵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秦韻華吃了飯就去找村長。
村長家門口算是來往人最多的地方，也是最不好走的地方，門口的雪被大家早就磨的光光的，一不留神就會摔倒。
好在村長聽到動靜，自己走了出來，“是小華啊。”
沒有別人在的時候，他們之間說話反而沒有那么多的客套和疏離。
“是不是來問林從南的消息？”
秦韻華點點頭，“他走之前和你說什么了？”
“對，不過只是說有些事情，到底去干什么了不知道。”
秦韻華就接著村長這里的電話給宋大姐打了過去。
也許她能幫找找一找。
響了幾聲之后就傳來了忙音，村長在一旁已經見怪不怪，“新號不好吃，你多嘗試幾次試試。”
秦韻華就留在這里打了一會兒電話，就在她快放棄的時候，總算和宋大姐那邊聯系上了。
“誰？林從南？”
宋大姐想了想這個任務，才搖搖頭說，“最近還真沒有看到過，這樣我給你打聽打聽，你們也先別著急。”
秦韻華聽著那邊似乎很忙，也不好多打擾，說了句費心了就掛了電話。
宋大姐她們是真的忙。
這一次大霧一開始，就陸陸續續的有人失蹤，她們也是從一開始的不當心到后來的警覺。
這些人肯定是被有組織有預謀的帶走了，他們最先想到的就是拐賣婦女兒童。
婦女和兒童在這個時候售價往往要更高一些，尤其婦女可以轉手買上好幾次，直到生了孩子，然后繼續下一次售賣。
宋大姐一直沒有敢告訴秦韻華的是，她覺得李雙雙就是被打著這樣珍愛的幌子給騙走了。
不說出來，她們好歹回答保留了幾分幻想。
可隨著帶走的人數越來越多，宋大姐最后一點幻想也破滅了。
“這些天殺的人販子。”
“還有那些天殺的組織。”宋大姐旁邊一個圓圓臉的女生跟著咒罵，“那些小孩子何其無辜。”
女人是被拉去生孩子，孩子則是被當成了口糧。
不知道從那里傳出來的，說吃了末世之后生下來的孩子，有可能會進化。
進化，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除了永樂協會之外，還有大大小小很多個這樣的協會，打又打不掉，簡直就像是野草一樣，不知道怎么的又重新燃燒起來。
不進化是危險的，是要被淘汰的。
宋大姐嗤之以鼻，揉了揉看材料有些累的眉心，又去打了幾個電話。
秦韻華回去之后把這事和他們說了，林竹淵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比之前還要擔心。
“就連村長也不知道我哥去哪里了。”林竹淵望著外面的天空，“姐，你說我哥還活著嗎？”
秦韻華臉上也多了幾分擔心，想了想說，“活著。”
林從南不會那么輕易死去的。
第86章
當天晚上, 林從南就被他的兄弟小黑給送了回來，不過腿上受了挺嚴重的傷，走路都不方便起來。
林竹淵撲過去抱著林從南好好的哭了一陣,讓人看的很是不忍心。
林從南是等著小黑走了才說起來怎么受傷的。
他去隔壁村子治病的時候, 發現缺了一種藥，就去了安置點。
“我在那里看到了李雙雙。”林從南的聲音有些疲憊, 傷口一直火辣辣的疼。
說起來李雙雙，楊奶奶和秦韻華對視了一眼，都坐直了身子認真聽。
“她不是跟著那個一塊兒工作的男人走了？難道又回來了？”
“不是。”林從南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她說是有了李依依的消息才跟著一塊兒走的。”
李依依的名字一出來，楊奶奶就啊了一聲,她還記得這個孩子，“因為是個女孩子,家里不需要這么多的人口，早早的就被賣了。”
李雙雙一直記著這個姐姐,有姐姐在的時候,爸媽打罵的人不是她，她一直被李依依保護著。
有了消息,李雙雙就跟著那個男人去找了。
“那找到沒？”宋白柚秉著呼吸問道。
“找到了, 要不然她也不會不回來, 還讓我給你說一聲謝謝。”
秦韻華總覺得有些古怪, “那你腿是怎么受傷的？”
“就是不小心, 要不是李雙雙，我這個腿可能都保不住。”
秦韻華還想再問, 被楊奶奶給拉到了一旁, 她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我想著要不要讓他們住到咱們這里了，竹淵還小,我看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說照顧從南了。”
秦韻華在糾結，不幫忙的話楊奶奶肯定不同意，畢竟她們家一直欠著林家的情。 ”那就讓他們住在咱們樓上。“秦韻華最后決定。
住在樓上的話倒是也還好，他們其實也可以算是獨立了的兩家。
無非是吃飯的時候一塊兒。
楊奶奶滿意的笑了，推著秦韻華過去和林從南說。
宋白柚這時候就湊了過來問，“奶奶，你們再說什么？我看姐姐不是特別高興。”
“有嗎？”楊奶奶臉上的笑沒有斷，“我感覺還行。”
宋白柚聽到這個答案就松了口氣，秦韻華卻沒有那么放松，她還在琢磨。
樓上地方很大，要是林從南他們住在上面的話，誰也不會太尷尬。
再說說要是有東西闖了進來，他們在地下室聽的不是那么真切，外面雪下的太大的時候，也有人照應。
秦韻華在心里這樣說服著自己。
其實這件事情不是楊奶奶第一次提到，大概在秦韻華和宋白柚剛回來沒多久的時候，楊奶奶就說了。
兩家留下來的人人都這樣少，又是在這樣末日的時候，更應該守望相助。
不過秦韻華那時候和林從南關系是最冷漠的，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拒絕了。
想到從前自己冷硬拒絕的樣子，秦韻華就糾結她現在這種行為算不算出爾反爾。
算了，人命關天。
林從南真沒想到秦韻華會答應讓他住進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個樣子讓秦韻華臉上有些掛不住，幾乎是惱怒的說，“你這個樣子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林竹淵卻已經興奮起來，和趕過來的宋白柚一起咧著嘴笑。
“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和你一塊兒跟著姐姐學箭術了。”
“你也可以跟著我哥哥一塊兒學怎么給人看病了。”
熱鬧聲中，林從南還在給秦韻華解釋，“我不是不愿意，是因為剛才太高興了。”
秦韻華已經轉身就要走，把林從南著急的恨不得現在就從輪椅上跑下來。
“趕緊收拾東西吧，天黑之前得搬過來。”
聽了秦韻華走之前的這句話，林從南趕緊點頭應了一聲。
雖然搬過來就幾乎把旁邊的房子給廢掉了，但是就像是林竹淵說的那樣，好處是更多的。
首先，煤就費不了那么許多。
還有這次小黑送林從南上來的時候，帶了個電動掃雪機。
這個可是稀缺貨，不是有錢就能換回來的。
“就是聲音有點大。”
秦韻華拿了之后就去試了試，果然特別的好用，大片凍著的雪直接被掃了下來。
“那也沒有辦法。”楊奶奶樂呵呵的在旁邊看著，“反正周圍也沒有什么人。”
掃干凈之后就方便拿東西了，秦韻華跟著過去一塊兒幫忙，留下林從南和楊奶奶在家里。
“小華變了。”林從南也沒有閑著，一邊幫著楊奶奶擇菜一邊說，“有點像之前的性子了。”
楊奶奶樂呵呵的點頭，“總算是變得像之前了，還怕她一輩子也變不回來了。”
楊奶奶去地下室里拿了燈籠果過來，塞到林從南手里。
“林子那邊有很多這種果子，咱們家小紫最喜歡吃這種了，還總是給咱們摘回來，而且這種果子特別有用，你看咱們小柚子的腿，已經好了很多。”
小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見楊奶奶臉上笑瞇瞇的，也咧開嘴笑了。
“吱吱，吃。”
她把東西給林從南推了推，示意他趕緊吃。
林從南之前就聽林竹淵說過，宋白柚的腿比之前好了不少，他過來換藥的時候也檢查過，的確看著好了不少。
真的是這種果子？
他慢慢吃了下去，那一個燈籠果可實在不小，小紫又在一旁盯著看，林從南只能硬著頭皮吃了一整個。
