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城,許占虎負傷敗走的消息迅速擴散,城內陷入混亂。
匪虎衛(wèi)已經被梁辰打廢了,剩余的匪虎衛(wèi)殘兵再無人統(tǒng)領,夾雜在混亂的城衛(wèi)軍與修士中,爭先恐后地朝城外逃去。
許占虎的敗走意味著這座三藩最堅固,最安全的城池陷入了無主狀態(tài)。
向陽城已經不安全了。
等梁機在梁方夏面前立下軍令狀,領著破凰衛(wèi)以及谷淑等一眾落仙宗弟子全速趕到向陽城下時。只見城中火光沖天,不斷有修士從城門口處慌忙掠出。
“城中火起,門無守衛(wèi),這向陽城已是無主之城。”
梁機點頭,對出聲的程琳吩咐道:“你帶一隊破凰衛(wèi)速去內城,將三藩的府庫查封,不要讓任何人進入藩主府。”
“遵命!”
等程琳領命而去,梁機又將何伽以及落仙宗弟子們召集起來、
“何伽。”
何伽應聲而出,回道:“屬下在!”
“你帶一隊破凰衛(wèi)去封鎖向陽城的四門。現在起,向陽城許進不許出,若有殘余的三藩軍隊生亂沖門,就地格殺!”
“屬下遵命!”
吩咐完何伽,梁機又將視線掃向谷淑等落仙宗弟子,然后出聲喚道:“谷淑。”
谷淑出列,對梁辰拱手,回道:“在。”
谷淑與梁機一樣,同為落仙宗弟子,二人平日里并無上下屬之分。只是此次行動由梁機全權負責,所以在名義上,谷淑需要聽命于梁辰。
不過二者仍然不是嚴格的上下屬關系,所以谷淑沒有自稱下屬。
梁機點頭,對谷淑說道:“你統(tǒng)領此處所有落仙宗弟子,帶著剩余的破凰衛(wèi)隨我一起進城,安定城內秩序。”
“谷淑領命。”
將一切任務分配完畢,梁辰舉槍,對身后的眾人喝道:“進城!”
向陽城的城門早已大開。破凰衛(wèi)有序進城,幾乎沒遇到多少抵抗就順利封鎖了藩主府與向陽城四門,正式接管了這座城池。
與此同時,在谷淑的主持下,落仙宗弟子被分成了數個小隊。
每一位落仙宗弟子都被劃定了巡查區(qū)域,各自帶著破凰衛(wèi)小隊巡查。若遇趁亂縱火以及殺人越貨之輩當場斬殺,首級立于街道之上。
在谷淑這般手腕之下,混亂四起的向陽城很快就安定了下來。
梁機全程幾乎沒有機會參與,全靠谷淑一人在運作。
一切井然有序,梁機立于城頭,看著城外起伏的山巒,而后慢慢湊到谷淑身旁,壓低聲音,有些好奇的問道:“聽說你得了一件寶貝?可否拿出來看看。”
梁機所說,自然是指獸潮歷練中梁辰額外準備的那三件寶物。宗內的例行賞賜每次都一樣,并無任何稀奇,梁機也不感興趣。
梁機之所以好奇,是因為當時落仙宗大部分弟子已經開拔,梁機在獸潮歷練之前就隨林世元等人趕往了三藩邊境。
直到參加歷練的這些弟子陸續(xù)趕來,他才隱約聽說了這件事情。只道谷淑在歷練中不僅拿到了宗內的賞賜,還得到了那梁辰準備的寶物。
借著這次機會,此刻谷淑又在眼前,他就忍不住問出了聲。
谷淑心中一緊。
自己所得千蠶衣此刻已被自己貼身穿戴,如何能拿出來予梁機一觀。
心中如此想著,嘴上卻不知如何開口。
無奈之下,谷淑只好嘗試轉移話題,說道:“師弟與師宗關系親厚,想來平日里應該不缺寶貝才是。”
“你有所不知”,見谷淑如此說,梁機嘆息一聲,對谷淑說道:“雖然我哥和我爹都是宗主,但我與你一樣,并無任何特殊。”
梁機可以說是落仙宗名副其實的二世祖,是整個七藩關系最硬的存在。
但得益于梁家的家風以及梁方夏的管教,梁機身上并無任何紈绔子弟該有的樣子。
梁機所說谷淑自然知道:他平日住在內宗,其洞府與所有弟子們一樣,平日里的修煉資源也是按照宗內的規(guī)格領取。
谷淑甚至還聽說,當初為了從功法殿換取一本靈術,梁機甚至只身深入某處險地,最后重傷而回。
有好事弟子私下編制落仙風云榜,在此榜中,梁機的排名十分靠前。
此次收取向陽城之任,梁機更是主動請纓。甘愿率孤軍深入千里之外,并立下軍令狀,如若丟城失地,自請軍律嚴懲。
其實,谷淑在說出這句話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作為早的一批落仙宗弟子,她自是知道梁機所為。感到以此轉移話題實為不妥,于是她有些歉意的出聲道:“我方才失言……”
誰知梁機卻是絲毫不在意,打斷谷淑,反而繼續(xù)饒有興致的說道:“不給我看也沒事。出發(fā)前我爹說讓我多跟你學學,那你就給我講講那寶貝長啥樣。還有歷練中的一些事情,我聽說這一次的獸潮不止一波。”
谷淑點頭,略微猶豫之后開口坦言道:“我所獲乃是一件千蠶衣,此衣由臥眼移行蠶的蠶絲織就。對敵時可以轉移消弭一部分傷害,在關鍵時刻能保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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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谷淑面色微紅,語氣略微放緩,聲音也低了幾分:“此衣并非不能展示予你,只是現在被我貼身穿戴。若你實在好奇,可容我片刻,我去取下再拿來予你一觀。”
谷淑的聲音越來越小,梁機的臉色越來越尷尬。
“那個……師姐……其實也不用。”
就這樣,二人之間的氣氛陷入尷尬,直到城外再度揚起一陣煙塵。
“嗚~~嗚~~嗚~~!”