等到東西搬的差不多，吃飯的時候林從南就犯了難。
他實在吃不下了。
楊奶奶還找了葡萄酒出來，不管大人小孩子一人倒了半杯，算是個意思。
林從南看到就有些惋惜，“我也好久沒有喝到了。”
可惜肚子太撐了。
秦韻華十分直截了當，在一旁說，“那你喝啊。”
大家都在一旁笑了起來，林竹淵和宋白柚兩個人更是直接拿了杯子碰了一杯。
葡萄酒是在烈日的時候釀好的，包括葡萄干也是，林子往里面的山坡有不少的葡萄，平日里都被那些變異大鳥給吃了。
這種葡萄其實吃起來味道就要差上不少，釀成葡萄酒之后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不過是因為實在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滿足人的味蕾。
熱烘烘的氣氛里，楊奶奶一會兒給這個夾夾菜，一會兒給那個夾夾菜，眼角卻忍不住濕了幾分。
她從前都不敢想象日子這樣好的時候，那時候只想著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挨一天就挨一天。
沒想到時間竟然也這么過去了。
她不想什么以后，只覺得眼前這個樣子就好極了。
“明天咱們捏餃子吧！”楊奶奶一說出口，大家就都附和起來。
林從南搬過來之后，帶了不少的白面過來，他和林竹淵兩個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干脆全都拿了過來。
美名其曰過一個暖冬。
楊奶奶也不和他客氣，和秦韻華商量捏什么餡兒的餃子。
“家里有不少的蘿卜干。”
蘿卜餃子是冬天很常見的一種餃子，里面配上豬肉的話就特別的香。
“正好還有豬肉。”林從南讓林竹淵去扒拉一下帶過來的東西，“是我從安置點帶過來的，還說要做紅燒肉。”
秦韻華看了看那塊肉，看起來挺大一塊兒的，給兩個小的說，“還能做頓紅燒肉。”
兩個小的立刻歡呼了起來。
秦韻華想著家里還有干豆角，“到時候也能包包子吃。”
宋白柚在那里和林竹淵小聲說話，“終于不用吃狼肉了。”
林竹淵捂著嘴笑了一下。
秦韻華聽到了，把剛從林從南家里拿過來的那塊狼肉放到他們跟前，“你們高興的太早了，還有這么一大塊兒呢。”
兩個人臉色齊齊一變，就連楊奶奶也是一臉菜色。
林從南不明所以，看他們這樣就說，“有那么夸張嗎？好歹也是肉。”
秦韻華和宋白柚他們對視一眼，都趕緊說，“既然這樣剩下的這塊狼肉就交給你了。”
“是啊，我們都吃了那塊狼肉，哥你也得吃。”
“對，吃了咱們才是一家人。”
就連小紫也吱吱叫了兩聲，嘰里咕嚕說了一堆。
“她在說什么？”林竹淵好奇的聽了一會兒，沒有聽的很清楚。
“小紫說哥要是不吃的話，就不給他摘燈籠果了。”
這下子大家都再也繃不住笑，哈哈的笑了起來。
隔壁屋子的三頭雞和鴨子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伸長了脖子想往這邊看，可惜什么也沒有看到，只能歇了這個心思，繼續把頭埋在自己的翅膀下取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燈籠果的原因，林從南頭一次覺得腿上沒有那么難受了，一直緊繃火辣辣的感覺也消失了。
睡之前他還問了宋白柚是不是這種感覺，“比用我的藥感覺還頂用。”
宋白柚生怕林從南受了打擊，趕緊安慰，“哥你的藥也特別頂用，我之前難受的時候都是靠著你的藥才挺過來的。”
林從南摸了摸她的腦袋，“知道了。”
他嘴角一直帶著笑，宋白柚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氣。
他上樓的時候多少有些費勁，林竹淵需要在旁邊扶著他，楊奶奶看到了就有些擔心，直說下次了在樓上吃飯。
“倒是活動一下也沒事，已經比之前好了不少。”
地下室里暖和，不過吃一些帶味道的東西倒是沒有那么容易散味道，秦韻華想了想就說，“等到上面暖和了，我們還是上去吃飯。”
她沒有說因為林從南的原因，其他人卻都這么默認了。
楊奶奶臉上的笑更是明顯，秦韻華看到了也只能背過身去。
宋白柚早早的就去睡覺了，睡之前還不忘和小紫嘀咕嘀咕說上好半天的話。
“明天就能吃蘿卜餡兒的餃子了，小紫你吃過餃子嗎？餃子可好吃了，我最喜歡吃。”
楊奶奶在燈下拿著那狼皮左右比劃著，聽了就說，“那就把以后吃餃子的時候當成你過生日。”
宋白柚沒有過過生日，當初秦韻華帶著她逃難的時候宋媽媽根本就沒有告訴她這些。
秦韻華也無從得知，這么些年她們還在溫飽線上掙扎，這件事情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過去了。
宋白柚一臉吃驚的看著楊奶奶，“那這樣豈不是一年要過好幾次生日了？”
“那怎么了，只要你高興，可以天天過生日。”
她指了秦韻華，“再說也就你們小孩子喜歡過生日，你問問你姐姐，知道自己生日怎么還不過？”
秦韻華在一旁幫著裁剪，樓上面時不時能聽到行禮搬動的聲音，她也沒有去管。
“為什么不過啊？”秦韻華把一塊狼皮剪下來之后認認真真的回答，“大概是覺得沒什么意思。”
可能知道了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厲害的人物，生日對她來說和平常的每一天都沒有什么區別。
她再也不是因為過生日就和媽媽打電話，對方卻根本不記得這一天。
電話那頭還能聽到弟弟撒嬌要吃炸雞的聲音。
秦韻華只能狼狽的掛了電話，回頭就想知道炸雞是什么。
她沒有吃過，但想想肯定就很好吃。
“小孩子喜歡過生日很正常，不過既然過生日，我回頭再給你做個蛋糕。”
面包能做出來，就是奶油有些麻煩。
宋白柚已經心滿意足，小紫在一旁聽了一會兒，也過來湊熱鬧，吱吱的叫著。
“你也想過生日啊。”
秦韻華和楊奶奶都笑了，“那行，明天是小柚子的生日，那后天就是咱們小紫的生日。”
“怎么不是一天？”小紫還有些委屈。
“你傻啊，兩天過就有兩天好吃的。”宋白柚點了小紫腦袋一下，隨即又拉著她的大耳朵玩起來。
可能是怕吵到他們休息，上面的動靜很快就小了，林竹淵對秦韻華家里不陌生，可還是覺得很新鮮。
“以后就能天天吃上姐做的飯了。”
看林竹淵笑容都快咧到了后腦勺，林從南沒忍住拍了他腦袋一下，“那你可要多干點活。”
“我知道，我肯定不做討人嫌的那個，就是哥你現在殘疾了，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幫上忙。”
林從南沒想到還被林竹淵嫌棄了，拍他腦袋的手就重了幾分，“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不習慣的地方肯定有，秦韻華晚上習慣要去天窗看看外面，可上了樓就要經過林從南他們身邊，著實有些不方便。
她動作很輕，饒是這樣也還是把林從南給吵醒了，她回來的時候客廳就點了一盞小燈。
兄弟兩個在他們原來火墻的地方睡覺，好處就是上下都燒了火之后，屋子里的溫度直線上升，比之前舒服了不少。
最起碼不是連手也伸不出來了。
秦韻華只和林從南點了一下頭，瞧著林竹淵睡的正香，兩個人也就沒有多話。
第二天早早的起來，秦韻華先去外面掃了掃雪。
有了電動掃雪機，她能掃雪的面積也大了不少，最關鍵的是感覺沒有那么累了。
林竹淵一直跟在后面幫忙，看秦韻華累了就接過手，說要自己試一試。
“你自己小心，這種東西很沉的。”
秦韻華遞給他，自己上了房頂，把上面厚厚的積雪往下面推。
原先積雪凍的很厲害，想推下來根本不容易，現在有了這種小型的工具，倒是可以掃的干干凈凈的。
劉嬸子在房頂看到了，和自己的兩個兒子嘀咕起來，“瞧著是真住在一塊兒了，我就說早晚的事。”
劉老大之前還想和秦韻華在一塊兒，聽了多少有些不得勁。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就是圖林從南長的好看，要養個小白臉。”
劉嬸子看得開，“人家長的不僅好看，還能看病救人，手里頭的好東西可不少。”
那個掃雪的東西她就很喜歡。
再說，現在也不是以前，全都靠各自的本事。
聽說隔壁村子還有一個姑娘，直接養了兩個男人在家里。
第87章
要是她有那樣的本事, 她也多多的養男人。
劉嬸子不再繼續往外面看，從院子里拿了一顆白菜，讓劉老大過來幫忙, “一會兒你去外面看看,趁著暖和再撈兩條魚。”
劉老大不滿意，“哪里有暖和的時候。”
極寒的時候哪里有暖和的時候, 就是太陽出來也沒有多暖和。
“還不如月亮變異呢，最起碼人家大了不少。”
秦韻華把房頂上的雪都推了下去，人就凍的不行，四肢也變得僵硬起來。
林從南在家里也沒有閑著，和宋白柚一塊兒在搗碎藥汁子。
等秦韻華和林竹淵一進來, 林從南就讓兩個人過來，往他們的手上涂抹起來。
“是什么？”
秦韻華瞧著那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治你手上的傷。”
她手上的傷口已經一層接著一層，不知道有多疼,每次洗熱水的時候都覺得有些受不了。
之前林從南給她的要藥膏她都沒有用, 就是因為涂抹上去之后太疼了。
這次倒是還好。
宋白柚在一旁笑著說，“是哥專門給找的法子。”
秦韻華沒有抬頭,只盯著自己手上看。
黑乎乎的, 火辣辣的疼。
她覺得胸口涌起了一些什么東西,趕緊轉移話題, “說起來家里之前做的豬胰子用的差不多了,得找個時間再去買一些豬的胰臟。”
他們村子原先養的豬在極寒天氣之前都賣掉了，要想買豬肉的話, 得去隔壁村子。
“等我腿稍微好一些了咱們就過去。”林從南認識很多隔壁村子的人, 大家也都給他幾分臉面。
楊奶奶已經把蘿卜條拿了出來，在水里泡發之后再進行焯水, 擰干剁碎，往里面放入炒好的肉餡，香味一下子就出來了。
這時候，外面有了敲門聲。
林竹淵直接跑去了天窗上，才看到是幾個眼熟的村里人。
“找誰？”他在天窗上朝著外面喊。
“找你哥，劉嬸子說他搬到這里住著了，可是腿上好些了？”
林從南腿受傷的事情算是大新聞，村里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這些人過來的時候也都不是空著手，東西雖然不是很貴重，但明顯是個心意。
秦韻華不喜歡有別人進來她家里，林從南是知道的，干脆讓林竹淵過來推著他出去。
“真的受傷了。”
還有人不相信，直到看到林從南這個樣子才信了幾分。
“哎，你以后可還是能給人看病？”
他們就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林從南卻好脾氣的說養養就好了。
“你們是住在一塊兒了？”隊伍最后面的林秋好奇的問。
林從南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又趕緊解釋，“是楊奶奶要來照顧我，沒有其他意思。”
但看他這個樣子，都知道他巴不得有其他意思。
外面太冷了，大家問候了一番也就算了，走之前還把東西給放下了。
“總是麻煩你，這個一定得收下。”
林從南推辭不過，他和這些人比起來，簡直身手矯健。
他只能嘆了口氣，讓林竹淵推著他進來。
東西自然也搬了進來。
楊奶奶先給他喝了一碗姜湯，“外面可冷了，凍壞了吧？”
卻也沒有提到讓他們這些人進來的話。
林從南自然知道輕重，姜湯喝下去之后，肚子里就感覺到一種久違的溫暖。
那邊林竹淵也緩了過來，已經帶著宋白柚去看東西都有什么。
“都是大家的心意。”林從南也去看了看，他知道村里人能拿出來的東西不會多，但這些的確算是不少了，吃的用的都用。
“倒是沒想到。”
“大家也都承你的情。”楊奶奶感嘆。
那些東西林從南直接讓林竹淵都放到了他們地下室，洗洗手就過來幫忙捏餃子。
宋白柚很少吃餃子，她有些笨拙的在旁邊幫忙，但是林從南卻會捏，不知道的怎么一擠，餃子就成了。
“好漂亮。”
林從南這手藝秦韻華是真知道，以前她經常去他們家玩兒，自然看到過林從南捏餃子。
那時候他捏的可不是這樣的。
說起來，林從南這個人就是這樣，不管做什么都想要做到最好。
和這種人生活在一起會很累。
她很清楚的知道，也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會為此改變。
這也是為什么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不長的原因。
楊奶奶也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調餡兒，煮出來的餃子味道卻還是特別的香，就連秦韻華也吃了滿滿的一大碗。
白面的，里面放了肉的餃子，可不是一般時候能吃到的。
聽說以后的今天就都是宋白柚的生日，林竹淵還跑去自己東西哪里找了找，翻出來一個禮物。
“過生日都是要送禮物的。”
宋白柚高高興興的收下了，拿著林竹淵送的東西翻來覆去的看。
秦韻華就說一會兒做蛋糕送給她，下面的面條胚子還要放核桃。
“真的嗎？”
核桃變得特別大之后，秦韻華就不大愿意去摘，家里的核桃也早就吃光了。
而且核桃皮是變大了，但是里面的核桃仁卻還是那么的小，吃起來太費勁。
“是啊，說了要給你做個蛋糕的，一會兒我和小紫一塊兒去找核桃，就算是我們兩個的禮物。”
“我也要去。”林竹淵趕緊舉手，他指了自己的肚子，“有些太撐了。”
楊奶奶則是拿了自己做的衣裳過來，是昨天晚上她加班加點做的。
林從南送了一本書當禮物。
大家知道這個生日是假的，都還是愿意陪著宋白柚過家家，這個事才是讓宋白柚感覺最快樂的。
小紫在一旁看得眼熱，吱吱叫了好幾聲。
“知道知道。”秦韻華趕緊安慰她，“明天你過生日，我們也送禮物。”
“小紫喜歡什么？”宋白柚趕緊問，“我也要給你準備。”
小紫歪著頭想了想，她喜歡的都是吃的，秦韻華她們做的吃的都太好吃了，她都喜歡。
比如這個餃子。
她不好意思的指了指餃子，楊奶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答應給她再捏一次。
“下次就用豆角的，干豆角做出來的也好吃。”
秦韻華有好幾天沒有出門了，這次出去之后她就熱身了好一會兒。
林竹淵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做動作，拿了宋白柚之前練習的那個箭，安慰宋白柚，“等下次了咱們一塊兒過去。”
宋白柚點點頭，“那你們要小心一點。”
她現在對秦韻華出門已經沒有那么大的感想了，主要是家里面會有人陪她。
她可以和林從南一塊兒做藥膏子，昨天秦韻華的手用了一晚上，今天她看起來就覺得比之前好上不少。
“哥，咱們可以再做一些。”
林從南點點頭，“那今天就讓我看看小柚子會做多少了。”
楊奶奶自顧自的去喂三頭雞和鴨子。
順便恐嚇她們一番，讓她們努努力給下個蛋。
秦韻華和林竹淵出來的時候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時候，遠處的太陽發展明亮刺眼的光，讓人都不敢直視。
他們出來還帶了眼鏡，和極寒天氣剛開始的時候不一樣，如今是一不小心就會得了雪盲癥。
沒有眼睛，在末日生活可就難上加難了。
兩個人的褲腿都沾滿了雪，林竹淵走在路上的時候因為貪玩，沒有按照秦韻華說好的路走，人一下子就掉了進去。
幸虧秦韻華一直注意著林竹淵的動靜，趕緊回頭去拉林竹淵。
人掉在雪坑里之后和其他地方是不一樣的，阻力要更大一些，想要把他拉出來特別的不容易。
一開始的時候，林竹淵因為恐懼還掙扎了一下，這讓他整個人都往下陷落了幾分，嚇的他再也不敢亂動。
“你相信我。”秦韻華緊緊拉著林竹淵的說，說話的時候都在緊咬著牙冠。
小紫也發現了不對，在他們旁邊著急的抓耳撓腮，紫色的小爪子也在另一旁抓住了林竹淵的手。