號角聲響徹向陽城的每一個角落,這是落仙軍中所用的示警之聲。
剛剛沉寂下來的向陽城再次熱鬧了起來。
程琳、何伽以及多位落仙宗弟子齊齊趕往城頭,來到梁機與谷淑身側。
“發(fā)生了何事?”
順著梁機與谷淑二人的視線望去,城外的煙塵越來越濃,直到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離城墻越來越近。
“赤纓明黃,長戟青犅。”
梁機語氣嚴肅,等徹底看清城下人馬的特征之后,也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是金甲士。”
何伽面色凝重。
“金甲士怎會出現在此,莫不是何首也來了?”
梁機冷笑一聲,回道:“不管何首有沒有來,就算是他來了今日也休想進這向陽城!”
梁機身側,谷淑重新對向陽城的布置作出調整,將所有能調用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了城墻之上,以來應對金甲士。
“張起旗幟!”
片刻間,落仙宗的旗幟立遍向陽四門,也讓城下的金甲士停下了腳步。
金甲士陣中,披甲覆面的四星侍衛(wèi)長且暴看著滿城的七藩旗幟,眉頭越皺越深。
他奉何首之命前來攻取向陽城,沒想到竟然晚了一步,被梁辰的七藩捷足先登。
微惱之下,他前出軍陣,對著城上的梁機等人喊話道:“吾乃首陽山金甲士統(tǒng)領且暴,奉山主之命前來接管向陽城,爾等速速開門!”
話音剛落,且暴就等來了城上梁機的回話:“吾等乃七藩主坐下親衛(wèi)破凰,奉七藩主之命接管向陽城。許占虎已棄城而逃,城內現已平定,還望回稟山主,此城就不勞煩金甲士了!”
且暴聽梁機如此說,就心知此番不能善了。
向陽城位置極其重要。
控制住向陽城便可以此威脅萬城盟的西南疆,還可借機遏住七藩向西擴張的勢頭,使大藩在瓜分三藩中取得優(yōu)勢。
所以,且暴必須要拿下向陽城。
回身進入金甲士的軍陣,且暴奪過一把硬弓,將何首的山主令綁在箭上。
再次折返城下,用力滿弓,將其射于城樓上,而后厲聲喝道:“我奉山主嚴令取城,七藩乃首陽山麾下,上下須遵山主令行事,速速開門!”
梁機取過且暴射上來的山主令,并未打開。
雙手抱于胸前,頗為不屑地說道:“山主與我家藩主情同手足,三藩叛逆,我七藩當即出兵征討。山主胸懷寬廣,斷不會奪我七藩討逆的戰(zhàn)果。況且……”
且暴越聽越氣,卻無從反駁,于是質問道:“況且什么?”
梁機臉上露出一股恍然之色:“況且此地離萬城盟不遠,以金甲士的腳力,斷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趕到此處。而且我聽說天甲營與金甲士同宗,爾等定是萬城盟天甲營之人,這封山主令也定是偽造的!”
說完,梁機將那封山主令置于身前,在且暴及所有金甲士的注視下將其撕成了碎片。
“大膽!”
且暴氣急,準備強行奪城,于是抬戟直指梁機,喝問道:“可敢出城一戰(zhàn)?”