雖然她和林竹淵不太熟悉，但是他可是宋白柚的好朋友。
四舍五入也是她的好朋友。
小紫以為大家都和秦韻華一樣厲害，根本就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好在兩個人一塊兒努力，林竹淵最終被拉了上來。
大家額頭上也都出了一層汗，秦韻華和林竹淵兩個人都沒有什么形象的躺在地上，累的氣喘吁吁。
很快，寒風就在他們身上打了個旋兒，吹的他們一個機靈。
秦韻華趕緊起來，讓林竹淵也不要躺在地上，“不然一會兒咱們就要失溫了。”
林竹淵聽話的起來了，拍了拍身上的雪，這次乖乖的跟在秦韻華的身后慢慢走，就是一路上都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秦韻華緩過來之后就沒什么大事情了，就是胳膊稍微有些不自在。
“對不起姐，是我剛才莽撞了。”
秦韻華其實沒怎么覺得是林竹淵的錯，他不過是沒有按照她的腳印，走了旁邊的一下路。
放在以前，這根本就不算個什么事情。
可現在就這么一小步的差錯，差點讓林竹淵喪了命。
她只能點頭，“那下次你可得心小一點，村里人不是沒有人掉到坑里活活凍死。”
也可能是活活的憋死，秦韻華不知道他們具體的死因是什么，但顯然他們都死了。
林竹淵垂頭喪氣的嗯了一聲，要是以前的話，他肯定想打聽一下是誰這樣死的，現在也沒有了那樣的心思。
小紫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和他們在林子口的地方分開了。
核桃是在山村的下面有，比林子還要遠一些，也就現在沒有什么變異動物出沒，秦韻華才愿意下來摘核桃上去。
哪怕她拉著板車，這一趟怕是也帶不了多少。
小紫去林子秦韻華也不怎么意外，只說了讓她一會兒自己早點回家。
“最近路過劉嬸子家里的時候，他們總在天窗上看，估計也是閑得慌了，你一定要小心。”
后院那個小紫經常走的通道已經放開了，大小剛好容納小紫一個，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了許多，生怕別的變異動物也過來了。
但顯然是她想多了，不怕說變異動物了，連變異蟲子都不走小紫的那條路。
小紫吱吱叫了一聲回應，秦韻華就帶著林竹淵繼續往下面走去。
這里的魚比山村附近池塘里的魚要更大一些，味道其實都差不了多少，秦韻華只有在暴雨的時候才會過來這里撈魚。
大霧的時候她怕變異動物偷襲，不敢過來，極寒天氣這里又太冷了，稍微有一點意外她就回不去了。
好在家里存了不少的魚，她心里也沒有之前那么慌了。
核桃樹就在不遠處，林竹淵還是頭一次來這么遠，哪怕到處都是被冰雪覆蓋著，他也忍不住四下打量。
“和我記憶里不一樣了。”
林竹淵還記得小山村以前是什么樣子的，也是修了路的，雖然沒幾年路就被凍壞了，石頭子全都裸露在外面。
但絕對沒有這天然的大湖。
大湖上面結著一層厚厚的冰，秦韻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試了試，確定沒有事情之后才上去。
“穿過這個大湖咱們就能到了，這樣走起來快一點。”
秦韻華拉著板車先走在前面，還不忘同林竹淵說話。
“別看都結冰了，有的地方就要薄一點，是四眼魚撞出來的。”
林竹淵聽了這個話，走起路來的時候就要小心很多。
不過好在天冷的很，整個大湖都凍的挺厚，林竹淵是記吃不記打的，慢慢也就放開了。
秦韻華拉著板車走在這種地方就要方便很多，林竹淵過來幫忙拉了一會兒，就說讓秦韻華坐在板車里。
“姐，我推著你走走。”
秦韻華搖頭拒絕，“不用了，你要想我推著你走一會兒。”
“試試啊姐，我會小心看路的。”
林竹淵臉上帶了幾分的笑，和剛才一直戰戰兢兢的樣子不大像。
就這么猶豫的功夫，秦韻華已經被推著坐上了板車。
“坐穩了姐。”林竹淵說完這句話，就快速的推著車子往前走。
冰面上是沒有任何阻隔的，秦韻華只覺得一道力氣襲來，她整個人就都快速的往前走。
秦韻華只想尖叫起來，刺骨的風從她臉上刮過，心臟也開始不由自主的跳動起來，咚咚咚的聲音蔓延在胸腔里，可秦韻華只覺得很快樂。
她高興的呼了一聲，朝身后小跑著的林竹淵看過去。
“竹淵，用不用我來推你。”
哪怕秦韻華戴著眼鏡面罩，根本看不到她的神色，可林竹淵還是感受到了秦韻華的開心。
是之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樣子。
他也被感染了，點點頭說，“好啊姐，咱們一人來一次。”
等到湖對面的時候，兩個人都玩的有些累了，好在他們還知道要早些回去，手上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這些核桃差不多有足球那么大，林竹淵是有些巨物恐懼癥的，尤其核桃上面綠色的皮被完整的凍在了一塊兒，看上去就像是發霉了一樣。
他皺著眉頭把核桃放到了板車上面，秦韻華的速度就要快上許多，幾乎是不挑剔的把能摘的都放了上去。
“咱們得趕緊回去了。”
別看太陽還掛在半空，可黑夜是說來就來的，快得很。
林竹淵也感受到了秦韻華的緊張，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就這么多吧。”
秦韻華有些后悔剛才玩的太瘋了，以至于時間留下來的這么少。
他們回去的時候就沒有像來的時候那么快樂，一個人在前一個人在后面的推著板車。
剛走出湖面，天色一下子就黑了，風好像也變大了不少。
秦韻華把眼鏡摘下來，眼睫毛上面立刻就凝固出了小水晶。
白天的溫度就已經很低，太陽一落山只有更低的份兒。
秦韻華沒有慌張，她把之前帶過來的手電筒拿了出來。
“一定要扶好板車，咱們得走快一點了。”
第88章
林竹淵點了點頭, 聲音也比剛才沉穩了不少，“你放心姐，我就在后面。”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著,推累了就休息一會兒。
但也不敢休息的時間太長了,不然人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們也不敢抬頭，天上的月亮變大之后很是奇怪,就像是一雙眼睛一樣，永遠注視著下面苦苦掙扎的人類。
據說，要是月圓的時候出來，人類就會變得透明，消失的干干凈凈。
秦韻華不信,但也沒想著在月圓的時候出來嘗試。
走的太累，抬不動腿的時候,兩個人就都想著要是有一只大兔子或者大鵝就好了。
“那樣就不用咱們費勁拉了，說不定還能坐在上面。”
秦韻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叫林竹淵起來繼續出發。
就在這時候,遠處有了動靜，秦韻華立刻警覺起來,后腰上放著的刀也被她拿在了手里。
“吱吱。”
“姐, 是小紫。”
林竹淵也看到了, 他搓了搓凍的有些發僵的身體, 用力的朝小紫揮了揮。
他們一開始以為小紫是在樹上和他們打招呼,隨著小紫身下東西來回走動，他們才漸漸的看清楚小紫是怎么行動的。
原來是騎著一只大兔子,小紫站在上面看起來就很威風。
秦韻華心里松了一口氣,這一刻她的心里小紫簡直像是發著光。
大兔子有些委屈，可小紫跟前她也不敢說什么,只能任由秦韻華把東西套在她的身上。
不用拉板車之后，秦韻華一下子就覺得輕松了不少。
不僅如此，小紫讓秦韻華和林竹淵上兔子上坐著的時候，她也沒有客氣。
“說起來，這是我心愿最快達成的一次。”
風吹在人的臉是有幾分疼的，秦韻華卻高興的伸開了胳膊，任由風胡亂的吹著。
“姐，怎么你坐了兔子就這么高興？”
林竹淵被這樣的秦韻華感染，也學著她張開了胳膊。
“這就是自由的感覺。”
秦韻華也發現了她似乎很喜歡一些刺激一些的東西，就像她以前喜歡爬的高高的，只為了往遠處看上幾眼。
但是以前她不是這個樣子的。
到了家門口，林從南已經不知道等了多大一會兒，看到他們回來才松了一口氣。
“怎么去了這么久？”
小紫吱吱叫了幾聲，把兔子身上的板車給卸了下來，嘰里咕嚕的說了幾句。
秦韻華這才知道原來是林從南讓她過去找的。
她有些可惜的看著卸下東西就跑的飛快的兔子，想著要是家里有一只這樣的兔子就好了。
出門就能騎上去，去再遠的地方也不怕。
那邊林竹淵已經給林從南解釋起來了，當然他沒有說他們兩個在湖面上玩耍的事情，只說了核桃不容易摘。
林從南果然相信了，只說以后不要那么晚去。
“實在太多危險了。”
“你真的很啰嗦。”
秦韻華路過的時候說了一句，她當然知道林從南剛才說的話都是讓她聽的。
但她早就不喜歡聽別人的命令，哪怕是打著為了她好的旗幟。
屋里的氣氛因為秦韻華這句話，一下子就僵硬了起來，林竹淵和宋白柚兩個人一時都不敢說話了。
“過來剝核桃。”
秦韻華讓林竹淵過來，兩個人已經換了一身衣裳，那在外面沾染了冰雪的衣裳都被掛了起來。
剝核桃可是個技術活，需要先把核桃外面那層綠色的皮弄掉，再敲碎了吃里面的果肉。
因為核桃比之前的個頭大了不少，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輕直接放在地里面把皮漚掉，需要手動去剝皮。
“還是戴上手套吧。”
楊奶奶絲毫沒有察覺出來屋子里氣氛有什么不對，拿了手套過來給他們戴，“不然手上會染上一層綠色。”
這種綠色特別不容易洗掉，能一直留在手上。
秦韻華接過手套戴上，想起來是上次撿的那豬肉皮做的。
他們一塊兒剝核桃皮，做起來倒是快了許多。
秦韻華對從核桃里面慢慢的挑出來果肉的過程很是喜歡，看著盆子里的核桃越來越多，秦韻華心里也越來越滿足。
“明天就能做核桃面包了。”
讓秦韻華意外的是，她沒想到林從南這里竟然還有黃油。
這種東西秦韻華已經很久沒有舍得買，她后來做面包的時候根本就已經不放黃油了。
“有奶油嗎？”秦韻華得寸進尺的問。
“沒有。”
林從南認識養奶牛的人，想著家里兩個小孩子的個頭都不是很高，就想著要不要也去養一只回來。
“干脆先養在我們家里面，也不怕他們凍到了。”
秦韻華很是心動，就連楊奶奶也動了心。
他們家里不養那些的一個很大原因就是家里的地方不夠大。
林從南自然看明白了他們在想什么，一方面想著他們可以一直在秦韻華這里住下，簡直是兩全其美。
核桃仁剝出來有不少，秦韻華拿著它們去了爐火旁邊，拿了一個鍋出來。
“要做什么？”
“琥珀核桃。”
這個名字很好聽，宋白柚和林竹淵兩個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乖巧的坐在了秦韻華的身邊等著看。
宋白柚手上很少有閑著的時候，就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她也拿了鉤針出來。
她打算給楊奶奶再鉤一雙拖鞋出來。
秦韻華的手就沒有宋白柚這么巧，哪怕跟著宋白柚也學過一段時間，織出來的東西也差的遠了。
宋白柚甚至連看也不用看，雙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
琥珀核桃里面放的是蜂蜜，楊奶奶因為拿這個蜂蜜臉上被扎的地方還沒有好利索，以后怕是臉上也會留下疤痕。
但是楊奶奶卻覺得很值得，她也坐在不遠處看著核桃被蜂蜜一點點的包裹住，就真的像是琥珀吊墜一樣晶瑩剔透。
做起來很簡單，等稍微不那么燙的時候就可以吃了，等放涼了就更好吃了，是脆脆的口感。
小紫也抓了一把放到嘴邊吃起來，秦韻華看他們喜歡，又去找了紅棗出來。
“還有棗夾核桃，吃起來也香的很。”
林從南過來幫忙給紅棗去核，宋白柚吃了一把核桃之后還問，“是不是和上次那糯米藕一個味道？”
“不一樣。”
秦韻華覺得說出來太抽象了，直接把棗核桃放到一起讓宋白柚嘗一嘗。
“是不太一樣。”
棗夾核桃雖然吃起來有點干，和味道融合的要更好一點。
“我喜歡吃這個。”
林竹淵和小紫兩個人只顧著點頭，他們覺得都好吃。
楊奶奶是不舍得吃的，秦韻華卻不慣著她這個毛病，非要看著她吃上幾個才罷休。
“我又不是小孩子。”
“誰說只有小孩子能吃了。”林從南又給她遞過去一個，“吃了這個晚上睡覺能好一些。”
楊奶奶還是比較聽林從南的話，這才拿了兩顆慢慢的咀嚼著。
“其實喝紅棗湯也是一樣的。”
吃到嘴里甜滋滋的，和紅棗湯的味道又是不同的，楊奶奶才不說其他的了。
晚上睡覺之前秦韻華就把面放在了爐火旁邊，林從南特意留在了最后面，說了她后半夜不用再起來。
“我晚上去看看。”
秦韻華看了看林從南的腿，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還是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去。”
她不喜歡把后背交給別人。
宋白柚晚上的時候一直沒有睡著，今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她收到的那些禮物都被好好的放在了一起，特別的寶貝。
地下室要比樓上溫暖很多，楊奶奶已經換了衣裳躺下，說早知道這樣就早些給宋白柚過生日了。
接連幾天都沒有下雪，第二天秦韻華就打算去林子里，還看到了不少的村里人。
這些人都沿著當時她做好標記的紅布條過來的，雖然對秦韻華還是有些害怕，卻沒有了那么多的坑距。
秦韻華仍舊只和熟悉的人點了點頭，繼續往林子里面走去。
王奶奶這次也跟著一塊兒出來，家里吃的當然還有，但這種坐吃山空的感覺讓她很不得勁。
她迫切的想要摘更多的東西。
“聽說你們家養了三頭雞？”秦韻華路過的時候，王奶奶伸手攔了她一下。
那天來看林從南的人不少，三頭雞叫的聲音那么明顯，自然有人猜了出來。
秦韻華不知道她要問這個做什么，就沒有吭聲。
王奶奶并沒有放棄，猶豫了一下才說，“你家三頭雞殺不殺？到時候能不能給我些雞血？”
秦韻華停下腳步，多看了王奶奶幾眼。
王奶奶不好解釋她這是為了什么，只說有用。
“我們家的雞暫時不殺。”
王奶奶很是失望，“那行，要是你們要殺雞了，一定告訴我，我出錢買雞血。”
秦韻華倒是沒有拒絕，先在林子里轉了一圈，積雪太深的地方沒有敢去，就這樣走起路來也費勁的很，褲腿都是濕漉漉的。
果子是大家摘的最多的，也有人摘樹葉，這些葉子帶回去把上面的冰雪消融了，隨便炒一炒拌一拌也能吃。
這種天氣下，能找到蘑菇都是運氣好的。
聽說去隔壁村子參加永樂協會的人越來越多了，不管是紅薯還是土豆胡蘿卜，好歹都能填飽肚子。
他們好像都忘了當時宋白柚被人抓走的時候，或許還記得，但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了。
第89章
秦韻華一直惦記著房頂,從林子里回來她就上去看了看。
其他人怕秦韻華不小心摔下來了，都在下面仰著脖子看著她。
就連另一邊一直密切注意著他們這邊的劉嬸子也在天窗上小心的看著。
“這孩子從小就這樣莽撞。”劉嬸子邊看還邊吐槽。
生活里沒有別的事情，劉嬸子看的津津有味。
秦韻華腳上穿的是防滑的鞋, 到了房頂上之后卻還是被光的向后滑去。
上面的冰又凍了厚厚的一層了, 時間長了肯定會壓垮屋頂，得趕緊清理掉。
極寒天氣就這么一點不好,光清理積雪就要花上不少時間。
林竹淵在下面把掃房頂的工具給秦韻華遞了上去，再從房頂上跳下來。
下面雖然都是雪，可怕大家給嚇了一大跳，他卻開心的哈哈笑起來。
秦韻華在屋頂上看了下來，林竹淵接收到她的目光, 笑聲一下子戛然而止。
“你們都讓開一些，我要開始了。”
其他人聽話的離得遠遠的,看著秦韻華幾下就把冰給創飛了一層。
屋檐下面也有一些大冰錐，敲下來之后林竹淵和宋白柚兩個人就拿著去玩了。
“時間不短了, 你兩個趕緊進屋。”
楊奶奶生怕他們在外面待的時間長了,催促著他們趕緊進屋去。
兩個孩子也覺得有些冷了，一人拿著一個冰錐進了屋子。
“哥, 你吃不吃凍雪糕？”