梁機向前一步,剛欲應戰(zhàn),卻被谷淑攔住。
“統(tǒng)帥不可輕出,你且留在此處,讓我來。”
說完,谷淑便躍下城墻,殺向且暴。
向陽城高大雄偉的城墻下,兩道身影相互交錯。谷淑右手持劍,揮動間劃出湛藍色的軌跡,劍鋒所過之處有細碎的冰晶掉落。
“冰潮劍法!”
一股股冰潮向且暴卷去,企圖封鎖且暴周身的空間。
“大焰戟法——九日焚山!”
且暴手中的大戟重重揮出,撕開冰幕,戟刃上的火焰紋路大張。化作幾道火球朝著谷淑而去。
谷淑足尖輕點,飄身后退。
劍鋒在身前畫出一道玄奧的軌跡,體內靈力在冰潮靈術的施展下化作一道道冰藍劍氣。
劍氣凝聚成六十四道劍影,當紅日撞上劍陣的剎那,六十四道劍氣同時爆發(fā),將紅日碎成漫天星火。
一擊得手,谷淑再次出招。
“天穹劍訣——八門金鎖!”
漫天星火中突然亮起一道寒芒,且暴裹著沸騰的血氣再次破空而至。重戟與金劍再次相撞的瞬間,城外戰(zhàn)場卷起沙塵,地面出現一道深坑。
“嘭~!”
兩人同時后撤數步,谷淑的束發(fā)絲帶被狂暴的勁氣割斷,黑發(fā)披散而下,直至腰間,平添了一絲清冷之色。
且暴的黃金面具裂開半邊,露出內里滿是刀疤的面孔,同時從嘴角流出的那一絲血色被快速舔舐干凈。
顯然,此戰(zhàn)且暴已落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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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藩主兇名在外,卻不想其麾下弟子戰(zhàn)力也如此強勁。”
正當且暴準備起身再戰(zhàn)時,其身后不遠處的金甲士軍陣之中,身為三星侍衛(wèi)長的仲隕慢慢隱于眾人身后,
與此同時,仲隕那枯瘦的手指正在袖中暗自結印。
“能與且暴戰(zhàn)至如此地步,想來這女修應當是城中修為最高者。只要殺了她,便無人再可與金甲士一戰(zhàn)。”
不久,仲隕的掌心中出現了三枚晶瑩剔透的血髓刺。
這種暗器是仲隕通過收集各種怨氣凝結而成的,能順著修士體內的靈力運轉,進而直攻心脈。
若被擊中,修士便會當場隕落。
當谷淑提劍再次與且暴的重戟相撞時,仲隕那灰白的瞳孔突然收縮。雙手不斷變換之下,這三枚血髓刺化作三道血光悄無聲息地穿透戰(zhàn)場,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直取谷淑的后頸、腰眼、足踝三處要穴。
“爾敢!”
梁機的長槍呼嘯劈下,蓋住了血髓刺的破空聲。
烏身金紋的長槍以刀劈之勢從虛空刺出,槍尖之上不斷有流光閃過。
“叮~~叮~~叮~~!”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槍身輕顫三次,將攻向谷淑的三枚血髓刺震成齏粉。
“蒼龍碎星槍——千鱗破云式!”
打掉三枚血髓刺,梁機并未收手。
他在城墻上就已經鎖定了仲隕的位置,槍身翻轉,腳下用力,梁機朝著后方金甲士的軍陣殺去。
“蛇鼠之輩,只會暗箭傷人。”
仲隕見一擊未成,梁機又向自己殺來,急忙命身邊的金甲士出擊,企圖擋住梁機。
“蒼龍破云!”
只是普通的金甲士如何能在倉促之間擋住梁機的含怒一擊。
驚慌失措的仲隕突覺眼前一黑,他的視野開始旋轉。而他最后的意識便是看到自己與無頭軀體分離,后者慢慢倒下。
擊殺仲隕,梁機不再戀戰(zhàn),槍尖挑起仲隕的頭顱,快速抽身后退。
“沒事吧。”
退到谷淑身旁,梁機關心的問道。
“多謝,谷淑欠你一命。”
將仲隕的頭顱扔到且暴面前,梁機爽朗地笑道:“袍澤之間,何須言謝。”
二人對面,且暴看著仲隕的頭顱,雙目血紅,惡狠狠地說道:“看來七藩是要打算做第二個三藩了,連山主親衛(wèi)都敢殺!”
“金甲士!”
且暴喝聲落下,身后的金甲士齊聲應喝:“在!”
梁機左手拇指摸了一下嘴唇,獰笑道:“怕了你們不成?”
“落仙宗!”
其身后,不斷有破凰衛(wèi)與落仙宗弟子落下,結陣與金甲士形成對峙之勢。
“奪城!”
“沖陣!”
原三藩藩城外,大藩所屬金甲士與七藩所屬破凰衛(wèi)這兩大藩主親衛(wèi)陷陣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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