宋白柚說的凍雪糕就是之前她和秦韻華一塊兒從林子里摘回來的各種果子,在前院廚房里放著,能一直保持凍著的狀態,和雪糕有些類似。
林竹淵點了點頭, “都有什么味道的？”
“山楂的，大棗的,不過大棗的都干吧了,不太好吃，還有一種和山楂味道很像的果子,我姐說是什么海棠果，和蘋果味道也有些像。”
宋白柚每一個凍雪糕的口味都嘗過，秦韻華嘗過的更多，連竹葉的那種她都吃了。
林竹淵來了興趣，跟著宋白柚進了廚房，看著她熟練的拿了凍雪糕出來。
“不能讓奶奶發現了。”
宋白柚吃的時候還有些緊張，一直不停的往外面張望。
“不能在這里吃。”
林竹淵覺得宋白柚在這里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咱們兩個偷偷去屋子里吃。”
兩個人拿了各自想吃的凍雪糕，鬼鬼祟祟的去了屋子里。
林竹淵還把他的收音機打開，找到他們平日里就聽的節目，慢慢的嗦起來冰糕。
外面那層冰沒有什么味道，還有些黏牙，可吃到里面的果子的時候，味道一下子就豐富起來。
宋白柚吃的是山楂的，林竹淵選的是橘子的，他吃的時候連皮也沒有吐出來。
“好吃不？”
“挺好吃的。”林竹淵點點頭，“橘子皮吃起來也沒有那么澀了。”
前院了傳來了開門的動靜，楊奶奶和秦韻華他們都從外面進來，手里還拿了一大捧凍的硬邦邦的干草。
秦韻華打算再弄一些干草鋪上去，就從外面薅了一些回來。
宋白柚和林竹淵兩個人都有些心虛，走出來了顧左右而言他了一會兒，見沒有人發現才放了心。
“我也來幫著編。”
宋白柚過去拿了一捆，戴上手套就開始。
她看著秦韻華帶回來的干草有不少，打算一會兒再用剩下的干草編一個籃子。
以前她就編過一個，里面放著各種新鮮的果子，地下室里也能有淡淡的果香。
林竹淵也過來幫忙，他們兩個人雖然年紀都不大，但編起來可是快得很。
秦韻華干脆把這樣任務都交給了他們，她則轉身去了地下室。
今天上房□□那些太費體力了，秦韻華覺得得好好休息一會兒才行。
晚飯是楊奶奶和林從南一塊兒做的。
林從南可能也知道什么忙都幫不了，洗菜洗碗的活兒就都給包了。
楊奶奶才把南瓜放到爐火上慢慢燉著，外面就有了敲門聲。
以前他們家很久都不會有人過來敲門，林從南搬過來之后倒是比之前一年加起來敲門的人都要多。
楊奶奶沒讓秦韻華起來，在樓上就朝地下室喊，“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就行，上面有我們呢。”
秦韻華點了點頭，想到他們可能看不到，又趕緊嗯了一聲。
她的確不想起來。
沒多久，就聽到上面傳來楊洪的聲音，“不知道你們需要不需要？”
秦韻華迷迷糊糊的聽不清楚，就見宋白柚和林竹淵兩個人都興奮的跑進來。
“怎么了？”
秦韻華徹底不打算睡了，只沒有立刻起來，披著衣服半靠著。
“豬肉，姐，是來賣豬肉的！”
秦韻華一愣，不知道這時候怎么有了豬肉。
秦韻華還沒有來得及問，楊奶奶也從上面下來了，“是永樂協會的人給弄的豬肉，價格也不貴，問咱們要不要買。”
楊奶奶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買。
“當然要。”秦韻華不想錯過，說來張紅薯的事情和隔壁村子的永樂協會到底有沒有關系，誰也不知道。
“那行。”楊奶奶從床下面把錢拿出來，“物資這么匱乏，咱們不能因為置氣錯過了，還得要多一點，咱們人多，可以慢慢吃。”
主要是他們有保鮮的東西，也不怕放壞。
林從南也要了不少，楊洪還有些詫異，“你們不是都住到一塊兒了，還買兩份？”
眼神里都是打量和調侃。
林從南笑了笑，倒是什么也沒有說。
“那行，明天中午的時候咱們都過去，人家永樂協會這次算是解決了咱們的大忙，回頭見了人家可得好好謝謝。”
楊奶奶皮笑肉不笑，“只要東西賣的不貴就行。”
她最關心的就是價格了，對永樂協會可沒什么好感。
秦韻華已經開始盤算著買回來的豬肉該怎么吃了。
首先得煉一些豬油出來，多煉一些放在罐子里，差不多可以吃到明年這個時候。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么多的豬肉。
秦韻華對永樂協會不是特別放心，她怕到時候沒有那么多的豬肉，用各種原因來搪塞開。
秦韻華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看見爐子上面的壺正在冒著熱氣，空氣中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小紫和宋白柚都沒有下來，只有楊奶奶在不遠處做鞋墊，看到秦韻華醒了，立刻笑瞇瞇的端了水給她。
“什么這么好聞？”
秦韻華接過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里面放的是一些蒲公英，上次她隨口說了句嗓子疼，林從南就給她拿了蒲公英出來泡水。
別說，喝了兩頓之后嗓子還真的沒有那么疼了。
“是小柚子又弄的這個籃子。”
楊奶奶指了不遠處放著的籃子，干草編出來的籃子并不大，里面依稀可見放著許多水果。
“挺好聞的。”
秦韻華起來洗了臉，楊奶奶已經把飯給她盛好了。
是做的核桃米飯。
“你們吃了嗎？”
“吃了，我們在樓上面吃的，看你睡的正香，就沒有叫醒你。”
宋白柚和林竹淵聽到他們說話的動靜，一溜煙的從上面跑了下來。
秦韻華發現宋白柚跑的也很快，不仔細看的時候和正常人已經沒有人區別。
她想到今天在外面掃雪的時候林從南和她說的話。
宋白柚和林竹淵都不在眼前，林從南見四周也沒有人，就說了她的腿的事情。
“我覺得那個果子真的有用，我的腿還有小柚子的腿都好的很快。”
楊奶奶覺得這是好事，還說回頭讓小紫多摘一些回來。
“咱們自己知道也就罷了，但是還是別讓其他人知道了。”
林從南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皺了眉，看起來有些擔心。
秦韻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怕有心人注意到了，再給他們找來麻煩。
“那就出門裝作還是腿難受，回頭我和小柚子說。”
秦韻華立刻這樣說。
宋白柚還不知道他們商量的事情，看到秦韻華醒了就不自覺的過來和她說話。
“姐，你聞到什么味道了嗎？”
“聞到了。”秦韻華摸了摸宋白柚的頭發，“特別好聞”
秦韻華的話讓宋白柚特別高興，“以后咱們不吃的果子都可以放在籃子里了。”
“行，等天暖和了咱們去林子里，多摘一些花兒回來。”
林子里是有各種各樣的花兒的，秦韻華很少去注意他們，除了一些能吃的玫瑰之類的，她會摘一些回來做成果醬。
說起這個，秦韻華記得地下室里還有不少的玫瑰花醬，去找了找發現果然是這樣。
“竟然還剩下這么多。”
秦韻華看著那幾個罐子里的果醬，有些苦惱怎么消滅了它們。
“著急什么，留著慢慢吃，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想吃了。”
秦韻華已經有了注意，“要不包一些湯圓，里面放上玫瑰花的餡料。”
湯圓也是從前過年的時候吃的，秦韻華還記得有各種各樣的味道，什么花生芝麻水果餡兒的，想想就好吃。
秦韻華的話剛說完，林竹淵和宋白柚兩個人就已經看了過來，一臉希冀的看著她。
“明天要是順利拿了豬肉咱們就包湯圓。”
兩個孩子立刻歡呼了起來，小紫雖然不知道湯圓是什么，但她一猜就直到是好吃的，也跟著歡呼起來。
不過她的聲音有些尖銳，混在里面特別的明顯。
林從南在上面給藥材打包，聽到孩子們的笑聲之后也跟著笑了起來。
雖然說等順利拿了豬肉才做湯圓，秦韻華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就去準備東西了。
花生和芝麻家里也有，秦韻華也做了這些經典的味道出來，想讓孩子們嘗一嘗。
其他就是要消耗的玫瑰花和各種果醬。
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果醬就做了那么多，真正吃的時候遠遠不如咸菜吃的多。
楊奶奶每天都要先去后院的地里看一看，不知道是種下去太晚了還是天太冷，那些蔬菜長得都不太好。
倒是沒報什么希望的辣椒讓他們都出乎意料，這樣的天氣還長出來小苗，楊奶奶就給小苗鋪了許多的干草，還說不行就弄個塑料大鵬。
從地里回來之后，楊奶奶看到林從南和秦韻華一塊兒在包湯圓，她也沒有過去打擾他們，
秦韻華原本是有些嫌棄林從南過來幫忙的，以為他做不好這樣的事情，印象里秦韻華還因為這樣的事情嘲笑過林從南。
可這次卻出乎了秦韻華的意料，林從南做的卻是有模有樣。
見秦韻華詫異的目光，林從南特意挑了挑眉，“學過的。”
說來也是秦韻華當時的樣子太讓他受打擊了 ，他也是那個時候才意識到原來在家里的時候，他一直沒有怎么干活。
可秦韻華就不一樣了，同樣都是家里困難的情況，秦韻華除了學習之外，就是幫楊奶奶做各種的活計。
林從南的媽媽從來不讓，久而久之他也不會主動去幫忙。
直到被秦韻華那樣的目光刺激到。
秦韻華想了想，還是沒忍住說，“還是挺上進的。”
兩個人一塊兒包起來，沒多大會兒湯圓就被包好了。
秦韻華見兩個孩子哪怕學習的時候還一直往這邊看，就知道他們早就想吃了。
“早上要不就吃這個？”
秦韻華的話引來了一陣驚呼，楊奶奶已經慈愛的起身，“那行，吃湯圓就湯圓。”
她見宋白柚比之前活潑了不少，打心里就是高興的。
林從南裝作為難他們的樣子，讓兩個孩子到他跟前去背書，“要是背不出來了，一會兒可得少吃一點。”
兩個孩子趕緊過去，心里都有點忐忑。
他們雖然不用去上學，可每天林從南都會教他們很多東西，經常留一些讓他們背誦或者寫的作業。
兩個人耷拉著腦袋的去找林從南背了一會兒，雖然兩個人背的都不是很好，林從南還是算勉強讓他們過關了。
兩個孩子立刻歡呼起來，比剛才還要高興。
“下午的時候在背一背。”
林竹淵大著膽子說，“那哥我們還能去看分豬肉嗎？”
“這么冷的天，去外面多受罪。”
他和秦韻華都不太想讓兩個小的過去，但顯然他們兩個不這么想，他們對視了一眼之后，就互相去找人磨蹭。
林竹淵過來和秦韻華求情，“我們肯定聽話，穿的厚厚的，也不亂跑。”
邊說他還邊眨了眨眼睛。
宋白柚則是去找林從南和楊奶奶兩個人，也是保證了一大堆，林從南想拒絕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最后無奈之下，秦韻華他們只好同意。
“先說好了，千萬別亂跑，到時候人多，也不怕和其他人追逐打鬧。”
啰啰嗦嗦說了一大堆，秦韻華走之前還和宋白柚特意交代了幾句。
她沒有說的太多，怕宋白柚被嚇到了，就是讓她在外面還是裝作腿難受的樣子。
宋白柚不太明白，“為什么啊姐。”
她還想著和之前的小伙伴炫耀一下，讓他們一個個的都叫她小瘸子。
秦韻華含混不清的說，“誰知道他們都是怎么想的，萬一把你抓起來做人體實驗怎么辦。”
宋白柚被這種理由給逗笑了，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我肯定會裝好的。”
楊奶奶也要跟著去，他們很早就出了門，去隔壁找了大鵝拉著板車，幾個人干脆都坐在了板車后面。
大鵝雖然有些吃力，可她害怕不拉的話回去小紫就訓斥她，只能委委屈屈的看著這些人都坐下。
“就和公交車一樣。”
剛說了這句話，住在他們不遠處吃的劉嬸子就叫住了他們，“哎，停一停，讓我搭個順風車。”
不過大鵝顯然不想讓人再坐上去，一聽有人要攔車，飛快的就扯著繩子跑起來，速度比剛才還要快。
楊奶奶的聲音只能從風中飄過來，“下次吧，這次不方便。”
劉嬸子撇撇嘴，很是羨慕的看著他們的大鵝，“咱們家什么時候能夠養一只。”
“還是別做夢了，咱們就靠著那一點地里收上來的東西和幾只羊，不餓死就已經算是老天爺保佑了。”
劉嬸子朝著劉大伯翻了個白眼，徒步往前走去。
秦韻華他們到的時候，楊洪家門口外面已經來了不少人，都眼巴巴的等著永樂協會的人過來。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是預定，也不想要給錢，我就多要了一些。”
“要是真的能弄來豬仔，那人家永樂協會可算是做了大大的好事了。”
周圍談話聲絡繹不絕，楊奶奶從板車上下來就融入到這樣的氣氛里，熟稔的和他們交談起來。
第90章
秦韻華環顧了一圈, 發現連村長也過來了。
楊欣家里的板凳不夠做，大家也不愿意在這樣冷的天氣里坐下，都找了背風的地方躲著。
“小華。”有人遠遠的過來就和秦韻華打招呼, “上次你家做的那個年糕可好吃,什么時候再做一點？”
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張宇奇。
秦韻華扭頭朝他笑了笑，說了有時間就做。
“還有要是一會兒真有了豬肉,給我家再做一點紅燒肉唄。”
“好大的手筆。”旁邊的宋宜昌倒吸了一口氣，“你家可真是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張宇奇不理會宋宜昌，“買了肉不就是為了吃的。”
孫蓓在一旁聽到了，和自己的婆婆撒嬌說，“我也想吃紅燒肉, 咱們家能不能多買點肉？”
“不能。”孫蓓婆婆一口拒絕，“哪里就這樣饞。”
“你不饞你剛才聽了紅燒肉就咽口水。”
秦韻華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熱鬧了, 哪怕遠處一直沒有說話的王奶奶她都多看了幾眼。
好在永樂協會的人很快就過來了，他們也拉著板車,后面放著不少的豬肉。
“真的有。”
大家都驚呼起來, 就連村長也過去看了好幾眼確定。
秦韻華則盯著永樂協會的那幾個人看了看，依舊沒看到那個抓走宋白柚的纖細身影。
不過永樂協會帶過來的, 的確是貨真價實的豬肉。
人群比剛才還要鬧騰, 永樂協會的那幾個人等所有人都過來看過確定之后, 才讓大家安靜下來。
“大家都不用著急,每個人都有,就按照昨天咱們訂的數量來。”
村長沒著急讓大家動，還是特意多問了幾句, “這個豬肉可是不好弄來的。”
“還算可以。”永樂協會的人說話含含糊糊, “有地方養豬場被凍壞了，市場上多了許多豬。”
林從南過來看了看那些小豬, 的確都是凍死的。
“你們什么意思？”永樂協會的人不太滿意他們這個樣子，“之前我們也不吃沒有送過紅薯玉米的，你們那時候怎么不說是假的，這時候懷疑什么？愛要不要。”
他說完就假裝要走，那邊楊洪和楊欣趕緊去勸，“我們家之前要的可得留下，再說我們也是為了保險起見，也沒人說不要。”
就這樣一拉扯，大多數人還都選擇要了。
秦韻華也拿了錢過去，這些豬肉的來歷肯定沒有那么簡單，但就像林從南說的，他們也管不了那么多。
沒毒就行。
一群小孩子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的，他們只看到大人帶回家的豬肉，和即將吃到嘴里的美食。
等人都走了，那永樂協會的兩個人才跺了跺早就麻木的腳，小聲的說起來。
“你看到沒？”
“沒，這么便宜的豬肉全村子里的人都過來了，我一個個的看過，沒發現。”
“不可能啊，不是說咱們兩個山村是最有可能的，怎么會沒有發現。”
想了一會兒，另一個人開口說，“會不會在那群小孩子身上？”
“不大可能。”
剛開始說話的人篤定的說，“小孩子我也一一看過了，沒發現什么異常。”
“那怎么辦？真到了烈日的時候，咱們不就沒有辦法了。”
秦韻華沒有把豬肉都給凍上，大部分都放到了那放著種子可以保鮮的屋子里，這樣隨時吃的時候都是新鮮的。
剩下的豬肉切成大小均勻的方塊，冷水下鍋盡興焯水。
“姐，咱們要吃什么？”
“紅燒肉。”
秦韻華說完就看到兩個小孩子睜大的眼睛，“紅燒肉！”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了，上次吃好像還是在暴雨快結束的時候。
“剛才張宇奇說的時候，我就見你們兩個豎著耳朵聽，左右咱們家里的豬肉還多。”
楊奶奶也沒有說什么，“咱們這次買的豬肉不少，可以敞開了吃。”
“那今天咱們就當做是過年！”
楊奶奶拿出來她記得日期看，“差不多也到了臘月了。”
“臘月是做什么的？”
“準備過年，要做好多好吃的，餃子都會捏上特別多。”
他們剛吃過餃子，還記得那樣的好滋味，聽了楊奶奶的話就無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還要做年糕，包豆包，做糖三角，炸面魚……”
正好收音機里也播出過年的習俗來，楊奶奶索性不說了，跟著孩子們一塊兒聽收音機里內容。
“想想還真是懷念啊。”
那個時候哪里會想到以后連個溫飽都混不上。
“那咱們也過年吧。”林竹淵越聽越想過年，“正好我們也有好多好吃的。”
宋白柚也這么想，要是以前的她肯定不會說出來，但現在有林竹淵帶動著，膽子也大了不少，“行不行啊姐姐。”
“唔，倒是也不難。”
家里正好沒有饅頭這些了，他們家里東西都能存放很久，干脆多做一些也行。
“那咱們想想都要做什么。”
林從南也在一旁附和，“過年前還得掃房子，咱們得好好的收拾一下，還有各種活計，你們都要干什么？”
一聽這個，兩個小的都皺起了眉頭，“原來還要干活啊。”
“那當然了。”
“干活就有好吃的了？”
“算是吧。”
林竹淵和宋白柚就都舉手表示愿意干活。
“好，那咱們明天就開始干，到時候把家里弄的漂漂亮亮的。”
兩個孩子一聽，眼睛里就流露出幾分向往來，巴不得現在就到了裝飾家里的時候。
紅燒肉一時半會兒還做不好，秦韻華就拿了早上剩下的湯圓出來，“吃一些墊墊肚子。”
湯圓里還放了開胃的米酒，酸酸甜甜的十分好喝，喝下去之后肚子也沒有餓的那么難受了。
就是果醬消耗的不太多，還剩下好幾罐子。
明天她打算去林子里轉一轉，回來就做鮮花餅。
也不能叫鮮花餅，應該叫果醬餅。
正好還能消耗一下南瓜，蒸南瓜大家都已經吃膩了，每次端上來也就楊奶奶能吃上幾塊。
屋子里很快就被紅燒肉的香味彌漫，小紫已經激動的不停的吱吱叫，手里吃的果子都不香了。
這一晚，村子里家家戶戶飄出來誘人的香味，和著炊煙一直往上升，直到消失的干干凈凈。
紅燒肉燉好之后，米飯也蒸好了，蒸米飯的鍋就在燉紅燒肉的旁邊，下面放上水，米飯就放在上面。
楊奶奶蒸米飯的技術最好了，整出來的米白白胖胖，不干也不硬，光吃米飯就覺得很美味。
紅燒肉里面除了肉什么都沒有放，今天只用紅燒肉配著米飯吃。
顫顫巍巍的紅燒肉被夾到碗里，肉皮很是軟彈，吃到嘴里又是不肥不膩正正好，除了好吃好香，其他詞都在紅燒肉面前顯得有些蒼白。
“大家敞開肚皮吃，米飯和紅燒肉都管夠。”
楊奶奶的話讓大家都放開了肚皮，就連秦韻華也比之前吃的東西要多上不少。
米飯和紅燒肉配在一起之后，油汪汪的湯汁將米飯粒都包裹上，米飯變得更加香甜可口起來。
楊奶奶怕兩個小孩子吃的太撐了，轉身去找了山楂出來，“一會兒留些肚子喝蘋果山楂水。”
蘋果被切成小塊之后放到了爐火上面的壺里，山楂是炒過的焦山楂，再放上一兩顆紅棗，水不要放的太多，熬出來的蘋果山楂水就特別的甜。
秦韻華沒有喝這個，她自己去拿了酸棗出來，“我吃幾顆這個就行。”
小酸棗放在爐火旁邊放上片刻，表面就會變得焦黃焦黃的，味道吃起來也格外的酸甜。
“以前這些酸棗都沒人要，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好多人都來搶酸棗，都說吃了這東西好。”
楊奶奶也吃了兩個，和他們說著以前的事情。
兩個小孩子也喜歡聽楊奶奶講以前的事情，然后在自己的腦海里描繪出從前到底是什么樣子。
那是一個漫長且有意思的事情。
秦韻華慢悠悠的吃著酸棗，等把爐火上的酸棗吃完了，那種撐脹的感覺也消散了不少。
“要不磨酸棗面吧？”
左右時間還很早，第二天也沒有什么早晚，就是去看陷阱也沒有那么緊急。
秦韻華覺得這樣的日子和從前相比，是多了幾分的松弛感的。
說干就干，宋白柚已經跑去拿了工具過來，小紫不知道什么是酸棗面，還以為是什么好吃的東西。
秦韻華開始做酸棗面，家里的酸棗全都拿了過來，放到磨盤上一圈圈的磨，直到變成像土一樣的顏色。
拿起來嘗一口，大家的表情都是被酸的一個機靈。
尤其是小紫，她可能吃不了太酸的，加上不知道這是什么，捏起來的那一點就特別的多，吃到嘴里之后被那酸澀的味道給刺激到，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耳朵也快速的上下扇動著。
看到她這個樣子，大家頓時覺得自己手上的沒有那么酸了，捂著嘴笑起來小紫。
秦韻華好心的給她倒了杯水，把酸棗面放到了水里面，變成一杯褐色的水來。
“這樣喝著試一試？”
小紫拼命的搖頭，她再也不想吃酸棗面了，就算沖了水她也不想喝。
“小紫，這個水真的很好喝。”林竹淵接過秦韻華手里的那杯酸棗面，“你看我就喝了。”
他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了，最后還意猶未盡的嘆了一口氣，表情說不出來的舒暢。
有那么好喝嗎，明明酸棗面是那么的酸。
小紫糊涂了，一臉懵懵的看著林竹淵，又把頭轉向秦韻華。
“吱吱？”
秦韻華聽懂了，給她又沖了一杯水，“你可以試一試，我覺得還行。”
楊奶奶看到小紫的表情也覺得可愛，“咱們小紫就和小孩子一樣。”
最后小紫還是喝了那酸棗面的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竹淵之前喝過了，小紫竟然覺得味道還可以。
就是沒有山楂蘋果水那么好喝，但也絕對比干吃酸棗面要好。
工具拿出來了，秦韻華就沒有放回去，她想著過兩天的時候也可以把土豆給磨一下。
她們今年收了不少的土豆，加上林從南家里的土豆，實在是有不少。
土豆磨出來之后能得到一些淀粉，做菜的時候可以用上，也能做了土豆粉出來。
到時候加上他們罐子里存放的西紅柿，放些魚丸蝦滑這些，再放些干菜豆芽，就成了一碗土豆粉。
秦韻華那時候在大城市工作的時候，偶爾會和同事一塊兒去吃上一碗土豆粉。
土豆粉的種類也不少，秦韻華基本上每次都吃西紅柿湯底的，最后她會連湯也喝的干干凈凈。
她喜歡吃，但不會讓自己總去吃，因為一碗土豆粉也不便宜。
后來她就學著自己做了，然后發現土豆粉做出來一點也不難，味道也能模仿個七七八八。
秦韻華這就已經很滿足了。
想想已經很沒有吃了，她倒是有些想吃。
第二天秦韻華等著晌午太陽出來的時候，去了遠處林子那邊的陷阱地方。
她這次有好長時間沒有過來看，對陷阱里基本上不抱有什么期待。
果然，看了前幾個陷阱之后，她的這個猜想被證實了。
陷阱很明顯都已經被破壞了，上面放著的東西也已經被不知道什么東西吃掉，露出里面她削尖的竹子。
最后一個陷阱的地方應該是被才動過，秦韻華在上面看到了干涸凝固住的血液，看起來應該是才不久發生的事情。
秦韻華有些可惜沒有早些過來，她在周圍查看了一圈，看到雪上面掉著的毛，估摸著是老鼠或者地鼠之類的。
老鼠的味道雖然不好，但是老鼠皮可以拿來用，秦韻華找的比剛才更仔細了一些。
很快她就有了發現，那只老鼠掉進陷阱之后應該受了不小的傷，最后沒有逃脫的太遠，就被變異鳥給發現了，把這只老鼠吃的干干凈凈。
最后只給秦韻華留了一張皮子。
秦韻華把皮子撿起來，聽到遠處有喵喵的叫聲，知道怕是有貓在附近，不敢再多停留，轉身往后走。
楊奶奶不讓她摸黑，秦韻華也沒有冒險，一路快步的往回走。
當然，她這一路回去，總要摔上幾次。
秦韻華幾乎已經習慣了，畢竟有的地方因為地勢的原因有斜坡，雪一層層的下，慢慢就變得特別的滑。
誰能想到，從前的她也是個害怕走雪路的，在冬天的時候恨不得窩在家里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